摘要:在校门口,冬儿跟着静安往回走的时候,她往后面看了一下,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原创首发。本故事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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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九点更新。
1、
放学的时候,冬儿去车棚取自行车,后面有人撞她。
她回头,看到周旭从她身边经过,把什么东西塞到她衣兜里。
她没有看,骑着自行车就往学校门口冲。
校门口,路灯下,静安站在亮处等着冬儿。
冬儿松了一口气。
在校门口,冬儿跟着静安往回走的时候,她往后面看了一下,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冬儿跟静安骑着自行车回家,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又拉短。
陆老师给静安的期限,还有两天,静安要是去,就答应陆老师,要是不去,陆老师就找别人。
这个世上,不缺人才,缺的是机会。
冬儿听着静安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知道妈妈想写剧本,想跟陆老师去省城。
这一次,静安不是参加笔会,这次是工作。
参加笔会,静安都那么兴奋地去了,这次工作,妈妈更是想去。
在冬儿的记忆里,静安不是干家务活,就是写作看书。
她很小的时候,知道妈妈喜欢唱歌,她将睡未睡之时,妈妈的歌声在睡梦里若有若无。
那样的梦里,总是温暖的。
等她渐渐地长大,和静安一起生活之后,她看到妈妈匆匆的脚步。
妈妈不是在厨房做菜,就是在卫生间洗衣服。
更多的,妈妈是坐在电脑前,两只手不停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妈妈的写作,不仅仅是爱好,更是工作。
妈妈早晨四点,肯定坐在电脑前打字,这是她每天每天重复的。
妈妈很想去省城。
可冬儿无论怎么跟妈妈保证,妈妈都不放心冬儿自己在家。
冬儿内疚,自责,那天不应该让周旭来自己家里。妈妈可能发现了什么,不放心留冬儿自己在家。
怎么办呢?怎么才能让妈妈放心地去省城呢?
晚上,冬儿在房间里学习,静安在卫生间洗衣服。
忽然,静安跑到女儿房间,手里拿着冬儿的校服,歉疚地说:“冬儿,妈妈把你衣兜里的一张纸洗烂了,那纸有没有用?”
冬儿想起放学时,周旭塞到她衣兜里的纸条。
她说:“妈,那纸没用了,没事儿。”
静安松一口气,她对有字的纸有种执念,一定要看过之后,认为这张纸确实没用了,才会扔掉。
第二天周末,大姑周英来电话,中午请一家人吃火锅,奶奶出院了。
静安把电话递给冬儿:“你大姑请你吃饭,去不去?”
冬儿接过手机,回到房间打电话。顺手把门关上。
但门没有关严,冬儿看到妈妈在门外徘徊,有点紧张冬儿和姑姑的聊天。
火锅店里,大姑大姑父,老姑老姑夫,围着奶奶坐着。
大姑家的堂哥晓峰,明年毕业,参加工作。
冬儿羡慕堂哥。她也想早点参加工作,自己能挣钱,不想妈妈那么累。
老姑周杰看到冬儿去了,把自己身边的椅子拉开:“冬儿,坐老姑身边。”
冬儿笑笑,却坐在大姑身边。
周杰嗔怪地说:“你大姑比老姑好啊?”
冬儿笑笑:“挨着奶奶近。”
周杰笑了:“冬儿越来越会说话。比你妈强多了,你妈说话杵倔横丧,好像我们老周家都该她八百吊似的。”
冬儿没说话,脸上的笑容没了。
周英给冬儿拿筷子,她白愣周杰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说话你就好好说话,别拿人家做比较,人家现在是作家,你有人家那两下子吗?”
周杰冷哼一声:“有啥的,我就是不爱写,我要是爱写,比她强。”
冬儿的大姑父忽然说:“小杰子,你这件事还真不能硬刚,你要说你开超市比陈静安强,我不反驳,你要说你也去写,就能超过她,这个——”
大姑父边说边笑,大家也笑。周杰也开玩笑。
周英看到冬儿小脸不太乐呵,就说:“行了,吃饭了,别说人家的事,说自己的事。”
冬儿忽然抬头,看着周英,慢声慢语地说:“大姑,我说一句话行不行?”
周英给冬儿夹羊肉片:“行,别人不行,我大侄女行。”
冬儿一双眼睛看向老姑,轻声细语地说:“老姑,你和老姑夫结婚的时候,我奶奶没有给你陪嫁,还跟我老姑夫要3000元彩礼。你哭天抹泪的,后来我大姑和大姑父给你一个洗衣机,我爸和我妈给你一个彩电,你还把我妈唱歌得的奖品,一个电饭锅给抱走,我说的是真的吧?”
周杰嗷地一下笑起来。“哎妈呀,这陈静安可真是的,把这点陈芝麻烂谷子都告诉孩子?”
周英笑了。“陈静安没说错,你把人家电饭锅抱走了,要是遇到厉害的嫂子,早就抢回去。”
一直没说话的老姑夫马明远笑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记得那天我也在场,不让小杰子拿大嫂的电饭锅,我就记得大嫂可省钱了,啥也舍不得买,电饭锅被小杰子抱来,大嫂气坏了!”
周杰给了马明远一杵子:“别装老好人,结婚这么多年,闺女我也给你生了,这时候你咋看我都不顺眼,是不是?现在看大嫂又顺眼了!”
马明远无奈地看看周杰,又看着大家:“你看小杰说的这是啥话?我俩谈对象的时候,有一次去看歌手大赛,我夸大嫂唱得好,小杰子一路上都拿白眼仁翻楞我,我说实话都不行?她就愿意听假话。”
大家都笑了起来。
冬儿又细声细气地说:“老姑,这些话,不是我妈告诉我的。”
周杰一愣,随即,她不相信地看着冬儿:“你妈没告诉你,谁告诉你的?”
冬儿说:“我妈有了日记本,我偷着看的,老姑你借我妈钱到日期不还钱。可我妈借小铺的钱,一分都不会差,肯定按日子还回去。”
周杰哈哈地笑起来:“我算看明白了,今天冬儿是替陈静安报仇来了——”
周杰笑,大家也笑,冬儿也淡淡地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冬儿变成了跟妈妈相反的人。
静安急性子,走路如风,说话嘎巴脆,手快脚快嘴快,说话还直截了当,经常得罪人。
冬儿慢性子,走路像散步,说话轻声细语,脸上总是淡淡的笑,不得罪人。
也许,在静安身边,冬儿发现静安的缺点,就把妈妈缺点的部分绕过了。
吃完饭,冬儿跟奶奶说会儿话,就回来了。
临走前,她对周英说:“大姑,你送我回家吧。”
大姑父要开车送冬儿回去,冬儿摇摇头。“我想跟大姑走一会儿。”
周英觉得冬儿可能有话要说。
果然,离开饭店,往静安家走,冬儿望着大姑:“大姑,我妈要去省城写剧本,我能不能去你家住几天?”
周英挽起冬儿的手臂:“太能了,你住几天都行,你妈要去几天?”
冬儿说:“我听妈妈说,好像是半个月。我在你家住半个月行吗?”
周英笑了。“你在大姑家住一辈子都行。”
冬儿回家,跟静安说:“妈,我跟大姑说好,你去长春之后,我每天晚上去大姑家吃饭,就住在大姑家。”
静安苦着脸,摇头。
周英对冬儿没说的,肯定是好。可是,周英有丈夫,堂哥说不上什么时候回来,家里也会去客人。
周英家里不像静安家里这么安静,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不如冬儿在自己家里更安全。
可是,没个大人照顾冬儿,静安又不放心。
想了想,静安说:“你大姑要是晚上能来咱家陪着你,那我是最放心的,其他的,妈妈都不太放心——”
冬儿歪头沉思了片刻,手向静安面前一伸:“手机给我,我给我大姑打电话——”
静安把电话给了冬儿。“你跟大姑好好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冬儿给周英打电话,委婉地说:“大姑,我妈担心我换地方睡不好,想问问大姑,晚上能不能来我家,就晚上——”
周英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马上说:“行,大姑天天晚上去学校接你,跟你一起回来,陪你住,这样行吗?”
冬儿把手机递给静安:“妈,你跟我大姑说吧。”
静安从冬儿手里拿过手机,客气地跟周英说:“大姐,你要是每天晚上能去接冬儿,每天晚上能在这里陪冬儿,我就能放心地出差。要不然,死活我不敢走。冬儿是大姑娘了,大姐,你能明白我的话吧——”
周英连忙说:“你放心吧,静安,冬儿是我侄女,我不会差事的,保证完好地照顾好她——”
一旁,冬儿冲静安做鬼脸儿。
女儿长大了,能帮妈妈解决问题。
但这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冬儿什么时候,都坚定地支持静安。
只要静安想做的,冬儿都支持她去做。开笔会,冬儿说:“妈妈你一定要去,打扮得美美的。”
这次静安去省城,冬儿自己找大姑解决了这件事。
这种坚定地支持静安的行为,让静安的心里特别暖。
冬儿的支持,也给了静安很多力量。
这一点,冬儿跟九光完全不同。九光是各种打压静安。
冬儿是各种支持静安。
只要有一个人坚定地支持静安,静安就能走出很远很远。
这种支持,是对静安的信任,是对静安的尊重,还是对静安的爱。
等静安要走的时候,冬儿又叮嘱静安:“妈,这次你出门,别说话那么直,得罪人。”
静安笑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过,女儿说的话是对的,静安记在心里。
2、
宝蓝得知静安要去省城写剧本,就要安排饭,给静安送行。
静安说:“别总吃了,咱们见面聊聊就挺好。”
午后,静安去健身房。正好周瑞在,静安就跟周瑞请教,怎么才能把小肚子练没了。
周瑞打量静安一眼,笑了:“练没了干啥?吃饭搁啥装?”
周瑞却摇摇头,打量静安的身材:“静安,你可真说错了,女人肚子上有点肉,显得性感,要是肚子平了,穿旗袍不好看。你要相信男人看女人的眼光。”
静安被逗笑了。
周瑞会说话,没有说静安的身材不好看。
他教静安几个动作,仰卧起坐,仰卧举腿,卷腹,小燕飞,每次做三组,每组做20到30个。
静安跳了一场操下来,又去器械区练腹肌。
一身大汗,看到宝蓝进来,两人去冲澡。
二平这次没来,宝蓝和静安在浴室说了一会儿话。
静安问起保姆:“那个辞掉的琴姐,没再有事儿吧?”
宝蓝说:“她来我家一趟,说没找到工作,跟我借钱,我没借。”
静安直摇头。“宝蓝,我觉得这个琴姐有问题,我听你说,之前她跟你借了六千,一直没还你,现在你都辞退她了,她还去跟你要钱,这有问题。”
宝蓝说:“不是跟我要钱,是借钱。”
静安瞪圆了眼睛看着宝蓝:“你咋忽然笨了呢?她一次次地跟你借钱不还,那不就是跟你要钱吗?你还搭理她,还把她放进屋?”
宝蓝听静安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古怪。
但她不想承认自己的过失。确实,宝蓝没过失,就是太大方了。
第一次,她就应该拒绝琴姐。
有些人,上班没到一个月,就跟雇主或者是跟同事借钱,这习惯特别不好。
有些人借钱不还,有时候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宝蓝说:“谁还没有个病灾的?”
静安说:“借钱不是不可以,但要按期还上。她不还,还继续借,这还没问题?”
宝蓝叹口气:“算了,别说这个,说点别的。”
静安看着宝蓝脸色不太好,就安慰说:“也许我想多了,琴姐不是那样的人。对了,你和婆婆关系好了?”
宝蓝摇摇头:“还那样,她经常把周瑞找回去。周瑞回去一次,回来就一天没有话,哎,我也闹心。”
周瑞回到家,不是没有话,是宝蓝总是追问:“你妈说我啥了?是不是又催我们生孩子?小瑞,要是我真的不能生了,你再找个年轻的,能给你生孩子的过日子吧——”
周瑞不高兴宝蓝总说这种话:“我是不是真的找个年轻的,就随了你的心愿?”
宝蓝气哭了。
这种话,从宝蓝嘴里说出来可以,要是周瑞这么说,宝蓝就受不了。
3、
静安的装修基本上完工了,刮大白也做完。
书架已经送来,安装在墙上,这回,一整面墙的书架。只是,静安没有那多的书。
门也送来,安装上了。衣柜也拿回来。
可以说,新楼一切就绪,就等到晾一晾,十月一搬家。
母亲来新楼看过,觉得十月一搬家早一点,最好元旦搬家,房间还能晾一晾。
静安就跟房东又续租了两个月,说自己买了楼房,已经装修完,要晾两个月,元旦再搬家。
房东挺好,同意静安再租两个月。
静安叮嘱冬儿,如果下雨,就到新楼关一下窗户。雨停之后,要及时把窗户打开,家具需要晾一晾,她们娘俩才能搬进去。
一切安排就绪,静安跟着陆老师登上了火车。
跟着陆老师一同去的,还有一位师兄。
师兄比静安大七八岁。
这个师兄,静安以前就见过两次,觉得他有点另类,就没有再联系过。
那是05年的冬天,王主编给静安打电话,中午请大家吃饭,说从外地来个长篇小说的作者,让静安认识一下。
在饭桌上,静安认识了师兄。
师兄那个时候胡子拉碴,眼光闪烁,敬酒的时候,手还有些抖。
后来,大家聊天,静安才知道师兄的遭遇。
师兄以前在通榆做生意,生意做得挺大,后来被朋友骗了,啥都没了,还欠了不少债。
媳妇跟他离婚,带着姑娘走了。
师兄就自己去大城市打拼。
一个人,没有钱,他在一些三无的工厂干过,遭过不少罪,还下过煤矿挖煤。
后来,有人说,去缅甸赚钱可容易了。师兄就跟着去,他太想挣钱,太想东山再起。
结果,他到了缅甸就被扣住,身份证都压下了,不让他们回来,比黑工厂还黑。
旁边有穿制服的拿着武器站岗。
师兄这个人,见过的多了,他能说会道,能屈能伸。
在那里待了一段之后,就跟站岗的混熟了。
他想尽各种办法,在一个黑漆漆的雨夜,他跑了出来,腿也摔坏了。
就是全凭两只脚,硬生生地跑出来,又经历很多苦难,终于回到老家。
这会他再也不想做生意了,只想赚点养活自己的钱。
回到家养伤这段时间,他心里涌动着很多想法,后来就拿起笔,写了起来。
他把这段逃亡经历写了下来,写成了40多万字的长篇。
王主编看过之后,觉得故事太血淋淋,太黑暗,怕是没有地方敢出版。
后来,师兄把长篇传记缩减了很多,修改了好多遍,还是没有地方能出版。
师兄来到安城之后,王主编就介绍师兄在文化馆打杂,就是临时工。
最近两年,陆老师退休回到安城,他写作需要一个助手,王主编就把师兄介绍给陆老师。
陆老师不会打字,他一直都是手写稿。
陆老师写完初稿,师兄就把初稿打字到电脑上,同时润色整理一下。
这个工作,没有文化底子的人还做不了。师兄正好合适这个工作。
一晃,陆老师带着师兄,已经写了一部农村的电视剧。
现在,陆老师和师兄手里还写着一个煤矿的剧本。
原计划,师兄打算自己跟着老师到省城,把这个活儿拿下来,由他自己写。
但陆老师觉得他一个人写不下来,就把静安叫去,打算让静安和师兄一起写这个剧本。
陆老师买了三张卧铺票,三个人并没有躺在卧铺上休息,而是坐着聊天。
师兄已经变了,不是过去那个邋遢的男人,现在他西服革履,衣冠楚楚,很有气质。人也胖了,白了。
卧铺不一样,抽烟的都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去,不像硬座,有人会在座位上偷着抽烟。
偶尔,老师累了,就在铺上躺着歇一会儿。
静安节俭惯了,就说:“老师,没必要买三张卧票,几个小时就到长春了。”
陆老师笑了。“静安,挣钱不就是为了享受吗?在卧铺上有机会躺一会儿,伸伸腿。你在硬座就没有这个机会。”
静安也笑了。
这时候,师兄拿着他和老师的水杯走了,去打水。但半天没回来。
静安说:“师兄是不是找不回来了?”
陆老师说:“他可能去抽烟了。”
隔了一会儿,陆老师又低声地说:“你师兄哪儿都好,为人仗义,写作跟你一样,很勤奋,知道用功,知道学习,他就一样不好。”
静安特别八卦,马上追问。
她半开玩笑地说:“老师,我师兄啥不好啊?我刚才还羡慕他,跟在老师左右学习机会多,你说他一个不好的,我心里也平衡一下。”
陆老师笑了。“他呀,好赌。”
陈静安激灵一下,想到九光的赌。
有这样品行的人,静安很膈应。
“老师,你没劝劝他吗?”静安低声地问。
陆老师摇摇头。“人劝人难,事劝人容易。有些人很固执,你劝他他把你当仇人。只有他自己撞墙,摔跟头,他才能知道怎么做。”
静安看着陆老师。
陆老师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文质彬彬。
平时他很少说话,一旦说起创作,两眼炯炯有神,说到兴起,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兴奋。
陆老师又轻声地说:“以前我和他出门,也不坐卧铺,在硬座能听到很多方言,能收集到很多素材,但硬座鱼龙混杂,有玩扑克赌钱的,你师兄就会跟着一起玩——”
师兄这个人,静安不了解,只是那一次在饭桌上,听到他的传奇经历。
过了半天,师兄回来,身上有烟味。
静安放心了,看来他只是抽烟去了,没有跟人去赌。
静安不愿意跟一个好赌的人共事。
师兄回来之后,大家议论这次写剧本的事情。
陆老师也开诚布公地谈:“这次,你和师兄都是枪手,写完剧本不署名,只拿稿费。”
师兄没吭声。
静安一愣,问道:“老师,不署名的话,稿费能多吧?”
陆老师点点头。“稿费能多一些。”
“多一些是多少?”静安直截了当地问。
陆老师笑了:“还没具体谈——”
其实,制片方已经跟陆老师谈了,只不过,陆老师担心事情不太把握,钱没到手,都不好说。
就算钱到手了,也还有毁约的事情。
4、
车子快要到省城的时候,下雨了。
等进站的时候,雨下得很大。
制片方来车站接陆老师。
三个人上了车,车子一直在雨中穿行。
车子在路上拐了很久,到处都在修路。
静安发现车子渐渐地离开街道,而是往旁边的小街行驶,路上有点荒僻。
她一愣,想起师兄被弄到缅甸的事情,她不会被人卖掉了吧?
又一想,自己40多岁了,都未必能生孩子,卖她有啥用?不值钱。
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车子终于停下了,停在一个公司的招待所。
招待所里虽然没有西安的酒店装修好,但在这里,静安自己一个房间。
进屋之后,她先洗个澡,洗个头发,在火车上出了一身汗。
静安发现招待所的肥皂,香皂,牙具,跟安城的宾馆差不多,静安当了几个月的客房服务员呢。
她又掀开床上的被子褥子看一看,还算干净。
床也不潮。挺好。
伏天差不多已经过去,床上就不潮了。
不过,从窗口望出去,远远地看到一条湖,玉带一样地绕着招待所,往远方伸去。
是净月潭吗?静安还没去过净月潭。
她只去过一次南湖,还是弟弟静禹带她去玩的,在湖上划船。
静安没觉得美好,因为她晕水,坐船胆战心惊,就怕一头栽进水里,再也出不来。
中午,请陆老师来的那个常总,在招待所安排饭菜。
饭菜很丰盛,都是大厨做的。桌子上摆的都是红酒。
问题是这个常总,咋跟过去安城那个承包晚报的老总一个姓呢?
还有,这个人身高,胖瘦,都跟过去的常总很相似。
都能喝酒,都能聊,但两人的声音不像。
这个常总有个特点,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地说荤段子。
在座的还有两个女演员,年轻漂亮,常总说荤段子说得更来劲儿。
大家都笑,静安不笑。
有什么好笑的,一般这种段子,都是拿女人开玩笑,或者是拿舞厅的女人开玩笑。
静安瞧不上这样的人。但这次是来到人家的地头讨饭吃,静安不笑,也不能生气,她就闷头吃自己的,哐哐造。
这里的饭菜别提多好吃了。静安担心,半个月回家,别说旗袍穿不了,估计孕妇付都穿不了。
常总有点像《地下交通站》里的伪军小队长贾贵,连前门脸儿那两颗大板牙都很像。
饭后,静安他们都回到房间,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开创作会,常总打算把一本长篇小说,改编成20集的电视剧。
那是一本描写医生的书。
静安把书拿到手里,书沉甸甸的,大约30万字。
里面叙述多,对白和场景不多,改编的话,要费力一些。
拿着这本长篇,静安想到很多。
看看,人家的长篇小说,即将被改编成电视剧。
静安写长篇的心又蠢蠢欲动。
常总说了稿费的数目,不多也不少。
会议开了好几个小时,静安坐得腰疼。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坐得腰疼。
晚上接茬吃饭,又是坐了两三个小时。
静安对开会,对吃饭,有点怕了。
晚上回到招待所,静安去了师兄和老师的房间,他们两人一个房间。
老师跟两人说了一下,他们怎么分工写作。
静安和师兄先看这本长篇,看完之后,再把自己改编剧本的想法说一说。
陆老师再把三个人的想法融合到一起,写一个20集的分集梗概。
然后,师兄和静安就沿着分集梗概,一集一集地写。
静安写前十集,师兄写后十集,就这么联手写完。
静安对两个人的创作没有把握。
她自己一个人创作,把握还大一些。
当然,这种话,她不能说出来。冬儿叮嘱她的话还是起作用了。
一集剧本,要写15000字。静安算计了一下,她负责写十集,那就是15万字。
写10集剧本,需要半个月。修改,还需要半个月。
一个月能回家,就不错了,弄不好,就是两个月。
回到自己的房间,静安挑灯阅读,一天一夜把小说看完。写出自己的想法。
师兄也看完了。
师徒三人到一起呛呛了半天,基本上故事走向没问题,陆老师开始写分集梗概。
招待所的伙食很硬,但是,常总吃饭,两个小时结束,都是快的。
静安的腰受不了,没办法坐那么久,她也膈应听常总说低级笑话。
说两个笑话调剂一下气氛,静安也能接受,可从头至尾,一直说这种段子,常总也不嫌牙碜。
还有,每次吃饭,饭桌上都有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也跟着说段子。
后来,静安才知道,什么女演员?只是想当女演员的女青年。为了做演员,不得不出来陪常总喝酒调笑。
做编剧这行,最起码不会受到这种骚扰。
从第三天开始,中午,静安不在招待所吃饭,自己到街上逛了逛,买了两穗苞米吃了。
回来在房间能好好地睡个午觉,下午起来,就用电脑写作。
写完之后,打印出来,由陆老师修改。
休息的时候,静安想到左岸,想起看看她,又担心左岸不见她。
静安给左岸打电话,左岸没接。
写剧本还算顺利,只是,静安惦记家里,惦记冬儿。
每天晚上,静安都给周英打电话。
周英果然在静安的家里,跟冬儿在一起。冬儿接过电话,跟妈妈聊一会儿。
静安问:“最近家里没啥事吧?”
冬儿说:“妈,小白想你了,我每次回来,都看见他趴在你房间的门口,后来我把你房间打开,他就趴在你拖鞋上,不动了。”
静安还真没想到,一只小狗会想念她,不由得笑了。
“你想没想妈妈?”
冬儿笑。“我比小白还想你。”
静安也笑:“你挺好的,没啥事吧?”
冬儿很快地说:“没事儿,我能有啥事?你别胡思乱想。”
女儿这么快回答静安,静安反倒有点担心,闺女是不是又碰到什么事儿了?
家有儿女,妈妈没法远行。就算是远行,也牵肠挂肚。
已经走了一周,静安这天晚上眼皮一个劲地跳,总觉得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跟陆老师请个假,打算明天回家一趟看看,第二天再坐火车回来。
未完待续——
本内容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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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素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