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看样子，这样的男人，早早离开还是好，时间长了，小命还要搭进去了！我想不明自，他为啥对你下如此重的手呢？”

天亮了，歪脖面对衣衫不整的爱人，心里不禁一阵难受，连咳两声，竟然吐出一口带血丝的痰来。

“你走吧，我这个即将死亡之人，你跟了我也是白受罪的，不如你另找个好人嫁了吧，这样，我也放心了。”

“你让我走吗？我往哪里走呢，回家里吗？那臭男人二赖子又要打我了。”

她说着，脱了衣服让歪脖来看。白白的腿和屁股蛋子上，被踢得一块青一块肿的，大腿上还有烟头烧灼的伤疤呢。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心咋这么狠呀，连自己女人也下得了这么狠的手，他还算得上男人吗？”

歪脖心酸地拂摸着她红肿的肌肤，心疼地落下泪了。

“看样子，这样的男人，早早离开还是好，时间长了，小命还要搭进去了！我想不明自，他为啥对你下如此重的手呢？”

“你认识村南头的小寡妇笑咪咪吗？臭男人又看上她了，人家两个缠缠绵绵，寸步不离呢。不把我这个撵走，他俩能结合吗？”

“笑咪咪？听说过，但没见过，算不上好女人。听人说，她离过好多次婚呢。”

“是呀，不知那女人有什么魅力，把二赖孑迷得颠三倒四了。自从他俩相好后，天天发酒疯，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把我不当人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像这样的男人，早离比迟离了好。趁年轻，再找一个还来得及。”

“我已经走了错路，不能再错下去了。再说，我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谁敢娶像我这样的花柳女人呢！”

“多难听呀，什么花柳女人，你在青楼那段经历，你不说我不说，谁还能知道呢。”

“自从咱俩离婚后，村里二赖子天天找上门来。开始我不同意，村里邻居还劝我不要嫁给他，我不知鬼迷了心窍咋啦，竟然答应他啦。我想，只要和他实心实意过日子，把咱的小生养大成人，我也就委屈求全了。”

“狼永远是狼，就是把身上的肉割了给它吃，它还是会咬人的。”

“你说的没错，现在才理会到这一点。可是当时他花言巧语，把人哄得天花乱坠了。他发誓说，把咱的生儿当亲儿子看待呢。既然是一家人了，心中那点龌龊事也不瞒他了，就把我在青楼那段经历告诉了他。”

“真是个傻女人，那种事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讲出来，你不嫌丟人，我还嫌丟人呢！你们女人都犯一个毛病，心太软，让人哄高兴了什么都不顾了。”

“狗改不了吃屎，后来我才知道，他曾结过几次婚呢，发了酒疯，就把人家打跑了。他对我也一样，打够了，还骂我是臭妓女，我一听，心都碎啦。不如一死了之。”

“好死不如赖活着，撑下去吧，好日子会到来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有咱孩子在，说不定还有出头之日，才硬撑着熬到现在。”

红萍说着，又泣不成声了。

“哭有什么用呢？不要哭了，学坚强点。你还年轻，以后的路子还很长，只要你活得好好的，把咱的小生养大成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死了也能合上眼睛了。”

“受点苦都不怕，怕只怕自己男人背叛了，那种内心的煎熬，真有生不如死的感觉。咱孩子小生还小，我怕给孩子留下污点，就把他送人了。”

歪脖一听，眼珠子立刻红了起来，吼道：“你再说一遍！小生怎么啦？你怎么能忍心送人呢？我一直舍不得咽下这口气，心里就是挂念着咱小生和你呢！”

“生他爹，你先不要动肝火好不好，听我解释一下好吗。你不想想，孩子还要活人吗，他有了一个犯了错误的爹，再加上一个当过妓女的妈，叫孩子以后咋活人呢。”

“大人的过错与孩子有什么关糸呢？你不要给孩子扯咱俩的事好不好。”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那点脏事，村人都知道了，还愁传不到孩子耳朵里？村里人都骂咱孩子是杂种呢。孩子在这种环境中，能不受委屈吗？所以，我就送给两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妇。”

“孩子临离开家那天，哭着闹着不愿离开我，我劝他说：娘不是不要你，娘实在养不了你了。等娘光景好了，还会把你接回来的。好哄赖哄，才把他送走了。”

“气死我了，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再难也不能把孩子送人呀！”

歪脖说着，又干咳两声，口中又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来。

妻子红萍忙拍拍他的后背说：“这对夫妻对孩子很好，还供他上学，又不改名换姓的，不信他将来不认你这个爹。”

两人哭哭啼啼交谈了很久。妻子红萍见歪脖脏兮兮的被子，还有身上布满灰尘的衣服，心酸地落泪了。

“看来，你们男人没女人还真不行，我决定再也不改嫁了，嫁猪随猪，嫁狗随狗，还是咱俩凑和着过吧。”

说罢，让歪脖将衣服换了，并把放在土窝的被套扒了下来，拿到小河边洗了个干净。

她又从山坡上薅了干白草，铺在地上，一个软绵绵的地铺搭成了。这个小土神庙，经她巧手装扮，咋一看，还真有了家的味道。

由于妻子来了，歪脖心劲也上来了，到小河里洗了手脸，梳顺了长发，咋一看，就是歪脖子没法改变，其它又恢复了老样，还真有了正常人的模样。

红萍笑了说：“谁说俺男人丑？不缺鼻子不缺眼的，要不是脖子歪了，还真算得上一个帅男人呢。”

“那可不是，想当年，给大首长当警卫员那阵子，咱也算得上帅哥们。要不是长得帅，大首长还能百里挑一，让我当了他的贴身警卫？”

“你犯这点小错，不如找找你那大首长，只要他给你搭个话，说不准还能恢复农场职务呢。”

“不行啊，听说俺首长也靠边站了，到什么干校劳动改造了，我不能再给老首长添麻烦了。我犯的错不是一般的小错，收听敌台广播是犯大错了，这个忙，谁也帮不了。”

红萍替老头擦了老泪说：“我谁也不嫁了，你是我嫁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是死是活就在一起过吧。”

这时，早已麻木的歪脖好像倾刻间身子注入了活力，紧紧握了妻子的手，久久也不松开。

“其实，当初劝你嫁人，也是无奈之举，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不想让心爱的人也跟了我受娈屈。其实，我当时心在滴血呀！”

两个苦难人依偎在一起，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就像飘泊在茫茫大海，无奈无助，盼望着一丝生机的到来。

来源：情雨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