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齐肩短发总是用褪色的皮筋随意扎着,镜片后的眼睛常年带着疲倦,却在看见学生作文时会泛起光——她是市一中的语文老师,带两个班的语文课,兼班主任,月薪1.2万。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如果喜欢文章,可以评论,关注!
林晓35岁。
齐肩短发总是用褪色的皮筋随意扎着,镜片后的眼睛常年带着疲倦,却在看见学生作文时会泛起光——她是市一中的语文老师,带两个班的语文课,兼班主任,月薪1.2万。
老公陈默37岁,市医院胸外科骨干医生,手术台上能连续站十小时,回家却常说“累得不想动”,月薪1.5万。
女儿朵朵7岁,一年级,会偷偷给她留午餐的鸡腿;儿子阳阳5岁,幼儿园大班,总把“妈妈保护”挂在嘴边。
这场爆发,始于2023年10月的第三个周六。
凌晨五点,阳阳的小脚踹在她腰上:“妈妈,天鹅湖的天鹅会飞吗?”
她摸黑打开手机,相册里还存着去年带朵朵去喂天鹅的照片,那时阳阳太小没带去,哭了一整天。
“会飞的,等春天它们就去北方了。”她揉着孩子乱蓬蓬的头发,听见隔壁房间婆婆的房门“吱呀”打开——老人有早起熬中药的习惯,砂锅盖碰撞的声音,像倒计时的钟摆。
六点半,她在厨房煮鸡蛋,朵朵已经自己穿好了小熊卫衣:“妈妈,我给弟弟带了奥特曼贴纸,他要是乱跑就贴脑门上!”
陈默的白大褂搭在椅背上,手机屏幕亮着,是科室群的消息:“陈医生,上午有台急诊手术,八点前到院。”
她叹了口气,把温在锅里的小米粥盛出来,放在保温盒里——这是陈默的早餐,他总说“医院食堂的粥像刷锅水”。
湿地公园的秋阳很暖,阳阳追着鸽子跑丢了三次,朵朵寸步不离地跟着弟弟,像个小监护人。
“妈妈看!”阳阳举着捡来的银杏叶,“给你当书签!”
她摸着叶片上的叶脉,突然想起上周家长会,朵朵的班主任说:“朵朵作文写‘妈妈的手像树皮’,是不是太辛苦了?”
树皮。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腹有常年洗碗留下的细纹,虎口处还贴着给阳阳剪指甲时划伤的创可贴。
中午在快餐店,朵朵把自己的鳕鱼堡推过来:“妈妈吃,我早上偷喝了弟弟的牛奶,饱了。”
阳阳却把番茄酱涂在脸上,扮成大花猫:“妈妈笑一个!你笑起来像朵朵画的太阳!”
她突然鼻子发酸——嫁给陈默七年,婆婆总说“医生工作重要”,所以周末聚餐、孩子家长会、幼儿园开放日,永远是她一个人撑着。去年陈默答应陪朵朵过生日,却因为手术爽约,朵朵抱着蛋糕等到半夜,最后趴在她腿上睡着。
下午接到周敏电话时,她正在给阳阳换尿湿的裤子——孩子玩得太疯,没来得及上厕所。
“晓晓,我带了丽江的披肩给你,还有牦牛肉干!”周敏的声音带着雀跃,“晚上老地方见?”
她刚要答应,看见远处婆婆的来电显示:“家里来客人了,你表姐们带孩子来,晚上吃火锅,买点毛肚回来。”
手机在掌心发烫,快餐店的空调开得太冷,她打了个寒颤。朵朵懂事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小手上还沾着薯条的盐粒。
回到家时,玄关处的拖鞋摆得歪七扭八,有双男士皮鞋上沾着火锅油渍——是姑父的,他总说“女人收拾鞋就是矫情”。
厨房的景象让她当场怔住:
水槽里堆着三层碗碟,火锅漏勺上挂着凝固的红油,案板上摆着没切完的冬瓜,旁边的垃圾桶溢出小龙虾壳,汤汁渗进地砖缝里。
客厅传来麻将声,婆婆和三个表姐围坐在茶几旁,面前堆着瓜子壳:“晓晓回来啦?冰箱里有洗好的葡萄,端出来给孩子们吃。”
她站在厨房门口,听见阳阳小声说:“妈妈,臭臭。”
朵朵拽着她的衣角,往自己身后躲——上次家庭聚餐后,孩子因为碰倒了表姐的包,被骂“没教养”,躲在房间哭了半小时。
“妈,我今天带俩孩子走了两万步,”她尽量平静,“让爸帮忙收拾一下吧,我哄孩子睡了。”
婆婆的麻将牌“啪”地摔在桌上:“你爸高血压不能沾油烟,再说了,亲戚来家里是看得起咱们,收拾厨房不是女人该做的?”
大表姐补刀:“晓晓啊,默子赚钱多累啊,你当老师轻松,多担待点。”
轻松。她想起昨天凌晨批改作业到两点,今天早上六点就被孩子吵醒,而陈默昨晚手术到十一点,回家倒头就睡,连孩子的书包都没看一眼。
阳阳突然指着水槽喊:“奶奶说谎!妈妈手破了还洗碗!”
那是上周洗碗时,被碎瓷片划破的,她怕婆婆嫌浪费,没敢贴创可贴,伤口沾了洗洁精疼得钻心,却被婆婆说“娇气”。
表姐们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婆婆脸色一沉:“小孩子家的别乱说话!晓晓,你要是不想收拾,以后聚餐别参加了,省得碍眼。”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她心里最疼的地方。七年来,每次家庭聚餐她都忙前忙后,婆婆却总在亲戚面前说“我这儿媳懒,得催着才干活”。
她转身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最上层的行李箱落着灰,是结婚时买的,后来只在蜜月时用过一次。
朵朵立刻过来帮忙,把她的内衣叠成小方块:“妈妈,我们去外婆家吗?外婆会给我们做好吃的。”
阳阳把自己的奥特曼、挖沙工具全塞进箱子:“我要带恐龙蛋!奶奶不让我在沙发上玩,新家可以吗?”
陈默回来时,她正在捆扎装书的纸箱——全是这些年买的教学参考书,还有朵朵的绘本、阳阳的识字卡。
“晓晓,你这是干嘛?”陈默摘下领带,语气里带着不耐,“妈说你甩脸色给亲戚看,多大点事?”
“多大点事?”她指着厨房,“你每周值班,我独自带俩孩子,还要应付你妈三天两头的聚餐。上次我发烧39度,你妈非让我做十六道菜,结果我把醋当成了酱油,你表姐们笑了我多久?”
“可我妈也是想一家人热闹——”
“热闹?”她打断他,“每次聚餐后,我要擦三个小时的地板,洗二十几个碗,手上的冻疮就是冬天用冷水洗碗落下的。你呢?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说‘医生需要休息’,那我呢?”
婆婆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中药:“吵什么吵?娶你回来不就是管家的?我儿子每天开胸破肚救人,你洗几个碗都喊累?”
林晓突然想起结婚前夜,母亲拉着她的手:“晓晓,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别把自己熬成保姆。”
她打开抽屉,拿出房产证——这房子是她婚前买的,首付50万,全来自她当老师的积蓄,陈默当时说“我工作忙,装修你盯着吧”,结果连地板颜色都没过问。
“妈,这房子是我婚前财产,”她看着婆婆僵硬的脸,“我和孩子搬回学区房住,那边离学校近,以后不用麻烦您照顾孩子了。”
转头对陈默说:“你要是想孩子,周末可以来接。不过提前说好,我上课忙的时候,别指望我给你妈收拾烂摊子。”
凌晨十二点,周敏的车停在楼下。
朵朵抱着她最爱的兔子玩偶,阳阳趴在行李箱上打哈欠,林晓最后看了眼这个住了七年的家:
客厅的电视还播着午夜新闻,厨房的灯亮着,水槽里的碗碟依旧堆成小山,像座永远无法翻越的大山。
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走进厨房,而是关上了家门。
学区房是个两室一厅,四十平米,却充满阳光。
周敏帮她铺床时,塞给她一个锦盒:“丽江买的翡翠平安扣,给你和孩子的。戴着,保平安。”
“太贵了,我不能收。”
“拿着!”周敏瞪她,“你忘了帮我带果果三年?她现在作文比赛拿奖,全靠你这个干妈辅导。再说了,女人就得对自己好点,别学我表姐,累死在厨房,老公还嫌她黄脸婆。”
夜里,她躺在小床上,阳阳的小脚搭在她肚子上,朵朵抱着她的胳膊睡。
月光透过纱窗,照见墙上的日历——明天是她的生日,往年这个时候,婆婆会说“过生日浪费钱”,陈默会因为值班忘记,而她自己,也总是在批改作业中度过。
这次不一样了。
清晨,朵朵用彩笔在纸上画了蛋糕,阳阳把自己的小熊饼干摆成心形:“妈妈生日快乐!”
她煮了南瓜粥,煎了鸡蛋,厨房小得转身就能碰到孩子,但充满了笑声。
手机震动,陈默发来消息:“晓晓,我和妈商量过了,以后聚餐改在外面餐厅,你别搬了行吗?”
她看着锅里翻滚的粥,想起昨天在公园,阳阳把银杏叶别在她头发上:“妈妈是公主,戴皇冠!”
“不用了,”她回复,“我现在挺好的。你知道吗?刚才阳阳说,‘新家的厨房没有臭碗碗,妈妈笑起来像太阳’。”
放下手机,她给周敏发消息:“下午陪我去买窗帘吧?朵朵说想要粉色的,阳阳要蓝色的。”
周敏秒回:“再带你去做个美甲!瞧瞧你那手,比我妈种地的手还糙。”
阳光照在厨房台面上,那里摆着朵朵插的野花——是昨天在小区捡的月季花,用饮料瓶装着,却开得格外鲜艳。
林晓突然明白,压垮她的从来不是那些脏碗碟,而是七年如一日的忽视与理所当然。
现在,水槽里只有三个碗,两个小的,一个大的,却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原来,婚姻里的尊重,不是靠隐忍换来的,而是需要勇敢地为自己划出边界。就像她教学生的《诗经》里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真正的爱,从来都是双向的奔赴,而不是单方面的负重前行。
此后的每个周末,她会带孩子去图书馆,看朵朵在童话区沉迷,阳阳在科普区摆弄恐龙模型;会在阳台种上多肉,看它们在阳光里舒展叶片;甚至敢约周敏去看场电影,把孩子交给陈默——起初他手忙脚乱,后来竟学会了给朵朵扎马尾。
三个月后的冬至,陈默敲响了学区房的门,手里提着保温桶:“妈熬了萝卜排骨汤,说你最爱喝。”
婆婆站在他身后,不自然地搓着手:“晓晓,以后家里聚餐,你要是忙,就不用来了……”
林晓接过汤,热气氤氲中,看见婆婆鬓角的白发比上次多了些。她突然想起刚结婚时,婆婆给她织的围巾,虽然针法歪扭,却暖了整个冬天。
“妈,下周朵朵的亲子运动会,你和爸来吗?”她笑着问,“阳阳说要和爷爷比赛拍球。”
婆婆的眼睛亮了:“来!我让你爸把他那辆老凤凰擦干净,驮着阳阳去!”
厨房飘来米粥的香味,朵朵和阳阳缠着陈默讲医院里的故事,笑声像一串小铃铛。
林晓摸着腕上的平安扣,突然觉得,所谓的成长,就是学会在烟火气里,给自己留一扇可以呼吸的窗。
那些曾经堆成山的脏碗,终究成为了过去,而现在的她,正握着生活的方向盘,载着孩子,驶向有阳光、有花香、有彼此尊重的未来。
(本文为短篇小说,点赞关注我可以看更多精彩故事。图片来自网络,侵删!故事来源生活,高于生活,对文章有任何想法,欢迎评论区讨论!)
来源:湖心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