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是，邱娜那些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话还在大脑中自动回放，挑动着她的神经。再加上总经理惯于糊弄的办事态度，若不是实在求助无门，她是万万不会大胆到董事长面前告状的。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包带。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深色门紧闭，像是不喜欢别人打扰的样子，林雨疏站在门前犹豫。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到这儿来。

可是，邱娜那些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话还在大脑中自动回放，挑动着她的神经。再加上总经理惯于糊弄的办事态度，若不是实在求助无门，她是万万不会大胆到董事长面前告状的。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包带。

“敲门进去就行，谢总等你很久了。”秘书声线温柔，见林雨疏半天没动，在身后好心提醒道。

林雨疏感激地向她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下，然后敲响了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谢飞那张一贯温和的脸在门后出现。

“怎么来的啊？”他热情地问道。

“地铁。”林雨疏老实回答。

谢飞是林雨疏所在公司——浮力传媒的三大股东之一，也是代理董事长。他事业做得大，涉及产业板块众多，在凤里街有单独的写字楼，浮力传媒仅仅是他投资当中极小的一块，因此并不在一处办公，他也很少在公司露面。虽然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是林雨疏对他印象很深。谢飞个头很高，约莫有一米八，四十多岁却全然没有中年发福的迹象，身材挺拔，气质儒雅。每每出现，必定要在办公室里激起一波花痴的热浪。

“来，坐。”办公室里有张黑色茶台，谢飞用手指了一下。

林雨疏依言在茶台前坐下，氛围有些尴尬。空气里有好闻的檀香，茶台并不太干净，想必之前招待过其他人。谢飞简单收拾了下，然后颇为熟练地按下烧水键，将茶包拆开尽数入壶。

“地铁过来多久？”谢飞问她。

“五十多分钟。”林雨疏慌忙回答。

“那蛮远的哇。”

林雨疏挤出一丝紧张的笑，“还好。”

然后，又是沉默。

林雨疏觉得尴尬，手脚好似都没处摆放，只好认真看着谢飞洗杯洗茶。他将一只小杯用茶台夹夹到她面前，然后将洗了两遍的茶倒入杯中，茶色透亮，只听谢飞说：“刚从武夷山送过来的金骏眉，尝一尝。”

林雨疏拘谨地捧起茶杯。入口香气浓郁，有回甘，即便她对茶知之甚少，也明白这是地道的好茶。

只是这一遭，她并不为喝茶而来，是为了澜山酒业的事。

这事回想起来，实在有点儿委屈。

上周五临近下班的时候，销售总监邱娜突然将她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一番痛骂，指责说澜山酒业是顾萍萍一早就在跟进的客户，为何她要重复跟进报价。林雨疏被问得一懵，因为这个客户她已经跟进了大半年，从未听说有别的销售在跟，而且最近已经走到谈判的阶段，准备签约了，这些进展她每周都会在销售例会上汇报，日报里也有体现。

因为邱娜是刚来公司，上任不到两个月，林雨疏猜想是不是因为她对实际情况不了解，才有了这样的误会，正试图解释，邱娜却是一副“我不听你解释，你把客户交出来就行”的冷漠刚愎态度，令林雨疏大为光火。

出了邱娜的办公室，她找到顾萍萍，同她理论。顾萍萍摆出一张无辜的脸，“我确实很早就在跟了，你怎么会不知道的啊？”

林雨疏气得口不择言：“你俩这是串通好了呀。”

“哎呀，雨疏，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秦总都跟我喝过好多次酒了，要不要我翻结账记录给你看啊。”

林雨疏心下嘲讽，她这是把自己当三岁小孩了，结账记录这种东西怎么能算做证据。更何况，圈子就这点大，人脉稍广一些，同桌吃顿饭打个照面也很正常，根本做不得数。

可是令林雨疏挫败的是，澜山酒业的城市经销商秦总当真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想当初为了拿下这个客户，她陌拜了五六次才见到秦总的面，中间又是磨了多少嘴皮送了多少礼，才走到能够上谈判桌的地步。然而，昨天还在沟通合同细节的客户，今天就仿佛永久失联，林雨疏再稚嫩，也明白了中间有人在搞鬼。

因此，等到她去总经理那边诉苦，被问到“客户那边怎么说”的时候，她支吾着说：“联系不上。”总经理立马面露了然嘲讽的神情，抛给她一句：“小林啊，年轻人还是要踏实一些，不要总想着走捷径。”

她这才走投无路，给谢飞发了消息。意外的是，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复：「明天抽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现在，她与谢飞面对面坐了快有一刻钟了，谢飞一直在同她拉家常，“老家是哪儿的？”

“扬州。”林雨疏如实回答。

“平时多久回家一趟？”

“半年吧。”

“离得不远，怎么半年才回家一趟啊？”他神情松快，眉眼间一直有笑意。

“我爸妈也在外地打工，家里平时没人。”

林雨疏对于自己的普通家境多少有些自卑情绪，生怕谢飞继续追问，她埋下头一个劲地喝茶。杯子空了即被添满，如此循环，竟灌了一肚子的水。来时的委屈和愤怒，此刻也好似都泡在了这满腹的茶水中，没了气焰。

“到公司有一年了吗？”谢飞问。

“一年半了，刚毕业就来了。”

“大学里学的什么？”

“学新闻的。”

谢飞惊讶，“怎么想到要做销售啊？”

林雨疏愣了一下，然后诚实地回答道：“挣得多。”

谢飞像是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然后问道：“学新闻的不是大多都有新闻理想吗？你没有吗？”

林雨疏不好意思地开口：“填志愿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要是知道报社和电视台工资这么低，我当初肯定不这么填。”

“大学时候打过工吗？”

“发传单、做家教、餐厅打工，几乎能干的都干了，我的大学学费就是这么挣出来的。”林雨疏说到此处，不免有些激动，“没钱寸步难行，没钱的滋味可太难受了。理想之类的不能说一点没有，但钱还是应该排在首位的。”

谢飞笑着赞同：“钱当然应该摆在首位。”

氛围融洽，林雨疏想，既然谢飞认同她的观点，那她想要把客户争取回来的事，他肯定也能够理解。她打了腹稿刚要张口，却见谢飞起身回办公桌前用座机拨电话，接通后与电话那头的人寒暄许久，挂电话前他说：“新到了一批茶叶，我让我们小林拿两盒过来。”挂完电话后，又走至茶台前拿起手机，低头发了一会儿消息。

林雨疏觉得尴尬，将手中杯子内壁的纹理数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办公室门被敲响。只见秘书推了门进来，手里拎着两提金骏眉，搁到茶台边后就又退了出去。

原本在发消息的谢飞终于将手机放下，而后站起身，笑眯眯地将茶叶递到林雨疏的手里，“这个，帮我带给秦总。”

林雨疏直愣愣地接过。

谢飞见状挑眉：“有他联系方式吗？”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是澜山酒业秦总，忙点头：“有的有的。”

谢飞哂笑了一下：“别紧张啊，送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林雨疏拎着茶叶走到电梯里，才猛然间意识到，原来刚刚办公室里的那通电话，正是打给澜山酒业秦总的。

2

如果说之前的秦总对林雨疏还算客气的话，今天的他简直是和善过头，只见他满脸堆笑接过林雨疏手中的茶叶，一面道谢，一面拨了内线电话，让负责人过来详谈合同细节。

“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赶紧走合同流程吧，以后直接跟小林对接就行了。”他对负责人这么嘱咐道。

负责人点点头，同林雨疏交换了联系方式。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秦总意味深长地说：“小林啊，跟在谢总身边能学到不少东西吧，你们谢总可是个厉害人物。”林雨疏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顺应他的话点了点头。

就这样，林雨疏在公司众人的惊诧中完成了签约，合同总额达到了七位数。顾萍萍迅速变脸，主动拉近乎套话：“你是怎么搞定谢董的啊？他替你出面了？”

面对前后态度判若两人的顾萍萍，林雨疏摇了摇头。

顾萍萍倒也没有生气，她凑近一步透露说：“我可不是有意要抢你客户的啊，是邱娜让我这么做的，我原本是不想蹚这滩浑水的。”

林雨疏只是资历浅，人并不笨，原本想回怼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但终究还是忍住了，试探性地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不是之前得罪过她？”顾萍萍迟疑地问。

林雨疏陷入沉思，邱娜刚刚上任没多久，自己几乎没有同她单独相处过。唯一称得上得罪她的事情，还是上周的月度会议，总经理也参加了，当时她提出几项制度方案，但是落地性都很低，林雨疏当场就表达了不同观点。可是，当时有异议的并不止她一个，其他人也表达了类似的意见，被秋后算账的人为什么唯有她一个？

顾萍萍却了然地拍拍她的肩：“我们公司哪个不是带点关系才能进，邱娜大概是觉得你没背景好欺负吧，哪里知道谢董会替你撑腰。”听这话，好似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虽说她是陈董安排过来的，但毕竟谢董才是代理董事长啊，拎不清。”最后三个字尾音轻快，带着淡淡的嘲讽。

林雨疏不动声色，她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戳破这谎言。

然而，说是谎言，又不全是，谢飞确实主动来找她了。

这是一天下班之后，谢飞说是约了澜山酒业吃饭，需要她陪同。林雨疏对此不置可否，虽说她层级低，但也觉得算是情理之中，便欣然前往。酒桌上氛围愉悦，宾主尽欢，吃完饭还去了二场，在KTV折腾到半夜三点才到家。

结束的时候，谢飞说：“下次不用喝这么多，意思到了就行。”

林雨疏心中满是疑问，怎么还有下次？

难道真如秦总和顾萍萍他们所说，谢飞的确有意提携她？只是她不明白，她一没背景，二没酒量，为什么是自己？她不敢深想。

林雨疏在公司的日子并不好过。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成了哑火，邱娜想必是不痛快的。可是她表面并看不出什么来，反而对大家的态度比刚来公司的时候还要好，经常请办公室众人喝下午茶，如谁在客户层面遇到困难，她也是第一时间陪同解决，办公室氛围倒是一片祥和。

只到了林雨疏这里，又有了特殊。林雨疏照常将澜山酒业发起合同敲章流程，邱娜接过合同也不签字，往桌上一搁，像是急着出门的样子。

林雨疏当场没催促，隔了两天，却还是没签。她按捺不住，只好当面提醒邱娜。

邱娜一张艳丽红唇挂了冷笑：“还需要我签字啊？”

林雨疏也不说话，冷淡地看着她。

邱娜将合同拿在手里翻，“这条怎么回事，怎么能压30%尾款呢？公司规定，只能留10%的尾款，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个是客户总部的要求，30%已经是我争取过的了，客户原本是要留50%尾款的。”林雨疏耐心解释道，“况且，我们也是有大客户可以特事特办的先例的。”

邱娜正要说点什么，正巧总经理敲门进来，“小邱，找你聊点事。”

她忽然像是变了一张脸似的，方才的冷漠消失无踪，眼睛眉梢都是笑意。见她又意欲将合同搁置，林雨疏赶紧说道：“合同耽搁好几天了，麻烦邱总现在抽空批一下，正好总经理也在，一起把合同审一下吧，有什么问题我也好及时跟客户沟通。”

总经理不知状况，将合同拿过来翻了一翻，“就是澜山酒业的那个合同啊，没什么问题吧，赶紧把字签了执行吧。”

邱娜满脸不悦，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字签下。

林雨疏拿着签好字的合同，走出邱娜办公室，重重地舒了口气。

当月她的业绩无可指摘，绩效却是垫底。原因是软性考核中有一条“按照规章流程办事”，她的该项分数被扣得精光。

林雨疏看着手中的绩效单，思绪万千。

3

谢飞开始频繁地让林雨疏陪同应酬，她没有推辞。

身为销售，总不会拒绝认识人的机会，更何况谢飞接触的都是她平时接触不到的层级。再加上，她在公司处境艰难，渡得过一次并不意味着次次顺利，她也的确亟需给自己找座靠山。

刚开始她极不熟练，总要谢飞手把手地教，如何筹备礼品，酒桌上该说什么话，到了什么时候该回避，等等。谢飞为人亲和，教得倒也不急不躁，一桩桩一件件地教。这时候，林雨疏才发现，谢飞这个人处事细致，密不透风的，一只杯盘一把椅子都能关注到。林雨疏心思机敏，看得细，学得也快，很快就能主动替他想事情了。

酒桌台上，她会有意识地主动带气氛，也慢慢摸索出来当场人的关系，谁和谁关系好，谁同谁不对付，她注意着谢飞对待他们的态度，也跟着学习应对周旋。

不知不觉竟然就这样过了几个月，逐渐地，林雨疏与谢飞之间培养出了一种默契。有时候不用谢飞提前叮嘱，林雨疏就已经将座位安排好，将礼品清单备下，如当场谁过生日，她还会提前备好蛋糕和生日礼，顶多就是让谢飞过目一下，省了他许多心。

跟着谢飞，林雨疏认识了不少人，从前她打交道的普遍是基层工作人员，现在却都是总经理以上级别，这完全是人脉上质的飞跃。因为跟着谢飞的缘故，这些人对她的态度也非常和善，有谢飞替她背书，她的业绩自然是蹭蹭蹭地上涨。

林雨疏忽然变得分外忙碌起来，待在公司的时间也少了许多，她的处境也有了变化，同事们对她客气了不少。背后关于她的流言开始散播，大家都在议论她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手段让谢飞这样提携她。对此，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懒得理会。因为，如果她们同谢飞接触久一点的话就会知道，他对工作以外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

有一回，应酬结束后还早，司机分别送他俩回家，两人同坐在车后座，氛围多少有些暧昧。谢飞忽然问道：“你们邱总这个人怎么样？”

林雨疏愣了一下，小心措辞道：“想法是好的，但大多比较悬浮。”

“比如呢？”

“比如，她鼓励大家一起竞争同一个客户。竞争的出发点没错，但是她这样一来难免引起混乱，实际操作中为了抢一个客户大家很容易报低价，反而有损公司利益。”

谢飞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问，“她在公司关系怎么样？”

“跟大家相处还可以，但是和顾萍萍走得比较近一些。”

“顾萍萍老公刚刚升任城市总。”谢飞笑了起来，“你也应该多走动走动。”

林雨疏回到家，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脑子里一片混沌。她感到自己好像人在海里，身后有一股巨大的浮力，将她牢牢地托起，不断地向上，向上，根本由不得自己。

仰人鼻息，哪有不听话的道理。哪怕再膈应，她也要放下心里的芥蒂。

林雨疏主动邀约顾萍萍吃饭做SPA，顾萍萍欣然应邀。过程中，顾萍萍说了许多关于邱娜的事情。

譬如邱娜虽然专业不强，可是喝酒厉害撑得住场，这个职位是陈董给她的奖励。

譬如公司原本打算提拔的其实另有其人，直接被邱娜给截了胡，另外两位股东都对此事有想法。

“听说股东会现在对邱娜的管理能力不太满意，有意要换掉她。”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顾萍萍笑了一笑，不拿林雨疏当外人，“我老公啊，他跟赵董熟。”

原来顾萍萍是赵董介绍进来的人啊。

看似盘根错杂的关系，其实追溯起来原因却是简单粗暴，各为其主罢了。

水这么深，原先的她却几乎是在裸泳。她既为自己心惊，又感到有些好笑。

4

除了下班后的时间，谢飞也开始慢慢侵占林雨疏上班的时间，譬如帮忙跑腿送个东西之类的，并且还安排了司机给她。

这一天，她接了谢飞指令到建安地产送东西，刚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竟然是她的大学学长付安景。两人在大学里办过新闻社，算得上点头之交，此刻同时惊呼好巧，而后交换了联系方式。

付安景是苏州本地人，个子很高，长相俊朗，一身的腱子肉像是随时准备上篮球场。地产行业虽辛苦，但是挣得多，所以他毕业三年一直从事着地产销售的工作，一点不像本地孩子似的躺平。林雨疏很欣赏他这一点，于是两人一来二去地熟络了起来。

林雨疏现如今时间被挤压得所剩无几，自然也没空谈恋爱，付安景却好似有着无穷的精力和耐心，忙完自己的工作后，还赶着去同林雨疏见面。碰上她应酬的日子，付安景便等在饭店外面，在自己刚买的车里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林雨疏并没打算这么快谈恋爱，却也禁不住这样的追求。

林雨疏生日那天，恰逢周日，付安景带她回了母校。周末的大学校园洋溢着青春松快的气息，付安景自然地牵起林雨疏的手，她没有拒绝。二人十指交缠走在人群当中，仿佛一对普通的校园情侣，七月的阳光打在他俩的头顶，热烘烘的快乐。

后来他们走到教学楼的一处墙角，付安景将林雨疏抵在墙上，低头吻了下来。

事业与爱情双丰收的快乐，染上了林雨疏的脸颊与眉梢，见到她的人无不艳羡。

随着日子在走，她对于付安景越来越满意，他就好像从小说里走出来的模范男友，大节送大礼，小节给惊喜，从未落下过一个节日。林雨疏虽不喜欢铺张浪费，可只要是人就都有虚荣心，谁能真的抵挡得住礼物轰炸，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而且，付安景从未对她的应酬有过不满，这一点也令林雨疏感到欣喜。她看多了男人无法接受女友在外同别的男人喝酒唱歌，原先不打算谈恋爱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付安景却非常能够理解，还会给她提供必要的圈内信息。

有回在同建安地产总经理胡总吃饭的时候，谢飞忽然提到了付安景，说：“雨疏，你男朋友是不是在胡总那边工作？”

建安地产胡总开心地问道：“哦？是哪个人运气这么好？”得知是付安景后，胡总表示林雨疏很有眼光，“我们原本就有意提拔他做营销主管，还在考核期，小伙子不错，有前景。”

林雨疏一听，脸上分外有光，不免同胡总多喝了两杯。

谢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应酬结束后还不忘调侃她：“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啊，酒量都见长了。”

林雨疏将胡总的原话转达给了付安景，可把他臭屁坏了，一个劲地追问：“真的吗？胡总真的这么说？那等我升职了，我们去吃大餐！”

林雨疏那一点点的不安也在慢慢消失，她觉得自己就快浮出水面了。

她赚了不少钱，终于攒足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付安景提议一起买套大的，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同意了。两个人将手里的钱凑了凑，选了一套洋房，明年年底交房。林雨疏盘算了下时间，那会儿差不多也该是他俩结婚的时候了。望着窗外夜色，她仿佛已经能够想见到未来和付安景在一起的生活，她温柔地笑了起来。

5

林雨疏的日子虽然快乐，却并不轻松。主职工作与谢飞压过来的任务，占据了她的所有时间，她几乎站也工作坐也工作躺也工作，就连梦里也都在接电话回消息处理事务。

因为邱娜一直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业绩，公司计划将她更换掉。顾萍萍透露说，股东们有意让林雨疏来接手，向她道恭喜。对此，林雨疏心中也有了一些预感。

上次谢飞装作无意，问过她：“如果让你来接手销售部，你会怎么做？”

林雨疏当时说的是，“这倒没想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要不，让我试试？”话里带点俏皮，引得谢飞哈哈大笑。

想到此处，林雨疏不由得抿嘴一笑。谢飞给她发来了晚上吃饭的地址，她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一边化妆一边哼歌，有些飘飘然。却不料邱娜从隔间里走出来，从镜子里好笑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一句话。

晚上的饭局很重要，谢飞急于与建安地产胡总搞好关系，只不过胡总这个人是个惯会打太极的老狐狸，嘴里吃着手里拿着，可是关键的话却从不松口。这样的人像是块难啃的骨头，自信如谢飞虽不说什么，但多少有些头疼。

林雨疏对此十分清楚，也是分外小心。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晚上的饭局陈董和邱娜竟也在场。她看了一眼谢飞，只见他正同他们谈笑风生。席间，她才知道，原来陈董和胡总是老战友。战友情，总是不一样的，浓度好像从来都高出其他关系许多。林雨疏瞬间明白过来，这就是陈董和邱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席间氛围融洽，大家好似有着同一种默契，不论是酒还是菜，势必要将胡总哄高兴了。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胡总说：“这两天老婆回娘家了，回去得太早有点无聊。”

“去唱歌。”谢飞快速地接了一句，“隔壁包厢就能唱。”

胡总眉开眼笑的。

于是，一行人又去往隔壁唱歌的包厢。晦暗的氛围灯慢慢点亮，服务生帮忙点好歌就撤了出去。胡总喝得有点多，此刻正趴在邱娜肩头，不知在同她耳语什么。邱娜发出一阵又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军港之夜》的前奏响起，胡总从沙发上站起身，开嗓就不在节奏点上。他环顾四周，踉踉跄跄地走到林雨疏面前，将她一把拉起。喝醉酒的男人气力依旧很大，他一手握着话筒，一手紧紧地箍住林雨疏的腰，酒气全部喷在她的脸上。

“来，一起唱。”然后一边唱着支离破碎的字，一边搂着林雨疏跟随音乐晃动身体。

可是，胡总却好像同她较上了劲，将她箍得牢牢的，恨不能将脸贴上来。一曲完毕，他将林雨疏带回沙发卡座。她向谢飞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却见他默默地移开了视线，继续与身边人欢声笑语。

他低语道：“想不想让你的小男朋友升职啊？”

来源：木讲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