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八路军驻洛办事处纪念馆馆藏文物中,有一枚小弹片,重量仅 0.8克,似长方体,长宽厚是10毫米、6毫米、5毫米;铁质,表面经高温被焦化,呈黑灰色。经确认,此为手雷弹片。2012年8月27日,“花冈暴动”领导人耿谆老人去世,按其遗愿,将遗留他膝部的弹片捐于八路军
珍贵文物故事
一枚曾遗留在耿谆膝部的弹片
在八路军驻洛办事处纪念馆馆藏文物中,有一枚小弹片,重量仅 0.8克,似长方体,长宽厚是10毫米、6毫米、5毫米;铁质,表面经高温被焦化,呈黑灰色。经确认,此为手雷弹片。2012年8月27日,“花冈暴动”领导人耿谆老人去世,按其遗愿,将遗留他膝部的弹片捐于八路军驻洛办事处纪念馆。
这小小的弹片改变了耿谆的命运,让他受尽了折磨和屈辱。弹片深藏他体内整整68年,他的身心也被折磨了68年。也许正因这痛苦的提醒,43年后的他七次向日本法院提出诉讼,向曾残害过中国劳工的鹿岛建设公司讨个公道。那么这枚弹片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这还得从头说起。
耿谆,1915年出生,河南省襄城县人,1932年参军,入国民党第十五军第六十四师,历任文书、少尉排长、上尉连长等职。抗日战争中,他参加了忻口战役、中条山战役、豫中会战和洛阳保卫战等。
1944年5月初,日军进攻洛阳。第十五军第六十四师一九一团二营上尉连长耿谆,率五连坚守西下池阵地,阻击北渡洛河之敌。11日晨,敌军向中国军队阵地发起进攻。五连在耿谆指挥下,殊死抵抗。第二天,战斗更为猛烈。中午,耿谆腿部受伤,但仍坚持指挥。中国军队为持续战斗,只得收缩防线。17时,军部令六十四师退至邙山南麓至城西北角一线。转移途中,耿谆因腿部伤口失血过多而昏迷,被送进救护站。
激战至22日,战况愈加不利,只有城厢和火车站尚未失守。耿谆带伤重返战场。五连守备一座铁路桥,敌炮火将阵地摧毁,耿谆因腿伤未能及时转移,腹部又再受重伤,昏迷中被俘。25日,洛阳失守。
之后,耿谆被辗转押到了青岛,与其他300名战俘被驱上日船“信浓号”,押往日本秋田县花冈中山寮,为“鹿岛组”做苦工。以后又押来两批,这里共有中国劳工979人。劳工中耿谆军衔最高,担任了大队长。
当年的花冈中山寮,可谓“人间地狱”。劳工们在“鹿岛组”的严密监视下,干着修改河道的苦役,每天要干十几个小时的重活。寒冬,劳工们身着单衣,脚穿草鞋,在冰冷的泥水中劳作。每天仅以少量的橡子面、苹果渣充饥。后来耿谆回忆说:“令人最难忍的,是监工打人用干牛鞭做的鞭子,是很侮辱人的。我虽是大队长,但因腿伤动作稍慢,也难免被打或受辱。每次为劳工争辩,会被打得更厉害。”劳工们再也无法忍受,1945年6月30日晚,大队长耿谆和6名洛阳被俘的官兵,领导700多名劳工举行了大暴动。这远离祖国的暴动震惊了日本,震惊了世界,史称“花冈暴动”。
暴动第二天,日本出动2万多军警搜山,劳工全部被俘,遭受了更为残酷的迫害。酷暑7月,两人背靠背被反捆,跪在铺着石子的共乐馆广场上,身子若有晃动便遭毒打,三天三夜不给吃喝。几天后,广场上尸体遍地,异味冲天。许多活着的和死去的仍被绑在一起,双膝浸泡在尸液中……惨不忍睹!至此,被强掳花冈的中国劳工,有 481人命丧日本。这就是“花冈惨案”。
耿谆被日本秋田县法庭以“首魁”判处死刑,后改无期徒刑。不久日本投降,但直到1946年初耿谆才出狱,4月到国际法庭出庭作证,11月返回祖国。此后的岁月里,每当劳累或阴雨天时,膝部的刺痛不断地折磨着他。
从1987年开始,耿谆联合当年的劳工,七次到日本,向东京地方法院起诉鹿岛建设公司,要求其谢罪、赔偿。他成为我国民间向日本索赔第一人。
2005年9月,耿谆老人受八路军驻洛办事处纪念馆和媒体之邀,再次来到洛阳。他在当年激战过的西下池和铁路桥旁,在曾关押过他的教堂边,向人们讲述了当年的桩桩往事。为了老人的健康,馆方为他做了全面体检。在他膝部的X光片中,一块弹片清晰可见。这枚弹片,是日本侵华的罪证,是日本侵犯洛阳的罪证,是它给老人一生带来了不尽的痛苦和屈辱。
耿谆老人为感谢古都人民对他的厚爱,为让后人铭记那段历史,决定待他百年之后,将这块弹片留在他曾用热血和生命捍卫过的城市—洛阳。
来源: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