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话那头，父亲阮承连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透着一丝如释重负。
1
“爸，我同意联姻。”
阮时曦爱了萧衍川整整八年。
为了他，她放弃锦都阮家大小姐的身份，来到云城。
陪他白手起家，创立如今风生水起的“时川科技”。
……
“时曦，你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儿戏。”
电话那头，父亲阮承连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透着一丝如释重负。
阮时曦靠在办公椅背上，她闭了闭眼，语气平静：“想清楚了，阮家现在需要这笔资金，和黎家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阮承连沉默片刻：“好，黎家那边，我会尽快安排。你……什么时候回锦都？”
“后天。”阮时曦干脆利落。
挂断电话，她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云城繁华的夜景，每一盏亮起的灯火，都曾是她和萧衍川共同奋斗的见证。
如今，只觉得刺眼。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萧衍川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看到她，愣了一下：“这么晚还没走？”
阮时曦转过身，目光落在他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外套上，上面似乎沾染了若有似无的陌生香水味。
她没有说话。
萧衍川察觉到她的视线，不太自然地拢了拢外套：“刚送媛媛回去，她刚来云城，路不熟。”
“媛媛？”阮时曦轻轻重复这个名字，心口微微发涩。
沈媛，萧衍川那位青梅竹马的“好妹妹”。
三个月前空降到公司，成了他的贴身助理。
萧衍川曾解释，媛媛能力强，能帮他分担很多。
分担他的工作，也渐渐分担他的时间，甚至……他的感情。
阮时曦是设计部的顶梁柱，没日没夜地画图、改稿、跟项目，拼出了时川科技的核心竞争力。
她以为付出能换来对等的回报，换来萧衍川曾经许诺的未来。
可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对沈媛的耐心和纵容，与日俱增。
对自己，却只剩下敷衍和理所当然。
至少，她阮时曦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胃又不舒服了？”萧衍川走近几步，伸手想碰她的额头，语气带着惯常的关切。
只是这关切，如今听来格外虚假。
阮时曦不着痕迹地避开，拿起桌上的胃药，干咽了两颗。
“老毛病了。”
萧衍川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跟你说了多少次，别那么拼。钱是赚不完的。”
他顿了顿，又说：“下个月我们去度假吧，就我们俩，好好放松一下。”
阮时曦扯了扯嘴角，没有戳破他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许下类似的空头支票。
“再说吧，最近项目紧。”
萧衍川似乎没听出她语气里的疏离，只当她是真的工作忙。
他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别太累了。”
阮时曦点点头。
看着萧衍川转身离开的背影，她缓缓呼出一口气。
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后天飞往锦都的机票确认信息。
2
回到和萧衍川共居的公寓，阮时曦觉得空气都凝滞了。
这里曾是她倾注心血打造的家，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回忆。
如今，只剩失落。
她没有开客厅的主灯，径直走进卧室，拉开衣柜。
属于她的衣服被整齐地挂在一侧，她一件件取下，叠好，放进行李箱。
动作机械，没有一丝犹豫。
视线扫过床头柜上那个情侣款的相框，照片里，她和萧衍川依偎在“时川科技”初创时狭小的办公室里，笑得灿烂。
她伸手，将相框倒扣在柜面上。
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床脚边，一条藕粉色的丝巾半掩在羊毛地毯下。
那不是她的东西。
阮时曦弯腰捡起，丝滑的触感带着熟悉的香水味——沈媛常用的那款。
她记得这条丝巾，价值不菲，是某奢侈品牌的新款。
前几天，沈媛还戴着它在自己面前晃过，笑意盈盈地说：“衍川哥送我的，说很衬我。”
现在，它出现在了她和萧衍川的卧室里。
阮时曦的心脏猛地一缩，胃里的绞痛再次袭来，比刚才更剧烈。
她捏紧了那条丝巾，指尖泛白。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亏她之前还傻傻地相信萧衍川说的，只是把沈媛当妹妹。
真是可笑。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阿川”两个字。
阮时曦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喂？”
“时曦，你回去了吗？我刚忙完，桌上有我让助理买的胃药，记得按时吃。”萧衍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温和。
阮时曦垂眸看着手里的丝巾，语气平静：“嗯，知道了。”
“那早点休息，别多想。”萧衍川又叮嘱了一句，似乎察觉不到任何不对。
挂断电话，阮时曦将那条藕粉色的丝巾，连同柜子上那个倒扣的相框，一起扔进了垃ji桶。
就像扔掉这八年可笑的感情。
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发出清晰的“咔哒”声。
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让她付出一切，最终却只剩背叛的城市。
她不会再回头了。
3
一夜未眠，阮时曦却异常清醒。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萧衍川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凉意，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沈媛的香水味。
他似乎没料到阮时曦起得这么早，眼神闪躲了一瞬：“醒了？我买了你爱吃的那家生煎包。”
他扬了扬手里的纸袋，试图营造一如往常的温馨。
阮时曦静静地看着他，只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搅。
昨晚那条藕粉色的丝巾还清晰地印在她脑海里。
她摇摇头，声音平淡：“不了，没胃口。”
萧衍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还没睡醒？那我先放着，你待会儿饿了再吃。”
他将早餐放在餐桌上，自顾自地去倒水，动作间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
阮时曦没有理会他，继续将最后几件私人物品装进随身的背包。
她记得，今天，是他们当初约定好讨论未来婚房设计的日子。
多么讽刺。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加密信息。
点开，是几款顶级珠宝品牌最新款的钻戒图片，奢华夺目，设计感十足。
信息末尾附言：【阮小姐，黎先生让我发给您过目，若有喜欢的款式，或者您有其他想法，随时告知。】
落款是黎烬的特助。
动作迅速，诚意十足。
和萧衍川这八年来的无数次“以后再说”形成了鲜明对比。
阮时曦指尖微动，正要回复。
萧衍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在看什么？”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
阮时曦迅速锁屏，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没什么，就一些工作上的事。”
萧衍川的目光在她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探究什么，但终究没有追问。
他看着她脚边那个明显收拾妥当的行李箱，眉头微皱：“你这是……要出差？”
“嗯，”阮时曦顺着他的话点头，“回锦都一趟，处理点家里的事。”
这个回答合情合理。
萧衍川果然放松下来，甚至带了点歉意：“抱歉时曦，最近太忙，都没时间陪你。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
阮时曦打断他：“不用，你忙你的。”
她语气里的疏离终于让萧衍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上前一步，想拉她的手：“时曦，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和媛媛真的没什么，你别胡思乱想。”
阮时曦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说道：“萧衍川，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胡思乱想。”
“我只是有些累了。”
说完，她不再看他，拉起行李箱，走向门口。
“我去公司处理点交接，晚上不用等我了。”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萧衍川错愕和探究的目光。
4
阮时曦回到“时川科技”设计部时，气氛有些微妙。
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她直接走进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开始整理需要交接的文件。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沈媛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时曦姐，看你脸色不太好，给你泡了杯咖啡提提神。”
她将咖啡放在阮时曦桌上，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她桌面上摊开的文件。
阮时曦没有碰那杯咖啡，只淡淡道：“谢谢，不用了。”
沈媛也不尴尬，自顾自地打量着办公室的陈设。
“时曦姐，你这办公室真好，视野开阔，装修也雅致。”
她语气顿了顿，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羡慕：“衍川哥说，等你以后……嗯，可能就不需要这么大的办公室了，到时候可以考虑给我用。”
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阮时曦抬眸，平静地看着她：“是吗？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沈媛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这时，萧衍川推门进来，看到沈媛也在，愣了一下。
“媛媛，你怎么在这儿？”
沈媛立刻恢复了柔弱的模样，委屈道：“我看时曦姐脸色不好，想给她送杯咖啡，结果……”
萧衍川皱眉看向阮时曦：“时曦，媛媛也是好意。”
阮时曦懒得辩解，只将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项目交接清单，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
萧衍川接过文件，视线却落在她放在一旁的手机上。
屏幕不经意间亮起，露出一小截信息预览，似乎是某个奢侈品牌的logo和“尺寸已确认”的字样。
他心头一跳，下意识问道：“你在买什么？”
阮时曦迅速将手机收起，语气平淡：“哦，这是客户的订单，我帮忙她选样式呢。”
她不想解释那是黎烬助理发来的婚戒确认信息。
萧衍川眼中的疑虑更深，但当着沈媛的面，他没有再追问。
他草草翻阅了交接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
“时曦，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好好聊聊。”他试图挽回。
阮时曦摇摇头：“不了，我今晚有约。”
她拿起背包，越过两人，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身后，沈媛看向萧衍川的眼神，带着一丝得意和志在必得。
5
公司季度庆功宴设在云城顶级的酒店宴会厅。
阮时曦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色礼服，挽着萧衍川的手臂出现时，依旧是众人眼中艳羡的一对。
“萧总和阮总监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是啊，时川科技能有今天，阮总监功不可没！”
恭维声不绝于耳。
萧衍川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紧了紧阮时曦的手臂，仿佛在宣示主权。
阮时曦配合着微笑，心底却一片冰冷。
这场虚假的恩爱秀，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很快，沈媛也到了。
她今天精心打扮过，一袭香槟色的长裙，衬得她楚楚动人。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脖颈间那条闪耀的钻石项链，赫然是上个月萧衍川陪阮时曦去挑选，最后却说“再考虑一下”的那款。
沈媛端着酒杯，径直走到两人面前，笑容甜美。
“衍川哥，时曦姐，恭喜公司业绩再创新高。”
她的目光落在阮时曦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时曦姐今天真漂亮，不过……这条项链好像更衬肤色呢。”
她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意有所指。
萧衍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声对沈媛道：“别闹。”
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责备。
阮时曦懒得看他们演戏，借口去洗手间，挣脱了萧衍川的手臂。
她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走到了宴会厅外的露台。
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烦躁。
刚站定，就听到身后传来压低的交谈声。
是萧衍川和沈媛。
“衍川哥，你什么时候和她说清楚？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了。”沈媛的声音带着委屈。
“再等等，媛媛，现在公司……”
“又拿公司当幌子！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接着，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和一声压抑的轻呼。
阮时曦透过玻璃的反光，清晰地看到露台的阴影处，萧衍川正紧紧抱着沈媛，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情人。
她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怒火，迅速转身离开，快步回到了宴会厅。
没过多久，萧衍川也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你去哪儿了？找了你半天。”他若无其事地问。
阮时曦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就在附近随便逛了逛。”
6
第二天一早，阮时曦接到了好友舒暖暖的电话。
舒暖暖是“时川科技”的人事负责人，也是公司最早的元老之一，是少数知道阮时曦家庭背景的人。
“时曦，你昨天提交的离职申请……认真的？”舒暖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嗯，认真的。”阮时曦语气平静，“帮我处理一下吧，尽快。”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时曦，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萧总他……”舒暖暖欲言又止。
阮时曦知道她想问什么。
“暖暖，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舒暖暖叹了口气：“其实……公司里早就有风言风语了，关于萧总和沈助理的。我一直没敢跟你说，怕你……”
阮时曦打断她：“我知道。”
她早就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了。
舒暖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还有……之前有几次，萧总母亲来公司，和沈助理聊得很开心，态度……挺亲近的。”
阮时曦的心沉了下去。
原来，连他的家人也默许了吗？
甚至可能，从一开始，自己就只是一个被精心挑选的、能帮助他事业成功的“踏板”？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羞辱感席卷而来。
她闭了闭眼，将所有情绪压下。
“暖暖，帮我个忙。”
“你说。”
“当初我爸妈留给我一对龙凤佩，说是给未来女婿的。其中一只龙佩，我之前给了萧衍川。”
“你帮我……把它拿回来吧。”
那是家族的传承，也是对未来伴侣的承诺。
萧衍川，他不配拥有。
舒暖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好，我去找他要。”
挂了电话，阮时曦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
但同时，也有一种解脱的轻松。
她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最后的交接邮件，将所有属于她的设计源文件、核心数据，一一加密打包。
这些，她不打算留给“时川科技”。
7
处理完公司事务，阮时曦开车回公寓收拾最后的行李。
刚驶入小区，就看到一辆熟悉的保时捷停在楼下。
车边站着两个人，正是萧衍川和沈媛。
他们似乎刚从车里下来，萧衍川正体贴地帮沈媛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亲昵自然。
阮时曦面无表情地将车停在不远处，没有下车。
沈媛很快发现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故意挽住了萧衍川的手臂，笑得更加甜腻。
萧衍川看到阮时曦的车，脸色一变，慌忙想推开沈媛。
沈媛却缠得更紧，甚至踮起脚尖，凑到萧衍川耳边说了句什么。
萧衍川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但最终没有再推开她。
阮时曦冷眼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可笑。
她拿出手机，给舒暖暖发了条信息：【龙凤佩拿到了吗？】
很快，舒暖暖回复：【拿到了。萧总一开始不肯给，我说是阮叔叔的意思，他才不情不愿地交出来。】
阮时曦扯了扯嘴角。
连信物都要靠父亲的名头才能要回，真是讽刺。
她不再看那对碍眼的人，直接驱车离开。
没开出多远，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沈媛发来的好友申请。
阮时曦皱了皱眉，点了通过。
几乎是瞬间，沈媛的信息就弹了出来。
【时曦姐，我知道你看到了。】
【衍川哥其实早就想和你坦白了，只是怕伤害你。】
【我们最近在看婚房了，就在你们公司附近那个新开盘的小区。】
【对了，这个你肯定也想知道吧？】
信息下面，附着一张照片。
是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的购买凭证，购买日期，赫然是在萧衍川陪阮时曦去看的那天之后。
赤裸裸的炫耀和挑衅。
阮时曦面无表情地看完，直接将沈媛拉黑删除。
跳梁小丑的把戏，她没兴趣奉陪。
油门踩下，车子汇入车流，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云城的一切，都将被彻底抛在身后。
8
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阮时曦开始清理最后的痕迹。
她将所有萧衍川送的礼物打包，准备让快递寄回萧家。
那些曾经被她视若珍宝的首饰、包包，如今看来只觉得廉价又可笑。
属于两人的情侣牙刷、水杯，被毫不犹豫地扔进垃ji桶。
墙上那副巨大的合照，被她取下，连同相框一起，丢在了打包好的纸箱旁边。
正准备离开，萧衍川却突然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修复好的水晶音乐盒，那是他们刚在一起时，阮时曦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时曦，你看，我把它修好了。”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试图唤起温情。
阮时曦看着那个音乐盒，心如止水。
坏掉的东西，即使修复了，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了。
感情也是。
“扔了吧。”她淡淡道。
萧衍川脸上的笑容僵住：“时曦，你……”
阮时曦打断他：“萧衍川，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将一把公寓钥匙放在玄关柜上。
“这房子留给你和沈小姐，祝你们幸福。”
萧衍川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时曦！你在说什么？什么沈小姐？是不是媛媛跟你胡说了什么？”
“我没有胡说。”一个娇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媛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她走到萧衍川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衍川哥，别瞒着时曦姐了，我们……”
话没说完，萧衍川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是沈媛的母亲。
他犹豫了一下，对阮时曦说：“时曦，你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说完，他拿着手机匆匆走到了阳台。
沈媛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阮时曦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她拉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曾经承载了她八年爱恋的“家”。
然后，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舒暖暖早已开车在等她。
车子启动，驶离了这个小区。
后视镜里，公寓楼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阮时曦拿出手机，将萧衍川的所有联系方式——电话、微信、QQ，全部拉黑删除。
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9
“时川科技”的高层战略会议正在进行。
萧衍川坐在主位上，心神不宁。
昨晚阮时曦离开后，他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会议进行到一半，他的特助神色慌张地推门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衍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失控地低吼，声音颤抖。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惊愕地看向他。
特助硬着头皮重复：“萧总，阮总监……已经办完离职手续，并且……并且今天一早的飞机回锦都了。舒经理说，阮总监家里给她安排了联姻，对方是……是启明资本的黎总，黎烬。”
联姻？
黎烬？
这两个词像重锤一样砸在萧衍川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阮时曦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
怎么可能！
她那么爱他，为了他放弃了锦都的一切，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还要嫁给别人？！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像疯了一样冲出会议室，留下满室错愕的高管。
他要去找她！他要去锦都！他要把她追回来！
她一定是生气了，是在故意惩罚他！
只要他好好道歉，好好哄她，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拿出手机疯狂拨打阮时曦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提示音一次次响起。
微信，被删除好友。
QQ，被拉黑。
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切断了。
萧衍川浑身冰冷，巨大的恐慌感将他吞噬。
他这才意识到，阮时曦那句“到此为止”，不是气话。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电梯门打开，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去，迎面撞上了正要进电梯的沈媛。
“衍川哥，你去哪儿？会议……”
“滚开！”萧衍川一把推开她，双目赤红，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他现在只想立刻飞到锦都，找到阮时曦！
10
萧衍川疯了一样冲回他和阮时曦的公寓。
他用备用钥匙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空间。
属于阮时曦的衣物、化妆品、书籍……所有带着她印记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仿佛她从未在这里生活过。
客厅的垃ji桶里，静静地躺着那个被倒扣的情侣相框，还有那条藕粉色的丝巾。
卧室床头柜上，那个被修复好的水晶音乐盒孤零零地立着，旁边是被撕得粉碎的、他们曾经一起熬夜画出的第一张设计草图。
那是他们梦想开始的地方。
如今，也被她亲手撕碎了。
“时曦……阮时曦！”
萧衍川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瘫倒在地板上。
心像是被生生剜掉了一块，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阮时曦真的走了，并且是以一种最决绝的方式，抹去了自己在他生命里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手机再次响起，是舒暖暖打来的。
他颤抖着手接起：“时曦呢？她在哪儿？！”
舒暖暖的声音冰冷而克制：“萧总，时曦已经回锦都了。她让我转告你，龙凤佩她收到了，从此以后，你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萧衍川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苦涩的滋味蔓延了整个口腔。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媛媛吗？我可以解释的！我可以改的！”他语无伦次地辩解。
舒暖暖冷笑一声：“萧总，你觉得仅仅是因为沈媛吗？你扪心自问，这八年，你真的对得起时曦吗？她为你付出多少，你心里没数吗？她为了你留在云城，顶着多大的家族压力，你又知道吗？”
“在你和沈媛暧昧不清，享受着她的温柔体贴时，有没有想过时曦的感受？在你把她为你熬夜伤身换来的成果，轻易送给别人的时候，有没有一丝愧疚？”
“萧衍川，你失去她，是你活该！”
舒暖暖说完，径直挂断了电话。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在萧衍川的心上。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回着阮时曦为他付出的一幕幕。
她陪他吃苦创业的坚定眼神。
她熬夜画图时苍白的侧脸。
她胃痛时隐忍的蹙眉。
还有她最后离开时，那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
悔恨。
无边无际的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爱人，更是他曾经拥有过的、最珍贵的一切。
11
接下来的几天，萧衍川如同行尸走肉。
他疯狂地尝试联系阮时曦，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
托人打听阮家的电话，打过去却被阮父冷漠地警告“再骚扰就报警”。
试图联系阮时曦在锦都的朋友，要么被直接拉黑，要么被冷嘲热讽地怼回来。
“萧总？你现在想起时曦了？早干嘛去了？”
“人家都要结婚了，你就别去碍眼了吧！”
他找到舒暖暖，低声下气地哀求，希望能问到阮时曦在锦都的地址。
舒暖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萧衍川，放手吧，别再让她难堪了。”
说完，便将他彻底拉黑。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
萧衍川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整日与酒精为伴。
地上扔满了空酒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气。
他一遍遍地看着手机里仅存的几张阮时曦的照片，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他砸东西，嘶吼，像个疯子一样发泄着无处排遣的痛苦和悔恨。
沈媛试图来找他，却被他拒之门外，甚至隔着门对她破口大骂。
他现在看到沈媛，只会觉得恶心。
是他亲手推开了阮时曦，选择了这个虚伪的女人。
是他自己，毁掉了一切。
12
在酒精和绝望的侵蚀下，萧衍川的身体迅速垮掉。
他动用了公司所有的资源，开始疯狂地调查阮时曦在锦都的行踪。
航班信息、酒店记录、消费轨迹……
只要能找到一丝线索，他都不放过。
他的行为很快引起了阮家和黎家的警觉。
阮承连直接打来电话，语气冰冷地警告：“萧衍川，我不管你想做什么，离我女儿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让你在云城彻底待不下去！”
黎家的警告则更为直接。
启明资本的法务部发来措辞严厉的律师函，指控他侵犯隐私，并暗示如果再有下一步动作，将采取一切法律手段。
来自两大家族的压力，让萧衍川不得不暂时收敛。
但他并未放弃。
找不到阮时曦，他就去关注所有和她相关的信息。
他像个病态的偷窥者，每天刷新着锦都的新闻，搜索着阮家和黎家的动态，试图从中捕捉到阮时曦的一丝身影。
他知道阮时曦和黎烬的婚礼定在下个月。
他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她！
他还有机会！他一定能挽回她！
这种偏执的念头，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13
寻找阮时曦无果，萧衍川心中的戾气和挫败感无处发泄，最终将矛头指向了沈媛。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和勾引，他和阮时曦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冲到“时川科技”，在公司大厅里拦住了正要去上班的沈媛。
“是你！都是你害的！”他双目赤红，抓住沈媛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沈媛吓得花容失色：“衍川哥，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她试图挣脱，却被萧衍川狠狠甩开。
“如果不是你，时曦不会离开我！都是你这个jian人！”他口不择言地辱骂着，完全失去了理智。
周围的员工纷纷侧目，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沈媛又气又怕，尖声道：“萧衍川你疯了！明明是你自己管不住心！阮时曦离开你是她聪明！她早就知道你要和黎家联姻了！她根本就是……”
“你说什么？！”萧衍川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她早就知道了？！”
沈媛被掐得几乎窒息，脸色涨红，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是……是舒暖暖……她都告诉阮时曦了……你的计划……她都知道……”
萧衍川如遭雷击，松开了手。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知道他为了公司利益，曾动过和黎家联姻的心思。
知道他一边享受着她的付出，一边在心里权衡利弊。
难怪她走得那么决绝。
难怪她连一丝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巨大的羞耻和痛苦再次将他淹没。
他看着瘫软在地上哭泣的沈媛，眼中只剩下厌恶和冰冷。
“滚。”他吐出一个字。
“从时川科技滚出去，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14
萧衍川还是去了锦都。
他不甘心。
他动用了最后的人脉，查到了阮家老宅的地址。
他像个幽魂一样在阮家老宅附近徘徊，希望能侥幸遇到阮时曦。
但阮家的安保极其严格，他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几天后，他得知阮时曦和黎烬去了国外拍摄婚纱照。
他想追过去，却发现自己的护照和签证都出了问题，根本无法出境。
是黎家动的手脚。
萧衍川彻底没了办法。
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返回云城时，却意外收到了阮时曦发来的邮件。
他的心脏狂跳起来，以为她终于回心转意。
颤抖着点开邮件，里面却没有任何文字。
只有一堆附件。
他点开第一个附件。
是沈媛那条藕粉色丝巾出现在他们卧室床脚的照片。
第二个附件。
是他陪沈媛看车时，被拍下的亲密照片。
第三个附件。
是沈媛发给她的、那张钻石项链的购买凭证。
第四个，第五个……
一张张照片，一段段聊天记录截图，一个个清晰的时间节点……
全是他背叛的证据。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邮件的最后，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文件名——【两不相欠】。
萧衍川看着屏幕，眼前阵阵发黑。
这封邮件，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彻底割裂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阮时曦不是在惩罚他，不是在闹脾气。
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他连被她憎恨的资格都没有。
他终于明白，自己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她。
永远地失去了。
15
收到阮时曦邮件的那一刻，萧衍川所有的防线彻底崩塌。
他没有立刻返回云城。
而是在锦都找了一家酒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些刺眼的证据。
悔恨、痛苦、羞耻、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开始疯狂地给阮时曦发邮件，语无伦次地道歉、忏悔、哀求。
【时曦，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都是沈媛勾引我的！我一时糊涂！】
【我马上和她彻底了断！你相信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求你了……】
但所有的邮件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他知道，阮时曦不会再看一眼了。
巨大的绝望感让他开始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到沈媛身上。
对！都是她！
如果不是她处心积虑地接近，如果不是她用那些下作的手段挑拨离间，他和时曦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要让她付出代价！
他要让时曦知道，他已经“清理”掉了这个障碍！
他立刻订了返回云城的机票。
他要去找到沈媛，进行这迟来的清算。
16
萧衍川回到云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媛。
沈媛已经被“时川科技”开除，并且因为萧衍川的授意，她在云城设计圈内声名狼藉，根本找不到工作。
萧衍川在她租住的公寓楼下堵到了她。
看到萧衍川，沈媛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又强装镇定。
“萧总，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们已经两清了。”
萧衍川一步步逼近，眼神阴鸷得可怕。
“两清？沈媛，你毁了我和时曦，毁了我的一切，你觉得就这么算了？”
他拿出手机，将阮时曦发来的那些证据，一张张怼到沈媛面前。
“看看你做的好事！”
沈媛看着那些照片和聊天记录，脸色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衍川哥，你听我解释……”她试图狡辩。
萧衍川却根本不给她机会。
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掼在地上。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像是发泄一般，对着倒地的沈媛拳打脚踢。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如果不是你，时曦不会离开我！”
“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沈媛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和求饶。
但萧衍川完全失去了理智，下手越来越重。
直到沈媛被打得奄奄一息，他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恨意。
“记住，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转身离开，留下沈媛在原地痛苦地呻吟。
他觉得，自己终于为阮时曦“报了仇”。
他要让阮时曦知道，他已经和过去彻底了断了。
17
萧衍川对沈媛的报复行为，很快就传开了。
虽然他做得隐秘，但沈媛被打成重伤，总有人会知道。
“时川科技”内部议论纷纷，公司的声誉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股价也开始下跌。
一些原本看好萧衍川的投资人开始撤资。
萧衍川的父母得知消息后，气得差点晕过去。
“你……你这个逆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萧父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
萧母则在一旁抹眼泪：“衍川啊，你怎么变得这么糊涂啊！打人是犯法的！这要是闹大了，你……”
萧衍川却一脸漠然：“我没错。是她毁了我，她活该。”
“你……”萧父气结，“你以为这样阮家那个丫头就会回心转意吗？你只会让她更看不起你！”
“她会的！”萧衍川固执地吼道，“等她知道我为她做了什么，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偏执逻辑里，听不进任何劝告。
他对公司面临的危机漠不关心，对可能承担的法律责任也毫不在意。
他一心只想着，如何让阮时曦知道他的“改变”和“决心”。
他甚至开始计划，等风声过去，就再去锦都找阮时曦。
他相信，只要他足够真诚，一定能打动她。
18
报复沈媛并没有给萧衍川带来任何解脱。
相反，在短暂的快感之后，是更深的空虚和痛苦。
他再次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公寓。
这里曾经是他和阮时曦的家，如今却像一座冰冷的坟墓，埋葬了他所有的幸福和希望。
他开始更凶地酗酒。
每天从早喝到晚，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清醒的时候，他就一遍遍地看着阮时曦留下的那些设计草图，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充满灵气和心血的线条。
他甚至开始动手，笨拙地尝试着做阮时曦以前常给他做的、他却总是嫌麻烦的养胃汤。
滚烫的汤汁溅在手上，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在酒精和痛苦的反复折磨下，他的精神开始恍惚。
他常常会产生幻觉。
看到阮时曦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听到她在客厅里喊他吃饭。
甚至感觉到她就坐在身边，像以前一样，安静地陪着他。
这些幻觉给了他短暂的慰藉，却也让他在清醒后更加痛苦。
他知道，那都是假的。
阮时曦再也不会回来了。
19
萧衍川的自我放逐和精神恍惚，让“时川科技”的运营陷入了更大的危机。
董事会对他彻底失望，开始商议罢免他的CEO职务。
他手上的股份也被稀释。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如今成了一个颓废潦倒的酒鬼。
在一次重要的项目会议上，当看到下属展示的设计方案里，有一个元素与阮时曦过去的风格有些相似时，萧衍川突然情绪失控。
他猛地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指着那个年轻的设计师怒吼：“谁让你模仿她的！谁允许你用她的东西！”
他冲上前，撕毁了设计图，甚至差点动手打了那个不知所措的下属。
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最终，他被保安强行“请”出了会议室。
他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20
长期的酗酒和精神折磨，最终摧垮了萧衍川的身体。
他因为严重的胃出血被送进了医院。
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孤独。
他想起了阮时曦。
想起了她曾经无数次叮嘱他要按时吃饭，要少喝酒，要照顾好自己的胃。
可他从来没有听过。
也许……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用尽力气，让助理联系阮家，告诉他们自己病危的消息，希望能见阮时曦最后一面。
他知道这很卑鄙，是在用病情博取同情。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只想再见她一面。
几天后，助理带来了阮家的回复。
不是阮时曦，而是黎烬的特助打来的电话。
对方的语气礼貌而疏离：“萧先生，阮小姐让我转告您，希望您保重身体。至于见面，就不必了。她现在很好，准备安心待嫁，不想再被过去打扰。”
“安心待嫁……”萧衍川喃喃重复着，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21
锦都。
阮时曦的生活早已翻开了新的篇章。
黎烬为她准备的婚房是一处可以俯瞰整个锦江的顶层复式，装修风格完全按照她的喜好来，低调奢华又不失温馨。
黎烬本人，更是体贴入微。
他记得她的所有喜好，迁就她偶尔的小脾气，给予她足够的尊重和空间。
他从不像萧衍川那样要求她为了事业牺牲健康，反而会监督她按时吃饭休息。
他会在她工作累了的时候，默默递上一杯温水。
会在她随口提起某个想看的设计展时，悄悄安排好行程。
这种被珍视、被呵护的感觉，是阮时曦在过去八年里从未体会过的。
婚礼的各项准备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婚纱是顶级设计师量身定制，珠宝是黎家传下来的珍品，婚礼场地选在了锦都最负盛名的古堡酒店。
黎烬给了她一场梦幻般的婚礼筹备过程，满足了她对婚礼的所有期待。
阮时曦的心，在这样温柔细致的呵护下，一点点融化。
她开始尝试着放下过去，去接受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22
在一次和黎烬的朋友聚会时，阮时曦无意中听到了关于黎烬的过去。
“黎烬这小子，可真是铁树开花啊！”一个朋友笑着调侃，“我们都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呢！”
另一个朋友接话道：“谁说不是呢！当年多少名媛淑女追他，他愣是一个都看不上。我们问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他憋了半天，说心里有人了，等了很久了。”
“等了很久？”阮时曦心中一动。
“是啊！”朋友点头，“具体是谁他也没说，神神秘秘的。不过看他对你这上心程度，估计就是你了！藏得够深的啊！”
阮时曦愣住了。
她看向身旁的黎烬，他耳根微红，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开。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难道……
聚会结束后，回家的路上，阮时曦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我了？”
黎烬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大学的时候，见过几次。”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你和你……前男友在一起。”
阮时曦的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他真的在那个时候就见过她。
并且，一直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默默等了这么多年。
直到她恢复单身，直到家族联姻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一股复杂而温暖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看着黎烬清俊的侧脸，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轻轻覆在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谢谢你。”她轻声说。
谢谢你，等了我这么久。
谢谢你，让我重新相信爱情。
黎烬转过头，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柔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
车窗外，锦都的夜景流光溢彩。
车内，是无声的默契和悄然滋生的情愫。
23
阮时曦和黎烬的婚礼如期举行。
古堡酒店被装点得如同童话仙境。
锦都所有名流悉数到场，场面盛大而隆重。
阮时曦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走向红毯尽头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黎烬穿着定制的黑色礼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情和喜悦。
当阮承连将女儿的手郑重地交到黎烬手中时，黎烬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交换戒指，许下誓言。
在牧师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黎烬温柔地掀开阮时曦的头纱，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台下掌声雷动。
这一刻，所有的过去都已烟消云散。
站在黎烬身边，阮时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幸福。
她知道，这一次，她选对了。
远在云城的萧衍川，通过财经新闻的直播画面，看到了这场盛大的婚礼。
屏幕上，阮时曦笑靥如花，依偎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幸福光芒。
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关掉电视，将自己埋进沙发里，无声地痛哭起来。
他知道，他和阮时曦的故事，已经彻底落幕了。
他连出现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
24
婚礼之后，萧衍川彻底沉寂了下去。
“时川科技”因为失去了核心技术支撑和CEO的丑闻，很快被市场淘汰，最终被一家大公司低价收购。
萧衍川拿着被稀释后所剩无几的股份，离开了云城，不知所踪。
有人说他出国了，也有人说他回了老家。
但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萧总。
他就像一颗流星，短暂地划过天际，最终归于沉寂。
内心深处对阮时曦的执念，或许还在。
但这执念，再也无力掀起任何波澜。
只能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化作噬骨的悔恨，伴随他度过余生。
25
几年后。
锦都一家新开的设计工作室声名鹊起，以其灵动而富有温度的设计风格，迅速在业内站稳脚跟。
工作室的主理人，正是阮时曦。
婚后，黎烬全力支持她的事业。
她不再需要为了生计而熬夜伤身，可以纯粹地追求自己的设计梦想。
黎烬有时会带着他们三岁的儿子来工作室探班。
小家伙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粉雕玉琢，聪明可爱。
阮时曦看着丈夫和儿子在阳光下玩闹的温馨画面，脸上是满足而温柔的笑容。
偶尔，她会收到一些匿名的礼物。
有时是一束她曾经喜欢的蓝色妖姬，有时是一些设计相关的珍稀书籍。
她知道是谁送的。
但她一次也没有收下，都让助理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黎烬也知道，但他从未多问，只是更加珍惜地拥抱她。
某天，阮时曦带着儿子在公园散步，远远地，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落寞的背影。
那人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静静地看着她们的方向，很久很久。
阮时曦没有停留，牵着儿子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来源：大气原野一点号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