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诗仙之路（15）||第二章·仗剑入世·727年

摘要：孟浩然就隐居在鹿门山。李白仰慕已久，去安州途中，特意取道此地，只为有幸一睹孟诗人的风采。年龄上，孟浩然长李白十二岁。诗名上，比肩王维，都站在了大唐诗峰的最高处。

传记·诗仙之路（15）||第二章·仗剑入世·727年

727年，开元十五年

徐坚主笔编纂《初学记》,专供帝王子弟练习作文，简明扼要介绍典故，以彰显文章事出有据、著者学力深厚。

王昌龄进士及第。

李白二十七岁，辞家已过三年，完成了第一次远游。青春开路，理想助力，诗酒相伴，一路狂奔。

越千山艰难险阻，行万里云程水路，李白的诗名也如滚滚长江水一样，愈是东进，愈是声势浩大。整个长江中下游流域，都奔腾着他不羁的诗名酒誉。

即便这样，距他的内心所求，依然还遥遥无期。

春天，李白抵达襄阳（今湖北襄阳）。登上岘山，居高凭远，层云开处，襄阳城清晰可见，云遮雾罩之处即是鹿门山。

望着鹿门山，李白顿觉心胸开阔，壮思骏驰，奔腾不止。一出神，思想的马蹄就狂野地跑出了遥不可及的边际。

孟浩然就隐居在鹿门山。李白仰慕已久，去安州途中，特意取道此地，只为有幸一睹孟诗人的风采。年龄上，孟浩然长李白十二岁。诗名上，比肩王维，都站在了大唐诗峰的最高处。

早在711年，孟浩然就已经隐居在于此。虽然这样，他仍不甘心，仍希望有一天能走出深山，行世释纷，以解士子通病——入朝为官，践志济世。孟浩然负诗入京，先后干谒了张说等朝中要员，未果。724年，听说唐玄宗在洛阳，孟浩然当即直奔洛阳，期人引荐，能够得到唐玄宗重用。不想，在那里一晃就是三年，荒废了时日，枉费了心思，求了不少人，赔了不少笑脸，终是失望。

孟浩然觉得，如此求人，不仅费尽心力，斯文扫地，与其成天苦笑着备受熬煎，还莫如及时放下，回乡归隐。

此时，孟浩然正好返还归隐。隐居地无人来访，已清静多时。孟夫子正觉居处静得有些枯燥无趣、静得让人空落无助，忽见有人来访，顿时有点喜不自胜、喜于言表。一阵寒暄，一番诗酒应对，李白的真情与才情就打动了孟夫子。他觉得，李白气质非凡，志向、才识非一般士子可比，有意留李白在山上多住些时日。李白心中有事，口说后会有期，即匆匆作别。

初次面会，时间短暂，他们却结下了深厚友谊。

逗留襄阳，李白又被当地民歌吸引，取其精髓神采，留下了《襄阳曲四首》《大堤曲》等诗篇。

其一

襄阳行乐处，歌舞白铜鞮。江城回绿水，花月使人迷。

其二

山公醉酒时，酩酊高阳下。头上白接篱，倒著还骑马。

其三

岘山临汉水，水绿沙如雪。上有堕泪碑，青苔久磨灭。

其四

且醉习家池，莫看堕泪碑。山公欲上马，笑杀襄阳儿。

从风格到内容，襄阳民歌都在这组诗中打下了明显印记。几年后，李白再游襄阳，作《襄阳歌》，仍能从中看出这几首诗的影子。此次襄阳行，襄阳连同襄阳民歌都走进了李白的记忆，印象深刻，经久不灭。

士志于道。这大多数文人士子读书入仕的最初梦想。

他们分道扬镳，去追寻各自心目中的“道”，路径不同，却目标一致。与孟浩然道别，依孟少府之意，李白随即奔向神往已久的云梦泽。孟诗人则远赴长安，参加科举考试，试图拼尽全力，再搏一回。

游云梦，李白如行梦里。心有所思，阔天壮景，水雾烟云，都提不起李白的诗兴。没了游兴，李白浅游则止，前往安州寻找机会。

来到安州(今湖北安陆)，李白已十分窘困。扬州在东头，安州在西边。李白诗中常提到的淮南多为安州。安州与襄阳，分属涢水和汉水流域，一个是淮南道，一个是山南东道。所谓“南船北马”，即是从南边乘船沿汉水来到襄阳，就该上岸换乘马匹，然后直抵长安，或者长驱洛阳。若沿涢水北上，到了安州北边的车盖亭，就得下船走陆路了。步行，还是骑马牵驴，自便。向东北方向而行，横穿随州、广水，翻越楚北三关，即可进入淮河流域。

李白先在寿山的道观住了下来，安顿好肉身，再相时寻机，以图世志。

涢水上游、车盖亭对面就是寿山。魏晋至唐，寿山与车盖亭一直是重要的交通节点。二者位于涢水两岸，中间正好是涢水与楚北三关最捷径的陆路。寿山距车盖亭约二十里地。站在寿山东望，不远处即是缓缓而行的涢水，安州则在烟水云雾的更远处。若是晴日，安州城就隐约可见。此后，李白以安州为轴心，进行了广泛的仙道交游。不远，有李白诗文中多次提到的仙城山。此后，李白在那里“与霞子元丹、烟子元演，气激道谷，结神仙交”。

李白来到寿山，身无银两，前途无望，只得在道观中暂时安顿下来。呆了一段日子，成就功业的路子依旧没有一点线索。这时，李白思乡心切，但他仍不甘心，不愿就此空手而归。

隐居于此，也非长久之计。李白的漫游目的、入世愿景始终铭刻心底，他时刻都在想，一定要寻找机会, 尽快叩开盛世帝国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

恰在这时，好友元丹丘“意外”光临安州。李白早已囊中如洗，与他刚出蜀时的光彩照人、慷慨豪爽、一掷千金相比，判若两人。元丹丘不忍目睹李白惨状，即动恻隐之心，极力想法子为他及时解除眼前之围。元丹丘是这里的常客，不仅熟识安州的地方官员，还结识了当地的豪门大户。他立刻有了这想法。许家是安州地面响当当的高门大户，与李唐皇室渊源颇深，关系非常。许家有一小女，虽过了一般女子的婚嫁年龄，仍待字闺中。许家小女正好与李白这位蜀中来的才子相配。若能促成此事，岂不两全其美？

恰巧，孟荣也从扬州特意赶了过来，碰面即说，要成全李白之美。无巧不成书！李白、元丹丘、孟荣三人一聚，就印证了这句俗语。孟少府不仅是许家的常客，此前，还受许大官人之托，拜托他为独女选婿招亲。孟少府一直记挂在心，却苦于无合适人选。直至遇到李白，他才生出成全之意。

这简直就是小说家的“佳构”。不管怎样，在这里，李白有了第一段婚姻——前宰相许圉师家赏识李白，招其入赘。

“许圉师”何许人也？360百科词条有云：

许圉师（?-679年），字号不详，安州安陆人。唐朝时期大臣，谯国公许绍少子。许圉师进士出身，博学多才。显庆二年，累迁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兼修国史。三年，以修实录功封平恩县男，赐物三百段。龙朔中四迁为左相。

龙朔二年(662年)冬十月，其子许自然因猎射时侵犯了别人的田地，田地的主人愤怒，许自然用鸣镝射田主，因为此事，圉师用家法责杖许自然一百，但是没有上奏报告此事，田主到官府处控告许自然，因为许圉师在殿前回答不够慎重，唐高宗非常生气，于是许敬宗乘机奏说：“人臣如此，罪不容诛。”诏令免官。

十一月，下狱。次年三月，贬官虔州(今江西赣州)刺史。后贬为相州刺史(今河南临漳县，又一说是贬襄州)。刑部尚书杨德裔因徇私被流放庭州。许圉师在相州时，政存宽惠，尝有官吏犯赃事露，许圉师不令推究，但赐《清白诗》以激之，犯者愧惧，遂改节为廉士，其宽厚如此。离开相州后，当地百姓立碑纪念之。上元中，再迁户部尚书。仪凤四年卒，赠幽州都督，陪葬恭陵，谥曰“简”，并陪葬乾陵。

许圉师的父亲许绍和唐高祖李渊是同学，封为谯国公。许圉师又贵为国相。不过，许家的这些高光时刻早已过去，正日薄西山，颓势难止。许圉师的儿子许自然不太争气，以致家道衰落，华堂暗淡，许家声望锐减。还好，许家还有些老家底，在周围、在当地政坛也还有些影响力。

大龄青年李白何以“攀上高枝”？有人说孟浩然有“玉成”之功，但缺乏可靠依据。更多一些人认为，是孟少府穿针引线，元丹丘从旁助阵。总之，这桩婚姻的缘起和促成一直是个“谜”。究其成因，有几种可能。

从许家的角度讲，许氏可能一直心高气傲，未择得佳偶。也可能容貌不佳，年岁不小，再不结婚将有老死闺中之危。如此，会危及许家延续香火。李白呢，相貌堂堂，能诗善文，会剑术，有四方之志，未来可期，既有利于许家延续香火，又能重光许家门楣。

从李白来看，不管家庭是否富裕，与许家联姻，可以立马解决眼下的生活之困，还方便他从长计议，可以借许家之势步入上流社会，进而谋取仕途晋升的机会，最终实现他“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政治抱负。李白身世不详，来历不明，要想跻身唐王朝的上层统治集团，难度极大。因此，李白想通过婚姻这个跳板来改变自己的身份，同时获得一份难得的附加值——入仕资源。他以为，入赘许家，自己多少能沾点许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光，助他顺利入仕。后来，李白一入长安，既没借上许家的光，还把李白的入仕大梦击得七零八落、粉碎一地。

有人说李白入赘许家，从侧面证明了李白系“胡人”的说法有误。很显然，许家在当地不仅是大户人家，而且还有极高的声望，招一个身世不清、来路不明的“胡人”为婿的可能性极小。尽管李白当时已有些诗名，也不足以让许家不顾惜门第观念而降底、矮化许家在安陆的地位。

不管怎么说，入赘许家，李白解除了暂时的生活之困，有了一个可以安放肉身的“窝”。他极不安分的心、不停辗转的行迹暂时有了一个相对固定的圆心。

从此，李白开启了他“酒隐安陆，蹉跎十年”的生存模式。

不知何故，婚后不久，李白与许氏便离开许家，搬到小寿山自立门户了。许家似乎也未在经济上对这小两口有多大的帮助。

耕种之余，李白每天读读书，偶尔招集一些附近的诗朋酒友，赋诗，饮酒，醉卧。尽管写了不少诗，这样的日子却没有诗意。好在，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夫妻关系也还和谐。面上看，李白很享受这样的日子，他在诗中也留下了痕迹。

李白刚来安州时，经元丹丘、孟少府介绍，加上许家故交助力，他与安州官员、地方名流的交往渐渐密集。安州长史李京之、都督马正会起初都十分欣赏李白的诗文和为人。特别是马都督，对李白的文章赞不绝口，逢人便夸李白之文极有水平。马都督不像一个武将“配置”，他在李长史面前夸赞李白，更是超乎想象，一般文人比之难及：“诸人之文，犹如山无烟霞、春无草树；李白之文，清雄奔放，光明洞彻，句句动人。”这个赞美已经“顶格”，甚至有些让人怀疑。这句话出自李白《上安州裴长史书》一文，是李白的转述。怀疑归怀疑，李白的诗文最终递到了李长史手上，李长史自有判断。

这样的日子并没持续多久。与安州官员的蜜月期同李白的新婚期一样短暂。花开花谢，只在转瞬之间。

马都督的赞美并没有凑效，抵不过一些人的偏见和肆意诽谤。李白只得继续隐居寿山，耗费时光。

李白能够安静地隐居寿山，让人颇为“意外”。如此豪爽、喜好漫游、诗名远播又志在用世的李白，怎会安下心来普通人一般徒耗时日？这时，李白给人的印象是，他根本就不像要干大事的样子。

无所事事，李白时时饮酒，常以醉态示人。酒醒以后，李白的入世初心就袭上心头。内心的隐忧、孤处的寂寞又把他拉回现实。这时，世人才知道，眼见的光鲜亮丽、自由散淡都是其生活表象，并非他的真实内心。在《南轩松》中，李白就如实吐露了心迹：

南轩有孤松，柯叶自绵幂。清风无闲时，潇洒终日夕。阴生古苔绿，色染秋烟碧。何当凌云霄，直上数千尺。

“何当凌云霄，直上数千尺？”

南窗外，孤松独傲四季，李白对景顾影，暗生自怜。李白遂以不同凡俗的孤松自况。对着孤松，不管孤松是啥感受，他就说了一通心里话。他说：孤松的品质就是我李白的品质，孤松现在的处境就是我李白的现实状况。孤松何时刺破云霄？自有来时，早晚而已。自己的济世远志要到何时才能实现呢？以眼前状况看，杳渺无期！

想要的未来，杳渺无期！一番自况、对比，令李白陷入了更深的孤寂。无力自拔，又别无它策。

李白貌似陶然自得的孤居生活引起了好友孟少府的强烈“不满”。孟少府火速飞书，以“移文”相责。接到“移文”，李白心里很憋屈。心中有苦，他说不出，且无处倾吐。看着“移文”，正好找了个一吐为快的出口。李白将寿山人格化，以替山立言的方式写了《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逐一回复了孟少府“移文”中的种种质疑。

淮南小寿山谨使东峰金衣双鹤，衔飞云锦书於维扬孟公足下曰：“仆包大块之气，生洪荒之间，连翼轸之分野，控荆衡之远势。盘薄万古，邈然星河，凭天霓以结峰，倚斗极而横嶂。颇能攒吸霞雨，隐居灵仙，产隋侯之明珠，蓄卞氏之光宝，罄宇宙之美，殚造化之奇。方与昆仑抗行，阆风接境，何人间巫、庐、台、霍之足陈耶？

昨於山人李白处，见吾子移白，责仆以多奇，叱仆以特秀，而盛谈三山五岳之美，谓仆小山无名无德而称焉。观乎斯言，何太谬之甚也？吾子岂不闻乎？无名为天地之始，有名为万物之母。假令登封禋祀，曷足以大道讥耶？然皆损人费物，庖杀致祭，暴殄草木，镌刻金石，使载图典，亦未足为贵乎？且达人庄生，常有馀论，以为斥鷃不羡於鹏鸟，秋毫可并於太山。由斯而谈，何小大之殊也？

又怪於诸山藏国宝，隐国贤，使吾君榜道烧山，披访不获，非通谈也。夫皇王登极，瑞物昭至，蒲萄翡翠以纳贡，河图洛书以应符。设天纲而掩贤，穷月竁以率职。天不秘宝，地不藏珍，风威百蛮，春养万物。王道无外，何英贤珍玉而能伏匿於岩穴耶？所谓榜道烧山，此则王者之德未广矣。昔太公大贤，傅说明德，栖渭川之水，藏虞虢之岩，卒能形诸兆朕，感乎梦想。此则天道闇合，岂劳乎搜访哉？果投竿诣麾，舍筑作相，佐周文，赞武丁，总而论之，山亦何罪？乃知岩穴为养贤之域，林泉非秘宝之区，则仆之诸山，亦何负於国家矣？

近者逸人李白，自峨眉而来，尔其天为容，道为貌，不屈已，不干人，巢、由以来，一人而已。乃蚪蟠龟息，遁乎此山。仆尝弄之以绿绮，卧之以碧云，漱之以琼液。饵之以金砂，既而童颜益春，真气愈茂，将欲倚剑天外，挂弓扶桑。浮四海，横八荒，出宇宙之寥廓，登云天之渺茫。俄而李公仰天长吁，谓其友人曰：吾未可去也。吾与尔，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一身。安能餐君紫霞，荫君青松，乘君鸾鹤，驾君虬龙，一朝飞腾，为方丈、蓬莱之人耳？此则未可也。乃相与卷其丹书，匣其瑶琴，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然後与陶朱、留侯，浮五湖，戏沧洲，不足为难矣。即仆林下之所隐容，岂不大哉？必能资其聪明，辅其正气，借之以物色，发之以文章，虽烟花中贫，没齿无恨。其有山精木魅，雄虺猛兽，以驱之四荒，磔裂原野，使影迹绝灭，不干户庭。亦遣清风扫门，明月侍坐。此乃养贤之心，实亦勤矣。

孟子孟子，无见深责耶！明年青春，求我於此岩也。

“昨于山人李白处，见吾子（孟少府）移文，责仆以多奇，叱仆以特秀，而盛谈三山五岳之美，谓仆小山无名无德而称焉。”李白明确告知世人，他写这篇“移文”不是一时起兴，绝对是有的放矢——全面申诉高远理想。借此，李白向世人、向大唐宣示了他早已根植于怀的“报国心”。满纸豪气满满，字间志在必得。

李白要在这里深居“养贤”，积攒声名。他要像诸葛亮一样隐而出仕，博取功名，建功当时，名垂青史。此后，像仙人一般，潇洒无碍地行走四海，云游山川。

这是李白的奋斗宣言：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成就报国济世的士子功业，完成荣亲兴家的出蜀使命，然后无挂无碍地功成身退，去尽情享受洒脱快意的自由人生。

李白的这篇“人生宣言”文辞耀眼，光彩灼灼，句句激荡着青春的热血，字字闪耀着理想的光芒。千年以降，光亮如初。今天读来，依然声势铿锵，激情飞纵，言辞动人，催人奋进。

其实，这样默默“养贤”的日子叫李白如何不愁？在《愁阳春赋》里，透露了他此时的“心疾”：

东风归来，见碧草而知春。荡漾惚恍，何垂杨旖旎之愁人。天光青而妍和，海气绿而芳新。野彩翠兮芊绵，云飘摇而相鲜。演漾兮夤缘，窥青一作新苔之生泉。缥缈兮翩绵，见游丝之萦烟。魂与此兮俱断，醉一作对风光兮凄然。

若乃陇水秦声，江猿巴吟。明妃玉塞，楚客枫林。试登高而望远，痛切一作咸痛骨而伤心。春心荡兮始波，春愁乱兮如雪。兼万情之悲欢，兹一感于芳节。

若有一人一作起所思兮湘水滨，隔云霓而见无因。洒别泪于尺波，寄东流于情亲。若使春光可揽而花成兮，吾欲赠天涯之佳人。

感春怀人。李白以“明妃”“楚客”寄寓远游思乡之悲，排解春逝时易之愁。李白所写“佳人”到底是谁？为何竟令他如此愁肠百结、郁怀不解？莫不是屈原的“香草美人”笔法，思明君而不得？

隐不绝俗。李白身在山野，心在红尘俗世，志在江山社稷，情在家国布衣。一个赋闲的士子，他的心里时刻装着沉甸甸的责任。

养在深山人不识。李白其实在说：我心中有良策，却无缘赠予思慕的“佳人”！春光正好，却韶华虚度。愁郁越深，却无以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