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家柳青曾说:“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生年轻的时候。”初中,对于人生求学的经历来说,是承上启下的关键时刻,是人生最为“紧要”之处,在这个至关重要的当口,遇到一个好老师,是人生最大的幸运。而我们那一届初中生,一是第一次赶上了初中由两
原题:我的初中老师们
作家柳青曾说:“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生年轻的时候。”初中,对于人生求学的经历来说,是承上启下的关键时刻,是人生最为“紧要”之处,在这个至关重要的当口,遇到一个好老师,是人生最大的幸运。而我们那一届初中生,一是第一次赶上了初中由两年制改为三年制的时刻;二是我们遇到了“一些”好老师,是这些好老师带领我们跋涉了三年的学涯山头,最后带我们走上了人生高峰,开辟了自己一帆风顺的人生旅途。老师们做人各有榜样,教学各有千秋,作为学生,以无限敬仰,务无比感激的心情,把初中老师们的“群像”记录在这里,以示回忆与致谢。
一、教"书法",会打气枪的语文老师王文彬。
语文,是人一生都离不开的基础课,说话、写作是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
从初一起给我们带语文课的,是一位高大英俊,讲着一口好听的普通话,写着一手漂亮的仿宋体字的老师,他叫王文彬,是北京支宁青年教师。在介绍名字的时候,王文彬老师说,“孔子说过,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意思就是说,质朴胜过了文饰,人就会变得粗野,文饰胜过了质朴就会虚浮,只有文饰和质朴的比例恰当适合,然后才可以成为君子。
王文彬老师说,你们都是农家子弟,你们的父母大多数是大老粗,有的父母连扁担长的"一"都不认识,种田尻子朝天头拱地,泡在庄稼地里,为的还不是你们吗?你们要是不好好学习,将来有一天走不出苦哈哈的农村,能对得起他们吗?
入学第一天作为班主任的王老师,就给我们来了一个下马威。谁今后要是不好好学习,按时完成作业,整天吊儿郎当,调皮捣蛋,我们教鞭可不是吃素的。说着,他把那根教鞭在讲桌上一拍,教室里静悄悄地,同学们连大气也不敢出。那时候,教鞭是普遍使用的教学辅助工具,屁股上不时地挨几下,头上不时地被敲起个包包,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有些家长也给老师授权,老师那谁谁谁要是不听话,不好好学习,你就放心用教鞭打,打死俺也不怨你。当然,老师的手里是有分寸的。只是惩戒性地教训几下,断没有往死里打的想法和结果。
哪像现在,把教师的训诫纳入了不可的范围,就连语言上有些过激,家长都会找上门来说三道四、胡搅蛮缠,还美其名曰保护青少年,如果哪位老师不小心哪怕是用书本在学生头上敲几下,那也可能就闯下了天祸,很有可能要背个处分什么的,至少要向家长和学生道歉。真不知道,这是教学以及教育观念的进步还是退步。
有一次我教过的学生聚会,学生们说起挨打的事,那个让我一个耳光把鼻血打出来的学生说,老师,要不是您当年那一耳光的血的教训,真的没有弟子今天冬不冷夏不热的好工作好前程呀,老师,谢谢您的耳光。王老师授课,循序渐进、有章有法,朗读课文是标准的北京普通话,听起来很舒服,就像广播员一样,他的板书笔力遒劲,字体浑圆,是标准的仿宋体,实话说,此前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字。
所以,大家都很爱上语文课,对于好的段落与篇章,即使大纲不要求背诵,他也要求我们背会,说对作文会有很大帮助,有时候他还把课文之外的名家名篇,抽时间用蜡纸刻印出来发给大家,先是要求大家抄写,然后再要求背诵。那些美文美篇,在不断的咏诵中,潜移默化地锤炼了我们对文章的理解能力,丰富了我们的词汇,也提升了我们的审美水平,而且王老师要求我们尽可能用普通话来诵读,也锻炼了我们的普通话水平。当时,王老师还有个爱好,可把我们害惨了。那就是要求我们每周写篇周记,写周记不难,胡拼八凑也能完成任务,但难的是周记写好后,要求我们用小楷毛笔抄在本子上。那时候,小学课程里有描红的作业,但那都是描着玩的,那有几个认真的呢。所以,大家用毛笔写字的水平纯粹就是一点儿基础都没有,更何况是小楷呢。
王老师给大家每人发一支小楷笔,再发几张宣纸,开始教我们写小楷字。那笔在每个同学的手中,都好像是千斤重担,拿不直扶不起,写出来的字张牙舞爪,能吓死书法家。但王老师总是笑哈哈地鼓励大家,要求大家坚持,说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初一的课程不多,加上王老师督促检查的紧,所以同学们确实是坚持了一学年,到后来,不少同学的字确实还有了点样子。
但到了初二,学校开始严抓升学率,提出了要在我们这一届打个翻身仗,争取甩掉每年升学率不上榜的落后帽子,因此学习任务繁重,课程也多了,王老师的这一要求也就没有再坚持。现在想想,用毛笔写周记,该是多么具有创意的举措啊,如果当初我们认真地坚持下来,同学们中说不定会出个书法家之类的人才呢。
王老师的另一个爱好是打气枪,而且把打气枪作为学习进步的奖励。王老师不仅认真地教我们学习,而且也认真地教我们玩乐。
记得王老师有一支汽枪,在当时,那可是了不起的真家伙,尤其是在我们男生看来。每天课外活动时,他就带着我们几个同学,走东走西地寻找麻雀,那时的麻雀们为了自己家族的兴盛,是不知道实行计划生育的,因此很多,很多,成群结队的。王老师总是说,你们信不信,我一枪一个。在我们没有见识之前,嘴上当然信,但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但是你双手举枪,略一瞄准,嗖地一声,没见子弹飞出枪膛,但见麻雀象电影上的敌人一样,从树上连滚带爬跌落下来,有那命大的还想夺路逃命,但有我们在那里等着,它能逃得了吗?不一会儿,我们每人手里都拎着战利品兴高采烈地凯旋。
有时候王老师高兴了,也让我们学习成绩靠前的学生过过枪瘾,枪瘾是过了,但却没有打死“敌人”的快感,被我们锁定在目标之内的麻雀,全都是幸运儿,偶尔有一两只命小的,那纯粹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王老师带我们打麻雀,季节大都选在秋后和冬天,夏天到秋天这一时段,从来不打麻雀。我们曾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曾在一起研究过,但终究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后来在好奇心的催促之下,我大着胆子问了王老师这个问题,王老师说这很简单,我们要爱护母亲,因为夏天的时候,麻雀正是做妈妈的时候。王老师的回答让我们这些懵懂的傻小子很是无法理解,但今天做了父母的我们,理解起来一点儿困难也没有。
最难以忘怀的,是王老师给我们的那块“黑砖头”。大概是1979年左右,从北京探亲回来,在课堂上展示了一个比砖头大一点的黑匣子,王老师让我们猜一猜是什么,大家当然猜不出。他便玩魔术一样地对我们眨了眼睛,说同学们注意了,然后啪地按下了一个键,那黑匣子里便魔术般飞出了歌声,我们大家都愣了,在此之前,我们只听过挂在家家户户的那个喇叭上发出的声音,我们只听过在公社门口那个大喇叭里当时正流行的《岳飞传》、《杨家将》等评书,还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黑匣子。
听了一会儿,老师说,同学们,这叫录音机,就是能把人的声音录进去,然后放出来。我们大家交头接耳,有的同学甚至笑出了声,谁都不会相信,这么一个小玩艺儿,能有那么大的作用。老师见我们不信,便拿出了一个小方盒,说这是磁带,就是用它来录音的,于是装进去,按下了键,然后拿出来,走下讲台,说同学们说话吧,同学们开始时谁也不敢说话,您说说呀怕啥,于是大家便秋天傍晚树上的麻雀一般,喳喳个不停。
转了一圈,您走回讲台,按下一个键,只听唰唰的声音,您说这叫倒带,然后再按下一个键,便传出了刚才大家的喳喳声。要不是在大白天,在教室里,有老师带着我们,换成半夜,我们肯定会认为是遇上了鬼。听着自己的声音,大家的嘴巴都张成一个一个的“O”,最后,老师说同学们,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科技的发展,要靠知识,社会的进步,要靠知识,培根曾经说知识就是力量。这是录音机,在今天,它是先进的,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也会出现更高级的录音机、录像机,这都需要我们好好学习,将来去做这些工作。
从此以后,我们大家私下里便叫它“黑砖头”,王老师用黑砖头给我们朗读课文,用黑砖头给我们放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的什么民乐、器乐、歌曲什么的,才把《高山流水》、《二泉映月》、《梁山伯与祝英台》等一些名曲铭刻在了我们的记忆深处,现在看着满大街流行的MP3、MP4,我很是佩服王老师的远见卓识。
王老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就住在学校后面的平房里,是离教室最近的人,也因此成为了我们班第一个到班的“学生”,而且是一名称职的“学生”。
夏天,是王老师第一个开门,在教室里洒上清水,让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清新的气息,冬天,又是第一个从家里端来炭火,把我们班的炉子架得很旺,旺得如同炼钢炉里的炭火,等我们大家从四面八方,从寒冷的西北风中扑进教室的时候,如同扑进了母亲温暖的怀抱。揭开炉盖,那火苗顽皮地一跳一跳,同我们捉迷藏似的,让我们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那时,来的早的同学掌握了这一规律后,总是拿着玉米、豆子在炉盖上偷偷地烤着吃,教室里便弥漫了诱人的香味,第一次被王老师发现,同学们很慌乱,可王老师却说,看来同学们很会动脑子,我希望大家把这种聪明用到学习上,但是别让其他班的同学知道。于是,一个冬天,我们班里总是弥漫了丰收的清香,充满了家的温馨。
王老师与我们的故事,有两件非说不可。
第一件事情,是他奋不顾身地抢救了两名落水儿童,被公社评为舍己救人模范。1964年,王文彬同志在崇兴公社台子学校任教。三月份,正是咋暖还寒时节,那时的天气,也不能是人们缺衣少食的原因,人们总觉得冬天漫长气温太低。一天,王文彬同志去城里办事回来,骑着一辆用他自己的话说除铃铛不响,再哪儿都响当当的自行车回学校。
那还是下午,他看见沟里有不少孩子在玩冰,他们玩的很高兴,孩子们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农村的孩子除了玩大自然赐予的礼物,哪还有什么乐趣可找呢,当他骑出去有几百米远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救命,救命的慌乱的惊叫声,他浑身一激灵,便知道出事了,返身就快速骑车子到了出事的地方,原来,是冰已不太结实,有两名儿童落入了齐腰深的水中,王老师二话没说,扔掉车子,便扑入了水中,好在这是一条农用沟,并不深,他便用力提出了两名孩子,有快腿的孩子告知了附近的家长,他们也一起赶来帮忙,等救完孩子后,王老师身上的衣裤已经成了“铁衣”、“铁裤”,他嘴唇发紫,上下的牙齿不停地打架。
孩子们得救了,王老师却患了严重的感冒与冻伤,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好了起来,之后得救孩子的家长提着礼物来感谢王老师,他说什么也不收礼物,其实是什么礼物呢,也就是几只鸡蛋而已,但在当时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家长要孩子给王老师嗑头,王老师制止了,说大家都乡里乡亲的,遇上这样的事情,谁也得先救人,你们要谢我就让孩子们好好上学就是最大的感谢了,最重的礼物了。
第二件事,是后来的事了。是王老师担任招生办公室主任期间发生的一件事,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命运也和王文彬老师在90年代的招生工作中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一年的招生,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不正常的事情发生在招生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天,地区招办的一名领导点名要灵武籍一名考生的档案,王老师根据上级招生办公室负责人的电话指示,将一位并未上分数线的考生的档案提交到了那位负责人手里,王老师当时以为,这应该不算是一件什么大事,只是例行领导的指示而已,但结果却大大地出乎他的预料,也给他招惹了许多的麻烦,带给他一生唯一的污点。
一年多后,一位资深的记者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那位上级负责人暗使偷梁换柱之计,用那位未上线的学生顶替一位家在偏远山村的学生上了中专。那记者很为那被顶替的学生喊冤叫屈,便将事情捅上了宁夏的新闻媒体,甚至了上大名鼎鼎的《光明日报》。那位负责人黑夜里找到王老师,象一位犯了错误的学生,诚心诚意地恳请王老师的原谅,并请王老师无论如何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开始,那负责人坐在王老师家里像犯人一样,一言不发。他们相对而坐,仿佛两座时间老人的雕塑杰作。只有一根接一根的香烟,燃烧着那位负责人的焦虑,燃烧着王老师的愤怒。到了后半夜,王老师挥一挥大手,用嘶哑的京腔说,回去吧,好好干你的工作,人嘛,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以后改了就行了。
那位负责人诚惶诚恐地睁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和他父亲年龄一般的王老师,似信非信地走了。由于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加之王老师又一身子把什么都揽了,所以组织上给了王老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责令引咎辞职。王老师当时已经50多岁了,便借此机会一退了之。
王文彬老师于1937年3月8日出生在北京西城区南关二条十三号的一个大杂院内。从1946年8月开始,在北京北礼路小学度过了难忘的小学生活。1953年8月至1955年8月,又在北京38中很好地完成了初中的学业。初中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在北京第七建筑公司从事着建设社会主义高楼大厦的事业。
1955年10月,响应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伟大号召,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当时十分荒凉的宁夏灵武县,先后在灵武的梧桐树小学、台子小学、崇兴完小、胡家堡小学、梧桐树中学、杜木桥中学等地传道、授业、解惑,带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可谓桃李满天下。王文彬老师于1956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于1976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65年,被崇兴公社评为五好青年,1986年12月,获自治区双文明先进个人,1987年2月获灵武县双文明先进个人。
二、会制谜语,会写剧本的物理老师王学翔。
高高的个子,帅帅的仪表,走路一副绅士派头,当时给我们教授物理课,是我们杜木桥中学的校长。
王老师授课,给我们留下的最深刻记忆是讲解透彻,深入浅出,对我们这些从来未接触过抽象概念的学生来说,易于通过身边的事或物来理解过于晦涩的物理概念,是作为教师的最为头疼之事,也是显示一个教师有无本事的关键所在。
王老师的讲课,总是会用身边常见的东西来作比,使我们很容易理解并快速接受。比如在讲解“功”的原理时,老师问我们,把一个东西背到另一个地方去,肯定是实现了我们的目的,是有用的,但从“功”的概念来说,却是劳而无功。因为“功”的物理概念是功也叫机械功。如果一个物体受到力的作用,并在力的方向上发生了一段位移,我们就说这个力对物体做了功,功是表示力对位移的累积的物理量。老师说,虽然我们背着重物,从一个地方移到了另一个地方,但重要的是这个重物受力的方向是“向上”的,并不是向前的,如果我们把一个重物从一个地方推到另一个地方,那么,它就完全符合物理学上“功”的定义,就会产生功。所以我们说背东西走虽然是劳而有用,但绝对是劳而无功。老师形象的描述,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笑过之后,功的概念便一下子刻入了我们的脑海。
在授课时,王老师还善于用教具来给我们形象讲课。在讲线圈时,王老师找来铅线绕成线圈,然后找来一个当时很时髦的百雀羚雪花膏的空圆铁盒,把盒子的表面钻开几个洞,然后把线圈盘在里面,引出一根线来,领我们到当时家家户户都挂着的有限喇叭的铁丝线下面,用一根细线将喇叭线和百雀羚盒的线连接在一起,让我们逐个贴上耳朵去听,那百雀羚盒子便变戏法一般,变成了一个精细的小喇叭,声音虽然不大,但那奇妙的魔法,一下子吸引了我们的双眼,勾起了我们探求线圈奥妙的兴趣。
在讲解串联、并连线路时,王老师便在教室里拉了电线(后来才知道,那是低压电,没有危险),线上串起了许多彩色的小灯泡,五颜六色的,像是眨着好奇的眼睛,老师通过形象串联接法,并联接法,指导我们实践,然后再把" 形象"变回抽象,在黑板上讲解串联、并联的原理,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记得牢牢实实。
王老师还把教学用在实践上,针对当时敲钟上课的现状,运用物理原理,探索制作出了电铃,使电子产品代替了人工敲钟。当时别的学校有没有这一“高科技产品”,作为在上师范之前从未走出公社方圆的我们来说,孤陋寡闻,但在我们学校自身来说,确实是开了天荒。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说不定王老师当时真的可以申请个发明专利呢。
王学翔老师出生于1941年6月30日,1950年至1953年,在吴忠北寺初小读初级小学,1953年至1955年在吴忠回民完小读高小(相当于现在的小学高年级),从1955年至1961年,在宁夏民族公学(吴忠师范)读初中及中级师范普通班。
在吴忠师范读书期间积极上进、勤奋好学、兴趣广泛,先后担任过学校文体干事、学习委员、学生会文体部部长,获得过学校劳动模范,优秀学生等北京称号。由于王老师善于学习,肯于思考,1958年在学校学生大讨论中,对大跃进做法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与当时的形势不相适应,被学校给予留校审查处分。
1961年从吴忠师范毕业,先后在灵武磁窑堡小学、杜家滩小学、县城小学杜木桥小学等任教,1974年8月,调任杜木桥中学担任校长并兼任物理教学工作。1988年8月,调灵武第一中学任教,1998年8月又调灵武市第二中学任教物理课程。王学翔老师一生致力于教学研究,奋斗在教学第一线,在做好个人教学工作的同时注重培育新人,接续后背人才,自己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1977年,他被评为灵武文教战线先进工作者;1979年全县统考,他教授的物理成绩获得全县单科第一名;1980年,他在中学物理教学评比中,获得一等奖;1984年,被评为灵武县模范工作者;1985年4月,被推选为中共灵武县第八次党代会代表;1988年经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学教师职务评审会委员会审定,授予中教一级职称;1993年12月,被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学教师职务评审委员会审定授予中教高级职称。
王老师不仅物理教得好,还是一位音乐好手。二胡、板胡、手风琴样样精通,作词、作曲一样拿得起放得下,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文字功底也好生了得,文学素养深厚,曾经用习飞的笔名写作了许多宣传教育工作,歌颂农村政治经济发展变化的快板,小戏曲等等。
1985年,灵武县组织专门班子编辑出版《灵武民间歌谣》,王老师被编委会选拔为编辑,白天他要上课,晚上便深入老百姓家中座谈交心,收录民间歌谣,半夜回到家里还要整理,但他乐此不疲,以高度负责的精神,高质量完成了自己负责的任务。1991年2月,根据唐肃宗灵武登基的历史资料,阎星岩、马登海、王学翔三位老师写出了厚重的极具历史沧桑感的七幕历史剧《灵州大典》,在全区剧目汇演中获得优秀创作奖。
三、自学英语的数学老师吕玉其。
在初中阶段的学习中,比较公认的是数学难,但吕玉其老师从初一开始就给我们带数学,由于他灵活有趣的教学方法,让同学们很乐于学习数学。
方法之一是用以身作则的实例,来说明学习的重要性,以此激励同学们。那大概是1980年的时候吧,社会上兴起了学习英语的热潮。吕老师也首当其冲加入其中。他对我们说,学习是无止境的事情,毛主席都说要活到老学到老呢。老师学英语,也是为了打开向外看的眼界,将来你们中的有些同学,有可能要走出国门,去外国深造进修,不会英语,那肯定是不行的。吕老师当时家住县城,每天来上班放学回家,路上大概骑自行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为了记单词,他在那辆26式永久小单车的车把上加了一块薄木板,把单词抄在便笺上,用夹子固定在上面,在路上背诵。看到数学老师都这么爱学英语,作为我们的主课,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习呢,从此以后,课堂听讲,课后练习,不懂就问,大家互相讨论,共同提高的氛围便在班里成了一道风景。
第二办法就是小竞赛。每学完一个单元,他都要把自己带的几个班的学生组织起来,开展数学竞赛,对成绩好的同学进行评比奖励。奖品是本子、圆珠笔什么的,虽然价格不高,但其中蕴含的鼓励同学们积极上进的“价值”却很高,获奖的同学上台领奖时的高兴神态,会极大地刺激没有获奖的同学。
在教授初中几何课的时候,吕老师采取的方法更值得一说。大家都知道,几何解题,一题一般都会有两个及以上的方法。在布置作业的时候,吕老师都会要求同学们在做作业时互相讨论,尽可能多地想出几个解题方法。然后在第二天,他会用四开白纸,工工整整地把前一天作业的几种方法写出来,贴在教室的墙上,供同学们学习参考,自己对照批改自己的作业。对于不能理解的,由同学们提出。再由他来在黑板上讲解演示。对于同学们能理解的没有疑义的,则不再浪费时间。此种方法一开,大受同学们欢迎,特别是大家想不出来的第二种、第三种解题方法,对开动大家的思路,调动大家思考探索的积极性,作用真的太大了。
对于经过老师讲解还有疑义的同学,有的便把答案全部抄下来,再抽时间慢慢琢磨思量,时间一长,总会记住的。在初三复习的时候,当时新华书店卖的一本初中数学复习题解,价格是八角四分钱。吕老师要求每个同学都要人手一本,作为总复习冲刺用书。但班里家庭条件差的同学都拿不出,吕老师便自己垫钱给买了回来。那是一本三百页左右的书,说起来也是够厚的了,但同学们积极性太高了,大部分同学都是加班加点做习题,等不得吕老师的布置,在自学中遇到的问题及时向老师请教,老师也总是给予耐心的解答。有好学的同学,把习题集都做了两三遍,甚至有的同学把哪道题在多少页,有几种解法都记得丝毫不差,现在看来,年少时的记忆力,该是多么地具有潜力啊。
后来,中考成绩出来后,我们的数学成绩可是排在全县的前列啊,这与吕老师的辛勤付出是直接相连的。吕老师的身高,也就一米五左右吧,反正不高,与那个伟人有些相似。同学们在私底下称吕老师矮个子精英。有一次讲课,吕老师讲同学们发表意见,班里的钧同学固执己见,和老师犟个不停,惹得吕老师极为生气,最后简直是怒吼了起来:“某某某,你的逼头子再犟”,把全班同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从来没见过吕老师生那么大的气,发那么大的火。事后,吕老师认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给钧同学道了歉,并鼓励他以后继续大胆发言,发表自己的见解,哪怕是错误的见解。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师生关系,是多么平等、多么和谐呀。
吕老师1943年7月出生于河北省安国县,父亲吕璞曾为国民党机械维修工程师,1949年9月新疆和平解放时,在酒泉随部队集体起义后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被选入西北军政大学学习进修。1950年4月毕业后背分配到东北空军四平机械队,先后转战于辽阳,敦化、鞍山等。1955年6月,响应党的号召,支援西北建设,全家迁移到宁夏灵武。这样,吕玉其老师也就来到了第二故乡灵武。1951年至1956年,在县城完小上小学,1956年至1959年在灵武中学上初中,1959年至1962年,在吴忠师范上中师,在吴忠师范学习期间,曾担任学习委员、宣传委员等学习工作,还曾被评为劳动模范,学习成绩始终排在年级前列。
1962年毕业后,便被分配回灵武,开始从事教学工作。1962年7月至1962年10月,在新华桥小学任教,1962年11月至1964年5月,在梧桐树小学任教,期间曾被梧桐树公社评为五好青年,因教学成绩优秀,被评为全县先进工作者。1964年5月至1964年10月,被抽调参加原横山公社社教工作。1964年11月至1965年7月,在灵武沟靠渠(现郭家桥团结小学)任教,1965年8月至1965年10月,在郝家桥农业中学任教,1965年11月至1967年11月,在灵武城镇农业中学任教。1967年1月至1970年1月,在宁夏工交局半工半读进修。1970年4月至1981年7月,在杜木桥中学担任教务主任工作。
值得一说的,1981年初三升学考试,杜木桥中学初三班总分平均居全县第一,吕老师所带的数学单科成绩也是全县第一,升学率也是全县第一,而且当年的中考第一名也是杜木桥的学生,创造了杜木桥中学教学成绩的新辉煌。1981年8月至1985年7月,在县城一小任副校长,1985年8月至1988年12月担任县城小学副校长。吕老师为人诚实,教学认真踏实,勇于在平常的教学工作中进行创新,把做好本职工作与传帮带培养青年骨干教师相结合,为灵武教育作出了积极的工作与辛勤的付出。
他曾于1964年、1969年、1978年、1979年、1985年五次被评为县级先进工作者,1985年、1988年两次被评为优秀校长,1987年,被授予双文明先进个人,1984年被评为县级优秀党员。1988年,被授予小学高级教师职称。1994年8月,被授予小学特级教师职称。他先后发表了多篇教育教学论文,其中1985年5月的《运用白灯投影发展儿童思维能力》电教论文,获全区评比二等奖,1985年5月《求阴影部分的面积》获全区评比二等奖,1985年9月《乘法分配律》获西北地区教学论文评比二等奖。
四、踮起脚尖板书的化学老师杜耀宗。
在初中三年的学习中,给我们带主课的四名老师中,王文彬老师、王学翔老师都是大个子,吕玉其、杜耀宗老师是小个子。
1978年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化学课是初三才开设的,准确地说杜老师是1980年9月至1981年7月给我们教授化学课程的。化学课,可是一门稀罕课,同学们一听名字,头就大了。当时社会上流行的形容初中所学课程有句顺口溜说:数学难、化学然,物理的公示背不完。可见化学课不是那么好学的。
第一天上课,杜老师就开门见山,说我们都是一个公社的,同学们都要好好学习,才能对得起我们的父母,也只有好好学习,将来才能考学走出农村,去追求自己的美好前程。我愿意把同学们当作弟弟妹妹一样,认真教,也请同学们刻苦学。确实,杜老师当时二十二三岁左右,可不就是我们的大哥哥吗?虽然杜老师人很帅气,但他个子小,所以上课板书的时候,得踮起脚尖写,这样是很费气力的,由于我们与老师是乡里乡亲的,加上杜老师太年轻,同学起初有点不怕他。但随着教学难度加大,需要背诵的公式越来越多,特别是化学元素周期表,杜老师也要求我们背熟记透,这个难度就有些大了。
当时中考化学所占比分与物理课目是一样的,各占50分,但杜老师还是很重视。他对同学们说,中考是残酷的,哪怕是差一分,甚至是半分,都会有很多的影响。杜老师的家离学校很近,每天都是早早到校督促检查。别的科目都是班干部检查,化学科目却是杜老师亲自检查与抽查相结合,不过关的狠狠批评,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完成。
每天早晨,在教室里,在操场上,在小树林里,总能听到大家背诵的声音,"一价钾钠氢氯银,二价氧钙钡镁锌,三铝四硅五价磷,二三铁,二四碳,二四六硫都齐全"等顺口溜一样的背元素表的声音充斥了校园,当然也有背诵语文、数学、物理、政治的声音,此起彼伏,互相融合,也算是咱们杜木桥初三学生的一道风景线了。同时,杜老师采取题海战术,给我们大量地刻制习题,反复做练习。在中考的最后冲刺时刻,更是精讲、多练,特别是对普遍的错题,深挖细抠,重在攻坚。
实践证明,功夫真的是不负有心人,1981年,在中考中我们杜木桥中学的各科成绩平均成绩全县第一,升学率也榜上居于第一。同学们以优异的成绩,回报了老师们的付出,也给了自己满意的交代。
杜耀宗老师出生于1956年,在杜家滩小学,杜木桥中学读完小学初中后,于1972年至1974年毕业于崇兴公社中学(现灵武市回民中学)。高中毕业后回乡劳动一年后,于1975年6月被吸收为杜家滩小学民办代课教师。1978年10月,经原银南地区文教局批准,录用为正式教师。先后任教于杜木桥中学,灵武回民中学,灵武崇兴学区。为灵武回族群众聚居的杜木桥乡,崇兴镇、郝家桥镇等回族教育事业作出了积极贡献。1988年7月被授予中教三级职称;1995年12月,被授予中教二级职称,2001年9月被授予小学高级职称。
五、戴眼镜的政治老师马登海。
我们的政治课,那时候叫社会发展简史,是在初三开设的。给我们代课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师,叫马登海,马老师斯斯文文的,很有学者风度。板书力透纸背,让人大开眼界,讲课不紧不慢、条理清晰,结合我们有限的认知,给我们讲社会发展变化中各种政治、经济的现象与本职,讲社会主义制度和优越性,讲资本主义的垂而不死、虽然马老师讲的真是不错,但我们听得却是五迷三道,觉得太深奥,太晦涩。马老师为了让我们听得更有兴趣些,有时候会结合一些历史事件与故事,比如山顶洞人的发现,比如德国工人大罢工等等,故事听得时候津津有味,但听完之后却依旧是一窍不通。
那时候政治课中考的满分是100分,是主课,因此老师马虎不得。看看同学们不懂的样子,马老师不知道想的什么办法,给我们每人订了一本大概一百来页的薄册子,叫社会发展简史题集,里面有判断题、简答题、论述题等题型。要求我们大家采取最笨的学习方法,全部背会。现在看来,确实笨,但在当时条件下,却是最为有效的办法,因为政治不像数理化那样反复练,采用题海战术便会收到很好的效果。但马老师除了要求我们背那本册子,定时定期一个不漏地过筛子检查,也不停地刻蜡纸,以小考试小测验的方式,不断地检验我们的背诵成效。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那年的中考中,我们这个学校升学率稳居全县第一,与马老师的“笨”办法是分不开的。我当年中考成绩中,政治92分是最高的,不能不说是刻苦背诵的结果。记得总复习时,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都是手握薄册子一路向东,边走边背,边走边交换着提问,一直走到了东山上,坐在东山上看着落日背题也是很惬意的,从校门口走到东山,大约四五里的样子,来回没有丝毫累的感觉。
马老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出生于1951年3月。先后从教于灵武县台子完小,马家滩羊圈湾小学,杜木桥郭家滩小学,杜木桥中学并曾担任教务主任、副校长等职务。1984年就读于宁夏教育学院政教系,毕业后任教于灵武县教师进修学校,后调至灵武市教研室,专门负责素质教育改革的探索与研究。
马老师不仅是位教育家,他的教学文章先后发表于《中国教育》《宁夏教育》,中国教育报等刊物,并多次获奖,马老师也是一位“写家子”“文墨人”,他的文字功底深厚,文学素养扎实,业余爱好写作与文学创作,大量的古体诗词发表于《灵州文苑》、宁夏日报,《朔方》等报刊杂志,曾经主编《灵州文艺》《灵武民间故事》等书籍。1991年创作的秦腔剧本《灵州大典》曾荣获全区文艺展演创作二等奖。马老师曾三次因教学研究成果突出,被县人民政府授予先进工作者称号,2015年,市文联在马老师去世后,专门整理编辑出版了马老师30余万字的个人文集《登海望月》,收录了马老师生前创作的大部分文艺作品及教育教学论文,也算是对马老师一生献身灵武教育事业的一个肯定与总结。(本文章除作者照片为本人真实照片,其它照片为智能网络照片,为配文章用)
作者简介:王学江,宁夏灵武市人,生于1964年3月。1985年7月毕业于宁夏吴忠师范学校。从事教育五年后改行,先后从事过财政,行政,文联,政协等工作,现已退休。宁夏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培训班第二十期学员。出版散文集《石头的生命》,杂文集《路边的刺玫》。
来源:小桔灯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