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身边现男助理后常彻夜不归,我果断离婚:不惯着了!【完】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5-04 00:41 2

摘要:搭伙十年,一转脸,谁也不认识谁了。那些海誓山盟?嗨,就跟放馊了的墨汁儿似的,让这冰凉的世道一泡,早他妈糊了。有的伤口啊,它不在骨头上,它在心尖儿上剜,那才叫一个钻心疼。还有些账,欠了就得还,连本带利,一分都不能少!

引子

搭伙十年,一转脸,谁也不认识谁了。那些海誓山盟?嗨,就跟放馊了的墨汁儿似的,让这冰凉的世道一泡,早他妈糊了。有的伤口啊,它不在骨头上,它在心尖儿上剜,那才叫一个钻心疼。还有些账,欠了就得还,连本带利,一分都不能少!

1.

“欸,我说砚舟啊,那啥……何晓姐那边,说是今晚有个牌子活动,临时加的,顶顶重要,孩子那家长会,她铁定是回不来了。她让我给你递个话,你……多辛苦辛苦。”

电话那头,唐晨宇那小子,声儿压得那叫一个低,腻腻乎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跟我这儿通报啥机密呢,那熟络劲儿,活脱脱就跟这家男主人似的。

我捏着手机,杵在小学教室那走廊外头,眼瞅着里头黑压压一片全是家长,再瞅瞅我家云云那小脸儿,巴巴儿地瞅着门口,写满了盼头……我这心口,“咚”一下,跟被大锤抡了似的,又闷又慌。

“……知道了。”我使劲儿让自个儿声儿听着别抖,把电话给掐了。

十年前,我跟何晓,大学刚毕业,脚跟脚就扯了证。她啊,是那种眼睛里亮晶晶、心里烧着把火的姑娘,一门心思就想往那娱乐圈里扎,要闯出个名堂来。我呢?说白了,就没那大出息,最大的念想,就是守着她,守着咱俩这小破家。所以啊,我二话不说,自个儿那点瞎写乱画的能耐——那会儿也捣鼓点文字,还得过几个屁用没有的小奖呢——全给收起来了,一头栽进锅碗瓢盆里,成了人家嘴里的“家庭妇男”,一门心思供着她去追那闪光灯底下的大梦。

十年呐,手指头缝儿里就溜过去了。何晓是真红了,红得发紫,忙得脚打后脑勺。家?对她来说,越来越像个旅馆了,偶尔回来歇个脚。那我呢?除了炒菜手艺越来越好、闺女啥时候拉屎撒尿都门儿清之外,好像……啥也不是了。

直到一年前,唐晨宇这小子冒出来了。说是何晓工作室新来的助理,年轻,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眼神儿活泛,听说家里还有点小钱。他就跟块石头似的,“噗通”一声砸进咱家这本来就快见底儿的池子里,那水花是越溅越大。他三天两头往我们这儿跑,接何晓回家是常事儿,替她跑腿办那些“家里头的事儿”,现在……甚至都替她给我打电话,说她闺女的家长会又来不了了。

“爸爸,妈妈……到底啥时候来呀?”家长会散了,云云攥着我的手,小声儿地嘀咕。她那眼睛,又大又亮,随她妈,可这会儿里头全是水汽儿,那委屈样儿,看得人心都揪成了一团。旁边的家长领着自家娃,嘻嘻哈哈地往外走,那热闹劲儿,衬得我们爷儿俩,要多冷清有多冷清。

“妈妈……妈妈她工作太忙了,爸爸陪着云云,不也挺好吗?”我蹲下去,给她整了整有点乱的头发,嗓子眼儿干得冒烟。

“不好!”云云猛地一甩头,眼泪珠子“啪嗒”就掉下来了,“张小胖他妈来了!李阿姨也来了!就我妈没来!她上回也没来!她是不是……是不是不爱云云了?”

“傻丫头,妈妈哪能不爱你呢?”我一把把她搂进怀里,搂得紧紧的,感觉自个儿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妈妈那是太忙了,她是大明星嘛,好多好多人等着她呢。”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可我也想要她啊……”云云把脸埋我怀里,声音闷闷的,“爸爸,我想妈妈了……”

我还能说啥?啥也说不出来。就只能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小后背,跟哄个奶娃娃似的。手机“嗡”地震了一下,“对不住啊,真有急事。云云没事吧?你跟老师多聊聊啊。”

我回了个:“她挺难过的,一直等你呢。”

那边隔了好一阵儿才回:“我尽量早点完事儿。”

“尽量”……这话熟得不能再熟了,也白得不能再白了。我扯了扯嘴角,算是苦笑吧,把手机揣兜里,对着云云说:“妈妈说啦,她尽快往回赶,咱俩在这儿等她一会儿,好不好?”

云云眼睛“唰”地亮了一下,可马上又暗下去了:“……真的假的?”

“真的。”我瞅着她,使劲儿挤出个笑模样。

我俩就在学校门口那花坛沿儿上坐下了,从天擦黑一直等到天全黑,又等到路灯把咱俩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云云刚开始还叽叽喳喳跟我说学校里的新鲜事儿,后来就没声儿了,小身子软软地靠我身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瞌睡。晚上的风一吹,凉飕飕的,我赶紧把搂着她的胳膊又紧了紧。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束贼亮的车灯从老远打过来,“刺啦”一下停在了我俩跟前。是何晓那辆死贵的保姆车,张扬得很。

车门“哗”地滑开,何晓穿着那身一看就老贵的礼服,脸上妆画得一丝不苟,探出头来,眉毛拧着:“柳砚舟,你咋回事儿?还带着孩子搁这儿待着?这都几点了?晚上多冷不知道啊?”

我还没吱声呢,本来快睡着的云云“激灵”一下醒了,揉着眼睛,带着哭腔就喊了一声:“妈妈!”

何晓脸上那不耐烦,一下子像是被什么给顶回去了,换上了一丝惊讶,立马弯腰想去抱云云,可身上那礼服裙绷得紧紧的,明显不方便。她直起身子,眼神儿往我脚边一扫,落在那个快空了的零食袋子上,语气又冷了好几度:“你就给孩子吃这玩意儿?垃圾食品!”

“我饿嘛……”云云小声替我说话,“爸爸说等妈妈回来一起吃大餐,可我等不及了……”

何晓看看闺女,又看看我,没再往下说,就是有点不自然地挥了挥手:“赶紧上车吧,外头冷死了。”

2.

车里头那暖气开得,能把人烘干了,可我呢,却觉得一股子凉气,直往骨头缝儿里钻。

为啥?还不是因为车里那些玩意儿!粉不拉几的,扎眼得很!星星形状的抱枕,方向盘套毛茸茸的,就连中控台上都摆了个新的相框——他妈的里面不是我们一家三口,是她何晓跟唐晨宇那小子的合照!照片里头,何晓笑得那个灿烂,脑袋还亲亲热热地靠在唐晨宇肩膀上,那小子呢,对着镜头比了个“V”,得意洋洋的。

真他妈的刺眼!辣眼睛!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盯着那照片,嗓子眼儿跟堵了块石头似的,气儿都喘不匀了。

云云也看见了,她小手指着那相框,奶声奶气地问:“妈妈,那个哥哥是谁呀?照片里咋没有爸爸和云云呢?”

何晓那脸,“唰”地一下就变了色儿,有点不自在,她飞快地拿眼瞟了我一下,然后伸手就把那相框给按倒了,扣在仪表台上,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哦,那个啊……工作需要,拍着玩的。云云困了吧?快坐好,咱们这就回家了啊。”

车里的空气,一下子就跟结了冰碴子似的。

车开得挺稳,可谁也不说话。我都能听见自个儿的心,“咚咚咚”地在胸口擂大鼓,那火气,还有那憋屈劲儿,就跟两条毒蛇似的,死死地缠着我,勒得我快喘不上气了。

“对了,”何晓好像突然想起来啥,从旁边一个挺好看的纸袋子里,掏出个包装特俗气的大毛绒玩具,塞给云云,“喏,给你的,拿着玩儿。”

云云接过来,小眉头皱了皱:“妈妈,这个……我好像在你那个粉丝见面会的视频里看到过,是一个穿蓝衣服的姐姐送给你的……”

何晓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是吗?我……我给忘了。这个不喜欢啊?那妈妈下次给你买个更好的,行不?”

“妈妈,”云云的声音带着哭腔了,眼圈儿又红了,“你是不是也忘了……今天……今天是我过生日啊……”

轰!

我这脑子里,“嗡”地一下,跟炸了个响雷似的。

我猛地扭过头,死死盯住何晓,她脸上那表情,从一愣,到慌神儿,最后硬是挤出一种想蒙混过关的尴尬样儿。

“生日?今儿……哎哟喂!你看我这脑子!”她夸张地拍了下自个儿脑门儿,“对不住啊宝贝儿,妈妈这阵子太忙了,真是忙晕头了!妈妈给你补上,咱们明天就去买那个你最想要的公主城堡,好不好?啊?”

“不好!”云云突然尖叫起来,把手里那毛绒玩具使劲儿摔在了地上,“你根本就不管我!你连我生日都忘了!你就知道你的工作!还有那个哥哥!”

“柳念初!”何晓的脸也挂不住了,沉了下来,“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什么这个哥哥那个哥哥的,那是唐助理!”

“我不管他是什么助理!我就是不喜欢他!他把妈妈抢走了!”云云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啊!”一直没吱声、坐在副驾驶的唐晨宇,突然回过头来,皱着眉头冲我来了,“砚舟哥,你这孩子咋教的?能让孩子这么跟何晓姐嚷嚷吗?”

“你他妈给我闭嘴!”我实在是忍不了了,冲着他低吼了一声,“这是我们家的事儿,轮得着你一个外人在这儿插什么嘴?!”

“柳砚舟!”何晓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声音猛地拔高,“你冲谁喊呢?晨宇是我的助理,他也是好心关心云云!你朝他撒什么邪火?”

她居然护着他?当着我的面,当着哭得快背过气去的闺女的面,护着那个搅和我们家的男人?

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倒着流了,一股子从来没有过的冷,还有绝望,一下子就把我给攥住了。

“哇——”云云估计是被我俩吵架给吓着了,哭声更大了,小身子缩在座位上,抖个不停。

“够了!”我忍无可忍,猛地一拳头砸在车窗玻璃上,“砰”的一声闷响,“停车!”

司机吓了一大跳,脚底下本能地就是一脚刹车。

“何晓,”我转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咱俩,谈谈。”

车厢里,除了云云压着的抽泣声,就剩下我们仨那又沉又紧的喘气声儿了。

“你想……谈什么?”何晓躲开我的眼神儿,声音有点发飘。

“你觉得咱俩这样儿,还有劲儿吗?”我看着她,“你算算,你有多久没好好陪过云云了?你又有多久没拿正眼看过我了?这个家,对你来说,到底还算个啥?”

“柳砚舟,你能不能别没事儿找事儿?”何晓的语气里带出点不耐烦,“我这么拼死拼活地干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你跟云云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我冷笑出声,“是啊,住大房子,开好车,然后眼睁睁看着自个儿老婆跟别的男人在车里摆亲密合照,连闺女的生日都忘到后脑勺?这就是你给的好日子?”

“那真就是工作照!”何晓声音提得老高,想盖过去,“你别瞎琢磨!”

“工作照需要脑袋靠那么近吗?需要摆在最显眼的地儿吗?”我一步不让,“何晓,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跟那唐晨宇,清清白白,啥事儿没有?”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把头扭到窗外去了。

不说话……这是默认了?

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一直沉到冰窖里去了。

“我累了,何晓。”我声音里全是疲惫,“这十年,全职煮夫,我当够了。我想出去干活儿,替你分担点儿,也给自己找回点……人样儿。”

“你出去干活儿?”何晓跟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转回头,那眼神儿里,一点儿没藏着掖着的,全是瞧不起,“你能干啥?你都十年没着家没出门了,现在外头啥行情你知道吗?你能找着啥正经工作?别到时候钱没挣着,倒回来给我添堵。”

她这话,就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全扎在我最疼的地方。是啊,十年了,我跟这个社会,早脱节了。在她眼里,我估摸着,也就是个只会做饭带孩子的窝囊废吧。

“所以呢?”我看着她,眼神冰凉,“所以我就活该守着这个空壳子一样的家,眼睁睁看着你跟你那男助理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连问一句都不行吗?”

“柳砚舟!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儿!”我的话显然也刺着她了,她声音尖得刺耳,“晨宇就是我的助理!我们俩是清白的!你少拿你那肮脏的心思去想别人!”

“肮脏?”我笑了,笑得眼泪花儿都快出来了,“到底是我心思肮脏,还是你们做的事儿肮脏?何晓,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敢把你俩那些所谓的‘工作照’,拿出来给全天下人看看吗?你敢让你的那些粉丝知道,你连自个儿亲闺女的生日都能忘得一干二净吗?”

“你……”何晓气得脸都白了,指着我的手直哆嗦。

“够了!”我深深吸了口气,把心里那股子翻江倒海压下去,“何晓,咱俩离了吧。”

3.

“离婚”这两个字儿一出来,车里头的空气就跟被人抽干了似的,死寂死寂的。

云云都不哭了,瞪着大眼睛瞅瞅我,又瞅瞅她妈。唐晨宇那小子的脸色也变了,眼神儿复杂地在我跟何晓脸上来回打转。

何晓呢,跟被这两个字烫着了似的,猛地坐直了身子,瞅着我,一脸不敢相信:“柳砚舟,你……你刚说啥?”

“我说,咱俩,离婚。”我又说了一遍,声儿挺平,但里头那股子劲儿,是板上钉钉了,“再这么下去,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云云。”

“你……”何晓嘴唇直哆嗦,好像想说点啥,可偏偏这时候,她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屏幕上跳的是唐晨宇的名字——他妈的他人不就坐在前面吗!

她下意识就给按了,可没两秒,手机又跟催命似的响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那声儿立马变得那叫一个温柔:“喂,晨宇啊……嗯,我还在路上呢……什么?剧本那边有麻烦?让你现在就过去?哦,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她眼皮都没抬一下看我,直接冲司机说:“掉头,回工作室。”然后又转向唐晨宇,“晨宇,你赶紧先过去,把导演那边稳住,我跟着就来。”

“何晓!”我一把薅住她的手腕子,气得嗓子都哑了,“你没听见我刚才说啥吗?咱俩正说离婚呢!你现在要去哪儿?!”

“柳砚舟,你给我撒手!”何晓使劲儿往回挣,“工作上的事儿十万火急!离婚这事儿,咱回头再说!”

“没回头了!”我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今天就得说清楚!你要是现在敢下这车去找他,咱俩,就算彻底完了!”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头一回,用这么硬的口气跟她说话。何晓愣了一下,眼神儿里闪过那么一丝丝的犹豫,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她看了一眼旁边急得抓耳挠腮的唐晨宇,最后还是一咬牙,甩开我的手:“柳砚舟,你能不能像个大人一样?别老把事儿都搅和在一块儿!工作就是工作!”

说完,她拉开车门,头都没回,直接朝着唐晨宇那边快步走过去,一头钻进了他的车里。

我瞅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嗖”地一下就没影儿了,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腿肚子都软了。

“爸爸……”旁边传来云云怯生生的小奶音,“妈妈……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呀?”

我转过头,看着闺女那双吓坏了的小鹿一样的眼睛,心疼得跟刀子剜似的。我咋跟她说啊?我张了张嘴,一个字儿都憋不出来。

过了好半天,我才勉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把她又搂回怀里,嗓子哑得跟砂纸似的:“傻孩子,妈妈就是……就是去忙工作了。爸爸在呢,爸爸永远都不会不要云云的。”

回到那个冷锅冷灶的家,我给云云洗了澡,把她哄睡着。看着她睡着那小脸儿,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痕,我的心啊,就跟被人揉碎了又撒了把盐似的,火辣辣地疼。

我走到阳台上,摸出一根烟点上了。这玩意儿我戒了好久了,因为何晓闻不惯烟味儿。可现在,我太需要这玩意儿麻一下自己了。

晚上的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可心里那股子邪火,怎么也吹不散。我想起大学那会儿,我跟何晓头一次见面的样子。她穿着条白裙子,站在香樟树底下,太阳光碎碎地洒她身上,好看得跟画儿似的。那会儿的她啊,眼睛里全是亮光,对以后有的是盼头,她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砚舟,咱俩以后,一定得生个跟你一样脾气好的闺女,然后咱俩一块儿使劲儿,给她一个最幸福的家。”

这话还响在耳朵边儿呢,可那个说要给我和闺女一个幸福家的人,转过头,亲手就把这个家给砸了个稀巴烂。

是我错了吗?是我这十年掏心掏肺,到头来就是个笑话?是我跟不上她往前跑的步子了,就活该被她一脚踹开?

一根烟烧到了头,我把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里,可这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

第二天,云云醒了以后,蔫儿了吧唧的,话都少了。吃早饭的时候,她突然放下小勺子,看着我,小声儿问:“爸爸,离婚……是啥意思啊?”

我心猛地往下一沉。孩子这玩意儿,比谁都精。

我放下筷子,特认真地看着她:“云云,离婚就是……爸爸跟妈妈,以后不住一块儿了。但是呢,爸爸还是你的爸爸,妈妈也还是你的妈妈,我们俩对你的爱,一点儿都不会少,永远都不会变。”

云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点了点头,可眼睛里头,又汪上了一包泪:“那……那我以后,是不是就看不着妈妈了?”

“那哪能呢!”我摸摸她的脑袋,“你想看妈妈了,啥时候都能去看。就是……咱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在一块儿过日子了。”

“为啥呀?”云云非要问到底,“是因为爸爸妈妈吵架了吗?是因为云云不听话吗?”

“不是,跟咱云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努力让自个儿声儿听着轻松点儿,“是大人的事儿。有时候吧,大人跟大人之间……也会有弄不明白的事儿。分开了,可能对大家伙儿都好点儿。”

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她能不能听懂,但我能想到的,对她伤得最轻的说法,也就这样了。

晚上,何晓回来了,脸色铁青。一脚踏进门,看见我,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柳砚舟,你昨天跟云云胡说八道什么了?她今天给我打电话,哭着问我是不是不要她了!你是不是成心教坏孩子?!”

我还没来得及张嘴呢,就瞅见一个人影儿从她后头闪了出来,我操,居然是唐晨宇那小子!他跟进了自个儿家门似的,大喇喇地就往我家沙发上一坐!

“唐晨宇?”我憋了一天的火儿,“噌”地一下就顶到脑门子了,“谁他妈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砚舟哥,你先消消气。”唐晨宇站起来,脸上挂着那种假惺惺的笑,“我这不是送何晓姐回来嘛,顺便……也想跟你聊聊。”

“我跟你他妈有啥好聊的!”我手指头戳着门口,“现在,立刻,马上,从我家给我滚蛋!”

“柳砚舟!”何晓尖着嗓子打断我,“你发什么神经?晨宇是我请来的!”

“你请来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何晓,这他妈是我家!你领着个外头的野男人登堂入室,还问我发什么神经?”

“他不是外男!他是我助理!”何晓还在那儿嘴硬。

“助理?”我冷笑一声,“行,那从现在起,他被开了!立刻让他滚蛋!”

“你凭什么开我的助理?”何晓眼睛瞪得溜圆,“公司的事儿你懂个屁!”

“我是不懂公司的事儿,但我懂这是我的家!”我走到茶几跟前,从抽屉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啪”地摔她面前,“何晓,签字吧。既然你这么稀罕你这个‘助理’,那这个家,我看你也不用回了。”

何晓看着那几张纸,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身子晃了晃,跟要倒似的。

“柳砚舟,你……你是来真的?”她声音里都带上颤音了。

“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我看着她,眼神儿跟钉子似的,“家产,按规矩来,结婚后挣的,一人一半。闺女,必须跟我。”

“不行!”何晓尖叫起来,“钱,家产,我可以多给你点儿,但云云必须归我!我是她亲妈!”

“你还记得你是她妈?”我讽刺地笑了,“一个连闺女过生日都能忘干净,宁可陪着男助理也不去参加闺女家长会的妈?何晓,你觉得法官能把孩子判给谁?”

“柳砚舟!”何晓眼睛都红了,跟被逼到墙角的野兽似的,“你别逼我!”

“我逼你?”我指指沙发上坐着的唐晨宇,“到底是谁在逼谁?何晓,你想要自由,想要你的大明星前途,想要你这个男助理,行!我成全你!但云云,你他妈休想从我身边带走!”

“我可以多分你钱!”何晓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房子,车,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抚养权给我!”

为了她那点破事儿,她居然连亲闺女都能拿出来换?

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我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压根儿不认识的人。然后,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撕了个粉碎。

“何晓,”我把那堆碎纸片扔地上,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咱们法庭上见。”

4.

唐晨宇那小子约我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咖啡馆见面。

太阳光透过大玻璃窗洒进来,落在他那张年轻还挺招人的脸上,一晃一晃的。他拿着个小勺搅和杯子里的咖啡,那模样,看着有点儿蔫儿。

“砚舟哥,”他先开腔了,声儿挺低,“我知道,你跟何晓姐闹成这样,有我的事儿。”

我端起跟前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没搭理他。跟他?我他妈真没啥可说的。

“我认了,我是喜欢何晓姐。”他抬起头,那眼神儿灼灼地盯着我,“她那么好,那么亮眼,我……我没控制住。”

“然后呢?”我放下杯子,语气淡淡的,“你想说啥?让我成全你俩?”

“不,不是!”他赶紧摆手,“我是想说……何晓姐因为你要离婚这事儿,最近人都不行了,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她其实……心里头还是有你的,有这个家的。”

“是吗?”我嘴角往上扯了扯,那笑里全是嘲讽,“她心里有这个家,所以她闺女家长会她不去?她心里有我,所以车里头摆着你俩那腻歪照片?唐晨宇,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哄呢?”

“那照片……”他卡了一下壳,好像在琢磨词儿,“真就是个误会。那是粉丝送的相框,我就是顺手把一张剧照塞进去了,真没想到……”

“顺手?”我直接打断他,“顺手就能把脑袋靠那么近?顺手就能摆中控台那么显眼的地儿?唐晨宇,你这‘顺手’的范围,还真他妈够广的啊。”

他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我知道,我这会儿说啥你都不信。”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了挺大决心似的,“砚舟哥,只要你点头,不跟何晓姐离了,我……我立马辞职,马上滚出这个圈子,保证!以后再也不在你们跟前晃悠!”

我看着他,还真有点儿没想到。他这架势,看着倒不像是装的。

就那么一秒钟,我心里确实咯噔了一下。要是他真滚蛋了,何晓她……她会不会就回头了?为了云云,我是不是……能再忍忍?

但这念头也就一闪就没了。

冰冻三尺,哪是一天的寒气儿啊。我跟何晓那点破事儿,压根儿就不光是因为一个唐晨宇。就算没他,以后照样有李晨宇,王晨宇。根儿上,是何晓自个儿,是她那颗心,早他妈飞出这个家了。

“用不着。”我摇了摇头,声儿挺平静,“我跟何晓的问题,不是你走就能解决的。她对这个家怎么回事儿,对云云的亏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伤口深着呢。镜子碎了,粘不回去了,唐晨宇,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砚舟哥!”唐晨宇“噌”地一下站起来了,两只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往前探,“你再给何晓姐一次机会吧!她真知道错了!她不能没有你,她也不能没有这个家啊!”

“她不能没有的,是她那个‘贤妻良母’的人设吧?”我冷冷地瞅着他,“唐晨宇,收起你那套假惺惺吧。你俩那点事儿,我他妈不想再搅和了。这婚,我离定了。”

说完,我站起来,抬腿就准备走。

“柳砚舟!”唐晨宇突然几步窜到窗户边,一把推开了窗户!这儿是二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跳下去肯定也得摔个好歹。

“你他妈干什么?!”我吓了一大跳。

“你要是非要离婚,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他情绪激动得跟疯了似的嚷嚷,咖啡馆里其他人都扭头瞅我们。

“你疯了吧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眼睛。

就在这时候,咖啡馆的门“砰”地一下被撞开了,何晓冲了进来,脸煞白煞白的:“晨宇!你别!”

她跟疯了似的扑过去,死死抱住唐晨宇的腰,哭着喊:“你别干傻事儿!有啥话咱不能好好说吗!”

三个人就在窗户边上撕扯起来,那场面,乱七八糟的,简直没眼看。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胃里一阵阵地往上翻。这就是我当初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这就是她那个宝贝“助理”?

为了逼我不离婚,连他妈跳楼这招都使出来了?

我甩开还在拉扯我的手,头都没回,大步走出了咖啡馆。

“砚舟!柳砚舟!”后头传来何晓带着哭腔的喊声。

我一步都没停。

走到楼下,何晓追上来了,拦在我面前,眼睛又红又肿,头发乱糟糟的,哪儿还有半点平时那光鲜亮丽的样子。

“砚舟,你听我解释……”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哽咽着,“我跟晨宇……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撒手。”我的声音冷得能结冰。

“砚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得更凶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看在云云的份上,咱俩……”

“看在云云的份上?”我打断她,一把甩开她的手,“何晓,你现在知道拿云云说事儿了?你早干嘛去了?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陪着你那好助理呢?”

“我……”她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何晓,咱俩,没戏了。”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别再白费劲儿了。”

说完,我绕开她,径直往前走。身后,是她那绝望的哭喊声,但我再也没回头。

有些东西啊,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拼不回来了。

5.

生活这玩意儿,有时候真他妈比戏还狗血。

就在我下定决心,把过去那些烂事儿一刀两断,准备重新活一回的时候,一个我做梦都没想到的工作机会,“啪”地一下就砸我头上了——一家挺牛逼的影视公司,居然看上了我大学那会儿瞎写的一本得过奖的小说,说要拍成电视剧,还点名要我自个儿来当编剧。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不,掉金元宝的好事儿啊!我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能捡起年轻时候那点念想,用自个儿的笔杆子讲故事,这感觉,让我重新找回了那种好久没有过的劲头和……觉得自己还有点儿用的感觉。

但是呢,老天爷就好像特喜欢跟我开玩笑。我打死也没想到,这部戏的女主角,居然他妈的是何晓。

当我拿着改好的剧本,推开会议室的门,一眼看到坐在导演旁边,正跟人有说有笑的何晓时,我整个人都僵那儿了。

她看到我,脸上那笑也“唰”地一下就没了,眼神儿里那叫一个复杂——又惊又尬,还带着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盼着点儿啥?

呵,盼啥?盼着我看见她现在多风光,后悔当初非要离婚吗?

剧组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绝对是个八卦中心。我跟何晓,以前是两口子,现在要在同一个棚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事儿本身就够惹眼的了。再加上唐晨宇那小子还跟个影子似的,寸步不离地跟在何晓屁股后头当助理,那各种瞎猜和闲话,自然少不了。

“哎,听说了没?柳编剧以前可是何晓的老公,听说还是个在家带孩子的呢!”

“真的假的?那何晓现在还天天带着那个小唐助理,这关系……啧啧啧……乱得很呐……”

“怪不得柳编剧看何晓那眼神儿,冷得跟冰块儿似的,换我我也受不了啊!”

这些悄悄话跟苍蝇似的,老在我耳朵边儿“嗡嗡”响。我脸上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心里却更坚定了,必须尽快拿到离婚的铁证,彻底跟这段破事儿划清界限。

我知道,光嘴上说没用,只有白纸黑字的证据,到了法庭上才硬气。尤其是在抢闺女这事儿上,我一点儿险都不能冒。

所以,我开始不动声色地留意何晓跟唐晨宇那俩人。他俩好像也闻出味儿来了,在我面前,刻意保持着距离。但我知道,有些习惯,那是狗改不了吃屎。

终于,逮着个机会。一天大半夜,剧组收工以后,我假装落了东西,又偷偷摸回了片场,趁着没人,在何晓常用的那个休息室的旮旯里,安了个特小的那种摄像头。

干这事儿的时候,说实话,我手是抖的。我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样儿的自个儿,偷偷摸摸的,跟个见不得人的贼似的。可一想到云云,一想到何晓之前那副为了甩开我、连闺女抚养权都想拿钱换的冷血样儿,我就一咬牙,狠下心来了。为了闺女,没别的辙。

过了没几天,一个晚上,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视频里头,休息室没别人,就何晓和唐晨宇。那小子正给何晓揉肩膀呢,动作那叫一个亲近,何晓闭着眼,一脸舒坦。然后,唐晨宇那小子就把头凑过去,在她耳朵边上嘀咕了句啥,何晓笑着推了他一把,那眼神儿里,却带着点儿说不清是怪罪还是默许的意思。紧跟着,唐晨宇那嘴就亲在了何晓的脸蛋子上了……

虽然没干啥更出格的事儿,但这,足够了。

我把视频拷下来,存进一个加密的U盘里。

第二天,我直接找到何晓,开门见山:“视频,我拿到了。”

何晓那脸,“唰”地一下,白得跟纸似的,眼神儿慌得不行:“什……什么视频?”

“你跟唐晨宇在休息室的视频。”我特平静地看着她,“需要我给你描述一下细节吗?”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手扶住了墙,嘴唇哆嗦着,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旁边的唐晨宇也是一脸的震惊和窝火,但他好像也明白了,这回是彻底没戏了。

“你……你想怎么样?”何晓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绝望。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拿出早就重新拟好的离婚协议,“财产,该怎么分怎么分,法律规定,婚后的一人一半。云云,抚养权归我,你有看她的权利。”

何晓看着那协议,又看看我,眼神儿复杂得跟啥似的。过了好半天,她才点了点头,嗓子哑得厉害:“好,我答应你。”

唐晨宇在一旁,一声没吭,默默地拿出笔记本电脑,连上打印机,很快就打出了一份新的离婚协议。条款跟我说的一模一样。

我们仨,就在那个堆满了各种道具、布景的片场角落里,谁也不说话,沉默地签下了自个儿的名字。

签完字,何晓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一下子就松垮下来了。她看着我,眼神儿里带着点儿想解释的劲儿:“砚舟,我跟晨宇……真的只是……我就是把他当弟弟看。他对我是挺好的,挺照顾我的,有时候我……”

“甭说了。”我打断她,“何晓,咱俩的问题,从来就不光是一个唐晨宇。是你自个儿,是你对这个家的那份心,早就没了。”

她好像还想说点啥,但我已经一个字儿都不想听了。拿着签好字的协议,我转过身就走。身后,传来唐晨宇的声音:“我会……宣布退出娱乐圈。”

我脚步顿了一下,但没回头。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离婚手续办得挺顺。拿到那个绿本本儿(离婚证)的时候,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好几年的大石头,总算是搬开了。

剧组的活儿还得干。我跟何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除了工作上必须得说的几句话,基本上是零交流。

中间还发生个小插曲。原著小说的作者,叫“八月”,是个特年轻、挺可爱的小姑娘。我俩因为改剧本的事儿,经常在网上聊,偶尔也约出来当面碰碰。八月这姑娘性子活泼,对我这个“柳老师”还挺崇拜,一来二去的,倒真成了还不错的朋友。

有一次,我跟八月在片场边上的咖啡馆讨论剧本,好巧不巧,让何晓给撞见了。她看见我跟八月有说有笑的样子,那脸立马就拉下来了。

后来导演还拿这事儿跟我开玩笑:“砚舟啊,行啊你小子,动作够快的啊,这么快就有新情况了?看把何晓给气的,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我就是笑了笑,啥也没解释。我都离婚了,我的日子怎么过,用不着再跟谁交代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离了婚之后,何晓反倒开始变着法儿地想挽回了。

她先是把她名下一套房子,一辆挺贵的车,甚至她那个工作室的一部分股份,都转到了我名下,嘴上说是“补偿”。

然后呢,她开始三天两头往家跑,来看云云,买一堆乱七八糟的礼物,陪她玩儿,好像想把以前欠下的都补回来。甚至有那么几次,她还留下来过夜了,睡在客房里。

有一天晚上,云云睡着以后,她穿着件特显身材的真丝睡衣,端着杯红酒,敲开了我书房的门。

“砚舟,”她斜靠在门框上,眼神儿有点迷离,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儿勾人的意思,“咱俩……就真的……不能重新试试吗?”

不能不承认,就那么一瞬间,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那张挺好看的脸,那身段儿,还有咱俩以前那些亲密的事儿……我身体里某个睡了很久的角落,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戳了一下。

但脑子很快就清醒了。理智把那点冲动给压下去了。

我想起她在车里摆着跟别的男人的合照,想起她忘了闺女的生日,想起在我跟闺女最需要她的时候她选了工作和她那个助理,想起她在法庭上为了钱、为了抚养权跟我撕破脸的样子……

那些伤疤,太深了,已经刻到骨头里去了。

我把脸转开,躲开她那带着点儿侵略性的眼神儿,声音平静得一点儿波澜都没有:“何晓,咱俩已经离婚了。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她脸上那点儿笑意僵住了,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灭了下去。她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我知道,我这话挺伤人的。但长痛不如短痛。咱俩,回不去了。

6.

那什么颁奖季,说来就来了。

何晓靠着一部文艺片,提名了最佳新人。而我呢,就凭着咱正在拍的这个电视剧的本子,他妈的居然也混了个最佳编剧的提名。

颁奖礼走红毯,我跟何晓,作为同一个剧组的代表,被安排在一块儿走。

那闪光灯,“咔嚓咔嚓”闪得人眼晕,记者那问题,跟潮水似的往上涌。

“何晓老师,这次提名最佳新人,有信心拿奖不?”

“柳老师,听说您跟何晓老师以前是两口子,现在一块儿合作啥感觉啊?”

“何晓老师,您跟那个唐晨宇先生的关系……”

何晓脸上挂着那种练出来的完美笑容,应付得滴水不漏。我呢,就尽量说短句,少说话,不给那些媒体瞎写的机会。

走在那红毯上,看着身边妆画得一丝不苟、笑得恰到好处的何晓,我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觉得咱俩好像还是那对儿人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但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咱俩中间,早隔着十万八千里了。

最后结果出来,何晓跟那个最佳新人奖,擦肩错过了。她坐在台底下,虽然使劲儿撑着笑脸,但眼睛里那失落,藏都藏不住。

而我呢,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拿了那个最佳编剧奖。

当我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攥着那个沉甸甸的奖杯,看着台底下黑压压一片人,还有坐在前排的何晓和云云(我是特意把她带来的),那心里头,真是五味杂陈。

聚光灯打我身上,有点儿晃眼。我清了清嗓子,开了口:“谢谢评委会,谢谢公司给我这个机会,谢谢导演,谢谢剧组所有的兄弟姐妹。这个奖,对我来说,分量太重了。它不光是对我干活儿的认可,更像是……我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

我停了一下,眼神儿转向台下的闺女,声音立马软了好几个度:“今天,我最想感谢的一个人,是我闺女,云云。宝贝儿,谢谢你,是你,给了我用不完的劲儿和胆子。这个奖杯,是爸爸送给你的礼物。”

台底下响起一片掌声。云云激动得都站起来了,冲我使劲儿挥小手,那小脸上,全是骄傲和高兴。

“柳老师,”主持人笑着走上来,递过话筒,“您刚才说到了人生的新起点,也提到了女儿,那……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您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新的感情方向?或者说,有没有那么一位,在背后默默支持您的‘她’啊?”

这问题,够刁的。我瞟了眼台下脸色有点儿不好看的何晓,平静地回了一句:“每个人这辈子啊,可能都会碰上那么个人,让你长大,让你变个样儿。至于以后……看缘分吧。”

颁奖礼完了,在后台那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走廊里,何晓把我拦住了。

“砚舟,”她看着我,眼睛里带着点儿哀求,“咱俩……就真的……不能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了吗?”

“何晓,”我看着她,语气挺平,“你知道我今天为啥非要把云云带来吗?”

她摇了摇头。

“我想让她亲眼看看,她爸爸,不是一个只会围着锅台转的男人。我想让她知道,她爸爸,也能在自个儿的地盘上,发光发热。”我顿了顿,接着说,“也想让你看看,没了你,我,我们爷儿俩,照样能过得挺好。”

她的脸,“唰”地一下,白得跟雪似的。

“迟到的那点儿情意,比路边的野草都贱。”我撂下这句话,绕开她,朝着等在一边的云云走过去。

那天晚上,庆功宴散了之后,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说是酒店天台的保安打来的,说何晓一个人在天台边上站了好久了,看着情绪特别不对劲儿,让我赶紧过去瞅瞅。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别的了,撒腿就往那边跑。

天台上风老大,吹得何晓那裙子“呼啦啦”直响。她背对着我,就站在天台最边儿上,那身影,看着又单薄又可怜。

“何晓!”我喊了一声。

她慢慢转过身,看见是我,脸上扯出一个特凄凉的笑:“砚舟,你来了。”

“你跑这儿来干啥?多危险!赶紧过来!”我朝着她走过去。

“砚舟,”她没动,就那么看着我,眼泪顺着脸往下淌,“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房子,车,股份,我啥都不要了,我净身出户,只要……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何晓,”我停下脚步,看着她,“你知道那摔碎的酒杯,就算拿胶水粘起来,那裂缝儿也永远都在吗?”

“我能!我能把它粘好!我能弥补!”她激动地说着,突然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个东西——居然是一堆摔碎了的玻璃杯的碴子!她他妈竟然把这玩意儿带来了!

然后,她就蹲下身子,就在那冰凉的天台地上,用那双抖个不停的手指头,想把那些尖利的碎玻璃片,一点一点拼起来。

“何晓!你别这样!”我急了,想上去拉她。

但她跟没听见似的,就那么犟着,低头拼着。那玻璃碴子多快啊,很快就把她手指头给划破了,血珠子滴在碎片上,看着瘆人得很。

“你看!我行的!我可以的……”她抬起头,脸上又是泪又是血的,那笑模样,看着说不出的瘆人。

就在这时候,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抓着玻璃碴子的手猛地使劲儿一划——一道深深的口子瞬间就出现在她手腕子上,血“汩汩”地就往外冒!

“何晓!”我吓得大叫一声,猛地扑了过去。

闻声赶来的赵姐(就是何晓那个经纪人)也吓傻了,我俩手忙脚乱地按住她的伤口,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医院里,到处都是那股子消毒水味儿。

何晓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白得跟纸似的。她已经醒了,看见守在旁边的我,眼神儿里又冒出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光亮。

“砚舟……”她有气无力地开了口,“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我看着她,心里头没火儿,也没可怜,就剩下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累,还有一种彻底放下了的轻松。

“何晓,”我站直身子,从上往下看着她,那语气平静得,就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我会管你,是因为你是云云她妈。就这么简单。”

她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眼睛里的那点儿光,彻底灭了。

“咱俩之间,两清了。”我轻轻地说,“以后,你是大明星何晓,我是编剧柳砚舟。咱俩是云云的爸妈,但不再是谁的谁了。”

说完,我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一步都没犹豫地走出了病房。

门外头,太阳正好。

我知道,我那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头呢。那些背叛和烂事儿,总会过去的。而我,会带着我闺女,把腰杆挺得直直的,朝着更亮堂的前头走。

(完)

点睛语:有些再见,是为了能好好地再相见;有些撒手,是为了能真正地松口气儿。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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