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海湿编者按历史的长河奔涌不息,自然的法则亘古不变。在岁月更迭中,一代代科学家以青春和热血为笔,书写了探索自然、守护生命的壮丽篇章。徐龙辉教授与团队深入海南岛考察,采集标本、研究物种,成果丰硕,背后深藏许多动人故事。受徐龙辉教授委托,“海洋与湿地”(Ocea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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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湿
历史的长河奔涌不息,自然的法则亘古不变。在岁月更迭中,一代代科学家以青春和热血为笔,书写了探索自然、守护生命的壮丽篇章。徐龙辉教授与团队深入海南岛考察,采集标本、研究物种,成果丰硕,背后深藏许多动人故事。受徐龙辉教授委托,“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将逐篇发布其《为生灵呐喊:海南岛动物考察散记》,既向老一辈科学家的奉献致敬,也呼吁更多人关注生态保护:唯有铭记人与自然共生共荣的真理,方能守护地球家园的生机与希望。此文为第五篇。(编者按:Yanjun)
本文约6500字,阅读约12分钟
海洋与湿地·往期相关报道
《徐龙辉:“为生灵呐喊”——海南岛动物考察散记》(开篇)
《初识海南岛!徐龙辉“为生灵呐喊”系列(2)》(第二篇)
《为海南岛的鸟兽立传!徐龙辉“为生灵呐喊”系列(3)》(第三篇)
徐龙辉教授
神秘的原始森林
第二个考察地点是著名的尖峰岭原始林区。林场工人正在向原始森林进军。以工人们高度劳动热情砍伐树木,而森林面积日见减少。幸好我们还没有错过与原始森林最后见一面的机会。
尖峰岭国家森林公园。图源:三亚市旅游发展局(图文无关)
记得我们上尖峰岭时,曾到热带林业研究所参观,然后驱车上山。汽车从山脚到天池林场,要走一个多小时。我们坐的敞篷货车,在崇山峻岭中盘绕缓慢而上。我在车厢前面站着,周围山地的风光尽收眼底。无边无际的大森林,郁郁葱葱,把山地覆盖得严严实实,犹如披上巨大的绿色地毡,使我觉得既迷人又深不可测。我在想象群猴在林中嬉戏;百鸟在树间扑食飞虫和采食野果;松鼠在树洞中探头观望;一群群白鹇在地面上悠闲啄食野果;长臂猿在林间攀树“飞行”;巨大的蟒蛇在缠绕上树捕食松鼠或鸟雀……我的灵魂已飞进了神秘的原始森林。
我们住在林场招待所。一幢木屋,除房顶是瓦盖的以外,墙壁和地板全是木板;一条山溪绕屋而过。既有几分拙朴,更有几分诗意。晚上点的是煤油灯,由于几天的路途疲劳,同志们早早就吹熄灯火休息。我虽觉得身体疲劳,然而精神却很兴奋,睁开眼睛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耳朵在发挥作用。
山溪的涓涓流水声,像姑娘们在低声细语,微风吹拂在屋旁的大榕树上,发出柔和的沙沙声;远处还隐隐约约传来夜鹰和猫头鹰的啼叫,尽管它们的声音和风声、水声不很协调,然而,却增添了身处原始森林中的神秘感觉。我是那么渴慕着要去探访原始森林和林中生活的居民。激动的心情使我难于入睡。我对自己说:“快睡吧,明天就要深入林中,去揭开原始森林的神秘面纱呢!”。
由于四天的疲劳,加上林区清新的空气和出奇的宁静,大家都睡得十分香甜,进入完全无我无他的境界,连房中群鼠偷食我们的米、面、油、糖及为争抢食物呱呱乱叫,大打出手都浑然不知。一觉醒来,金色的阳光已穿窗入室,流泻在床上、地面,那么炫丽,那么温暖。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林中动物那悦耳歌声便频频传来。有领唱,有合唱,此起彼伏。有经验的同志告诉我,这是长臂猿的晨鸣。我的神经又振奋起来。一跃而起,匆匆洗漱,吃完早饭后便约巫露平、王李标一齐上山。
大概在采伐公路上走了半个多小时,就进入了蓊郁的丛林,大大小小的树木,你挤我拥,枝叶遮天蔽日,我们如同走进了一个“黑洞”,被深深的吞没在原始森林中。幸好阳光还能透过浓密的枝叶,星星点点洒进丛林中,并形成大小不等的众多光柱,斜射地面的杂草和灌木丛,平添了几分生气。
©Linda Wong |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CC BY-SA 4.0)(图文无关)
尖峰岭的原始森林属热带雨林。林中一年四季气候变化不大,空气潮湿,雨量充沛、均匀,永远不会干燥。这是最适合动、植物生长的环境。由于林木十分茂密,缺乏阳光,各种植物为了得到阳光都争着向上生长。成百上千种植物生长其间,有能长高的,有不能长高的的,便形成了层次分明的林相结构。
我虽然是研究野生动物的,看见如此神奇的植物结构也着了迷,禁不住驻足观察起来。粗看,林冠好像分上、中、下三层。仔细分析,茂密的上层林冠之下,又有不少树林向上伸出,这顶层林冠叫外露层,比较稀疏;上层茂密林冠之间生长着一些较小的树木,这些树木之间的树冠并不连接,就是第三层或称中间层;再下去更低矮的林相是由灌木组成,是第四层;底层主要是地衣,苔藓及小树等组成。一共有五层植物。
摄影:Linda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工作组(图文无关)
就在我们细看森林层次的同时,眼前所见的动物就有体大如猫、全身乌黑、腹部呈橙黄色的巨松鼠和大小不同,毛色各异的十多种鸟类。它们见林中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并不惊慌,仍然悠闲自得地玩耍、觅食。王李标叫我们站着别动,试着学赤腹松鼠的叫声,果然有两只松鼠循声过来,到我们的面前一米远左右停下,两眼直盯发声的人,还不断摇动尾巴。几乎可以伸手去捉到它们;想不到号称“老鼠王”的标叔也会和松鼠逗着玩。
松鼠。©Yanjun Xu |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CC BY-SA 4.0)(图文无关)
我们继续在森林中慢步前行,眼前的景相是从未见过,甚至在梦中也没有出现过的,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幻世界,感觉很新奇,很神秘,内心还隐约有些惊恐。怕什么?怕鬼?不。怕猛兽?我们正要找它。说不出怕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心在扑扑乱跳。忽然,对面半山上传来轰然一声巨响,把我吓了一跳,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握枪的手在发抖。同伴笑着安慰我道:“这是腐树倒下来的声音。”我惊魂未定,不禁哑然失笑。
树老了,就腐烂,然后倒下,此时无脊椎动物(如白蚁之类)和真菌就在枯树上过生活。大树倒下时压倒一片小树,为厚密的林冠清出一片阳光可及的空间,此地的灌木和草本植物很快就会生长起来,为地面活动的动物开辟了新的生活环境。看来,动植物和自然界的生存、演进是互相制约,又互相推动的。
热带森林中的树木,为了生存也各显奇能,形象千奇百怪,高大的树,往往在基部长出板状根,像在树干基部安装了脚手架支撑起几十米高的树干;有些不十分高大的树,花朵就长在枝干上,便于招引蝴蝶和其他动物前来“做客访问”,采花授粉。
喧嚣的原始森林似乎因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安静了许多,树上已看不到奔跑跳跃的小松鼠,大小鸟儿也停止了歌唱。“你看那株大树上,在一个粗大的横枝条上有一条黑色的长尾垂吊在那里。”我对两位同事说。
“那是一条巨松鼠爬在树干上休息。”老巫说。听到“休息”两字,我忙看手表,真的已12时多了。我们在林中已漫游了三个多小时,该是吃午餐的时候了。我们的午点只是每人两个馒头,不必找地方也能解决。要找地方就是为了水,因为山水非常清净,毫无污染,所以我们一般上山都不带水,以减轻负担。另一个要找地方的原因是为了避开有腐烂树叶覆盖的潮湿地面,因为在腐叶下面藏着数不清的山蚂蝗,我们不能坐在这样的地方为山蚂蝗之流提供免费午餐。只好找一块大石,爬上去才能安心休息。
在山林中寻找水源很容易,只要你往山下走,两山之间的沟谷必定有水溪。我们在水溪中各找了一块大石,囫囵吞下两只馒头后便躺下休息。刚闭上眼不久,就感到林中黑了下来,天空乌云密布,还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因为出门时天空阳光灿烂,我们都没有带上雨具。想不到热带森林的气候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现在却是大雨滂沱了。
开始时,我们躲在大树的浓阴下,不久,树叶上的点滴雨水汇集成流水往下掉。冷冷的雨水老实不客气灌进了我的脖子,此刻我在想,现在要是有一把伞该多好啊。心里想着伞,“伞”就来了。原来归侨巫露平深知热带森林中有一些植物的叶子很大,还在乌云密布的时候就眼观八路寻找大叶树。他在不远处找到大叶蒲葵,它那巨大的叶片就像一把把天然雨伞。下雨时,他便拔出猎刀到蒲葵树前砍下三片叶给我们遮雨。
雨下了不到半小时便停了。很快又是阳光灿烂。林中的空气经过大雨的洗刷,似乎更加清新。炽热的阳光照射在水溪上面,照射在被水濡湿的无数叶片上,由热能产生的水汽,蒸腾上升,使沟谷上空弥漫着淡淡的白雾,很快聚集成朵朵白云,在山谷的空间飘荡…….
雨后的地面湿漉漉的,空气湿度也大,最适合山蚂蝗的活动。你看,一个个像火柴枝大小的小东西正直立在地面潮湿的枯枝、落叶上面,仿佛闻到了人的气味,纷纷弓身曲背,像尺蠖行走的姿态向我们飞快地耸动着爬过来。相隔我们较远的蚂蝗就站立着,上身不断向四周晃动,它们正在搜寻目标,然后决定进攻方向。我们周围的地面到处都能看到山蚂蝗在耸动和扭动爬行。真令人有点毛骨悚然。但我自恃穿上了蚂蝗袜,还是大胆地跟着他们两人走。此时已无心观察动植物。走着走着,突然看到手背上一条黑乎乎、冷冰冰的山蚂蝗,赶快用另一只手去抓它。软绵绵、粘乎乎的,使我感到一阵恶心。用力一拔,一头脱了,另一头还紧紧地叮住不放,手指在细长而滑溜溜的山蚂蝗的身子上无法使劲。王李标见状说:“吐口水上去。”我立即咳嗒一声把口水吐在山蚂蝗身上,才把这条可恶的山蚂蝗从我手背上拔了下来。
原来,雨后藏在地下潮湿地方的山蚂蝗便十分活跃,到处爬行,甚至上树,有人或动物经过便掉到动物身上吸血。好在我在手上发现山蚂蝗后,便在颈上搜寻,果然脖子上已有两条在吸血,当初我曾感到脖子有冰冷的东西在蠕动,以为是滴下的水滴。现在摸出来两条山蚂蝗,使我感到有点恐怖。不觉大叫:“不得了,脖子遭殃了!”我这一声大叫,他们俩也赶快伸手去摸,都说已经中招。
“唉呀!赶快走!”巫露平也大叫一声。
三个人几乎狂奔逃出森林,在伐木道上停下来,先脱去上衣,互相检查,拔去山蚂蝗,然后取一撮烟丝敷上止血(经山蚂蝗咬的血口,因有溶血的蚂蝗素而很难止血)。幸好我们发现得早,那些可恶的山蚂蝗还没有侵入到下部。我不禁内心觉得可笑: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对那么几条小小的山蚂蝗感到如此惊恐万状、拔脚狂奔……
“鹿树”奇观
听林场干部说,林区有一棵高山榕,长得很象一头无比巨大的山鹿。我和王耀培(王耀培是我同班同学,曾参加山荣公社和尖峰岭调查,后和王李标被单位调去研究老鼠)对此甚感兴趣,便和热林所干部黄全(研究员)相约前往察看。
高山榕(Ficus altissima)是一种大型常绿乔木,属于桑科榕属,有高大的树冠、强大的气生根系统。它通常生长在热带和亚热带地区,能够适应多种环境,从低地雨林到海拔较高的山地都有分布。高山榕的叶片宽大,革质,树干粗壮,常有板状根或支柱根,为许多动物提供了栖息和食物来源,在维持当地生态系统的平衡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是深圳街头的一棵大榕树。©Linda Wong |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CC BY-SA 4.0)(图文无关)
黄全,是海南岛热带林业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当时对尖峰岭的植物已有六、七年的研究,相当熟悉。有这样的向导,一定可以增长许多见识。
我们沿伐木小道走进原始森林后,便被密密麻麻的高大树木包围了。树干笔直,一个劲地往上长,下面光溜溜没有枝桠,像一根根大柱子,在很高的地方才长出树枝和叶子。老黄认真地把这些挺拔高大的树如鸡毛松、红稠、子京、绿楠……一一向我们介绍。还特别带我去看“活化石”——树蕨和其他珍贵蕨树。
树蕨的树干满布黑褐色的鳞片和叶痕,很像古代那些全身披甲的战士,直到树顶才长出向四方均匀伸展的羽状叶。植物科学家们认为它是地球上残存的最古老的植物之一。“崖姜蕨”的长长的绿叶像一圈一圈整齐地围插在树干上,十分整齐美观,令人叹为观止。“鸟巢蕨”就像鸟窝,一个个搁在大树的枝桠间,若不是有植物专家在旁边指点,我们一定会以为什么动物把窝筑在树桠上。更加奇妙的是,在鸟巢蕨的”鸟窝”里又长出一簇簇气生兰。窝底又长出“书带蕨”,其柔软的长长枝叶在空中飘动。看上去好像在树林中悬挂着各式各样的“花蓝”。还有许多藤本植物在树枝间穿插飞舞,歪歪斜斜地攀附在大树之间,甚至爬上树顶再垂吊下来。
我完全被眼前的奇特景像陶醉了。我久久呆立其中,似乎想把此间景物刻入脑海。林中芬芳的清风敫勤吹拂,似向我密密絮语;溪水在低吟着,林中小鸟在婉转啼呜,合凑成一部无比优美的乐曲。好像身历美丽迷人的童话世界。
老黄兴致勃勃地带我们在森林中漫游。认真细致地回答我们提出的各种疑问。我们则好奇地仰着脖子在左顾右盼。前面有两棵紧抱在一起的大树引起我们的兴趣。
“你们看,这两棵树多么亲热,竟然抱在一起生长!”我似乎有些感叹。
老黄说:“这不是友好的亲热,而是生死搏斗!被包围的树总有一天会给包围它的高山榕树扼杀而死!”
高山榕是原始森林中最凶残的杀手;其果实却甜香可口。许多鸟兽都喜欢取食,未消化的果实种子,跟着粪便带到别的大树桠上发芽生根,然后长出许多长长的气根沿着树干垂挂下来,落入土中便扎根生长,又形成许多侧根,从四周把这棵大树捆住。被缚的大树像被许多粗大的铁线缠绕,无法生长。榕树又在上面扩展成浓密的树冠,完全夺去了被缚大树的阳光和养分,最后就只有等死。
高山榕被称为“林中霸王”、 “绿林强盗”。因为它是靠绞杀别的大树成长的。因此它没有固定的树形,样子千奇百怪,有的长相像衣架,有的像钻探石油的井架。我们要去看的“鹿树”就是高山榕的杰作。
看到林中的绞杀现象,我感慨地说:“原来以为只有人类和野生动物之间才会发生杀戮,全然不知在植物之间也还有如此残忍的绞杀行为!一切生物都在互相制约和互相依存之中生存和发展啊!”
“对不起!我给你带来伤感了。”老黄笑着回答道。“其实,在热带森林中,种与种之间的互助现象还是占主导地位的。你看这些密密麻麻地长生在一起的各种不同种类的大树,它们都长得枝繁叶茂,可见它们之间不但没有互相侵犯,互相绞杀,而是互不妨碍,相得益彰。”所以,热带森林中的植物种类繁多,是保存植物物种基因最丰富的地方。
我们边谈边走,不觉之间已来到有名的“鹿树”旁。远远望去,这棵高山榕树像一头巨型的山鹿,那脑袋、嘴巴和身体都是由树干长成,在看似脑袋的树干上长出分杈的树枝像一对鹿角,“角”上长着浓密的枝叶。树干下面还长出四条高大粗壮的气根伸入泥土,就像这头大鹿的四条腿。因此俗称“鹿树”。 “鹿树”伫立山头,似乎在耸耳静听周围有无危险,时刻准备拔腿逃跑的样子,活灵活现,神态逼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使我无限感慨!
榕树和它的气根。©Linda Wong |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CC BY-SA 4.0)(图文无关)
看过“鹿树”后,王耀培建议索性向顶峰进发。黄全说:“上顶峰的路途较远,路较难行,我已习惯爬山,就怕你们两位受不了。”
“我们到海南调查动物已有2个多月了,体力上也逐渐适应攀山越岭的艰苦生活;今天有你这位高级向导,是我们一次很好的学习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走吧!”我说。
幸好到尖峰岭顶峰有一条解放军上瞭望哨所走出来的小路。我们从山下到海拔一千多米的山顶,可见因高度不同而产生气候变化,影响植物生长,形成森林植被垂直分布明显不同的现象。从低海拔到高海拔,分为热带半落叶雨林、热带常绿季雨林、热带北沿沟谷雨林、热带山地雨林和山顶苔藓矮林。
山顶的自然景观同山体的自然环境完全不同。山顶带不但树木种类不多,长得也十分矮小,多数树干弯曲,这是由于山高风大引起的。你看,风口上的树木都向一边倾斜。树干的基部和地面还长有苔藓类植物。
山顶有一突出部分,像凌空悬挂在峭壁之上,十分险峻;为了安全,林场还在旁边筑起栏杆围护。倚栏观看,林海茫茫,俨如波涛汹涌的绿色大海。探头往下看,脚下万丈悬崖,几疑下临无地,身体顿觉飘然在空,加上浓浓的白雾在林海上空飘然移动,山风在呼啸,我不由自主双手紧抓护栏,生怕凌空“升”而去,“羽化登仙”。我正遐想,王耀培不知是否觉得我在想入非非,便碰触了我一下,我忽惊醒,心里也暗自好笑。
黄全对我们说:“我们在这里若能待上一、两小时,必定能看到许多不同的景象。你看,现在我们脚下白云翻滚,那是雨后水汽上升凝结而成的白雾;若有太阳出来,照在白雾上就会出现美丽的五彩光环,使翠绿的群山闪现出各种奇光异彩,真是气象万千,美不胜收。”
在热带雨林中,阳光、土壤、空气和水份都能得到充分合理的利用。具有结构最为复杂又十分合理的生态系统。因此这是热带雨林中生物种类最丰富、生物生产量最大的地区。据科学家研究计算,雨林中一亩林地的生物量能达到87000斤,这是人类用人工方法采取最先进的科技技术去种植也无法做到的。所以,热带雨林就成为人类生产实践的“活样本”。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第六篇)
“关于徐龙辉”
徐龙辉(1936.6—)研究员,动物学家,资深科普作家。曾担任所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动物学会理事、《野生动物》编委。长期从事华南地区的野生动物资源调查和保护利用,参与编写中国动物志(兽类)研究工作,协助海南岛当地政府划定霸王岺长臂猿保护区、东方大田海南坡鹿保护区和陵水南湾半岛弥猴保护区,使这三种珍稀动物得到很好的保护,并为海南岛的坡鹿正名。
《华南虎的数量与分布调查》一文对广东的华南虎保护区的划定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出席安徽合肥举行的“首次中日兽类学学术讨论会”并提交会议论文,主笔出版专著《海南岛的鸟兽》、《广东山区经济动物》、编写《广东野生动物彩色图谱》。参与写作(论文)出版的书籍有十多本。著有“老虎探袐”、“野生动物考察记”、“猎人日记”、“小虎历险记”和“老虎的故事”科普书籍并获多项奖励。获广东省科技成果三等奖1项、广东省科学院科技进步一等奖1项。1993年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专家 | 徐龙辉教授
编辑 | Yanjun
审核 | Linda Wong
排版 | 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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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绿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