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证到手,我默默撤资出国,刚把新欢接进家的薄总瞬间瘫坐在地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04 17:09 3

摘要:但刚才看到了江柔柔提笔写字,下意识信了她:“视频是可以造假的,这一切可能是ai生成的。”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第十二章

画面中,阮元瑜第一个作画步骤就是提字。

万里江山图五个大字,和她刚才的字迹简直一模一样!

全场人都惊呆了。

但刚才看到了江柔柔提笔写字,下意识信了她:“视频是可以造假的,这一切可能是ai生成的。”

“是啊,别播了,就是一个骗子的视频。”

“……”

主办方目睹了这一切,觉得非常有意思。

他瞥了一眼从头到尾不说话的薄斯言,更是笑出了声:“还有不同意见吗?”

此时,一直旁观的文老出场了:“你好,请让我说两句。”

主办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文老缓缓开口:“我和阮元瑜的父亲相识多年,他们一家都是国画大家,而江柔柔女士,是以油画出名,近日才转型到国画这个领域的。”

“她之前的国画作品,我们都没有见过,第一次见,就看到了她如此优异的作品,起疑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他说话文绉绉的,不免让外国人觉得晦涩。

所幸,谢世玉替他解释了:“……我们很欣赏江柔柔女士的画作,不知道,有没有福气见你当场作画。”

听到这话,江柔柔终于忍不住了,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发抖。

她下意识瞧了一眼旁边的薄斯言,眼神期待着什么。

但不知为何,今天薄斯言异常沉默。

阮元瑜她…看上去病得不轻。

她真的死了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想到这里,薄斯言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异样。

江柔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在江父及时开口,替她解围。

“华国美术与你们西方油画不同,我们用的是毛笔作画,和你们的作画工具完全不同!即便是我女儿当场动笔,也极难用油画材料作出国画效果。”

“而且,你们西方人,可以看懂我们汉字吗?阮元瑜写的字根本和画上不一样!”

一句话,风评完全逆转。

毕竟,毛笔、汉字,确实是华国人更懂其中的奥妙。

一个外国人盯着上面的字体,紧皱眉头:“是的,我根本看不出这个字有什么区别。”

有人指出这个问题后,更多人也点点头。

江父见状,冷笑一声:“所以,我女儿画出来,大家也看不懂,还不如和阮小姐一样,回国直播给大家露两手。”

大家神色各异,没有确切表态。

江父说话更为直接了:“宴会都要结束了,如果我女儿现在开始画画,有几个人愿意为她等几个小时,证明这一位可怜东方女士的清白?”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不再犹豫了,选择了让江柔柔回国直播作画。

她呼了一口气,肉眼可见得不再紧张。

谢世玉微微一笑,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江小姐,既然作画你没有时间,那能不能为外国人讲一下这些画作?”

不好!

薄斯言下意识转头,望见江柔柔已经慌了神。

这些天,她都在怀孕和准备婚礼,哪有时间沉下心来去学习国画。

见到她慌张的样子,在场人对她的信任又岌岌可危。

文老补充:“这一次,我们只占用大家十分钟,喝一杯咖啡的时间。”

第十三章

江柔柔张了张嘴,心头正不停说着:“不、不……”

她对华国文化内心是看不起的,怎么会国画?

只是为了占一个才女的名声罢了。

江柔柔抿了抿唇,心里没底,立即聪明地转了一个方向,开始说起作画的材料。

西藏的绿松石、新疆的和田玉和西南的菜染色……

这个东西老外比较喜欢听,比起晦涩的作画技巧,还是昂贵又难搞的材料他们听的舒服,这与古油画无比契合。

故而,这幅国画,身价无疑是又抬上不少。

可江柔柔说到兴头上时,这群华人脸色完全变了,大家都是华国美术界的,一瞬间听明白了她的几斤几两。

没几秒,文老直接出来挑明了:“江小姐,你对于国画的理解就在简单的材料上吗?”

江柔柔毫无办法,僵硬地转过身,对着那一张国画开始分析。

“这里,我采用了留白、这里,我用了文人画……”

她把所有认识的词汇都堆砌在一张画上,可江柔柔忘了。

这个会场除了外国人外,还有华国美术界成员,甚至底下还坐着一位国画界大佬!

听到这一番稀里糊涂的话,这些华人彻底明白了,当即哄堂大笑。

江柔柔脸一瞬间挂不住了。

文老恰当好处地开口:“江小姐,你说完了吗?”

江柔柔整理了一下刚才说的话,还想补充两句,可脑子里已经搜刮不出任何一句关于国画的专业词汇。

只好把求助的眼光投向薄斯言,可他眸色未明,罕见地沉默寡言。

她的心霎时间沉入谷底,又说了一些材料,才道:“……没了。”

看她这一副样子,就连外国人都明白了什么,只是还在等一个确切的答案。

文老朝着主办方点头,“请大家看视频最后面。”

下一瞬,阮元瑜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为了给所有人一个彩蛋,我特地把隐形药水灌进了墨水里,在画面充分与灯光接触三小时,大家再和画面产生180°的对折,就可以发现一个惊喜。”

闻言,江父和江柔柔脸色一变。

主办方饶有兴致:“把作品抬出来,让我们看看这个惊喜吧。”

下一刻,这一副大气磅礴的国画被搬了出来。

以青蓝色的山水画为主,山云、野鹤和瀑布无一不美,乍一眼看去,是波澜壮阔,仔细一看,又精致用心。

“美妙,东方的奇迹啊。”

不知是谁的一声赞叹,却说出了无数人的心声。

尽管已经在宴会上多次看到了这张画,再看,大家还是沉浸其中。这时,机器微微一调整,画面也完全一变。

所有人瞳孔睁大,隐形墨水居然绘制出了另一幅景色。

薄斯言也一瞬间锁紧眼眸,江柔柔则大惊失色,忍不住地打颤。

在角度的变化下,画面中的山水渐渐变得不起眼起来,变成了一张人的脸,那一颦一笑,完全是阮元瑜的样子。

视频也同步播到了最后:“……只有亲自画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奥妙。”

第十四章

此情此景,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时,薄斯言终于开口了,却是一声赞叹:“画真很不错。”

短短几个字,像五雷轰顶,江柔柔霎时间转头:“你说什么?”

对于她而言,崩溃的不是大家都知道她的被抄袭。

最崩溃的,无疑是情人的背叛。

她一瞬间尖叫,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这是你给我的画,你说我瓶颈期一直得不了奖,就让阮元瑜的作品帮我一把的,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江父绝望地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蠢女儿。

如果没说这句话,他在找些媒体炒作,这件事还能翻篇。

可说了这句话,一切都覆水难收。

果然,薄斯言厌恶地皱了皱眉。

江柔柔这才理性控制了大脑,后悔又涌上了心头,低声挽回道:“斯言,对不起,我刚刚太生气了,看在宝宝的份儿上……”

薄斯言眉头紧锁,原以为,江柔柔是货真价实的多才多艺。

没想到,是个连阮元瑜都不如的人。

他心头念起那个名字时,突然多了一丝波澜。

江柔柔的声音还在耳畔响起:“……哥哥,你帮帮我。”

薄斯言抬眸,周围人都是一片闪光灯,眼神都像在看戏。

他心下一怒,直接甩开袖子离开:“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江柔柔睁大了眼睛。

江父趁机跪下来,给各位媒体道歉:“我的女儿是得了神经bing,她脑子不好使,请各位见谅。”

江柔柔盯着薄斯言无情离去的背影,整个人傻了。

她回过神,盯着无情嘲笑着她的媒体,心中好像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

短短几天,江柔柔从天堂跌倒了地狱。

原本大家都说她是才女,是京圈小公主,可那次国外赴宴后,她的所有遮羞布都被掀开了。

带着偷窃、逼死原配、小三的关键字眼上了热搜。

江柔柔看着网民们的谩骂,没多久就崩溃了,躲在家里好几天不出去。

可评论区的网友,嘴一个比一个损。

“哎哟喂,名校女神,是逼几个可怜原配自杀弄来的头衔?”

“国外又逼死了几个人?”

“江女神,晚上没有鬼来找你吗?”

看到这些评论,江柔柔哭得不行。

名声被毁、作品被辱、深爱她的薄斯言跑了,就连家里也受牵连。

无论哪一件事单拎出来,对她而言都是致命打击。

如今却一同报应在她身上!

又一次听到有人在门口泼狗血后,江柔柔脆弱的神经再也强撑不住,爸爸妈妈已经气得住院,江家的股票也收到了极大的影响。

她被逼无奈,只好和薄斯言求情。

江柔柔编辑了一大堆在对话框:“斯言,我知道错了,现在大家都在骂我。我还怀着你的孩子,我真的没办法才求你……”

删了又改,改了又删。

可发送对话的那一刻,江柔柔惊呆了,薄斯言居然把自己拉黑了。

她没想过,一个男的居然能如此冷酷无情!

江柔柔气笑了,直接给他的助理打电话,抱着肚子威胁:“告诉薄斯言,马上让他出现,否则我带着他的孩子一起跳楼!”

第十五章

接到江柔柔信息之时,薄斯言正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沉思。

他手搭在名贵的书桌上,骨节分明。

大屏幕上,全是这些年阮元瑜的各种照片,有她微笑,有她悲伤,有她沉浸在绘画世界里的图片。

薄斯言一一看完,心口堵堵的,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其实,他有一个秘密从未公之于众。

他是个爱无能的人,这些年,除了江柔柔,从未近过女色。

大学期间,江柔柔作为女神,理所应当地让他心动了一下。

他以为,那种悸动是治好爱无能的良药。

却浑然不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记忆已经被另一个女人填满,而这个人,曾经在阳台画画,一天天都在等着他回家。

盯着阮元瑜的照片,他居然眼神柔和了许多。

此时,门被敲响了,曹明推门而入。

“薄总,还是没有找到太太的尸体。”

薄斯言抬起头,双眸在灯影中显现不清,看着曹明只冷冷说了句:“原因。”

曹明不敢与他对视,慌忙低头:“我们去找了太太生前住的宾馆,根本没有看见她的尸体,只看到很大一滩血。”

“店老板说,太太消失的那一夜,是谢世玉医生过去的……”

听到这个名字,薄斯言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过了几秒,又松了手,满手都是血痕,声音冷静:“也就是说,太太目前是生死未卜的状态,是吧?”

阮元瑜所谓的遗作,只是一份沾了血的破书画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离世了。

一想到她可能还没死,薄斯言心中涌起自己都说不出的狂喜。

只是,想起某个男人,他又狭眸微眯,神色不明,表情有一丝危险。

“谢世玉医生目前在家,薄总要不要去问问看?”

“宾馆老板说,太太在宾馆时,一看就病得很重。身形瘦弱,皮肤煞白的,如果您过去,要小心些病人的情况……”

薄斯言突然想起,给江家下聘那一天,阮元瑜苍白的脸。

他的心被猛地一揪,半响,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反正,我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曹明瞳孔一震,“是。”

他出门,正准备要把所有人派出去搜寻太太下落时,门被推开了。

薄斯言竟然站在门口,穿着外套,语气不慌不忙:“稍等,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知为何,他的表情明明和以往差不多。

可曹明就认为,薄总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好,我先去把车为您开上来。”

薄斯言应了一声。

外面又开始下雪,他等待一会儿,不知不觉走到了阮元瑜身前住的卧室。

推开门,卧室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薄斯言下意识皱了皱眉,对身边人吩咐:“以后,太太的卧室必须灯火通明,听见了吗?”

佣人们听见他的声音,惊了又惊,立马恭敬回复:“是。”

薄斯言看了看屋内,没有选择进去。

而是转身离开了。

第十六章

谢氏,医院。

谢世玉盯着病床上的阮元瑜,无奈叹了口气。

或许是医学奇迹,阮元瑜并没有死。

自从那天昏迷后,她体内的癌细胞还一点点在减少,病情一点点好转,可她的大脑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

换而言之,她以为自己死了,但其实,她没死。

谢世玉花了价格高昂的仪器,勉强吊着她一条命,可如果这种状况在持续下去,很可能会被医学判定成为脑死亡。

从而,香消玉殒。

阮元瑜躺在床上,脸色已经红润许多,但依旧是秀眉紧锁。

他克制不住伸出手,想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可手又顿在半空。

谢世玉开口:“你交代的愿望我已经完成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万里江山图》的作者是你。”

“江柔柔已经被网民暴击,薄斯言的公司也遭受了牵连。”

他没说阮元瑜作为原配被人同情的事,或许潜意识不想承认,自己心爱的姑娘是他人妻子之事。

许是错觉,谢世玉瞧见她原本紧蹙的眉头有一丝松动。

又低头看了一会儿,谢世玉起身,给她掖好被子,进了书房继续研究怎么治好阮元瑜现在的病情。

而后,一条消息跳转到了他的眼前。

【国外医疗专家组飞入华国,专治癌细胞疾病。】

谢世玉草草浏览了一下消息,发现这个专家组比王主任还精通癌细胞的治疗,如此,就可以绕过薄斯言,去救元元了……

正思索着,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谢世玉关了电脑,刚出去开门,便看见了站在一旁气势迫人的薄斯言。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他垂眸,掩盖住眸底的情绪,客套地说:“谢家的医院庙小,不知道,您放着自己家医院不去,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薄斯言眼眸深沉地扫了谢世玉一眼,良久,才冷冷道。

“阮元瑜在哪里?”

谢世玉脸色一变,没想到他会直接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抬脚就走。

可薄斯言却靠近一步拦在他面前,神色不明地盯着谢世玉:“我是阮元瑜的丈夫,她如今死不见尸,我有理由来找你。”

谢世玉摇了摇头:“你是阮元瑜前夫,还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没给薄斯言继续质问的机会,他径直上了车,扬长而去。

目标,直奔专家组。

薄斯言眼眸眯起,不满地扫了一眼冒着尾气的车子。

他记得很清楚,上次,阮元瑜就是上了这辆车。一旁的曹明问:“薄总,要不要上去追他?”

“不用,”他摇摇头,“和以前一样,跟着谢世玉,看他一天在干什么。”

回家之后,薄斯言第一时间就是看谢世玉的行踪。

平板上显示,和以前一样,他在医院待了一整天,参加科研组会,一点不正常的行踪都没有。

此时,曹明也回来了。

他立马问:“有什么异常?”

曹明双肩紧绷,不自觉地紧张:“薄总,宾馆周围我都问遍了,都没有太太的踪迹,谢世玉去宾馆当天的录像我也看了,他是单独出来的,没和太太在一起。”

换而言之,阮元瑜是凭空消失的。

除了那一床的血迹,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谢世玉人呢?”薄斯言的声音更冷了。

屏幕上显示,谢世玉又去医院了。

这人明显是一个硬茬,如果没抓到确切的证据,恐怕不会轻易承认。

薄斯言手指在桌面敲打,一言不发。

曹明却明显感到,虽然书房开着暖气,但周围的温度却骤然降低。

半响,他收回手,只下了一个命令:“多找点人,尽快找到太太。还是那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曹明外出关上了门。

此时,平板又蹦出了一条消息,是秘书转发的,江柔柔威胁他要跳楼的消息。

薄斯言皱眉良久,才道:“让她进来。”

第十七章

江柔柔打扮得很素净,大肚子高高隆起,眼眶通红。

她一进来就开始哭:“哥哥,这几天我过得很不好,网上都在骂我,你不管吗?”

薄斯言坐在桌前,表情毫无波澜。

江柔柔见他没什么反应,下意识害怕起来,又觉得奇怪。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他大学时期的校园女神吗,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冷待?

以为他近来还在生气,便梨花带雨地解释:

“哥哥,难道你还怪我在会场乱说话吗?我不是故意的呀,我从没想过要把你卷进这场是非来。”

“只是我现在名声尽毁,家里的股份也因为这件事收到了影响,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现在还大着个肚子……”

薄斯言闻言,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敛眸瞧了一眼江柔柔的肚子。

半响,才淡淡开口:“你既然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让你那么狼狈,上次不是说你还有点东西没搬来吗?”

“搬进家里来,我养你。”

听到这一番承诺,江柔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欣喜地盯着薄斯言:“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这个男人的性格外冷内热,他只是不说甜言蜜语,喜欢用行动而已。

江柔柔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大漏。

……

谢氏医院,某间隐蔽的病房内。

专家组来看过阮元瑜的情况了,得出结论:她的身体正在一天天好转,只是意志在不停地消沉。

闻言,谢世玉眉头紧锁,盯着阮元瑜喃喃自语:“为什么,他让你那么难过吗……”

整个室内寂静无声,没有人能回答这个疑问。

与此同时,监视的人把最新消息给了薄斯言。

曹明连忙补充:“薄总,谢世玉今天下午会见的这个专家组,是专攻癌症方向的专家,对方主攻的方向,好像是和王主任是同一个类别的……”

王主任……

薄斯言沉思片刻,一瞬间想到了阮元瑜和他求王主任的时刻。

而现在,谢世玉突然对这个方向感兴趣了。

片刻,他开口:“继续盯着。”

“是。”

等书房恢复平静,薄斯言才又补充道:“让王主任也参加那些科研项目,放出消息,尽量让谢世玉也参加。”

“好。”曹阳应完,关上门出去了。

书房依旧是一片安静,许久,薄斯言才从繁重的工作中抽身。

他在窗边站了会儿,终于忍不住出门去了阮元瑜的卧室。

这些天,他总是会频繁想起她。

薄斯言摸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第一次想找人询问,这是爱吗?

他脚步不听使唤地走到那间卧室。

推开房门,却见一个佣人正在里面收拾东西。

薄斯言蹙眉:“你是谁?”

小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见到薄斯言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腿一软,差点跪下:“薄先生好,我是以前伺候太太的佣人。”

薄斯言眯着眼睛打量,依稀记得见过她几次。

他看向门口,“你先出去吧。”

“是。”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薄斯言细细打量整间房子。

整个房间被搬空过,但还是有一些她存在的痕迹,古香古色的窗户、屏风,拐角处也布置了梅兰菊竹四君子,可窥见主人的风骨。

薄斯言从不知道,阮元瑜有着这样的一面。

在印象里,她爱他爱得惨烈,几乎快失去自我。可从不知,她一旦不爱,就是惨痛地分离。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感觉。

薄斯言捂住他狂跳不止的心脏,清晰的感觉到,血肉第一次生长出了感情。

这是治疗他爱无能的良药。

只可惜,佳人已逝,这一秒,他才懂。

薄斯言紧紧盯着阮元瑜的爱画,喃喃自语:“阮元瑜,你回来好不好,我后悔了……”

第十八章

在专家组的治疗下,阮元瑜的癌细胞几乎全部控制住了。

可她,已经是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谢世玉急切:“已经昏迷半个月了,如果还这样,会不会是脑死亡了?”

“不不不,”专家摆手,用不流利的普通话说,“她的脑子很正常,还有活动的迹象,只是暂时昏睡而已。”

谢世玉长叹一口气:“太好了。”

“不过要什么时候,她才可以醒来呢?”

专家听到这个问题,摇了摇头:“这得看病人自己了。”

……

薄家,书房外。

佣人死死挡住想要进书房的江柔柔。

“江小姐,请回吧。除了汇报事项外,薄总禁止任何人进入书房,您还是回去养胎吧。”

江柔柔听到这句话,气得差点说不出话。

以往,整个薄家哪里有她不能去的地方,要知道,连薄斯言的老婆,都被她从原配的位置上拽下来了!

“不长眼的东西,我是薄斯言未婚妻,我给他送个水果又怎么样!”

佣人鄙夷地笑了,“水果有我们下人送。”

“而且,我们太太才华横溢,哪是你这种职业小三比的?”

江柔柔差点气得昏死过去:“什、什么,你居然敢这么说我……”

她勉强忍着气,心中一团愤恨:这些墙头草!

以前她还是江市集团千金时,谁敢不对她卑躬屈膝?现在她身份没了,家里破产,薄家一个佣人都敢欺负她。

“您还大着肚子呢,先回去休息吧,免得太累了。”

听到佣人又说这种话,江柔柔终于打消了今天见薄斯言的心思。

她恨恨地瞪了佣人一眼,张扬而去。

走远后,佣人才和对讲器说:“已经走了,薄总。”

许久,房间内才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知道了。”

书房内,薄斯言正在看阮元瑜以前的笔记本。

笔记本图案可爱,字迹娟秀,正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她以往生活的的点点滴滴。

他从不知道,原来她真的如此热爱艺术。

当然,字里行间,也会有她对生活的感悟,和对他的想法。

看着阮元瑜对他的情绪,从好感、到爱、再到深爱到毫无底线,失落、痛楚……到最后的平静、绝望。

薄斯言看着她的无数情绪,心头第一次生出难言的酸楚。

他不禁想起和阮元瑜结婚的原因。

原因无他,薄斯言还在大学时,在学生会当心理辅导师助理。

而阮元瑜当时丧父,极其消沉,心理室一周来五次。

他只是出言安慰了她几句。

用老师发放的公费,给她买了一些廉价礼物,劝她早日走出来。

可阮元瑜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甚至到了非他不嫁的程度。。

而薄斯言,至始至终都在疑惑:她到底喜欢我什么?

爱情,又是什么?

他不懂爱,没有笨拙地学着爱,只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既然她喜欢我,那应该什么都喜欢吧。

可现在,阮元瑜不见了。

这一天天的想到这句话,他才知道心口钝痛的滋味。

笔记的最后,是一串大字:他五年没碰过我,我们没有孩子,他不爱我。

看到这里,薄斯言越发觉得对不起她,一直在让她付出。

他盯着五年那个词,又看了看孩子。

心里突然像被猫挠过似得,痒痒的,他真的很想她……

第十九章

几天后,谢氏医院,阮元瑜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等到眼前从模糊变得清晰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在现实世界,用力抬了抬手,发觉自己身体也健康了很多。

正当阮元瑜想搞清楚自己在哪儿时,门突然嘎吱一声。

谢世玉想给她打维持生命体征的药,抬头,却见到阮元瑜手在空中晃荡,愣了一秒,欣喜无比:“元元,你醒了?”

阮元瑜应了一声:“是你救了我?”

“对,”谢世玉语气温和,“你终于好了,我照顾你快一个月了,先做个检查吧。”

她道谢后,乖乖做完了全身检查。

谢世玉松了一口气,“没什么问题,你真是福大命大啊。”

福大命大……

阮元瑜沉默片刻,爹死了,娘不爱,曾经深爱的薄斯言也踹了她,恕她不知道,自己的福气在哪儿?

谢世玉看出她的悲伤,说起一些好听的话来:

“你沉睡的这一个月内,我已经给你洗刷了冤屈,全世界都知道,江柔柔盗窃了你的作品,你的名头都恢复了,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作品。”

“所有人……”阮元瑜自言自语。

谢世玉清楚她想问什么:“你妈妈和前夫也看到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听不出喜悦:“我知道,可哪怕是作品得到了荣誉,我的生活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没事,这段时间,现在我这里住下吧。”

“好。”

阮元瑜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同一时间,薄氏庄园。

为了见薄斯言一面,江柔柔特地在大雨里站了半天,身子快要冻僵。

看到薄斯言的车缓缓驶来,她眼神惊喜:“斯言!”

见薄斯言下车,她下意识要过去挽住男人的胳膊。

但他却不动神色地避开了。

薄斯言神情冷淡,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为什么你不好好休息?”

江柔柔的手瞬间僵在半空,大雪飘落,心凉了半截。

许久,她才挤出一个笑容,掩藏住暗暗的恨意:“哥哥,是我想见你。好久没和你见面了,庄园的佣人总阻拦我们母子来见你。”

“是我的意思。”

薄斯言轻轻地说了一句,甚至不避讳她的神色。

江柔柔浑身一怔,呆在原地:“为什么?”

他睥睨了她一眼:“没有为什么,你好好养胎就行,以后没事别出来。”

说完,薄斯言直接越过江柔柔,向前走去。

雪下得越来越大,掉落在人身上,心都凉透了。

江柔柔看着他径直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起来。

阮元瑜的房间,已经命人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

他进去,小陶默契地退了出来。

薄斯言脱掉外套,在温暖的房间里,慢慢欣赏着她以前的画作。

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下班,就想来阮元瑜的房间待着。

闻她的香氛,看她的藏书,欣赏她的画。

这一刻,两个人好像在灵魂的某一处得到了交融。

薄斯言正在读着书时,平板突然响起了一条消息:“薄总,我们找到太太了。”

第二十章

阮元瑜休息了没几天后,突然和谢世玉告别。

谢世玉当然是挽留,“你现在病情才好,怎么就要离开了?而且你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她欲言又止,声音极其小:“我待在你家里,不太好。”

可她没有家了,妈妈只会把她赶出家门,送到薄氏山庄。

薄斯言也厌恶她至极。

阮元瑜十分为难,最终,还是坚定道:“我想摆脱往日的一切,拥抱属于我的自由。”

谢世玉,也是往日回忆里的一部分。

他语气顿了又顿,最后变成了一句赞同:“……也是,以前的事情对你打击太大,你想拥抱明天就去吧。”

阮元瑜低低地应了一声,“就是我的身份不太好弄,所以我可能会出国,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有钱了我一定还。”

谢世玉祝福的话半天落不下去,半响,只能轻轻地说。

“好,我们俩的交情,还说什么借不借的。”

“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阮元瑜没再推辞,说想去科特迪瓦,学习一下非洲的绘画艺术,换一种活法。

谢世玉买了后天的机票,留一天的时间给她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的间隙,谢世玉突然玩笑似的开口道:“元元,如果你还要结婚,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阮元瑜诧异地掀起眼,又敛眸,没有说话。

谢世玉什么都懂了,心情酸酸涩涩的:“非洲的风景确实很好,天气还暖和,适合你去调养身体。”

……

是夜,薄氏山庄。

谢世玉的动态有更新了,这一次,他的足迹遍布各大品牌店。

曹明分析:“女装店、女鞋店,一买就是一大批,还买了三个行李箱,难道是谈女朋友了?要和女朋友出门度蜜月?”

可谢世玉的身边,看不到任何一个可发展异性的身影。

薄斯言思索片刻,只说了一句话:“把他的行踪盯紧了。”

“是。”汇报完毕,曹明马上出去了。

薄斯言盯着平板上的行踪,看了又看,眼底含着一抹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

第二天,平板上出现了一个视频。

谢世玉带着三个行李箱,和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出门,上车,画面中,女人的脸长得和阮元瑜有七分相似。

薄斯言盯着这一幕,手指忽然微微颤抖起来。

他立马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对着一旁的佣人急切吩咐:“备车,机场!”

很快没多久,薄斯言上了车,车开得飞快。

谢世玉开着车,眼看马上就要抵达机场,眼前突然横插过来一辆黑色轿车。

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打着方向盘准备转向,却发现他们已经被无数台黑色轿车包围了。

阮元瑜瞧见了熟悉的车,瞪大了眼睛。

男人下车,一双长腿,而英俊的脸庞赫然便是薄斯言。

谢世玉紧紧握着方向盘,许久,才转头安抚起后排受惊的阮元瑜:“别怕,我保护你。”

说完,他取下安全带,打下车窗,微微仰头:

“薄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走到路上拦车,也不怕违背交通法吗?”

薄斯言目光凌厉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发冷:“我不是在找你。”

谢世玉也毫不退缩:

“那请你让开,我要去机场。”

薄斯言双眸微微眯起,视线犀利地越过他的身影,捕捉到阮元瑜,一字一句道:“我来接薄太太回家!”

话音刚落,谢世玉脸色一变,后排的阮元瑜也是瞳孔一震。

谢世玉维持好表情,抬起眼,视线与薄斯言对峙:

“车里只有我一个,薄斯言,你应该是弄错了。”

可薄斯言只有一声嗤笑:“对与错,我心中自有判断,来人,给我搜!”

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黑车全部中走下来数十个保镖。

他们人高马大,拿着棍子,朝谢世玉的车慢慢逼近,压迫感十足。

谢世玉下蹙眉,“咔哒”一声锁紧了车门:“薄斯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看他敬酒不吃吃罚酒,薄斯言脸色更冷。

他的气势一瞬间更惊人,声音如寒冬般冷冽:“滚开!”

第二十一章

谢世玉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可他现在才想起来关上车窗,已经太迟了。

在他关窗的间隙,一根棍子抵住他的窗户。

薄斯言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开。”

保镖们手里的棍子闪烁着光亮,似乎下一秒,就要暴力打开车门。

下一刻,一个略带病容,却十分貌美的女人下了车:“我下车了,你们放过世玉。”

薄斯言见她出来,视线一瞬间放在了她的身上。

然而听见她亲密的唤谢世玉的名字,心里有些不爽。这几天,她一直住在他家里,两个人不会发生一些什么吧?

“过来,”薄斯言抿了抿唇,开口便是这一句话。

阮元瑜身体一抖,语气更是抵触:“我不会回去,你也没资格让我回去。”

薄斯言眼神微眯:“你还想去哪里?”

阮元瑜没作声,默默去后座拿了行李箱。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对着保镖便是一句话:“让开,我要去机场。”

薄斯言盯着她的举动,眼底堆积着怒气。

“阮元瑜,你要去哪里?”

阮元瑜没有回话,拿着行李箱竟打算强行硬闯过去。

保镖自然是拦着的。

他心中也是恼怒万分,可看着她不顾一切也要离开的架势,最后居然松了口:“让她过去。”

保镖们让了路,阮元瑜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

她,不想深究薄斯言的一言一行为了什么,只想告别过去。

广播通知航班将近,阮元瑜收拾好心情上了飞机。

机舱里,坐着肤色各异的外国人。

她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然而飞机出境后,她悠然转醒,却发现旁边的座位,赫然是正在看报纸的薄斯言!

阮元瑜惊呆了,报纸一角恰巧这了下来,露出他的俊脸。

她定了定心神:“你怎么在这里?”

薄斯言咳嗽一声,语气严肃:“公司需要去外面谈一个业务。”

可他有私人飞机,用得着亲自去挤经济舱吗?

阮元瑜知道薄斯言在扯谎。

但前夫前妻是最尴尬的一个关系。

她开口:“能让我出去吗?我和别人换座,不打扰你。”

语音刚落,薄斯言瞳孔微微一颤,似乎不相信阮元瑜能做到这么绝情的地步。

许久,他才控制好情绪,低声问了一句:“你那么讨厌我?”

阮元瑜眉头紧蹙。

讨厌?也不是。只是想离这个人远点而已。

薄斯言眸色闪过受伤的神色,却垂眸,沉声道:“……只是坐在一起而已,难不成,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阮元瑜听他说这句话,心里突然冒出几个字:见鬼了。

难道他对她有什么感情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不可能。

结婚五年,他在婚姻中多冷漠自私,她再熟悉不过,实在是不想再陷进去,重蹈覆辙了。

阮元瑜懒得理会薄斯言,扭过头,干脆闭上眼继续睡。

整整一天一夜,航班降落在科特迪瓦,那是一个烈日。

阮元瑜不管身边的人怎么样,直接越过他,走出了机舱。

她从托运处拿回行李后,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有种久违的自由感。

但三个行李箱,拿的有点费劲。

阮元瑜正在思考怎么把行李都拿回酒店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靠近了她,他修长的手搭在她的行李上。

她抬头,蹙眉,居然又是薄斯言。

薄斯言神情稍稍不自然,撇过眼,语气如常:“……需要我给你拿行李吗?”

第二十二章

阮元瑜明显感觉到,他哪里不一样了。

只是,她不想和对方有任何关系了。

“不用,”她垂眸,躲避和他对视。“我自己想办法,谢谢你。”

那一天,阮元瑜费力领着三个行李箱回了酒店。

她也不知自己莫名的坚持是什么。

只知道,他的示好,对自己而言,来得太迟。

可薄斯言却似乎打定主意要缠着她。

她定酒店,薄斯言就住她隔壁。她出去玩,他就去景点玩偶遇。更过分的是,不管她去哪个餐厅,都会有薄斯言的身影。

听闻,薄斯言已经把公司总部搬来了科特迪瓦。

这一天,高级餐厅。

阮元瑜再次看见了他,她忍不住了:“薄先生,能谈谈吗?”

薄斯言终于等到她的主动,手微微颤抖,似乎是有些惊喜。

“可以。”

她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打明牌:“我不知道你藏着什么心思,既然我们已经离婚,那应该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你觉得呢?”

薄斯言听完,默不作声。

许久,他才道:“可我不想放弃你。”

阮元瑜气笑了:“我说的话还不明白吗?”

薄斯言沉吟片刻:“你回家,我们复婚,我不明白有什么不行。”

说这短短一句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狂跳。

他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心有不甘。

可当薄斯言万千情绪因她而起时,阮元瑜已经毫无波澜了:

“薄总,我们不可能了。”

说完,她扬长而去,声音远远地回荡:“……别纠缠我。”

薄斯言不信,五年前,他有多自私冷漠。

五年后,他就多坚持。

科特迪瓦当地人都知道,住在高档酒店307的女客人正在被一个富有的男人追求,每天门口都有一束来自法国的鲜花。

她的开销也是男人全包,花钱如流水,也有人买账。

阮元瑜对于这些传言不否认,毕竟,他发家有自己一笔,花一些钱怎么了?

只是,她没想过,自己在超市里买菜时,会遭遇不测。

当阮元瑜再次醒来,她已经被几个黑人壮汉绑架了。

他们见她醒来,心中一喜,开始叽里咕噜地商量对策。最后,一个领头人用不熟悉的中文说:“你,和他说话。”

手机屏幕显示的那一串数字,明显是薄斯言的国外手机号。

阮元瑜心下无奈,只能开口:“我被绑架了。”

说完这句话,他们就欢呼着,和薄斯言商量要钱了。

薄斯言答应,只要能救她一条命,他什么都能给。

绑匪们欢呼雀跃,可阮元瑜不信。

她盯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一点也不抱希望,在薄家时,薄斯言可以为了任何事情放弃她。

在五年的婚姻里,她活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那一头,绑匪们开心地放下手机,用同样不流利的英文告诉阮元瑜:“你的丈夫说,他马上过来。”

阮元瑜眼神漠然地盯着门口。

暮色降临时,果然赎金、人都没来,绑匪们也开始急躁了,商量着要不要把她剁了。

阮元瑜却意外地长舒一口气,终于,还是要死了吗?

就在周遭人吵作一团时,卷帘门底下突然出现了一只白皙细长的手。

拉上门,薄斯言俊秀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把几个装着钱的袋子扔了过来,紧接着,和绑匪说:“快点,放了我的妻子。”

第二十三章

不到短短一天,整个薄氏山庄都知道,薄家变天了。

薄太太居然又回来了!

而江柔柔听到这个消息,愤恨地绞着纸巾,眼底藏不住的恨:她没想到,阮元瑜居然还能有回来的一天。

她气得不停想对策,可最后,只能摸着自己的肚子,像是捏着最后一张底牌,内心却是藏不住的慌张。

最后,她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阮元瑜,她绝对不能再留。

阮元瑜回国的消息传出来后,连美术界都惊动了,无数的邀请函飞向了薄氏山庄。

阮元瑜回来的那一天,更有专机接送,万人欢迎。

人群之中,故人、朋友、点头之交甚至不认识的人都有,阮母却没有来,她们母女俩,已经彻底决裂了。

阮元瑜盯着人群,心中感慨,这阵仗可真大啊。

却在这时,她突然转头说:“从现在就开始算时间。”

“好。”薄斯言应了一声。

回国之前,两人定下了一个契约,阮元瑜只回国住两个月,从此之后,江湖不再相见。

薄家给她的待遇前所未有的好,佣人们也十分贴心。

阮元瑜感慨,这些人真会见风使舵。

她也没其他想法,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江柔柔邀请阮元瑜一起去湖边喝茶,她没有搭理。

可江柔柔亲自上门,泪眼婆娑地站在门口:“姐姐,你为什么不肯去,瞧不起柔柔吗?”

阮元瑜皱了皱眉,短短几个月不见,这位孕妇怎么瘦了那么多?

往下一看,她的衣服也小了很多,破破烂烂得快包不住肚子。

阮元瑜咽下疑惑,只有冷漠:

“是啊,我为什么要和小偷一起喝茶?”

江柔柔极其卑微道:“可你是斯言的妻子,我也是他的女朋友呀,以后我孩子生下来,还得喊你一句太太的,不能这点面子也不给我。”

她作为曾经养尊处优的京圈小公主,说出这一番话,已经是自尊心跌到尘埃里了。

阮元瑜眉头紧锁,倍感不对劲,这几个月她经历了什么?

沉吟许久,她答应了赴约。

湖边,江柔柔哭得更厉害:“姐姐,帮帮我,我快活不下去了。”

“为什么?”她问。

江柔柔继续掩面痛哭,哭得惨烈,让阮元瑜不自觉凑了过去。下一秒,天旋地转,她居然被这个孕妇推进了水里。

大冬天,阮元瑜病体初愈,很快被冻得浑身僵硬。

江柔柔眼神狠厉,语气狰狞:“一定是你,是你的出现让薄斯言一点也不喜欢我!”

阮元瑜试图挣扎,可她没想到,一个瘦弱的孕妇力气居然那么大。

见她在水里扑腾,江柔柔痛骂: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他大学女神,他是我舔狗啊,可我怀着孩子居然还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关注,薄斯言天天让我住佣人间,吃稀饭馒头,你凭什么衣食无忧,名利双收!”

“我告诉你,我要你死,薄斯言那个渣男也别想好……”

“住嘴!你在干什么!”

男人阴冷的痛骂,吓得江柔柔放开了手。

薄斯言连忙跳入湖中,捞起阮元瑜,而她上岸后,不停地咳嗽换气。

江柔柔跪在地上,不住的求情:“……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嫉妒太太了,不要打我,不要让我继续和狗住一间房。”

刚上岸的阮元瑜听到这些话,心里也是一惊。

虎毒还不食子,为什么薄斯言要这样对他曾经心爱的女子和肚子里的宝宝?

薄斯言冷冷地扫了略有癫狂的江柔柔一眼,语气冰冷。

“江柔柔,我知道孩子是你前任的。”

他一个爱无能,怎么会随便喜欢上一个女人,还一夜情有了孩子?

只是看在往日情面,对江柔柔有了几分柔情罢了。

薄斯言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这一切:“你非找我接盘,说这个孩子不是你前男友,而是我的,我也一直默认了。”

江柔柔听到这一番话,满眼不可置信,他怎么可能知道!

可薄斯言不仅知道,还警告道:

“可你要仗着有个孩子,欺负阮元瑜,我忍不了。来人,把她丢出薄氏山庄!”

“不、不,不要,斯言,就算我怀的不是你孩子,我也是孕妇啊,你怎么那么无情……”

江柔柔被保镖拖着,一路拖出了他们的视线,呐喊声飘荡了很远。

薄斯言转头,看向阮元瑜,原本无情的眼神瞬间一柔和。

他想伸手,帮她擦头发。

阮元瑜却往后一躲,眼神控制不住地厌恶:“不要碰我。”

第二十四章

薄斯言身子一愣,不清楚为什么被拒绝了。

可阮元瑜却心知肚明:她喜欢的是一个好人。

当年,她对薄斯言一眼定情,是因为那些不值钱的安慰和礼物,给了她温柔的错觉,误以为他有着爸爸那样的人品。

在父母的婚姻中,爸爸对妈妈极好。

她也误以为,找到人品好的男人就可以幸福。

可五年的婚姻告诉她,薄斯言人不怎么样,他们的婚姻也一塌糊涂。

薄斯言反应过来,急切地朝他承诺:“她是她,我会对你好的。”

“不了。”阮元瑜只有拒绝。

可能结过一次婚的人,对和同一个人踏入婚姻的未来更悲观了。

她知道他生气、高兴等万千情绪是什么样的,更知道自己陷进去后,爱人却在岸上滴水不沾的无奈。

当初,她对他掏心掏肺,毫无底线,可换来的又是什么?

阮元瑜不想重蹈覆辙:“我在外面找了一个房子,要搬走了,你请自便。”

她当初只是答应回国,又没说一定要在薄家住着。

薄斯言眼神一黯:“好。”

第二天,阮元瑜搬出了这个住了五年的地方,正大光明从大门出去的。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身后,告诉自己,这会是最后一眼。

搬到外面后,薄斯言还是照常,鲜花珠宝送不断,还赠送了薄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送她。

股份她收了,但惯例是不见人。

可当阮元瑜再一次包揽美术界最高奖项,作品破圈,举办的画展备受关注时,又碰见了薄斯言。

他混迹在人群中,盯着她泼墨挥洒的油画,一声不吭。

阮元瑜没想再看他,准备收回眼光,可薄斯言的眼神却落在了她的身上。

茫茫人海中,两个人的眼神短暂地交汇了一瞬。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两个人都知道,一辈子,这是最后一面了。

薄斯言心口隐隐作痛,短短几秒,痛不欲生。

他没想过,自己明白爱情后,会得到遍体鳞伤的结局。

但她,也曾经被伤得伤痕累累。

痴嗔情爱,两个人都已经尝遍了,如果他们俩有感情债,也已经还完了,缘分断了,不会再相见了。

阮母几年前逝世了,而江家已经败落,江柔柔生了一个女孩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孩子,跑国外某位不知详情的大学舔狗结婚。

这几年,应该也生新的孩子了。

至于薄斯言,她一直没关注过,往日的记忆确实是太惨痛了。

她的世界太小,只适合专注一件事,还是继续画画吧。

多年后,阮元瑜成了国内的一代国画大家,展会场场爆满,作品卖出了天价数字,还上了教材,算是青史留名了。

她大抵是对男人失望了,一直没结婚。

而薄斯言名下的集团,已经成了跨国公司,他一个董事长,自然成了黄金单身汉,无数女人趋之若鹜,还喊他国民老公。

可他这些年,一直没有新的女友,甚至没有异性朋友。

后来,薄斯言不是国民老公了,而是国民gay。

连论坛八卦,都不会把单身的两个人放在一起。

可又是一年雪夜,阮元瑜画展的广告,居然和薄斯言公司的照片摆在了一起,雪花落在了两块牌子的中间,活脱脱像个爱心。

路过的人指着牌子,嘻嘻哈哈地走了。

他们谁也不知道,金星和土星,也短暂地爱过彼此。

来源:群群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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