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离开酒店的路上,盛泽偶遇顾长珩,顾长珩自嘲一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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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店的路上,盛泽偶遇顾长珩,顾长珩自嘲一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盛泽急忙辩解:“我从未想过伤害她,与陈棠不过是各取所需,玩玩而已。”
顾长珩放下手中的烟,一拳打在盛泽脸上。
“盛泽,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你当初一丝一毫都未察觉她的异样吗?”
“不,你其实早该猜到她已知你出轨,只是你自以为她与你相伴七年,她舍不得你,于是你不断试探她的底线。”
“盛泽,虽你与她相处最久,关系最密。可你对她,一无所知。”
盛泽不服气地抬头瞪视顾长珩。
“这世上,唯有我最懂她!”
第13章
“哦?是吗?那你记不记得叶桉八岁时养的那只小狗?”
顾长珩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一丝讥讽。
盛泽的思绪被拉回多年前。
那时的我,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我在放学路上遇见一只伤痕累累的小狗,心疼得眼泪直打转,毫不犹豫地将它带回家悉心照料。
小狗康复后,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几天后,我又在同样的地方发现了那只满身伤痕的小狗。
我依旧没有犹豫,再次将它带回家。
然而,当小狗又一次消失时,我终于忍不住跟了上去。
我发现,小狗的主人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
可那孩子对小狗毫无怜惜,反而肆意虐待。
我冲上去阻拦,与那孩子发生了争执。
可令我心寒的是,那只我曾救过的小狗,竟对我龇牙咧嘴,甚至咬伤了我的手。
从那以后,我再见到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狗时,只是冷冷地绕开,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长珩见盛泽陷入回忆,冷笑一声:“叶桉虽然性格柔软,可一旦遭遇背叛,她绝不会原谅!”盛泽的心猛地一沉。
是啊,他怎么能忘记?
我比任何人都清醒,比任何人都决绝。
他早该想到的。
当初,他确实隐隐察觉到我可能已经知道他出轨的事。
可我从未哭闹,依旧如常地与他相处。
这让他误以为我离不开他,于是越发肆无忌惮,越发得寸进尺。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些反常的举动,或许正是我计划离开的开始。
顾长珩说得对,即便没有陈棠,也会有其他人。
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人。
“我对不起你,我真该死!”盛泽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悔恨。
顾长珩冷冷地看着他,拍了拍手:“你确实该死,但死太便宜你了。你应该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孤独终老,这才对得起桉儿!”
盛泽的脸色瞬间铁青,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顾长珩,你是不是知道桉儿去哪儿了?”
顾长珩眯起眼,回头瞥了他一眼:“你能让陈棠打掉孩子吗?如果能,我就告诉你桉儿的下落。”
盛泽沉默了。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你不明白,桉儿她……身体有问题,生不了孩子。等陈棠生下孩子,我会立刻向桉儿认错。顾长珩,求你告诉我桉儿的行踪吧!”
顾长珩摇了摇头,心中替我感到不值。
我因为深爱盛泽,默默承受了无法生育的罪名。
而盛泽,却在我离开后,还在盘算着让另一个女人为他生下孩子。
即便我真的无法生育,盛泽也不该选择最伤人的方式——让小三生下孩子。
“我无可奉告。”顾长珩冷冷道,“盛泽,你总有一天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盛泽皱起眉头,总觉得顾长珩的话里藏着什么。
他还想追问,可顾长珩已经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盛泽不甘心,开始疯狂地联系我的朋友,试图打探我的下落。
然而,我的朋友们早已得知他出轨、劈腿,甚至让小三未婚先孕。
大部分人直接挂断他的电话,而那些接通的人,无一例外地将他骂得狗血淋头,替我打抱不平。
盛泽打了数十个电话,却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他只能派人去查我的下落。
隔天中午,助理推开办公室的门,小心翼翼地汇报:“盛总,叶小姐……去了榆林。”
第14章
榆林?
盛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
他闭上双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
七年前,他和我在一起时,我曾让他签署一份协议。
协议中明确规定,若我因他受伤,孤身一人回到榆林,他这辈子便不能再踏入榆林半步。
否则,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将自动归属我一人。
盛泽沉默良久,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声音沙哑而低沉:“订一张去榆林的机票,越早越好。”
助理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劝道:“盛总,您一旦踏入榆林,无论您和叶小姐能否复合,协议都会自动生效。到时您将一无所有……您真的确定要去吗?”
“嗯。”盛泽毫不犹豫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我,想向我解释,想挽回我。
他让助理订好机票,随后急匆匆赶回别墅。
昨晚,他一夜未归,心中满是忐忑。
如今再次踏入这个家,果然如王妈所说,我的所有东西都已消失无踪。
他走进主卧,缓缓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我的证件、照片,甚至我最珍爱的小物件,全都不见了。
盛泽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一股巨大的绝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他让王妈帮忙收拾行李,又将手机里和我的合照一一打印出来,准备带着这些回忆前往榆林,挽回他失去的爱。
一个小时后,盛泽正准备动身前往机场,一个身影突然冲了进来。
陈棠一把抱住他,仰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慌乱:“你要去榆林?那我和孩子怎么办?”
十分钟前,陈棠在后面的别墅里得知盛泽若踏入榆林,他名下的资产将全部归我所有的消息。她再也坐不住了。
盛泽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眉头紧锁:“我去一个星期就回来。”
陈棠摇摇头,咬牙道:“你走了,我就不生了。”
一个身无分文的父亲,她怎么可能把孩子生下来,让自己被牵绊住?
盛泽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妥协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我陪你三个月,等胎儿稳定了,我就去榆林找桉儿。”
顿了顿,他捏起陈棠的下巴,眼神阴沉得可怕:“你最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否则,我让陈氏全家陪葬!”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陈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如果盛泽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不,不会的。她瞒得那么好,没人会知道。
与此同时,榆林机场。
我拖着行李箱,缓缓走出接机口。
远远地,我便看到了姑姑在接机区等候的身影。
姑姑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我,心疼得眼眶泛红,连忙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国内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昨晚,她便得知盛泽背叛我,私下陪陈棠拍婚纱照,甚至还让陈棠怀了孕的信息。
我看着姑姑,声音哽咽:“姑姑,对不起……”
姑姑在榆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我闹出这样的丑闻,不知会让多少人看笑话。
姑姑心疼地搂住我,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不怪你。你在爱情里全心全意地付出,这并不丢人。那些出轨、劈腿的人,才是最可耻的。”
“你愿意回来榆林接手公司,姑姑已经很开心了。”
与此同时,江城。
盛泽答应了陈棠,等她胎儿稳定后,三个月后再去榆林找我。
可这段时间,他明显在疏远陈棠。
陈棠找他吃饭,他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陈棠哭着说肚子痛,他直接打电话让医生上门查看;陈棠说她吃不下饭,他冷冷地回了一句:“那就喝粥吧。”
甚至,盛泽逼着陈棠签下了一份协议。
等孩子生下来,他会给她一笔钱,但前提是她这辈子不能再见到孩子,也不能再踏入江城半步。
第15章
陈棠看着手中的协议,崩溃地哽咽道:“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生的孩子,你说不让我见就不让我见?”
盛泽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你应该庆幸,你还有一点生育价值。”
他逼着陈棠签完字,随后开始在社交网站上发布“卖惨求复合”的短视频。
可惜,网友们并不买账。
盛泽瞒着女朋友搞小三肚子的事,早已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
评论区瞬间被谩骂声淹没:
“既要又要的男人最廉价!”
“打倒小三渣男,还婚姻一片净土!”
盛泽没有理会这些评论,他雷打不动地每天发布五六条道歉视频。
有时是自我反省的信,有时是怀念我的信,有时是祈祷我原谅他的信。
两个月后,不少网友被他的坚持打动,开始出现倒戈的声音。
另一边,陈棠越发焦急。
近期,盛泽来看她的频率越来越低,一周才来一次,每次也只是摸摸她的肚子,便匆匆离开。
他完完全全把她当成了生孩子的工具。
眼看还剩一个月,盛泽就要动身去榆林,陈棠走投无路之下,拿起手机联系了一个故人。
傍晚,一辆黑色轿车驶入别墅区,停在陈棠的别墅前。
男人点燃一根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陈棠见到李越,急忙从沙发上起身,皱眉道:“你疯了?开车进来?这么招摇?”
李越凑近陈棠,一口烟吐在她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怕什么?你以为盛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陈棠被烟呛得咳嗽两声,嫌弃地后退两步。
李越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翘起腿,目光在陈棠身上来回打量:“喊我过来,是想旧情复燃?”
陈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开门见山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什么?”李越瞪大眼睛,手中的烟差点掉在地上。
他猛地咳嗽两声,又惊又喜地看着陈棠:“我的?你没骗我?”
陈棠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低声喃喃:“我倒希望孩子的爹是盛泽……”
“陈棠!”李越急了。
“行了,我有事和你说。”陈棠板起脸,将盛泽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事,以及他准备去榆林的事一一告诉了李越。
李越听完,将烟头摁灭在桌上,眯起眼睛:“我明白了。你是说,如果盛泽去榆林,他的资产就会全部归叶桉所有,那我们的孩子以后就没法继承他的财产了,对吧?”
陈棠点点头,摸着肚子:“你去榆林,想办法杀了叶桉。”
李越点燃香烟的动作一顿,挑眉道:“这么狠?”
陈棠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语气冰冷:“只要你解决掉叶桉,断了盛泽去榆林的念头,我扶我们的儿子上位,保你日后衣食无忧。”
昏暗的客厅里,陈棠的话掷地有声。
李越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行,我订明天的机票。”
离开前,他捏起陈棠的下巴,眼神阴鸷:“你若敢耍我,我宰了你。”
第16章
隔天傍晚,我开车前往谈生意的路上。
夜色渐深,车流稀疏,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像一只潜伏的野兽,伺机而动。
谈生意的地点是一家位于海边的咖啡厅。
我刚坐下没多久,便起身准备去洗手间。
经过走廊时,我被眼前的海景深深吸引,不由得停下脚步。
宽阔无际的大海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微冷的海风拂过我的脸颊,带来一丝清新的凉意。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片宁静融入心底。
然而,就在我沉浸于这片刻的宁静时,一个黑色人影悄然靠近。
那人双手猛地推向我的腰际,力道狠厉而决绝。
“啊!”
我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坠入冰冷的海水中。
刺骨的海水瞬间将我包围,我试图呼救,却被汹涌的海浪吞没了声音。
我的四肢逐渐僵硬,意识也开始模糊。
就在我快要沉入无尽的黑暗时,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我。
五分钟后,我被救上岸。
我虚弱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男人浑身湿透,笔挺的灰色西装紧贴在身上,细碎的发梢还在滴着水,却丝毫不影响他俊朗的容颜。
他低头看着我,眼中满是关切:“叶小姐,我带你去换套衣服。”
五分钟后,我换好衣服,靠在暖风机前取暖。
温热的暖风逐渐驱散了寒意,也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顾长珩,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长珩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叶小姐猜猜看,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该不会就是今晚和我谈生意的人吧?”
顾长珩勾唇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我惊诧地打量着他,轻声道:“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现在得去找咖啡店的老板。”
“叶小姐是想调监控?”顾长珩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语气温和却直击要害。
我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想知道,是谁想杀我。”
从推我的力道来看,对方显然是个男人。
顾长珩起身,语气体贴:“我带你去找老板。”
监控室里,餐厅工作人员无奈地摇头:“那个人行动前把摄像头盖住了,叶小姐,监控没有拍到您被推下水的一幕。”
我脸色凝重,沉声道:“辛苦你们,把他出现的所有监控录像都发给我。”
回家的路上,我将监控录像发给秘书,语气冷静而坚定:“帮我查一下这个人。”
与此同时,别墅客厅里。
陈棠给盛泽打了十几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她寒着脸将手机摔在沙发上,眼中满是焦躁与不安。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陈棠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李越,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失望。
“你说什么?叶桉被人救了?那个男人是谁?”陈棠的声音陡然提高,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电话那头,李越坐在车里,眼中满是阴狠:“这次被她躲过一劫,再动手就难了。”
陈棠冷冷地勾起嘴角,低声道:“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时机成熟再出手。”
一周后,我正式接手集团的工作。
起初,我还有些焦头烂额,好在有顾长珩在一旁协助。
他总能以轻松的语气安抚我的焦虑:“别急,谈客户要抱着玩的心态。能谈成,就庆祝;谈不成,就当交个朋友。”
每当我因工作压力几近崩溃时,顾长珩总会适时地给建议:“不如出去散散心,取悦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甚至会用幽默的语气调侃:“虽然我们是‘吗喽’,但也得做个快乐的‘吗喽’。”
“噗嗤。”我被他逗笑了,心中的阴霾也随之消散。
顾长珩哪是什么“吗喽”?他是天之骄子,是我的救赎。
在他的陪伴下,我这一周过得还算顺遂。
然而,李越却按捺不住了。
我三点一线的生活让他毫无下手的机会,他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耗尽。
第17章
这天,我刚开完会,便接到秘书的电话。
“叶总,我查到了。那个人叫李越,是陈棠的前男友。”
我眉头紧蹙,脑海中灵光一闪:“陈棠的孩子,是他的?”
电话那头,秘书点头道:“我也是这么猜测的。李越上次显然是冲着要您的命去的。我怀疑,他是想杀了您,断了盛泽去榆林的念头。”
我坐回办公椅上,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如愿以偿。”
秘书有些疑惑:“叶总的意思是……假死?”
“嗯。”我点头,语气冷静而坚定,“我一旦假死,盛泽必然会赶来吊唁。这样,我既可以剥夺他的财产,也能让他彻底死心。”
“而且,只要我假死,陈棠也不会再让李越来找我的麻烦。”
“最重要的是,盛泽一旦来榆林吊唁,陈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这是一箭三雕的计划!
不过,要想制造假死,我还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手。
再三思索后,我决定去找顾长珩帮忙。
“你的意思是,让我推荐一个能让对方迅速‘害死’你,但又不是真的害死你的方法?”顾长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异色,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我点头,目光坚定。
顾长珩收回目光,认真分析道:“按理来说,跳海是最容易制造假死的。可你刚经历过那样的事,近期应该不会再去海边。”
“坠崖的危险系数太高,我建议还是选择车祸。”
“车祸?”我皱眉,思索片刻后,点头赞同,“确实,车祸是最合适的方式。”
我近期生活规律,三点一线,李越能下手的机会不多。
而在常开的车上动手脚,无疑是最简单的方法。
不过……
“怎么引导他对我的车动手脚?”我问道。
顾长珩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交给我。”
“多谢。”我心怀感激,心中对顾长珩的信任又深了几分。
隔天中午,李越见依旧无法对我下手,心中越发焦躁。
他开车回到出租屋楼下,找了间餐厅吃饭。
刚点好菜,两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外国男人踱步走进餐厅。
两人长相相似,身形高大健硕,手腕和脖子上纹着大片纹身,一看就不是善类。
他们坐到李越隔壁的餐桌,随手将装着扳手的背包扔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声用英语交谈。
“这一单,够我们吃大半年了。”年纪稍长的男人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那车子被我们动了手脚,今天又下雨,只要那女人开车,必定出事。”年轻的男人附和道,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一旁的李越闻言,心中顿时生出一计。
他起身坐到两人那一桌,脸上堆满笑容:“两位兄弟,这顿饭钱我请了,有件事想请教一下。”
年长的男人抬眼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我们认识?”
李越摇摇头,舔着脸笑道:“不认识,但我有事相求。俗话说,相见就是缘分。你们做一单是做,做两单也是做,不如顺手帮我把事情办了。”
顿了顿,他脸上的笑意更浓:“我愿意付十万块钱,请两位兄弟帮我做件事。”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行,成交!赚谁的钱不是赚!”
李越心中一喜,随即拿出我的照片递给两人。
然而,他前脚刚走,年长的男人便走出餐厅,钻进车内,拨通了电话:“顾总,李越上钩了。”
顾长珩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支钢笔,语气淡然:“他怎么说的?”
男人将李越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第18章
“李越让我们潜入叶氏集团停车场,等叶小姐离开后,对她的车动手脚。”
“他再三叮嘱,要下狠手,务必确保叶小姐……”他咽了咽口水,“永远消失。”
“事成之后,他会额外支付二十万。”
顾长珩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吟片刻:“你们只需做轻微破坏,剩下的交给我。”
他早已安排好替身,届时将上演一场完美的“意外”。
“明白,顾总。”
五日后,我如往常般将车驶入公司地下停车场。
高跟鞋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车库回荡,我优雅地走向电梯。
不远处,李越透过车窗紧盯着我的背影,拨通了电话:“行动。”
两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悄然潜入,熟练地撬开发动机盖。
片刻后,信息传来:“搞定。”
李越满意地点头:“十万已到账,若叶桉今晚毙命,余款即刻奉上。”
“多谢李先生。”
夜幕降临,停车场渐渐空荡。
直到八点半,“叶桉”才姗姗来迟。
她钻进驾驶座,引擎轰鸣,车辆疾驰而出。
李越紧随其后。
后视镜中,“叶桉”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下坡路段,她猛打方向盘。
车身失控旋转,最终狠狠撞向路旁大树。
轰然巨响中,烈焰腾空而起。
李越按下快门,心满意足地驱车离去。
半小时后,医院。
姑姑颤抖着双手,在社交媒体发布讣告:
“沉痛宣告,侄女叶桉于2025年1月19日20时31分因车祸抢救无效逝世,年仅28岁。”
消息一出,全城哗然。
江城别墅。
陈棠盯着手机屏幕,在客厅来回踱步。她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癫狂:“终于……终于除掉这个绊脚石了!”
“叶桉,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盛泽集团。
手机震动,盛泽瞥见屏幕,瞳孔骤缩。
他猛地站起,又重重跌坐,指节泛白:“不可能……这不可能……”
助理从未见过总裁如此失态,瞥见讣告,连忙劝慰:“盛总,请节哀。”
盛泽双目赤红,踉跄起身,却眼前一黑。
“快叫救护车!”
两小时后,病房。
盛泽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那条讣告。
他颤抖着抚摸屏幕,泪水夺眶而出:“桉儿……对不起……”
“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订最快的航班,”他转向助理,声音嘶哑,“我要去榆林。”
话音未落,病房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棠怔在原地,脸色煞白。
第19章
陈棠望着近乎癫狂的盛泽,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叶桉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个男人为她疯魔至此?
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盛泽的手,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要去榆林?叶桉已经死了!你去了又能怎样?等你回来,就会一无所有!”
盛泽猛然抬头,狠狠甩开她的手。
他站起身,步步逼近,眼神阴鸷可怖。
陈棠被他的气势震慑,连连后退,直到背抵墙壁。
“如果不是你当初阻拦,”盛泽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我和桉儿早就和好了!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等孩子出生,我会亲手了结你!”
男人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诅咒,陈棠浑身战栗,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当盛泽松开手,她瘫软在地,望着男人决绝的背影,眼中交织着恐惧与怨恨:“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千算万算,没料到盛泽明知会失去一切,仍执意前往榆林。
不行,一旦盛泽抵达榆林,协议生效,他就再无价值。
必须重新拉拢李越!
陈棠颤抖着手拨通电话,声音甜腻:“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亲自下厨……”
翌日下午,我的葬礼。
铅云低垂,细雨绵绵。
姑姑捧着我的遗照缓步前行,吊唁者络绎不绝。
盛泽风尘仆仆赶到,胡茬凌乱,面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踉跄着冲进灵堂,重重跪地,连磕十个响头。
“对不起,桉儿,我来晚了……”
他狠狠抽打自己的脸,声音哽咽:“我不该纵容陈棠,我该早点来找你。被车撞到的时候,你一定很疼吧?”
“你向来怕疼,以前磕到桌角都要哭好久……”
“桉儿,你醒醒好不好?看看我……”
周围吊唁者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我们昔日恋人的故事。
姑姑冷眼旁观,与盛泽目光相接,却一言不发。
盛泽未曾察觉,人群中我一袭黑衣,帽檐低垂,口罩遮面,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顾长珩为我撑伞,见我目光始终停留在盛泽身上,眸色微沉:“心疼了?”
我蹙眉,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清冷:“我心疼的是自己。”
收到陈棠第一条挑衅语音的那晚,我彻夜未眠,而盛泽正与陈棠相拥而眠。
七周年纪念日,他送来的礼物是令我过敏的鱼。
车祸住院期间,他带着别的女人住进了我们的家,睡在了我们的床上。
我最该心疼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顾长珩收回目光,见我神情恍惚,轻声道:“还要看吗?叶槐安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唇角微扬:“好啊。”
昨日,我已办好新的身份证。
从此,我是叶槐安。
槐安一梦,梦醒人散。
江城,盛泽自榆林归来后,终日借酒浇愁。
他抱着我的遗照,泣不成声:“桉儿,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你没死,你回来啊……”
“我错了,我不该背叛你,不该出轨……”
在他崩溃的日子里,秘书拿着七年前签署的协议,完成了财产转移。
世上再无叶桉,这些财产,最终归于姑姑所有。
第20章
一周后。
我僵硬地抬起头,望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男人双颊凹陷,眼神空洞,宛如一具行尸走肉,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失去我的这些日子,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明明七年前,他和我曾许下白头偕老的誓言。
可究竟是从何时起,他变了?
是他厌倦了平淡如水的生活,渴望寻找刺激。
是他看着兄弟们花天酒地,心生羡慕。
是他自以为瞒天过海,脚踏两只船,越发肆无忌惮。
想到这里,盛泽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他,毁了我们美好的婚姻。
如果他没有让我失望回榆林,我又怎会在榆林遭遇车祸?
傍晚,陈棠拨打李越的电话。
话筒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对方已关机。”
陈棠犹豫片刻,拨通了李越兄弟的电话。
对方沉默片刻,低声道:“你不知道吗?李越坠崖死了。”
“他死了?”
陈棠瞳孔骤缩,难以置信。
她不知道,李越是在我葬礼当天死的。我假死当天,回家后立即联系了李老爷子。
我将李越多次企图害我的监控视频发了过去。
李老爷子沉默良久,替孙子道歉后,问我想要什么补偿。
我什么赔偿都没要,只求一个公道,并希望隐瞒我还活着的事实。
当晚,李越被紧急召回。
次日,李越赶到李家老宅,恰逢我的葬礼。
李老爷子见到他,立刻挥鞭抽打上百下,逼他第二天去自首。
李越却拒不认错。深夜,他翻墙驾车逃离李家老宅。
李老爷子命令保镖追赶,那晚暴雨倾盆,李越的车突然打滑,当场坠崖身亡。
空荡荡的客厅里,陈棠脸色惨白。
她抚摸着肚子,思来想去,决定继续依附盛泽。
毕竟她和盛泽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几个月后,陈棠的预产期到了。
分娩那天,盛泽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病房里,陈棠红着眼挽留:“你不看看孩子吗?”
盛泽脚步一顿,阴沉着脸快步离开。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盛泽不看孩子的事迅速传遍临城上流圈子。
但陈棠不在乎。
如今我已死,即便盛泽的心不在她身上,又如何?
反正外界早已默认她和盛泽的关系。
三十天后,陈棠准备大办满月宴。
这晚,她苦苦哀求盛泽:
“宝宝满月那天,你抽空出席吧,不然孩子长大后会遭受异样的眼光。”
盛泽本不想理会,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好。”
满月宴如期举行。
由于陈棠提前放出盛泽会出席的消息,前来凑热闹的宾客络绎不绝。
陈棠看着熙熙攘攘的宾客,笑靥如花。
与此同时,秘书坐在车内,望着酒店内热闹非凡的满月宴,拨通了我的电话:
“叶小姐,我已经按你说的,打印好盛泽的检查报告和亲子鉴定,待会儿服务员会给盛泽上一道特殊的‘好菜’。”
第21章
楼上,五名服务员鱼贯而入,准时上菜。
其中一位女服务员戴着口罩,手捧一只西式餐盖的碟子,缓步走向盛泽身旁。
她轻轻掀开盖子。
碟中并无佳肴,赫然陈列着四份文件复印件。
同桌宾客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动静之大,连邻桌的客人也纷纷侧目。
“这是什么?”
“不清楚,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陈棠警觉地想要抽走文件,但盛泽已抢先拿起他的体检报告。
姓名:盛泽
性别:男
诊断:男性不育症,无精子症
盛泽瞳孔猛然收缩,手中的报告被捏得皱褶。
他面色如纸,颤抖的手抽出第二份——亲子鉴定书。
鉴定结论:基于现有资料与DNA分析,排除盛泽为被鉴定人的生物学父亲。
第三份,同样是一纸亲子鉴定。
鉴定结论:基于现有资料与DNA分析,支持李越为被鉴定人的生物学父亲。
第四份,是一叠李越与陈棠私会的照片。
盛泽脸色铁青,目光如冰,冷冷地凝视着陈棠,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要将她吞噬。
“孩子不是我的?”
陈棠面色苍白,低声辩解:“这是诬陷!有人要害我,孩子是你的!”
她紧抓盛泽的手臂,哀求道:“别信这些,一定是有人要害我!对,有人要害我!”
盛泽甩开她的手,拨通了陈医生的电话。
陈医生,是曾为他与我进行检查的医生。
电话那头,陈医生迟疑片刻:“盛总,当时检查结果出来,叶小姐请求我隐瞒您的不育症。”
“她说,这关乎您的尊严与事业,是她让我将结果改为她无法怀孕。”
陈医生补充道:“叶小姐,真的很爱你。”
陈医生的话,如针般刺入盛泽心中,痛得他难以呼吸。
想起顾长珩的暗示,盛泽突然崩溃大笑。
原来,我曾如此深爱他,为了他的自尊与未来,甚至背负了不孕的罪名!
他真该死!
竟将深爱他的女子,无情推开。
盛泽紧握报告,失控痛哭。
陈棠见状,欲趁机逃离。
但未走几步,便被盛泽一把抓住。
盛泽揪住陈棠的头发,狠狠撞向墙壁,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恶魔低语:
“陈棠,骗我好玩吗?”
“若非你勾引我,若非你阻止我去榆林找叶桉,她怎会死?”
“你说,我是否该亲手了结你,让你向叶桉谢罪!”
每说一句,盛泽便将陈棠的头撞向墙壁。
陈棠抬头时,鲜血已染红她的面颊。
突然,陈棠奋力推开盛泽,愤恨道:“盛泽,若非你无能,我怎会去找李越?”
“孩子是谁的重要吗?我们这样生活不好吗?”
“叶桉哪里好?她要去榆林就去,何必闹得人尽皆知,不就是为了害我?”
“她死了活该!李越下手还晚了呢,早该撞死她!”
第22章
陈棠话一出口便知失言,慌忙噤声。
盛泽眸中寒光乍现,死死盯着她,字字如刀:“是你指使李越害死桉儿的?”
“我没有......”陈棠矢口否认,声音发颤。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
盛泽一把将她掼在地上,力道之大,直摔得陈棠脸颊扭曲,鲜血从嘴角溢出。
满座宾客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阻拦这疯魔般的男人。
直到警笛与救护车的鸣响划破长空,这场闹剧才戛然而止。
喧嚣散尽,唯余婴儿啼哭回荡。
“陈棠脑震荡,瘫痪了。”秘书在电话里向我汇报。
我指尖微顿,长睫低垂:“盛泽呢?要坐牢吗?”
“盛家花一百万私了了。”秘书叹息,“不过盛泽被囚禁在乡下,听说......他整日不吃不喝,醒来就念叨你的名字。”
“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母亲残疾,父亲......”
我阖上眼眸,神色清冷如霜。
“终于结束了。”
电话那头,秘书沉默良久。她比谁都清楚,这短短数月,我是如何狠下心,从七年的情殇中抽身,冷静地了断这段孽缘。
挂断电话,顾长珩推门而入。
他将一盒榆林最火的泡芙放在桌上:“刚买的,尝尝。”
我望着他,恍惚间想起盛泽追求我时,也曾这般殷勤地投其所好。
“顾长珩,”我抬眸,对上男人温润的目光,“我刚结束一段七年的感情,身心俱疲。”
“给我两个月的时间,让我整理好自己。若现在就与你暧昧,对你不公平。”
我的声音清泠,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顾长珩唇角微扬:“不急,我有的是时间。”
遇到心仪之人,他愿意等,也等得起。
我怔怔望着他,眸中泛起涟漪。许久,我拈起一枚泡芙,轻轻咬下。
两年后。
“叶槐安,我喜欢你!”顾长珩对着忙碌的我说道。
我凤眸圆睁:“你说什么?”
“从八岁到三十岁,我一直喜欢你。”他目光灼灼,“那时我不常在江城,每次暑假回来,却见你身边总跟着盛泽......”
“即便如此,我仍每个假期都往江城跑,直到十八岁那年......”
“父亲说深情抵不过缘分,我本已认命。”
“可那天他告诉我,你要分手了......我想,这大概就是上天给我的缘分。”
我慌了神。在我单纯的感情观里,这番告白简直惊世骇俗。我下意识攥紧了身上的毛毯。
“可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叶桉了!我不完美......”
第23章
顾长珩看着我慌乱的模样,既心疼又无奈,语气温柔却坚定:“我喜欢的是你,只是你。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否完美,我喜欢的从来都只是你这个人。”
他与盛泽截然不同。尽管他始终平静温和,但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却让我心跳加速,手足无措。
我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连拒绝的话都说得支离破碎:“我……我不想,也没有能力再去喜欢别人了……”
“叶槐安!”顾长珩轻声打断我的语无伦次,目光灼灼,“你看着我。”
他伸手将我冰凉的手指轻轻分开,拢进自己温热的掌心,声音低沉而温柔:“叶槐安,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慌乱地抽回手,正想将他赶出叶家,窗外忽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至。
紧接着,全城断电,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我的腿在阴雨天总是疼得厉害,那些陈年的伤疤仿佛化作了冰冷的枷锁,将我整个人拖入刺骨的寒意中。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千万把刀凌迟,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顾长珩察觉到我的异样时,我已经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叶槐安!叶槐安!”他连唤两声,却得不到回应。
顾长珩心中一紧,一把将我抱起。触到我冰凉的身体时,他的心猛地一沉:“槐安!你怎么了?”
“冷……我好冷……”我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顾长珩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此刻却顾不得自己。他知道,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泡个热水澡,可眼下连一杯热水都无法准备。
他几乎没有犹豫,将我抱到床上,半靠在床头,将我整个人搂进怀里,再用被子紧紧裹住两人。
我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本能地贴紧他,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兽,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顾长珩任由我抱着,一只手轻轻抚上我枯瘦冰凉的腿,细细揉搓,试图驱散我的寒意。
渐渐地,两人的体温交融在一起,我的身体终于不再冰冷,变得柔软而温暖。
可我依然紧紧贴着他,仿佛抓住了生命中唯一的温暖,舍不得放手……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安稳,甚至舍不得醒来。
虽然昨晚我昏昏沉沉,但并未完全失去意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是如何在他怀里找到温暖的。
然而,当我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独自一人平躺在床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胸前,仿佛被人刻意摆成了这样的姿势。
我有些无语,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倒也不必如此!”
这时,顾长珩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对上我那双不肯“瞑目”的眼睛,关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保持着姿势,不答反问:“顾先生,是你把我摆成这样的吗?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顾长珩有些心虚,没听清我的话,随口应道:“少了什么?”
我故意板着脸,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少点花儿,最好是白色的。”
顾长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眉头立刻皱起:“大早上的,胡说什么!”
我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心里又酸又软,却不敢多说,更不敢多想。
失败的爱情一次就够了,我再也没有勇气去承受来自爱人的伤害。
这场台风让顾长珩的离开暂时搁置。我不提,顾长珩便也默契地不再提起。
我一边贪恋着他带来的温暖,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自私。
我在心里默默定下一个期限——等台风结束,就让他离开。
第24章
台风过后的清晨,空气里还残留着潮湿的气息。
“顾先生,昨天的事,谢谢你。”我站在门口,声音轻得像一缕风,“你帮了我很多,你人也很好,但我们真的没有可能。”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湿透的T恤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忍:“你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吧?回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深秋的露水浸透了顾长珩的衣衫,寒意顺着皮肤渗入骨髓,却远不及他心底的冰凉。
“为什么没有可能?”他低声问,目光紧紧锁住我的脸,“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我仰起头,阳光洒在我的脸上,却照不进我的眼底。我的笑容像是刻意撑起的伪装,声音轻飘飘的:“因为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屈辱。”
顾长珩听不懂我的话,却不敢再问。因为他看见,阳光下,我的眼角有泪光闪烁。
他走了,带着满身的寒意和一颗沉到谷底的心。
我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上。我的世界仿佛空了一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要是顾长珩不喜欢我就好了。”我苦笑着想,“那样的话,或许我还能试着和他做朋友。”
顾长珩离开后,真的没有再出现。我也缩回了自己的保护壳里,连家门都很少踏出。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活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我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台风夜,想起顾长珩怀里的温度,想起他温柔的声音和小心翼翼的动作。
“真是可笑,”我自嘲地想着,“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靠着回忆过日子了。”
直到某天,我在篱笆墙上发现了一大朵粉白的绣球花。没有留言,没有署名,但我就是知道,那是顾长珩送的。
初冬的季节,万物凋零,那朵花却开得热烈而灿烂,像是寒冬里的一抹暖阳。
从那天起,每隔三五天,篱笆墙上就会多出一份礼物。有时是花,有时是小点心,甚至还有暖宝宝贴。
我从不问,顾长珩也从不说。这份默契,像是一场无声的陪伴,一直持续到除夕夜。
那晚,雨雪交加,寒意刺骨。我的腿从早上就开始隐隐作痛,但我还是强撑着给自己张罗年夜饭。
然而,我低估了这场雨雪的威力。腿上的疤痕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蔓延到全身,仿佛连骨髓都被冻住了。
我蜷缩在床上,裹紧被子,用电毯的高温勉强抵御着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
十二点的烟花声将我惊醒,我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有38个未接电话——全是顾长珩打的,从晚上六点到十二点,每十分钟一个。
手机再次响起时,我接了。我只是想听一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叶槐安,你终于接电话了。”顾长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低沉而温柔。
我弯了弯唇角,眼泪却悄悄滑落:“新年快乐,顾先生。”
“你嗓子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烧了?能开个门吗?算了,你别出来!”顾长珩的语气急切,不等我回答,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两分钟后,门被推开,顾长珩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他的肩上落满了雪,冷风随着他的动作灌进屋里,刺得我的肌肤生疼。
“冷……”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顾长珩立刻停下脚步,脱掉被雨雪打湿的皮夹克,才走近我。
屋里开了电暖器,温度并不低,可我的脸却苍白得吓人,触手冰凉。
顾长珩看着我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又瞥见厨房岛台上未包完的饺子,心里又疼又气。
他拧着眉,一点点搓揉我冰冷的手脚,直到我的身体重新变得柔软舒展。
然后,他转身走进厨房,手脚麻利地包完剩下的饺子,烧水下锅。
凌晨一点半,我终于吃到了这顿意义非凡的年夜饭。
也许是吃人嘴软,当顾长珩收拾好碗筷,咬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继续替我按摩右腿时,我主动开口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离开吗?”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释然。
第25章
顾长珩抬眸看我,目光深邃:“为什么?”
灯光下,我眉眼含笑,却带着一丝苦涩:“我的双腿,你见过两次,是什么感觉?会觉得……恶心吧?”
我轻轻比了个“嘘”的手势,没让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和盛泽,认识八年,经历过生死,感情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洞房花烛。”
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他向我表白的那晚,看到我的腿就吐了,连装都装不下去。第二天晚上,他大概是觉得愧疚,喝了酒,结果粗暴得像是在用强……我扇了他一耳光。”
我抬眸看向顾长珩,眼中带着一丝自嘲:“顾先生,这样的经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你明白吗?”
顾长珩的眉头拧得更紧,额上甚至渗出了细汗。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确定不是盛泽本身就不行?”
我一愣,没听懂他的意思。
顾长珩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要说了,你不许赶我走!”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手却突然被他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我先是一怔,随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脱口而出:“变态!”
顾长珩难得红了脸,却强撑着不退缩:“骂我可以,但不能赶我走!再说了,我这才是正常反应好不好?我那么喜欢你,摸着你还没反应,那才叫变态呢!”
“可我的腿……”我的声音低了下去。
“腿怎么了?”顾长珩打断我,“不就是花纹多了些,凉了点,细了点吗?多出去活动活动,晒晒太阳就好了。”
我不信。我掀开被子,撩起裙摆,将满是疤痕的腿完全暴露在他眼前:“你仔细看看,是只凉了点,细了点吗?”
顾长珩立刻转开脸,耳根泛红:“还……还挺直的。”
“你胡说!你看都不敢看!”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这是非礼勿视!”顾长珩辩解道。
“呵!冠冕堂皇!你就是觉得恶心,就是嫌……”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长珩凶狠的吻堵住了。
这不是我的初吻,但却是我第一次被吻到手脚发软,浑身酥麻。顾长珩的反应更大,仿佛恨不得将我一口吞下去。
最后,还是顾长珩先克制住自己,放开了我。他隔着被子,用力抱了我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我出去抽根烟,冷静冷静。”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我知道顾长珩要冷静什么。但他出去半个小时都没回来,我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我以为,经过这件事后,顾长珩会步步紧逼,可我却错了。
顾长珩比之前来得更勤快,却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字不提。若不是时不时会被他灼热的眼神烫到,我几乎要怀疑,除夕夜那个恨不能将我吞掉的吻,是不是我的幻觉。
顾长珩不提,我更不可能主动提。好在,过完春节,我就要忙正事了。
我要好好经营姑姑给的公司,争取有朝一日成为世界前十的企业。
半个月后,按捺不住的我来到顾长珩家门口。
“顾长珩,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问。
顾长珩沉默许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傍晚。
“你个没妈的野种!”一群孩子将八岁的顾长珩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瘦小的他早已遍体鳞伤,却倔强地咬着牙,一声不吭。
孩子们打累了,晃晃悠悠地跑开了。顾长珩躺在地上,缓了很久才忍着全身的疼痛慢慢爬起来。
那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哭。
微亮的路灯将他瑟缩在角落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浑身发颤,闭上了眼。
“你受伤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顾长珩睁开眼,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
“给你。”她将糖递给他,眼神清澈而温暖。
那是我,也是顾长珩第一次尝到甜腻的滋味。
我早已忘了,那个傍晚,我曾给过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一根棒棒糖。
但对顾长珩来说,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温暖,也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
第26章
从那天起,顾长珩便一直默默守护在我身边,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始终不离不弃。
然而,他还有一个深藏的秘密。我姑姑赠给我的那家公司,其实是他暗中操作的。
他从未提起,也从未邀功,只是默默地为我铺好前路,等待我走向他。
“顾长珩,你还没回答我!”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嗔,打断了他的回忆。
顾长珩眯起眼,笑意从眼底溢出来:“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在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裹着蜜糖的风,轻轻拂过我的耳畔:“我本来想慢慢来,给你时间适应,但我现在不想再等了。桉儿,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来照顾你的余生。”
我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绯红,像是晚霞映照下的云朵。
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被顾长珩一把拥入怀中。
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抬起湿漉漉的眼眸望向他,眼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下一秒,顾长珩温热的唇瓣覆上了我的唇,像是带着电流,轻轻游移,温柔而克制。
然而,随着唇齿的深入,他的攻势逐渐变得猛烈,像是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撬开我的牙关,深入我的口腔,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直到我脸颊涨红,呼吸不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我。
我抬手捂住脸颊,想要挡住他烫人的目光,却忽然发现左手多了一抹翠绿。我愣了一下,低头看去:“这是什么?”
顾长珩抓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声音温柔而坚定:“定情信物。”
“但定情信物不应该是戒指吗?”我不解地问。
顾长珩轻轻摇头,目光深邃:“桉儿,我知道你上一段婚姻的阴影太重,我不想让你回想起那些不好的时光。所以,我愿意等你将心腾出来,再开启另一段婚姻。”
我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低声说:“谢谢你,顾长珩。谢谢你愿意等我,愿意理解我。”
顾长珩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柔声说:“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什么都愿意。”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会努力走出过去的阴影,给你一个完整的自己。”
顾长珩微微一笑,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不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
半个月后,榆林教堂。
一场庄重的婚礼正在举行,温暖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我的白色婚纱上,晕染出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捧着鲜花,红着眼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
顾长珩拿着麦克风,声音低沉而深情:“桉儿,不,老婆。你可能不相信,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我:“可是在我听闻你分手后,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挠了挠。那时,我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机会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老婆,你答应和我交往的那一晚,我像个毛头小孩,激动得一晚上没睡。我偷偷发了条朋友圈,有人爱有所期待。”
“在我向你求婚,你点头的那一刻,我很感谢上帝,感谢他赐予我一份如此美好的姻缘。”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坚定,像是宣誓一般:“老婆,我向你发誓,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人,绝对忠诚于婚姻。”
第27章
五年后,盛泽来到榆林。
隔着不远,他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我正和顾长珩以及我们四岁的女儿走在街上。
女儿长得和我有七分相似,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然而,此时的她双手环胸,气鼓鼓地嘟着嘴:“爸比,你偏心妈咪,每次有重物你都让我拎。今天我生日耶,就不能破例一回吗?”
我粉唇微扬,正准备接过女儿手中的重物,却被顾长珩伸手制止。
他揉了揉女儿的头,温润一笑:“宝贝,这不是偏心,这是心疼你妈咪。她手指多好看啊,要是用来拎重物,爸比心里难受。”
他的老婆,就该十指不沾阳春水,漂漂亮亮的。
盛泽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次,他没有上前打扰。
他艰难转身,泪水无声地滑落。
“桉儿,知道你活着,我很开心。”他在心里默默说道,“对不起,桉儿,下辈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换我来爱你。”
盛泽蜷缩在桥洞下的破旧棉被里,剧烈咳嗽带出的血沫染红了掌心。
凛冽的寒风裹着雪粒灌进来,冻得他浑身发颤。
远处商场外的大屏正播放着财经新闻。
“叶氏集团总裁叶槐安与顾氏联姻后,市值突破千亿,今日携夫女出席慈善晚宴…”
画面中,我一袭墨绿丝绒长裙,眉眼含笑。
直到一周前的深夜,我亲眼瞧见那辆熟悉的车在别墅外晃动。
“桉儿…”盛泽痴痴伸手,屏幕却倏然暗下。
他猛地呛出一口血,染脏了胸前早已发霉的衣襟。
肝癌晚期的诊断书从口袋滑落,被污水浸透。
三个月前医生的话犹在耳畔:“最多半年。”
可谁在乎呢?
陈棠瘫痪后,带着孩子回了乡下。盛家因他违约破产,父母在债主逼上门时服药自尽。昔日称兄道弟的朋友,如今见他如避瘟神。
路过的醉汉踢翻他讨钱的铁碗,硬币滚进下水道。
盛泽匍匐着去捡,腹部突然刀绞般剧痛。
他蜷成虾米,恍惚看见十四岁的我捧着热粥蹲在面前:“阿泽,吃了就不疼了。”
那时他高烧昏迷在街头,是我背着他走了三公里。
“对不起…”他哆嗦着摸出早已关机的手机,一遍遍摩挲屏保照片,那是十八岁的我踮脚为他整理学士帽流苏,眼里盛满星光。
雪越下越大,体温随着记忆一点点流失。
凌晨环卫工发现他时,男人冻僵的手仍紧攥着手机,嘴角凝着血,却带着笑。
警方在通讯录找到的唯一紧急联系人,是我十二年前用的号码。
“无人接听。”
法医合上记录本,白布盖住了那张曾让无数名媛倾心的脸。
风雪呼啸,仿佛上天最后的嘲弄。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