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个字曾经有多暖,此刻砸在我心上就有多冷。空气里残留着陌生的香水味,和我精心准备的生日蛋糕香气扭打在一起,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她,梁悦心,我的妻子,正用我从未见过的鄙夷眼神,看着我。
引子
家,这个字曾经有多暖,此刻砸在我心上就有多冷。空气里残留着陌生的香水味,和我精心准备的生日蛋糕香气扭打在一起,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她,梁悦心,我的妻子,正用我从未见过的鄙夷眼神,看着我。
有些伤疤,看似愈合,只需轻轻一碰,依旧鲜血淋漓。比如信任。
1.
今天是梁悦心三十岁的生日。
我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订了她最爱的法式餐厅,选了她念叨很久的那款限量版手链,甚至笨拙地学做了她小时候外婆常做的桂花糖藕,就放在冰箱里,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我还特意请了半天假,想早点回家,把家里布置得温馨浪漫。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所有的预想都碎成了粉末。
玄关处,一双明显不属于我的男士皮鞋随意地扔在那里,鞋码至少大了我两号。客厅的沙发上,女士外套和一件眼熟的保安制服揉成一团,旁边散落着几个啤酒空罐。空气中,除了她惯用的“午夜飞行”香水,还混杂着一股廉价的烟草味和另一种陌生的、带着侵略性的男士古龙水味道。
我的心跳骤然失控,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我像个木偶一样,僵硬地走过客厅,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笑声和低语。不是梁悦心一个人的声音。
“……他?呵,齐明轩?他能知道什么?一个窝囊废罢了,整天在家洗衣做饭,要不是看他对我还算体贴,早把他踹了……”那是梁悦心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糅杂着轻蔑与炫耀的语气。
另一个男声响起,低沉而粗哑:“心姐,你就是太心软。不过说真的,他那手艺还真不错,上次你带来的那个红烧肉……”
“行了你,伍立远,吃还堵不上你的嘴!”梁悦心娇嗔着打断他,“快起来,等会儿他该回来了。真是的,偏偏今天回来这么早……”
伍立远……我们公司新来的那个保安,梁悦心的远房亲戚?那个总是点头哈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鞋柜,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卧室门开了。梁悦心衣衫有些凌乱地站在门口,脸上残留着未褪尽的潮红,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一种近乎刻薄的镇定取代。“明轩?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她身后,伍立远探出头来,脸上是同样的惊慌,但对上我的目光时,却又多了几分挑衅和莫名的得意。他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皱巴巴的保安制服。
我看着梁悦心,那个我爱了五年,为了她不惜与家族决裂、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甘愿在家做“煮夫”支持她事业的女人。此刻,她的脸在我眼中变得无比陌生。那些曾经让我心动的温柔、娇俏,都变成了令人作呕的伪装。
“他是谁?”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或者说,你们……多久了?”
梁悦心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试图掩饰脖颈上那若隐若现的红痕。“明轩,你别误会,立远他……他是我远房表弟,家里有点事,过来找我商量……”
“商量事情需要到卧室里?需要脱掉外套?需要你用那种语气谈论你的丈夫?”我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我的目光扫过她脖子上的痕迹,扫过伍立远那副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的某个角落彻底塌陷了。
“齐明轩,你什么意思?!”梁悦心被我逼得后退,声音尖锐起来,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你怀疑我?就因为立远来家里坐了坐?你是不是太大题小做了?!”
伍立远也壮着胆子插话:“就是啊,姐夫,你别多想,我跟心姐清清白白的……”
“闭嘴!”我猛地转向伍立远,眼神冰冷得能冻结空气,“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伍立远被我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我重新看向梁悦心,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淹没了愤怒。“梁悦心,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我说得异常平静,却仿佛抽干了我全身的力气。
梁悦心愣住了,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离婚?齐明轩,你脑子没坏吧?就因为这点小事?你离开我,你能活下去吗?别忘了,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工作都没有!跟我离婚,你净身出户都算便宜你!”
她眼中的不屑和鄙夷,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我最痛的地方。是啊,在她眼里,我只是个依附她的软饭男,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摆设。她似乎完全忘了,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爱我这个人,与身份地位无关;是谁哭着求我相信她,说会和我一起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
她更不知道,我,齐明轩,是齐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当初为了和她结婚,我忤逆了父亲的意愿,被赶出家门,断了所有经济来源。这五年来,我收敛锋芒,隐姓埋名,心甘情愿地扮演着她“背后的男人”,只是因为我相信爱情。
现在看来,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笑话。
看着她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可笑。原来,我倾尽所有的付出,在她眼中,竟是如此廉价。
“是不是小事,你心里清楚。”我不再看她,转身走向门口,“离婚协议,我会尽快准备好。这个家,我不会再踏进一步。”
拿起玄关上原本准备送给她的那条手链的盒子,我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这个曾经以为是避风港,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的地方。
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梁悦心错愕又带着一丝慌乱的叫喊。
走在傍晚微凉的风中,我抬手摸了摸脸颊,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心碎的声音,原来是无声的。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过去的齐明轩,已经死了。
2.
离开那个所谓的“家”后,我并没有立刻联系家里。五年的隔绝,不是一通电话就能轻易弥合的。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时间,需要空间,来舔舐伤口,来想清楚未来的路。
我在一家普通的快捷酒店住了下来。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能看到对面居民楼晾晒衣物的窗户。夜深人静时,隔壁房间的电视声、楼道里的脚步声,都清晰可辨。这种廉价的嘈杂,反而让我感到一丝奇异的安宁。至少,这里没有谎言和背叛的味道。
我开始像侦探一样,回溯过去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出那些被我忽略的、指向真相的蛛丝马迹。记忆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我想起,大概从半年前开始,梁悦心加班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问她,她都说是公司项目忙,要应酬客户。我当时毫无怀疑,甚至还心疼她太辛苦,每天晚上都给她留着灯,热着饭菜。现在想来,那些深夜不归的夜晚,她真的是在公司吗?还是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和伍立远……
我想起,有几次去她公司楼下等她,都看到伍立远在她办公室门口徘徊,两人有时会凑在一起低声说笑,看到我时,又会立刻分开,装作只是普通同事。梁悦心解释说,伍立远是她远房亲戚,刚来城里没多久,人生地不熟,她多照顾一点是应该的。我当时觉得她善良、重情义,现在只觉得讽刺。
我想起,大约三个月前,我给她准备了一个烛光晚餐的惊喜,她却临时打电话说要加班,语气匆忙,背景音里似乎有压抑的喘息和男人的低笑。我独自一人,对着满桌精心烹制的菜肴,默默等到午夜,她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倒头就睡。那晚,我第一次在她身上闻到了那股陌生的男士古龙水味,她含糊地解释说是应酬时沾上的。原来,那晚的“惊喜”,早已变成了别人的“惊吓”。
还有那些细节:她开始给他买早餐,借口是“顺路多买一份”;她脖子上偶尔出现的、被丝巾或高领衫刻意遮掩的红印,她解释是“过敏”;伍立远那身廉价保安服,却总是换得很勤,而且似乎越来越合身……
每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曾经有多信任她,现在就有多痛恨自己的愚蠢和盲目。我像个傻子一样,活在她精心编织的谎言里,还自以为拥有着全世界最美好的爱情。
痛苦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我的理智。有好几次,我拿起手机,想冲回去质问她,想狠狠地给她一巴掌,想把那个男人揪出来痛打一顿。但最终,我都忍住了。
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我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正中她的下怀。她不是觉得我窝囊、没用、离了她活不下去吗?那我就要让她看看,她到底看走了眼,到底放弃了什么。
我开始冷静下来,思考对策。离婚是必须的,但绝不能像她想的那样,让我“净身出户”。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少拿。更重要的是,我要让她为她的背叛和算计,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联系了一位信得过的律师朋友,咨询了离婚财产分割和取证的相关事宜。同时,我开始着手收集更确凿的证据。既然他们敢在我们的家里苟合,那必定还有其他地方。公司?酒店?还是伍立远的住处?
那几天,我像个幽灵一样,在城市的角落里游荡。白天,我会去梁悦心公司附近蹲守,观察她和伍立远的互动。晚上,我会梳理这几年的财务记录,那些我曾经为了支持她事业而投入的、被她以各种名目“借走”的、属于我婚前财产的部分,都需要一一厘清。
这个过程,无疑是残忍的。每一次发现新的证据,都像是亲手撕开自己的伤口,再撒上一把盐。但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些被践踏的真情。
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愤怒、悲伤、不甘、屈辱……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把我撕裂。有时我会想,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有时又会滋生出阴暗的念头,想要用最极端的方式报复他们。
但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冰冷的清醒。我告诉自己,不能被情绪左右。我要做的,不是歇斯底里的发泄,而是冷静、周密、精准的反击。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那段时间,我瘦了很多,眼窝深陷,脸色苍白。酒店前台的小姑娘每次看到我,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担忧。但我知道,我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蜕变。那个曾经温和、柔软、甚至有些天真的齐明轩,正在死去。取而代登场的,将是一个冷静、理智,并且绝不回头的复仇者。
3.
距离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期间,梁悦心给我打过几个电话,发过几条信息,语气从一开始的质问、指责,逐渐变为试探和假惺惺的关心。问我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我一条都没有回复。我知道,她不是真的关心我,只是在试探我的底线,或许还在盘算着如何把“出轨”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直到她生日那天过去三天后,她又发来一条信息,说为了“弥补”之前的误会,特意又组织了一次朋友聚会,就在我们之前的家里,希望我能到场,大家当面把话说清楚,解开误会。
看着这条信息,我冷笑一声。把话说清楚?解开误会?恐怕是想在朋友面前演一出夫妻情深、破镜重圆的戏码,好继续维持她那“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假象吧。
但我还是决定去。不是为了所谓的“和解”,而是为了彻底撕破她的面具,给这段早已腐烂的关系,画上一个明确无误的句号。而且,我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合,把我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
我没有告诉她我会去。聚会定在周六晚上七点。六点五十五分,我准时出现在了那扇熟悉的家门前。
深吸一口气,我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梁悦心。看到我时,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明轩?你来了!快进来,大家都在等你呢!”
她想伸手拉我的胳膊,被我侧身避开。
客厅里果然很热闹,她的几个闺蜜,还有公司的一些同事都在,音乐声、说笑声交织在一起。看到我进来,原本喧闹的气氛有片刻的凝滞,几道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梁悦心立刻热情地把我往里拉,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哎呀,你们看谁来了!我就说嘛,我们家明轩最大度了,一点小误会,说开了就好。来来来,快坐!”
她这番话,巧妙地将责任推到我身上,暗示是我小题大做,而她是那个顾全大局、委曲求全的好妻子。
我没有理会她的表演,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角落里那个略显局促的身影上——伍立远。他今天没穿保安服,换上了一套不太合身的休闲装,手里拿着一杯酒,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他居然也在这里。梁悦心,你可真是迫不及待。
“明轩,怎么不坐?”梁悦心见我不动,又催促了一句,试图把我按在沙发上。
我轻轻甩开她的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客厅:“我不是来参加聚会的。”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我们。
梁悦心的笑容僵在脸上:“明轩,你……什么意思?”
“我来,是想问问梁总,”我转向她,眼神锐利如刀,“这位伍先生,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的?是以你的‘远房表弟’,还是……别的什么身份?”
梁悦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强装镇定:“明轩,你又来了!我都说了,立远是我表弟,今天大家一起聚聚,你非要在这个场合……”
“表弟?”我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需要你亲自给他买内衣裤的表弟?需要你找借口请假,陪他去医院看‘难言之隐’的表弟?还是说,需要你在上班时间,把他叫到你办公室,一待就是两个小时的表弟?”
我每说一句,梁悦心的脸色就白一分。伍立远更是面如土色,手里的酒杯都快拿不稳了。
周围的朋友和同事们,脸上也露出了震惊和八卦的神色。
“齐明轩!你胡说八道什么!”梁悦心终于绷不住了,声音尖利地叫起来,“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再看她,从随身带来的文件袋里,拿出几张照片,甩在茶几上。“这是上周二下午,你提前下班,和伍先生一起进入希尔顿酒店的照片。这是周四中午,在公司地下停车场,你们拥抱接吻的照片。还有这个……”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里面传出的,正是那天我在卧室门外听到的,梁悦心和伍立远的对话,清晰无比。
“……他?呵,齐明轩?他能知道什么?一个窝囊废罢了……”
录音播放到一半,梁悦心就发疯似的扑过来抢我的手机,被我轻易躲开。
“够了!齐明轩,你太过分了!你居然跟踪我?偷拍我?!”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我,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如果我不这样做,怎么能看清你的真面目?”我冷冷地看着她,“梁悦心,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你……”梁悦心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眼圈瞬间红了,试图用眼泪博取同情,“明轩,我错了,我一时糊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
就在这时,一直没敢出声的伍立远,大概是看梁悦心落了下风,也可能是酒精壮胆,突然冲了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姓齐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也敢在这里耀武扬威!心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忍无可忍。这些天的压抑、愤怒、屈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攥紧拳头,毫不犹豫地一拳挥了过去,正中他的面门。
伍立远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踉跄后退,鲜血瞬间从他指缝里流了出来。
“啊!立远!”梁悦心尖叫着扑过去,扶住伍立远,然后猛地转过头,用一种极其怨毒的眼神瞪着我,“齐明轩!你敢打他?!”
下一秒,她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但远不及心里的冰冷。她为了维护她的情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
好,很好。梁悦心,你终于连最后一点伪装都懒得维持了。
我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可怕。“这一巴掌,我记下了。”
然后,我从文件袋里拿出最后一份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到她面前。
“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财产分割,按照法律规定来,我婚前的投入,一分不能少。这个房子,是我婚前全款买的,属于我的个人财产,请你和你的‘表弟’,三天之内,搬出去。”
梁悦心看着那份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彻底傻眼了。她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更没想到,这个在她眼中一无是处的男人,居然还拥有如此明确的底牌。
“不……明轩,你不能这样对我……”她慌了,试图抓住我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还有……”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挣脱她的手,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只剩肮脏和背叛的屋子,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向门口。
身后,是梁悦心歇斯底里的哭喊和挽留,是朋友们窃窃私语的议论,是伍立远痛苦的呻吟。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走出那栋楼,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清爽。脸颊依然在疼,但心里的某个枷锁,仿佛彻底断裂了。
解脱感,前所未有。
4.
离婚的程序比我想象中要复杂一些,主要是梁悦心那边不肯轻易松口。她大概是意识到了,一旦离婚,她不仅会失去我这个“免费劳动力”和情感上的“备胎”,更重要的是,她可能会失去我名下那套价值不菲的房产,以及之前以各种名义从我这里“借”走的、用于她公司周转的大笔资金——那些都属于我的婚前财产。
她开始频繁地联系我,电话、短信、微信,甚至跑到我暂时落脚的酒店楼下等我。姿态放得极低,眼泪说来就来,反复说着后悔、道歉,赌咒发誓会和伍立远断绝关系,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有些动摇。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立刻放下的。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中闪回,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绝了。也许,她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但很快,我就被现实狠狠地打醒了。
那天,我约了律师见面,商讨离婚细节。刚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就接到了梁悦心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说她公司出了点问题,资金链突然断裂,几个大客户要撤资,银行也在催贷,她快要撑不下去了,求我无论如何帮帮她。
“明轩,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求你,但我真的没办法了。公司是我爸妈一辈子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毁在我手里……”她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只要你肯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什么都答应你,离婚协议我马上签,房子、钱,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只求你……”
她的哭诉,听起来那么真切,那么绝望。联想到最近她憔悴的样子,我心里那点仅存的恻隐之心又开始作祟。虽然感情破裂了,但毕竟夫妻一场,眼睁睁看着她的公司倒闭,我似乎也做不到那么冷酷。
鬼使神差地,我答应先去她公司看看情况。
到了她公司楼下,我却意外地看到了伍立远。他鼻子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贴着创可贴,正站在公司门口抽烟,和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像是银行信贷员的人低声交谈着什么,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
看到我,伍立远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镇定,甚至还朝我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没有惊动他们,悄悄走到旁边,假装打电话,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放心吧,梁总说了,只要银行这边能再宽限几天,她那位‘前夫’肯定会出钱的。他虽然看着窝囊,但家里好像有点底子,之前买房的钱都是他出的……”这是伍立远的声音。
“哦?是吗?那可得抓紧了。我们这边最多再给三天时间,如果资金还不到位,我们只能启动法律程序,查封抵押物了。”那个信贷员说道。
“一定一定!我这就上去跟梁总汇报!”伍立远掐灭烟头,匆匆走进了办公楼。
我站在原地,如坠冰窖。
原来,所谓的资金链断裂是真的,但她求我帮忙,不是因为走投无路,而是把我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或者说,是最后的冤大头!她甚至和伍立远一起,计划着如何继续利用我!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犹豫和不忍,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冰冷的愤怒和彻底的失望。
梁悦心,你真是……无可救药!
我没有上楼,直接转身离开。回到酒店,我立刻给律师打了电话,告诉他,不用再等了,立刻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并且申请财产保全,冻结梁悦心试图转移的、属于我的婚前财产。
几天后,梁悦心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和财产冻结通知。她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给我,破口大骂,说我无情无义,不念旧情,见死不救。
我只是平静地听着,等她骂累了,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梁悦心,这是你自找的。”
挂掉电话,我拉黑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属于我的反击,才刚刚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机遇,也悄然降临。
我之前通过律师朋友,认识了一位在高科技领域很有建树的研发狂人——陆凡天。他有一个非常有前景的人工智能项目,技术领先,但缺乏资金和市场推广渠道。我对他项目进行了评估,认为潜力巨大。
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是这个项目给了我新的目标和动力。我动用了部分自己能够掌控的、不涉及离婚纠纷的个人资金,以天使投资人的身份,注资了陆凡天的团队,并利用我过去在商业领域积累的一些人脉和经验,帮助他对接资源,完善商业计划。
我们一拍即合,合作进展得非常顺利。陆凡天负责技术研发,我负责战略规划和市场运营。短短几个月时间,项目就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吸引了众多投资机构的目光。
我们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项目发布会,正式将我们的成果推向市场。
发布会的地点,定在了本市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宴会厅。邀请函发给了各大投资机构、行业媒体、以及潜在的合作伙伴。
而我,齐明轩,将以“星途科技”首席战略官的身份,重新站在聚光灯下。
5.
发布会当天,宴会厅内星光熠熠,衣香鬓影。陆凡天作为技术核心,在台上侃侃而谈,介绍着我们研发的“启明”人工智能系统,台下掌声不断,闪光灯此起彼伏。
我坐在第一排的嘉宾席,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几个月前,我还是一个沉浸在背叛痛苦中、对未来感到迷茫的“家庭煮夫”,而现在,我即将以全新的身份,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就在发布会进行到高潮,即将宣布首轮融资成功的环节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宴会厅门口。
梁悦心。
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昂贵的礼服,画着精致的妆容,但依然掩饰不住眉宇间的憔悴和焦虑。她身边,跟着一脸讨好笑容的伍立远。他们似乎是想混进会场,寻找潜在的“救命稻草”。
当她的目光扫过嘉宾席,与我对视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她鄙夷为“窝囊废”的前夫,会摇身一变,成为这场备受瞩目的高科技发布会的核心人物之一。
我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主持人正准备邀请我上台,分享项目的市场前景。就在这时,宴会厅的侧门被推开,一个气质优雅、容貌昳丽的年轻女子,在几位助手的簇拥下,款款走了进来。
看到她,我微微一怔。
郝念初?她怎么会在这里?
郝念初,郝氏集团的千金,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她曾经亲密无间。只是后来,为了梁悦心,我和家里闹翻,也断了和郝念初的联系。听说她几年前出国深造,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
她似乎是直奔我而来,脸上带着温和而熟悉的笑容:“明轩哥,好久不见。”
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郝氏集团在本市的地位举足轻重,郝念初这位传说中的“郝家小公主”,更是自带光环。
“念初?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意外,站起身。
“我爸爸听说了你的项目,非常感兴趣,特意让我过来看看。”郝念初微笑着,目光转向台上的主持人,“主持人,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其实,今天的发布会,我们郝氏集团也是重要的参与者。齐明轩先生,不仅是星途科技的首席战略官,更是我们郝氏集团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
她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会场引起一阵低低的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梁悦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死死地盯着我和郝念初,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不甘。伍立远更是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郝念初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继续说道:“而且,我今天来,还有一件私事。明轩哥,恭喜你,终于摆脱了过去的阴霾,重新找回了属于你的光芒。”
她的话意有所指,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梁悦心和伍立远的方向。
梁悦心再也待不下去了,拉着伍立远,几乎是狼狈地逃离了宴会厅。他们的背影,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落魄和可笑。
我看着郝念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知道,她是故意在这个场合出现,用这种方式,替我出气,也向所有人宣告我的回归。
“谢谢你,念初。”我低声说。
郝念初俏皮地眨了眨眼:“明轩哥,我们之间,还用说谢吗?”
发布会结束后,郝念初告诉我,其实早在我离开梁悦心后不久,她就已经通过家里的渠道知道了我的情况。她一直默默关注着我,看到我投资陆凡天的项目,更是暗中动用郝氏的资源,为我们扫清了不少障碍。
“明轩哥,我知道你这几年受了很多委屈。”在酒店顶楼的露天酒吧,郝念初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心疼,“看到你重新振作起来,我真为你高兴。”
夜风轻拂,星光璀璨。我们聊了很多,从儿时的趣事,到这些年的经历,再到未来的规划。和她在一起,我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和自在。
分别时,郝念初忽然鼓起勇气,看着我的眼睛说:“明轩哥,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我知道你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可能暂时不想考虑感情的事,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会等你。”
她的告白,坦诚而热烈,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神,我有些不知所措。
“念初,我……”我刚经历背叛,心里还有阴影,不敢轻易触碰感情。
郝念初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没关系,明轩哥,你不用有压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未来的路还长,我们慢慢来。”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我感激她的深情和付出;另一方面,我也清楚地意识到,在彻底了结和梁悦心的恩怨之前,我无法坦然地开始新的感情。
但我知道,郝念初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我原本灰暗的世界。
而梁悦心那边,在得知我的真实身份,以及我和郝氏集团的关系后,彻底慌了神。她开始更加疯狂地纠缠我。
6.
梁悦心大概是意识到,她之前那些装可怜、博同情的手段已经对我完全失效,于是开始转变策略,试图用更极端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她先是在她那个小圈子里散布谣言,说我和郝念初早就暗通款曲,我之所以和她离婚,就是因为攀上了郝家的高枝,要抛弃她这个“糟糠之妻”。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豪门抛弃的受害者,试图博取舆论同情,给我和郝念初施加压力。
这些谣言很快就传到了郝念初的耳朵里。她打电话给我时,语气带着一丝担忧:“明轩哥,你别理会那些闲言碎语,清者自清。”
“我知道。”我心里清楚梁悦心的目的,“她越是这样,越证明她已经黔驴技穷了。”
然而,梁悦心并没有就此罢休。她见舆论攻击无效,竟然想出了更恶毒的招数——试图离间我和郝念初的关系。
有一天,郝念初突然收到一个匿名邮件,里面是一段合成的音频。音频里,“我”的声音正在和梁悦心暧昧地调情,言语间充满了对郝念初的不屑和利用,说接近她只是为了利用郝氏集团的资源,等达到目的就会把她甩开。
郝念初收到邮件后,第一时间就打来了电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明轩哥,我收到一个很奇怪的邮件……”
听完她的叙述,我勃然大怒。梁悦心,你真是刷新了我对无耻的认知下限!
“念初,你相信我吗?”我沉声问。
“我当然相信你!”郝念初毫不犹豫地回答,“这种低劣的合成技术,我一眼就看穿了。我只是气不过,她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安抚她,“她既然敢用这种手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挂了电话,我立刻让技术部门的朋友追踪邮件来源,同时,我也下定了决心,不能再任由梁悦心这样纠缠下去了。
郝念初显然也和我想到了 一起。第二天,她找到我,表情严肃:“明轩哥,梁氏集团现在内忧外患,股价大跌,已经濒临破产。我想……以郝氏的名义,对其发起收购。”
我有些惊讶:“收购梁氏?”
“对。”郝念初眼神坚定,“一来,可以彻底解决梁悦心对你的骚扰。二来,梁氏虽然管理混乱,但旗下还有一些不错的资产和渠道,收购过来,整合一下,对郝氏也是有利的。最重要的是,我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保护你。”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我心里充满了感动。我知道,她这么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我。
“好。”我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最终的代价。”
收购谈判,进行得异常艰难。梁悦心大概是把这次收购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谈判桌上漫天要价,态度极其嚣张,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公司岌岌可危的处境。
我和郝念初一起参与了最后一次关键谈判。
会议室里,梁悦心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努力维持着女强人的派头,但眼底的焦虑却无法掩饰。
“郝小姐,齐先生,”她故作镇定地开口,“关于收购价格,我觉得我们还有商榷的余地。毕竟,梁氏是我父母一辈子的心血,这个价格,实在……”
郝念初没有说话,只是优雅地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看着梁悦心,缓缓开口:“梁总,我们给出的价格,是经过专业评估团队严格测算的,已经充分考虑了梁氏目前的资产状况和负债情况。恕我直言,以梁氏现在的经营状况,如果不是郝氏出手,等待它的,只有破产清算一条路。”
梁悦心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她咬了咬牙,突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齐明轩,你别逼我!我们之间……还没彻底结束!”
我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梁悦心深吸一口气,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什么?!”我和郝念初都愣住了。
“不可能!”我断然否认。自从发现她出轨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她。怎么可能怀孕?
“怎么不可能?”梁悦心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孕检报告单,甩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医生说已经快两个月了。算算时间,刚好是我们……那次之后有的。”
她说的是我们最后一次发生关系的时间,确实差不多是两个月前。
我拿起报告单,看着上面的名字和日期,脑子里一片混乱。难道……是真的?
郝念初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梁悦心,眼神复杂。
梁悦心看到我们的反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齐明轩,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谈谈?只要你答应撤销离婚诉讼,并且说服郝小姐放弃收购,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们……好好过日子。”
看着她那副虚伪的嘴脸,我心里的疑虑瞬间被打消了。不,不对!这一定又是她的阴谋!她想用孩子来绑住我,逼我就范!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那段时间,我们确实还有过夫妻生活,但每次我都有做安全措施。而且,以梁悦心精于算计的性格,如果她真的想用孩子绑住我,为什么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除非……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或者,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我抬头看向梁悦心,目光锐利:“你说孩子是我的,有什么证据?孕检报告说明不了什么。”
梁悦心似乎早有准备:“你不信?好啊!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反而让我更加确定她在撒谎。
“不必等生下来了。”我冷冷一笑,“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孕期亲子鉴定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你这么肯定孩子是我的,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做鉴定,如何?”
梁悦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慌乱:“现在?有……有这个必要吗?对胎儿不好吧……”
“怎么?你不敢?”我步步紧逼,“还是说,你心里有鬼,根本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我的,甚至……你根本就没怀孕?”
“你胡说!”梁悦心色厉内荏地反驳,“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是不是玩笑,去医院一查便知。”郝念初也适时开口,语气冰冷,“梁小姐,如果你坚持孩子是齐先生的,并且以此作为谈判筹码,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做鉴定。如果鉴定结果证明你说谎,那么不好意思,收购将立刻终止,并且,我们会追究你欺诈勒索的法律责任。”
郝念初的话,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梁悦心彻底慌了神,眼神躲闪,语无伦次:“我……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改天……改天再去……”
看着她这副心虚的样子,我和郝念初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不必改天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梁悦心,收起你这些可笑的把戏吧。你以为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就能得逞吗?太天真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在你拿出那份所谓的孕检报告之前,我已经让人查过了。帮你做检查的那家私立医院,那个姓王的医生,是你早就打点好的吧?还有,你最近偷偷联系了好几家中介,想找人代孕,伪造怀孕假象,这些……需要我把证据拿出来吗?”
梁悦心如遭雷击,瘫坐在椅子上,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最后的底牌,被我无情地揭穿了。
“收购,按照原计划进行。”郝念初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价格,就按我们最初提出的。梁小姐,如果你同意,现在就签字。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们法庭见。”
梁悦心看着桌上的收购协议,又看了看我和郝念初冰冷的眼神,终于彻底崩溃了。她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最终,她在收购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潦草的字迹,仿佛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
走出会议室,阳光灿烂。我看着身边同样如释重负的郝念初,心里那块压抑已久的巨石,终于彻底落地。
梁悦心,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7.
收购完成后,梁悦心从她曾经一手掌控的公司里,狼狈地净身出户。她失去了事业,失去了名誉,也彻底失去了我。据说她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和包包,租住在一个偏远的老旧小区里,整个人憔悴不堪,与从前判若两人。
她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我和郝念初的感情,也在经历了这些风波后,变得更加稳定和亲密。我正式回归了齐氏集团,接手了家族的核心业务,同时,星途科技在郝氏的助力下,也发展得如日中天,成为了人工智能领域的一匹黑马。
陆凡天经常开玩笑说:“明轩,你这算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啊!不对,现在情场也得意了!”
我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段经历给我带来的,不仅仅是事业上的成功和新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对人性的深刻认识和自我蜕变。
为了庆祝星途科技首款产品成功上市,以及和郝氏集团达成深度战略合作,我们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晚宴。地点依然选在了那家见证了我身份曝光、梁悦心狼狈离场的五星级酒店。
晚宴当晚,气氛热烈而融洽。我和郝念初作为东道主,并肩站在台上,接受着众人的祝贺和掌声。聚光灯下,郝念初穿着一袭香槟色的晚礼服,笑容明媚动人,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爱意。
我握住她的手,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经历了那么多,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然而,就在晚宴进行到一半,气氛正酣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宴会厅门口。
是伍立远。
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落魄和疯狂,头发凌乱,衣服肮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人群中的某个方向。
保安立刻上前试图拦住他,但他像疯了一样,嘴里含糊不清地嘶吼着:“梁悦心!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出来!!”
梁悦心?她也来了?
我心里一沉,顺着伍立远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宴会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梁悦心。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裙子,脸上脂粉未施,头发枯黄,眼神空洞地看着台上光芒万丈的我和郝念初,与周围的觥筹交错格格不入。
看到伍立远冲进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恐惧,转身就想跑。
“站住!”伍立远嘶吼着,挣脱保安的阻拦,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般冲向梁悦心,“你这个骗子!你把我骗到国外,说给我一大笔钱,结果呢?我在那边被人打断了腿,差点死在外面!你还打掉了我的孩子!!”
孩子?我心中一动。难道梁悦心当初说的怀孕……是真的?只不过,孩子是伍立远的?
“你胡说!我没有!”梁悦心尖叫着反驳,试图躲闪。
“没有?!”伍立远更加激动,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我回来都查清楚了!你拿了我的钱,把我骗走,然后偷偷去做了人流!梁悦心,你好狠的心!那是我的孩子啊!!”
伍立远状若疯癫,情绪完全失控,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朝着梁悦心刺去。
“啊——!”
尖叫声响彻整个宴会厅。
保安和几个见义勇为的宾客立刻冲上去,制服了伍立远,夺下了他手中的刀。梁悦心瘫倒在地,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裙摆下渗出了一片血迹,所幸伤口似乎不深。
警察很快赶到,带走了伍立远和梁悦心。
一场原本喜庆的晚宴,就这样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打断。
我和郝念初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情复杂。
后来,我从警方那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梁悦心当初确实怀孕了,孩子是伍立远的。她本想用这个孩子来讹诈我,被我识破后,又怕伍立远纠缠,于是给了他一笔钱,把他骗到国外,然后自己偷偷去做了人流手术。没想到伍立远在国外过得极其凄惨,钱被骗光,还被人打伤,九死一生才回到国内。回来后发现孩子没了,自己也被梁悦心彻底抛弃,一怒之下,便选择了报复。
这真是一个可悲又可恨的循环。
梁悦心因为涉嫌欺诈和教唆伤人(虽然未遂),加上伍立远的指控,被警方立案调查。据说她在看守所里,精神彻底崩溃了。
几天后,我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说梁悦心在看守所里突发急病,抢救无效,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既没有快意,也没有怜悯。她最终还是为自己的贪婪、自私和恶毒,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和郝念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
“都结束了。”郝念初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嗯,都结束了。”我搂住她,“谢谢你,念初,一直陪在我身边。”
郝念初抬起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明轩哥,以后,换我来守护你。”
我低头,吻上她的唇。
过去的伤痛,如同褪去的潮水,留下的,是更坚硬的河床,和更清澈的溪流。那些背叛与算计,最终都化为了我成长的养分,让我更懂得珍惜眼前人,更坚定地走向未来。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