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我站在VIP病房门口，看着苏棠把樱桃喂到孙雁城嘴边。她无名指上的钻戒闪着冷光，和我首饰盒里那枚婚戒是同系列最新款。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见一面吧，我最好的闺蜜。"
源自网络
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我站在VIP病房门口，看着苏棠把樱桃喂到孙雁城嘴边。她无名指上的钻戒闪着冷光，和我首饰盒里那枚婚戒是同系列最新款。
"诗颂姐怎么不进来？"苏棠歪头笑得天真，"雁城特意买的北海道草莓，你要不要尝尝？"
孙雁城猛地站起来，白大褂下摆扫翻果篮。车厘子滚到我脚边，在瓷砖上洇出暗红汁液。他下意识要来牵我的手，却在碰到我指尖时触电般缩回。
"诗颂，苏棠刚做完清创手术......"
"所以需要你守三天三夜？"我盯着他白大褂领口蹭到的口红印，"连我们结婚纪念日都忘了？"
苏棠突然掀开被子露出缠满绷带的左腿："都怪我滑雪太笨，害雁城连夜飞北海道接我。诗颂姐不会生气吧？"她扯着孙雁城袖口晃了晃，"你看，我就说该直接告诉诗颂姐我们......"
"够了！"孙雁城厉声喝止，转头看我时眼底漫起血丝，"回家再说。"
我后退半步避开他伸来的手。八年来第一次，这个总是把体温调到36.5度的男人，让我觉得冷。
玄关处摔碎的相框扎进脚心时，手机弹出苏棠的简讯。照片里孙雁城抱着她在滑雪场，拍摄日期显示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当天。附言像淬毒的刀："当年我能让他逃婚，现在就能让他离婚。"
血色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我靠着鞋柜拨通电话："林悠悠，帮我查个人。"
"又是那个苏棠？"闺蜜在电话那头摔了咖啡杯，"八年前她卷走孙家两百万逃婚，现在还有脸回来？"
我盯着墙上婚纱照，孙雁城搂在我腰间的手此刻正抚摸着另一个女人的脸。领口突然被扯住，孙雁城裹着寒风把我按在镜面上，金丝眼镜后的眸子黑得瘆人。
"你去找苏棠了？"他拇指重重擦过我下唇，"为什么要刺激她？你不知道她抑郁症复发吗？"
血腥味在口腔漫开，我轻笑出声："那你知道今天是我们第八次试管失败吗？"感觉到他瞬间僵硬的肌肉，我贴着泛雾的镜面呢喃："她说当年是收了钱才逃婚......"
"朴诗颂！"孙雁城突然暴怒地掐住我脖子，"当年要不是你在婚礼前夜去找她，她怎么会......"
耳鸣声盖住了后半句话。我怔怔望着这个同床共枕八年的男人，突然发现镜中倒影陌生得可怕。他指间还沾着苏棠的香水味，Dior红毒丝丝缕缕缠绕着我的呼吸。
酒会上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我扶着罗马柱往露台挪。小腹抽痛像有把钝刀在绞，第三次试管失败的诊断书还在包里发烫。
"朴总监脸色这么差，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新来的实习生凑过来，白衬衫领口大敞着。我正要推开他，身后传来熟悉的雪松香。
孙鹤轩单手拎开那人，黑色缎面西装泛起水波纹："嫂子不舒服？"孙家二公子笑得玩世不恭，掌心却稳稳托住我后腰，"大哥在陪苏小姐复健，特意让我来照看您。"
我盯着他领口的罂粟纹章出神。当年苏棠逃婚后，孙雁城在酒吧买醉，胸前别着同样的红罂粟。那天雨很大，他把我按在卡座里问："为什么你不是她？"
香槟塔突然倾倒，尖叫声中大屏幕亮起监控录像。画面里的我对实习生巧笑倩兮，角度暧昧得像在接吻。人群哗然中，苏棠坐着轮椅出现，脖颈还戴着固定支架。
"诗颂姐为什么要害我？"她含着泪举起手机，"给我发这种照片，是嫌我抢走雁城吗？"
我看向门口狂奔而来的孙雁城，他额发凌乱，手里还攥着苏棠的诊断报告。当众播放的录音里，我冰冷的声音在说："当年我能逼走你，现在就能毁了你。"
"不是的！"林悠悠冲出来抢话筒，"这些视频都是......"
保安将她反剪双手拖出去时，我瞥见苏棠嘴角转瞬即逝的笑。孙雁城已经冲到台前，却是先蹲下检查苏棠的支架。他抬头看我的眼神，比那年手术室的无影灯还冷。
"满意了？"他当众扯下婚戒砸在我心口，"八年前你伪造病历说苏棠不孕，现在又要逼死她？"
金属砸在锁骨上生疼。我看着滚落脚边的戒指，突然想起求婚那夜，他摩挲着我腕间疤痕说："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再受伤。"
实习生突然举着手机尖叫："朴总监给我发的骚扰短信！"屏幕荧光映着满场嘲讽的脸，孙鹤轩想拉我却被保镖拦住。苏棠的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孙雁城手背："别怪诗颂姐，她只是太爱你......"
爱这个字刺得我发笑。笑着笑着喉间涌上腥甜，白色礼服绽开红梅。倒地时我看到孙雁城下意识伸出的手，却被苏棠的轮椅绊住。
意识消散前，听到孙鹤轩在吼："她子宫癌晚期你们没人知道吗！"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嗡鸣，我望着孙鹤轩青黑的眼圈轻笑："别告诉我你在ICU守了三天。"
他攥着病危通知书的手背暴起青筋："孙雁城在给苏棠办出院手续，那个贱人崴个脚都要全身检查......"
"鹤轩。"我按住他发抖的手腕，留置针在苍白的皮肤上晃了晃，"帮我约王律师。"
玻璃门被哐当撞开，孙雁城带着寒气扑到床前。他西装皱得像腌菜，下巴泛着胡茬："为什么不告诉我？林悠悠说你半年前就确诊......"
"告诉你然后呢？"我拔掉氧气管坐起来，"像苏棠那样哭着要你喂药？还是让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得更痛快些？"
孙雁城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珠："那些视频是合成的！苏棠在瑞士银行有两百万流水，时间正好是八年前......"
"孙总现在查这些给谁看？"孙鹤轩冷笑着挡在我们中间，"股东大会因为你悔婚跌了八个点，父亲让我接任CEO——对了，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正拿着黑卡在爱马仕扫货呢。"
停尸房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我隔着玻璃抚摸母亲结霜的睫毛。二十年前她也是这样躺在冷柜里，身后追债的人把油漆泼满防盗门。
"阿姨是被苏棠害死的。"林悠悠突然出现，将照片拍在窗台上，"那年苏棠把高利贷引到你家，自己却拿着孙家的钱整容留学。"
泛黄的照片里，苏棠挽着放贷人的胳膊走进会所。我浑身发冷，想起婚礼前夜她塞给我的安眠药："伯母失眠很久了吧？这个特效药很管用哦。"
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孙雁城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监控录像正在循环播放苏棠篡改病历的画面。他眼底布满血丝，伸手想碰我肩头："诗颂，我们回家......"
"家？"我笑着后退，"你别墅密码是苏棠生日，保险柜放着她的体检报告，连书房都挂着你们滑雪的合照——孙雁城，你早就把家搬进回忆里了。"
他手里的平板砰然落地，屏幕裂成蛛网。恍惚间又回到初见那年，医学生捧着解剖笔记结结巴巴："朴同学，能帮我画条锁骨中线吗？"
初雪落在黑色伞面上，我跪在墓前烧掉孕检单。火苗舔舐着"胚胎停育"四个字，孙鹤轩默默往铜盆里添元宝。
"其实你第一次流产，他就知道。"林悠悠把百合放在碑前，"但苏棠伪造了不孕证明，他就以为......"
羽绒服突然裹住我发抖的身子。孙雁城跪在雪地里，睫毛上凝着冰晶："我找了当年给你做手术的护士，她说苏棠买通过麻醉师......"
"重要吗？"我摸着墓碑上母亲的笑脸，"你守着誓言等了她八年，现在换我等你了。"抓起一把雪按在小腹，"每次胎停这里都会结冰，现在终于冻透了。"
孙鹤轩突然拽起孙雁城衣领："你知道她为什么坚持试管？因为你说想要长得像她的孩子！知道为什么吃安眠药？因为苏棠每天半夜给你打电话！"
雪越下越大，盖住了孙雁仓皇的辩解。我数着掌心的雪花，突然想起剖宫产那天，他隔着ICU玻璃画爱心，指尖在雾气里写下"永不分离"。
太平间推出来时，我听见孙雁城在哭。原来完美如神祇的人，崩溃时也会发出野兽般的哀嚎。他抱着骨灰盒不撒手，苏棠踩着CL红底鞋来抢："雁城你看看我，我怀孕了！"
孙鹤轩反手甩出亲子鉴定："孩子是夜店鸭王的吧？收了我二百万还敢来讹诈？"他将U盘插进投影仪，"好好看看你女神在拉斯维加斯跳脱衣舞的英姿。"
葬礼视频在商圈疯传。镜头里孙雁城撞翻了水晶棺，拼命往骨灰里掺自己的血。林悠悠红着眼眶念悼词："她至死都戴着假婚戒，因为真的早被孙总扔了。"
后来财经日报拍到他醉倒在巷子里，怀里揣着冻坏的草莓蛋糕。头条标题刺目惊心：《孙氏集团前CEO精神失常，风雪夜高呼亡妻姓名》。
而我此刻正在苏黎世喂天鹅，化疗帽下钻出几缕银发。孙鹤轩举着热可可追过来："姐，瑞士的雪会不会太冷？"
湖面倒映着阿尔卑斯山，我摸着空荡荡的子宫轻笑。原来极寒之地开不出花，但能冻住所有来不及腐烂的回忆。
来源：稚野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