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边傅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发怒,他的妹妹傅锦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抢过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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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深很快部署了一套寻人计划。
当初许卿音是在江城逃出来的,极有可能,她的家离那边不远。
所以他把江城作为圆心,打算开展地毯式的搜查。
他几乎是马不停蹄、披星戴月地去寻找,一天就能跑好几个地方。
短短一个礼拜,傅景深就消瘦了许多,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
他要找到许卿音!
他要把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意,全部告诉她。
这一日,结束了一天的搜寻,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算是报声平安。
那边傅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发怒,他的妹妹傅锦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抢过了电话。
“哥,听说许卿音好像回去找你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傅景深的心陡然一跳,被巨大的惊喜淹没。
他甚至连话都忘记回一声,匆忙挂了电话,就往回赶去。
“开快一点,再快一点!”
下了火车后,傅景深不断催促前来接他的司机。
司机的速度越开越快,他的心也越跳越快。
之前光顾着找许卿音,来不及胡思乱想。
如今听说人回来了,他却有了一丝忐忑。
见了面之后,要说些什么才好?
要先道歉吗?
还是先表白爱意?
傅景深将过往梳理了一遍,渐渐压下了不安。
虽然他意识到自己爱许卿音的时机有点晚了,也确实伤害了她。
但许卿音也有许多问题。
这些年,她作为一把手夫人,人人羡慕,跟着他享了很多福。
只不过是唐琬之回来,他多去陪了豆豆几次,她便总是不高兴,总是介意。
她对自己的信任,实在是不够多。
只不过是让她把领舞的位置让了几次给唐琬之,她便一副伤心的样子。
不过就是跳舞罢了,风花雪月而已,也不是做了什么切实的贡献,这未免也有点矫情了。
更过分的是,许卿音因为心里不满,就推倒唐琬之,划伤她的手臂。
甚至后来,还把唐琬之约到后山,想要将她推下山坡。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唐琬之就要受到无妄之灾了。
他现在已经不喜欢唐琬之了,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总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受这种委屈的。
想到这里,傅景深摇了摇头。
其实许卿音真的有很多做得过分的地方。
要不是她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他们的宝宝,原本一点事情都不会有。
傅景深叹息一声。
既然两个人都有错,就谁也别怪谁,过去的事就算了,以后好好过日子便是。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阵轻松,只热切地盼望着两人的重逢。
傅景深风尘仆仆地回到家,远远就闻到小院子里传来饭菜的香气。
他的心头一热,脚步却反而放慢,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就好似这只是个梦,而他怕动作太大,从梦中惊醒。
打开门,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傅景深一步一步靠近。
熟悉的背影扎着日常的马尾,身上系着围裙,手上是铲子,
正在翻炒的,是他最爱吃的糖醋小排。
傅景深喉间一滚,再难克制自己的情绪。
“卿音!我真的好想你!”
他几乎是飞奔过去,紧紧从背后拥抱住朝思暮想的人。
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立刻转过身来,然后搂住他,吻上了他的唇。
傅景深动情地回吻,两人很快吻得难舍难分。
气氛升温,傅景深的手逐渐不安分起来。
他将手伸入围裙,伸进衣摆,触到了那滑腻柔软的肌肤。
一路游走摸索,却冷不丁摸到了硬硬的触感。
好像......是一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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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剖腹产后的疤。
傅景深脑中“嗡”的一声,推开眼前人一看,只觉天崩地裂。
根本不是许卿音回来了。
是唐琬之假扮了她!
一贯喜欢留着飘飘长发的唐琬之,学着许卿音的样子,将发丝拢起。
一向不爱做饭的她,学着许卿音在烧糖醋小排,还系着她的围裙。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上了当。
“琬之,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景深满眼的怒意。
心中还有深深的失落,心头难受无比。
为什么,为什么他面前的不是许卿音呢?
身后的糖醋小排没有关火,此刻已经烧焦,散发出糊味。
傅景深将火关掉,看着锅里的一片狼藉,突然意有所指地说。
“这一锅糖醋小排原本很香,可是糊了就是糊了,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一旦变质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然而唐琬之选择装傻,她扑上去,搂住傅景深。
“不是这样的!回得去的!你刚才吻我吻得那么动情,这是我们的初吻啊!我们继续好不好?你试试就会知道,我们一定会很和谐的,我们......”
傅景深烦躁地推开她。
曾几何时,他将唐琬之视作圣洁的女神,两人两小无猜,从小会朦胧地牵手拥抱,长大了偶尔还会自然地那么做。
可亲吻,却从来没有过。
傅景深一直打算,要把最美好的那一刻,留在新婚夜。
可是唐琬之突然跑了,跟着一个流浪诗人私奔了。
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孩子,她把什么都给了别的男人。
那一刻,傅景深就知道,他曾经的珍宝已经碎了。
面前的,不再是他小心翼翼爱着的唐琬之,而只是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唐琬之,如果不是把你当做卿音,我根本不可能亲你!我只是以为你是她,才会那么做!你知道的,我有洁癖,感情上也是一样,别人碰过的,我不会要了!”
唐琬之踉跄着退后几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屈辱。
“许卿音明明是我的替身,现在你却把我当成她?你怎么可以这么羞辱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傅景深压着脾气说道:“把你当作儿时的朋友,仅此而已。”
唐琬之伤心欲绝地看着他,渐渐也有些恼羞成怒。
“所以,你嫌弃我有过感情,生过孩子?可是我没有结过婚啊,我要是嫁给你,还是头婚。可你离过婚再结婚,就是二婚了,我头婚配你二婚,有什么配不上你?”
傅景深苦笑一声。
“跟这些没关系,就算你是仙女,我也会嫌弃你,因为我嫌弃你不是许卿音。我不可能跟你结婚,我只会跟许卿音复婚。你死了心吧。”
唐琬之彻底崩溃了。
她不顾在傅景深面前要维持温婉形象,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许卿音到底有什么好?她没学历,没背景,只是一个孤儿,还是个被虐待过好几年的可怜虫!
“现在她遇到一点事情就逃避,就搞消失,她根本都不爱你,否则她怎么可能一言不发离开?
“只有我才是爱你的,景深,那种不上台面的女人,你别去喜欢了......”
“啪!”
一个狠狠的巴掌,让唐琬之彻底闭了嘴。
她捂住红肿的脸,伸手一摸,发现有血从嘴角流下。
傅景深这一巴掌,竟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此刻他铁青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唐琬之头一次感到真正的害怕。
“唐琬之!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卿音!你再敢这样说她试试,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而且,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一边诋毁她,一边却假装成她来勾引我,你真是可悲!
“赶紧把围裙脱下离开,这是卿音的围裙,你不配穿!”
唐琬之这才意识到,如今的许卿音,已经成了傅景深的逆鳞。
完全说不得。
傅景深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唐琬之几乎是下意识就脱掉围裙,疯狂地逃离。
出了门,唐琬之的眼泪汹涌地落下。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傅景深居然爱许卿音爱得那么深?
难道她真的要弄丢他了吗?
不,不会的!
许卿音害他放弃事业,傅家人对她很有意见。
只要自己再努力,一定还是能把傅景深挽回的。
唐琬之跟傅锦绣又通了电话,终于商量出了一个主意。
她立刻让人把豆豆送去隔壁市的傅家,托傅锦绣代为照看。
然后将自己拾掇了一番,再度去找傅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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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深洗了把脸,接受了许卿音并没有回来的事实。
也准备再次启程。
“傅总,这里有一封给您的匿名信。”
勤务员走了进来。
傅景深随手打开一看,表情却逐渐凝结,很快脸色就变得铁青。
“去核实一下信里的内容。”
他口中吩咐着勤务员,眼中是滔天的怒火。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他一定要让伤害许卿音的人付出代价。
最惨烈的代价!
“景深!”
唐琬之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傅景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
连带着客厅的气压都变得很低。
她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但很快挤出一个笑脸,努力让语气显得温婉。
“景深,我已经想过了,你说得对,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但作为朋友,我也想帮你尽快找到卿音。
“现在你不知道她在哪里,不如就把我带上,我可以照顾你。而且我跟她长得相似,有我当参照,问起她的下落,也会更有效率一点。”
唐琬之几乎是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可是现在,留在傅景深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那是多渺茫的事,当傅景深陷入绝望脆弱的时候,便是她最好的时机。
若是真的侥幸遇到了许卿音,她跟在傅景深身边,也才有机会把许卿音赶走。
总之这一次,唐琬之知道自己必须一起去。
她已经这么放低姿态,这么温柔而善解人意,傅景深应该会很感动才是。
可唐琬之没想到的是,傅景深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那眼神冷得令人心寒。
“我有卿音的照片,根本不需要把你带去。”
唐琬之的笑容僵硬了,她没想到会被傅景深拒绝。
但还是不死心地说:“照片毕竟失真,还是真人更直观一些......”
傅景深却嗤笑一声。
“卿音自己的照片,可比你这个冒牌货要真实。”
冒牌货?
唐琬之感到奇耻大辱,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不要生气。
先留在他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她勉强扬起笑脸:“可是......”
傅景深却忽然打断她,审视地问:“那天在山坡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是卿音把你叫过去的吗?”
唐琬之心头狠狠一跳。
“......当然是这样了,我也没想到卿音会那样做。不过你别怪她,她也是太在意你,才会那么对我,而且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都过去了,我已经不计较了。”
“是吗?”傅景深冷冷凝视着她。
唐琬之佯装镇定:“当然是。”
“傅总,已经查实,信里的内容属实,我找了那个目击者,确实是......”
勤务员大步进来。
他说了一半,发现唐琬之居然也在,但见傅景深并没有阻止他汇报的意思,便还是说了下去。
“确实是唐琬之同志将夫人推下去的。另外,我还把舞蹈队队长也带来了。”
舞蹈队队长抹着汗,结结巴巴解释了起来:“那天,是、是小唐让我带口信给小许,说、说指导员喊她去小山坡的。”
傅景深冷笑了起来。
“好,好得很!”
他一步步走向唐琬之。
“所以,是你把卿音叫去了山坡那里。
“也是你把她推了下去,还倒打一耙。
“你知不知道,你害得她流了产,害得我失去了自己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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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深的眼神,恨不得将唐琬之活剐。
如今铁证摆在面前,唐琬之知道自己没办法糊弄过去了。
她颤抖着声音开口。
“景深,我也只是因为太爱你,才会那么做,以后我给你生好不好?你不是喜欢豆豆吗,我再给你生一个......啊!”
随着傅景深猛然踹上来的一脚,唐琬之捂着胸口,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茶几边的花瓶上。
花瓶四分五裂,那些尖锐的碎片,刺入她的后背。
唐琬之忍不住狼狈又惨烈地叫了起来。
可傅景深却一把揪住她,一只手扣上了她的脖子。
“你有什么资格喊痛?你把卿音害得那么惨,死十次都不足惜!”
傅景深手上用力,唐琬之立刻涨红了脖子,几乎无法呼吸。
“不要啊,傅总!”
“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
勤务员和舞蹈队队长一左一右拉着傅景深,可陷入震怒中的人就如一头疯狂的牛,根本就拉不住。
唐琬之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要是闹出人命,您就没机会出去找夫人了。”
勤务员急中生智地喊道。
唐琬之感到颈上的力道蓦然一送,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傅景深厌恶地看着她。
“唐琬之,原来我从来没有看清过你。
“从你跟着别人私奔,我就该知道你是多么的水性杨花。
“你有了野种还回来,我就该知道你是多么的恬不知耻!
“你还敢陷害我的卿音,害死我的孩子,你真是蛇蝎心肠!
“在舞蹈室那次,你摔倒划伤手臂,想必也是自编自导的吧,那些所谓卿音对你不客气的事,都是你自己做的吧?
“既然你这么喜欢自残,我就成全你!”
唐琬之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不要啊,景深,不要......”
可是傅景深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只冷冷地吩咐勤务员。
“把她带走,移送公安,再打个招呼,给她一点‘特别’待遇。”
他将“特别”两个字咬得很重,唐琬之听在耳中,只觉得不寒而栗。
她挣扎着,求饶着,却只是徒劳。
唐琬之挣扎的声音逐渐远去。
傅景深冷冷的目光才落在舞蹈队队长身上。
“傅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小唐会这么做......”
“你不知道吗?”
傅景深从齿缝里迸出质问。
“她们两个都是舞蹈队的,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会不知道唐琬之那些坏心思?你失职了,自己去接受处罚吧!”
舞蹈队队长脸色灰白下去,却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我知道又怎么样,当初您让小唐代替小许当领舞,我提出过意见,你还把我训斥了一顿,是你在偏袒唐琬之!
“这里你最大,所以久而久之,我们都习惯了顺着唐琬之。我是有错,现在就去接受处罚,可真的只有我错吗?”
说完,他也没指望傅景深认错,默默离开了。
傅景深却跌落在沙发上,一瞬间心痛难忍。
是啊,那个偏袒着唐婉之,让她有底气一次次欺负许卿音的人,是他啊!
他才是元凶,才是始作俑者......
傅景深强撑着把唐琬之送进监狱,听说她在里面经常会跟人起冲突,身上被划下一道一道的痕迹。
有一次放风的时候,还从小坡上滚了下去,头砸在地砖上,流了一地的血。
确定唐琬之得到了“特殊”待遇,傅景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卿音,你看我替你出气了,伤害过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
“卿音,你到底在哪里?”
傅景深突然喷出一口血。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病了,一开始医生以为他是疲劳忧思过度,调养一下就好。
可他迟迟不见好转。
医生摇了摇头:“傅总这是心病,心病不除,药石无医。”
一家人急得不行,傅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从原本的怒其不争,到软化了态度。
决定动用关系去把许卿音找回来。
只有她回来,他的儿子才有救。
傅老爷子背景深厚,一番调查之下,很快就有了结果。
18
M国。
许卿音下飞机后,一眼便看到了那群踮着脚尖翘首期盼她的人。
不光是因为他们衣着得体贵气,相貌气质不俗,在人群里很亮眼,更是因为其中好几个人,和她的容貌很相似。
“音音!”
“音音!”
家人们也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激动地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音音,我是妈妈,你这些年吃苦了,你受委屈了,你......”
“我是爸爸,音音你回来就好,以后你想要什么都跟爸爸说,你......”
许卿音的鼻子一酸。
她想起和傅景深在一起的那些年,她也以为傅景深会是她的家人。
可是傅景深开口闭口都是“我”,一次次地伤害她。
她的父母,一开口却全是“你”。
原来真正爱一个人、关心一个人,是这样的。
许卿音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熨帖而温暖过。
一个眉眼清隽的年轻男人自然地接过许卿音手中的行李箱,有些期待地问:“音音,你还记得我吗?”
许卿音望着他,觉得似曾相识,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有些抱歉地摇头:“对不起,我失去了部分记忆,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臭小子,怎么一上来就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让音音缓一缓。”
一个面相极佳的阿姨,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他,面向许卿音时,却满脸的笑容。
“音音,我是你周阿姨,这是我家小子周思邈,想不起来没事,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大家众星拱月般将许卿音接回了家。
那是一个带着很漂亮花园的大别墅,后面还有泳池和草坪。
周思邈指了指隔壁同样华丽的别墅。
“音音,我就住在这,跟小时候在沪市一样,我们还是邻居。”
许爸爸也补充:“这里比较幽静,我们想着,对你的恢复会有帮助。如果音音喜欢热闹,我们也可以搬到市中心去。总之你喜欢怎样都行。”
周思邈立刻也补充:“音音,市中心的房子,我们也是隔壁邻居哦。”
周阿姨忍不住笑着解释。
“音音,你是不知道,我们两家打小就是邻居,我家小子比你大三岁,你出生时他就对你喜欢得不行,成天像个小大人一样要来抱着你,还学着给你喂奶、换尿片呢。”
许妈妈笑着接过了话题。
“我看思邈那么喜欢你,就逗他说,让你妈妈也生一个呀。结果啊,第二天早上,思邈顶着一对黑眼圈,说他想了一晚上,只想要你这一个,还认真地问我,阿姨能不能就把这一个让给他?”
说到这里,周思邈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记得当时自己是满怀期待,结果许阿姨跟我说,那可不行,我也只有这一个,给了你就没有了,把我伤心坏了。”
周阿姨说道:“我作证,那几天啊,这小子连自己最爱的大肘子都不吃了,整天愁眉苦脸的。”
许妈妈又说:“后来我被思邈缠得没办法,答应了给你们订娃娃亲,他这才欢天喜地起来,重新恢复了食欲。”
说到这个,周阿姨语气十分的热切。
“音音,虽然现在提倡自由恋爱,但能找到你,我们思邈也是功不可没的,这小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所以你不妨考虑一下他吧。当然,考虑一下,看他表现就好,不用勉强。”
许卿音本就想知道,时隔多年自己是怎么被找到的。
如今听家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才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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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许卿音走丢后,许家和周家都发了疯地找她。
可惜信息不发达,人贩子又狡猾,根本没有她的下落。
到了文工团之后,许卿音几乎是足不出户地练习舞蹈,更是如失联了一般难寻。
所幸后来,她的舞蹈越跳越好,有一次,登上了总部创办的报纸。
那是一则简短的新闻,附加豆腐干大小的跳舞照片。
许家和周家都有浏览各国各地报纸的习惯,尤其是华国那边的报纸。
周思邈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出了她。
“是音音,一定是音音!”
两家人一调查,发现真的是她,立刻便写了信过去。
许卿音听着听着,十分的感慨。
原来她曾经被这么多人爱过啊。
不,并不是曾经。
她已经回来了,回到了家人的身边。
以后,也会有很多很多人爱她。
许卿音下定决心,她也会好好爱家人。
还有,希望自己能早点恢复记忆,那些是她和家人的宝贵回忆啊。
许卿音一路来到了自己的卧室,非常大,非常整洁,布置得十分公主风格。
家人说,这里每天都会打扫,每天都盼着小主人的回归。
因为被满满的爱包围,来到异国他乡的许卿音,睡了个很好的觉。
第二天,许家便为她举行了隆重的欢迎晚宴。
之前收到家人来信的时候,许卿音已经猜到许家的条件很好。
现在才知道,他们曾经是沪上有名的名流世家。
在M国,也是当之无愧的上流阶层。
现场名流荟萃,衣香鬓影,而许卿音是全场最受瞩目的那一个。
她被父母一左一右牵着手,走进宴会厅。
“我们很高兴地告诉大家,我们许家失而复得的珍宝回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周思邈几乎是形影不离地陪着许卿音。
一开始,她还有点别扭,周思邈便幽幽地说:“音音,你是不是嫌我烦?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形影不离的,如果你不喜欢,那我离得远一点。”
说着,他很勉强地往旁边迈了一小步,目测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许卿音失笑。
她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能感受到周思邈的善意,而且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她非但不反感的,反而是很愿意和他相处的。
“不嫌烦,你不觉得无聊就好。”
刚才还垂头丧气如小狗的周思邈,一下子就眼睛亮晶晶。
“音音,这可是你说的,我可就相信了!”
周思邈开始昂首挺胸地带着许卿音到处游玩。
去看被誉为大自然魔幻裂痕的大峡谷,去看世界上最大的火山口。
看女神像,看瀑布,看各种美不胜收的落日美景。
许卿音从未告诉过周思邈,她很想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可他却非常有默契地明白了她的想法。
后来,他们又一起去夏威夷的海边度假。
夏威夷四季如夏,两人脱掉了冬装,换上轻薄的衣衫。
周思邈走出来的那一瞬间,许卿音微微愣住。
看起来那么挺拔修长,带着一股温文尔雅气质的周思邈,此刻满身的肌肉,将一件白色的背心撑得鼓鼓。
竟是那么的性感。
小奶狗瞬间就成了大狼狗。
许卿音几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
周思邈看着她微红的脸,嘴角勾起愉快的弧度。
开始,两人只是晒晒太阳,堆堆沙堡,看看海。
后来许卿音被海上冲浪的人所吸引,周思邈见状,立刻问:“想玩吗?我教你。”
许卿音跟他已经熟悉起来,便大方点头。
两人很快换好泳衣,踏上冲浪板。
周思邈示范了一遍,他游刃有余地在浪间穿梭,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令他看起来仿佛会发光。
“音音,你也来。”
因为要教冲浪,两人的手牵到了一起。
最初,许卿音一次一次地从板上滑落,掉入海中,周思邈便一次又一次温柔而不厌其烦地游向她,将她托举起来,扶到板上。
也许是长期练舞的原因,又或许是有些天赋,许卿音进步得很快。
两人手牵着手在浪中穿行,许卿音的动作也逐渐舒展。
长期练舞的她,体态十分优雅,周思邈不知不觉就看得失了神。
一个不留神,他竟掉进了海中。
偏偏他浮出头的时候,头上还挂着一棵水草。
许卿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就大笑起来。
周思邈爬上来后不明所以,许卿音便抬手将他的水草拿掉。
不知不觉,两人离得极近。
四目相对,许卿音的手便被周思邈握住。
“音音,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20
有水珠顺着周思邈的发梢流淌下来,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神却无比的认真。
许卿音愣怔了一瞬。
她被傅景深伤得很深,曾以为自己不会再爱,可那心跳的感觉不会骗人。
只是......
“我之前有过一段......”
一段十分失败的婚姻。
“我知道。”周思邈拉着她的手,轻柔地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音音,是我不好,弄丢了你,让你吃了好多的苦,让你被别人伤害,但是以后不会了。
“你也别为难,喜欢你又忍不住告诉你,是我的事,但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等的,做你自己就好。”
这一刻,许卿音彻底被打动了。
一段错误的爱情让人沉沦深陷,越来越糟糕。
而眼下,她知道爱着和被爱着的自己,是自由的,是幸福的。
原来爱是沉沦,亦是自由。
她愿意做自己,遵从内心去做决定。
“好。”
许卿音含笑应下。
见两人回来的时候是手拉着手的,许家和周家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娃娃亲的事情很快被重提,两家人一合计,决定给他们举办一场盛大的订婚宴。
说起来,家里的很多亲戚朋友还在国内的沪市,两家人决定,回沪市订婚。
其实他们也有一些私心,觉得回到小时候住过的环境,许卿音或许能想起之前的事。
虽然他们一点都不介意她失忆,却会觉得心疼,会希望许卿音能拥有自己完整的记忆和人生。
......
傅景深颓废了很久,每日都一言不发地翻看着许卿音的照片,目光时而深情,时而愧疚,时而痛苦。
一坐便是一天。
他终于知道自己完完全全地错了,他伤许卿音实在太深。
可他也知道茫茫人海,找到她的机会太渺茫。
那说不出口的爱和歉意,折磨得他快要疯掉了。
“看你,就这点出息。”
听到傅老爷子的声音,傅景深背脊微微动了一下,却依旧沉默。
傅老爷子又说:“找到小许的下落了。”
傅景深这才猛然回头:“卿音在哪里?在哪里?”
傅老爷子见他如此急切,心中叹息。
原来自家小子对许卿音爱得这么深,可惜,好像已经迟了。
“你记得沪市许家吗?小许是他们家走丢的女儿,小许转业离开后就去了M国和他们团聚,现在又全家一起回沪市......”
看着傅景深眼中迸发的光彩,傅老爷子实在没忍心说出“订婚”二字。
而傅景深,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看着他急切无比的样子,傅老爷子摇摇头。
罢了,他们之间毕竟有过五年的感情,就看看他能不能挽回心中所爱吧。
“备车!去沪市!”
傅景深激动地吩咐勤务员。
沪市许家,他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名门望族。
傅家虽说也有些背景,但跟许家比,还是有差距的。
当初傅老爷子听说许家添了千金,带着傅景深去探望过。
其实是动了联姻的心思。
可惜许家一直淡淡的,压根不接茬。
还有个小小男孩,警惕地抱住许家千金的襁褓,就好像他们是什么贼一样。
傅老爷子见状,想要结个亲的心思,再没好意思说出口。
想到这里,傅景深鼻子发酸。
原来他和许卿音那么早就见过面了,可见他们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这次许卿音既然回来了,他绝对不会再放她走的。
傅景深上了车,刚要出发,傅锦绣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哥,我也要去沪市,我们一起。”
傅锦绣看起来有些奇怪,既激动,又有些羞怯,同时还心事重重的。
“你怎么了?”
傅景深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
“没事,很久没去沪市了,有些激动。”
傅景深也有心事,便也没有多想。
傅锦绣一路只希望快点到沪市,她听傅老爷子说了,许卿音竟是许家的千金,要回沪市来订婚。
许卿音如何,她根本不关心,可她要订婚的对象竟然是周思邈!
周许两家都是沪上的豪门,小时候,傅锦绣也听傅老爷子提起过这两家。
直到十多岁,她才有机会跟着去了一趟周家。
见到周思邈之后,便是一见周郎误终身。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后来周家和许家有去了M国,傅锦绣的这场暗恋,彻底无疾而终了。
她日思暮想,终于盼回了周思邈,谁知他却要跟许卿音订婚。
想到这里,傅锦绣就愤愤不平。
这个低贱的女人,凭什么先是抢走了她哥,又抢走她最爱的人?
傅锦绣狠狠地掐着掌心,满眼恨意。
许卿音就该从这个世界消失!
傅锦绣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路后退,目光沉沉地想着,自己那招借刀杀人,一定可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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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子停下,傅景深惊讶地发现,许家的别墅前车水马龙,堵得根本开不进去。
他只能带着傅锦绣下了车,可刚走到门口,便被门卫拦住。
“先生小姐,请出示一下请帖。”
“什么请帖?”傅景深茫然,“我是来找许卿音的,我必须立刻马上见到她。”
门卫却摇了摇头:“抱歉,没有请帖进不去。”
傅景深心中疑惑,那种熟悉的心慌感又袭来。
他一把抓过想要往里走的宾客,夺过那人手中的请帖。
顿时,傅景深犹如被重拳击中,向后跌了几步。
竟是一张订婚邀请。
他的卿音竟要和别人订婚了。
傅景深怒火攻心,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里冲。
“我不允许,我是许卿音丈夫!我没有同意离婚,她就不能嫁给别人!
“让我见她!我要见许卿音!”
动静闹得太大,刚准备换上礼服裙的许卿音也听见了。
“音音,别担心,我们这就把那个疯子拖走,不会让他坏了今天的好事。”
周许两家都听说了傅景深的所作所为,也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今天是订婚的好日子,对这个自投罗网的家伙,他们恨不得痛殴一顿。
许卿音想了想,却说:“没事,我去见见他。”
当时走得匆忙,有些事,正式说清楚也好。
“音音我陪你去,等我一下。”
周思邈本已换好了西装,他再度回来的时候,脱去了西装,换了一身休闲服。
看到许卿音奇怪的目光,他笑了笑:“这样有利于施展拳脚。”
许卿音无奈地笑了笑,被他牵着手走下楼。
看着宛若一对璧人般走来的许卿音和周思邈,傅家兄妹几乎陷入癫狂的嫉妒。
她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周许两家的别墅挨得很近,所以连带着许家外面的情况,傅锦绣也有所了解。
四人来到了后花园。
傅锦绣看了一眼身后并不高的铁栅栏,藏住了眼底的恶意。
“思邈哥哥,他们有事要说,我们不如到旁边等一下吧,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这年年,你过得好吗?我一直......”
傅锦绣一颗心扑通狂跳,几乎要控制不住目光中的痴迷。
可周思邈却仿佛没看见,礼貌而疏离地拒绝了。
“不用了,我要陪着音音。”
傅景深发了怒:“我和卿音有话要说,你凑什么热闹!闲人走开!”
他认出来了,当年他和傅老爷子去看刚出生的许卿音,就是这个姓周的小子,防贼一样防着他们!
如今新仇旧恨,傅景深恨不得立刻痛打他一顿。
但他知道,这样用武力解决,只会把许卿音越推越远。
他和许卿音是很有感情的,他有自信挽回她!
可跟他“很有感情”的许卿音,态度却十分冷淡。
“傅景深,思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现在就快说。今天我们很忙,没有太多时间给你。”
称呼上的亲疏有别,也让傅景深黯然神伤。
见许卿音态度坚决,他也顾不得情敌和妹妹在场,当即向许卿音表明心迹。
“卿音,其实我早就已经爱上了你!很深很深地爱着你!只是我太迟钝,太慢热,等你离开后,我才发现这一点。
“你知道吗?我曾经到处找你,我去了江城,去了沪市,去了全国的好多地方,可惜都没有找到你,那些时候,我就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还有,我已经知道,是唐琬之一次次污蔑你,我也是误信了她,才会不小心伤害到你,但她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跟我回去吧,余生我都会好好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说完,他饱含深情地望着许卿音。
许卿音静静地听着,心里想着的却是。
果然。
22
果然啊,自私自利的人,开口闭口都是“我”。
他爱上了她,他去找她,他不能没有她。
又或者他受到了唐琬之迷惑,才犯了错......
这些,许卿音一点都不感兴趣。
因为这个他,她早已不爱了。
许卿音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真的很爱你!”
“太迟了傅景深,当伤心一次次累积,最后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一段关系,就无法修复了。
“从一开始,你便是将我当替身,没有真正的尊重过我。在我们的婚姻期间,你一次次夜不归宿。你知道我的软肋在哪,一次次伤我至深......”
想到那些往事,想到她被夺走在意的东西,被污蔑,被惩罚。
想到有幽闭恐惧症的她,被关入黑暗的绝望。
想到那个没有机会出生的孩子......
许卿音感到心里有一道伤口被撕开,很疼,很委屈。
她吸了一下鼻子,一字一句。
“傅景深,我永远没有办法原谅你了。”
明明是很轻的一句话,却如子弹,正中傅景深眉心。
他痛苦无比地解释着:“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唐琬之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可以发誓!我做错的事,我也会认真弥补,你别不要我......”
傅景深说到激动处,不管不顾地想把许卿音拉入怀中。
可他却扑了个空。
周思邈将许卿音护到身后:“傅先生,我未婚妻说了,你们结束了,请你自重。”
傅景深怒不可遏地指着他,失去了理智。
“你这个趁虚而入的家伙!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谁赢了,谁能得到卿音!愿赌服输,你敢不敢?”
周思邈皱眉看他。
傅景深却以为他怕了,越发地催促起来:“是不是不敢?你就是个懦夫,你根本不配得到卿音。”
周思邈摇摇头。
“我只是惊讶于,你连基本的尊重都学不会。音音是人,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是你可以当作胜利筹码的一件东西。”
傅景深愣住了。
周思邈的话,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泼下,让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输了。
而周思邈已经在卷袖口了。
“我拒绝跟你比试,但可以教训你。”
傅景深瞬间不怒反笑:“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你这种小白脸,既然自讨苦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然而只过了几招,傅景深就被周思邈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狠狠摔在了地上。
傅景深不愿相信,又缠了上去,可依然占据下风,最后是被周思邈压着打。
“你看音音,我很厉害的,有没有喜欢我多一点?”
周思邈还有闲暇逗许卿音。
而浑身仿佛散架了的傅景深,曾经不可一世的自信崩塌了。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在喜欢许卿音这件事情上,他比不上周思邈。
甚至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厉害。
傅老爷子曾说,他事业的顺风顺水离不开家里的支持,当时他是不屑的,可现在,他终于相信了。
许卿音正要和周思邈一起离开,忽见眼前一道寒光。
“许卿音,我杀了你!”
是熟悉的声音,还有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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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刀还没来得及落在许卿音身上,视线就被遮挡。
是傅景深,他硬生生地替她挡了一刀。
周思邈则干脆利落地擒住了那个行凶的人。
那人瘦得脱了相,身上到处都是伤,就连脸上,也有一道可怕的贯穿伤。
可许卿音还是依稀分辨出,她是唐琬之。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替她挡?景深,她已经不爱你了呀,只有我是爱你的!只要她消失,我们就能在一起!在一起吧,啊哈哈哈!”
唐琬之又哭又笑,明显精神已经不正常。
很快有护卫赶来,周思邈将唐琬之交了过去,又冷冷地指傅锦绣。
“还有她,一起送去公安。”
刚才傅锦绣频频向后看去,心神不宁,一见唐琬之出现,脸上便露出扭曲畅快的笑意。
周思邈判定,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抓我?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啊......”
傅锦绣压下慌乱,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
周思邈只冷冷道:“有什么去跟公安说吧。”
“思邈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一直都喜欢你。你看看我啊,我长得也很美,我还那么爱你,我......”
周思邈将许卿音护在怀里,淡淡瞥了傅锦绣一眼。
“心丑,长得更丑。”
一句话,便击溃了傅锦绣的防线。
她从小自视甚高,怎么都想不到,暗恋了那么久的人,会这样评价她。
傅锦绣羞愤又绝望,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生机。
而周思邈捏了捏许卿音的手,在她耳边低语。
“我得解释一下,我不是那么没品,喜欢对女生相貌评头论足的人。只是她以前对你刻薄,我得礼尚往来一下才行。”
许卿音笑了,原来周思邈也有这样“腹黑”的一面,可她好像很喜欢呢。
她刚要回话,便听到傅景深痛苦的声音响起。
“卿音,你看......我可以为你去死!我是真的爱你,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傅景深捂着胸口,明明那么的痛,可他心里却满是喜悦。
他证明了自己的爱,许卿音是不是就会回头?
可许卿音的眼中依然没有任何波澜。
“谢谢你,那就当扯平了。从此我们无爱无恨,只是陌路。”
说罢,她和周思邈牵着手离开。
傅景深只觉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昏迷。
小小的插曲没有影响到盛大的订婚宴。
周思邈换上了定制西装,许卿音穿上了美轮美奂的礼服裙。
将戒指戴在许卿音指间的那一刻,周思邈红了眼眶。
“音音,你知道吗,从你离开那一天,我的心里就好像下了一万年的雪。
“好在你回来了,愿以后你的人生全是风和日丽,愿你自由,愿你快乐,愿我能常在你身边。”
深情的告白让台下掌声不断,甚至有人动容地落下泪来。
亲吻的瞬间,许卿音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走失之前的那些回忆,悉数回到了她的脑海中。
许卿音笑了。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真正变得完整。
......
傅景深昏迷了十多天才醒过来。
他才知道是傅锦绣协助唐琬之越狱,想让她除掉许卿音。
谁知弄巧成拙,害了自己的亲哥,也彻底被自己喜欢的周思邈所厌恶。
傅锦绣和唐琬之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双双进去踩缝纫机了。
见傅景深醒过来,傅老爷子松了口气。
“好了景深,你已经努力过了,该放手还是要放手。现在许家人已经回M国了,以你的身份根本出不了国,你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总部的那个位置为你保留到现在,我已经是动用了很大的关系,你先好好工作,有了事业感情也不会愁的。”
“不。”
傅景深苦涩无比地说。
“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许卿音了,没有了她,赢了世界又能如何?爸,我也要转业,我要去M国找她。希望你不要阻碍我。”
“你疯了吗?!”
傅老爷子不可置信地敲击着拐杖。
“景深,你是涉密的岗位,就算转业了,也要三年之后才能解除限制,才能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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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深毫不犹豫地说:“那我就等三年。”
“等了三年又如何?她已经订婚了,三年后,她的孩子可能都会跑了!”
提到“孩子”,傅景深痛苦地颤抖了一下。
如果没有那些意外,如果他能早点明白自己的爱意,能坚定地相信许卿音,保护她。
那,他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那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会长得像谁呢?
可惜,傅景深永远永远无法知道答案了。
“总之,我一定要去找卿音。就算她不原谅我,我也要在她身边。”
傅景深拔掉手上的针头,固执地向外走去。
“臭小子,你去哪里?”
“去申请转业。”
......
指导员看着傅景深憔悴不堪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给他办了手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而傅景深就像失去灵魂一样,拿过申请书,木然地向外走去。
三年后。
踏上M国土地的那一刻,傅景深不禁心潮澎湃。
他终于可以回到许卿音身边了!
一千多个日夜,他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
他也早已想通,许卿音原谅他固然好,要是还不肯接受他,他便默默地守护在她身边。
就这样一辈子也好。
然而当他赶去了许家别墅,却听打理花园的工人说,许家人昨天已经回国了。
“他们说月是故乡明,想要回国和亲人团聚,也为祖国做些贡献。”
傅景深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又迟了吗?
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是这样阴差阳错地错过?
在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候,他没有珍惜。
可等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蓦然回首,她却已经消失在人海。
这一次,他放下自己的一切,漂洋过海来找她。
而她,却又一次地离他远去。
傅景深在许家别墅外枯坐了一个下午,才买了机票回国。
飞机上,空姐递来报纸。
在社会版,他看到了许卿音。
新闻里说,许氏集团和周氏集团正式联姻,未来,这对夫妻会把重心放在国内,努力为社会添砖加瓦......
那些字渐渐变得模糊,只有照片上,许卿音的笑靥那么清晰,那么明媚,那么触动他的心弦。
多么遗憾,她身边的人,不再是他。
再度回到国内,傅景深正赶上新闻里在播放许卿音和周思邈的婚礼。
后来,他们伉俪携手,开办企业,解决就业,积极纳税,成为广受好评的爱国企业家。
再后来,他们的孩子呱呱坠地。
是一对龙凤胎。
傅景深费了好大力气,才去偷看到一眼。
真可爱,比他幻想中的样子,还要可爱很多。
悄悄离去的那一刻,傅景深突然蹲下来,只觉得心痛难忍。
他终于明白,原来心碎也真的有声音。
【对不起卿音,我又食言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幸福了。因为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凌迟酷刑。】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打扰你。】
傅景深写好了信,却没有寄给许卿音。
只是将它撕碎,随风飘散。
他说过,不会再打扰许卿音。
这辈子,总要言而有信一次的。
傅景深开始了居无定所,流浪漂泊的日子,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却觉得自己是活该。
只是每到一处地方的庙宇,他都会虔诚地匍匐下来,一步三叩首,膝盖跪到血肉模糊,都在所不惜。
他这么做,只为一次全心全意的祈福。
傅景深无法亲眼看着许卿音幸福,所以他要跑得远远的,然后用余生,遥祝她一生幸福顺遂。
来源:小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