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学期刊沦为关系户的淘金地,普通作者还有投稿的必要吗?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04 22:43 2

摘要:前些天在作家群里看到有人发截图,某省级文学期刊最新一期目录下标注着“千字八百元“的稿费标准。群里瞬间炸了锅,有人算账说发个中篇轻轻松松拿16500元,抵得上小县城公务员3个月工资。但紧接着就有人冷笑:"醒醒吧,这些钱轮得到咱们这些没门路的?"这话像盆冷水浇下来

前些天在作家群里看到有人发截图,某省级文学期刊最新一期目录下标注着“千字八百元“的稿费标准。群里瞬间炸了锅,有人算账说发个中篇轻轻松松拿16500元,抵得上小县城公务员3个月工资。但紧接着就有人冷笑:"醒醒吧,这些钱轮得到咱们这些没门路的?"这话像盆冷水浇下来,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突然想起去年参加某地作协采风时的场景。大巴车上,几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作家在聊"上稿经",穿灰色风衣那位作家正传授经验:"现在发文章讲究资源置换,我上月刚帮张主编儿子解决了重点小学名额,这期杂志就给我排了头条。"周围人听得直点头,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意经。靠窗坐着的年轻作者低头刷手机,后脖颈涨得通红,不知道是羞还是气。

后来在文化馆当会计的三毛告诉我,他们单位承办的文学刊物去年财政拨款涨了30%,但全年实际发稿量反而少了五分之一。“钱都去哪了?”我问。三毛冲我眨眨眼:"养着三十人的编辑部,每月组织两次'改稿会',次次都在温泉酒店开三天。你算算光餐费要报多少?"我突然想起那本刊物全年十二期,每期固定有六个编辑的散文轮流坐镇。

上周去省图书馆查资料,偶然翻到某知名期刊十年前的老档案。2003年7月刊目录页泛黄的边角处,整整齐齐列着二十个陌生名字,简介里写着“纺织厂工人”“中学教师”“退伍军人”。现在的同期刊物翻开,作者栏清一色挂着作协头衔,最年轻的也是市级作协理事。书架前站着穿校服的文学少年,正虔诚地抄写着"投稿须知",他不知道那些邮箱可能永远等不到回复。

有个写诗的朋友不信邪,花了三年时间给某核心期刊投稿。直到有天在主编新书发布会上,发现自己的三首旧作被署了别人名字印在贺词页。他攥着酒杯要找说法,却被作协领导搂着肩膀劝:“年轻人要学会资源共享嘛,下个月给你排两首怎么样?”那天夜里他在朋友圈发了首题为《失语症》的诗,第二天就默默删了。

去南方某县出差时,听文化局司机老陈讲了个真事。他们县文联的《文学江南》杂志,去年突然得了笔五十万的"文化扶持资金"。结果全年只出了5期内刊,倒是主编换了辆新车。有作者去讨说法,办公室小姑娘从抽屉里掏出几本崭新的《文学江南》,“您要的发表证明,盖好章了”。原来所谓发表,就是作者自费买二十本空号杂志。

在高校教创意写作的王老师说,现在学生想靠写作出头,首先得拜码头。他带的硕士生里有棵好苗子,连续三年作品被某大刊“终审不通过”。去年孩子父亲托关系找到副主编老家拆迁的事,帮忙多争取了三十平补偿面积。今年开春,那学生的组诗就登在了"新锐力作"专栏。王老师苦笑:“我这到底算育人还是毁人?”

有次在作代会上遇见退休的老编辑,喝多了拉着我念叨:"八九十年代我们看稿子是真戴老花镜逐字校,现在小年轻编稿子都拿苹果手机。”他说现在评选年度佳作,要先看作者单位能不能拉来赞助。最荒唐是有次为某企业老板的情人改诗,全编辑部折腾半个月,最后定稿那句“你的眼眸像财务报表般深邃”让他三天没吃下饭。

认识个网络作家转型的姑娘,她不信邪非要闯传统期刊圈。半年后憔悴得像换了个人,说比当年日更万字还累。“白天要陪编辑主任逛画展,晚上要给执行主编女儿辅导作文,周末还得帮副主编写民主生活会发言稿。”她掰着手指算,“这样坚持了六个月,终于换来一首诗登在'绿叶'栏目最底下。”说完自己先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某次文艺论坛茶歇,听到两个地级市刊物主编在走廊抽烟聊天。“老李,你们今年专项经费消化得怎么样了?”“正愁呢,突击开了四个笔会,还是剩二十多万。”“要不搞个全国征文大赛?设他三十个优秀奖,奖金发到位,账目就好做了。”

在古籍出版社工作的师兄透露,现在不少地方刊物都玩“借壳上市”。比如把常规栏目外包给文化公司,美其名曰“合作办刊”。实际是把财政拨款转手洗一遍,“你见过养鸡场给鸡发工资的吗?那些署名编辑可能根本不存在”。他说最夸张的案例,某刊物编辑部七个人里有四个同时在领退休金。

刷短视频时偶然看到某诗人直播晒稿费单,评论区都在羡慕"文化人值钱"。只有眼尖的人发现,那张单子上的刊物代码对应的是内部交流资料。后来知情人爆料,这其实是“自费出版”的新玩法:作者包下整期杂志,财政按页数补贴,编辑们帮忙走流程,三方共赢。唯独输的是不知情的读者,还当真以为遇到了文坛新星。

参加某文学颁奖礼时,听见后排两个获奖者在嘀咕。“你这奖杯分量够啊,镀金的?”“哪儿啊,镀的是人情。光给评委老师寄特产就花了小两万。”“值了,明年职称评定能加五分呢。”他们的对话被掌声淹没,台上主持人正在朗诵:“文学是照亮心灵的明灯...”

有次帮朋友整理旧书,发现本九十年代的《青年作家》。泛黄的稿约页印着"唯质取稿"四个大字,投稿地址还是某邮政信箱。朋友说当年他在这发处女作时,编辑回信足足写了三页修改建议。

在信访办工作的同学讲,去年接到个特殊投诉。乡镇教师老周攒了二十年写了部长篇,被某杂志收作连载却迟迟不见刊发。后来才明白要交“版面赞助费”,老周咬牙交了五千,结果只登了个内容梗概。他想讨回钱,对方甩出合同写着“审读费不予退还”。“审读费“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像极了当代文学的挽联。

某次去印刷厂办事,遇见个满头大汗的编辑在催加急。他手里那期杂志清样上,有篇标注"急稿"的散文明显是初中生水平。“领导交代必须这期上,作者是宣传部长侄女。”印刷小哥偷偷跟我说,“这月第三篇了,上次那个把'抑郁症'写成'抑都症'的诗歌还占了封二。”

刷到作家协会官网的公示栏,某重点期刊申请“新时代文学创新工程”资助300万。点开附件里的项目清单:“举办国际文学周预算120万,培育文学新苗专项80万,建设数字平台100万。”往下拉看到“其他支出”填着“文学交流必要开支”,忽然想起在温泉酒店遇到的那些“改稿会”。

跟退休的印刷师傅喝酒,他说现在刊物越印越薄,主编们的肚子倒是越来越鼓。“八九十年代来校对的编辑都带着饭盒,现在开辆奥迪A6,后备箱塞满'读者来信'——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信封里装的都是稿费签收单。”老师傅抿了口酒,“有回我多嘴问现在怎么不见自然来稿,人家说邮箱密码早忘了。”

在地铁口收到过印着“快速发表”的小广告,打过去问价,对方熟练报价:“诗歌5000,小说两万起,报告文学可以开发票。”我说太贵,他压低声音:“我们这是正规期刊,编辑部分成要拿七成。”突然想起某次文学讲座上,老作家痛心疾首地说:“现在有些刊物已经不是文学阵地,变成提款机了。”

深夜改稿时收到陌生邮件,标题是“代发核心期刊”。点开发现是中介公司的合作邀约,承诺“一次付费终身服务“。附件里的价目表显示,除了明码标价的版面费,还有“名家推荐”“评论家研讨““奖项申报”等增值服务。最刺眼的是那句广告语:“让您的文字产生应有的价值”。

在二手书市淘到本1957年的《人民文学》,封底印着征稿启事:“工农兵来稿优先刊用”。摊主老爷子说,当年他邻居的矿工诗就是从这里走向全国的。如今这本杂志还在出,但首页的“名家专栏“永远轮不到井下的人。风吹开书页,露出泛黄的纸边,像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

参加新媒体写作班,年轻学员们热烈讨论着流量密码。突然有人问:“老师,怎么才能上传统文学期刊?”全场静了两秒,讲师推推眼镜:“建议大家先加入所在地作协,当然,如果有亲戚朋友在文联系统...”话没说完就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是某杂志社的财务科长。

从以上例子可以看出,没有关系、没有资金,草根作家想在文学期刊上冒一下,是很难的,就像买彩票,中奖的概率千万分之一。

来源:张家界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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