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时,大哥有说有笑,母亲走的时候,大哥却一言不发了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06 11:21 5

摘要:"我说大涛,你咋还有说有笑的?爹都走了,你还笑得出来!"我看见大哥在父亲的灵堂上与几位老厂友寒暄,忍不住拉他到角落里质问。

泪的两面

"我说大涛,你咋还有说有笑的?爹都走了,你还笑得出来!"我看见大哥在父亲的灵堂上与几位老厂友寒暄,忍不住拉他到角落里质问。

那是一九七八年的农历十一月,北方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大哥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纸糊的白灯笼,没有回答我,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转身去招呼前来吊唁的亲友。

我叫周明志,那年刚满二十四岁,从黑龙江的知青点回城不到半年。大哥周大涛比我大五岁,在市里的东方红钢铁厂当炼钢工人,那会儿刚评上先进工作者。

从小到大,大哥都是那种憨厚沉默的性子,能干肯吃苦,却不善言辭。家里有啥事,爹妈总是找他商量,他总是点点头,然后一声不吭地去做。但奇怪的是,自从爹病重住院那阵子,大哥却格外开朗起来,每天去医院看望,还能跟爹说笑几句。

连送别爹的那一天,他都没掉一滴眼泪。

那是个冰天雪地的早晨,院子里积雪半尺多厚。爹因为多年的矽肺病,最终没熬过那个冬天。厂里派了辆解放牌卡车,车斗上铺了厚厚的稻草,上面放着简朴的木棺。大哥站在灵车旁边,手里捧着爹的遗像,面无表情。

那副模样,像是送走了一个普通的同事,而不是自己的亲爹。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爹?"那天下葬回来的路上,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懂什么?"大哥头也没回,只丢下这一句话,大步向前走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望着他宽厚的肩背发愣。

从那以后,我和大哥的关系就像是突然冻上了一层冰。我埋怨他无情,他则一如既往地沉默。我们住在同一个大杂院里,却像陌生人一样,见面只是点头。

娘是个地道的东北老实人,大字不识几个,一辈子操劳。爹在世时,她就像个小媳妇似的,总是低着头干活儿不说话。

爹走后,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娘的两鬓很快添了许多白发。她经常坐在爹生前的那把椅子上发呆,手里攥着一条爹常用的老汗巾,那是她当年织给爹的,上面绣着"平安"二字。

大哥每月领了工资,大半都交给娘,剩下的就攒着,说要给我娶媳妇用。他跟爹一样,干活出了名的卖力,左手小指是被钢水崩断的,却从不跟人提起。

"老二,你别怪你哥。"有一次,娘悄悄跟我说,"他就是那个性子,心里装着事,嘴上不说。"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疙瘩。

那时候,我在街道办的宣传组写稿子,整天跟文字打交道,倒也过得去。一年后,厂里分了新房,我和大哥、娘搬出了大杂院,住进了钢铁厂的职工新村。

新房子虽然只有两间半,但比起原来的大杂院强多了。大哥执意要我和娘住大间,他自己睡在半间里。每天早上四点多,他就摸黑起床,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去上早班。

每到冬天,他总会在清晨悄悄地往娘的被窝里塞一个自来水瓶灌的热水袋。娘有风湿,怕冷。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八十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吹到了我们这座东北小城。街上开始有了私人小贩,卖烤红薯的、卖冰糖葫芦的,还有南方来的小商小贩,带来了我们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大哥依旧在钢铁厂干活,只是厂里开始搞承包制,他的工资也涨了些。我调到了市文化局工作,也算是有了"干部"身份。

娘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风湿病越发厉害,心脏也不太好。七九年那场大雪,把她给吓着了。那天雪下得出奇大,半夜里"轰"的一声,院子里的老榆树被雪压断了主干。娘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捂着胸口直喘气。

大哥听到动静,一把抱起娘就往医院跑。那时候没出租车,公交车也早停运了。他就那么抱着娘,踩着没过小腿的雪,一路跑到了医院。

医生说娘是心脏病发作,幸亏送得及时。从那以后,大哥更加寡言少语了,但对娘的照顾却更加细致。每天晚上,他都会坐在娘床前,给她揉腿、捶背,直到娘睡着。

"兴许大哥是怕娘也像爹一样走了,所以才那么紧张。"我心里这么想,对大哥的埋怨也少了几分。

八三年春天,我在文化局组织的联谊会上认识了市医院的护士长张小红。她比我小两岁,温柔贤惠,我很快就被她吸引了。

交往了半年后,我鼓起勇气带她回家见娘。娘虽然不善言辭,但看得出来很满意这个准儿媳妇。

"大涛啊,咱明志要结婚了,你也该找个对象了。"晚饭后,娘小心翼翼地对大哥说。

大哥正在洗碗,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刷盘子,头也不回地说:"我这不着急,等明志成家了再说。"

第二年春节,我和小红结了婚。因为条件有限,只办了一个简单的酒席。席间,大哥难得喝了点酒,竟然有些微醺。他拉着我的手,罕见地说了一大段话:"老二,你和小红好好过日子。爹不在了,你以后要多照顾娘。我这人不会说话,有时候可能会惹你生气,你别往心里去。咱爹临走前跟我说过,一定要照顾好你们娘俩。"

我鼻子一酸,十多年的隔阂似乎在那一刻有了松动。

婚后,我和小红分到了一套新房,就在新村的另一侧。娘执意要和大哥住在原来的房子里,说是习惯了,不想折腾。

每个周末,我和小红都会回去看望娘和大哥。有一次,我提前下班回去,意外看到大哥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走近一看,他手里正摩挲着爹生前戴的那块上海牌手表。那是爹最珍贵的物件,临终前特意留给了大哥。

"想爹了?"我在他身边坐下。

大哥愣了一下,把表塞进口袋里,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歇会儿。"

他依旧不愿意在我面前表露感情。

九十年代初,国企改革的浪潮席卷全国。东方红钢铁厂也未能幸免,开始大规模裁员。大哥因为技术过硬,虽然保住了工作,但工资却一再降低。

那段日子,他开始在下班后跑运输,用自己攒钱买的一辆农用三轮车帮人拉货。冬天的东北,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里,他裹着棉袄、戴着棉帽,在寒风中穿梭。

娘心疼他,经常偷偷抹眼泪。

"大涛也四十多了,也该成个家了。"娘总是念叨。

"他这个人太老实,认死理,太不会说话了,女孩子都嫌他木讷。"我对小红说。

小红是医院的护士长,认识不少人。在她的介绍下,大哥认识了医院食堂的厨师李桂芝,一个比他小三岁的离异女人。李桂芝性格爽朗,嘴巴很甜,对大哥也很有意思。

"这女人不老实。"娘悄悄对我说,"我看她是看上咱家那点积蓄了。"

果然,没处对象多久,李桂芝就开始暗示大哥,说想开个小饭馆,需要本钱。大哥犹豫不决,一边是多年的积蓄,一边是难得的姻缘。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一九九一年深秋的一天,娘突然在家里晕倒了。

那天我正好休假在家,听到大哥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就看到他背着昏迷的娘,额头上全是汗珠。

"娘突然倒了,快,去医院!"大哥声音发抖。

我飞快地叫来出租车,把娘送到了医院。小红正好值班,立即安排了急救。

医生的诊断很快出来了:脑溢血,情况危急。

大哥站在急救室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的样子。

手术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期间,大哥一直站在走廊上,一动不动,仿佛雕塑一般。

终于,医生出来了,摇摇头:"病人年纪大了,血管老化严重,脑部大面积出血,恐怕……"

大哥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墙才没摔倒。

我扶着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忽然看到一幕让我终身难忘的场景:大哥蹲在墙角,双肩剧烈抽动,无声地哭泣。他那双常年干活磨出茧子的大手捂着嘴,似乎要把所有的悲痛都锁在喉咙里。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娘昏迷了三天,终于在一个雨夜离开了我们。

整个葬礼过程中,大哥全程一言不发,眼神空洞如深井。他没有像爹葬礼那样与人寒暄说笑,只是木然地站着,任凭泪水划过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

那些眼泪,像是被压抑了十三年,终于找到了出口。

我想去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葬礼后的第三天,我和大哥回到娘的房间,开始整理她的遗物。娘一辈子节俭,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些旧衣服和几件简单的首饰。

"哥,这些东西你看着处理吧。"我有些哽咽。

大哥点点头,开始一件一件地检查娘的柜子。当他拉开娘床头的抽屉时,突然停下了动作。

抽屉里放着一个旧铁盒,那是爹当年装烟丝用的。大哥小心翼翼地打开它,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

最上面那张纸上,是爹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大涛,你娘心脏不好,别让她看见你哭。你要坚强,照顾好你弟弟和你娘。"

我如雷轰顶。

那一刻,十三年的误会突然解开了。

大哥并非无情,恰恰相反,他是用最无声的方式在履行对爹的承诺,保护着娘脆弱的心脏。

想起爹去世那天,大哥强颜欢笑的样子;想起这些年,他夜里独自出门,清晨回来时红肿的眼睛;想起他每次提起爹,总是转移话题……

这个看似粗犷的汉子,竟然以如此隐忍的方式,独自承受着丧父之痛。

"哥……"我声音哽咽,不知该说什么。

"老二,我对不起你。"大哥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那天……咱爹走的那天,我怕娘受不了,所以不敢哭。我知道你不理解,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这些年,我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去爹的坟前哭一场。有时候想爹想得厉害,就骑车去郊外,对着天喊几声。"

我眼前突然浮现出大哥这些年的身影——白天装作坚强,夜里独自流泪。这样的重担,他一个人扛了整整十三年。

"哥,对不起,我一直误会你了。"我哽咽着说。

大哥摇摇头:"是我不好,应该跟你说清楚的。"

他拿起爹的手表,轻轻摩挲着表面:"爹临走前跟我说,让我照顾好你和娘,我没做好。现在娘也走了,我……"

他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再次涌出。这一次,他没有压抑,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在那个充满回忆的旧房间里,我们兄弟俩相对而坐,泪流满面。十三年的隔阂,在那一刻彻底融化了。

第二天清晨,我起来时,发现大哥已经不在家了。问了邻居才知道,他一大早就骑着三轮车出去了。

直到下午,他才回来,手里提着两瓶老白干和一些熟食。

"走,咱去看看爹和娘。"他说。

我们骑着自行车,来到郊外的公墓。爹和娘合葬在一起,墓碑上是他们年轻时的合影。

大哥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酒盅,倒上白酒,一杯放在爹的那一侧,一杯放在娘的那一侧。

然后,他跪在墓前,声音哽咽:"爹,娘,你们在那边好吗?儿子大涛来看你们了。爹,我按你说的,这些年一直照顾着娘和老二,没让您失望。娘,您放心,我和老二会好好的。"

他转向我:"老二,你有什么想对爹娘说的,就说吧。"

我跪在大哥身边,泪如雨下:"爹,娘,对不起,我一直误会了大哥。是我不懂事,没能理解他的苦衷……"

说着说着,我哭得说不出话来。

大哥拍拍我的肩膀:"没事,咱爹娘都明白。"

他蹲下身,轻抚墓碑,眼泪决堤般涌出:"现在他们在一起了,我终于可以同时为他们哭了。"

我握住大哥粗糙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在这个瞬间,我读懂了坚强的另一面,那是一种无声的爱,深沉而隐忍,如同东北的黑土地,不言不语,却包容万物。

回去的路上,大哥破天荒地主动说起了话:"老二,我想把爹娘的那套房子卖了,咱们在他们墓前立个好点的碑。剩下的钱,你留着给孩子上学用。"

我摇摇头:"哥,那是你应得的。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大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不跟那个李桂芝处了,她昨天来找我,还是惦记着钱的事。咱爹一辈子老实巴交,我也不能辱没了这个家风。"

我点点头:"哥,你别着急,慢慢来,会有好姻缘的。"

大哥笑了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老二,你记得咱小时候,爹教我们识字吗?他总说,做人要正直,要诚实,要有担当。"

我点点头:"记得,爹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特别看重我们的学习。"

"是啊,他总说知识能改变命运。"大哥看着远方,"我后悔没多读几年书,否则也不至于一辈子干体力活。"

"哥,你比我强多了。"我真心实意地说,"我只会写写文章,你却能撑起一个家。"

大哥摆摆手:"别这么说,咱爹在天有灵,肯定为你骄傲。"

到家后,大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个旧相框,装着爹娘年轻时的合影。相框的玻璃有些破损,但照片保存得很好。

"明天我去配个新框子。"大哥说,"然后挂在客厅里。"

我点点头,心中一阵温暖。

第二天是周末,我和小红带着刚满周岁的儿子回来看大哥。推开门,看到屋子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爹娘的照片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大哥正在厨房忙活,见我们进来,连忙出来接过孩子:"来,让大伯抱抱。"

他笨拙地抱着孩子,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

小红去厨房帮忙,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熟悉的家,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哥坐到我身边,轻声说:"老二,我想通了。爹娘这辈子不容易,咱们不能让他们白白操心一场。以后我会好好过日子,你也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这才是对爹娘最好的告慰。"

我点点头,心中充满感动。

晚饭后,大哥提议去院子里散步。初秋的晚风很舒服,我们并肩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

"老二,你说咱爹娘在那边能看到我们吗?"大哥突然问。

我想了想:"我相信他们能。"

大哥抬头看着星空:"那他们应该会高兴,看到咱俩又和好了。"

我笑着点头:"肯定会的。"

大哥掏出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烟雾缭绕中,他缓缓说道:"以前总觉得自己挺难的,要瞒着娘,不能在她面前提爹,不能在她面前哭。现在想想,那也是一种福气,至少还有人值得我这样去保护。"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哥,你后悔吗?这么多年都把悲伤藏在心里。"

大哥摇摇头:"不后悔。为了咱娘,值得。"

夜色渐浓,远处传来收音机里播放的老歌。大哥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上一颗特别亮的星星:"你说,那是不是咱爹娘在看着我们?"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颗星星确实格外明亮。或许是错觉,我仿佛看到了爹娘慈祥的笑脸。

"哥,以后咱俩要常来看爹娘。"我说。

大哥点点头:"嗯,每个月都去。"

回到家,小红已经哄孩子睡着了。大哥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娘留给你儿子的平安扣,她临走前特意嘱咐我的。"

我接过盒子,里面是一个古旧的玉佩,上面刻着"福"字。

"这是咱太奶奶传下来的,说是保佑子孙平安的。"大哥解释道。

我小心地收好玉佩,心中一阵温暖。

夜深了,小红和孩子已经睡着。我和大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仰望星空。

"哥,谢谢你这些年的付出。"我真诚地说。

大哥摆摆手:"咱是亲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老二,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在想,人这一辈子,到底什么最重要。"

我想了想:"亲情吧,像咱爹娘对我们的爱,咱们兄弟之间的情分。"

大哥点点头:"是啊,人活一世,能有几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咱们要珍惜。"

"哥,以后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扛。"我拍着他的肩膀说。

大哥笑了笑,眼里闪烁着泪光:"好,咱们一起扛。"

那一刻,我明白了生活的真谛:不是没有眼泪,而是把眼泪留给最值得的人;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把感情深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大哥教会了我,坚强不是无所畏惧,而是在害怕的时候依然前行;爱不是高谈阔论,而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如今,每当我看到爹娘的合影,都会想起大哥那句话:"现在他们在一起了,我终于可以同时为他们哭了。"

泪水有时是为了自己,有时是为了别人。大哥的眼泪,是爱与责任的结晶,是一个男人最深沉的告白。

来源:恋过的美丽风景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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