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文中人物、情节均为艺术加工，仅用于情感故事创作分享。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文中人物、情节均为艺术加工，仅用于情感故事创作分享。

周国强摸黑展开折叠床时，金属支架发出吱呀声。

凌晨五点的医院走廊像被按了静音键，他把毛巾被铺在床板上，毛巾被角还沾着去年住院时的药水渍，蓝汪汪的，像儿子小时候画的天空。

"爸，你去病房睡吧。"

病房里传来咳嗽声，国强慌忙走进病房，看见儿子周阳正挣扎着要坐起来。

二十三岁的小伙子瘦得只剩骨头，化疗帽下露出的耳后皮肤青黑，像块发霉的馒头。

国强按住他的肩膀："别乱动，好好躺着。"

手触到他肩胛骨的凸起，心里猛地一抽，像被针尖扎了下。

折叠床是国强十年前买的，那时老伴儿住院，他每晚就睡在这张床上，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数羊。

如今老伴儿走了五年，床板上的漆掉了大半，露出底下的原木色，像他日渐稀疏的头发。

他摸出枕头下的存折，用拇指摩挲着封皮，存折里夹着张缴费单，"化疗费用32000元"的字样刺得眼睛生疼。

早上七点，早餐车推过走廊。

国强摸出塑料袋里的冷馒头，刚咬一口，就看见同病房的老张头扶着栏杆往电梯走。

老张头的儿子昨天出院了，据说卖了老家的房子才凑够医疗费。

"老周，吃点热乎的吧。"老张头递来个鸡蛋，"我儿子说这医院附近的包子铺不错。"国强摇头，把鸡蛋塞进兜里——给周阳当加餐。

折叠床旁的窗台上，摆着周阳的保温杯。

杯身上贴着张便利贴，是儿媳小敏写的："爸，记得喝牛奶。"

国强看着杯盖边缘的奶渍，想起三天前小敏把他拉到楼梯间，手里攥着离婚协议书："不是我心狠，孩子才两岁，不能跟着过这种日子......"

他看着协议书上的红手印，想起儿子结婚那天，小敏穿着婚纱说"爸，以后我们孝顺您"。

走廊的电视开始播早间新闻，主持人笑着说"医保政策进一步优化"。

国强摸出手机，点开计算器：自己每月退休金3800元，周阳的化疗费每月32000元，缺口28200元。

他想起上周去菜市场捡菜叶时，卖鱼的大姐说"老周，你这样下去身体要垮"，他蹲在地上捡烂菜叶，抬头看见菜市场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冬虫夏草大促销"。

下午三点，国强坐在银行柜台前。

"周先生，您确定要取出全部存款？"柜员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国强盯着她胸前的工牌，上面写着"张敏"，和小敏同名。

他点头，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取。"

存折上的数字从27600变成0的那一刻，国强忽然想起儿子上大学那年，他也是在这个柜台给儿子汇学费，那时存折里的数字是52300，他跟柜员说"这孩子争气，拿了奖学金"。

如今柜员换了人，玻璃隔板上多了道裂痕，像他心里的疤。

走出银行时，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攥着装有3800元的信封，这是这个月的退休金，也是周阳的"救命钱"。

路过药店时，他看见橱窗里的蛋白粉，想起周阳说"爸，我想吃肉"，可医生说化疗期间不能吃油腻。

他摸了摸信封，转身走进菜市场，买了块最便宜的鸡胸肉。

凌晨一点，国强被脚步声惊醒。

折叠床的金属支架硌得腰背痛，他坐起来揉腰，看见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车轮在地面划出细长的影子。

周阳的病房里亮着灯，他起身去查看，看见儿子正对着窗户发呆，月光把他的脸分成明暗两半。

"爸，你说妈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周阳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国强鼻子一酸，想起老伴儿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照顾好儿子"。

他走到窗前，看见远处的居民楼亮着零星的灯，像撒在黑夜里的碎金子。"她挺好的，"国强扯了扯嘴角，"每天都念叨你。"

走廊尽头的开水间传来争吵声。国强走过去，看见两个男人在推搡，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张"水滴筹"传单。"

我老婆等着换肾！"男人红着眼眶，"你凭什么说我骗钱？"国强摸了摸口袋里的缴费单，转身回到折叠床，从枕头下取出个笔记本，上面记着每笔借款：王哥2000，李姐1500，社区张主任3000......

清晨五点，国强站在医院门口的梧桐树下。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老家堂哥的电话："哥，那亩地......卖了吧。"

堂哥的声音带着惊讶："那可是咱祖上传下来的宅基地啊！"国强看着树上的新芽，想起小时候在地里种西瓜，周阳蹲在旁边吃西瓜籽，说"爸爸，等我长大了，给你盖栋大房子"。

折叠床的枕头里，藏着国强的体检报告。

"疑似肺癌"的字样被他用红笔圈住，像朵开在白纸上的花。

他想起上周做CT时，医生说"怎么不早点来"，他摸着口袋里的退休金信封，说"家里还有病人"。

周阳的主治医生路过走廊时，国强叫住了他。

"医生，"他从信封里抽出800元，"能不能给开点便宜的止痛药？"医生看着他发颤的手，忽然从白大褂兜里掏出盒药："这是我自己买的，你先拿着用。

"国强看见药盒上的"布洛芬"字样，想起周阳疼得打滚的夜晚，把牙咬得咯咯响。

清明那天，国强在折叠床上发现了封信。周阳的字迹歪歪扭扭，像爬在纸上的蚂蚁："爸，别治了，让我走吧。"

信纸右下角有块圆形的渍，国强知道那是儿子的眼泪，像他每次偷偷在折叠床上哭时，滴在毛巾被上的痕迹。

折叠床旁边多了个快递箱，是小敏寄来的。

里面装着孙子的满月照，还有袋婴儿奶粉。

国强看着照片里的孩子，眉眼像极了周阳小时候，他摸了摸孩子的脸，奶粉罐上的"进口"字样刺得眼睛生疼。

他想起小敏临走前说"爸，对不起"，那时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走廊的电视在播公益广告，画面里的孩子笑着说"爸爸的爱像大山"。

国强摸着折叠床的金属支架，忽然觉得这张床像座山，虽然冰冷坚硬，却撑起了他和儿子的天空。

他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听见周阳在病房里喊"爸"，声音比昨天清亮了些。

暮色四合时，国强展开毛巾被，发现里面夹着片梧桐叶。

那是周阳昨天让他捡的，说"春天来了，树叶该发芽了"。

他把叶子放在枕边，闻着淡淡的草木味，想起老家的梧桐树，每到春天就会开出紫色的花，周阳总说那是"爸爸种的魔法树"。

凌晨的走廊静得能听见心跳。

国强躺在折叠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忽然想起周阳小时候问他"爸爸，星星会掉下来吗"，他说"会啊，掉下来就变成地上的人"。

现在他希望自己能变成颗星星，掉在儿子的病房窗前，这样就能一直看着他，哪怕只是远远的。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折叠床时，国强摸出枕头下的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如果有来生，爸爸一定让你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再也不用睡在医院的走廊里。"

字迹被泪水晕开，像春天里融化的雪水，滋润着某个即将发芽的希望。

来源：时髦梦想ew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