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李秀兰,今年六十有二。退休前是小学老师,桃李谈不上满天下,但也算尽职尽责。如今,每个月拿着5500块的退休金,日子不算大富大贵,却也足够我一个人过得清净自在。
声明:本故事情节为虚构,内容已完结,请放心阅读。
我叫李秀兰,今年六十有二。退休前是小学老师,桃李谈不上满天下,但也算尽职尽责。如今,每个月拿着5500块的退休金,日子不算大富大贵,却也足够我一个人过得清净自在。
可这份清净,从外孙出生那天起,就变成了甜蜜的负担。
女儿嫁的男人叫赵明,当初看着也算一表人才,嘴巴甜。谁知道日子久了,那层伪装就渐渐剥落,露出里面的贪婪和势利。女儿性子软,凡事都听赵明的,我这个当妈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
外孙出生后,女儿女婿都要上班,请保姆不放心,也嫌贵。我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照顾外孙的重任。从此,我的退休生活就围着这个小家伙打转。
每天清晨六点,我准时起床,赶在他们上班前做好早饭,然后送外孙去幼儿园。下午三点半,又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幼儿园门口,接回那个撒欢的小皮猴。买菜、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晚上还要陪玩、讲故事,哄睡。一天下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退休金5500,听着还行,但每月我雷打不动地拿出近两千块,贴补给女儿家。买菜、买水果、给外孙买零食玩具衣服,哪样不要钱?剩下的三千多,才是我的生活费。偶尔想买件新衣服,想跟老姐妹们出去吃顿好的,都得掂量掂量。
“退休后才发现,原来当外婆比当妈还要累,只不过这次是自愿加班且无薪的。谁让血浓于水呢?只是没想到,有些人眼里,血缘关系也是可以打折的奢侈品。”我常常这样自嘲,心里却泛着一丝苦涩。
外孙是我的心头肉,看着他奶声奶气地喊“外婆”,看着他搂着我的脖子撒娇,再多的辛苦也觉得值了。可女婿赵明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难看。
起初只是偶尔甩个脸子,嫌我做的菜不合胃口,嫌我打扫卫生不够彻底。后来,就开始含沙射影,说我占了他们家的空间,说我一个退休老人花销太大。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但看看女儿为难的样子,再看看外孙天真的笑脸,我都忍了下去。
我安慰自己,为了外孙,为了这个家,忍一时风平浪静。
直到那天,我才明白,我的忍让,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理所应当,甚至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软弱。
这样的日子过了快五年,我几乎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有社交、有爱好的独立女性。每天的生活就像一个紧绷的陀螺,围着女儿家旋转,片刻不得停歇。身体的疲惫还能扛,心里的憋闷却像潮水一样,慢慢淹没了胸口。
老姐妹王阿姨看我日渐憔悴,心疼得不行。“秀兰啊,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看看你,才六十出头,看着比七十的还累。你得给自己放个假,喘口气!”
王阿姨是个热心肠,也是个行动派。她早就看赵明不顺眼,私下里没少替我抱不平。这次,她直接给我报了个旅游团,是去邻市的古镇,三天两夜,费用不高,行程也不累。
“就当出去散散心,换换环境。你再不走出去看看,都要发霉了!”王阿姨把宣传单拍在我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我不是不心动。退休前,我也喜欢旅游,喜欢到处走走看看。可现在……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走了,乐乐(外孙的小名)怎么办?”
王阿姨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乐乐都五岁了,上幼儿园了!你女儿女婿是摆设吗?三天时间都看不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是太惯着他们了!”
我被王阿姨说得有些脸红,心里却依旧七上八下。晚上,我小心翼翼地跟女儿提了这件事。
“妈,你想去就去呗,难得放松一下也好。”女儿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乐乐你放心,幼儿园放学我去接,晚上我和赵明能照顾好他。”
我心里稍安,但还是不放心女婿那边。没想到,女儿跟赵明一说,赵明竟然也罕见地没有反对,甚至还假惺惺地说了句:“妈辛苦这么久了,是该出去玩玩。”
他这反常的“爽快”,反而让我心里有些嘀咕。这几年,他可从没对我这么“通情达理”过。但转念一想,也许是我想多了,或许他良心发现了呢?或许,他是真的觉得我辛苦了?
“知道为什么中年妇女是旅游团的主力军吗?因为只有在异地,我们才能短暂地逃离被需要的疲惫,找回曾经的自我。可我却在行李箱里偷偷塞了外孙最爱的奥特曼饼干——这大概就是外婆的分裂人格吧。”
带着一丝期待,一丝忐忑,我踏上了旅程。
三天的古镇之旅,确实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青石板路,小桥流水,古色古香的建筑,还有身边叽叽喳喳的老姐妹们。我仿佛又找回了退休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不用想着几点接孩子,不用想着晚饭做什么,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坐在河边的茶馆里,看着船来船往,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原来,快乐可以如此简单。
“人到中年才明白,快乐原来如此廉价——不过是远离家庭琐事的三天两夜。”我在朋友圈发了条动态,配上古镇的风景照。很快,王阿姨就点了赞,还评论道:“这就对了!好好享受!”
旅行的第二天晚上,我躺在酒店柔软的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惦记着外孙。不知道他有没有哭闹?女儿女婿能不能照顾好他?他最爱吃的奥特曼饼干,不知道他们记不记得给他买?
原本计划是第三天下午才回程,但我实在放心不下,跟王阿姨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半天走。我想给乐乐一个惊喜,想早点看到他扑进我怀里的样子。
第三天中午,我拖着行李箱,站在了女儿家门口。心里想着乐乐看到我时惊喜的表情,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嗯?拧不动。
怎么回事?
我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锁芯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钥匙根本插不到底。
难道是锁坏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抬手按门铃,没人应。
我又用力敲了敲门,大声喊:“小静(女儿的名字)!赵明!开门!我回来了!”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不可能啊,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家吃午饭才对。
我拿出手机,想给女儿打电话。手指在屏幕上划过,心里越来越慌。
就在这时,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
是赵明。
他堵在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漠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
“你……怎么回来了?”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欢迎,反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我……我旅游结束了,就提前回来了。”我被他冰冷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门锁怎么回事?我的钥匙开不了。”
“哦,锁坏了,我找人换了新的。”赵明轻描淡写地说,丝毫没有解释为什么换锁不通知我的意思。
我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那……小静和乐乐呢?”
“他们不在。”赵明依旧堵在门口,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不在?去哪了?”
“我给乐乐请了个保姆,以后不用您辛苦了。”赵明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我的心口,“我们商量好了,以后您就别来回跑了,在家好好享清福吧。”
“请了保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小静呢?”
就在这时,女儿的身影出现在赵明身后。她低着头,不敢看我,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妈……”女儿的声音细若蚊蚋,“是……是赵明的意思,他说……请保姆更专业……”
看着女儿躲闪的眼神,听着她支支吾吾的解释,我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锁坏了,什么请保姆更专业,都是借口!
他们就是趁我不在家,把我彻底赶出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凉瞬间冲垮了我。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从里到外凉了个透。我这几年掏心掏肺的付出,换来的就是一句“不用您辛苦了”?
“专业?”我冷笑一声,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带了他五年,不够专业?还是说,我这个免费的外婆,挡了你们请‘专业’保姆的路?”
赵明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更加冰冷:“妈,话不是这么说的。您年纪也大了,带孩子确实辛苦。我们也是为您好。”
“为我好?”我气得浑身发抖,“为我好就是趁我出门旅游,偷偷换掉门锁,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赵明,你摸着良心说,这五年,我有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我拿着退休金贴补家用,累死累活给你们带孩子,你就这么对我?”
女儿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泣。
赵明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反而理直气壮地说:“妈,您给的那点钱,也就够乐乐的奶粉钱吧?这几年您在我们家吃住,我们也没跟您算过账吧?再说,您之前给小静的那些钱,加起来也够抵这几年的辛苦费了。”
“够用了”……这三个字像三根毒刺,狠狠扎进我的心里。原来,我这几年的付出,我那点微薄的退休金补贴,在他们眼里,是可以这样量化,这样计算的!
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养女防老”的荒谬。我凭什么要用自己微薄的退休金贴补一个视我如外人的家庭?亲情,在有些人眼里,不过是可以精打细算的经济账。
心彻底冷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强忍着,没有让它掉下来。我不能在他们面前示弱。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决绝。
“好,很好。”我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漠,“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强求。把我放在你们家的东西收拾一下,我现在就拿走。”
赵明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爽快”,愣了一下,才侧身让开一条路。
女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妈……”
我没有看她,径直走进那个我曾经付出无数心血,如今却无比陌生的“家”。我的行李还放在门口,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我走进我住了五年的那个小房间,里面还残留着我的气息,床头柜上还放着我和外孙的合影。
照片里,乐乐笑得灿烂,紧紧搂着我的脖子。
我的心猛地一抽,疼得厉害。但我没有犹豫,迅速将自己的衣物、日用品,还有那张刺眼的照片,一一塞进行李箱。动作麻利,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当我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时,女儿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妈,你别这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眼神冰冷,“小静,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性子软,没想到你这么糊涂!罢了,路是你们自己选的。”
我转向赵明,一字一句地说:“赵明,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你们请的保姆专业,那就让她好好带孩子吧。以后,我不会再踏进这个门一步。”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转身离去。
走出单元门的那一刻,积攒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六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我,有些伤口,与其一点点撕开,不如一刀两断。我宁愿做个‘狠心’的外婆,也不做一个没有尊严的提款机。所谓的亲情,若只剩下金钱的单行道,那还不如体面地说再见。”
回到我自己那套两居室的小公寓,关上门,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所有的体面和伪装。我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放声大哭。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委屈、愤怒、心寒、失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吞噬。
房子不大,甚至有些空旷。这几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女儿家,这里反而像个临时旅馆。墙壁是干净的白色,家具是简单的样式,阳台上没有生机勃勃的花草,只有几件晾晒的旧衣服。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清。
我慢慢站起身,走到卧室,打开那个尘封已久的相册。里面是我和外孙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外婆,第一次去公园,第一次过生日……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我倾注的心血和爱意。
照片上的乐乐,笑得那么开心,那么依赖我。我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我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他那么小,那么天真,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会不会想外婆?会不会哭着找外婆?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汹涌而出。我拿出手机,翻看着相册里更多的照片和视频。乐乐咯咯的笑声,奶声奶气的呼唤,仿佛就在耳边。
“外婆,抱抱!”
“外婆,讲故事!”
“外婆,我最爱你了!”
这些曾经让我觉得无比幸福的瞬间,此刻却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心。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我太纵容他们了?是不是我一开始就不该毫无保留地付出?
人到暮年才发现,最痛的不是被欺骗,而是被亲人当作可有可无的存在。我曾以为爱是无条件付出,却不知道在某些人的字典里,爱的定义是“有用”二字。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睛又干又涩,嗓子也哑了,我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不能倒下。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份不该被如此践踏的尊严。
傍晚时分,王阿姨急匆匆地赶来了。她大概是从其他老姐妹那里听说了消息,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眼圈红红的。
“秀兰,你受委屈了!”王阿姨声音哽咽,“那个赵明,真不是个东西!还有你那个女儿,怎么就那么拎不清!”
有朋友的关心和安慰,我心里好受了一些。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阿姨。
王阿姨听完,气得直拍大腿:“我早就跟你说过,赵明那小子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你还傻乎乎地掏心掏肺!”
“我跟你说,”王阿姨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我早就听邻居说了,赵明不止一次在背后抱怨你!说你天天在他们家‘白吃白住’,花他们的钱,占他们的地儿!还说……还说你一个退休老太婆,一点用都没有,就知道添乱!”
“什么?!”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
白吃白住?我每个月贴补他们近两千块!我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他们一家老小!我放弃了自己的生活,全身心扑在他们家!到头来,就换来一句“白吃白住”?
“他……他真这么说的?”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千真万确!”王阿姨愤愤不平,“他还嫌弃你不会打扮,说你带出去丢人!说你那点退休金,还不够他加一次油!这种话他都说得出口!简直就是个畜生!”
你知道什么是最大的讽刺吗?我每月贴补他们家三分之一的退休金,却被说成‘白吃白住’。原来在铜臭熏天的人眼里,连血浓于水都能被扭曲成一场交易。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在我胸中熊熊燃烧。之前只是心寒和悲伤,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愤怒!
我这几年,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
王阿姨走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久久无法平静。赵明那副虚伪的嘴脸,女儿那懦弱躲闪的眼神,还有王阿姨转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像电影画面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愤怒过后,我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能让他们觉得我李秀兰是好欺负的!
我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旧账本和一沓银行转账凭证。那是这几年我给女儿转账、补贴家用的记录。每一笔,我都清清楚楚地记着。
我拿出计算器,一笔一笔地加起来。
给女儿的转账,用于“家用补贴”的,每月1800元,持续了将近五年,合计:1800 * 12 * 5 = 108,000元。
这还不算我平时买菜、买水果、给外孙买东西的现金支出。保守估计,这五年我至少贴补了他们家十二三万!
而我的总退休金收入是多少?5500 * 12 * 5 = 330,000元。
也就是说,我接近一半的退休金,都花在了他们那个家!
而赵明,那个口口声声说我“白吃白住”的女婿,他竟然还觉得我给的钱“够用了”?
我把账本摊开那一刻,才看清自己有多可笑——用养老金供养白眼狼,还要感恩他们‘让’我照顾外孙。这哪是亲情?分明是一场我单方面参与的慈善。
这不仅仅是金钱的问题,更是对我人格和付出的侮辱!
我看着账本上那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些钱,我必须拿回来!这不是赌气,这是维护我的尊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女儿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妈……”女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很是憔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们的气……”
“生不生气,重要吗?”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妈,你回来吧……乐乐一直哭着找你……保姆他也不要……”女儿开始打感情牌。
我心里刺痛了一下,但很快就压了下去。“小静,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们既然请了专业的保姆,就好好适应吧。”
女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妈……其实……其实赵明他……他最近看上了一套新房子,想换个大点的,首付还差一点……他觉得……觉得您手里应该还有些存款……”
我心里冷笑。果然如此!换锁赶我走,是为了让我“享清福”?恐怕是嫌我碍事,又惦记上我那点“可能存在”的养老本了吧!
好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哦?是吗?”我故作惊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换房子是好事啊。差多少啊?”
女儿似乎没听出我的异样,连忙说:“还……还差几十万吧……赵明说,要是您能帮衬一点,以后肯定好好孝敬您……”
“几十万……”我拖长了语调,“这可不是小数目。让我想想吧。”
“妈,您……”
“我累了,先挂了。”我没等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女儿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忽然明白,有些亲情,不过是基于血缘的互相绑架。既然对方只把我当提款机,那我为何不扮演好这个角色,然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放下电话,我立刻联系了一个做律师的老同学。
我把自己的情况和想法跟老同学详细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那十几万的转账记录,以及赵明夫妇把我赶出门的事实。
老同学听完,非常气愤,但也冷静地给我分析了情况。
“秀兰,你放心。你这些转账记录,如果都有明确的‘家用’、‘补贴’等备注,或者有其他证据能证明不是无偿赠与,而是带有一定附加条件的(比如你因此承担了远超一般探视的照顾责任),那么在法律上,是有可能追回一部分的。尤其是他们现在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更增加了追回的可能性。”
“不过,”老同学提醒我,“亲人之间的经济往来,界定起来比较复杂,需要更充分的证据链。你女儿刚才电话里提到借钱买房的事,这倒是个机会。”
我立刻明白了老同学的意思。
挂了电话,我坐在书桌前,开始仔细整理所有的证据。转账记录、账本明细、甚至是一些能证明我长期在他们家居住和照顾外孙的旁证(比如小区邻居的证言、幼儿园的接送记录等)。我还翻出了手机,查看是否有相关的聊天记录或者通话录音。
一个清晰的“反击计划”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形。
第一步,稳住他们,让他们以为我真的在考虑“借钱”的事。
第二步,收集更多他们承认我过去经济付出、并意图再次向我索取钱财的证据,尤其是录音。
第三步,在合适的时机,摊牌,并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我应得的。
年轻时我总认为忍让是美德,现在才明白,有些人只会把你的善良当软弱。六十多年,我吃过的盐比他们走过的路还多,若以为我只会哭泣,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坚定。这场尊严保卫战,我必须赢。
几天后,我主动给女儿打了个电话。
“小静啊,你上次说的那个房子的事,妈考虑了一下。”我故意放缓了语速,语气听起来有些犹豫,又带着一丝松动,“也不是完全不行……”
电话那头的女儿显然很惊喜:“真的吗?妈!太好了!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但是,”我话锋一转,“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你们小两口一说,我就把养老本都掏出来吧?我想跟赵明当面聊聊,听听他的打算,也说说我的条件。”
“应该的,应该的!”女儿连声答应,“我马上跟赵明说!妈,您定时间地点!”
果然,不出半小时,赵明的电话就打来了。语气那叫一个热情洋溢,和那天在门口堵着我的冷漠判若两人。
“妈!您真是深明大理!小静都跟我说了,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规划,绝对不会让您的钱打水漂!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跟小静过去接您?或者我们找个好点的地方,边吃边聊?”
听着他那虚伪的腔调,我差点笑出声。
人性真是有趣,提到钱时,昨天还对我关上门的人,今天竟能笑容满面。我突然发现,用他们的贪婪当武器,或许是最好的反击。
“不用那么麻烦,就后天晚上吧,在家里吃顿便饭就行。”我故意选在他们家,那里曾是我的“战场”,如今,将是我反击的舞台。
“好好好!没问题!妈您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赵明的声音里充满了谄媚。
挂了电话,我冷笑一声。好戏,才刚刚开始。
赴约那天,我特意穿了一件款式简单的旧外套,头发也随意挽起,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朴素,甚至带着点被生活磋磨后的疲惫。我还准备了一个小巧的录音笔,藏在了外套的内侧口袋里。
一进门,赵明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接过我手里象征性提着的一小袋水果。“妈,您来了!快请进!饭菜都快好了!”
女儿也赶紧过来搀扶我的胳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妈,您累了吧?快坐。”
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水果零食,比我之前在这里住的时候丰盛多了。
我被他们按在沙发上坐下,赵明亲自给我倒了杯热茶,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看着他殷勤地给我夹菜、倒茶,我不禁想笑——这世上最值钱的演技,莫过于把贪婪包装成孝心。而我,也终于学会了他们的游戏规则:看似亲情,实则交易。
饭桌上,气氛“融洽”。赵明不断给我夹菜,说着恭维的话,绝口不提之前换锁的事,仿佛那一切从未发生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明终于切入了正题。
“妈,是这样的,”他放下筷子,搓了搓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们看中的那套房子,地段、户型都特别好,主要是为了乐乐以后上学方便。就是首付还差那么一点……您也知道,我们年轻人压力大……”
我点点头,呷了口茶,不置可否。
“所以……就想跟您开口,看您能不能……暂时匀我们一点周转一下?”赵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当然,这钱算我们借的!以后我们肯定连本带息还给您!而且,等我们搬了新家,肯定把最好的房间留给您,接您过去养老!”
我心里冷笑,养老?只怕是惦记着我手里最后那点棺材本吧。
我放下茶杯,故作沉吟:“赵明啊,不是妈不肯帮你们。只是我这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一下子拿出去这么多,心里也确实没底。”
我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提起:“而且啊,这几年,我每个月给你们的补贴,加上平时零零碎碎给乐乐买东西的钱,算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了。说实话,我手里现在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宽裕。”
赵明一听,立刻接口道:“妈,您说的哪里话!您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我们心里都有数!您给的那些钱,我们都记着呢!那不是补贴,那是您对我们的心意!我们怎么会不认账呢?”
女儿也在旁边帮腔:“是啊妈,您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呢。”
很好。录音笔正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我叹了口气,做出为难的样子:“唉,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好吧,看在乐乐的份上,妈就再帮你们最后一次。”
赵明和女儿脸上立刻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但是,”我加重了语气,“亲兄弟明算账。这么大一笔钱,不是小数目。你们得给我写个借条。而且,借条上要写清楚,这笔钱是借款,将来是要还的。另外,为了避免以后有什么误会,最好也把过去这几年我给你们的经济支持,大概提一下,就当是……嗯,背景说明吧。”
我的要求听起来合情合理,既是为了保障自己,也似乎给了他们一个“承认”我过去贡献的机会。
赵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妈您考虑得周到!借条我马上写!”
他甚至主动提出:“妈,要不这样,我们干脆写清楚,这几年您陆陆续续支持了我们大概多少钱,这次再借多少,将来我们一起还,您看怎么样?”
他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彻底“买断”我过去的付出,让我不好意思再提别的。
正合我意。
在赵明写借条的时候,卧室里传来了乐乐的哭声。
“我去看看。”女儿起身要去。
“我去吧。”我站了起来,心里一阵抽痛。好几天没见,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样了。
走进卧室,乐乐正坐在小床上抹眼泪,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哇”地一声哭得更响了,张开小手扑向我:“外婆!外婆你去哪里了?乐乐好想你!”
我一把将他搂在怀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外婆……你怎么不来了?新来的阿姨我不喜欢……”乐乐搂着我的脖子,委屈地抽噎着。
外孙抱着我说想我的那一刻,我几乎动摇。我的心像被揉碎了一样疼。
但我必须狠下心。我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说:“乐乐乖,外婆有点事情要处理。外婆也想乐乐。”
我不能因为心软就放弃我的原则和尊严。我必须让他知道,外婆不是因为不爱他才离开,而是因为爱自己的尊严同样重要。或许这是我能留给他的最珍贵礼物——做一个有骨气的人。
安抚好外孙,我走出卧室。赵明已经写好了借条,递给我。
我仔细看了一遍。借条上明确写着:今向母亲李秀兰借款人民币伍拾万元整(500,000元),用于购买新房首付。此前,母亲李秀兰自外孙出生起,五年间陆续以现金、转账等方式支持我们家庭生活、育儿开销等共计约人民币拾贰万元(120,000元),此恩情我们铭记在心。借款伍拾万元承诺于五年内还清,并支付相应利息(利息暂定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算)。
落款是赵明和女儿的名字,还按了手印。
金额:五十万。比我想象的还要贪婪。
承诺:五年还清,支付利息,给我养老。多么动听,又多么虚假。
我表面平静地收好借条,心里却冷笑不止。
听着女婿慷慨激昂地描绘“我们的”未来,我几乎要为他的表演鼓掌。多么有趣,我那不值一提的5500元退休金突然升值成了他眼中的“大额存款”。人性的贪婪,原来如此赤裸。
“好,借条我收下了。”我点点头,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钱的事情,等我明天去银行问问清楚,再给你们答复。”
“妈,我送您!”赵明立刻起身。
“不用了。”我摆摆手,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径直离开了这个让我心寒的地方。
回到家,我立刻将借条和录音笔里的录音文件都拍照、备份,然后发给了我的律师同学。
律师同学很快回复:“秀兰,证据很充分!借条写得很明确,录音里他也承认了你过去的经济支持和这次借款的意图。这个官司,我们赢面很大!”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人们总说上了年纪的女人好欺负,却不知道我们只是把生活的刀片藏得更深。既然他们视亲情为交易,那我便用他们最懂的语言——金钱,来结清这笔账。
第二天,我按照约定,给赵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约他下午在银行门口见面,办理转账。
赵明在电话那头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声道谢。
下午,我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到达银行。但我没有进去,而是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远远观察着。
没过多久,赵明和女儿就到了。赵明显得有些焦躁,不停地看表,还时不时和女儿低声交谈。
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我正准备上前,忽然看到赵明拉着女儿走到银行旁边一个僻静的角落,似乎在争执什么。
我心里一动,悄悄靠近了一些,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只听见赵明压低声音,但语气却十分不耐烦地对女儿说:“……你急什么?等拿到钱再说!五十万到手,房子买了,剩下的钱还能做点投资。到时候,你妈那边……”
女儿似乎在哭泣:“赵明,我们这样对妈,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毕竟是我妈……”
“你妈你妈!你就知道你妈!”赵明粗暴地打断她,“她那点钱,早晚不是留给你的?现在先拿来给我们用用怎么了?再说了,等我们住上新房子,日子好过了,还能亏待她?实在不行,到时候找个好点的养老院送过去,不也一样?”
“养老院?!”女儿的声音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
“嚷嚷什么!”赵明不耐烦地说,“这不也是为她好吗?我们上班那么忙,哪有时间伺候她?养老院有吃有喝,还有人照顾,多好!行了行了,别磨叽了,赶紧把钱拿到手才是正事!”
躲在树后的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原来我在他们眼中的价值,就像一个过期的提款卡——榨干最后一分钱,就可以随手丢弃。我反而要感谢他们的赤裸裸,让我彻底看清了亲情的假面具,也彻底打消了我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犹豫。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拿出手机,给王阿姨和律师同学发了条信息:“可以过来了。”
然后,我平静地从树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走向银行门口的赵明和女儿。
“妈!您来了!”赵明看到我,立刻换上那副熟悉的谄媚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女儿看到我,眼神躲闪,脸色苍白。
“等急了吧?”我淡淡地说。
“没有没有,我们也刚到。”赵明搓着手,迫不及待地说,“妈,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办?”
“不急。”我微笑着摇摇头,“在进去之前,我想先让你们听点东西。”
说着,我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手机里清晰地传出了刚才赵明和女儿在角落里的对话——
“……实在不行,到时候找个好点的养老院送过去,不也一样?”
“养老院?!”
“嚷嚷什么!这不也是为她好吗?……”
赵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女儿更是浑身一颤,猛地后退一步,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羞愧和恐惧。
“妈……我……”赵明张口结舌,试图辩解。
就在这时,王阿姨和我的律师同学也赶到了。王阿姨手里还举着手机,显然刚才的一切她也录了下来。
“赵明,小静,”我看着他们,声音不大,却带着千斤的重量,“你们刚才的话,我和王阿姨,还有我的律师,都听到了,也录下来了。”
我转向赵明,眼神冰冷如刀:“五十万?养老院?赵明,你的算盘打得真精啊!”
我举起手中的借条:“这张借条,还有之前的转账记录,录音证据,我的律师都已经整理好了。”
律师同学上前一步,递给赵明一份文件:“赵先生,这是律师函。我的当事人李秀兰女士,正式委托我处理此事。我们将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李女士过去五年向你们家庭支付的所有超出合理赠与范围的经济支持,共计约十二万元。至于这张五十万的借条,以及你们刚才的对话录音,将作为你们意图骗取老人财产的证据,一并提交法庭。”
赵明彻底傻眼了,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女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妈!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原谅我!都是赵明的错!是他逼我的!”
看着女儿痛哭流涕的样子,我的心软了一下,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再心软了。
“小静,”我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说谁对谁错,还有意义吗?你好好想想吧。”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花了一辈子教你做一个坚强的女人,到头来却看着你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尊严。今天我的所作所为,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是希望你能看清这段感情的真相。
“我会永远爱乐乐,但你和赵明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至于我,”我顿了顿,语气坚定,“我的钱,我的尊严,我都会拿回来。”
赵明终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指着我破口大骂:“李秀兰!你个老不死的!算计我!我告诉你,你别想好过!乐乐你也别想再见到!”
他面目狰狞,唾沫横飞,和平时文质彬彬的样子判若两人。
王阿姨立刻将手机对准他:“骂!你再骂!正好录下来当证据!威胁恐吓老人,限制探视权,我看法院怎么判!”
赵明被王阿姨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我竟然感到一丝怜悯。贪婪终究是一种病,而病得最深的,往往是那些把亲情也当作交易的人。
“我们走。”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对王阿姨和律师说。
阳光洒在我的身上,驱散了多日来的阴霾。我挺直了脊背,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
你们以为我只是一个好拿捏的老太太,却忘了我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亲情不是提款机,我的善良也有底线。今天,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要回我的尊严。
我的律师很快就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因为证据确凿——有明确备注的转账记录,有赵明亲笔签名的借条(虽然最终目的是骗钱,但也侧面承认了之前的经济往来和我的付出),还有他亲口承认我经济支持并意图借钱的录音,以及最后那段暴露真实嘴脸的对话录音,整个过程出奇地顺利。
法院最终判决,支持我的诉讼请求,认定过去五年我向女儿家庭支付的十二万元,超出了正常亲属间赠与的范畴,尤其是在我退休金有限且承担了大量抚养责任的情况下,判决赵明和女儿共同返还我十万元。至于那五十万的借条,因其基于欺诈意图,自然无效。
法庭上当法官宣读判决的那一刻,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胜利固然重要,但一纸判决书,却无法弥补被亲情伤害的心。不过,至少公正还在,这让我对这个世界仍存一丝温暖。
判决下来后不久,女儿突然带着外孙找到了我的住处。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睛红肿,怀里紧紧抱着熟睡的乐乐。
“妈……”她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原来,在我起诉之后,赵明恼羞成怒,不仅不肯履行判决,还对女儿恶语相向,甚至动了手。女儿忍无可忍,在整理东西准备离开时,意外发现了赵明长期赌博欠债、甚至出轨的证据。
心灰意冷的女儿,终于下定决心,带着乐乐离开了那个家,并且已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看到女儿抱着孩子站在我门口的那一刻,我没有说“我早就警告过你”。因为做母亲的,永远不会在孩子跌倒时,先伸出指责的手指,而是张开包容的怀抱。
我打开门,让她和乐乐进来。
那段时间,女儿和外孙暂时住在了我这里。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但又有些不一样。
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包大揽,而是和女儿进行了一次长谈。
“小静,过去的事情,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和软弱。但是,人不能总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你必须学会独立,学会坚强,不仅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乐乐。”
“妈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补偿您……”女儿泣不成声。
“补偿就不必了。”我打断她,“钱的事情,法院已经判了。我只希望你明白,母女之间,可以有爱,但也必须有边界。我帮你,是情分,不是本分。以后你的生活,你要自己负责。我可以帮你带乐乐,但你也要承担起做母亲的责任,并且,我需要有我自己的生活。”
我们约定好,她尽快找工作,承担起自己和孩子的生活费。我可以帮忙照看孩子,但周末和晚上,我需要有自己的时间。家务也要共同分担。
原谅不意味着忘记,爱不等同于没有原则。重建的亲情如同修复的瓷器,虽有裂痕,却因为那道金缝而更加珍贵——因为我们都明白了,真正的亲情需要相互尊重,而不是单向索取。
至于赵明,他的下场并不好。因为赌博欠下巨额债务,房子被抵押拍卖。离婚官司也判他净身出户。他还试图纠缠女儿,甚至跑到幼儿园骚扰乐乐,最终被法院颁发了人身安全保护令。听说后来,他又因为参与经济诈骗,被判了几年刑。
听说他锒铛入狱那天,我既没有痛快,也没有同情。贪婪是一条吞噬自己的蛇,而他,不过是自食其果。我唯一感谢他的,是让我的女儿最终看清了金钱与人性的真相。
女儿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虽然辛苦,但整个人变得独立而自信。乐乐也适应了新的生活,虽然偶尔还是会问起爸爸,但在我和女儿的关爱下,他依然是个快乐的孩子。
我的生活也重新回到了正轨。我依然会接送外孙,给他讲故事,陪他玩耍,但不再是生活的全部。我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爱好,参加了老年大学的书法班,和王阿姨她们一起跳广场舞,偶尔也和老同学、老同事聚餐、旅游。
我还加入了社区的老年人权益保护志愿者小组,用我自己的经历,去帮助那些和我有过相似遭遇的老人,告诉他们,面对不公,要勇敢地说不,要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退休不是人生的句号,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经历过风雨,我更懂得如何在付出与自爱之间找到平衡。或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不断跌倒,不断爬起,最终找到那个内心安宁、闪闪发光的自己。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阳台新养的花草上,也洒在我带着老花镜,耐心教外孙写字的手上。岁月静好,大概就是如此吧。
来源:花火爱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