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赵家四姐妹三个都是原配,只有赵如萍命不好,找的男人是个鳏夫,不仅是鳏夫,还有前头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女,一向和如萍不对付的二姐赵如意笑话如萍划算,进门就当妈,不用受生育痛楚。
赵家四姐妹三个都是原配,只有赵如萍命不好,找的男人是个鳏夫,不仅是鳏夫,还有前头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女,一向和如萍不对付的二姐赵如意笑话如萍划算,进门就当妈,不用受生育痛楚。
赵如意,如意,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命好,赵如意确实是命好,七八岁时就同镇长家的大儿子订了亲,嫁过去头胎就生了儿子,坐稳了大少奶奶的位置,后面陆续生了一子一女,腰是一年比一年粗,底气也是一年比一年足。
不像如萍,说亲的时候家境已经大不如前,十三岁才订亲 ,订亲不过两年未婚夫又因病去世,要不是母亲朱氏以死要挟,父亲赵世奎就答应了刘家明为提前婚期实则冲喜的要求,不然如萍这会子已经作为刘家的二少奶奶在给丈夫哭灵了。
刘家这个火坑是躲过去了,如萍也落下一个克夫的名声,刘家怕是没少在外面宣扬,赵家保全了女儿再不好同刘家去争论,只盼着这事快快过去了好再给女儿说门亲事。
后面陆续也有媒人上门,大多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思来的,不是小商小贩就是乡里的农户,又或者是死了老婆的鳏夫,气的赵太太天天在家里跳脚,只骂当初给刘家做媒的那个远亲。
等到如萍的大弟弟立仁都开始议亲了,如萍还没有嫁出去,家里有个二十岁的老姑娘,赵世奎和朱氏面子上也不好看,这又赶上大儿子要议亲,一定要在大儿子婚事定下来之前把如萍嫁了
如萍倒是想的挺开,方圆百里的几个尼姑庙的情况她都打听清楚了,大不了出嫁当尼姑去,大姐如惠婆家亲戚给如萍保了一个媒,对方也是个鳏夫,有一子一女,但是家里小有恒产,嫁过去吃穿不愁,如萍正愁找不机会,当即跳起来说我不嫁,我谁也不嫁,我要出嫁当尼姑去,朱氏说时迟那时快,一巴掌毫不犹豫地扇到如萍脸上:家里为你的亲事殚精竭虑,你倒好,一不如意就要闹出家,你且去,看以后谁还管你。
如惠和如意一个安抚赵太太,一个安抚如萍,如意说话一向不好听:当尼姑,你以为当尼姑就是每天打坐念经,当尼姑的日子苦着呢,早上天不亮就要起来做早课,白天一天都要下地劳作,挑水种菜,一天两顿饭还没有荤腥,遇到黑心肠的住持还让年轻貌美的小尼姑去伺候男香客,你以为是世外清净地,藏污纳垢的地可多了去。
如萍听到挑水种菜一天两顿饭的时候已经动摇了,再听到伺候男香客的时候已经彻底断了念头,这同进窑子有什么分别?不能去了,还是嫁人算了,鳏夫就鳏夫,他都不怕我这个克夫命我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是鳏夫再娶,但如萍是头嫁,男方表现的还是很重视,从给的聘礼上能看出来男方家境还是很殷实,如萍只当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不激动也没什么期待,就是觉得有点太仓促了些,应该让媒人带男方过来相看一下的,万一相貌丑陋影响了食欲睡眠可就不好了。
虽然媒人口口声声一表人才,隔壁的曾老二歪嘴斜眼的媒人还不是把他夸到天上去了,失误啊。
待到入了洞房,盖头被掀开,一个长相温和眉眼带着淡淡笑意的男人映入眼帘,如萍松了一口气,这下吃饭睡觉是不受影响了。
李知秋一直在观察如萍的反应,眼见着新娘子从紧张到松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总好过一直紧张,不利于洞房花烛。
这门亲事是李知秋大哥和母亲做主给他定下来的,他丧妻三年,也该再续一房妻室,尤其是大哥听说亲家姨姐的公爹还是镇长,这门亲事就是势在必行了,李家做买卖,需要一门有背景的姻亲。
李知秋也觉得能和镇长公子做连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女方的长相,不甚重要,反正他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娶回家来客客气气地对待就行了,拒绝了母亲提出的相看一下的提议。
没想到揭开盖头,居然是一个美娇娘,这可是意外之喜,李知秋看如萍的眼神里就带着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第三天回门,赵家的几姐妹都回来作陪,李知秋抓紧机会赶紧同如意的丈夫搭上了话,一口一个二姐夫叫着,丝毫没新女婿初次上门的拘谨。
赵家三家姐妹对李知秋的长相和表现很满意,三姐如盈觉得李知秋比那个短命的刘家二公子长的周正多了,如萍只是在相看的时候见过刘家二公子一面,早忘记对方长什么模样,再说现在提起这个也不合适,如萍只是低头喝茶不说话,努力扮演新嫁娘的娇羞模样。
李知秋的女儿惠笙五岁,儿子全笙三岁,李知秋大哥只有两个女儿,李老太太对这个唯一的孙子看得眼珠子似的,如萍没嫁进来之前一直由李知秋的母亲照顾,现在后妈进门了,理应由如萍接管,如萍也没反对,人家娶她进门就是为了伺候男人照顾孩子,不就是看孩子吗,还能比当尼姑种地还累?
看了几天,如萍就觉得当初自己应该再坚持坚持,说不得现在已经当上尼姑了,李惠笙还好说,女孩子嫁总归斯文一点,给洗脸穿衣梳头就行,李全笙就个皮猴子,不是滚到泥堆里就是扒到了狗屎堆里, 要不就是抠着蚯蚓丢到姐姐们面前,把几个姐姐吓的鬼哭狼嚎。
李知秋的嫂子冷眼旁观,遇到全笙调皮就找如萍告状,让她管管孩子,不是自己生的怎么管教?如萍自认自己没法拿捏这个尺度。
大姐如惠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赶紧怀孩子,怀上孩子就可以把看孩子的任务再甩出去,可孩子也不是想怀就能怀上的,既然怀不上孩子,如萍就装病,每天不是头疼就是脚疼,哼哼唧唧的,为了装的像一点还特意饿了几顿,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摸样。
李老太太后悔了,要是这个媳妇也没了,不仅钱花了关系没搭上,说不得儿子还落个克妻的名声,早知道还不如娶前头那个儿媳妇的妹妹。
说起前头那个儿媳妇李老太太也是一肚子火,这门亲事是李知秋小时候订下的,定亲没几年亲家公就去世了,家境是一年不如一年,又不好悔婚,勉强娶了进来,亲家母和姨妹小舅子三天两头来打秋风,一住就是好些日子,儿媳妇生老二难产去世后亲家母又想着把姨妹嫁进来,被李老太太斩钉截铁地给拒绝了,怕了这家人了。
李老太不仅拒绝的干干脆脆,还特意嘱咐李知秋,要是敢跟姨妹有首尾,腿都打断,李知秋赶紧向母亲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李知秋是真没想法,他和妻子盲婚哑嫁,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要说有多深的感情也说不上,他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家,妻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述说自己娘家的事情,不是没粮食了就是屋子漏水了,要不就是小舅子上学堂没有钱,又或者抱怨李家怠慢了自己的老娘和妹妹。
至于姨妹,妻子死后,丈母娘多次向他暗示让他续了姨妹,他只当不明白,说婚事由母亲做主,跟如萍的婚事说定后他还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姨妹又向上次那样主动投怀送抱,闹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逼着他不得不娶了她。
他也是怕了这家人。
李老太后悔没娶姨妹的话他听听就罢了,他也观察了这些日子,多少也明白如萍这么一番折腾是为了什么。
第二天他回家前先买了几斤刚上市的秋梨,又到炒货店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估摸着家里已经吃完晚饭了才进门,因为如萍“缠绵病榻”,惠笙和全笙这几天又跟着李老太了,李知秋一进房门,如萍果然半眯着眼虚靠在床头。
李知秋先把果子和板栗放在桌上,有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如萍,温和地对如萍说:多喝点水吧,这么晚了还吃羊肉饼,也不怕晚上不消化。
如萍正准备“挣扎着起身”去接水,被李知秋这一句话给唬得直愣愣坐了起来,李知秋把水递到她手上,又拿了一个梨子在手里削,一边削一边说,我要是你,吃羊肉饼的时候就把门窗开着,味道也散的快些。
来源:黎明破晓前的夜飞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