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明节那天下着毛毛雨,村里的泥路踩上去黏糊糊的,像是专门为难那些回乡的人。我端着早上剩的稀饭,坐在老宅的堂屋里,透过模糊的玻璃窗看着门前的泥泞小路。
清明节那天下着毛毛雨,村里的泥路踩上去黏糊糊的,像是专门为难那些回乡的人。我端着早上剩的稀饭,坐在老宅的堂屋里,透过模糊的玻璃窗看着门前的泥泞小路。
电视里放着《天龙八部》的重播,老旧音箱有些沙哑,段誉看着王语嫣的眼神像极了20年前我妹夫看我妹妹的样子。声音忽大忽小,我也懒得调,反正一个人看,听不清也无所谓。
院子里的鸡在叫,催着我去喂食。我拿过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谷糠,用了半年还没用完。鸡看到我就围过来,踩着泥水”咯咯”地抢。我蹲在那里,忽然想到妹妹小时候也爱看我喂鸡,蹲在旁边学鸡叫。
“有人吗?”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回头,看见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女人,头发有些花白,抱着个白色的盒子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个高个子男孩,二十出头的样子。我愣在那里,手里的谷糠撒了一地。
雨下得更大了。
妹妹就这样回来了,15年没有音信,连爹妈去世的时候都没回来,今天却抱着个骨灰盒站在门口。“姐,”她叫我,声音有些发颤,“我回来了。”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接过她手里的骨灰盒。盒子不重,上面贴着一张照片,是妹夫年轻时的样子,头发浓密,眼睛有神。我记得他,当年骑着二八大杠来我家提亲,后座绑着两大包礼物,笑得见牙不见眼。
“妹夫他…”
“车祸,三个月前。”妹妹简短地说,蹲下来帮我拾地上的谷糠,就像从前一样。
那个高个子男孩站在一旁,有些局促,喊了声”姨妈好”。我这才知道,这是我外甥,当年妹妹走时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现在已经比我高出一个头。
“进来坐,外面下雨。”我推开堂屋的门,里面的光线昏暗。老房子没装日光灯,只有一盏节能灯,电压不稳的时候会闪几下。
我把骨灰盒放在供桌上,那里原本放着爹妈的遗像。妹妹看着那两张照片,眼圈红了。照片里爹妈穿着80年代的中山装和花褂子,是他们结婚35周年时照的,那时妹妹已经出嫁了。
“你们来得正好,我刚热了稀饭。”我说着,转身去了厨房。其实稀饭早就凉了,我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缓一缓。厨房的水龙头滴答着,上个月坏了,我找了个啤酒瓶盖接水,水滴落在瓶盖上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很多事。
当年妹妹出嫁,爹拉着妹夫的手喝了三碗酒,说:“我把小闺女交给你了,你要是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妹夫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会对妹妹好一辈子。然后他们去了南方,说是那边机会多。
“开始还有信,一年三四封,后来慢慢少了。”我把热好的稀饭端出来,盛了三碗,“最后一封信是15年前,说在广州买了房子,准备安家落户。然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妹妹低着头,不说话,我知道她心里难受。我打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隔壁李婶送的咸菜。咸菜切得很细,泡在小碗里,黄澄澄的,上面飘着几粒辣椒籽。
“吃吧,趁热。”我招呼他们。
外甥接过碗,大口吃起来。妹妹却只是搅动着碗里的稀饭,像是在寻找什么。堂屋角落挂着一个2010年的日历,上面画着仙鹤和松树,最下面是当地信用社的广告,已经泛黄了。
“姐,爹妈是什么时候走的?”妹妹终于开口。
“爹是七年前,突发脑溢血;妈是四年前,癌症。”我说着,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都是我一个人料理的。村里人说你不孝,我就跟他们说你在国外,回不来。”
妹妹的眼泪”啪嗒”一声掉在碗里。外甥不知所措,放下碗,轻声叫”妈”。
“我不是故意不联系的,姐。”妹妹抹着眼泪说,“一开始是穷,怕你们担心;后来生意好了,又怕你们觉得我炫耀;再后来…就是惯性,越不联系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知道你们过得好就行。”我说,心里却五味杂陈。院子里的老鸡又叫起来,好像在反驳我的话。
妹妹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存折,放在桌上。我打开一看,傻了眼——里面有83万元。
“这是什么意思?”我愣住了。
“这些年我和你妹夫的积蓄。”妹妹说,声音哽咽,“我们在广州开了家小超市,生意还行。我们说好了,等挣够100万就回老家盖新房,报答你和爹妈的养育之恩。没想到…”
她没说完,但我明白了。83万,对我这个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村妇女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我家那5亩薄田,干一年也就收入两三万。
“我不能要这个。”我把存折推回去。
“姐,你必须收下。”妹妹坚持道,“这些年你一个人照顾爹妈,守着这个家,我却…”
她说不下去了。外甥在一旁插话:“姨妈,我爸临走前特意交代,一定要把这钱亲手交给您。他说,当年他答应过外公,一定会让我妈过上好日子,也会孝敬家里的。”
我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又看了看供桌上妹夫的照片。照片里他笑得那么灿烂,仿佛还活着一样。
“你妹夫他…到底是怎么…”
“送货途中出的车祸。”妹妹说,“当时下着大雨,路滑,对面来了辆大货车…”
我不忍心再问下去。堂屋里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对白声。忽然,一只灰喜鹊飞到窗台上,“喳喳”地叫了几声。妹妹说:“爹以前说,喜鹊来是报喜的。”
“是啊,”我笑了笑,“爹就爱这么说。”
妹妹又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是这些年他们一家的生活照。照片上的妹夫总是笑着,妹妹和外甥站在各种地方——珠江边、长城脚下、海边沙滩上。看得出来,他们生活得不错。
“这张是去年国庆拍的,”妹妹指着一张全家福,“那时他还说,今年一定要回老家看看。”
我摸着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妹夫和我记忆中的样子重合了。他穿着件格子衬衫,头发少了许多,笑容却依旧灿烂。
“对了,姐,”妹妹忽然想起什么,“咱家那块地,后来怎么样了?”
“还在啊,每年我都种点蔬菜。”我说,“去年种了些辣椒,卖了1500块钱。”
妹妹听了,眼泪又流下来。我知道她在想什么,那块地是爹留下的唯一家产,当年两家分,她因为嫁出去了,没分到地。
“姐,我和你妹夫商量好了,用这钱在咱们村子附近盖栋房子,”妹妹说,“两层小楼,这样你就不用住这个老破房子了。我和儿子以后也有地方住,可以经常回来看看。”
我的眼眶湿润了。老房子确实破旧,每年下大雨都要担心屋顶漏水。我已经快60岁了,一直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还能住上新房子。
“那…那妹夫他…”我指了指供桌上的骨灰盒。
“他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回老家。”妹妹说,“我想把他安葬在咱们村的后山上,那里能看到整个村子。”
我点点头。后山是个好地方,视野开阔,阳光也好。爹妈都安葬在那里,妹夫和他们做个伴也好。
外甥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给我看:“姨妈,这是我设计的房子图纸,您看行不行?”
电脑屏幕亮起来,上面是一栋漂亮的两层小楼。我虽然不懂这些,但能看出比村里任何一家的房子都好。
“太好了,太好了。”我说不出别的话来。
晚上,我打地铺让妹妹和外甥睡我的床。躺在地上,听着雨声和妹妹均匀的呼吸声,我想起了很多事。妹妹小时候最怕打雷,每次雷雨天都要钻进我的被窝;妹妹出嫁那天,我塞给她500块钱,那是我攒了好久的钱;妹妹走后,爹经常坐在门口望着南方的方向发呆…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我们三人一起去后山看了看地形,选了个背风向阳的地方。妹妹说:“这里好,爸妈能看着他,他也能看着我们。”
在回村的路上,我们碰到了村长老李。他看到妹妹,愣了一下,然后热情地打招呼:“这不是小翠吗?这么多年没回来,都认不出了!”
妹妹勉强笑了笑,介绍了外甥。老李看了看我们抱着的骨灰盒,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节哀顺变啊。你妹夫是个好人,当年来提亲的时候,我还帮着说合来着。”
回到家,妹妹和外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午去县城办理建房手续。我在灶台上烧水,准备煮几个鸡蛋。水快开了,冒着热气,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我问妹妹,“还回广州吗?”
妹妹摇摇头:“超市已经转让了。我想回老家,和你一起住。小涛——”她指了指外甥,“他在广州一家设计公司上班,过段时间还得回去,但会经常回来看我们。”
我心里一暖。这么多年了,妹妹终于要回家了。虽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但总算是回来了。
“姐,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妹妹突然问我,“有没有找个伴?”
我笑了笑:“找什么伴啊,照顾爹妈就忙不过来了。再说,这个年纪了,谁还要啊。”
妹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已经58岁了,一辈子没嫁人,留在老家照顾父母,现在两鬓斑白,脸上都是皱纹。而妹妹虽然比我小8岁,但也已经50岁了,只是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
“姐,以后我来照顾你。”妹妹握住我的手,“你辛苦一辈子了。”
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鸡蛋在锅里”咕噜咕噜”地翻滚,像是在为我们姐妹重聚而欢呼。
下午,妹妹和外甥去了县城。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看着供桌上妹夫的照片,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妹夫啊妹夫,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晚上他们回来了,带着一堆材料和图纸。外甥兴奋地说:“姨妈,手续都办好了,下周就可以开工了!”
我笑着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存折我还没收。”
妹妹拿出存折,郑重地交给我:“姐,这钱你收着。以后咱们姐妹一起过,家里的事你说了算。”
我翻开存折,又看了一眼那个数字——830000元。这是妹妹和妹夫这些年的心血啊。我原本想拒绝的,但看到妹妹恳切的眼神,还是收下了。
“行,那我就先替你保管着。”我把存折放进柜子里一个旧铁盒中,那里还存着爹妈的遗像和一些老照片。
晚上,我们坐在一起看电视。外甥拿出手机,给我们拍了张合影。这是我和妹妹15年来的第一张合影。照片里,我们都笑着,只是眼角有些湿润。
第二天是清明节。一大早,我们就准备好了祭品,去给爹妈和妹夫上坟。路过村口的小卖部,看到几个老邻居围在一起闲聊。他们看到妹妹,都有些惊讶,然后七嘴八舌地问起了情况。
“小翠啊,这么多年不回来,你爹娘想你想得眼都花了。”
“听说你在广州发财了?买大房子了?”
“你这孩子,连爹妈去世都不回来,这次怎么想起来了?”
妹妹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站出来,说:“我妹妹在国外工作,回不来。这次是专门请假回来的,带着妹夫的骨灰。”
大家听说妹夫去世了,都叹了口气,不再多问。我们买了几包纸钱,继续往山上走。
山路不好走,下过雨更是泥泞。妹妹穿着城里人的皮鞋,走得很吃力。我脱下自己的布鞋给她:“换上吧,这个好走。”
妹妹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我的鞋。布鞋有些大,但确实比皮鞋好走。我穿着她的皮鞋,走了几步就觉得脚疼,但没说什么。
到了山顶,爹妈的坟前已经长满了杂草。妹妹看了,眼泪又掉下来。我们三人分工,妹妹和外甥清理杂草,我摆放祭品。
“爹,妈,”我对着坟墓说,“小翠回来了,带着她女婿。你们在那边要好好的,别担心我们。”
妹妹跪在地上,给爹妈磕了三个头,然后又跪到一旁我们选好的地方,那里将是妹夫的长眠之地。“老公,”她轻声说,“我们回家了。”
外甥在旁边挖坑,准备安葬妹夫的骨灰。我看着这个年轻人,想起了当年的妹夫。他们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
安葬完毕,我们在坟前摆了些妹夫生前爱吃的菜——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还有一瓶二锅头。这些都是妹妹昨晚特意准备的。
“姐,你还记得妹夫爱喝二锅头吗?”妹妹问我。
“记得啊,”我笑了,“当年他来提亲,一口气喝了半斤,把爹都喝服了。”
我们在坟前坐了很久,妹妹给我讲了这些年在广州的生活。刚开始确实很艰难,住在城中村的地下室,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后来慢慢好起来了,开了个小超市,生意不错。妹夫人好,街坊邻居都爱去他们店里买东西。
“他总说,等挣够钱了,一定要回老家,好好孝敬爹妈。”妹妹说,“没想到…”
我拍拍她的肩膀,没说话。有些事,说多了都是伤感。
下山的路上,外甥忽然问:“姨妈,我妈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了想,说:“你妈小时候可调皮了,整天在村里疯跑,比男孩子还野。但心地善良,每次分到糖果都会偷偷留一半给我。”
妹妹笑了:“哪有,明明是你每次都把你的那份给我吃。”
我们笑着,互相推搡,就像小时候一样。
回到家,妹妹开始张罗着做饭。她从包里拿出一些广州带来的特产——腊肠、干菜、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调料。看她熟练地处理这些食材,我才知道,妹妹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吃不会做的小姑娘了。
“姐,你尝尝这个,”妹妹盛了一碗汤给我,“广州的老火靓汤,养胃的。”
我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有股说不出的香气。“好喝,比我煮的好多了。”我由衷地说。
晚饭后,外甥提出要去村口散步。我和妹妹坐在堂屋里,喝着茶,聊着家常。我注意到妹妹的手上有很多茧子,不像是城里人的手。
“做超市这么辛苦啊?”我问。
妹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是啊,要搬货、上架、打扫,都是体力活。”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能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
“姐,”妹妹突然认真起来,“这次回来,我不打算再走了。我想留在这里,和你一起生活。”
我看着她,心里暖暖的:“好啊,家里有你陪着,我也不孤单了。”
妹妹的眼睛亮了:“等房子盖好了,我们就住新房。到时候后院种点菜,前院养些花,多好啊。”
我们憧憬着未来的生活,就像小时候一样,做着各种美好的梦。
第三天,村长带着几个村委会的人来了,说是来看望妹妹,顺便商量建房的事。他们坐在堂屋里,喝着茶,说起了村子的变化。
“现在政策好啊,”村长说,“去年村里通了自来水,今年要修柏油路了。你们盖房子正是时候。”
外甥拿出设计图给大家看,村长连连点头:“这设计不错,比城里的别墅还气派呢。”
妹妹请他们留下来吃饭,做了一桌子菜。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很是热闹。我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这么多年了,家里终于又热闹起来了。
饭后,村长悄悄把我拉到一边:“你妹妹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她丈夫去世了,她想回老家生活。”
村长叹了口气:“我猜也是。不过回来也好,家里有你照顾她,她也能照顾你。”
送走了客人,妹妹和外甥开始商量建房的事。他们决定雇村里的施工队,既省钱又放心。外甥又拿出电脑,修改着设计图。我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
“姐,这个房间是你的,朝南,阳光好。”妹妹指着图纸上的一个房间说。
我笑着点头。房间什么样其实我并不在意,能和妹妹在一起,住哪都好。
晚上,我们姐妹俩坐在院子里乘凉。夜空中星星很多,一闪一闪的。妹妹望着天空,忽然说:“姐,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数星星吗?”
“记得啊,”我笑了,“你总说哪颗星星最亮,那就是你的。”
“是啊,那时候真傻。”妹妹轻声说,“现在才知道,最亮的那颗星星,其实是你。”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妹妹继续说:“这些年,每次我遇到困难,总会想,如果是姐姐,她会怎么做。你一直是我的榜样,只是我不懂得珍惜。”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傻丫头,说这些做什么。能回来就好,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妹妹点点头,眼圈红了。我知道,她心里有愧疚,有遗憾,也有对未来的期待。
“对了,”我忽然想起什么,“存折的事,我想好了。那钱我不能全要,一人一半吧。”
妹妹摇摇头:“不,那钱全是给你的。你一个人照顾爹妈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啊。”
我刚要说话,妹妹又补充道:“再说了,房子不也是我们一起住吗?以后还指望你照顾我呢。”
我笑了笑,不再坚持。
第四天早上,妹妹说要去县城办一些手续,让我和外甥在家等她。我有些担心:“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陪你去?”
“没事,”妹妹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在家陪陪小涛,他还没好好认识这个家呢。”
我点点头,目送她坐上村口的班车离开。
外甥很懂事,主动帮我做家务,还修好了滴水的水龙头。我看着这个年轻人,想起了很多往事。当年妹妹结婚时,我攒了好几年的钱给她做嫁妆;妹妹生下外甥时,我连夜赶去医院,看到那个小生命,心里满是喜悦;妹妹一家离开时,我站在村口,目送他们远去…
“姨妈,这是什么?”外甥指着墙上一张发黄的照片问。
“这是你妈妈上学时的照片,那时候她刚上初中。”我说。
外甥仔细看着照片,照片上的妹妹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笑得很灿烂。“妈妈小时候真漂亮。”他由衷地说。
“是啊,那时候村里的小伙子都想娶她呢。”我笑着说,“后来你爸爸来了,一下子就把她抢走了。”
我们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下午,妹妹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正想打电话,就看到她从村口走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问。
“办事的地方人太多了,等了好久。”妹妹说,看起来有些疲惫。
晚上,妹妹拿出一份文件给我看。那是一份房产证,上面写着我和她的名字。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问。
“我今天去办的,”妹妹说,“把存折里的钱取了一部分,在县城买了套房子,写了你我两个人的名字。这样以后老了,想去城里住也有地方。”
我惊讶地看着她。
“姐,我知道你不想要那些钱,”妹妹继续说,“所以我就直接买了房子。反正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买点实在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妹妹又拿出一个红本本,是存折,上面的数字少了一大半,只剩下30万左右。
“剩下的这些,留着盖房子和日常开销。”妹妹说,“以后我们姐妹俩好好过日子。”
来源:梦幻新娘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