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希运进住龙兴寺第二年的九月一日,裴休给希运途去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希运正在堂上为大众说法,裴休悄悄地坐在他常做记录的长桌旁,桌上每日都放着纸笔,僧众均知道,裴大人不来则己,一来就要动笔,故桌上的文房四宝是不缺的。瞧!他又在边听边做记录了。
接上文:
裴休对希运禅师敬佩得五体投地,一年四季之中,除了政事,便是到希运的龙兴寺恭问佛法大义。
有几天,希运简直是没日没夜地说法,裴休坐在旁边就像是希运的待者,亲自做笔录,堂下听众总是济济。
希运进住龙兴寺第二年的九月一日,裴休给希运途去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希运正在堂上为大众说法,裴休悄悄地坐在他常做记录的长桌旁,桌上每日都放着纸笔,僧众均知道,裴大人不来则己,一来就要动笔,故桌上的文房四宝是不缺的。瞧!他又在边听边做记录了。
一僧问:“请问大师,达摩祖师来华,到底说了什么?传了什么?”
希运看了那僧一眼,静地说:“自达摩大师到中国,唯说一心,唯传一法。以佛传佛,不说余佛;以法传法,不说余法。法即不可说之法,佛即不可取之佛,乃是本源清净心也。唯此一事实,余二则非真。”
“般若为慧,此慧即无相本心也。凡夫不趣道,唯恣六情,乃行六道。学道人,一念计生死,即落魔道;一念起诸见,即落外道;见有生,趣其灭,即落声闻道;不见有生,唯见有灭,即落缘觉道。”
“法本不生,今亦无灭,不起二见,不厌不欣,一切诸法,唯是一心,然后乃为佛乘也。”
希运喝了一口茶,目光朝堂下周遍地扫了一回,遂稳住目光接着说道:“凡夫皆逐境生心,心遂欣厌,若欲无境,当忘其心。心忘即境空,境空即心灭;若不忘心而但除境,境不可除,只益纷扰。故万法唯心,心亦不可得,复何求哉?学般若人,不见有一法可得。绝意三乘,唯一真实。”
“不可证得,谓我能证能得,皆增上慢人。法华会上拂衣而去者,皆斯徒也。故佛言:我于菩提实无所得,默契而已。”
有僧随即又问:“人临终时,该怎么做?”
希运清了潜嗓子,喝了一口茶水,说:“凡人临欲终时,但观五蕴皆空,四大无我,真心无相,不去不来。生时性亦不来,死时性亦不去,滋然圆寂,心境一如。但能如是直下顿了,不为三世所拘系,便是出世人也,切不得有分毫趣向。”
“若见善相,诸佛来迎,及种种现前,亦无心随去;若见恶相种种现前,亦无心怖畏,但自忘心,同于法界,便得自在,此即是要节也。”
那一天讲完法,希运邀裴休进方丈室喝茶。
希运说:“裴居士真是辛苦,每次来听法,必动手记录。请问,记下这些虚渺文字作何用处?”
裴休答道:“就因为无所用处才记录之。”
希运听了唯笑,喝茶,无言。
夕阳爬上窗櫺,西边的天上,洇洇如血。不一刻,暮色浮漫过来,寺院里顿时就暗了下来。裴休向希运告辞说:“天色不早,弟子该回府了,容闲暇之日再来拜教。”
希运也不起身,说:“走好。”
一连几天不停地说法,希运感到有些吃力。那天希运觉着累,便在一旁休息起来。当时有一个人走过来问:“禅师是累了吧?”
希运头也不回地说:“那座山里有一头鹿,跑到很小的山洞里去了。”
僧人以为希运没听到他的问话,便又问:“禅师是累了吧?”
希运又说:“那头鹿跑到山洞里再也出不来了。”
僧人还问:“禅师是累了吧?”
希运操起锄头柄朝那僧人抡过去,僧人说:“您怎么打人?我是好心相问啊!”
希运见这位“木头柱子”仍是一片愁云惨雾,便再送过去一锄头柄。僧人讨饶了,说:“好好好,我不问您累不累就是了,问一下’如何是见性’总可以吧。”
希运明知对他说了也没用,但还是说了:“性即是见,见即是性,不可以性更见性;闻即是性,不可以性更闻性。”
那僧听得满脸迷茫,希运便用锄头柄赶他,他硬是赖着不走。
侍者劝道:“师兄,有心求佛,无佛可见。有心求祖,见不到祖。六祖说过,’言语认知的人,不过是个宗解知徒而已。’只要上契诸佛之理,下契众生之机,才能解透禅机。祖师禅,不立文字,你若一开口就错,唯心是印。师父慈悲棒示你,是你自己去悟,你却自迷心性。唉!师兄,另择良田吧,去播种你的菩提种子。”
那僧人听了侍者的话,才磨磨蹭蹭地离去了。
未完待续。
来源: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