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垠:毛主席保护了我,没有他老人家的指示,就没有《李自成》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07 18:48 2

摘要:1910年深秋,在河南邓县九龙乡姚营村一个破落地主家庭里,一个男婴呱呱坠地。这个差点被母亲溺死的孩子,就是后来写出《李自成》这部史诗级巨著的姚雪垠。他的父亲虽然受过新式教育,在开封优级师范读过书,但家道中落让这个家庭举步维艰。幸运的是,曾祖母的坚持让这个未来的

1910年深秋,在河南邓县九龙乡姚营村一个破落地主家庭里,一个男婴呱呱坠地。这个差点被母亲溺死的孩子,就是后来写出《李自成》这部史诗级巨著的姚雪垠。他的父亲虽然受过新式教育,在开封优级师范读过书,但家道中落让这个家庭举步维艰。幸运的是,曾祖母的坚持让这个未来的文学大家得以存活。年幼的姚雪垠最喜欢依偎在外祖母膝边,听那些口耳相传的民间故事。这些充满乡土气息的传说,像种子一样播撒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慢慢生根发芽。

邓县这个地方,在豫西南的穷乡僻壤中显得格外闭塞。这里十年九旱,瘟疫横行,加上军阀混战,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要么背井离乡去逃荒,要么就豁出命去当土匪。姚雪垠九岁那年,一伙土匪攻破了寨子,把他家的房子和家当烧了个精光。一家人只好逃到邓县城里,在县后街安顿下来。在县城里,姚雪垠先是在私塾读了一年多,后来又上了三年教会办的高等小学。

翻开《邓州市志》,会发现一个有趣的记载: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曾三次经过邓州。最后一次是在1645年3月,当时李自成的部队被清军追得走投无路,残部从邓州西南方向撤退,其中一部分人马正好从姚雪垠的老家姚营村经过。这一历史巧合,让当地留下了数不清的李自成传说。姚雪垠的童年,就是在这些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度过的。不过让他耿耿于怀的是,这些故事都把李自成描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说什么"在河南杀得十字路上搁金元宝都没人敢捡"。

1924年的秋天,14岁的姚雪垠和二哥从信阳中学放假回家,这段看似平常的返乡之路,却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当他们走到泌阳县境内时,一伙土匪突然从路边窜出,二话不说就把兄弟俩绑了去。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绑票勒索是土匪惯用的手段,姚雪垠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开始了他的"绿林生涯"。

在土匪窝里,这个读过书的少年成了香饽饽。先是土匪头子王三少看中了他,非要认他做干儿子。没过多久,另一个叫薛二少的土匪头目也相中了他,姚雪垠不得不又认了个干爹。这种看似荒诞的经历,却让他得以近距离观察土匪这个特殊群体的生存状态。他亲眼目睹了土匪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暴行,也见识了他们之间讲江湖义气、作战勇猛的一面。更难得的是,他见证了土匪队伍从几个人发展到上百人的全过程,以及土匪与军阀部队之间你死我活的激烈战斗。

三个多月的土匪生活,给姚雪垠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后来这股土匪被官军打散,薛二少派人把他送回了邓县老家。这段经历不仅成为他后来创作《长夜》的素材,更重要的是让他对农民起义军的生活有了切身的体会。

1929年的夏天,19岁的姚雪垠考入了河南大学法学院预科。这个来自邓县的年轻人,一边读书一边开始了他的文学创作。在《河南日报》副刊上,他以"雪痕"为笔名发表了处女作《两个孤坟》。这篇描写底层百姓被封建势力迫害致死的小说,字里行间透露着对劳苦大众的深切同情。随后的两年里,他又陆续发表了几篇类似题材的作品,这些小说都带着鲜明的民主进步色彩。可惜好景不长,1931年暑假,学校以"思想错误,言行荒谬"的罪名把他开除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反倒让姚雪垠彻底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

离开校园后,姚雪垠辗转北平等地,靠投稿、教书、编辑勉强维持生计。抗战爆发前的几年里,他先后发表了十多篇小说。这些作品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当时内地农村的黑暗现实:地主豪绅横行乡里,贫苦农民走投无路。但姚雪垠笔下的农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会奋起反抗的活生生的人。除了小说创作,他还主编过《大陆文艺》《今日》等刊物,在《芒种》《申报》上发表杂文,创作散文、诗歌,撰写文学评论。1936年,受当时文艺大众化讨论的影响,他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家乡南阳的口语,编成《南阳语汇》。

1938年春天,抗战烽火中,姚雪垠来到武汉,加入了第五战区文化工作委员会。在民族存亡的危急关头,他用笔作武器,投身抗日救亡的文化活动。这一时期,他在《自由中国》《文艺阵地》等刊物上发表了《白龙港》《差半车麦秸》等短篇小说。特别是《差半车麦秸》和后来的中篇《牛全德与红萝卜》,因为成功运用了鲜活生动的群众语言,真实反映了农民在抗战中的觉醒过程,在文坛引起强烈反响,还被翻译成英文、俄文在国外发表。1939年之后,随着战局变化,姚雪垠辗转湖北、安徽、四川等地,把主要精力放在中长篇小说创作上,写出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戎马恋》《新苗》《重逢》等作品。

从早期的短篇小说到后来的长篇巨著,从现实题材到历史题材,姚雪垠的创作道路看似转折,实则一脉相承。他始终关注底层民众的命运,善于用生动的语言刻画人物形象。无论是描写当代农民的苦难,还是再现历史人物的风采,他都坚持真实反映社会现实的艺术追求。正是这种坚持,让他的作品具有持久的艺术生命力。

1932年的开封城,22岁的姚雪垠正处在人生的低谷。失业的他无处可去,整日泡在龙亭湖畔的河南省图书馆里消磨时光。这个由二曾祠改建的图书馆,成了他最好的栖身之所。他读书很杂,但最感兴趣的还是文学和历史方面的书籍。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故纸堆里翻到了两本记载明末历史的珍贵史料——李光壂的《守汴日志》和周在浚的《大梁守城记》。这两本书记录了李自成三次攻打开封的详细经过,字里行间透露着那个动荡年代的刀光剑影。年轻的姚雪垠如获至宝,这些文字在他脑海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成为他接触明末农民战争史料的最初契机。

抗战烽火中,姚雪垠又陆续接触到更多关于明末农民战争的史料。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萌生:要写一部反映明末农民战争的长篇小说。但战乱年代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始终无法静下心来投入创作。这个愿望就像一颗种子,深埋心底却迟迟找不到破土而出的机会。

到了解放战争时期,姚雪垠在上海的大学里谋得教职,生活总算安定下来。他开始系统地研究明代历史,特别是以东厂和锦衣卫为代表的特务统治。他做了大量读书笔记,还发表了《明代的锦衣卫》这样的专业论文。与此同时,他把目光投向了崇祯皇帝,从明武宗开始梳理明朝末代皇帝的政治生活。他专门撰写了《崇祯皇帝》的论文,为日后在小说中塑造这个亡国之君的形象打下了坚实基础。

在姚雪垠看来,李自成三打开封的历史事件和那些偶然发现的珍贵史料,最终促成了《李自成》这部小说的诞生。这些史料不仅提供了丰富的历史细节,更重要的是让他看到了一个被官方史书刻意歪曲的历史真相。

1957年,姚雪垠在人生最低谷时开始了《李自成》的创作。当时谁也没想到,这部作品会成为他毕生的事业,更没想到会耗费他整整42年的光阴。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要写历史小说,困难可想而知。没有单位支持,没有创作经费,连基本的生活都成问题。但姚雪垠硬是凭着对文学的热爱和对历史的执着,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坚持创作。

1963年,《李自成》第一卷终于在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这部描写明末农民起义的历史小说一问世就引起轰动,读者争相购买,一时间洛阳纸贵。但好景不长,随着风云变幻,这部作品很快就被打成"大毒草"。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1966年7月,毛主席在主持会议时,突然对列席会议的王任重说:"姚雪垠的《李自成》分上下两册,上册我已经看了,写得不错。你赶快通知武汉市,对他加以保护,让他把书写完。"第二天一早,王任重就打电话向武汉市委第一书记宋侃夫传达了这一指示。这道"最高指示"不仅挽救了《李自成》,也救了姚雪垠的命。

回首这段往事,姚雪垠曾说:"毛主席保护了我,特别是要我将《李自成》一书写完,这在他一生中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在我的一生中却是一件大事,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也是一件大事。"确实,如果没有这个批示,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可能就会少一部经典之作。从1957年到1999年病逝前夕,姚雪垠用42年的时间完成了这部五卷本的皇皇巨著。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仍在为第五卷的创作殚精竭虑。这种对文学事业的执着追求,这种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在中国当代作家中实属罕见。

为李闯王正名

经常有人问姚雪垠,是不是因为从小在河南听多了李自成的故事,才萌生写《李自成》的念头。对此,姚老总是摇头苦笑。他说小时候听到的李闯王故事,全是些污蔑之词。大顺政权垮台后,李自成在官方史书里被刻意丑化,野史戏曲更是极尽抹黑之能事。姚老说:"我要做的就是把被颠倒的历史再颠倒过来,不能跟着前人胡说八道。要是那么写,既对不起古人,更对不起今人,读者非得骂死我不可。"

姚雪垠第一次真正接触明末史料,是在他二十出头的时候。那时他失业住在开封,整天泡在河南省图书馆里看书。一天,他偶然翻到两本记载李自成三打开封的珍贵史料——李光壂的《守汴日志》和周在浚的《大梁守城记》。这两本书记录的史实,跟他从小听说的那些传闻完全对不上号。书中的李自成是个有血有肉的农民领袖,而不是传说中的杀人魔王。这个发现让年轻的姚雪垠大为震动,这些真实的史料在他心里扎了根,几十年都没能忘记。

抗战时期,姚雪垠又陆续接触到更多关于明末农民战争的史料。他萌生了写一部长篇历史小说的念头,但战乱年代根本静不下心来搞创作。直到解放战争时期,他在上海教书时,才开始系统地研究明史。他特别关注东厂和锦衣卫这些特务机构,写了不少读书笔记,还发表了《明代的锦衣卫》这样的专业论文。与此同时,他把目光转向了崇祯皇帝,从明武宗开始研究明朝的衰亡过程。他专门写了《崇祯皇帝传》,为日后在小说中塑造这个亡国之君的形象做足了功课。

为了还原历史真相,姚雪垠花了大量时间考证史料。他发现李自成在河南时,确实处决过一些明朝宗室和贪官污吏,但绝非滥杀无辜。相反,大顺军所到之处,百姓箪食壶浆相迎。那些"杀人如麻"的传说,大多是地主阶级的造谣中伤。姚老在创作时特别注意把握这个分寸,既要写出农民起义的正义性,又不能刻意美化。他说:"历史小说不是给古人贴金,而是要还历史以本来面目。"这种严谨的创作态度,正是《李自成》能够经受时间考验的关键所在。

关于《李自成》二三卷中人物形象塑造的问题,姚雪垠有着自己的坚持。他承认在创作过程中确实对李自成这个人物进行了艺术加工,但这种加工并非随心所欲。姚老特别强调:"我写的是历史小说,不是历史教科书。既要尊重历史事实,又要进行必要的艺术创造。"在他看来,李自成作为中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农民起义领袖之一,值得用浓墨重彩来塑造,但这种塑造必须建立在历史真实的基础之上。

姚雪垠回忆说,1962年国庆节期间,他专程到北京拜访了历史学家吴晗。那次会面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时任北京市副市长的吴晗语重心长地告诫他:"写历史小说最忌讳的就是让古人说现代话。特别是不能把后人的名言强加给前人。"

这番话对姚雪垠触动很大。在创作《李自成》时,他特别注意避免这类错误。他解释说:"我在塑造李自成形象时,主要依据历史原型,但也吸收了一些其他人物的优秀品质。比如将古代其他农民领袖的军事才能、政治智慧适当集中到李自成身上,这是艺术创作的需要。"但他坚决反对为了"拔高"人物而违背历史真实。

关于语言现代化的问题,姚雪垠有自己的见解:"我尽量使用符合那个时代的语言风格,但完全照搬明末的白话,今天的读者会看不懂。所以要在保持历史感的前提下,让语言既通俗易懂,又不失时代特色。"他举例说,小说中李自成说的"均田免赋"这个口号,就是根据历史记载来的,但具体对话内容则是经过艺术加工的。

谈到文学作品的生命力,姚雪垠的见解尤为深刻。他意味深长地说:"一个人的人品和作品,往往要等到他去世很久以后,后人才能给出公正的评价。或取或舍,或誉或毁,时间是最好的试金石。"说到这里,他举了个生动的例子:"有些作品刚出版时热闹非凡,但很快就黯然失色,被人遗忘。而有些作品当时可能不被理解,甚至遭受冷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会焕发出更强大的生命力。"

姚雪垠对《李自成》的命运看得很开。他说:"我不在乎一时的毁誉,重要的是作品本身的价值。历史人物的功过是非,文学作品的优劣高低,都有其客观标准。"在他看来,真正的好作品就像陈年老酒,历久弥香。那些靠政治风向走红的作品,终究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而扎根历史、反映真实的创作,哪怕在当时不被看好,也终将获得应有的地位。

来源:细看历史三棱镜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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