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谁也没想到,在巴黎卢浮宫的门口,数百人裹着羽绒服,端着咖啡排队,队伍从塞纳河畔蜿蜒到杜乐丽花园,这些人不是打算进卢浮宫的,而是在排队买东西。
谁也没想到,在巴黎卢浮宫的门口,数百人裹着羽绒服,端着咖啡排队,队伍从塞纳河畔蜿蜒到杜乐丽花园,这些人不是打算进卢浮宫的,而是在排队买东西。
长长的队伍尽头,是离卢浮宫入口处不到百米的泡泡玛特门店前。
他们在等待一款名为LABUBU的毛绒玩具发售,
这事儿好玩就好玩在,以往,像巴黎卢浮宫这种地界,旁边排队的往往都是某奢侈品门店,如今风水轮流转,什么时候,中国制造的玩具竟成了别人家的座上宾?
这还得从泡泡玛特说起。
可能有人还不知道泡泡玛特是干啥的,来给大家解释下。
十年前的泡泡玛特,还只是北京中关村一家卖文具的杂货店。
干着干着,创始人王宁发现,货架上香港设计师Kenny Wong设计的MOLLY玩偶总被反复摩挲,极受欢迎。
这个撅着嘴的金发女孩并没有故事背景,却让年轻人甘愿为隐藏款通宵排队。
灵光一现,王宁从这里敏锐地嗅到了商机:如何吸引年轻人,才是营销的关键。
这之后,泡泡玛特不断更新玩法,用来吸引顾客。
2016年,泡泡玛特将盲盒玩法推向极致:69元定价、1/144的隐藏概率,配上“抽盒机”的仪式感,让消费者在拆盒瞬间体验赌博式快感。
但真正让潮玩席卷全球的,是设计语言的“去文化霸权”。
LABUBU尖耳朵的北欧精灵造型,在巴黎人眼里像埃菲尔铁塔般亲切。
DIMOO云朵般的头发模糊了种族特征,
CRYBABY的流泪表情则戳中全球焦虑一代的软肋。
这种“文化混血”策略,让泡泡玛特在卢浮宫旁开店时毫无违和感——毕竟,蒙娜丽莎的微笑也曾是文艺复兴时期的“跨国爆款”。
先把商品“搞出去”,让世界对其认同,这是第一步。
接下来,便是营销。
泡泡玛特的饥饿营销像一剂猛药。
卢浮宫店开业时,货架永远显示“仅剩3件”,而仓库实际备货充足。
不得不说,饥饿营销的效果极其显著,以至于黄牛都闻着味来了。
线上抽签系统,原价99元的玩偶,半小时内二手价被炒到过万。
这种“越难买越想要”的心理,与17世纪荷兰郁金香狂热如出一辙,只不过泡沫从鲜花变成了搪胶。
2024年,泡泡玛特海外收入暴涨259.6%,LABUBU系列玩偶在泰国被公主背上了红毯,在欧美二手市场炒到上千美元。
有热度就有唱反调的。
有所谓的艺术评论家暗戳戳地骂:“塑料玩具不配与《蒙娜丽莎》为邻”
结果一位巴黎留学生反问:“达芬奇画蒙娜丽莎时不也是接的商业订单?”
你看,有粉丝自来水维护,何愁没销路?
营销搞出来,接下来就是“店海战术”。
这法子不稀奇,国内许多门店都是这么搞的,比如蜜雪冰城。
泡泡玛特也是如此。
它将门店开在剑桥大学、迪士尼乐园旁,甚至在曼谷与出租车合作推出“LABUBU城市向导”。
总之就是,哪有热度往哪开!
2025年,LABUBU第三代搪胶毛绒产品发售时,洛杉矶门店的排队人数多到“看不到队尾”,英国牛津街的队伍“转角再转角”,意大利米兰的抢购队伍排出了近两条街道。
这种“文化地标+潮玩”的模式,不仅打破了次元壁,更让中国IP成为全球年轻人的共同语言。
话说回来,人类对系列收藏的执念,早被刻进基因里。
1916年诞生的芭比娃娃,用60年时间穿遍10亿件衣服,1985年的镶钻限量款如今比黄金还保值。
日本暴力熊(BE@RBRICK)与草间弥生联名后,价格从2000日元飙升至百万日元,上海拍卖会上镀金款以88万元落槌,买主直言:“这和收藏毕加索画作一样,都是身份象征。”
中国人的市场也不例外。
80年代《三国演义》连环画故意将“桃园结义”“黛玉葬花”分散在不同册次,逼得孩子们用粮票交换,2010年,一套1981年版《双玉读曲》邮票拍出15万元,涨幅高达7万倍。
如今抖音直播间里,“四大名著”卡牌秒速售罄,中年藏家边拆包边感慨:“小时候集水浒卡,长大了集潮玩,这瘾刻在骨子里。”
所以,到了泡泡玛特这,限量+盲盒+收藏的玩法叠加,功效自然是翻倍的。
有人说,LABUBU玩偶是留学生的思乡抱枕,是社恐患者的社交媒介,也是打工人桌面的“精神离职许可证”。
当现实世界充满不确定性,这些塑料小人成了最忠实的情绪容器。
而二手市场更是热闹纷呈。
2024年泡泡玛特推出区块链溯源系统后,全球仅一只的木质MOLLY拍出220万港元,买家是虚拟币新贵。
黄牛圈流传着“炒娃四步法”:抢限定、囤货、社交媒体造势、高价抛售,与炒茅台、炒球鞋逻辑高度相似。
只不过,关于泡泡玛特的争议也是层出不穷。
艺术界批评潮玩是“没有灵魂的工业品”,经济学家警告泡沫风险,家长控诉盲盒让人沉迷。
但,每个时代都有其认可的收藏价值。
区别在于,蒙娜丽莎的微笑曾专属于教皇与贵族,而今天的LABUBU,握在每一个普通人手里。
如今,全球潮玩市场规模已突破千亿,Z世代消费者将40%的可支配收入用于购买“能带来情感联结的非必需品”。
当一只木质MOLLY被炒到33万元,当镀金暴力熊拍出88万元天价,潮玩的金融属性已远超艺术属性。
在卢浮宫前的长队里,23岁的德国留学生马克攥着刚抢到的LABUBU说:“我知道这是商业陷阱,但当我和蒙娜丽莎拍下同框照片时,感觉自己在参与历史。”
其实,正是数字时代把一切变为虚拟,我们反而更渴望触摸实体的温度——哪怕那只是一块精心设计的塑料。
下次再看到卢浮宫前的长队,不必惊讶。
五百年前人们为《蒙娜丽莎》排队,五百年后为LABUBU排队,都是追求美好的东西而已,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呢?
来源:李砍柴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