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威远镖局后院的梅花已经凋谢,取而代之的是满树粉白的杏花。丁喜站在花树下,霸王枪横在膝头,闭目沉思。
七种武器之霸王枪 第十二章 归隐之心
济南城的春天来得格外早。
威远镖局后院的梅花已经凋谢,取而代之的是满树粉白的杏花。丁喜站在花树下,霸王枪横在膝头,闭目沉思。
自剿倭归来已有半月,朝廷的封赏昨日刚到:他被封为"忠勇校尉",赐黄金百两,锦缎十匹。这样的荣耀,对一个镖师出身的人来说,已是登峰造极。
"丁大哥!"小马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王总镖头找你!"
丁喜睁开眼,小马已经蹦蹦跳跳地来到跟前。这半年来,她长高了不少,眉宇间的稚气褪去,多了几分英气。腰间的短剑换成了长剑,剑鞘上依然缠着那条红绸。
"什么事?"丁喜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花瓣。
小马神秘地一笑:"好事!"
议事厅里,王盛兰正在看一封信,见丁喜进来,笑容满面:"丁兄弟,江南镖局联盟来信,推举你为今年武林大会的评判!"
丁喜接过信看了看,摇头道:"王总镖头,我资历尚浅,怎能担此重任?还是您去吧。"
王盛兰笑道:"丁兄弟过谦了。如今你'霸王枪'的名号响彻江湖,连少林、武当都对你青眼有加。这武林大会评判一职,非你莫属。"
小马在一旁帮腔:"就是!丁大哥现在可是大英雄,连知府大人都对你客客气气的!"
丁喜无奈地摇摇头。自从剿倭归来,他在镖局的地位越发稳固,江湖声望也与日俱增。但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有种说不出的空虚感。
"对了,"王盛兰又取出一封烫金请柬,"济南首富赵员外送来请帖,三日后是他五十大寿,特意邀请你赴宴。"
丁喜皱眉:"我与赵员外素不相识..."
"赵员外是朝廷赵尚书的胞弟,结交他对镖局大有好处。"王盛兰劝道,"丁兄弟,你现在是镖局的门面,这些应酬免不了的。"
丁喜只好答应。离开议事厅,他信步来到后山邓定侯的墓前。墓碑前摆满了鲜花和供品,都是仰慕者自发献上的。
"邓大侠,"丁喜轻抚墓碑,"若是你,会如何应对这些虚名?"
微风拂过,杏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仿佛无声的回答。
三日后,赵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丁喜身着锦袍,带着小马和柳青河赴宴。赵员外亲自迎到大门外,殷勤备至。
"丁大侠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赵员外肥硕的脸上堆满笑容。
丁喜拱手还礼:"赵员外客气了。"
宴席上,丁喜被安排在主桌,与知府、将军等达官显贵同席。众人争相敬酒,恭维之词不绝于耳。
"丁大侠一杆霸王枪横扫倭寇,真是我大明栋梁!"
"听说连戚将军都对丁大侠赞不绝口!"
"不知丁大侠可愿收犬子为徒?"
丁喜勉强应付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小马和柳青河被安排在偏席,远远地向他举杯示意。
酒过三巡,赵员外拍手唤来歌姬助兴。一群身着轻纱的妙龄女子翩然而入,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其中领舞的女子尤其美艳,一双杏眼频频向丁喜暗送秋波。
"这是小女如烟,"赵员外凑近丁喜,低声道,"年方十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丁大侠不嫌弃..."
丁喜顿时明白赵员外的用意,连忙推辞:"赵小姐才貌双全,在下不过一介武夫,不敢高攀。"
赵员外不以为忤,反而更加热情:"丁大侠过谦了!如烟最仰慕英雄豪杰..."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丁喜婉拒了赵员外留宿的邀请,带着小马和柳青河匆匆离开。
回镖局的路上,小马出奇地沉默。柳青河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借口有事,先行一步。
"怎么了?"丁喜问小马,"饭菜不合胃口?"
小马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那个赵小姐...挺漂亮的。"
丁喜失笑:"就为这个不高兴?"
"谁不高兴了!"小马脸一红,"我就是觉得...觉得她配不上丁大哥!"
丁喜摇摇头:"傻丫头,我根本没那心思。"
小马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丁喜望着远处的星空,"我现在只想好好经营镖局,完成邓大侠的遗愿。"
小马突然挽住他的胳膊:"丁大哥,我永远支持你!"
丁喜愣了一下,轻轻抽出手臂:"小马,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样不合适。"
小马撅起嘴:"我十八了!早不是小孩子了!"
丁喜无奈地笑笑,没有接话。
回到镖局,丁喜辗转难眠。他起身来到院中,霸王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拿起枪,熟悉的重量让他心安。一套枪法练下来,汗水湿透衣衫,却觉得畅快淋漓。
"这才是我该过的生活。"他自言自语道,"不是觥筹交错,而是枪林剑雨。"
次日清晨,丁喜找到王盛兰,郑重其事地说:"王总镖头,我想辞去总镖头一职。"
王盛兰大吃一惊:"为何?可是有什么不满意?"
丁喜摇头:"镖局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会不满意?只是...我本是个粗人,不擅应酬交际。这些日子周旋于权贵之间,实在力不从心。"
王盛兰沉思片刻:"丁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但威远镖局能有今日声望,全赖你和邓兄的努力。你若辞去,镖局何以为继?"
丁喜早有准备:"柳青河年轻有为,武功智谋都不错,可以接任总镖头。我愿退居副总镖头,专心走镖和训练新人。"
王盛兰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多劝:"也罢。不过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仓促行事。"
正说话间,小马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有人来踢馆!"
前院演武场上,一个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正与几个镖师对峙。地上已经躺了两人,看样子吃了亏。
"在下'开山斧'雷震,"大汉声如洪钟,"久闻威远镖局'霸王枪'大名,特来领教!"
丁喜上前抱拳:"雷大侠,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雷震上下打量着丁喜:"你就是丁喜?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小马怒道:"放肆!敢这么跟丁大哥说话!"
雷震哈哈大笑:"小丫头片子,一边去!"说着,一斧劈向旁边的石锁,千斤石锁应声而裂,"丁喜,可敢与我一战?"
丁喜面不改色:"雷大侠神力惊人,丁某佩服。不过比武切磋,点到为止即可,何必毁坏公物?"
雷震狞笑:"怎么,怕了?那就当众认输,我立刻就走!"
围观的镖师们怒目而视,纷纷请战。丁喜抬手制止,解下锦袍递给小马:"既然雷大侠执意要比,丁某奉陪。"
霸王枪在手,丁喜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雷震也不敢大意,双手持斧,严阵以待。
"请。"丁喜枪尖斜指地面。
雷震一声暴喝,开山斧如泰山压顶般劈来。丁喜不慌不忙,霸王枪轻轻一挑,斧刃擦着枪杆滑过,火花四溅。
一斧不中,雷震斧法突变,横斩丁喜腰间。丁喜腾身而起,人在空中,霸王枪如毒龙出洞,直取雷震咽喉。
雷震大惊,急忙后仰,枪尖擦着下巴划过,留下一道血痕。不待他回神,丁喜枪势一变,枪杆重重拍在他手腕上。
"当啷"一声,开山斧落地。雷震捂着手腕,脸色煞白。
"承让。"丁喜收枪而立。
雷震呆立半晌,突然抱拳躬身:"丁大侠武功高强,雷某心服口服!适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丁喜扶起他:"雷大侠言重了。若不嫌弃,请到厅内用茶。"
一场风波就此化解。事后,王盛兰感叹道:"丁兄弟,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威望。若没有你坐镇,威远镖局岂能有今日风光?"
丁喜沉默不语。
几日后,丁喜正在后院教导新入门的镖师练枪,小马兴冲冲地跑来:"丁大哥,你看谁来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院门口,青衫长剑,正是萧别离。
"萧前辈!"丁喜惊喜地迎上去。
萧别离微微一笑:"丁小友,别来无恙。"
将萧别离请入内室,丁喜亲自奉茶。萧别离看了看四周:"威远镖局气象一新,邓师弟在天之灵,定感欣慰。"
丁喜惭愧道:"晚辈才疏学浅,勉强维持而已。"
萧别离啜了口茶:"我此次来,是有事相求。"
"前辈但说无妨。"
"我想借霸王枪一用。"
丁喜一怔:"这..."
萧别离解释道:"下月十五是邓师弟周年忌辰,我打算在泰山之巅设祭,用霸王枪演练一套枪法,以慰英灵。祭奠完毕,当即奉还。"
丁喜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霸王枪本就是邓大侠的兵器,前辈要用,理所应当。"
他取出霸王枪,双手奉上。萧别离接过,轻轻抚摸枪身:"好枪!师弟当年就是用它,在泰山论剑时击败群雄。"
丁喜突然道:"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我想随前辈一同前往泰山祭奠。"
萧别离欣然同意:"正合我意。"
三日后,丁喜将镖局事务暂时交给柳青河,自己带着小马,随萧别离前往泰山。
路上,萧别离问起丁喜这些日子的经历。丁喜如实相告,包括自己想要隐退的想法。
萧别离听完,意味深长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丁喜若有所思。
泰山脚下,三人找了个客栈住下。次日凌晨,开始登山。萧别离手持霸王枪,健步如飞;丁喜和小马紧随其后。
登顶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萧别离选了一处平台,摆上准备好的祭品,将霸王枪插在中央。
"师弟,师兄来看你了。"萧别离声音低沉,"你收了个好徒弟,霸王枪后继有人,你可以瞑目了。"
丁喜和小马在祭台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祭奠完毕,萧别离拔出霸王枪:"丁小友,看好了。这是邓师弟当年在泰山论剑时使的'霸王破阵枪',共三十六式,我演练一遍,你能记多少记多少。"
霸王枪在萧别离手中,竟与邓定侯使时有七八分神似。枪风呼啸,如龙吟虎啸,看得丁喜和小马目眩神驰。
演练完毕,萧别离收枪而立,面不红气不喘:"如何?"
丁喜由衷赞叹:"精妙绝伦!"
萧别离将枪递给他:"试试看。"
丁喜接过枪,回忆着萧别离的动作,一招一式地模仿。虽然形似而神不似,但也有模有样。
萧别离不时指点:"这一式'力劈华山',腰要再沉三分;这一招'回马枪',手腕要活..."
太阳完全升起时,丁喜已经记住了大半套路。萧别离满意地点头:"不错,假以时日,必能大成。"
小马递上水囊:"萧前辈,喝口水吧。"
萧别离接过水囊,突然问:"小马姑娘,你剑法如何了?"
小马骄傲地挺起胸:"我现在能一口气刺穿三片落叶!"
萧别离笑了笑:"不错。不过剑法重在轻灵,不在蛮力。"他转向丁喜,"丁小友,我看小马姑娘对你情根深种,你可知晓?"
丁喜顿时语塞,小马则闹了个大红脸,躲到一旁去了。
萧别离拍拍丁喜的肩:"江湖儿女,何必扭捏?邓师弟若在,定会为你高兴。"
丁喜苦笑:"前辈,我一直把小马当妹妹..."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萧别离意味深长地说,"人生在世,能得一知己不易,何况是红颜知己。"
下山时,小马故意落在后面,不与丁喜同行。丁喜知道她害羞,也不点破。
回到客栈,萧别离突然说:"丁小友,我改变主意了。霸王枪还是由你保管吧。"
丁喜诧异:"前辈不是要用它祭奠邓大侠吗?"
萧别离摇头:"祭奠在心不在形。霸王枪在你手中,更能发挥它的价值。"
丁喜郑重接过:"晚辈必不负所托。"
当夜,丁喜独自在院中练枪,将白天学的"霸王破阵枪"反复演练。小马悄悄走来,坐在一旁观看。
"丁大哥,"她突然开口,"萧前辈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丁喜收枪而立:"小马..."
"我知道你把我当妹妹。"小马抬头看着星空,"没关系,能一直跟着你,我就很开心了。"
丁喜心中一软,走到她身边坐下:"小马,你还年轻,将来会遇到更适合的人。"
小马倔强地摇头:"不会了。在我心里,没人比得上丁大哥。"
月光下,少女的侧脸格外柔美。丁喜突然意识到,那个整天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
"走吧,回去休息。"他轻声说,"明天还要赶路。"
小马"嗯"了一声,却没有动。片刻后,她轻轻靠在了丁喜肩上。
丁喜身体一僵,最终没有躲开。
夜风轻拂,带着泰山的松涛声,仿佛邓定侯在天之灵的祝福。
七种武器之霸王枪 第十三章 神秘来客
从泰山回来后,丁喜和小马之间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
小马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挽着丁喜的手臂或扑到他背上,但眼神中的情意却更加明显。丁喜也不再刻意回避,只是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威远镖局的生意越发红火。有了"忠勇校尉"的头衔,加上剿灭倭寇的威名,各地商队都愿意将贵重货物托付给威远镖局押运。丁喜虽然辞去了总镖头一职,但仍是镖局的实际掌舵人,柳青河遇事必先请教他的意见。
这日清晨,丁喜正在后院教导新入门的镖师练枪。自从学了"霸王破阵枪"后,他的枪法更加精进,教导徒弟也越发得心应手。
"枪乃百兵之王,"丁喜手持一根白蜡杆,示范基本动作,"不在于花巧,而在于实用。沙场对决,生死一线,哪有时间摆花架子?"
新镖师们认真聆听,不时模仿他的动作。小马抱剑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丁喜。阳光下,他挥汗如雨的身影格外挺拔。
"丁大哥,"训练结束后,小马递上汗巾,"喝口水吧。"
丁喜接过水囊,仰头灌了几口,喉结上下滚动。小马看得入神,突然发现丁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顿时红了脸。
小马支吾道:"没...没什么。对了,王总镖头找你,说是有贵客到访。"
议事厅里,王盛兰正与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交谈。见丁喜进来,王盛兰连忙起身:"丁兄弟,这位是京城'永昌号'的东家马老爷。"
马老爷起身拱手:"久仰丁大侠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丁喜还礼:"马老爷客气了。不知有何指教?"
马老爷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在下有批贵重药材要从济南运往京城,想托贵镖局押送。这是清单和定金。"
丁喜接过信看了看,眉头微皱:"百年人参、天山雪莲、南海珍珠...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啊。"
马老爷点头:"正是。这批药材是献给皇上的,不容有失。酬金方面,好商量。"
王盛兰插话:"马老爷愿意出五千两银子作为酬劳。"
这在镖局行当里是天价了。丁喜沉思片刻:"马老爷,如此贵重的货物,为何不走官道,由官兵押送?"
马老爷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这批药材本该由官兵押送,但近来河北一带出现一伙强人,专劫官货。已经有三位押运官遇害了。"
丁喜与王盛兰对视一眼:"'一阵风'刘彪?"
马老爷面露惊讶:"丁大侠也知道此人?"
丁喜点头:"听说过。此人轻功极高,来去如风,手下有百十号亡命之徒。"
马老爷忧心忡忡:"正是。所以我才想请威远镖局出手。江湖上谁不知道'霸王枪'的威名?刘彪再猖狂,也不敢打您的主意。"
丁喜没有立即答应:"马老爷,此事关系重大,容我与镖局同仁商议后再给您答复。"
马老爷识趣地告辞,约定明日再来听信。
送走客人,王盛兰迫不及待地问:"丁兄弟,这趟镖接不接?"
丁喜沉吟道:"酬金虽高,风险也大。'一阵风'刘彪不是易与之辈,据说武功不在当年的'断魂枪'萧烈之下。"
王盛兰叹道:"可若连我们都不敢接,威远镖局的名声..."
正说着,小马蹦蹦跳跳地进来:"丁大哥,我听说有笔大买卖?"
丁喜简要说明了情况。小马眼睛一亮:"五千两!够镖局半年开销了!"
丁喜摇头:"钱不是问题,关键是如何确保安全。"
小马自信地说:"有丁大哥在,怕什么'一阵风'?就是十阵风也给他打回去!"
王盛兰哈哈大笑:"小马说得对!丁兄弟,这趟镖非你出马不可。"
丁喜无奈:"好吧。不过我要带足人手,做好万全准备。"
次日,马老爷如约而至。听说丁喜亲自押镖,喜出望外,当即付了一半定金,约定三日后启程。
接下来的两天,丁喜精心挑选了二十名精锐镖师,其中包括柳青河和小马。他还特意检查了所有兵器装备,确保万无一失。
出发前夜,丁喜独自在院中练枪。霸王枪在月光下如游龙惊鸿,招招凌厉。练到酣处,他突然感到一丝异样,收枪而立。
"哪位朋友深夜造访?何不现身一见?"
屋檐上传来一声轻笑,一个黑影如落叶般飘下。来人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好一个'霸王枪',果然名不虚传。"来人声音沙哑,显然是刻意伪装。
丁喜握紧霸王枪:"阁下何人?"
黑衣人轻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日那趟镖,你最好不要接。"
丁喜冷笑:"凭什么?"
"凭这个!"黑衣人突然出手,三点寒星呈品字形射向丁喜面门。
丁喜霸王枪一抖,将暗器尽数击落。不等他回神,黑衣人已如鬼魅般欺近,一掌拍向他胸口。
这一掌来势奇快,丁喜不及回枪,只得左掌迎上。"砰"的一声,两人各退三步。丁喜只觉气血翻涌,心中暗惊:此人内力深厚,不在邓定侯之下!
黑衣人似乎也很惊讶:"好内力!难怪邓定侯选你继承霸王枪。"
丁喜沉声道:"你认识邓大侠?"
黑衣人不答,突然变招,双手如鹰爪般抓向丁喜咽喉。丁喜霸王枪横扫,逼退对方,随即一招"毒龙出洞"直刺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不敢硬接,身形诡异地一扭,竟从枪尖旁滑过,反手一掌拍向丁喜后心。丁喜早有防备,枪杆后撞,与掌力相碰,发出沉闷的响声。
两人转眼间交手二十余招,难分高解。黑衣人突然虚晃一招,跳出战圈:"好!果然英雄出少年!"
丁喜持枪而立:"阁下到底有何目的?"
黑衣人扯下面巾,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约莫五十岁上下,左颊一道刀疤格外醒目。
"认识一下,老夫刘彪。"
丁喜瞳孔一缩:"'一阵风'刘彪?"
刘彪哈哈大笑:"正是老夫!丁大侠,老夫今夜前来,不是与你为敌,而是给你一个忠告:明日那趟镖,水很深,不是你该趟的。"
丁喜不为所动:"刘前辈若是来威胁的,恐怕要失望了。威远镖局接下的镖,从没有半途而废的。"
刘彪摇头:"年轻人,别急着逞英雄。你可知道那批药材的真正来历?"
丁喜挑眉:"哦?"
"那是贪官污吏搜刮的民脂民膏,借进贡之名运往京城销赃!"刘彪厉声道,"我劫官货,是为民除害!"
丁喜将信将疑:"有何证据?"
刘彪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这是'永昌号'与河北巡抚勾结的证据。你自己看吧。"
丁喜接过账册,借着月光翻看,越看越是心惊。账册详细记录了"永昌号"如何帮各地贪官洗钱,将赃物变成"贡品"运往京城。
"这..."丁喜一时语塞。
刘彪正色道:"丁大侠,我敬你是条汉子,才来相告。若你执意押这趟镖,就是助纣为虐!"
丁喜沉思片刻:"刘前辈,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核实。若真如你所说,我自有决断。"
刘彪点头:"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若你还执迷不悟,休怪老夫不讲情面!"说完,他身形一晃,如大鸟般掠上屋顶,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丁喜回到房中,辗转难眠。刘彪的话若是真的,这趟镖就成了为虎作伥;但若贸然毁约,又会影响镖局声誉。
天刚蒙蒙亮,他就找到王盛兰,将昨夜之事告知。王盛兰看完账册,也是眉头紧锁:"这事麻烦了。若账册属实,我们确实不该接这趟镖;但若就此毁约,又显得威远镖局怕了刘彪。"
丁喜提议:"不如这样,我们假意接镖,暗中调查'永昌号'的底细。若真有贪腐之事,就将计就计,帮刘彪截下这批赃物。"
王盛兰犹豫道:"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丁喜冷笑:"贪官污吏才是欺君害民之辈!邓大侠若在,也定会支持我们为民除害。"
王盛兰最终被说服:"好吧。不过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
两人密谋一番,决定按原计划启程,但暗中派人调查"永昌号"的背景。小马和柳青河也被叫来,得知真相后,都支持丁喜的决定。
"我就知道那个马老爷不是好东西!"小马愤愤地说,"一看就是奸商嘴脸!"
柳青河则更谨慎:"丁兄,此事需确凿证据。若冤枉了好人,镖局声誉就毁了。"
丁喜点头:"正是此理。所以我想请柳兄弟暗中返回济南,查证账册真伪。我和小马按计划押镖,拖延时间。"
柳青河领命而去。丁喜则带着小马和镖师们,护送着马老爷的"药材"启程北上。
出城不久,丁喜就察觉到有人跟踪。他不动声色,暗中吩咐镖师们提高警惕。
傍晚时分,车队在一处小镇客栈住下。丁喜特意将装有"药材"的箱子放在自己隔壁房间,亲自把守。
夜深人静时,窗户传来轻微的响动。丁喜假寐装睡,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口潜入,悄无声息地摸向箱子。
就在黑衣人即将碰到箱子的瞬间,丁喜突然开口:"刘前辈,何必鬼鬼祟祟?"
黑衣人身形一顿,随即笑道:"好个丁喜,果然机警!"正是刘彪的声音。
丁喜点燃油灯:"刘前辈深夜造访,是想验证我的立场?"
刘彪扯下面巾:"不错。老夫想看看,你是真信了我的话,还是虚与委蛇。"
丁喜从怀中取出柳青河刚送来的密信:"我刚收到消息,账册属实。'永昌号'确实与河北巡抚勾结,借进贡之名行贪污之实。"
刘彪眼中精光一闪:"那你现在作何打算?"
丁喜沉声道:"为民除害,义不容辞!"
刘彪哈哈大笑:"好!果然英雄出少年!不枉老夫走这一趟。"
两人密谋至天明,定下计划:丁喜继续押镖北上,刘彪则在预定地点设伏,佯装劫镖。实际上是将这批"药材"截下,作为证据上奏朝廷。
"不过,"丁喜提出,"此事需做得天衣无缝,否则镖局难逃干系。"
刘彪点头:"放心,老夫自有安排。"
次日,车队继续前行。小马察觉到丁喜神色有异,悄悄问:"丁大哥,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
丁喜简要说明了情况。小马兴奋地说:"太刺激了!我们这是要当侠盗啊!"
丁喜严肃地摇头:"此事凶险异常,一旦败露,就是杀头的大罪。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鲁莽。"
小马郑重点头:"放心吧,我全听丁大哥的。"
五日后,车队进入河北地界。一处名为"鬼见愁"的山谷前,丁喜示意车队停下。
"前面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正是设伏的好地方。"他高声对镖师们说,"大家提高警惕!"
话音刚落,山谷两侧突然响起一阵哨声,数十个黑衣人从岩石后跃出,张弓搭箭,对准车队。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为首的蒙面人厉声喝道,"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丁喜霸王枪在手,冷笑道:"'一阵风'刘彪?久仰大名!"
蒙面人哈哈大笑:"既知我名,还不速速退去!饶你不死!"
丁喜故作大怒:"狂妄!看枪!"说着,挺枪冲向蒙面人。
两人战作一团,枪来刀往,看似激烈,实则都留了余地。按照计划,丁喜需"不敌而退",将"药材"留给刘彪。
交战三十余招后,丁喜卖个破绽,被刘彪一脚踢中肩膀,踉跄后退。
"总镖头!"小马惊呼,挺剑来救。
刘彪一刀格开长剑,顺势扣住小马手腕:"再敢上前,我杀了这丫头!"
丁喜"无奈"地放下霸王枪:"放开她!药材你拿走就是!"
刘彪狞笑:"算你识相!"他一挥手,手下迅速将装有"药材"的箱子搬走。
临走前,刘彪低声道:"三日后,老地方见。"说完,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丁喜"愤懑"地捡起霸王枪,对惊魂未定的镖师们说:"回去告诉王总镖头,是我丁喜无能,丢了镖货。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
回到济南,丁喜主动向王盛兰请罪。王盛兰心知肚明,却配合着演了一出戏,当众责罚丁喜三个月的薪俸,并向马老爷赔礼道歉。
马老爷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离去。
三日后,丁喜独自来到与刘彪约定的地点——城外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刘彪已经等候多时,身边放着那几个"药材"箱子。
"丁大侠,果然守约!"刘彪笑着迎上来。
丁喜拱手:"刘前辈,东西可安全?"
刘彪点头:"我已派人暗中送往京城,直接递交给都察院左都御史海大人。他是清流领袖,定会秉公处理。"
丁喜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刘彪突然正色道:"丁大侠,此次合作,老夫见识了你的为人。不知可愿再合作一次?"
丁喜挑眉:"哦?"
刘彪压低声音:"老夫这些年劫富济贫,积累了不少贪官污吏的罪证。但苦于朝中无人,难以上达天听。若丁大侠能利用威远镖局的关系网..."
丁喜明白了他的意思:"刘前辈是想借镖局之手,将证据送交清官?"
"正是!"刘彪点头,"威远镖局走南闯北,消息灵通,又不引人注目,正是最佳人选。"
丁喜沉思片刻:"此事关系重大,容我考虑几日。"
刘彪也不勉强:"好!三日后此时,老夫在此等候答复。"
回到镖局,丁喜将刘彪的提议告知王盛兰。王盛兰大惊:"这...这可是与朝廷作对啊!一旦事发..."
丁喜沉声道:"王总镖头,邓大侠生前常说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今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我们习武之人,岂能坐视不理?"
王盛兰犹豫良久,终于叹道:"罢了!老夫虽贪生怕死,但也不能辱没了邓兄的威名!这事,我支持你!"
丁喜大喜:"多谢王总镖头!"
三日后,丁喜如约来到土地庙,却不见刘彪踪影。庙内一片狼藉,显然有过打斗。墙上用血写着几个字:"东厂拿人,小心!"
丁喜心头一凛:不好!刘彪出事了!
七种武器之霸王枪 第十四章 东厂缉拿
土地庙内,丁喜盯着墙上的血字,心头一紧。
东厂——这个令朝野闻风丧胆的特务机构,竟然插手此事!刘彪若落入他们手中,凶多吉少。
丁喜迅速检查了庙内痕迹。打斗并不激烈,刘彪应该是寡不敌众被擒。地上有几滴未干的血迹,延伸向庙后的小路。
循着血迹,丁喜来到一片树林边。血迹在这里消失了,但地上有明显的马蹄印和车辙,向东而去。
"东厂..."丁喜喃喃自语。他想起王盛兰曾说过,济南城东有一座废弃的庄园,近年常有锦衣卫出入,据说是东厂的秘密据点。
事不宜迟,丁喜立刻返回镖局,召集心腹商议。
小马听完情况,第一个跳起来:"我们去救刘前辈!"
柳青河则更为谨慎:"东厂势大,硬闯不是办法。需从长计议。"
王盛兰忧心忡忡:"丁兄弟,此事非同小可。东厂直接听命于皇上,与他们作对,就是与朝廷作对啊!"
丁喜沉声道:"刘前辈是为民除害的英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况且,若他熬不过酷刑,供出与我们合作的事,镖局同样难逃一劫。"
众人沉默。丁喜说得没错,现在已是骑虎难下。
"这样,"丁喜做出决定,"柳兄弟留守镖局,我和小马去探探虚实。若有机会就救人,若无机会...再想他法。"
柳青河反对:"太危险了!至少多带些人手。"
丁喜摇头:"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我和小马轻功好,适合潜入。"
当夜,丁喜和小马换上夜行衣,悄然来到城东那座废弃庄园外。庄园围墙高大,四角有望楼,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守卫森严啊。"小马小声说。
丁喜观察片刻,指向西侧围墙:"那里树木茂密,可以借力翻墙。跟紧我。"
两人如狸猫般蹿到树下,丁喜蹲下身:"踩我肩膀上去。"
小马轻盈地跃上他肩头,借力翻上墙头,探头看了看,向丁喜打了个安全的手势。丁喜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蹬墙,轻松攀上墙头。
墙内是个荒废的花园,杂草丛生。远处主楼灯火通明,不时有人影走动。
"分头搜索,"丁喜低声道,"你左我右,半时辰后在此会合。若遇危险,学三声猫叫。"
小马点头,两人分头行动。
丁喜借着夜色掩护,潜行至主楼窗下。透过窗缝,他看到里面是个刑堂,墙上挂满各种刑具。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铁链吊在中央,正是刘彪!
三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正在审问。为首的瘦高个手持烙铁,阴森森地问:"说!那些账册你交给谁了?"
刘彪抬起头,吐出一口血水:"呸!狗腿子...休想..."
"啪!"烙铁印在刘彪胸口,皮肉烧焦的气味连窗外的丁喜都能闻到。刘彪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
瘦高个冷笑:"硬骨头?好!看你能撑多久!"他转向手下,"去把'万蚁噬心散'拿来!"
丁喜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悄悄绕到主楼正门,两个锦衣卫正在把守。丁喜从地上捡起两颗石子,运劲弹出。
"嗖!嗖!"两声轻响,石子精准命中守卫的昏睡穴。两人无声无息地倒下。
丁喜迅速将他们拖到暗处,取下钥匙,打开大门。刚进入走廊,迎面走来一个锦衣卫。两人打了个照面,对方刚要喊叫,丁喜一个箭步上前,手刀劈在其颈部,锦衣卫软软倒下。
刑堂内的审问还在继续。瘦高个将一包粉末倒入碗中,兑水搅匀:"刘彪,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同党,饶你不死!"
刘彪冷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瘦高个大怒,正要灌药,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丁喜手持霸王枪,如天神降临!
"什么人!"瘦高个厉喝。
丁喜不答,霸王枪如蛟龙出海,直取瘦高个咽喉。瘦高个急忙闪避,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光如毒蛇吐信,与丁喜战在一处。
另外两个锦衣卫也拔刀攻来。丁喜枪势一变,一招"八方风雨"同时逼退三人。
"刘前辈,坚持住!"丁喜一边战斗一边喊道。
刘彪勉强抬头:"丁...丁大侠...快走...这是陷阱..."
话音未落,门外又冲进五个锦衣卫,将丁喜团团围住。瘦高个狞笑:"果然钓到大鱼了!丁喜,你勾结匪类,劫掠贡品,该当何罪?"
丁喜心知中计,但已无退路。霸王枪舞得风雨不透,与八名锦衣卫周旋。这些人都是东厂精锐,武功不弱,丁喜一时难以突围。
正激战间,窗外突然飞进几枚烟雾弹,"砰"的一声炸开,浓烟瞬间充满整个刑堂。
"丁大哥!这边!"是小马的声音。
丁喜循声冲出烟雾,只见小马手持长剑,在走廊上接应。两人汇合,迅速向外突围。
"刘前辈呢?"小马问。
丁喜咬牙:"救不了了...先撤!"
两人刚跑到院中,四周突然亮起火把,数十名锦衣卫张弓搭箭,将他们团团围住。
瘦高个缓步走来:"丁喜,还不束手就擒?"
丁喜将小马护在身后:"你们东厂滥用职权,私设刑堂,该束手就擒的是你们!"
瘦高个冷笑:"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放箭!"
箭如雨下。丁喜霸王枪舞成一团乌光,挡开大部分箭矢,但还是有几支擦破皮肉。小马也挥剑格挡,险象环生。
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墙外突然飞来十几个烟丸,落地后爆开,浓烟四起。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喊:"丁兄弟,快走!"
是柳青河!他带着十几名镖师翻墙而入,与锦衣卫战在一处。
丁喜大喜,拉着小马与众人汇合。柳青河急道:"东厂调兵来了,快撤!"
众人且战且退,终于冲出庄园。柳青河早有准备,在树林中备好了马匹。一行人上马狂奔,身后追兵的火把如长龙般蜿蜒而来。
"分开走!"丁喜下令,"柳兄弟带人回镖局,我和小马引开追兵!"
柳青河领命,带人转向小路。丁喜和小马则继续沿大路奔驰,故意留下明显痕迹,吸引追兵。
跑了约莫十里,前方出现一条小河。丁喜勒住马:"小马,下马!"
两人弃马步行,涉水过河,消除了气味和足迹。对岸是一片密林,丁喜拉着小马钻了进去。
"我们这是去哪?"小马气喘吁吁地问。
丁喜沉声道:"先甩开追兵,再想办法救刘前辈。"
两人在林中穿行了半个时辰,确认甩掉了追兵,这才停下来休息。小马检查着丁喜的伤势:"还好,都是皮外伤。"
丁喜却眉头紧锁:"东厂插手此事,比想象中更麻烦。我怀疑'永昌号'背后有更大的靠山。"
小马担忧地问:"那刘前辈..."
"凶多吉少。"丁喜沉痛地说,"东厂的酷刑,没人能撑太久。"
正说着,林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丁喜立刻警觉,霸王枪在手:"谁?"
一个黑影从树后走出:"丁大侠,是我。"
借着月光,丁喜认出这是刘彪的一个手下,曾在土地庙见过。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丁喜仍保持警惕。
那人低声道:"我们一直在暗中跟随东厂的人。首领被捕后,兄弟们就分散潜伏,伺机营救。"
丁喜问:"刘前辈现在情况如何?"
"被转移了。"那人咬牙切齿,"东厂知道有人会劫狱,已经将首领秘密押往京城。"
丁喜心头一沉。一旦刘彪被押入东厂大牢,就再无生还可能了。
"知道走哪条路吗?"
那人点头:"我们有人混进了押送队伍。明早他们会走官道,经德州入京。"
丁喜沉思片刻:"还有机会。你回去召集人手,在官道三十里外的'鹰嘴崖'设伏。我和小马从另一侧接应。"
那人抱拳:"丁大侠高义!我代首领谢过!"说完,悄然隐入黑暗。
小马担忧地看着丁喜:"丁大哥,我们真要劫东厂的囚车?那可是死罪啊!"
丁喜沉声道:"刘前辈是为民除害的英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你若害怕,可以先回镖局。"
小马急道:"谁说我害怕了!我是担心你!"
丁喜心中一暖,拍拍她的肩:"好,那我们一起去。不过这次一定要听我指挥,不可鲁莽。"
小马郑重点头。
次日黎明,丁喜和小马扮作农家兄妹,在鹰嘴崖附近的茶棚等候。这鹰嘴崖地势险要,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官道从中穿过,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午时刚过,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缓缓而来。八名锦衣卫骑马开道,中间是一辆囚车,后面还有十余名步兵押送。
丁喜眯眼细看,囚车里蜷缩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正是刘彪!
"准备。"丁喜低声道,"听我信号。"
囚车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进入伏击圈。突然,领头的锦衣卫举手示意队伍停下。
"有埋伏!"他厉声喝道,"戒备!"
丁喜心头一凛:被发现了!
不等他反应,崖上已经跃下十几个黑衣人,正是刘彪的手下。他们挥舞着兵刃,杀向锦衣卫。
锦衣卫训练有素,迅速结阵迎敌。双方厮杀在一起,喊杀声震天。
"上!"丁喜一声令下,和小马从茶棚冲出,直取囚车。
两个锦衣卫挺枪阻拦。丁喜霸王枪一抖,将两人长枪挑飞,顺势刺入一人肩膀。小马长剑如虹,逼退另一人。
眼看就要接近囚车,突然一声厉喝传来:"丁喜!你好大的胆子!"
一个身着飞鱼服的中年男子从后方马车中跃出,手持一对判官笔,气势非凡。
丁喜瞳孔一缩:"'铁笔判官'崔成秀!"
崔成秀是东厂四大高手之一,判官笔法出神入化,曾独战少林三大金刚而不败。
"丁喜,你勾结匪类,劫掠贡品,如今又劫囚车,该当何罪?"崔成秀冷声道。
丁喜挺枪而立:"崔大人,刘彪劫的是贪官污吏的赃物,何罪之有?东厂如此维护贪官,莫非是一丘之貉?"
崔成秀大怒:"放肆!"判官笔如毒蛇吐信,直取丁喜要害。
丁喜不敢大意,霸王枪全力施展,与崔成秀战在一处。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转眼间交手三十余招,难分高下。
另一边,小马趁机冲到囚车前,砍断铁锁,救出刘彪。
"刘前辈!坚持住!"小马扶起奄奄一息的刘彪。
刘彪勉强睁开眼:"丫头...快走...别管我..."
崔成秀见刘彪被救,厉声喝道:"拦住他们!"
四名锦衣卫向小马扑来。小马一手扶着刘彪,一手持剑应敌,险象环生。
丁喜见状,心中大急。他猛地变招,霸王枪如狂风暴雨般攻向崔成秀,逼得对方连退三步。趁此空隙,丁喜一个箭步冲到小马身旁,枪出如龙,刺倒两名锦衣卫。
"带刘前辈先走!"丁喜喝道。
小马不肯:"我不走!"
丁喜急道:"这是命令!"
小马咬牙,背起刘彪向林中撤退。崔成秀岂容他们逃走,判官笔脱手飞出,直取小马后心!
丁喜眼疾手快,霸王枪横挡,"铛"的一声,判官笔被格开。但崔成秀已经趁机欺近,另一支判官笔点向丁喜咽喉。
丁喜急退,枪杆竖挡,险之又险地化解了这一杀招。
"丁喜,你逃不掉的!"崔成秀冷笑,"东厂已经派人去抄威远镖局了!"
丁喜心头巨震:"什么?"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崔成秀判官笔如电光石火,点在丁喜手腕上。丁喜只觉一阵剧痛,霸王枪差点脱手。
"投降吧,"崔成秀步步紧逼,"或许督主开恩,饶你不死。"
丁喜咬牙不语,霸王枪虽沉重如铅,仍勉力挥舞。他知道,今日凶多吉少了。
突然,林中传来一声长啸,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官兵从林中冲出,为首的竟是戚继光!
"住手!"戚继光厉声喝道,"本官奉皇命巡查,何人敢在此私斗?"
崔成秀脸色一变:"戚将军,东厂缉拿要犯,还请行个方便。"
戚继光冷笑:"崔大人,本官接到密报,说有人假冒东厂之名,劫掠商旅。莫非就是你们?"
崔成秀大怒:"戚继光!你敢污蔑东厂?"
戚继光不为所动:"是不是污蔑,回京面圣便知。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官兵们刀枪出鞘,将锦衣卫团团围住。崔成秀见势不妙,咬牙道:"好!戚继光,咱们走着瞧!"说完,带着手下悻悻离去。
丁喜长舒一口气,向戚继光深深一揖:"多谢戚将军救命之恩!"
戚继光扶起他:"丁兄弟不必多礼。本官接到柳青河急报,说你们可能遇险,特意赶来。"
丁喜急切地问:"戚将军,东厂真的去抄镖局了?"
戚继光点头:"放心,本官已派人去阻拦。王总镖头和镖局众人应该无恙。"
丁喜这才放下心来。小马也扶着刘彪从林中走出。刘彪伤势严重,但性命无碍。
戚继光看了看刘彪,叹道:"刘义士,这些年你劫富济贫,本官早有耳闻。但此法终非正道啊。"
刘彪虚弱地说:"贪官...当道...百姓...苦啊..."
戚继光正色道:"本官已收集了河北巡抚等人的罪证,不日将上奏朝廷。你们放心,正义终会到来。"
丁喜感激道:"有戚将军这样的清官,实乃百姓之福。"
戚继光摆摆手:"本官送你们回济南。东厂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你们也要小心行事。"
回到济南,果然如戚继光所说,东厂的人已经撤走。王盛兰和柳青河安然无恙,见丁喜等人回来,喜出望外。
刘彪被安排在镖局密室养伤,由小马亲自照料。丁喜则与戚继光密谈至深夜,商议如何应对东厂的报复。
"丁兄弟,"临别时,戚继光语重心长地说,"东厂不会善罢甘休。这段时间,你们最好暂避风头。"
丁喜点头:"戚将军放心,我们自有打算。"
送走戚继光,丁喜来到密室。刘彪已经睡下,小马正在为他换药。
"怎么样?"丁喜小声问。
小马轻声道:"伤得很重,但无性命之忧。"
丁喜看着刘彪苍白的面容,心中感慨万千。这位为民请命的义士,差点因为他们的计划而丧命。
"小马,"他突然说,"等刘前辈伤好些,我们离开济南吧。"
小马惊讶地抬头:"去哪?"
"江湖之大,何处不可去?"丁喜笑了笑,"正好完成邓大侠的遗愿,游历天下。"
小马眼睛一亮:"真的?就我们两个?"
丁喜点头:"就我们两个。"
小马喜极而泣,扑进丁喜怀中:"太好了!我早就想..."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推开。柳青河慌张地冲进来:"丁兄!不好了!东厂的人又来了,这次带了大批锦衣卫,说要查封镖局!"
丁喜脸色一沉:"来得真快。"他迅速做出决定,"柳兄弟,你带王总镖头和其他人从密道离开,去戚将军那里避难。我和小马带着刘前辈从另一条路走。"
柳青河急道:"太危险了!我们一起走!"
丁喜摇头:"人多目标大。放心,我有办法脱身。"
柳青河知道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保重!"
丁喜背起仍在昏迷的刘彪,小马紧随其后,三人从后门溜出镖局。远处,火把如龙,锦衣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跟我来!"丁喜低声道,带着小马钻进一条小巷。
济南城的夜,突然变得危机四伏。
七种武器之霸王枪 第十五章 江湖路
济南城的小巷如蛛网般错综复杂。
丁喜背着刘彪,与小马在黑暗中穿行。身后远处,锦衣卫的火把如萤火虫般闪烁,喊叫声此起彼伏。
"这边!"小马拉着丁喜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前面有个废弃的染坊,可以暂时躲藏。"
染坊破败不堪,但结构复杂,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三人躲进一个装满破布的大木桶,屏息静气。
不多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喝骂声。一个尖利的声音喊道:"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丁喜勾结匪类,罪大恶极,督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马紧张地抓住丁喜的手臂。丁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怕。
搜查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锦衣卫才骂骂咧咧地离去。三人又等了半晌,确认安全后才从木桶中出来。
刘彪已经醒了,虚弱地说:"丁...丁大侠...别管我了...你们快走..."
丁喜摇头:"刘前辈别说话,保存体力。我们这就出城。"
小马担忧地问:"城门肯定戒严了,怎么出去?"
丁喜微微一笑:"我自有办法。"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威远"二字:"这是镖局的紧急通行令,可以叫开南门的小门。柳青河告诉过我,南门的守卫队长受过邓大侠的恩惠。"
趁着天色未明,三人悄悄摸到南门附近。果然如丁喜所说,出示令牌后,守卫队长二话不说就开了小门,还递给他们一个包袱:"干粮和水,路上用。"
丁喜深深一揖:"多谢!他日必报此恩!"
出城后,三人不敢走大路,专挑山间小径前行。刘彪伤势严重,走不了多远就需要休息。到了中午,他们才走了二十多里路,在一处山洞暂时歇脚。
小马打开守卫队长给的包袱,里面除了干粮和水,还有一封信。丁喜展开一看,是柳青河的字迹:
"丁兄:见字如晤。镖局已被查封,但王总镖头和我们已安全转移到戚将军处。东厂势大,短期内不可力敌。建议你们南下暂避,待风波平息再作打算。包袱夹层有银票百两,以应急需。珍重。"
丁喜将信递给小马,长叹一声:"连累了镖局上下,我..."
小马握住他的手:"丁大哥,这不是你的错。东厂横行霸道,早晚会有人收拾他们。"
刘彪愧疚地说:"都是老夫连累了你们..."
丁喜正色道:"刘前辈不必自责。为民除害,何错之有?"
休息片刻后,三人继续赶路。丁喜决定按照柳青河的建议南下,先到徐州,再转道扬州。
"扬州繁华,鱼龙混杂,最适合藏身。"丁喜解释道,"我在那里还有几个朋友,可以帮忙安置刘前辈。"
就这样,三人昼伏夜出,避开官道和城镇,专走荒僻小路。刘彪的伤势在小马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好转。
七日后,他们来到徐州城外。丁喜让小马和刘彪在城外树林等候,自己进城打探消息并购买必需品。
徐州城比济南小许多,但同样戒备森严。城门口贴着通缉令,上面赫然画着丁喜和小马的画像,悬赏白银千两。
丁喜压低斗笠,混在人群中进城。他先到药铺买了金疮药和补血药材,又购置了几套换洗衣物和干粮。正要出城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板,这匹布多少钱?"
丁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裙的少女正在布庄前讨价还价。虽然背对着他,但那窈窕的身形和清脆的嗓音,分明是小马!
"这丫头!"丁喜又惊又怒,明明让她在城外等着的。
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小马的手腕:"你怎么..."
话未说完,那少女转过头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丁喜连忙道歉:"对不起,认错人了。"
少女红着脸跑开了。丁喜摇摇头,暗笑自己太过紧张。
回到城外树林,小马和刘彪正焦急地等待。见他回来,小马飞奔过来:"丁大哥,怎么去了这么久?担心死我了!"
丁喜板起脸:"我还想问你呢,刚才差点认错人,以为你偷偷进城了。"
小马吐了吐舌头:"我哪有那么不听话。"
刘彪笑道:"这丫头确实想跟去,被老夫拦住了。"
三人说笑间,气氛轻松了不少。丁喜将通缉令的事说了,刘彪脸色凝重:"东厂这是不死不休啊。"
丁喜点头:"所以我们更要小心。今晚连夜赶路,尽早到扬州。"
当夜,月明星稀。三人沿着运河小道南下。小马突然问:"丁大哥,到了扬州后,我们做什么?"
丁喜望着远处的星空:"先安顿下来,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马眨了眨眼:"你答应过带我游历天下的,可不能食言!"
丁喜笑了:"当然。江南水乡,塞外风光,西域奇景...我们慢慢走,慢慢看。"
刘彪咳嗽一声:"老夫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到了扬州,我自有去处。"
小马脸一红:"刘前辈!谁跟他是小两口..."
丁喜也有些尴尬,连忙岔开话题:"刘前辈在扬州有熟人?"
刘彪点头:"有些老兄弟在那边做正当生意,正好投奔他们。这些年劫富济贫,也攒了些积蓄,打算开个武馆,教些穷苦孩子强身健体。"
丁喜由衷地说:"前辈高义。"
五日后,三人终于抵达扬州城外。扬州不愧是大明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城墙高耸,城门人流如织。
刘彪指着城外一处村落:"那里有我一位故交,你们不必送了。就此别过吧。"
丁喜抱拳:"前辈保重。他日若有需要,尽管来信。"
刘彪深深一揖:"丁大侠,小马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送别刘彪,丁喜和小马站在扬州城外的长亭里,一时有些茫然。
"现在去哪?"小马问。
丁喜从怀中取出最后一封信:"柳青河在信中说,扬州城'醉仙楼'的老板是邓大侠的旧友,可以投奔他。"
醉仙楼是扬州最大的酒楼,位于最繁华的东关街上。丁喜和小马拿着信找到老板周掌柜。周掌柜五十来岁,圆脸大耳,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看完信,周掌柜热情地招呼两人:"原来是邓大侠的高徒!快请进!"
他将两人安排在后院一间清净的厢房,又命人准备热水饭菜。
"两位先在敝处住下,"周掌柜说,"东厂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我醉仙楼来。"
安顿下来后,丁喜和小马总算松了口气。连日奔波,两人都疲惫不堪。饱餐一顿后,小马很快就睡着了。丁喜轻轻为她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窗前,望着明月出神。
威远镖局、王盛兰、柳青河、邓定侯...一幕幕往事浮现在眼前。如今这一切都成了过去,他和小马将开始全新的生活。
"邓大侠,"丁喜在心中默念,"您若在天有灵,请保佑镖局上下平安,也保佑我和小马..."
次日清晨,小马精神抖擞地拉着丁喜逛扬州城。东关街上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丝绸、瓷器、茶叶、香料...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小马目不暇接。
"丁大哥,你看这个簪子多漂亮!"小马在一个首饰摊前驻足。
丁喜看了看她指的那支白玉簪,确实精致。他掏出银子买下,亲手为小马簪在发髻上:"喜欢吗?"
小马红着脸点头,眼中满是欢喜。
两人又逛了著名的瘦西湖,在二十四桥上流连忘返。傍晚回到醉仙楼,周掌柜神秘地笑着说:"两位,有位贵客在等你们。"
推开雅间的门,一个青衫人正背对着他们欣赏墙上的字画。听到动静,那人转过身来,赫然是萧别离!
"萧前辈!"丁喜又惊又喜。
原来萧别离听闻威远镖局出事,特意赶来相助。他行走江湖多年,人脉极广,已经托关系打点了东厂内部,暂时压下了对丁喜的通缉。
"不过,"萧别离正色道,"东厂督主记仇,你们短期内还是不要回北方为好。"
丁喜点头:"正有此意。我打算带小马游历江南,避避风头。"
萧别离看了看一旁的小马,意味深长地说:"江湖险恶,有个知心人相伴,是件幸事。"
小马羞红了脸,低头摆弄衣角。
萧别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丁小友,临别赠礼。"
丁喜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对白玉玉佩,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这..."丁喜有些迟疑。
萧别离笑道:"男婚女嫁,人之常情。难道你要让小马姑娘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你?"
丁喜看向小马,只见她眼中满是期待和忐忑。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小马,"丁喜单膝跪地,"你愿意...嫁给我吗?"
小马眼中泪光闪动,重重地点头:"我愿意!"
萧别离抚掌大笑:"好!老夫就做个现成的媒人!周掌柜,快准备喜酒!"
当夜,醉仙楼张灯结彩,萧别离主婚,周掌柜做证,丁喜和小马拜了天地。虽然没有亲人到场,但两人心中满是幸福。
洞房花烛夜,小马依偎在丁喜怀中,轻声问:"丁大哥,我们以后去哪?"
丁喜抚摸着她的秀发:"先去苏州,然后杭州,再南下福建...走到哪算哪。"
"那镖局怎么办?王总镖头他们..."
"等风头过去,我们再回去看看。"丁喜安慰道,"威远镖局有柳青河在,不会有事的。"
小马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霸王枪呢?"
丁喜指了指墙角的长布包:"一直带着呢。"
小马调皮地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要学枪法,你教他好不好?"
丁喜失笑:"还没影的事呢...不过,好,我教。"
月光如水,洒在相拥而眠的新婚夫妇身上。墙角,霸王枪静静地倚在那里,黝黑的枪身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三个月后,苏州城外的小路上,一对年轻夫妇骑着马缓缓而行。男子英俊挺拔,女子娇俏可人,正是丁喜和小马。
"丁大哥,前面有个茶棚,歇歇脚吧。"小马指着路旁。
丁喜点头,两人下马走进茶棚。茶棚里已经坐了几位客人,看打扮都是江湖人士。
"听说了吗?"一个虬髯大汉压低声音,"东厂出大事了!"
丁喜和小马对视一眼,竖起耳朵。
"怎么回事?"另一人问。
"戚继光将军联合海瑞大人,上奏弹劾东厂督主贪赃枉法。皇上震怒,已经将督主下狱问罪了!"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京城的朋友亲眼所见,东厂衙门都被查封了!"
丁喜心中一震,拉着小马快步离开茶棚。
"丁大哥,我们可以回家了?"小马兴奋地问。
丁喜点点头,又摇摇头:"再等等,确认消息属实再说。"
正说着,远处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青年剑眉星目,正是柳青河!
"柳兄弟!"丁喜惊喜地迎上去。
柳青河翻身下马,激动地说:"丁兄!总算找到你们了!好消息!东厂倒台了,你们的通缉令也撤销了!王总镖头让我来接你们回镖局!"
小马欢呼雀跃:"太好了!"
丁喜却显得很平静:"镖局...现在怎么样了?"
柳青河笑道:"一切安好。戚将军出面周旋,镖局已经重新开张了。就等你们回去主持大局呢!"
丁喜沉思片刻,看向小马:"你想回去吗?"
小马眨了眨眼:"我听你的。你想回去,我们就回去;你想继续游历,我们就继续走。"
丁喜笑了,转向柳青河:"柳兄弟,回去告诉王总镖头,我和小马暂时不回去了。"
柳青河愕然:"为什么?"
"这些日子,我想通了很多事。"丁喜看着远方的山水,"江湖路远,我和小马还没走够。镖局有你主持,我很放心。"
柳青河还想再劝,但看到丁喜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好吧。不过答应我,有空常回去看看。"
丁喜郑重点头:"一定。"
送别柳青河,丁喜和小马继续南下。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霸王枪的影子则更长,仿佛邓定侯不灭的英魂,永远守护着他们。
江湖路远,但有了彼此的陪伴,再远的路也不孤单。
来源:阿灿34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