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灵王二十三年（公元前549年），吴王诸樊伐楚，经过巢，攻其门。巢将牛臣隐身于短墙而射之，诸樊中矢而死。群臣遵守寿梦临终之戒，立其弟余祭为王。余祭曰：“吾兄非死于巢也，而是因先王之言，国当次及，欲速死以传季弟，故轻生耳。”

宁喜遵父遗言，欲复卫国旧君

周灵王二十三年（公元前549年），吴王诸樊伐楚，经过巢，攻其门。巢将牛臣隐身于短墙而射之，诸樊中矢而死。群臣遵守寿梦临终之戒，立其弟余祭为王。余祭曰：“吾兄非死于巢也，而是因先王之言，国当次及，欲速死以传季弟，故轻生耳。”

于是当夜向天祈祷，亦求速死。左右道：“人所欲者，寿也。王乃自祈早死，不亦远于人情乎？”

余祭曰：“昔我先人太王，废长立幼，竟成大业。今吾兄弟四人以次相承，若俱考终命，札且老矣。吾是以求速也。”

话说卫大夫孙林父、宁殖既逐其君衎，奉其弟剩为君。后宁殖病笃，召其子宁喜道：“宁氏自庄武以来，世笃忠贞。逐君之事，孙林父为之非吾意也。而人皆称曰‘孙、宁’。吾恨无以自明，即死，无颜见祖父于地下！若你能使故君复位，盖吾之愆，方是吾子。不然吾不享汝之祀矣。”

宁喜泣拜道：“敢不勉图！”

宁殖死后，宁喜嗣为左相，自是日以复国为念。奈卫殇公剽屡会诸侯，四境无故；上卿孙林父又是献公衎的嫡仇，无间可乘。

周灵王二十四年（公元前548年），卫献公袭夷仪据之，派公孙丁私入帝邱城，对宁喜道：“你若能反父之意，再接纳寡人，卫国之政，尽归于你，寡人但主祭祀而已。”

宁喜正有遗嘱在心，今得此信，且有委政之言，不胜之喜。但又思想：“卫侯一时求复，故以甜言相哄，倘归而悔之，奈何？公子鱄贤而有信，若得他为证明，他日定不相负。”

于是复书，密付来使，书中大约言道：“此乃国家大事，臣喜一人，岂能独力承当？子鲜乃国人所信，必得他到此面订，方有商量。”

子鲜者，公子鱄之字也。卫献公谓公子鱄曰：“寡人复国，全由宁氏，吾弟必须为我一行。”

公子鱄口虽答应，全无去意。卫献公屡屡促之，公子鱄对言：“天下无无政之君。君曰‘政由宁氏”，异日必悔之。这会让鱄失信于宁氏也，鱄所以不敢奉命。”

卫献公曰：“寡人今窜身一隅，犹无政也。倘若先人之祀，延及子孙，寡人之愿足矣，岂敢食言，以累吾弟。”

公子鱄对言：“君意既决，鱄何敢避事，以败君之大功。”

于是私入帝邱城，来见宁喜，再申明献公之约。宁喜道：“子鲜若能任其言，喜敢不任其事！”

公子鱄向天发誓道：“鱄若负此言，不能食卫之粟。”

宁喜道：“子鲜之誓，重于泰山矣。”公子鱄回复卫献公去了。

宁喜以宁殖之遗命，告于蘧瑗。蘧瑗掩耳而走说：“瑗不与闻君之出，又敢与闻其入乎？”遂去卫适鲁。

宁喜复告于大夫石恶、北宫遗，二人皆赞成之。

宁喜乃告于右宰谷，谷连声道：“不可，不可！新君之立，十二年矣，未有失德。今谋复故君，必废新君，父子得罪于两世，天下谁能容之？”

宁喜道：“吾受先人遗命，此事断不可罢。”

右宰谷说：“吾请往见故君，观其为人，视往日如何，而后再商议。”宁喜道：“善。”

右宰谷乃潜往夷仪，求见卫献公。献公方濯足，闻右宰谷至，不及穿履，徒跣而出，喜形于面，对右宰谷曰：“子从左相处来，必有好音矣。”

右宰谷对言：“臣以便道奉候，宁喜不知也。”

卫献公曰：“你快为寡人致意左相，速速为寡人图成其事。左相纵不思复寡人，独不思得卫政乎？”

右宰谷对言：“所乐为君者，以政在也。政去，何以为君？”

卫献公曰：“不然。所谓君者，受尊号，享荣名；美衣玉食，崇阶华宫；乘高车驾上驷；府库充盈，使令满前；入有嫔御侍奉，出有田猎之娱。岂必劳心政务，然后为乐哉？”右宰谷嘿然而退。

复见公子鱄，右宰谷述献公之言，公子鱄道：“君淹恤日久，苦极望甘，故为此言。夫所谓君者，敬礼大臣录用贤能；节财而用，恤民而使；作事必宽，出言必信；然后能享荣名，而受尊号。此皆吾君之所熟闻也。”

右宰谷归来后对宁喜道：“吾见故君，其言粪土耳！无改于旧。”

宁喜道：“曾见过子鲜否？”

右宰谷说：“子鲜之言合道，然非君所能行也。”

宁喜道：“吾倚恃子鲜矣。吾有先臣之遗命，虽知其无改，安能罢乎？”

右宰谷说：“必欲举事，请待其间。”

时孙林父年老，同其庶长子孙蒯居戚邑，只留二子孙嘉、孙襄在朝。周灵王二十五年（公元前547年）春二月，孙嘉奉殇公之命，出使朝齐，惟孙襄居守。恰逢卫献公又遣公孙丁来讨信，右宰谷对宁喜说：“你欲行事，正此时矣。父兄不在，孙襄可取也。得襄，则子叔无能为矣。”

宁喜道：“你言正合吾意。”

遂阴集家甲，派右宰谷同公孙丁率之以伐孙襄。

孙氏府第壮丽，仅亚于公宫，墙垣坚厚，家甲千人，又有家将雍鉏、褚带二人，轮班值日巡警。是日，褚带当班，右宰谷兵到，褚带闭门登楼问故。右宰谷道：“欲见舍人，有事商议。”

褚带道：“议事何须用兵？”欲引弓射之。

右宰谷急退，率卒攻门。孙襄亲至门上，督视把守。褚带使善射者，更番迭进，将弓持满，临楼牖而立，近者辄射之，死者数人。雍鉏闻府第有事，亦起军丁来接应。两下混战，互有杀伤。右宰谷度不能取胜，引兵而回。孙襄命开门亲自驰良马追赶，遇右宰谷，以长饶挽其车。右宰谷大呼：“公孙丁为我速射！”

公孙丁认得是孙襄，弯弓搭箭，一发正中其胸，却得雍、褚二将齐上，救回去了。

（本篇完）

来源：萧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