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年村里来一户特殊的下放户,父亲没少帮助他家,多年后收获福报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5-08 09:10 2

摘要:"那爷们儿不简单,咱以后走着瞧。"父亲撸起袖口露出麻絮般的胳膊,望着刚下到村的杨文博一家,语气里有着乡下人对城里知识分子那种说不出的敬重。

恩情若水

"那爷们儿不简单,咱以后走着瞧。"父亲撸起袖口露出麻絮般的胳膊,望着刚下到村的杨文博一家,语气里有着乡下人对城里知识分子那种说不出的敬重。

我叫周国强,生在旱澇保收的大柳村,1967年那年才十岁,正是懵懂的年纪。

那年冬季,白茫茫的雪下了三天三夜,大柳村像被厚厚的棉被捂住了呼吸。就在这样一个日子,村里来了一户特殊的北京下放户——杨文博一家。

與其他下放户不同,杨家带着一个患有风湿性心脏病的孩子,名叫杨小川,比我大两岁。人们私下议论纷纷:"这样的孩子,能挺过咱大柳村的苦日子吗?"

记得他们刚到那天,杨文博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手里紧握着一个破旧的皮箱,像是护着全家的命根子。他妻子瘦瘦的,脸上却挂着柔和的笑意,那种城里人特有的、不卑不亢的气质让村里人既好奇又敬而远之。

"这位同志,组织分配你们住村东头那间草房,离生产队远点,可别嫌弃。"大队书记张铁柱粗声粗气地说。

杨文博点点头,扛起行李就走。他的儿子小川跟在后头,脸色煞白,走几步就得咳两声,额头上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看着那身单薄的棉袄,我心里直犯嘀咕:这孩子,真能在咱这儿活下来?

那是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杨家住在村东头最破的草房里,四面漏风,门板上的裂缝宽得能塞进一根筷子。冬天寒风透缝,屋里比屋外暖和不了几度。

"老周,你说那知识分子,咋就这么不抗造捏?"村里的李二爷吸着旱烟袋,眯着眼睛跟我父亲咧嘴笑道。

"少胡说,人家那是养尊处优惯了,又不是天生的金贵命。"父亲瞪了他一眼,"再说了,人家孩子有病,咱农村条件艰苦,可怜见的。"

我爹周长林是村里有名的能人,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心思活络,口才也好,生产队里的账目都是他记的。更难得的是,他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

杨文博夫妇下地干活,小川就蜷在被窝里,脸色总是煞白。有时我放学回家,会路过他家那间矮小的草房,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像是怕惊动了谁。

"周大哥,小川这病,得有营养才行啊。医生说了,不能累着,得多吃点有营养的。"一天傍晚,杨母抱着几根枯柴站在我家门口,愁眉不展地对父亲说。那时的大柳村,"营养"这个词简直是奢侈品。

父亲二话没说,第二天就从家里带了两斤玉米面和一小罐自家酿的豆油。"这孩子,得养着。"父亲那双常年劳作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摸了摸小川的头,眼里满是怜惜。

"这哪成啊,周大哥,你们家也不宽裕..."杨母眼眶红了。

"甭说这个,都不容易。"父亲摆摆手,脸上的皱纹像是地里的犁沟,深深浅浅,"孩子要紧。"

那一刻,我看到杨文博的眼镜片后闪过一丝湿润。

后来,父亲几乎每周都会给杨家送去一些自家种的蔬菜或者山上采的野果。春天有新鲜的苜蓿,夏天有自家种的黄瓜茄子,秋天会捎上几个刚成熟的柿子,冬天则是自家腌的酸菜和咸萝卜。有时还会悄悄分一些生产队的口粮给他们。

"知识分子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可脑袋里有货,咱得帮衬着。"父亲常这样对我说,"再说了,人家那孩子,瞧着就让人心疼。"

母亲也心疼小川,常偷偷炖些鸡蛋汤让我给他送去。在那个连鸡蛋都是稀罕物的年代,为了孩子她省下自己的口粮,把最好的留给别人家的孩子。

"咱家国强身板结实,小川那孩子可得吊着一口气捱过这苦日子啊。"母亲眼里满是同情。

那个冬天特别冷,北风呼啸,连院子里的老槐树都被冻裂了树皮。杨家的煤没了,小川的病又犯了,整夜咳嗽,嘴唇发紫。

"长林,杨家的煤怕是撑不到年前了。"母亲担忧地说。

父亲二话不说,第二天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去山里刨树根。直到天黑透了才回来,背篓里满是刨出来的树根和枯枝,背上全是汗,脸上却结了霜,手上的裂口渗出的血都冻成了黑痂。

"老周,你这是犯傻呢?为那些臭老九搭上自己的身子骨值当吗?"生产队长王明德看不过去,悄悄对父亲说。

"王队长,話可不能这么说。"父亲放下背篓,喘了口气,"都是一个锅里舀食的,又不是外人。再说了,那孩子要是有个好歹,咱心里能过得去吗?"

王队长摇摇头,叹了口气,"老周啊老周,你这心肠忒软了。"

父亲只是笑笑,"宁肯自己吃亏,不能看着别人受苦,这是我周长林的為人处世之道。"

那晚,我和父亲把树根送到杨家。小川正裹着被子看书,见我们进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的嘴唇干裂,脸色蜡黄,眼睛却亮得出奇。

"谢谢周叔叔,谢谢国强。"他的声音细弱如蚊,却坚持要站起来表达感谢。

"别起来,好好躺着。"父亲赶紧按住他的肩膀,"这点树根够你家烧几天,烧完了我再去刨。"

杨文博欲言又止,眼中含泪。一向刚强的杨母转过身去,悄悄抹泪。

就这样,我们家与杨家的情分越来越深。

小川身体虽弱,却很聪明。他常偷偷拿出一本破旧的课本教我认字,说:"国强,你得好好学,知识能改变命运。"

那时候,村里的小学只有一间破土房,一个老师教四个年级的学生。我常常听不懂课,小川就耐心地给我讲解。

"这个字念'雷',像是天上的闪电打下来。"他指着书上的繁體字,细声细气地教我,"這个念'時',是时间的意思。"

我和他在油灯下读《水浒传》,一个字一个字地啃,直到满身油烟味。有时候我念错了,他也不笑话我,只是轻轻地纠正。

"你真厉害,小川,这么多字都认识。"我由衷地钦佩。

他笑笑说:"这没什么,我爸说了,读书人再穷,也不能穷了脑子。"

那时候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小川和村里其他孩子不一样,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像书上的人物。

夏天傍晚,我们常常坐在村头的大槐树下乘凉。小川会给我讲北京的故事,天安门、故宫、颐和园...都是我从未见过的地方。

"等我们长大了,你来北京,我带你去看这些地方。"他眼里闪着光,像是看到了未来的模样。

我点点头,心想:北京啊,那是多么遥远的地方,我这辈子能去那儿吗?

杨文博虽是下放户,但他学问大,常被大队借去教晚上的扫盲班。有时候村里有什么难写的材料,也会找他帮忙。

有一次,公社要调走杨家的口粮,说是知识分子就该多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能和劳动人民享受同等待遇。父亲听说后,当即站了出来。

"凭啥克扣人家口粮?人家也是吃苦的老百姓,孩子还有病呢!"父亲那天站在大队部门口,和公社书记吵得脸红脖子粗。

"老周,你这是站错队了啊!"公社书记冷笑道。

"我站的是理字队!"父亲寸步不让,"毛主席教导咱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杨老师一家下到咱村,就是咱村的人,凭啥苛待?"

那场争论惊动了不少村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最终在父亲的据理力争下,保住了杨家那一点微薄的口粮。

回家路上,我小心翼翼地问:"爹,你这样帮杨叔叔,会不会惹麻烦?"

父亲摸摸我的头,叹了口气:"儿啊,做人得有良心。眼看着别人受欺负而不吭声,那还算是人吗?"

这话深深刻在我心里,成了我此后人生的座右铭。

那年秋收后,村里掀起了新一轮的批斗高潮。杨文博因为曾经在大学里当过教授,成了重点批判对象。我亲眼看见他被戴上高帽子,在村口的打谷场上弯着腰,听着台上的人指指点点,喊着"打倒资产阶级学术权威"之类的口号。

杨文博只是低着头,任由唾沫星子飞到脸上,也不擦一下。他那双曾经教我认字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发白。

"爹,为啥要这样对杨叔叔?他是坏人吗?"我问父亲。

父亲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傻孩子,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是好人坏人?但我看杨老师是个正直人,这些批斗啊,都是一阵风,过去就好了。"

批斗过后,杨文博变得更加沉默,小川的病也越发严重了。有几次我去他家,看见小川咳得满床是血,杨母在一旁无助地哭泣。

村里的老中医来看过,摇摇头说:"这病太重了,得去大医院才行。"

杨文博的眼镜碎了一边,用铁丝缠着,看起来十分狼狈。我听见他在深夜里叹息,像是整个天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就在这样艰难的日子里,1968年深秋的一个早晨,村里人发现杨家的草房空了,全家人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信和一本《数学基础》。

信是放在我家门口的,上面工整地写着:"周大哥亲启"。

父亲展开信,念道:"周大哥,因小川病情加重,不得不连夜离开,未能当面告别,深感抱歉。您一家对我们的恩情,杨某铭记在心,他日必当相报。书留给国强,望他好好学习。杨文博叩首。"

信中还夹着五元钱,显然是杨家的全部积蓄了。

父亲看完信,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钱郑重地收好:"这钱不能花,得留着,万一他们回来呢?"

那本《数学基础》成了我的宝贝,我常常翻阅,虽然很多内容看不懂,但书中夹着一张小川的字条:"国强兄,他日重逢,盼你已是满腹经纶。小川。"

村里人对杨家的离开议论纷纷,有人说他们是偷偷回北京了,有人说可能是去了别的公社,也有人说小川可能撑不下去了,他们是去寻死的。

父亲只是笑笑,说:"人各有志,说不定哪天还能相见。咱帮人不图回报,随他们去吧。"

就这样,杨家在大柳村的故事似乎就此结束了。我也渐渐长大,从村小学到公社中学,课本上的字越来越认识了,可内心总觉得亏欠小川什么,他教我那么多,我却连一声道别都没来得及说。

1978年,国家恢复高考。父亲拿出那本尘封已久的《数学基础》,对我说:"儿啊,机会来了,你得试试。"

我点点头,像是完成一个承诺,开始了艰苦的复习。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点煤油灯苦读,那本破旧的教材翻得卷了边,小川当年的字条我一直夹在扉页,每当我想放弃时,看看那字条,就又有了力量。

可惜,那年的高考我落榜了,差了二十多分。

"没事,明年再来!"父亲拍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坚定。

1979年,我再战高考。这一次,我真的尽了全力,把小川教我的每一个字都用上了。等待成绩的日子像是度秒如年,整个村子都在为我捏一把汗。

"录取了!国强考上了省城的师范学院!"那天,大队广播喇叭里传来的消息让整个大柳村沸腾了。

父亲抹着眼角的泪花,拿出珍藏多年的杨家那五元钱,说:"这钱,该用在正道上了。"

母亲把压箱底的布拿出来,给我做了两身新衣服。邻居们你一斤米,他一斤面,帮我凑了点路费。

去省城的前一晚,我把小川的字条放进新买的笔记本里,心想:小川,我做到了,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但我真的"满腹经纶"了,至少...比当年的我强多了。

大学生活紧张而充实,我像海绵吸水一样学习,总想着有一天能找到小川,告诉他:你的教导没有白费。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1980年的夏天。那天,我刚放暑假回到大柳村,还没来得及放下行李,就听见村里人议论纷纷。

"城里来了辆吉普车,停在周长林家门口!"

"听说是北京来的大干部!"

我赶紧往家跑,远远地就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崭新的北京牌照吉普车,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

推开家门,屋里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清瘦挺拔的年轻人。中年人一见我进来,立刻站起身,眼镜后的双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国强?你长这么大了!"

我愣住了,这声音...这眼神...

"杨...杨叔叔?"我结结巴巴地问。

"是我,是我啊!"杨文博紧紧握住我的手,"这是小川,还认得吗?"

我看向那个年轻人,他身材修长,脸色红润,哪还有当年那个病恹恹的样子?但那双眼睛,那神情,分明是小川无疑!

"小川!"我激动地上前。

"国强兄!"小川张开双臂,与我紧紧相拥。

原来,杨文博本是北京大学的教授,文革中被下放。当年离开大柳村后,他们辗转多地,最终在一位老同学的帮助下,把小川送进了北京的专科医院。小川的病经过精心治疗,竟奇迹般地好转了。

1978年平反后,杨文博重回北京大学任教,如今已是系主任。听说国家恢复高考,他就想起了当年教过的乡村少年,特地回来看看。

"周大哥,我现在在北京大学教书,特地回来看看您。这些年,您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恨当年走得匆忙,未能当面告别。"杨文博眼含热泪,握着父亲粗糙的双手。

父亲摆摆手,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你们一家平安就好,我们这些乡下人,也就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

小川走到我面前,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正是当年我们分别时他留给我的字条,已经泛黄破旧,却被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国强,听说你考上师范了?"小川微笑着问。

"嗯,省城师范,不算好学校。"我有些不好意思。

"想不想转学到北京?"小川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爸在北大有些关系,可以试试帮你办转学,我现在也在北大读书呢!"

我一时语塞,转头看向父亲。

父亲眼中闪着泪光:"去吧,儿啊,这是你的机会。"

就这样,在杨文博的推荐下,我办理了转学手续,成为北京师范大学的一名学生。杨家出资助我完成学业,就像当年我父亲帮助他们一样。

在北京的日子里,小川经常来看我,带我游遍了他小时候给我讲过的所有地方:天安门、故宫、颐和园...那个乡村少年的梦想,竟然真的实现了。

"记得我说过吗?等长大了带你来看这些地方。"小川站在故宫的太和殿前,笑着说。

"记得,当然记得。"我点点头,心里满是感慨。

毕业后,杨文博更是把我引荐到他所在的系任教。"周国强,你是栋梁材料,我们得好好培养。"杨文博拍着我的肩膀说。

父亲来北京看我时,已是满头白发。看着我站在讲台上,他眼里噙着泪水:"当年你爹不过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没想到啊..."

我知道,那句话的后半截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回报。

小川如今已是北大最年轻的副教授,他的身体完全康复了,成了一位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我们常常一起回忆在大柳村的岁月,那些艰苦的日子,在时光的冲刷下,都变成了珍贵的记忆。

1990年,父亲因病去世。杨文博和小川专程回大柳村奔丧,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村里人都说,周长林做人厚道,死后都有北京的大教授来送行,真是积了德了。

送走最后一位吊唁的村民,杨文博坐在父亲的灵前,久久不语。最后,他轻轻拍了拍棺木:"老周啊老周,你救了我一家,我却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扶着杨文博的肩膀,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情谊。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来日方长",什么叫"恩情若水"。

水滋养万物而不求回报,却在自然的循环中,最终回归大海。父亲当年的那份善良,如同春水浸润土地,最终孕育出丰硕的果实。

如今,我和小川联合创办了一个助学金,专门资助大柳村及周边地区的贫困学生。每当看到那些孩子拿到助学金时欣喜的表情,我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看到了父亲和杨文博在天上的笑脸。

我们的故事,不过是那个特殊时代千万个平凡人之间相互扶持的缩影。无论时代如何变迁,人心向善的力量,永远是推动社会前进的最强大动力。

恩情如水,绵延不绝,滋养着贫瘠的土地,也浇灌出希望的花朵。它不因为给予者的逝去而消失,反而在受益者的传递中生生不息,成为永恒。

来源:天涯旧时光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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