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五月的夜风卷着万达商圈的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流淌成液态的彩虹。林小羽攥着刚买的奶茶，珍珠在杯底不安分地滚动，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冰镇饮料的水珠正顺着指缝滴在帆布鞋上。
五月的夜风卷着万达商圈的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流淌成液态的彩虹。林小羽攥着刚买的奶茶，珍珠在杯底不安分地滚动，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冰镇饮料的水珠正顺着指缝滴在帆布鞋上。
“妹妹！”白帽子突然闯入视线，帽檐阴影下的眼睛亮得反常，“你和我表姐长得太像了，亲姐妹都没这么像的！”他身边站着个穿花衬衫的男生，嘴角挂着过于殷勤的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那里映着两团淡蓝色的光晕，像极了林小羽在奶奶临终前见过的、缠绕在药碗上的咒雾。
奶茶杯壁传来细碎的裂痕声。三个月前，同班的陈露就是在放学后被夸“像妹妹”，三天后在运河边被发现时，颈侧有两排青紫色的牙印，像被掐灭的蝴蝶。
“我加你微信吧？”白帽子的声音裹着某种黏腻的温柔，“看见你就觉得亲切，像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他指尖划过屏幕，锁屏壁纸闪过半张腐烂的人脸，皮肤下翻涌着黑色纹路，却在抬头瞬间变回阳光大男孩的模样。
林小羽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金属立柱。拐角处，穿情侣装的一男一女正被花衬衫拦住，女生的发梢突然泛起银鳞般的微光——那是奶奶说过的、魔族血脉觉醒时的征兆。男生将女生护在身后，手腕内侧浮出朱砂色咒文，像极了巷口老槐树的年轮。
“不了……”她喉咙发紧，指甲掐进掌心，“我姐不让我随便加陌生人。”转身时奶茶晃出杯口，在地面洇出深褐色的圆斑，像某种古老的警示符号。白帽子的轻笑混着商场广播的促销声传来：“妹妹，你跑起来的样子，更像她了。”
二十分钟后，安全通道的拐角处，林小羽透过消防门的缝隙看见花衬衫正把手机举到情侣面前。女生的银鳞褪成普通黑发，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男生的咒文却在接触的瞬间暗淡下去。白帽子倚在自动扶梯旁，指尖夹着枚黑色鳞片，正是刚才从女生发间飘落的——那是魔族贵族的身份象征。
“这次的猎物不错。”花衬衫的笑声带着嘶嘶的尾音，“哥哥的幻形术越来越像人类了，连那丫头的恐惧都演得这么真。”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通过的好友申请，备注栏写着“沈砚”，正是男生刚才报出的名字。
白帽子扯下帽子，露出额角蜿蜒的黑色纹路，正是陈露尸体上的那种痕迹：“人类总以为警惕搭讪就能避开危险，却不知道最致命的陷阱，从来都是量身定制的‘缘分’。”他望向安全通道方向，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比如刚才那个攥着奶茶的小姑娘，她颈后那颗红痣，和我找了三百年的宿主，一模一样。”
夜风掀起商场顶层的广告牌，林小羽摸着颈后发烫的红痣，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穿情侣装的“沈砚”正徒手扯开消防门，刚才被迷惑的女生此刻眼神清明，指尖悬浮着三枚冰晶，正是奶奶教她的破幻咒——原来从被搭讪开始，这对“情侣”就一直在演戏，等着引出真正的猎物。
“小心！”冰晶划破空气的瞬间，白帽子的手掌已扣上林小羽的肩膀。他体温低得反常，却在触碰到红痣时剧烈颤抖，黑色纹路如活物般蜷缩回皮肤深处：“是你……真的是你……”破碎的低语混着血沫溢出唇角，花衬衫的指尖正穿透他的后背，掌心缠绕着贪婪的黑雾。
“蠢货。”花衬衫踢开逐渐透明的白帽子，眼中泛起蛇类特有的竖瞳，“以为装成人类的情种就能骗到宿主？三百年前你替她挡下天劫时，就该知道，魔族的血脉，终究要拿命来换。”他逼近林小羽，指尖的黑雾化作锁链，“乖乖跟我走，我会让你看着你爱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在你眼前——就像当年你看着他灰飞烟灭那样。”
沈砚的咒文在掌心炸开，女生的冰晶同时袭来。林小羽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此刻正在胸口发烫。当黑雾触碰到皮肤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的魔域，白帽子曾是她的守魂使，为替她挡住追猎者的致命一击，将自己的魂魄碎片封进她的红痣，每一世轮回，都要以“搭讪”的方式靠近，用谎言编织成保护网，直到她觉醒的那天。
“原来，你每次说‘像亲姐妹’，都是在确认红痣的位置……”她握住白帽子逐渐透明的手，玉佩碎成齑粉，红痣化作朱砂色的光茧，“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商场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当应急灯亮起时，穿花衬衫的男人正蜷缩在地上，周身环绕着被击碎的黑雾。沈砚扶着同伴走近，女生指尖的冰晶映出他手腕的咒文——那是驱魔师世家的血脉印记：“我们追踪这伙魔族探子三个月了，他们专门猎捕觉醒的半魔，用幻形术伪装成人类搭讪，等猎物放下戒心……”
白帽子的身影渐渐凝实，额角的纹路变成温柔的朱砂色：“抱歉，每一世都要用这种方式接近你。”他指尖划过她颈后，那里已没有红痣，只有淡淡的光痕，“三百年前你为救人类散尽魔力，每一世轮回都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而我……只能用最笨拙的谎言，在你觉醒前挡住所有危险。”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小羽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突然想起奶奶常说的话：“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魔，是藏在温柔背后的算计，和躲在谎言里的真心。”她握住白帽子的手，感受着他掌心逐渐回暖的温度——或许在这个分不清魔与鬼的时代，真正需要警惕的，从来不是搭讪本身，而是那双在黑暗中，究竟是想抓住你，还是保护你。
走出商场时，手机突然震动。新好友申请弹出，备注是“白砚”，头像正是刚才白帽子摘下帽子时的模样，额角的朱砂纹像朵盛开的曼珠沙华。通过的瞬间，消息秒回：“下一世轮回，如果我再对你说‘你和我表姐很像’，记得打我一下——这次，换我先告诉你真相。”
夜风带来远处的汽笛声，林小羽望着身边逐渐融入人流的驱魔师情侣，突然轻笑出声。在这个魔法与谎言交织的乱世，或许最动人的缘分，从来不是精心设计的搭讪，而是在无数次危险擦肩时，依然愿意为对方停下脚步的勇气——哪怕，那第一步，是句蹩脚的谎话。
来源：聊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