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水晶灯的光像碎钻撒在脸上，刺得我眼眶发酸。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卡着指根，金属戒圈凉得刺骨，像根细针扎进肉里。

水晶灯的光像碎钻撒在脸上，刺得我眼眶发酸。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卡着指根，金属戒圈凉得刺骨，像根细针扎进肉里。

"小夏啊，陈默这孩子真不错！"三舅公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望着手机屏幕上的红点，喉咙发紧。第八声"叮"响起时，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发消息的是"小雨"，陈默的秘书。

头三条是照片。第一张里，她穿着米色职业裙贴在陈默办公室的真皮椅上，陈默俯身时垂落的发丝几乎扫过她耳尖；第二张在落地窗前，她踮脚帮他整理领带，他的手虚虚扶着她腰，指节几乎要贴上裙料；第三张最刺目，是聊天记录截图："陈总今天衬衫真好看"，陈默回"谢谢"。

我猛地抬头。主桌那边，陈默正被表叔们灌酒，西装领口松了两颗，笑起来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上周他窝在沙发里给我剥石榴，指尖沾着红汁说："等订完婚，公司财务章放你抽屉最里面。"

"小夏？"表姐的指甲盖轻轻戳我手肘，"陈默找你呢。"

我捏着手机站起来，裙角扫过桌沿的香槟杯，发出清脆的响。主桌前，陈默已经摆脱了酒局，腕间的蓝气球表闪着光——那是我去年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专柜小姐包了三层丝绒纸。

"怎么了？"他伸手要揽我肩膀，我侧身避开。

"小雨是谁？"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他的笑僵在嘴角，周围亲戚的目光像针。他拉着我往走廊走，指尖沁着薄汗："她刚毕业的实习生，可能...搞错了。"

"搞错了会连发八条？"我扯出个冷笑，"昨天她帮你拿胃药，你说普通下属？"

走廊的感应灯次第亮起，陈默突然停步，摸出手机快速翻动："你看，人事三天前发了解雇通知。她把投标文件搞错了，客户差点取消合作。"

聊天记录里，人事经理的消息刺得我眼睛疼：【陈总，小雨说要当面谈补偿，今天特意穿了那套米色裙子来的。】

米色裙子。今早陈默接电话时侧身背对着我，说"公司急事"，结果比预定时间晚到半小时——刚好够拍这几张照片。

"她为什么这么做？"我的声音在抖。

他握住我的手，指腹蹭过戒指："不甘心被解雇，想闹动静。小夏，我发誓..."

宴会厅传来哄笑，有人在说大二的事。那时陈默在女生宿舍下摆了五十盏孔明灯，风一吹全飘去图书馆，楼管阿姨举着扫帚骂："哪个小王八蛋放的！"他站在灯海里冲我笑，衬衫被烧了个洞。

我盯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上周整理西装时，从口袋里摸出的女士香水小样。"橘滋白麝香"，我当时开玩笑："陈总招蜂引蝶了？"他说客户伴手礼，现在闻着，那味道像根刺扎进鼻腔。

"手机给我。"我抽回手。

他愣了一下，还是递过来。微信停在三天前，通讯录里"小雨"备注"实习生-王雨"。相册最新照片是今早八点，他站在"默成科技"楼下——时间对得上他说的"急事"。

直到翻到美团订单：三天前订了束蓝玫瑰，收货地址"王雨 138XXXX5678"。

"这是什么？"我把手机怼过去。

他的脸瞬间煞白："她...帮我处理了私事，我想着..."

"处理什么私事要送蓝玫瑰？"我声音发抖，"你说过最讨厌蓝玫瑰，像假花。"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是我妈举着手机："小夏，你爸要和陈默碰杯呢..."

我把手机塞回他手里，往洗手间跑。镜子里的我妆容精致，眼尾的闪粉糊成一片。手机又震，是小雨的语音："林小姐，陈总胃药过敏你知道吗？上周他疼得冒冷汗，是我送的医院。"

上周他说"吃坏肚子"，我守着锅煮了两小时小米粥，他只喝了两口。原来不是吃坏肚子，是胃药过敏。

"小夏，陈默说有重要的事要宣布。"表姐在门外敲。

我洗了把脸，把碎发别到耳后。推开宴会厅的门，陈默站在舞台中央，手捧我选的香槟玫瑰。聚光灯下，他说："从大二你帮我捡孔明灯开始，我就认定你了..."

掌声如潮。去年情人节他也这样站着，那时他创业失败欠了二十万，我把攒了三年的嫁妆钱转给他，他抱着我哭："等有钱了，给你买最大的钻戒。"

现在他有钱了，钻戒买了，可有些东西变了。

散场时十点多，陈默送我回家。他一路解释："蓝玫瑰是她提的喜欢""送药怕你担心""照片是她要挟"。我望着车窗外的路灯，突然说："去公司，看监控。"

他急踩刹车，车载香薰掉在地上。"小夏，大晚上的..."

"看今早八点到八点半，你在公司做了什么。"我直视他，"清白的话，看看何妨？"

监控室里，保安揉着眼睛调出录像。八点十分陈默进办公室，八点十五小雨抱纸箱进来——该是收拾东西的。

画面里，小雨突然扑进他怀里，他僵了下推开。她又凑过去要亲，他偏头躲开，抬手碰倒马克杯，两人蹲下去捡，肩膀碰在一起。

"看到了吧？她主动的..."陈默松了口气。

"暂停。"我指着屏幕右下角，"八点二十三分，你摸她头发了。"

画面定格，陈默的手悬在小雨发顶，食指微微弯曲，像是要顺一顺那缕翘起的发梢。保安尴尬地咳了声，退出系统。

回家路上没人说话。到楼下时，他拉住我："我承认处理得不好，但真没对不起你。"

我摸出戒指，放在他手心："先冷静段时间吧。"

他的手发抖，戒指滑落，滚进车座缝隙。我转身要走，他喊："去年冬天你发烧，我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

"记得。"我没回头，"所以现在更难受。"

回家翻出相册。第一页是大二合影，陈默衬衫烧了个洞，我笑出眼泪；最后一页是上个月，他单膝跪地举钻戒，我脸上的笑比现在真多了。

手机亮了，是小雨的好友申请。通过后，她发来段录音："陈总，我姐要是知道你当年为了创业甩了她，会不会来砸公司？"

我突然想起陈默提过的前女友，说去了国外。原来小雨是她妹妹。

凌晨三点，我盯着天花板。窗外路灯透过纱帘，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陈默的微信弹出来："明天去你家解释，求你别放弃。"

我删掉对话框。信任这东西，碎了就是碎了，解释清楚又怎样？

你说，如果是你，会选择相信他吗？还是像我一样，宁可疼一阵子，也不想赌一辈子？

来源：小凉山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