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黄永玉对“凤凰小子”毛光辉的家风家训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09 09:12 2

摘要:黄永玉先生作为中国现当代艺术史上的巨匠,其艺术成就与人格魅力深受世人景仰。先生的一生,既是一部波澜壮阔的艺术史诗,也是一曲湘西文化的深情咏叹。他的自传体作品《太阳下的风景》与长篇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以文学为镜,映照出其家族传承、艺术哲学与人生智慧的深刻关

黄永玉先生作为中国现当代艺术史上的巨匠,其艺术成就与人格魅力深受世人景仰。先生的一生,既是一部波澜壮阔的艺术史诗,也是一曲湘西文化的深情咏叹。他的自传体作品《太阳下的风景》与长篇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以文学为镜,映照出其家族传承、艺术哲学与人生智慧的深刻关联。

这两部作品不仅是黄永玉个人记忆的载体,更揭示了其家风家训对后辈子弟如毛光辉的深远影响。然而,鲜为人知的是,他对后辈的培育不仅体现在技法传授上,更以深厚的家风家训为根基,潜移默化地塑造了“凤凰小子”毛光辉的艺术品格与人生底色。这种家风家训,既源自黄氏家族数百年书香门第的积淀,也融入了黄永玉个人对生命的独特体悟。

德润家风、匠心守艺与文化自觉

黄永玉出生于湖南凤凰一个世代书香的家庭,祖辈坚守文脉传承,祖屋“古椿书屋”由凤凰文星街大成殿附近整体迁到凤凰白杨岭,是凤凰著名的私塾馆,家族四百年未离笔墨砚台。其祖父以严厉的治家风格闻名,日常生活中的点滴要求均被视为“德润家风”,如“食不语、寝不言”、用餐礼仪的严苛规范等。黄永玉曾回忆:“爷爷的严峻像明矾,让一屋人的头脑都清澈起来。”这种家风强调自律、自重与对文化的敬畏,成为黄永玉一生抵御苦难的精神铠甲。

黄永玉的父母同样承袭这一传统。其父黄玉书曾任文昌阁小学校长,母亲杨光慧则是凤凰女子小学创始人,两人的自由恋爱结合亦体现出对传统与革新兼容并蓄的态度。这种家庭环境培养了黄永玉既严谨又洒脱的性格底色,正如他所说:“匠心守艺的人会像穿铠甲,有庄严相,能自我保护。”

艺术教育的“破”与“立”

文革时期,毛光辉因父母辈的关系从而独自陪伴、照顾黄永玉的母亲,在白杨岭“古椿书屋”居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白杨岭周边居民的生活饮水来源,依靠仅有的一口水井,毛光辉每天天初亮便早早去把水缸挑满,然后再去砍柴,以满足每天的日常用度。闲暇之余,他总是爱用木炭在地上、废旧报纸上胡乱涂鸦。黄永玉的母亲杨光慧见这个“伢崽”聪明伶俐,偏爱绘画,便对毛光辉说:“跃进(毛光辉的小名),你有个大伯是画画的,等他回来叫他教你画画。”从此,毛光辉便一直称呼黄永玉为“大伯”。黄永玉对毛光辉的教导,既延续了家族对文化传承的重视,又突破了传统师徒关系的桎梏。毛光辉自20世纪70年代拜入其门下后,一直被黄永玉称为“毛伢崽”,又被称为“凤凰小子”,这些称呼既是亲昵,亦暗含了对其艺术发展的期许。

黄永玉对弟子毛光辉的教导,与其自传中“无愁河”的漂泊精神一脉相承。他在《无愁河的浪荡汉子》中借主人公张序子之口提出:“艺术是刀尖上的舞蹈,既要讲道理,又要破规矩。”这一理念直接影响了毛光辉的艺术实践。黄永玉的家训哲学可从两方面窥见。

心性与技法的双重锤炼。据毛光辉回忆,1978年左右“大伯”在设计1980年猴票前夕,第一次召唤他去北京跟随身边学习一段时间。他怀着忐忑的心情从怀化乘坐昆明至北京的T62次绿皮火车来到北京三里河南沙沟8、9号;黄永玉准备接待吴作人、华君武等,让毛光辉学习实践接待礼仪才由其牵头负责接待事宜。

黄永玉要求弟子“像木刻一样,每一刀都得见血”。他曾在自传中回忆,年轻时在闽南流浪期间,靠临摹墓碑文字练就基本功,这种“苦难即课堂”的经历被他转化为对毛光辉的严苛训练。2000年左右毛光辉第二次来到北京黄永玉的居所“万荷堂”,修习白描基础技法;他每天天初亮便在荷塘边上观摩,勾画荷塘的万千变化。毛光辉至今提起仍津津乐道、暗自窃喜:“那时候‘大伯’每天6点至7点左右要来荷塘抽查,看我是否慵懒懈怠;有一次突击检查,看我在认真练习,忽然问道:‘毛伢崽’你知道荷叶的叶脉有多少道吗?幸好我每天对着荷塘临摹几十张白描画稿才休息,便立马回答:一般是24至26道左右。‘大伯’拿着烟斗点了点头说:‘嗯,不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要怕苦,艺术贵在坚持。’”

黄永玉说:“画画要在讲道理中间不讲道理,要在不讲道理中间大讲道理。”这一看似矛盾的理念实则体现了他对艺术规律的深刻理解。他要求毛光辉既要扎实掌握传统技法,又需打破桎梏,将个人情感与地域文化融入创作。例如,毛光辉的彩墨画融合湘西蜡染的绚丽与西方光影的层次,正是对黄永玉“中西合璧如饮牛奶强健骨骼”这一训导的实践。

乡土情怀与人格自律。在《无愁河的浪荡汉子》中,黄永玉借张序子的流浪经历“离了凤凰的水土,艺术就成了断线的风筝”。他让毛光辉参与设计酒鬼酒包装时,特意要求用湘西麻布与土陶质感,以此唤醒其对本土符号的敏感。黄永玉曾回忆自己设计酒鬼酒的情形:“我马上叫五弟媳妇弄一块粗麻布袋来,越粗越好,缝成一个口袋;又让家乡随我多年的年轻美术家毛光辉弄来一段一公分多点口径的短钢管,将沙粒塞满小麻口袋之后,中间插上钢管,再用麻绳扎在口袋颈脖子上。实际上这是一个厚实墩墩的小麻布口袋,我为之取了个名:‘酒鬼’,并题写了‘酒鬼’和‘无上妙品’印章。”此后,酒鬼酒品牌——“内参”仍是由黄永玉命名。同时,他以身作则,以“明矾”般的自律精神影响弟子:毛光辉曾自嘲为“裸体画家”,拒绝现代技术干扰创作纯粹性,甚至因不懂U盘闹出笑话,这一近乎偏执的专注,恰是黄氏家风中“匠心守艺”的延续。

家训滋养下的艺术生命力

黄永玉始终将文学视为“第一行当”,这一态度深刻渗透至其艺术教育中。《太阳下的风景》中,他写道:“文学是穿在绘画身上的衣裳,没有故事的色彩只是颜料。”这种文画互鉴的思维,体现在对毛光辉的多媒介创作指导中,在黄永玉的家训浸润下,毛光辉形成了独特的艺术语言。

文化根脉的守护者。黄永玉在《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插图中,用漫画式线条勾勒湘西民俗场景,这种“以文入画”的风格被毛光辉继承。例如毛光辉的作品《火里凤凰》《湘西雀儿寨》,将楚巫神话的诡谲叙事转化为视觉语言,赭红色块与青绿流动线条构成史诗般的画面,将湘西的豪放狂野与山水的灵性熔铸一体。多年前,黄永玉曾为毛光辉的吉首、凤凰工作室分别起名并亲笔书写堂号“锦雨堂”“素墨轩”;如今在“锦雨堂”院坝边上有一株50年以上的椿木枝叶繁茂;曾经装修工人要把这株椿木砍掉扩展庭院,毛光辉知道立即赶到现场阻止并精心呵护,他说:“这是对‘古椿书屋’的一种守望,也是对‘大伯’的一份想念。”

时代精神的诠释者。黄永玉的“顽童精神”在文学中表现为辛辣讽刺,在绘画中则化作猫头鹰的睥睨神态。他教导毛光辉:“幽默是艺术的铠甲,能抵挡一切装腔作势。”这种态度促使后者在《朋友们与凤凰小子》漫画册中,以自嘲笔触解构当代艺术家的精神困境。毛光辉通过《中国当代著名画家个案研究——毛光辉现代彩墨作品集》《二十一世纪有影响的画家个案研究——毛光辉作品集》《毛光辉作品——白描集》《毛光辉作品——瓷器艺术集》等多元创作,践行了黄永玉“艺术应如O型血般融合万物”的理念,将传统技艺与现代审美相结合。

乡土情怀的传播者。从湘西到湖南、福建、广东、深圳、上海、武汉、云南、贵州、台湾、香港、重庆等多个省市乃至日本、美国、芬兰、俄罗斯等国外多地,毛光辉的百余场画展始终以“魅力湘西”“凤凰故事”为内核,正如他所言:“在恩师和家乡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子’。”黄永玉在遗嘱中要求“骨灰归于自然”,这一豁达生死观早在《无愁河的浪荡汉子》中便有伏笔:“死亡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流浪。”他将这种哲学观传递给毛光辉,强调“艺术家要像野草,被火烧过更疯长”。在黄永玉逝世一周年后,毛光辉在重庆举办“《湘渝文化周》毛光辉画展”,以青绿山水重构恩师笔下的朱雀城,践行了“艺术生命高于肉身”的家训。

黄永玉对毛光辉的家风家训,不仅是一段师徒情谊的见证,更是艺术传承的缩影。从凤凰古城的私塾家风到当代艺术的创新表达,黄氏家族“德润家风、匠心守艺”的精神在毛光辉身上焕发新生。这种跨越时空的传承,既是对“笔墨砚台四百年不辍”的呼应,亦为文艺工作者提供“守正创新”的典范。

来源:中国网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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