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厨房蒸锅的嗡鸣声里,林晓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瑜伽垫边缘。这是本月第三次,婆婆在周六清晨七点准时敲响她的房门。晨光从窗帘缝隙刺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锐利的光痕,像把她们割成两个世界。
厨房蒸锅的嗡鸣声里,林晓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瑜伽垫边缘。这是本月第三次,婆婆在周六清晨七点准时敲响她的房门。晨光从窗帘缝隙刺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锐利的光痕,像把她们割成两个世界。
"晓晓,阳台的纱窗该换了。"婆婆端着热气腾腾的豆浆站在门口,老式羊毛开衫的袖口已经磨出毛边,"物业说今天统一维修,得先把杂物清出来。"
林晓看着梳妆台上尚未拆封的温泉酒店套票,喉间泛起星巴克冷萃的苦涩余味。
上周买的永生花还在玄关躺着,花瓣上落着层薄灰——每次她想装饰客厅,第二天那些玻璃瓶总会神秘消失,重新出现在储物间的旧纸箱里。
"妈,这事能不能..."她刚开口,就看见婆婆已经蹲在阳台整理废纸箱。老人佝偻的脊背像张拉满的弓,花白头发在穿堂风里颤动。
林晓突然想起结婚那天,正是这双手将丈夫幼时的储蓄罐郑重交到她手里,彩漆斑驳的铁皮上还留着1998年的生肖贴纸。
争执爆发在周日下午。林晓看着茶几上被替换成塑料假花的陶瓷花瓶,终于没忍住:"这是我的家!"话音未落她就后悔了。
婆婆正在织毛线的手顿了顿,深灰色毛线团滚到电视柜底下,那是给未出世孙子准备的连体衣。
"上个月电费涨了八十块。"老人从围裙口袋掏出记账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像爬行的蚂蚁,"你每天那个...什么普拉提,坐垫都要三百多。"她枯槁的手指划过某行数字,林晓瞥见"晓晓生日蛋糕-198"的字样,心脏猛地抽痛。
冷战持续了三天。直到某个加班的雨夜,林晓在玄关发现烘干的运动鞋整齐地躺在加热垫上,鞋带系成精巧的蝴蝶结。厨房保温灯亮着,砂锅里煨着党参鸡汤,蒸汽在冰箱便签纸上洇开模糊的字迹:"少喝冰美式"。
那夜她第一次推开婆婆的房门。老式樟木箱上摆着玻璃糖罐,里面是晒干的栀子花瓣,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挂历用红圈标着所有家庭成员的生日。压在枕头下的相册里,年轻时的婆婆穿着碎花裙站在照相馆布景前,鬓角别着朵鲜嫩的月季。
来源:司马侃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