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去世,战友来要他的象棋,就因少一个棋子,他在门口坐了三天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10 06:31 1

摘要:上个月,我的舅爷张德顺走了,享年八十三岁。他是个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一生清苦,未娶妻生子,晚年由我照料。

一棋守望

"张老战友走了,他的象棋该归我。"那个瘦削的老人站在我家门口,眼神坚定如铁。

我叫周建国,今年五十有六,在这座经历过改革浪潮的小城里做了一辈子的普通工人。

上个月,我的舅爷张德顺走了,享年八十三岁。他是个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一生清苦,未娶妻生子,晚年由我照料。

那是一九九八年七月的一个下午,天空刚下完一场倾盆大雨,老旧的瓦片还在滴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我正坐在客厅里那张开裂的木椅上翻看舅爷的遗物,收音机里播放着《东方红》,窗外传来小贩吆喝卖冰棍的声音:"老冰棒,五毛钱一根嘞!"

门被敲响了,我拖着发旧的蓝白格子拖鞋去开门,看到一位身材瘦削的老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脖子上挂着一块用红绳系着的老式怀表。

"你是德顺的侄儿吧?"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砂纸。

我点点头:"您是?"

"我叫曾春明,是你舅爷在志愿军时的战友。"他的目光穿过我,似乎在寻找什么,"我来取一样东西,一副象棋。"

我有些诧异,舅爷从未提起过有人会来取他的象棋。那副棋是舅爷的心肝寶貝,常常摆在炕头那張旧八仙桌上,呆在家里无事时,他便一个人摆弄,有时红方对黑方,自己跟自己下,嘴里还念叨着"將军"、"卒子过河"。

"您先请进吧。"我侧身让开门口。

曾春明却没有挪步,只是直直地望着我:"不用了,我就在门口等着。那副棋,是我和德顺的约定。"

他的倔强让我想起了舅爷,那种不动声色的固执,像是北方的冬日,看似平静,却暗含坚韧。

我转身回屋,从舅爷的老柜子里翻出那个漆皮已经剥落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副深褐色的木质象棋,每一个棋子上的繁体字都刻得很深,歷经半个世纪,依然清晰可见。

当我将棋盒递给曾春明时,他像接过一件珍宝,小心翼翼地打开,在门前的光线下,一粒一粒地检查着。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他的手指在棋盒里摸索,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一团:"少了一个'兵'。"

我也顿时愣住了:"什么?"

"少了一个黑方的'卒',这不是完整的一副棋。"曾春明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执着。

我连忙解释:"舅爷生前就是这样用的,少一个也不要紧吧?"

曾春明摇摇头,关上了棋盒:"不行。必须是完整的。这副棋对我有特殊意义。我等你找出那个'卒'子。"

说完,他竟然坐在了我家门前的石阶上,背靠着门框,眼神望向远方。

我有点不知所措:"曾爷爷,您这是干啥呢?要不先进屋喝口水?"

"不必了。我就在这等,等你找到那个棋子。"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

我心想这老头儿真怪,为了一个小小的棋子就这么固执。看着天色已晚,我只好回屋,心想他坐会儿就会走了。

谁知第二天清晨,当我推开门准备去买早点时,曾春明仍然坐在那里,只是身上多了一件旧军大衣,显然他在那里坐了一整夜。

"曾爷爷,您真的没必要这样。"我蹲下身子,递给他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为了一个棋子,值得吗?"

他接过粥碗,慢慢喝了一口:"小周啊,你不会明白的。你舅爷和我,我们是過命的交情。"

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遥远的光芒,像是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舅爷生前很少提起战争的事。"我坐在他身旁,突然对这位老人生出了一丝好奇。

曾春明放下粥碗,从怀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香烟,用颤抖的手点燃一支:"你舅爷啊,他是个不愿意说自己故事的人。"

烟雾缭绕中,他开始讲述。

一九五零年深秋,十九岁的张德顺和二十一岁的曾春明在同一个志愿军连队相识。张德顺是个不爱说话的北方小伙子,曾春明则是湖南人,性格直爽。

"头回见你舅爷,他正在用小刀刻那副象棋。"曾春明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场景,"每到休息时间,他就掏出一块木头,一点一点地刻。我问他为什么要刻棋子,他说战場上没啥娱乐,有棋解闷。"

就这样,在行军途中,在战壕里,张德顺一点一点地完成了那副象棋。

"那是一九五二年冬天,我们在上甘岭执行任务。"曾春明的声音低了下来,眼神变得深邃,"那天下着雪,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很低。我和你舅爷被派去前哨侦察。"

他们在雪地中前行时遭遇了敌人的炮火袭击。曾春明被弹片击中了左腿,血染红了雪地。张德顺冒险将他拖到一处隐蔽的山洞里。

"德顺知道必须回去报告敌情,可我伤得太重,动不了。"曾春明的声音有些哽咽,"临走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卒'子,就是现在缺的那个,插在雪地里做记号,说是为了让后续的医疗队能找到我。"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曾春明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我昏过去了。再醒来时,已经在野战医院里。你舅爷带人找到了我,救了我一命。那个棋子,沾了我的血,被你舅爷一直留着。"

我突然明白了曾春明的执着。这不仅仅是一副棋,更是一段用生命书写的友情。

"我们在战场上约定,若有一日我们都活着回去,这副棋就由我来收藏。"曾春明的目光穿过时光,"可惜啊,回国后我们各自回了家乡,失去了联系。直到上个月,我偶然从老战友口中得知德顺的消息,这才千里迢迢赶来。"

夜晚降临,我劝曾春明到屋里休息,他却坚持坐在门口。第二天一早,我家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邻居,都在议论这个坐了一天一夜的老人。

"这不是李大娘家那口子吗?"王婶扯着嗓子说,"你看那倔脾气,跟当年一个样。"

原来曾春明早些年也曾来过我们这个小镇寻找舅爷,只是没能找到。

第二天中午,我媳妇小芳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来到门前:"曾爷爷,吃点面条吧,都快饿坏了。"

曾春明接过碗,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侄媳妇。你们不用管我,我就在这等着那个棋子。"

小芳蹲在我身边,压低声音:"建国,这老人家这么倔,咱们再好好找找那个棋子吧。"

我叹了口气:"都翻遍了,真不知道在哪。"

小芳不死心:"要不,咱去镇上的木匠铺,让老李头照着样子刻一个?"

我摇摇头:"不行。你没听曾爷爷说吗?那个棋子有特殊意义,随便刻一个怎么行。"

夜深了,院子里只剩下曾春明一个人,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那个倔强的老人。

我突然想起舅爷生前常常翻看的一个旧皮箱,那里面装着他最珍贵的东西。当时整理遗物时,我只粗略看了一眼,并没有仔细翻找。

我悄悄走到堂屋,打开那个上着铜锁的皮箱。里面是一些发黄的照片、几封信件、一本日记和一个小布袋。我打开那本日记,翻到一九五三年冬天的那一页:

"今天是春明出院的日子。医生说他的腿伤已无大碍,只是要拄拐杖一段时间。我把那个救了他一命的'卒'子还给了他,他却说要我收着,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他说这副棋少一个'卒',就像我们的连队少了一個戰友,永远无法填补的空缺。"

我继续往后翻,在一九七九年的一页看到:

"今天做了个梦,梦见春明来找我,要那副棋。我想起那个沾了血的'卒'子,似乎该是归还的时候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棋子早已破旧。我决定亲手刻一个新的,等他来时交给他。"

我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打开那个小布袋,里面果然有一个深褐色的棋子,一个崭新的"卒"。与其他棋子不同,这枚棋子更加精致,背面刻着四个小字:"宁折不弃"。旁边还有一张字条:"春明老弟,这'卒'终于刻好了,你来时交给你。老张。"

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显然写于多年前。我的眼睛湿润了,想象着舅爷独自一人,用粗糙的手指,一刀一刀地刻着这个棋子,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重逢。

第三天清晨,我拿着那枚棋子来到门前。三天未眠的曾春明已经憔悴不堪,眼窝深陷,面色苍白,但依然挺直着腰背。

"曾爷爷,找到了。"我将那枚棋子递给他。

曾春明颤抖着接过,看到背面的字,老泪纵横:"德顺老哥...你果然记得..."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枚棋子放入棋盒,与其他棋子团聚。

"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惦记这副棋吗?"曾春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副棋见证了我们的生死与共。德顺曾说,这副棋就像我们的连队,少一个兵也要找回来,活着的时候要记得死去的人。"

曾春明把怀表取下来,递给我:"这是你舅爷的,当年他借给我看时间,我就一直没还。今天,我也物归原主。"

我接过那块沉甸甸的怀表,发现背面刻着"赠予德顺同志,纪念抗美援朝胜利"的字样。

"还有一事相托。"曾春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合影,上面是一群年轻的志愿军战士,"这是我们连队的合影,我和德顺都在上面。我想请你帮我找到照片上还活着的人,把棋送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我和德顺的约定,我们完成了。"

我点点头:"一定。"

曾春明站起身,把棋盒紧紧抱在怀里:"德顺走了,但我们的约定没有结束。这副棋,我会带着它走遍中国,找到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告诉他们德顺的故事。"

我扶着曾春明走到院子里,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小周啊,"曾春明转身对我说,"你舅爷是个好人,好战士。他教会我,人这辈子啊,有些坚持看似固执,实则是对生命的敬意。"

送走曾春明后,我回到家中,打开那块怀表,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舅爷的字迹:"春明,若有缘再见,告诉你,人生如棋,我们都是那颗不能缺少的'卒'子。"

几天后,我收到一封信,是曾春明从湖南寄来的。信中说他已经找到了照片上的三个老战友,他们看到那副完整的棋,都潸然泪下。信的最后写道:"德顺走了,但他刻的棋子还在行进,就像我们的连队,永远在路上。"

我把这封信和那块怀表一起,放进了舅爷的皮箱。每当夜深人静,我会想起曾春明在门前守候的三天,想起舅爷一生未曾言说的友情,想起那句"宁折不弃"的誓言。

有时候,我会取出那张连队合影,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想象他们在战场上的情景。那个时代已经远去,但那些人、那些事,却因为一副棋,一个"卒"子,变得永恒。

舅爷走后的第三个月,我收到消息,曾春明在寻访最后一位老战友的路上,安详地离世了。按照他的遗愿,那副象棋被送回了他和舅爷当年战斗过的上甘岭,埋在了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我常想,那副棋终于完整了,就像他们的约定,跨越了半个多世纪,终于在生命的尽头,得到了完美的兑现。

冬日的黄昏,我坐在舅爷生前最爱坐的藤椅上,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仿佛看到两个年轻的战士,并肩走在茫茫雪原上,一个手里握着一枚棋子,另一个肩上扛着担架,他们走向远方,走向那个我们无法企及的年代。

我终于明白,舅爷常说的那句话:"有些坚持看似固执,实则是对生命的敬意。"生活中的我们,是否也能为一份承诺,一个约定,坚守一生?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这座小城的每一个角落,也覆盖了那些埋藏在岁月深处的故事。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即使被时间掩埋,也永远不会消失。就像那副棋,就像那个"卒"子,就像那句"宁折不弃",它们会一直存在,见证人间真情,生死与共。

来源:怀旧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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