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2025威双建筑展开幕，2026艺术双年展总策展人却突然离世

摘要：5月8日，第19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Biennale Architettura 2025）迎来VIP预展，次日下午，中国国家馆“容·智慧（CO-EXIST）”展览也正式开幕。然而，就在5月10日公众开放前的清晨，威尼斯艺术双年展宣布2026 年担任第 61

Koyo Kouoh

2025年的威尼斯，建筑在讨论共生，艺术却失去了它最需要的叙述者之一。

5月8日，第19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Biennale Architettura 2025）迎来VIP预展，次日下午，中国国家馆“容·智慧（CO-EXIST）”展览也正式开幕。然而，就在5月10日公众开放前的清晨，威尼斯艺术双年展宣布2026 年担任第 61 届艺术展总策展人科约·库奥（Koyo Kouoh）女士离世，享年57岁。

科约·库奥是第一位被任命为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Biennale Arte 2026）总策展人的非洲女性。

她原计划于2025年5月20日在威尼斯正式发布下届双年展主题与结构，但在那场公开阐释来临的11天前，她却猝然离世。她未曾展现的展览，从此或将成为当代艺术史上一个无形却沉重的空白。

“凤凰艺术”悼念科约·库奥（Koyo Kouoh），并带来综合报道。

第19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部分作品，图片©️威尼斯双年展官网

2025年5月8日，意大利威尼斯。在军械库（Arsenale）与绿地花园（Giardini）之间，第19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迎来VIP预展。750余位参展人、来自66个国家的作品，涵盖人工智能、机器人、生物材料、再生城市等议题，构成一场关于未来建筑的想象实验。

第19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中国馆，图片版权：©第19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中国馆策展团队，拍摄：demone

5月9日，中国国家馆“容·智慧（CO-EXIST）”展览正式开幕。观众在良渚文明与中轴线的展墙之间，谈人工智能、谈城市更新、谈中华文化中“天人合一”的智慧如何回应当下。

科约·库奥（Koyo Kouoh），图片©️威尼斯双年展官网

然而，就在第二天清晨——5月10日（周六）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科约·库奥（Koyo Kouoh）女士——原定担任2026年第61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展总策展人——于瑞士猝然离世，享年57岁。

科约·库奥（Koyo Kouoh）的离世，威尼斯双年展对科约·库奥的突然离世深感震惊与惋惜。她原是2026年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的总策展人 ©️威尼斯双年展官网

她未能抵达她人生中最重要的策展舞台，却留下了一种尚未完成的立场，一个有待回应的问题。

威尼斯双年展主席皮特兰吉洛·布塔福科（Pietrangelo Buttafuoco）

科约·库奥（Koyo Kouoh），图片©️威尼斯双年展官网

2024年12月，威尼斯双年展董事会宣布：科约·库奥（Koyo Kouoh）被任命为2026年第61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的总策展人。她由此成为威双自1895年创办以来，首位出任此职的非洲女性。

凤凰艺术总编辑肖戈采访威尼斯双年展主席皮特兰吉洛·布塔福科（Pietrangelo Buttafuoco），2024

威尼斯双年展主席皮特兰吉洛·布塔福科（Pietrangelo Buttafuoco）在任命科约·库奥为总策展人时表示，这一决定“代表着一种具有广阔视野的认知，是在一个充满新语言与新眼光的清晨中作出的选择”。他赞赏她作为策展人、学者和公共文化参与者的角色，指出她的目光“与最精致、最年轻、最具颠覆性的智慧相遇”，并强调：“她来到威尼斯，正是双年展再次兑现其百年来的承诺——成为未来之屋。”

科约·库奥（Koyo Kouoh），图片©️威尼斯双年展官网

这一任命是一次结构性突破：科约·库奥的策展生涯始终绕开西方主流叙事，以深厚的批判理论背景与非洲语境构建属于“全球南方”的当代表达。她本人曾公开表态：“我不想做一个‘非洲版’的威尼斯展，而是要重建‘国际’这个词的结构正义。”

受命之后，她曾频繁往返于开普敦、达喀尔、巴塞尔与威尼斯之间，与多个非洲与非裔策展团队建立协作。她计划于2025年5月20日在威尼斯正式发布展览主题与结构。

但在那场公开阐释来临的11天前，她却猝然离世。她未曾展现的展览，从此或将成为当代艺术史上一个无形却沉重的空白。

2025年5月初，第19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全球艺术界却突然因科约·库奥的离世而沉寂。本届建筑双年展从2025年5月10日开始正式对公众开放，展览将持续至11月23日。

第19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总策展人卡洛·拉蒂（Carlo Ratti）与威尼斯双年展主席皮特兰吉洛·布塔福科（Pietrangelo Buttafuoco）

本届建筑双年展由意大利建筑师、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卡洛·拉蒂（Carlo Ratti）策展，主题为“智能：自然、人工、集体（Intelligens. Natural. Artificial. Collective.）”。卡洛·拉蒂提出：“面对一个高温、混乱、不确定的世界，建筑必须调动所有智慧。”

300余个项目分布在军械库、绿地花园及多个扩展场馆，聚焦人工智能、气候变化、再生材料等未来议题。

中国国家馆“容·智慧（CO-EXIST）”展览中的部分作品，图片©第19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中国馆策展团队

5月9日下午，中国国家馆开幕，主题为“容·智慧”，由马岩松及其MAD建筑事务所策划。展览围绕良渚文明、敦煌石窟、中轴线、立交城市等内容展开，从传统文化出发回应未来建筑转型。马岩松指出：“Co-exist不仅是一种设计原则，更是一种文化世界观。”

第19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中国馆，策展人马岩松为到场嘉宾导览，图片版权：©第19届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中国馆策展团队，拍摄：demone

在威尼斯，当人们正在建筑双年展上谈“共生”，谈“未来”；而那位本应在2026年重构国际艺术叙事的人，倒在她尚未启程的路上。

科约·库奥（Koyo Kouoh）,2015 © Antoine Tempé

我们意识到，科约·库奥生前所主张的策展伦理：“文化不是展览物，是共存之道。”与这一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提出的文明愿景不谋而合。

而她的缺席，反而让“共生”与“智能”的主题更具当代性与反思张力。她曾说：“我并不相信艺术能改变世界，但我相信我们可以用它影响我们如何理解世界。”这句话，如今正适用于整个威尼斯。

科约·库奥（Koyo Kouoh）

科约·库奥（Koyo Kouoh），1967年12月24日出生于喀麦隆（Cameroon）最大城市兼经济中心杜阿拉（Douala），她在那里成长至13岁后随家人移居到瑞士苏黎世。尽管她在瑞士生活了十多年，但她从未忘记自己的根在喀麦隆。她先后学习工商管理与银行业，并曾作为社会社会工作者，致力于协助移民女性，后赴法国攻读文化管理课程。她通晓多种语言（法语、德语、英语、意大利语），早年经历构筑了她跨文化、跨语境的观察视角。

Koyo Kouoh 出版的《当我们看到我们：绘画中一个世纪的黑人形象》

科约·库奥在采访中常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成为艺术界的人物。她的职业生涯转折点要追溯到90年代初，在她离婚和儿子吉布里尔出生之后，当时她曾表示：“我无法想象在欧洲抚养一个黑人男孩。”

科约·库奥在经历这些变故之后开始将其注意力转向了新的工作领域。1994年，她与他人合作主编德语版的《非洲之女》，收录非洲裔女性作家作品。1995年，她赴达喀尔采访导演乌斯曼·塞姆班，亲历非洲艺术现场，与艺术家伊萨·桑布（Issa Samb）相识。她感受到欧洲结构中的压抑，并且对欧洲的反黑人种族主义感到沮丧之后，在非洲找到了精神归属，自此决定定居塞内加尔的达喀尔，从文化批评者转为行动者。

她最初担任美国领事馆的文化官员，并连续数年担任独立策展人。2000年，她结识了南非艺术家特雷西·罗斯（Tracey Rose）和尼日利亚-比利时艺术家奥托邦·恩坎加（Otobong Nkanga），此后她在多个展览中持续展出她们的作品。2001年与2003年，她与作家西蒙·恩贾米（Simon Njami）共同担任马里摄影双年展“巴马科非洲摄影节”的联合策展人。

2008年至2019年，科约·库奥担任 RAW Material Company 的创始艺术总监。这是一个独立艺术机构，集艺术空间、展览策划、艺术驻留、公共讲座与出版于一体的文化平台。RAW Material Company 以高质量的展览建立了声誉，被誉为“非洲思想者的空间”，作为非洲当代艺术的重要智库与平台，为非洲其他地区涌现的独立艺术机构树立了榜样。

2007年与2012年期间，科约·库奥还分别参与了德国卡塞尔文献展第12届与第13届的策展团队，深度介入这一当代艺术大展的核心策展实践。其后，她作为遴选委员会成员，参与推选波兰策展人亚当·希姆奇克（Adam Szymczyk）担任第14届文献展艺术总监。2013年至2017年间，她出任伦敦1:54非洲当代艺术博览会教育项目的策展人，并协助改革了达喀尔双年展，持续推动非洲及其散居地的当代表达。

早年的科约·库奥（Koyo Kouoh）在发言

尽管科约·库奥常被外界视为非洲当代艺术的重要代言人，但她本人对此标签始终抱有保留。她曾说：“我关心的是创作，是让这门实践被认可、被尊重、被理解、被看见。我并不认为非洲当代艺术在西方‘被看见’是因为他们的兴趣增强了；真正的原因是非洲艺术专业人士自身的成熟。他们在这个领域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而这，最终才是吸引注意的根本。”

她的目标从不只是“为非洲发声”，而是重写谁能定义“当代”的语法。

《身体对话：六位非洲女性艺术家作品中的女权主义、性与身体（Body Talk: Feminism, Sexuality and the Body in the Works of Six African Women Artists）》展览现场

科约·库奥的展览从不止步于形式，而直指文化政治的神经中枢。

2015年，她策划“身体对话（Body Talk）”展览，聚焦六位非洲女性艺术家，以身体与性别为权力批评的入口。《纽约时报》在评论该展时写道：“过去二十年间，科约·库奥凭借其从容的风度、敏锐的眼光、语言天赋（她精通法语、德语、英语与意大利语，并略懂俄语）以及对艺术各领域的广泛兴趣，成长为非洲最杰出的策展人和艺术管理者之一。”

2016年，她为爱尔兰EVA国际双年展策划“仍然是野蛮人”（Still the Barbarians），引用诗人卡瓦菲斯的《等待野蛮人》，重新指向殖民史的遗留。

科约·库奥（Koyo Kouoh）出席在法国蒙彼利埃举行的新非洲-法国峰会的会议，照片©️美联社

她参与了马里巴马科摄影双年展、卡塞尔文献展、伦敦1:54非洲当代艺术博览会，并是达喀尔双年展评选团队的常驻成员。她坚持将策展当作一种“知识劳动”，展览则是“思想架构的空间表达”。

她还曾在德国学术交流中心（German Academic Exchange Service）、纽约新学院维拉·李斯特艺术与政治奖（Vera List Center Prize for Art and Politics）、以及 Celeste Prize 等多个机构担任理事。

科约·库奥Koyo Kouoh于2019年柏林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闭幕式，摄影：Matthias Nareyek/Getty Images

科约·库奥的贡献广受认可。她在2014至2022年间连续入选《ArtReview》当代艺术界最具影响力百人榜，2020年排名第32位。2020年，她荣获瑞士艺术大奖“梅雷特·奥本海姆奖”，表彰她在艺术、建筑、批评和策展方面的成就。

2024年12月，她被任命为2026年第61届威尼斯双年展国际艺术展的总策展人，成为首位担任该职位的非洲女性，具有历史性意义。

她不高声疾呼，但她以选择艺术家的方式发出判断；她不拒绝机构，但她坚持制度也应成为批评对象。

南非开普敦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Zeitz MOCAA）

2019年，科约·库奥临危受命，接掌南非开普敦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Zeitz MOCAA），出任执行馆长兼首席策展人。此前该馆因性骚扰风波与管理混乱陷入危机。

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Zeitz MOCAA）过往展览

她上任后，重建董事会、扩充策展团队、引入驻留机制，并着手制度性改革。她策划的“特雷西·罗斯：击落巴比伦”“当我们看到彼此：黑色绘画百年”等展览，不仅重建了机构声誉，更推动了对非洲与非洲裔艺术传统的再定义。

其中，“当我们看到彼此：黑色绘画百年”大展聚焦非洲及全球非洲侨民艺术家在过去一个世纪中的创作，是迄今为止关于黑人自我呈现与主体性的最大型展览。

她不是一位“馆长”，更像一位文化治理者。她用行动证明：“当代艺术馆也应是思想的训练营。”

2025年5月10日早晨，Zeitz MOCAA发布讣告，证实她的去世。威尼斯双年展官网同时发布悼念声明，称她的去世是“当代艺术界无法填补的空缺”。

Zeitz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在Instagram发布的讣告

她原定5月20日的主题发布会取消，展览命运仍未确定。但更大的遗憾在于：她那套原本即将提出的关于“全球共生”的策展结构，永远失去了她本人来呈现的机会。

科约·库奥（Koyo Kouoh），摄于2023年10月31日，南非开普敦博物馆。摄影：马尔科·隆加里（MARCO LONGARI）/法新社（AFP）

她的离世，不只是一个人的告别，更是一种策展立场的沉寂。

她一生追问的几个问题，如今仍悬而未决：

• 谁有权定义“当代”？

• 谁的历史被放进展墙？

• 艺术如何不仅被观看，更成为理解世界的方式？

科约·库奥不是“非洲代表”，她从未接受这一符号性标签。她所建构的，是一个如何在不被邀请的情况下也能参与制定规则的方法论。

她留下的RAW Material Company仍在运营，Zeitz MOCAA已启动以她名字命名的基金与教育项目。许多非洲及全球南方策展人，将她称作“制度的母亲”“语言的校准者”“策展的修复者”。

Koyo Kouoh在利奈特·伊阿德姆-博阿基耶（Lynette Yiadom-Boakye）的画作《星期五晚上 11 点》（11pm Friday）前，这幅画展出于黑人艺术家作品回顾展《当我们看到彼此：黑色绘画百年》（When We See Us： A Century of Black Figuration in Painting）中，图片©️《纽约时报》

她担任总策展人的2026年第61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还未发生，但她的突然离去让更多人开始发问：这场总策展人缺席的双年展将如何继续下去？

或许她最重要的作品，从不是哪一场展览，而是她在文化结构中留下的“策展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