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 年,我中专毕业分到纺织厂,帮学徒工解围后命运从此改写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12 07:53 1

摘要:"你是要包庇那个毛丫头是吧!"车间主任王建国拍案而起,脸涨得通红,"新来的就敢闯祸,还想保住她?"

守得初心

"你是要包庇那个毛丫头是吧!"车间主任王建国拍案而起,脸涨得通红,"新来的就敢闯祸,还想保住她?"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感觉耳根发烫。

那是1991年,我叫周淑梅,刚从市纺织工业学校中专毕业,被分配到了市第二纺织厂。

那会儿,分到国营厂里还是件让人羡慕的事。

爹妈逢人便乐呵呵地说:"我们家淑梅有铁饭碗了!"

可谁又能想到,这个看似坚固的"铁饭碗",正被时代的浪潮悄悄冲刷。

我刚踏进织布车间的那天,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眼前是一排排庞大的纺织机。

灰尘在阳光下飞舞,空气里弥漫着棉絮和机油的气味。

我穿着带补丁的蓝制服,背着印有"团结就是力量"的帆布书包,站在门口,像只无措的小鸟。

我的师傅李桂芳阿姨是车间里的老工人,四十多岁的人了,瘦瘦的身材在二十多台纺织机之间穿梭,动作麻利得让人眼花缭乱。

她瞥了我一眼,擦了擦额头的汗,只丢下一句话:"手要勤,眼要快,别怕。"

那时的织布车间可不比现在,没有空调,只有几台老旧的吊扇,呼呼地转着,却带不走热气。

夏天的时候,工人们的工作服后背总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李阿姨手把手教我操作纺织机器,一遍不会教两遍,两遍不会教三遍。

她说话不多,但从不吝啬分享自己的经验。

"看这根线,用手捻一捻,软硬适中的才好用。"

"布机转速别贪快,一定要根据纱线粗细来调整。"

"挡车工要全神贯注,一根断线都不能放过。"

我像块海绵,拼命吸收着这些知识,恨不得一口气学会全部。

那个夏日的下午,我永远记得。

李阿姨临时有事出去了,留下我和新来的学徒工小赵看管机器。

小赵是农村来的姑娘,比我小两岁,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总是笑盈盈的,手脚虽勤快,但经验尚浅。

忽然,一台织布机发出异常的声响,我赶紧过去查看,却见小赵手忙脚乱地在调整什么。

"别动!"我喊了一声,可已经晚了。

织布机猛地一抖,整台机器停了下来,布匹卡在了中间,横七竖八地缠绕在一起,彻底报废了。

小赵吓得脸色惨白,嘴唇直哆嗦。

"怎么回事?"王建国听到声音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车间里的空气凝固了,连机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谁干的?"王建国目光如炬地扫视我们。

小赵颤抖着,眼里含着泪水,正要开口。

"是我的责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却莫名坚定。

"我是师傅,该我看着点她的。"

王建国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好,好得很!新来的就敢闯祸,行啊!"

就这样,我替小赵挨了训,扣了当月全部奖金,还被记了过。

这在当时可不是小事,那个月的奖金有二十多块,够买好几斤猪肉了。

工友们不理解,背后议论纷纷:"这傻丫头,图啥呢?"

"听说她爹妈还指望她工资补贴家用呢,这下可好。"

"年轻人就是冲动,哪懂得职场规矩啊!"

只有李阿姨递给我一块带着油渍的手帕,眼里含着我当时看不懂的光。

"淑梅,咱们厂的人,就得这样。"

她拍拍我的肩膀,没多说什么,可我心里暖暖的。

小赵后来找我道谢,眼睛红红的:"淑梅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我摆摆手:"别这么说,咱们是一个车间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我没说出口的是,看到她慌乱的样子,我想起了刚进厂的自己,也是这样惶恐无助。

后来的日子,我像根不起眼的棉线,被编织进纺织厂的日常。

凌晨五点起床,六点进车间,擦机器、换纱管、检查布匹,一干就是十二小时。

那时没有什么八小时工作制,加班是常态,特别是赶订单的时候,连轴转个三四天也是有的。

宿舍是六人间的大通铺,夏天热得睡不着觉,冬天冷得直哆嗦。

洗澡要去公共澡堂,排着长队,水温忽冷忽热。

每月发工资那天,我会先寄一部分回家,剩下的省吃俭用。

偶尔和小赵去街边小摊上吃碗糖醋面,或者掏两毛钱买根冰棍,就算是改善生活了。

周末的时候,宿舍楼下的大喇叭会放《渴望》《编辑部的故事》,大家挤在一起看露天电影。

我们这代人不懂什么理想主义,只知道活着就要往前走,哪怕步履蹒跚。

李阿姨开始悄悄教我技术窍门,比别的师傅教徒弟的还要多。

"织布像做人,经线是骨气,纬线是圆融,看似简单,实则门道多着呢。"

她能在黑暗中凭触感辨别纱线粗细,这本事是十几年磨出来的。

她的手上满是老茧,粗糙得像树皮,却能精确地感知布料的细微变化。

"别嫌脏,别怕累,肯下功夫,这手艺会养活你一辈子。"

她这么说,我就这么信了。

李阿姨家有个儿子在上初中,丈夫在另一个厂里当电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有时我看她中午只吃咸菜就饭,省下菜钱给儿子攒学费,心里既心疼又敬佩。

我学得认真,进步也快,半年后就能独立操作多台机器了。

小赵也跟着我学,虽然胆子小了点,但肯钻研,慢慢地也熟练起来。

我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北风刮得窗户直响。

车间的暖气管漏水,地上结了一层薄冰,我们穿着棉鞋在湿滑的地上小心走动。

那时厂里的设备老化严重,故障率高,产量上不去,质量也不稳定。

李阿姨经常叹气:"要是能改进这些老古董就好了。"

一天夜班,厂里突然停电了,车间里一片漆黑。

我和李阿姨借着应急灯的微光,研究起了织布机的构造。

"你看这个张力装置,要是能改进一下..."

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居然研究出一套改进纱线张力的小技巧。

等电来了,立马试验,没想到效果出奇地好,布料质量提高了不少,断线率也大大降低。

这个发现被上报到厂里,厂长破天荒地开了表彰会。

我以为会有我和李阿姨的名字,结果主任王建国只字未提我们,说是"车间集体智慧的结晶"。

李阿姨拉住我的手,低声说:"别在意,咱们心里明白就行。"

可我毕竟年轻,心里不是滋味儿。

正当大家都以为我要愤然离开的时候,厂里忽然传来一个消息:王建国的女儿得了重病,需要紧急输血,而且要AB型阴性血。

这血型全厂不到五个人有,我恰好是其中之一。

那天下午,广播里响起紧急通知,请AB型阴性血的同志去医院献血。

我放下手中的活,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有哭泣的家属,有忙碌的医生护士。

护士问我和病人什么关系,我只说:"厂里人。"

献完血后,我悄悄离开,第二天照常上班,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半个月后,王建国回到车间,人瘦了一圈,眼圈红红的。

他把我叫到办公室,桌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

"淑梅,我..."他开口就哽咽了,"谢谢你。"

我没想到这个平时严厉刻板的主任会这样,有点不知所措。

"主任,这没什么,都是应该的。"

"不,不只是献血的事。"他深吸一口气,"小赵那次的事,我也知道了,不是你的错,但你却扛下来了。"

原来,小赵后来向李阿姨坦白了真相,李阿姨告诉了王建国。

"我一直以为你们年轻人不懂事,只想着自己。"王建国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看来是我错了。"

他在全体员工面前说:"周淑梅同志,我欠你一个道歉,也欠你一声谢谢。"

那一刻,我感到脸上发烫,却也有说不出的自豪。

后来,厂里选送优秀职工去省里参加技术培训,王建国力排众议,把我的名字放在了第一位。

去省城的火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想起了这一年多的点点滴滴。

从一个懵懂的中专生到能独当一面的挡车工,我好像真的长大了。

培训班上,来自全省各地的纺织工人一起学习最新的技术和理论。

我像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回来后马上把所学应用到实践中。

我和小赵一起改良了车间的老旧设备,提高了生产效率,减少了布料废品率。

那两年,是我一生中最充实的时光。

1993年,改革的浪潮席卷全国,我们厂也开始面临市场竞争的压力。

订单减少了,工人们开始担心"下岗"这个之前从未听说过的词。

李阿姨的丈夫所在的厂子已经开始发放"回家劳动"通知了。

我看着李阿姨日渐憔悴的脸,心里也不踏实。

一天,厂长召集我们开会,说厂里要"减员增效",鼓励年轻人自谋出路。

有人选择了"买断工龄",拿着补偿金去南方打工或做小生意。

也有人坚守在岗位上,希望能等到好转的那一天。

李阿姨让我走:"你年轻,有文化,出去闯闯会有出息的。"

王建国也找我谈话:"淑梅,厂里可能留不住你了,我托人问了市里新开的外资服装厂,他们需要有经验的技术人员。"

我心里挣扎了很久。

一方面,我不舍得这个给了我第一份工作的地方;另一方面,我也清楚地看到了纺织厂的未来——那不是一片光明。

最终,我决定留下来,和厂子共度难关。

"我不能走,厂里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对王建国说。

他拍拍我的肩膀,眼里有欣赏,也有担忧。

那段日子很苦。

厂子为了生存,接各种杂活儿,什么校服、工作服、床单被罩,能接的都接。

我和小赵一起加班加点,将在省城学到的新工艺运用到生产中,硬是在老旧设备上创造出了奇迹。

我们的产品质量逐渐提高,有了一些稳定的订单。

虽然工资比不上那些新兴行业,但至少厂子活了下来,大家的饭碗保住了。

1998年,全国掀起了下岗浪潮,我们厂终于也没能幸免。

那天,厂长满脸愁容地宣布:厂里要精简一半人员。

车间里哭声一片,有人砸了饭碗,有人跪地求情。

我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

我的名字没在下岗名单上,但李阿姨的名字在。

她已经四十多岁了,要重新找工作几乎不可能。

我毫不犹豫地走到厂长面前:"我自愿顶替李桂芳阿姨下岗。"

厂长愣住了:"你疯了?你可是我们厂的技术骨干!"

"李阿姨儿子还在上大学,她丈夫又下岗了,家里就靠她一个人。"我坚定地说,"我年轻,能找到出路。"

最终,厂长同意了我的请求。

李阿姨得知消息后,抱着我哭了好久:"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笑着说:"阿姨,当年您教我的不就是这个吗?人活着,总要有点精气神儿。"

离开纺织厂的那天,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和曾经朝夕相处的机器道别。

王建国和李阿姨一起送我到厂门口。

"淑梅,我帮你联系了市里的服装厂,他们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王建国塞给我一张名片。

李阿姨则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我给你攒的一点钱,先别拒绝,等你安顿好了再还我。"

我强忍泪水,笑着向他们挥手告别。

在服装厂,我很快凭借在纺织厂学到的技术和经验受到重用。

两年后,我当上了生产主管,负责一条生产线的运营和管理。

我没忘记纺织厂的恩情,经常回去看望李阿姨和王建国。

每次回去,都能看到厂区越来越萧条,机器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

2005年,市纺织二厂终于关停了,那座曾经热闹非凡的厂房变成了商业地产。

李阿姨退了休,靠着微薄的退休金和儿子的资助过日子。

王建国的女儿大学毕业了,在省城一家医院工作,时常回来看望父亲。

小赵去了南方的服装厂,后来自己开了家小服装店,日子过得红火。

二十年后的一次老厂聚会上,已经是工程师的小赵握着我满是老茧的手说:"淑梅姐,那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回老家了。"

李阿姨虽已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我就知道我家淑梅有出息!"

王建国端起酒杯,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淑梅,这些年你辛苦了。"

看着他们的眼神,我忽然明白,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与人之间的那股暖流,是怎么都磨不灭的。

或许,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青春吧,不惊天动地,却坚韧执着,像织布机上那一根根不起眼的线,编织成了时代的底色。

厂区已经变成了商场,织布车间变成了超市,我们曾经挥洒汗水的地方,现在满是购物的人群。

我站在原来车间的位置,似乎还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闻到那熟悉的棉絮和机油的味道。

有人说我们是时代的牺牲品,但我不这么认为。

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在各自的岗位上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守护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如今,我在一家纺织技术研究所工作,负责培训新一代的纺织工人。

每当我站在讲台上,看着年轻人求知的眼神,就想起当年的自己。

我会告诉他们:"纺织不只是一项技术,更是一种精神,是坚守,是传承。"

年轮转动,工厂变迁,唯有初心如故。

那个在1991年替同事挺身而出的女孩,那个在寒冬里研究改进工艺的女工,那个主动顶替师傅下岗的年轻人,都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常想,如果时光倒流,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那就是我,周淑梅,一个普通的纺织女工,一个在平凡岗位上坚守初心的人。

来源:福寿安康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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