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仰头回答:“您说得对,为了给我妈赚医药费,我该回去安抚金主了。”
陪酒现场,我撞见了离开八年的男友路迟归,他掐住我的下巴:
“时老师当年不是最讨厌早恋吗?现在知道女儿沦落风尘了吗?”
我仰头回答:“您说得对,为了给我妈赚医药费,我该回去安抚金主了。”
他冷笑:
“当年逼韩微雨跳楼的时候,你们母女想过会有这种下场吗?”
“时望舒,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啊!”
被他质问,我想起过往我数度自杀,可最终为了女儿,我决定好好生活。
为了医药费,我找金主要钱,金主却让我去讨好路迟归,却遭到他的再度嘲讽和欺凌。
心灰意冷之下,我一字一句地说:
“就算我沦为万人骑,也永远不会让你碰!”
后来知道一切的他,终于崩溃了。
“望舒,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照顾好你们母女的。”
见到路迟归的时候,我在别的男人怀里陪酒。
八年不见,路迟归眉眼依旧清贵,举手投足都是上位者的气度。
身边还坐着一位珠光宝气的名媛。
冯止水把我拉到腿上,手不安分地在我腰间游走。
路迟归的眼神从震惊转为厌恶,我知道他认出了我的身份。
酒过三巡,我听明白了身边那位名媛的来头。
苏棠,Z市苏家的掌上明珠,路迟归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想起当年的荒唐事,我突然有些想笑。
我的初恋情人正搂着千金小姐,而我却在陪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玩暧昧。
“冯总,别藏着掖着啊,让兄弟们也乐呵乐呵!”
周总的眼神在我身上肆意打量,毫不掩饰他的企图。
冯止水最懂得审时度势,为了未来的合作,他毫不犹豫地把我推了出去。
我乖巧地给周总倒酒,他直接抽出一叠钞票甩在我脸上。
“这大夏天的,该降降温了!”
“小美人,十张钞票脱一件,如何?”
包间里响起起哄声,只有路迟归重重放下了酒杯。
我瞥见他眼中的讥讽,顺从地接过钞票,褪下外套。
有人吞咽口水,有人举起手机偷拍。
周总故意把钞票撒在地上。
我跪在地毯上,一张张捡起来。
直到路迟归的皮鞋踩住最后一张,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做情妇都做出优越感了?真是贱到骨子里!”
我仰头露出甜美的笑:“这位老板,能麻烦您抬一下脚吗?”
路迟归僵了几秒,还是在苏棠的轻声劝阻下移开了脚。
我刚要继续表演,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这场闹剧:
“住手!”
苏棠起身挽住我的手臂,提议去补个妆。
她是路迟归带来的贵客,没人敢拦,我便跟着她走出包间。
临出门前,她把香奈儿外套披在我肩上,遮住裸露的肌肤。
洗手间里,她细心地替我擦拭被皮鞋碾过的手背。
“你看起来该是我同龄人,为什么要委身那种地方?”
我打量着眼前这位千金小姐,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优越。
定制的香槟色套裙勾勒出完美身段,项链上的钻石闪着刺眼的光。
这样的人,大概永远不会懂得泥潭里的生存法则。
我能说什么呢?
说我要养活一个七岁的女儿?
说我要支付天价疗养院的账单?
说这一切都拜你未婚夫所赐?
回到包间时,闹剧已经结束了。
因为冯止水的老婆梁书兰来了,冯止水去结账时,
她终于摘下温婉的面具,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按在沙发上。
“不要脸的贱人!只配在男人身下求欢的下贱玩意!”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也配来这种场合丢人现眼?”
她的指甲在我脸上划出血痕,咒骂声像淬了毒的利刃。
我想告诉她,我没有父亲,我的母亲也躺在病床上。
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教我如何做人。
但我只是沉默,任由她发泄着怒火。
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她,一个水晶烟灰缸砸向我的额头。
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梁书兰还要再动手,一只修长的手拦住了她。
“够了,别把我的地方弄得太难看。”
路迟归冷着脸把她请了出去。
我捂着伤口冲出包间,在后巷的垃圾箱旁崩溃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引擎声在身后响起。
黑色迈巴赫停在巷口,路迟归降下车窗。
“上车。”
我摇头:“不必了。”
他皱眉下车,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后座。
额头的伤口疼得厉害,我报出一个地址,他直接发动车子。
他不需要导航,那个地址他再熟悉不过。
八年前的盛夏,他在那里放过无数次烟火,骗取我的信任。
车停在老旧的居民楼下,他望着我家的方向冷笑:
“时老师最近过得好吗?”
我的手停在车门把手上,沉默不语。
他掐住我的下巴,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当年不是最讨厌早恋吗?现在知道女儿沦落风尘了吗?”
“哦,她已经不是什么老师了,是不是在用你卖身的钱养病?”
他一口咬在我锁骨上,我吃痛地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
“时老师知道她的宝贝女儿陪过多少男人吗?身上的痕迹都数不清了吧?”
他念着时老师三个字时,声音里全是讥讽。
如果他知道我母亲因他而昏迷八年,不知会不会笑得更开心。
我擦着被他咬过的地方,他冷笑:“我可是你金主的大客户,该拿出你的本事来伺候我。”
我扯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您说得对,我该回去安抚金主了。”
他松开掐着我的手:“时望舒,你现在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玩物,不如来给我暖床?”
“我比他年轻也比他有钱,还是说你就好这口,专门找老男人?”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言语间尽是羞辱。
我懒得回应,推开车门就走。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冯止水给你多少钱?”
“一月两万。”
“就这点钱?你可真够廉价的。”
我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却始终没有回头。
母亲昏迷时,小暖才三个月大,我已经错过了最佳手术时机。
那段日子,我在变卖家产和照顾母亲之间奔波。
忙得连自己怀孕的事实都暂时遗忘。
直到小腹日渐隆起,我才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第一次听到胎心的那天,我突然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怀孕后期,我总是梦到路迟归,梦里不停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等小暖出生,我不再执着于问为什么。
我只是单纯地想见他一面,哪怕只是一个电话也好。
但他像人间蒸发,再没有任何消息。
二十岁那年,我遇见了比我大十五岁的冯止水。
他主动提出要给我一份工作,说能解决我的经济困境。
他说他和梁书兰早就没了感情,只是维持表面的夫妻关系。
当一个人连活着都成了奢侈,又哪来的资格谈论尊严。
于是我接受了他的条件,心安理得地成了他的情人。
我从不担心报应,因为我的报应从遇见路迟归那天就开始了。
他接近我,只是为了报复我母亲。
因为他的初恋韩微雨,在高三那年跳楼自杀。
韩微雨是我母亲带的学生,一个因早恋而闻名的女孩。
这件事传开,源于我母亲的举报。
韩微雨在课上写情书,母亲当众要求她朗读。
教室里充斥着起哄声,韩微雨跪地求饶。
母亲却执意将情书内容公之于众,收信人赫然是路迟归。
我母亲最厌恶早恋,认为学生就该一心向学。
她把韩微雨留在办公室,整整训斥了一个晚上。
“你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吗?为了一个男生毁了自己的前程!”
随后,她不顾韩微雨的哭求,通知了她的父亲。
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冲进办公室,抄起椅子就朝韩微雨砸去。
几个老师死死拦住他,但他的咒骂声依然不绝于耳。
“贱种!跟你那个下贱妈一样,整天勾引男人!”
“既然这么想男人,就跟你妈一样去接客啊!”
从那天起,韩微雨成了全校的笑柄。
昔日的学霸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开始频繁打架,或者说是被打。
那不是打架,是赤裸裸的霸凌。
母亲却认为她是故意叛逆,对她更加严厉。
因为多次被通报,韩微雨失去了所有奖学金。
那天她去找过母亲,大概又听了一通说教。
没过多久,她就从天台一跃而下。
也是从那天起,路迟归闯入了我的生活。
他用尽手段讨好我,我却不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
直到高考成绩出来那天,他把我的孕检单扔在母亲面前。
“时老师,您最痛恨早恋,现在您女儿也成了被我玩弄的下贱胚子!”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母亲的精神支柱。
我永远记得她脸上交织的震惊、羞耻、绝望和自责。
我想认错,可她的泪水先我一步落下。
“小舒,都是妈妈的错,妈妈没有教好你,妈妈不怪你……”
八年来,这段记忆如同附骨之蛆,日日夜夜啃噬着我。
路迟归突然冲下车,掐住我的脖子。
“时望舒,你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韩微雨可是条人命!”
“你母亲现在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她知不知道,韩微雨就是因为她才跳下天台的。”
母亲是否后悔,我已经无从得知。
在她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这个问题永远成了谜。
“对不起。”我低声说。
“这都是我们的错。”
揭发韩微雨的母亲有错。
虐待女儿的父亲有错。
霸凌韩微雨的同学有错。
散播流言的旁观者有错。
身为母亲女儿的我,同样有错。
但我们都已经付出了代价。
路迟归狰狞地扯住我的头发:
“对不起?既然觉得对不起,你怎么不去死?”
他浑身发抖,一遍遍地低吼: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现在就去死啊!”
死亡?
我曾经尝试过,那时天价医药费几乎将我压垮。
小暖两岁生日那天,我在牛奶里掺了安眠药,打算带她一起解脱。
浓烟弥漫时,她却先醒了过来。
她摇摇晃晃爬到我身边,小手笨拙地按着我的胸口。
稚嫩的哭喊声惊动了邻居,最终将我们救了出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轻生。
纵然心里想过无数次,却总在最后一刻惊醒。
我不能死。
小暖和母亲的命,比我的更重要。
尤其是我的母亲。
我已经让她死过一次,不能再让她承受第二次。
所以我选择活着,不择手段地活着。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这场对峙。
路迟归看到来电显示,松开我上了车。
看着屏幕上苏棠的名字,我忍不住冷笑。
路迟归啊路迟归,你纠结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不也把韩微雨抛在脑后。
自从那晚重逢,他开始频繁出现在我家楼下。
那辆迈巴赫总是停在那里,一停就是大半天。
冯止水很快发现了异常,但他不知道我们的过往,只当路迟归对我有意。
那天我特意打扮得妩媚动人,他却冷冷推开我。
“时望舒,你已经不再年轻了。”
他捏着我的下巴:“如果失去价值,就该懂得全身而退。”
我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娇艳。
“我这有份合作企划,路迟归一直不肯见我,但你应该能说动他。”
冯止水递来一份文件,说只要能拿到签字,就给我五十万。
五十万,足够母亲和小暖生活很久。
我拿着文件去找路迟归,甚至直白地说明了交易内容。
“怎么,一个金主喂不饱你?”
“不如我直接给你五十万,陪我一晚?反正,我可是你的初恋呢。”
八年来,我无数次唾弃当初爱上他的自己。
此刻,这种厌恶终于到达极点。
“路迟归,你真恶心!”
我把文件砸向他的脸,却像扔出一团轻飘飘的纸。
“又不是没做过,你要是愿意,卧室就在那边。”
他的手搭上我的腰:“不愿意的话,就带着你的文件滚。”
我把指甲掐进掌心,一字一句地说:
“就算我沦为万人骑,也永远不会让你碰!”
合作谈崩,我失去了冯止水的庇护。
他对我的拒绝感到意外,转而去讨好路迟归:
“那女人很好搞定的,她家里有个植物人母亲,还带着个七岁女儿。”
“听说她得了抑郁症,像她这种废物,很快就会来求你的。”
路迟归愣在原地,声音发颤:“你说谁?”
“时望舒啊!”
来源:指尖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