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山的夹缝中,有一处稍微开阔点的地方。司机把车停下,让大家下车休息。
01.
十七年,一瞬。
2018年5月,从成都进藏区。大巴车穿过平原,进入山区。
山的夹缝中,有一处稍微开阔点的地方。司机把车停下,让大家下车休息。
司机指着山上秃秃的一片,说那就是大地震时山体滑坡的地方。到现在没长出草来。
车继续在巨大山体中前行,左侧窗户闪过峭壁上三个红色大字:映秀镇。
十年前那场地动山摇,仿佛又在眼前。
02.
初夏,午后。
太阳白亮,天空不是那么清澈,但暖洋洋。新开的支行平静,眼前九宫格监控一切如常。
新的一周,迎奥运金融备战如火如荼,次债危机还在酝酿。等着我们为卖过的QDII产品擦屁股......
没有人知道,七天后,我们将在门口站立默哀。路上车辆长鸣,远处汽笛呜咽……
下午两点半,接到通知,上海南京西路仙乐斯广场的同事们紧急从38楼疏散,因为明显震感。
西安在震,成都在震……深埋地下的巨大断层,摇晃着大半个中国。
消息通过电子邮件或手机短信传来,各种图片也相继到达。
然后就第一次知道了汶川,震级7.8……
晚上回家,电视新闻开始滚动播放,女主持人在播报伤亡数字时几度哽咽。
03.
群体性悲伤持续蔓延。
第二天,震区下雨了。图片里覆盖着的蓝色塑料布,被摆成排的粉色小书包,伸出来的小手……
隔着屏幕的一切悲伤都苍白无力。
大家开始捐款。记得当时捐了一千。还曾想过要不要开车过去,后来觉得那会添乱。
电脑里保留了很多照片,十七年来再没打开过。不忍看。
悲伤是一场灾难里最轻微的伤害。
因为远在千里之外的我们,闻不到尸臭,听不到哭声,感受不到饥饿,触碰不到散落的钢筋混凝土,也体会不到亲人失联的绝望……
只能在电视上、收音机,或者博客上,做一件最无力的事:感同身受。
04.
李小萌在废墟旁采访时痛哭流涕,戴着手套抹眼泪的镜头,在十七年后,依然会触达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宁远手拿稿纸的哽咽,也依然如在耳边。
小书包的主人,应该已经二十多岁,一场地震,却让他们永远定格在童年。
救援的士兵,也就十八九岁,稚气未脱的年龄,他们承受着眼前历历惨状。
时间擦拭着伤口,抹平的,和抹不平的,都在蔓延。
05.
几天后,震级调到8.0。
汶川、北川、青川......川流不息......
远去者去了远方。
愿他都安心。
来源:学长的大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