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倒追大我18岁的黑道大佬三年,最终在21岁时,当上了15岁继子后妈(上)
我倒追大我18岁的黑道大佬三年,最终在21岁时,当上了15岁继子后妈(上)
1
祝星澄二十六年的人生,如同一部跌宕起伏的电影,干过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一件,她爱上了比自己大十八岁的黑道大佬黎聿琛。
那时的她,为了心中所爱,毫不犹豫地倒追三年,甚至放弃学业远嫁港城,在二十一岁如花似玉的年纪,竟成了十五岁继子的后妈。
第二件,她决然打算和黎聿琛离婚,并且选择净身出户。
电话那头,是闺蜜夏禾的声音:“离婚协议书最快多久可以拟好?”
“一周内。”
夏禾沉吟两秒,试探道:“你家黎大叔除了没碰你,哪都挑不出毛病。你突然要离婚,不会是发现他出轨了吧?”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殷红的血渗了出来。
祝星澄确实在跟踪黎聿琛。
她循着他来到了一间婚房——那是黎聿琛为亡妻江萋月打造的,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他的深情。
她站在床边,看着那张精致无比的定制娃娃,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深,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夏禾关于出轨的问题。
手中的摄像机在播放着,屏幕中黎聿琛的身影熟悉又陌生。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老婆,你别怪我娶了别人,我会永远为你守身如玉……”
“念回从小没妈,和我也不亲,我是怕他走歪路,才随便找个人结婚。对你发誓,我这辈子只爱你,无论生死,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字字句句,如刀割心。
祝星澄曾是多么骄傲的人,如今却被这些话伤得体无完肤。
该怎么回答呢?说黎聿琛五年不碰她,是在给亡妻守身如玉?
可他不但不爱她,甚至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对她而言,这个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人,只是她替他照顾儿子的一个工具罢了。
而他可以肆意发泄欲望、倾诉衷肠的,竟是他那个死了十几年的亡妻!
祝星澄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当初,她对黎聿琛是何等的痴迷。在爸爸的寿宴上,她对他一眼万年,从此,他便成了她的全世界。
那时,爸爸曾劝她:“星澄,你要知道,你年轻漂亮又有家世,京北那些年轻有为的世家子弟,哪个配不上你?可你偏偏喜欢黎聿琛,他年纪大,还有孩子,成天在刀尖上讨生活,何苦来呢!他的妻子去世十几年,他都没再娶,爸爸提醒你,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可那时的祝星澄,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
她倔强地梗着脖子反驳:“老爸,你懂什么!这些年他为了儿子,金盆洗手了!他年纪大,知道疼人,能为了亡妻坚守这么久,肯定是个专一的人!”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爸爸的话。
她是真的争不过一个死人。
这一刻,她彻底死了心。
夏禾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担忧:“黎聿琛虽然金盆洗手,但和黑道仍有联系,你甩了他,不怕他报复你吗?”
祝星澄冷冷一笑:“难道就因为怕,我就要在这么一个不爱我的人身上浪费一辈子?”
她祝星澄,绝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更不会成为谁的工具!
泪珠一颗接一颗地落下,她仰起头,倔强地擦去:“既然我当不成港城黎太太,那我就回京北,继续做我的祝家小公主。”
“天大地大,爱我的人多得是,少他黎聿琛一个不少。”
2
当晚,祝星澄并未归家。
她独自蜷缩在车内,泪水无声滑落,哭得肝肠寸断。
直至哭累了,困意才悄然袭来,将她拽入深沉的梦乡。
第二天清晨,祝星澄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只见家门口多了位浑身名牌的女孩,正指挥着管家将她的行李箱往家中搬。
黎聿琛修长的身姿斜倚在楼梯旁,身上弥漫着酒气。
瞧见祝星澄归来,他微微抬眸:“你回来了。”
“嗯。”祝星澄轻声应道。
话音刚落,黎聿琛便大步流星走上前,从女孩手中接过行李箱,一脸关切:“太重了,别自己来!你瞧瞧你,瘦得弱不禁风,以后得多吃点才行。”
女孩娇嗔道:“琛哥哥,人家就是胃口小,这可怎么办嘛?”
黎聿琛眼眸里藏着丝宠溺的笑意:“那我就监督你,每长一斤,就奖励你一万块,我有的是办法。”
祝星澄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
对梁七月,他是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对自己,却只有寥寥数语。
女孩的眼神在她和黎聿琛之间来回打量,而后朝祝星澄伸出手,笑容满面:“这就是嫂子吧?你好呀,我叫梁七月,是琛哥哥的干妹妹!”
祝星澄望着梁七月那与江萋月极为相似的脸,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你好。”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早就听闻嫂子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可这昨晚夜不归宿,琛哥哥你也不过问?难道不怕美若天仙的嫂子跟别人跑了,不要你了?”
黎聿琛抬手,将祝星澄散落的发丝轻轻别在耳后:“她不会。”
是不会走,还是她的离开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
祝星澄心里迷茫,如今,她也懒得再去深究。
她打算上楼回房间换身衣服,然后去律所找夏禾递交离婚资料。
可手腕却猛地被黎聿琛紧紧攥住:“等等。”
只见他从祝星澄手里一把扯过车钥匙:“七七开不惯跑车,把你的轿车给她开吧。”
祝星澄与黎聿琛的初吻,正是在她的车上。
那辆车,于她而言意义非凡。
从前,她的车从不外借。
可此刻,她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好。”
她即将离开,这里的物件她一件都不想带走。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的衣帽间里有许多没穿过的首饰和新衣服,你若喜欢,尽管挑。”
梁七月却误会了祝星澄的意思,赶忙躲到黎聿琛身后,声音细如蚊呐:“琛哥哥,嫂子是不是生气了?要不……我还是走吧……”
黎聿琛身子微微前倾,将梁七月护在身后,一脸温和:“星澄,别闹了。”
“七七和你这种大小姐不同,她身世可怜,又无家可归,我只是想让她到咱们家暂住一段时间,别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闹出笑话,好吗?”
祝星澄看着黎聿琛紧张的模样,只觉无比可笑。
他还当她是从前那个二十岁出头,闹着让他爱自己的小姑娘吗?
这五年间,他一次次的冷眼相待,早已让她学会知礼节、懂分寸,努力做个端庄的黎太太。
然而,他却从未真正看见过她的改变。
其实,他是真的,对她毫不在意。
祝星澄讥讽地勾起嘴角:“好,你们随意。”
身侧,黎念回拎着包慢悠悠地路过。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利刃,瞬间割破了空气,每个人都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从酒吧捡回来的野鸡,就算穿上再多名牌,也掩盖不了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骚味。”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黎念回!”黎聿琛怒吼一声,那声音犹如炸雷,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他脸色骤变,阴沉得可怕。
“怎么跟你七七阿姨说话的?赶紧道歉!”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黎念回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嗤笑。
“我又没说错,为什么要道歉?昨晚,他在酒吧为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舞女砸了三百多万,只为替她向酒吧解约。今天,又把她堂而皇之地带回家,他就不怕这个女人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病——”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黎念回的脸上。
黎聿琛喘着粗气,双眼冒火:“道歉!立刻道歉!”
“黎聿琛你疯了吧!就算念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该打他啊!”祝星澄心疼地捧住黎念回的脸,小心翼翼地查看。
那清晰的红色掌印,就像一道狰狞的伤疤,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黎念回脸上。祝星澄只觉得心脏一阵刺痛,要说她不心疼,那绝对是假的。
梁七月却像是受惊的小鹿,眼泪汪汪地扑过来:“琛哥哥,你别生气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黎聿琛怒目而视,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斥责:“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没一点教养,无礼又粗鲁,也不知道把黎家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你竟然还这么纵容他?”
说着,他又温和体贴地看向梁七月,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不怪你,是我太太没有教好他。”
为了梁七月,黎聿琛可以对祝星澄恶语相向。
可以动手打自己的儿子?
祝星澄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你教了念回什么?这些年,要不是我一直宠着念回,你连跟他搭话的资格都没有!念回仅仅是骂了你的七七,你就对他大打出手,你们扯平了?你休想再让我儿子向她道歉!”
说完,祝星澄一把拉起黎念回,踩着高跟鞋,决然离去,连头都没回。
当她开着车驶离别墅,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黎聿琛正静静地站在窗边。
他微微皱眉,似乎对祝星澄愤怒离去的样子感到意外,深邃的眸色晦暗不明,就那样紧紧盯着他们远去的车,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尽头。
黎念回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我爸他年纪大了,比较念旧,你别太往心里去。在这个家里,我只认你一个女主人。”
祝星澄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你也觉得梁七月和你妈妈长得很像,对不对?”
3
望着黎念回那沉默的侧脸,祝星辰只觉自己的心,直直地朝着深渊坠去。
她实在不想听,更不敢听。
就在他正要开口的时候,祝星辰猛地打断,强颜欢笑:“好了,快去上课吧,家里的事,你无需挂怀。”
她心里明白,黎念回刚刚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想当年,黎聿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自那之后不见她,祝星澄便悄悄在黎念回身上使劲。
他考零分时,她主动去给他开家长会;同学霸凌他,她挺身而出帮他反击;他英语和地理极差,她不辞辛劳帮他补习……
终于,在黎聿琛最后一次决然拒绝她时,话语冰冷至极。
“祝小姐,咱俩不合适,我给不了你幸福。以后别再来港城了,我不会再见你。”
谁不怕黎聿琛那幽冷又危险的眼神,祝星澄亦如此。
但她心一横,将黎念回全 A 的试卷重重拍在桌上:“可是大叔,念回太需要一个妈妈了!他作文里写的妈妈就是我啊,嫁给我,很划算的!”
黎聿琛一字一句地看着作文,指尖微微颤抖。
这是多年以来,他和儿子距离最近的一刻。
十分钟后,他缓缓抬起眼眸:“祝小姐,若娶你,有什么条件?”
远嫁港城那天,黎聿琛包下一条航线来接她。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丰厚的礼金。
亲人朋友们心疼她,纷纷落泪,唯有祝星澄,一路傻笑着。
是黎念回,帮她圆了多年的梦。
这些年来,她真的将黎念回当作亲生儿子,给予了他全部的爱。
如今,看着他从那个叛逆的小子,蜕变成成绩优异的成熟大人。
祝星澄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然完成。
他长大了,不再需要她。
她的离开,于所有人而言,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将全部资料递交给夏禾后,祝星澄在外面一直等到傍下午。
估摸着黎聿琛出门工作了,她才回到家中。
家里静悄悄的,祝星澄刚打算上楼回房间。
却瞧见,一楼存放江萋月遗物的房间里,黎聿琛倚靠着墙,指导梁七月一件件换上江萋月生前穿过的衣服。
“把第一颗扣子解开再穿。”
“这件衣服,得系上这条丝巾。”
“麻花辫要放到侧面。”……
梁七月一一照做,拎着裙摆转了个圈:“琛哥哥,我这样好看吗?”
透过门缝,祝星澄看到,黎聿琛的眼眶红了。
他声音哽咽:“叫我阿琛。”
黎聿琛从不允许任何人这样称呼他。
因为,“阿琛”是江萋月对他独有的爱称。
梁七月甜甜地开口:“阿琛——”
下一秒,黎聿琛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冲出房门。
看到祝星澄时,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没有丝毫犹豫,撞开她的肩膀,快步离去。
祝星澄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撞得肩膀发麻。
梁七月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上面她和江萋月身着一模一样的装扮,笑容人畜无害:“嫂子,我劝你,不如就把琛哥哥让给我吧?反正他根本不爱你,满心满眼都是我这和他亡妻一模一样的脸!”
祝星澄抬眸,眼神冰冷如霜。
“你又能好到哪儿去,我走了,你以为你就能当黎太太?”
“那不然呢?我听说,嫂子可是京北出了名的斩男女神,成年那年收到过 107 位世家子弟的提亲。只可惜啊,你死缠烂打留在琛哥哥身边这么多年,也敌不过他对我一眼就定情。”
祝星澄不屑地移开视线:“好啊,那我就把他让给你——”
“正好,我也不想要他了。”
4
夜幕如墨,沉沉地压下来,黎聿琛直到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他双眼通红,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也不知道在暗处流了多少眼泪。
他怀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捧娇艳欲滴的花,缓缓走到祝星澄面前,将花凑到她眼前:“星澄,实在抱歉,今天下午我实在失态了。你放心,我和七七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祝星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伸出手,随意接过那束花,随后“啪”的一声,将花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 圾桶:“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吧,我要睡了。”
“星澄......”黎聿琛的声音低沉下来,眸色瞬间暗沉,嘴角也绷得紧紧的。
他声音低得像呢喃:“你不是最喜欢花了么?怎么就这么扔了?”
祝星澄神色淡漠,轻声道:“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是啊,花如此,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黎聿琛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全世界,我就拿你这个小妖精没办法。好了,别生气了。等这两天我忙完,一定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祝星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放下了。
可是,看着眼前这张虽已上了年纪,却依旧成熟、充满魅力的脸,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
这是她的初恋啊。
她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
他想在黑道闯出一片天地,哪怕人人都说他阴险毒辣,是冷面阎王,祝星澄却始终坚信,他值得被爱。
即便如今缘分已尽,她也想好好和他说一顿饭,正式地道个别。
这几日,她每天都精心护肤、努力健身。
赴约那天,她化着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精心打扮后的她光彩照人。
她就是想让黎聿琛牢牢记住她最美的模样。
祝星澄踩着高跟鞋,款步走到车库。
她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在车上的梁七月便欢快地朝她挥手:“嫂子好呀!”
祝星澄的心猛地一揪:“你怎么在这儿?”
今天,明明是她和黎聿琛两个人的特别约会。
黎聿琛绕过来,拉开后座的车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答应七七,今天要带她去看房子。你一向最懂这些,不如跟我们一起。”
祝星澄心里最后一丝奢望,就像泡沫一样,“啪”的一声,彻底破碎了。
黎聿琛冲她挑了挑眉,凑过来,轻声安慰似的说道:“乖,别闹。你不是想让她搬出去么?等她走了,我再好好补偿你。咱们来日方长。”
她在心里苦笑,她错了。
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了所谓的来日方长。
祝星澄缓缓勾起红唇,那笑容带着几分戏谑:“好啊,去就去。”
这时,黎念回从家里追了出来:“我也去!”
一路上,车内寂静得可怕,只有梁七月一个人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不管她说了什么,黎聿琛都满脸笑意,眼神专注,一边认真地听,一边时不时附和一两句。
祝星澄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鲜活生动。
一路上,她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有一次,聊得正开心的时候,黎聿琛一个分神,和一辆大货车迎面相撞。
千钧一发之际,祝星澄死死地护住他,自己却断了三根肋骨和小臂,而黎聿琛只是轻微擦伤。
可他,却因为耽误了公司的事务,大发雷霆。
从那以后,他明令禁止祝星澄在他车上说话。
有次祝星澄不小心忘了,他竟然直接把她丢在半路,让她在大雪封路时,赤着脚走回家。
想到这些,祝星澄看向后视镜里黎聿琛那压都压不住上扬的嘴角,默默望向窗外,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
这,或许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不过,她现在不在意了。
早在今天一早,夏禾就给她发了消息,说离婚协议书已经起草完成。
她也早早订好了回京北的机票。
那里,有那么多爱她的人。
她再也不需要黎聿琛那一点点可怜的爱了。
5
黎聿琛给梁七月挑选的房子,是一处崭新的别墅楼盘。
梁七月站在那毛坯房里,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拽着黎聿琛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到处乱跑。
“琛哥哥,我太爱这个厨房了,又宽敞又明亮,以后我能天天在这里给你做好吃的!”
“琛哥哥,我想在浴室装个超大的浴缸,泡在里面肯定特别舒服!”……
向来冷峻如霜的黎聿琛,竟也由着她拉着,在屋里四处跑动。
他一边跑,一边不厌其烦地叮嘱:“慢点儿,别摔了,这地上灰大,把口罩戴好。”
祝星澄不禁想起,曾经面对这样撒娇的自己,黎聿琛却冷冷地说:“星澄,矜持些,你这样哪还有黎太太该有的样子。”
她苦笑着,把那些回忆一股脑儿地抛到脑后。
她实在不想再待在这儿,看他们腻歪,于是走出房子透透气。
梁七月很快就追了出来:“嫂子,你最懂琛哥哥的喜好啦,快帮我出出主意!”
黎聿琛嘴角噙着笑,也跟了出来:“小姑娘不懂这些,星澄,你别藏着掖着,教教她。”
祝星澄终于没忍住,反问道:“这房子又不是你住,和黎聿琛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想把这房子布置成你们的婚房?”
梁七月的脸一下子红了,眼神闪躲,娇嗔道:“嫂子,你在说什么呀……”
就在这当口,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喂!小心呐!”
祝星澄反应慢了半拍,转头望去,只见头顶塔吊机上的木材正飞速坠落。
“啊——”
黎聿琛脸色骤变,刹那间飞身拉过梁七月,将她紧紧护在身下。
杂乱的木材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全砸在祝星澄身上。
她昏迷前,最后听到的,是黎聿琛那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声音:“七七,你没事吧?……别担心我,就算我死了,也会护住你。”
等她再次醒来,刺眼的白炽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祝星澄下意识地想坐起身,却牵动了头上的伤口,疼得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你醒了。”
黎念回赶忙扶着她躺好:“轻微脑震荡,好好躺着。”
她下意识地在病房里寻找黎聿琛的身影。
黎念回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轻飘飘地说:“别找了,是我送你来的。”
祝星澄强忍着低落的情绪,轻声说道:“谢谢你。”
住院的这三天,黎聿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他给出的借口是自己忙得抽不开身,只派秘书送了鲜花和礼物过来。
可梁七月在朋友圈发的名为“装修日记”的动态里,每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今天琛哥哥陪我去选装修公司啦,嘿嘿,要是没有他,我这个笨笨肯定得挑花眼,陷入选择困难症!”
“心动沙发再加一分!就是太贵啦,不过琛哥哥说,只要我喜欢,花多少钱都给报销!”
“今天去选床,累死我啦。和琛哥哥一起试品的时候,我居然不知不觉在他怀里睡着了,羞死啦~”
就连一向只穿黑白灰,冷峻如阎王的黎聿琛,也会为了配合小姑娘拍照,穿上可爱又卡通的马里奥工装,陪她记录日常。
照片里的他,笑意满满,那笑容和和江萋月结婚照上的一模一样。
就好像,他真的在梁七月身上,重新寻回了那份对亡妻的爱。
祝星澄看着,气得想骂人,心里也委屈得想大哭一场。
可千般情绪在心中翻腾,她只是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点了个赞。
......
出院那天,黎聿琛依旧没有露面。
是黎念回全程陪护着祝星澄,把她带回了家。
一进家门,映入祝星澄眼帘的,是刚洗完澡的梁七月。
她穿着黎聿琛的白衬衣,香肩微露地站在黎聿琛的书房门口吹头发。
“嫂子,你回来啦!”梁七月娇俏地踮起脚尖,又挑衅般高高抬起手臂。
梁七月身上的底裤半露不露,在白衬衣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撩人:“你别介意哈,昨天我和琛哥哥去水上乐园玩,衣服全湿透了。今天我急着出门和闺蜜聚会,实在没办法,只好借他的衬衣当睡衣啦!”
黎聿琛的高定衬衣西装,向来都是珍藏之物,他从来都不允许祝星澄碰。
还说什么她毛手毛脚,弄脏了不好打理。
祝星澄默默垂下眼眸,轻声说:“我不介意。”
黎念回却漫不经心地替祝星澄回怼:“也不知道是七七阿姨没把衣服洗干净,还是身上太脏了,白衬衣都染上黑印子了,啧,还一股子臭味。”
“你!”梁七月气得脸都歪了。
梁七月把祝星澄推进房间后,就跑去上课了。
祝星澄刚想躺下休息会儿,突然看到一个角从枕头下露了出来。
她拿起来一看,竟是夏禾寄来的离婚协议书。
也不知道是谁打开了这份协议书,又是怎么把它放在枕头下的。
一想到今早一直在书房待着的黎聿琛,祝星澄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
他,是不是发现她要离婚的事了?
6
祝星澄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找黎聿琛问个明白。
她脚步沉重地走下楼,视线透过楼梯的缝隙望去,只见黎聿琛正站在一楼洗浴间门口。
梁七月刚洗完澡,热气还未完全消散,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水汽。
她穿过的那件白衬衣,被随意地扔在矮柜上,黎聿琛却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缓缓将衬衣捧起。
紧接着……他把衬衣凑近鼻尖,深深地嗅闻着。
祝星澄的眼睛瞪大,清晰地看到黎聿琛身体下方的反应。
下一秒,黎聿琛动作迅速地解开皮带,竟然对着梁七月穿过的那件衬衣,自行寻求慰藉。
他闭着眼睛,脸上满是忘情的神色,呢喃声从口中溢出:“七七,七七……我好想你,这一早上我都强忍着,实在是忍不住了……”
原来,他在书房待了一整个早上,并非是因为她提出离婚。
而是,他看到梁七月洗澡后,一直在苦苦强忍着欲望。
那律动的声音,宛如一记记重鞭,一下又一下狠狠抽打在祝星澄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只觉得心被摔成了无数碎渣。
她有着出众的容颜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为了成为黎聿琛心中真正的女人,这五年来她想尽了各种办法。
努力锻炼,让自己前凸后翘、皮肤光滑如凝脂,毫无作用。
尝试清纯与性感的不同风格,结果还是一样,无论她如何施展魅力,甚至有过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的疯狂举动,黎聿琛却依旧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不为所动。
可谁能想到,如此冷静克制的他,竟会对一件梁七月穿过的衬衣产生如此强烈的欲望。
眼泪不停地从祝星澄脸上滑落,直至一滴都流不出来。
她木然转身,缓缓回到房间。
她利落地收拾起所有和黎聿琛有关的东西,拖着那个巨大的箱子走下楼,狠狠地将箱子扔进前院的垃 圾桶。
恰好这时,黎聿琛梳洗完毕,准备外出工作,看到了这一幕。
他愣在原地,许久才哑声道:“你扔它做什么?”
要知道,那些东西承载着他们八年的共同回忆。
从京北到港城,往返上百次的飞机票;
一张都舍不得丢弃,甚至加钱买下所有底片的婚纱照;
第一次约会餐厅的纸巾、唯一一次一起看电影的票根、被祝星澄套了三层卡膜精心保护的合照拍立得……
祝星澄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轻声说道:“这些东西,我不想要了,看着心烦。”
黎聿琛神色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伸手捡起一张照片,却又嫌脏,赶忙重新扔回垃 圾桶。
“我今天真的忙得抽不开身,星澄,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闹。回头我会让阿姨把东西都收起来,免得你气消了又后悔,再跟我闹起来。”
说完,黎聿琛发动汽车,准备离开。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只吐出“好好休息”四个字。
透过车窗,祝星澄清楚地看到,黎聿琛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
泪水早已流干,她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与他告别。
黎聿琛,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那些东西捡回来?
你错了!
就如你所愿。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与你纠缠不休了。
中午时分,黎念回发消息给祝星澄,语气里满是期待:“星澄,我想吃学校附近那家墨西哥菜,你陪我一起去呗,我开车回来接你。”
饭桌上,黎念回像个细心的大男孩,不停地把各种好菜往祝星澄碗里夹。
他有几次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祝星澄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暗自好笑,父子俩还真是一个德行。
她懒得去问,就这么静静吃着饭。
吃完饭,两人正准备结账离开,隔壁包间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又张狂的笑声。
“七月呀,等你进了黎家这个豪门,可一定要拉我们姐妹们一把呀!”一个女声兴奋地喊道。
梁七月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带着一丝得意:“那肯定呀,当初找你们借了几百万去整容,就是照着黎少亡妻的样子整的,就为了能钓到他。这才短短几天,他就给我花了上千万呢!等我把他老婆逼走,黎家的一切可就都是我的啦!到时候我再生三个孩子,让黎念回那个杂 碎,一分钱家产都捞不着!”
祝星澄手里的刀叉“啪嗒”一声,僵在了半空中,心猛地一揪。
包间里的人还在得意地喋喋不休:“你们是不知道,黎聿琛虽说以前是混黑道的,可单纯得像个新兵蛋子!昨天我跟他玩湿身诱惑,还不小心口误叫了他阿琛,他当时那反应,小兄弟一下就起来了,却还硬要装作没事人,脸憋得通红!”
黎念回的眉头紧紧皱起,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看向祝星澄,声音有些发颤:“你......要把真相告诉我爸吗?”
祝星澄垂下眼眸,声音平静得如同止水:“这是你们黎家的事,我没兴趣多管闲事。”
眼前的少年一下子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终于,他像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刚要开口:“你真的要离......”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声音洪亮:“是黎念回黎先生吧?您是我们店的vip,可以享受七折服务哦......”
服务生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格外突兀,包间门也被猛地推开。
梁七月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走出来,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间,哪还有往日那清纯的模样?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向祝星澄:“祝星澄,你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祝星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理你,纯粹是碰巧遇到了。”
她一步步逼近,眼神犀利:“那你都听见什么了?”
“托你的福,”祝星澄脸上挂着一抹淡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全听见了。”
7
听到这话,梁七月的闺蜜瞬间慌了神,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声音里满是担忧:“完了,七月,她要是把这事告诉黎聿琛,可咋办啊?”
“怕啥?反正琛哥哥压根儿不会信她。”
说完,梁七月手忙脚乱地开始折腾自己。她飞快地揉乱了头发,粗暴地扯开衣襟,又狠狠抹花了口红,随后像一阵风似地冲进包厢,随手抄起一个啤酒瓶,就朝着自己的下身狠狠砸去,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黎聿琛的电话,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琛哥哥,救救我……嫂子她……她要让念回伤害我!”
黎聿琛所在的公司,距离事发地足足有三十分钟的路程。
然而,他只用了短短八分钟,就风驰电掣般赶到了。
他满脸阴沉,眼神冷得仿若要冻结万物,大步迈进包厢时,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服务生竟无人敢阻拦。
他一个箭步冲到梁七月身边,将缩在墙角的她紧紧抱在怀里:“七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梁七月演技堪称一流,她惊恐万状地盯着祝星澄和黎念回,带着哭腔说道:“琛哥哥,嫂子说我勾引你……她要让黎念回来侵犯我,还说,我身子脏了,你就会厌弃我,将我扫地出门……琛哥哥,我真的好害怕!”
她的闺蜜们,一个个都是在混夜场的,个个都是人精。
“黎先生,您可得为我们七月主持公道啊!那天您把她从酒吧带走时,可是亲口承诺会护她一生一世的,如今她被您老婆和儿子这般欺负,您可不能只因为偏袒家人就不管啊!”
“对啊,你们瞧瞧把我们七月糟蹋成什么样了?本来是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差点就没了清白!”
黎聿琛急忙脱下西装外套,轻轻披在梁七月身上,然后缓缓向前走去。
“她说的……当真是事实吗?”
祝星澄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黎聿琛的眼眸中,此刻翻腾着晦暗不清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黎念回轻笑一声:“爸,您这沉默实在是太离谱了。您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查监控。”
“念回,这家餐厅根本没有安装监控。”
“那您就去询问服务生!”
黎聿琛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服务生都守在前厅,只有摁铃才会过来。”
黎念回被气得嘴角抽搐:“那就问问您自己的心!我可是您亲生儿子,她是你结婚五年的太太,我们的为人品性,您还不清楚吗!”
黎聿琛眼神冰冷地与祝星澄对视,眸底情绪复杂难辨:“我只清楚,七七心地善良,绝不会说谎。星澄,自她来到家中,你便一直对她心怀厌恶。”
“爸!”
黎念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语气中满是指责:“为了这个女人,您真要闹到妻离子散的地步吗?我看您是被她那张脸迷了心窍,她即便长得再像我妈,她也不是我妈!您清醒清醒吧!我妈已经离世,再也不会回来了!”
黎聿琛瞬间怒不可遏,反手一个耳光狠狠甩在黎念回脸上:“不准你如此诋毁她!”
这一巴掌下去,黎念回嘴角顿时渗出鲜血。
他紧紧抱起梁七月,眼神冰冷至极:“我会带七七去做身体检查,倘若我错怪了你们,我肯定会给予补偿,但要是真有其事,我绝不轻饶。”
说完,黎聿琛迈开大步,向外走去,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一字一句地说道:“星澄,等我。”
望着黎聿琛决然而去的背影,祝星澄狠狠咬住嘴里的肉,直至疼痛袭来。
等你?简直是做梦!
她离开港城的飞机,就在今天傍晚起飞。
给黎念回简单处理了伤口后,祝星澄把他送去学校。
转身,她回到家中,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和证件。
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卧室床上,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在机场值机时,她收到了黎聿琛的短信。
对面的人似乎有些急切,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来:“抱歉,星澄,是我误会你和念回了,七七在路上跟我在坦白了,她承认是自己冲动报复你,说你羞辱她在先,她才决定这么做的。”
“是我不对,她年纪小,心高气傲,行事难免莽撞,我代她向你赔罪,我也得郑重向你道歉。”
“之前说好的补偿,拖了好几次了,今天一定补上,你不是一直就想让我陪你去逛街,再陪你看场电影嘛,你在家吗?我现在就回来接你。”
祝星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逛街看电影,这本是普通情侣间再平常不过的事,对她而言,却是不惜一切代价才换来的“补偿”。
不过,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要了。
黎聿琛这个人,她也彻底不要了。
她神色平淡地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轻轻抽出电话卡,掰断后扔进垃 圾桶,而后踩着高跟鞋,潇洒地走向登机口。
她要重新做回京北祝家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从此以后,她和黎聿琛,再无瓜葛,永不相见。
8
红灯闪烁,时间在车里悄然流逝。黎聿琛下意识地瞥了眼手机,和祝星澄的对话框依旧停留在他发出去的那句话,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二分钟,可她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这完全不像她的风格。要知道,从前只要他发消息,祝星澄总是秒回。有时候他随口说上一句,她就能噼里啪啦回上十句,仿佛一天到晚都守在手机屏幕前,时刻等着他的消息。
黎聿琛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烦躁,他深吸一口气,猛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车子驶入家门,迎接他的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与空荡。偌大的屋子安静得有些可怕,连空气都仿佛凝固,透着一股萧瑟之感。
“......星澄?”黎聿琛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他急忙四处寻找,浴室、衣帽间、化妆间,每个角落都没放过,可就是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死心,轻轻推开卧室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住了。祝星澄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整间屋子显得格外清冷,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骇人气息。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一封离婚协议书正静静地躺在那儿。黎聿琛走过去,拿起协议书,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夫妻感情破裂,女方申请离婚,且要求净身出户。
她……竟然要和他离婚,还一分钱都不要?
黎聿琛的手指微微泛白,无意识地捏皱了纸张边缘,他的眸色骤然变得阴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满心疑惑,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她不开心了?她又在闹什么脾气?
黎聿琛越想越气,猛地把离婚协议书摔在床上,拿起手机,快速地甩过去一个问号。
然而,回复他的只有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祝星澄,竟然把他拉黑了!
“靠!”黎聿琛低咒一声,愤怒地握紧拳头,狠狠砸在床上。他立刻拨通手下的电话,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地狱传来:“给我查查祝星澄去哪儿了!查到了,务必让她马上回来,别等我动怒!我黎聿琛混了半辈子,可不是被一封离婚协议书就能吓住的!”
挂断电话后,他坐在那里,心乱如麻,正想点根烟缓解一下情绪,手机却又响了。
黎聿琛冷笑一声,心想祝星澄再怎么闹,还不是会乖乖打电话来跟他道歉和好?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他故意等了等,等铃声响了许久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梁七月尖锐刺耳的哭喊声:“琛哥哥,你能来帮帮我吗?我在医院十字路口被车撞了,我的腿断了,骨头都撞出来了!”
她的几个闺蜜也跟着尖叫起来:“七七,你还能走路吗?”
“黎总,你快来啊,你要是再不来,七七怕是要残疾一辈子了!”
黎聿琛来不及多想,心中一慌,立刻起身向门外冲去。
助理站在车前,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大……您真的要去吗?夫人她或许正在家里等您呢。以前您总是爽约,您就没想过,夫人会伤心难过吗?”
黎聿琛眸色一冷,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不想干这份工作了直说。”
助理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内心十分纠结。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就算您辞退我,我也要说!上个月我妈住院,您还记得吧?当时我们没钱做最好的治疗,是夫人拿出一笔钱给我,还不让我还。
夫人说,她对我们的好不图回报,如果真要感谢,就希望我们好好照顾您。她还怕我请假时间太长被扣工资,还帮我们找了最好的护工,全程照顾我妈。
这些年,我们跟着您的兄弟,哪一个没受过夫人的恩惠?小丞他老婆生孩子,夫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却忙前忙后照顾月子;
阿柳他爸爸去世,也是夫人操办了白事。我想告诉您,您不能仗着夫人爱您,就一次次地伤害她。善良的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9
黎聿琛猛地僵在原地,双眼圆睁,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何滋味。
“祝星澄,你怎么如此傻呀?”黎聿琛心中苦笑,暗自想着。“你偷偷为他做了这么多事,却一件都没跟他说,这是为何?”
这时,梁七月的消息不断弹出。
“琛哥哥,你还没到吗?”
“我流了好多血,痛得要命……我是不是快死了?琛哥哥,就算死,我也好想见你最后一面……”
看到这些消息,黎聿琛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江萋月的面容。
想当初,江萋月产后血崩,躺在病床上,紧紧拉着他的手,声音微弱地说:“阿琛,我是不是要死了?”
那时,他能力有限,无法救她。
如今,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此刻的他已有足够的能力,绝不想再次失去。
“星澄,对不起,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我一定会补偿你。可七七现在需要我,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
想到这里,黎聿琛推开助理,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梁七月所在之处奔去。
一路连闯三个红灯,黎聿琛终于赶到了医院。然而,他并没有看到所谓的车祸现场,只看到梁七月正站在路边,活蹦乱跳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黎聿琛皱起眉头,问道:“你……没事?”
梁七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说:“嘻嘻,骗你的啦!琛哥哥,我们几个闺蜜商量好了去度假山庄玩,不耍点小花招,哪能骗到您这尊大佛呢!”
黎聿琛一时语塞,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紧接着,一阵怒火从他胸口熊熊燃起:“我有没有说过,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说完,黎聿琛转身就要去找祝星澄。梁七月见状,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带着哭腔说:“琛哥哥,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真的太想您了……求求您了,陪我喝一杯奶茶就行!”
黎聿琛看着梁七月那张和江萋月毫无二致的脸,心中一软,实在狠不下心拒绝。再想到手下至今还没找到祝星澄,他犹豫了一秒,说道:“好吧,等陪你喝完奶茶,我真的要走,我有非常紧急的事。”
之后发生的事,黎聿琛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陷入了一场梦里。
梦里,江萋月身着白麻裙,梳着她最爱的侧麻花辫,缓缓朝他走来,“阿琛,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萋萋啊。”
他肆意贪恋着亲吻,毫无节制地宣泄着,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祝星澄的身影。
“星澄……大叔爱你……”
“星澄,你终于成为我真正的妻子了……”
“星澄,你知道吗?你每次变着花样色诱我的时候,我每次都差点控制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黎聿琛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度假山庄的包房里,浑身赤裸,下身还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早已不是毛头小子,瞬间就明白过来——这绝不是梦。
他被人下药了。
那杯梁七月递给他的奶茶,肯定有问题。
黎聿琛身体酸痛乏力,刚想费力起身,就听到阳台上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声音。
“……黎聿琛竟然在和我上床的时候喊了祝星澄的名字!真他娘的晦气!”
“老娘为了拿下他,不惜全脸整容,还专门去做处女膜修复和私处美白……不过这也不算啥大事,祝星澄那个碍眼的贱 人已经走了,她结婚五年都没孩子,肯定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等我有了孩子,嫁入黎家就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你别说了,之前我和李总一次就怀上了,江总的双胞胎也是,那是因为人家年轻,黎聿琛这么老,身体能好到哪儿去!我还得多来几次……”
10
透过门缝望去,只见梁七月熟练地深吸一口烟雾,让那烟雾缓缓进入肺部,随后嘴角勾起一抹阴险又坏气的笑容。
这眼前的一幕,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将黎聿琛心中那个酷似江萋月般清纯的女孩儿形象,彻底地撕成了粉碎。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会有被当成猎物的一天。
原来,梁七月那张酷似江萋月的脸是整容整出来的。她根本就不是自己卖惨时所说的,那个被爸妈卖到酒吧的穷苦无依的女孩儿,而是一个彻头彻尾、毫无底线的烂货!
想到自己竟因为这样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祝星澄,黎聿琛心中怒火翻涌。
他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杀意,刚要下床采取行动,手机却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是派去寻找祝星澄的手下发来的消息。
手下语气听起来十分急迫:“老大,有消息了,您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在黎聿琛心中,相比祝星澄,梁七月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蝼蚁,什么时候处理她都无所谓。
他撑着酸痛的身体,缓缓起身,穿上衣服,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听到屋内传来动静,梁七月赶忙跑过来,一下子钻进黎聿琛怀里。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娇柔的模样,说道:“琛哥哥,你醒啦?你真是讨厌呢,人家都被你要了好几次了。你看,我身上的吻痕,我现在身上还痛着呢。你可是要对人家负责哦......”
“滚开!”黎聿琛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藏都藏不住。
“琛哥哥,不要嘛......”梁七月扭动着身体,撒娇道。
下一秒,黎聿琛用力一把推开她,好像有什么极其要紧的事情,快步向门外走去。
梁七月见状,眼泪说来就来,她急忙扑过去,想拉住黎聿琛,却不慎被门夹住了手指。
“啊——”她疼得叫出声来。
梁七月跌坐在地上,抱着受伤的手,泫然欲泣,娇滴滴地喊着:“琛哥哥,人家好痛,不要走好不好?”
以前,事事都以她为先的黎聿琛,肯定会立刻折返回来,心疼地抱起她,轻声安慰。
可现在,黎聿琛就像完全没听见她的呼喊一样,离开的时候头也不回。
梁七月看着他的背影,咬紧嘴唇,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她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能让黎聿琛如此失态?
难道......他听到了自己的电话内容?
......
黎聿琛快步钻进车里,回拨电话的瞬间,心里竟然莫名有些紧张。
当手下熟悉的声音响起时,他迫不及待地开口:“星澄有消息了?”
“找到她了对不对?”
“她人在哪儿?快发位置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她还好吧?不......你现在就拍张照片给我,让我看看她。”
以前每次因为他态度冷淡而发生争吵,小姑娘总会偷偷哭红眼睛,还总是小心翼翼地不让黎聿琛看见。
电话那头却沉默了许久,几乎快把黎聿琛的耐心都消磨殆尽。
“说话!”黎聿琛低声吼道。
“老大......您别急。”手下磕磕绊绊地说道,“少爷和夫人关系向来不错,我就想着去问问少爷。谁知我找到他学校,他同学说少爷主动办了一年休学,这两天都没去上课。夫人还没找到,少爷也不见了......老大,是我办事不利,您放心,我一定会继续找的!”
黎聿琛眸色愈发沉沉,仿佛比这深不见底的夜色还要幽深。
“知道了。”他缓缓说道。
缓缓放下手机,黎聿琛呆呆地坐在车里,眼神空洞,思绪混乱。
片刻后,黎聿琛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车子顿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紧接着,他狠狠点下油门,车子在夜色中狂奔起来,他漫无目的地开着,仿佛要把心中的愤懑都宣泄出去。
大半个港城都是他黎聿琛的天下,只要他一个电话,上百个过命的兄弟朋友便会火速赶来。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孤单,仿佛被整个世界无情地抛弃了。
不知不觉间,车子停在了那家酒楼前。
这酒楼,可是他第一次见到祝星澄的地方。当时,祝星澄的爸爸战友在这里摆寿宴,他作为老先生的忘年交,也应邀前来。
或许是他的名声太过响亮,场中众人皆忌惮他三分,满场宴会上,竟无一人敢靠近他,甚至连一个敢与他目光交汇的人都没有。
唯有一双灵动得如同小鹿般的眼睛,始终充满好奇地盯着他看。
旁边有人好心劝那女孩:“姑娘,别这么直勾勾地看了,他是港城出了名的冷面阎王,小心他一生气,把你抓去喂狗!”
可那时的祝星澄,正值十八岁的青春年华,天不怕地不怕。她啃了一口蜜瓜,满不在乎地说道:“冷面阎王?这名字有意思!依我看呐,他简直帅得不似凡人。”
就这样,她一路追他三年,与他结婚五年,从未有过丝毫疲倦。她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花蝴蝶,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围着他不停地转啊转。
记得四十度的炎炎夏日,她在公司楼下等了他整整六个小时。期间,被蚊子叮得一只眼睛肿得老高,可她凭借着自己的机灵劲儿,精准地跳上他的车。又害怕被他赶走,刚上车就闭着眼装起睡来。
结婚第二天,祝星澄一整夜没睡,精心熬制了上百杯咖啡,亲手送到他公司员工手中。表面上是关心下属,实则是借此宣示自己的主权。得知别人叫自己“夫人”后,她兴奋得像个孩子,一个人偷偷躲进楼梯间,傻笑了足足半个小时。
他事业受挫、心情低落时,她在家精心装扮成开心熊的模样,满心期待地等着他下班,好逗他开心。谁料,她一个不小心,没看清路,一头撞在墙上,直接把自己撞晕过去……
每当回想起这些,黎聿琛的嘴角都会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
那时的祝星澄,是如此的可爱,让他满心满眼都是她。
可不知从何时起,她渐渐变了。大多数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看书,跟着菜谱学做菜,努力做一个贤惠的妻子。
她衣柜里那些色彩鲜艳的短裙,被端庄大方的套装所取代;曾经眉飞色舞、肆意的大笑,也变成了得体的微笑。
黎聿琛在车里守了好多天,抽完十几盒烟。他无比想念曾经那个鲜活又明艳的小姑娘。
终于,他调转车头,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一进家门,灯火通明。
祝星澄回来了?还是黎念回在家呢?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