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我们在现代卫生间里舒适地选择蹲式或马桶时，是否想过，在几百年前的大航海时代，水手们的 “如厕” 竟等同于一场与自然、与生存的激烈博弈？那些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船只上，小小的排泄需求，曾是关乎生命安全、卫生健康甚至阶级等级的重大问题。

当我们在现代卫生间里舒适地选择蹲式或马桶时，是否想过，在几百年前的大航海时代，水手们的 “如厕” 竟等同于一场与自然、与生存的激烈博弈？那些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船只上，小小的排泄需求，曾是关乎生命安全、卫生健康甚至阶级等级的重大问题。

从露天木板上的 “直面大海” 到船舱内逐渐改善的如厕环境，这段海上如厕的历史，就让我们好好讲述一下，这真是一期有味道的科普。

在 15 至 19 世纪的航海时代，船只的厕所堪称简陋到令人咋舌。大多数船只的厕所设置在船头，那里是最接近风浪的地方，所谓的厕所不过是在木板上凿几个洞的平台，四周无遮无挡。水手们如厕时，直面浩瀚大海，脚下是翻涌的波浪，排泄物直接落入海中。

这种 “面朝大海，菊花盛开” 的场景，听起来颇具诗意，实则充满危险与不适。海浪的颠簸让水手们随时有坠海的风险，尤其是在风浪较大时，保持平衡都成了难题，更遑论安心如厕。

如厕后的清洁方式同样令人头皮发麻。全船水手共用一根粘屎绳，这根绳子长期浸泡在海水中，使用时拉上来擦拭，之后又丢回海中继续冲刷。在那个没有卫生纸的年代，这样的清洁方式不仅不卫生，还容易导致疾病传播。

试想，在潮湿、拥挤的船舱环境中，这种共用的清洁工具会成为多少细菌和病毒的温床。18 世纪英国海军的卫生记录显示，坏血病、黄热病和斑疹伤寒被称为 “水手三大杀手”，而共用卫生工具和恶劣的如厕环境正是疾病传播的重要途径。

当风暴来袭，露天厕所更是完全无法使用。恶劣的天气让甲板上狂风怒浪，水手们不得不退回船舱，尤其是密封的底舱。

为防止海水倒灌，所有舱口和炮口紧闭，新鲜空气隔绝，舱内变得昏暗、憋闷。

此时，水手们在狭窄空间找“方便”处，讲究的用木桶，随性的找角落或蹲梯子。船体摇晃、光线暗，意外多，排泄物流下层与海水混，成“地狱汤”，恶臭难除，清理用抽水泵，醋和熏香效果微，船又被臭笼罩，恶劣环境致疾病，水手遭折磨。

2024 年 11 月，蓬莱海关在一艘入境修船的远洋渔船上截获蜚蠊 2500 余只，经鉴定为德国小蠊和美洲大蠊，这些病媒生物的存在直接反映了船舶卫生条件差的问题，即使在现代，类似的卫生隐患依然存在。

航海生活等级森严，如厕也不例外。船长和贵宾们拥有专属的 “会所”，能够享受船尾的私人卫生间。中世纪后期，出现了一种盒状的木结构 “衣橱间”，挂在船尾两侧，虽然仍是带孔的木板，但至少是独立空间，位置隐蔽，相比船头的露天厕所，已是极大的改善。

到了 17 世纪，军官厕所转移到侧面走廊，变成集盥洗、存储、如厕为一体的套间，成为相当奢华的 “海上套房”。在这里，水手们可以相对舒适地解决生理需求，不必再忍受风吹雨打和他人的目光。

然而，普通水手依然只能在船首使用那块终年风吹雨打的公厕板。到了 18 世纪，为减少排队时间，增加了多孔排座，但长时间航行后，厕所底下的船体往往会被大便染上一层 “天然色”，那是长期排泄物堆积留下的痕迹。

而厕所的清洁工作，在英国海军中形成了一种经典传统：每周一早晨，第一个被抓到说谎的人会被绑在主桅杆上受罚，并且负责整周的厕所清洁。

这种略带残酷的规定，从侧面反映出普通水手在航海生活中的艰辛与低下地位，他们不仅要承受如厕的恶劣环境，还要为维持基本的卫生条件付出额外的劳动。

现代商船虽然等级制度有所缓和，但依然存在一定的差异。

根据《恒向线：70 后远洋船长的航海日志》记载，高级船员如船长和轮机长拥有独立的套间，而普通船员则多人共享房间。不过，国内商船在等级区分上相对宽松，船长房间甚至会成为船员们休息交流的场所。

随着航海技术的进步，海上厕所开始逐步升级。18 世纪起，船首旁形成了半封闭的 “圆屋”，专门供病人和士官使用。这种空间既能避免风雨侵袭，又能遮挡外界窥视，为使用者提供了一定的隐私和保护。

与此同时，船舷上出现了排尿专用的漏斗装置和类似阳台花箱的斗槽便盆，虽然依然简陋，但相较于之前的露天木板，已是不小的进步，水手们不再需要悬空面对海浪，如厕时的安全性和舒适度有所提升。

进入 19 世纪，中汽钢铁船逐渐取代木船，尖形的船艏设计减少了厕所空间，但厕所整体结构趋向安全、私密和卫生。尽管人数需求仍难以满足，排队问题严重，但厕所开始逐步搬进船舱内部。

从悬空 “吨海风” 到舱内坐马桶，这一转变标志着水手们的如厕环境有了质的飞跃。他们不再需要在恶劣天气中冒险去船头如厕，也不必在昏暗的底舱里艰难 “方便”，虽然船舱内的厕所可能依旧不够宽敞和舒适，但至少让水手们在解决生理需求时，多了一份安全感和尊严。

现代船舶在卫生设施上的改进更为显著。2024 年，厦门港海鸿石化码头对含油污水处理设施进行全面升级，新增了生化处理系统和远程操作系统，处理能力大幅提升，水质各污染指标均低于国家标准的 70%，有效解决了船舶污水排放对环境的影响。

然而，技术进步的同时，仍有部分船舶存在卫生问题。2025 年 3 月，泰州靖江海事处运用 “示踪法” 查处了一起船舶生活污水直排违法行为，涉事船舶因未按规定处理生活污水被依法处罚。这表明，尽管技术不断进步，但在实际操作中，仍需加强监管以确保船舶卫生标准的落实。

从大航海时代的露天木板厕所到如今现代化的船舶卫生设施，海上如厕的演变史，是人类在极端环境中不断探索、改进的历史。它见证了航海技术的进步，也反映了社会等级制度的变迁，更体现了人类对文明生活的不懈追求。每一次如厕方式的改进，都是人类在与自然环境的抗争中取得的胜利，都是文明向前迈进的一小步。

厕所，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存在，在历史的长河中，承载着人类生存的智慧与尊严。它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不同时代的技术水平、社会结构和文明程度。当我们在舒适的卫生间里享受现代文明带来的便利时，不应忘记那些在惊涛骇浪中为了 “方便” 而努力抗争的水手们，是他们的探索与实践，为我们如今的舒适生活奠定了基础。

而今天，当我们在环保与卫生之间寻找平衡，或许能从历史中汲取更多的启示，让每一次 “方便” 都成为文明进步的注脚。

来源：波波百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