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运河畔,1984年的银戒刻着秘密。跨越数十年的命案迷雾里,藏着怎样的血色往事?凶手忏悔时,真相才刚刚浮出水面。(该故事共计4031字,码字不易,请条友耐心读下去,谢谢。)
中篇故事:芦苇荡里的罪恶
运河畔,1984年的银戒刻着秘密。跨越数十年的命案迷雾里,藏着怎样的血色往事?凶手忏悔时,真相才刚刚浮出水面。(该故事共计4031字,码字不易,请条友耐心读下去,谢谢。)
快死的张岳成想不通,他要找到淑芬的线索!
张岳成静静地躺着
深秋的桐乡市中医院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58岁的张岳成蜷缩在病床上,目光死死盯着窗台外飘落的银杏叶。床头那张被反复摩挲的诊断书边角卷起毛边,"脑癌晚期,生存期两月"的字迹早已模糊,却像根钢针扎在他心里。床头柜上摆着张泛黄老照片——1982年结婚那天,李淑芬穿着蓝白碎花裙,倚在他肩头笑得眉眼弯弯,发梢还沾着西湖的柳絮。
"张老师,该换药了。"护士小周端着托盘轻手轻脚走进来,却见老人正颤巍巍地从枕头下摸出个牛皮纸袋。袋口磨得发亮,里面装着二十年前的报警记录、褪色的信件,还有半截断裂的凤凰相机背带。
"小周,"张岳成露出后颈青紫色的放疗痕迹,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人这一辈子,是不是非得把心里的窟窿补上才能闭眼?"
小周手一抖,碘伏棉签在纱布上晕出深色痕迹:"您别老说这些......"
"我没说胡话。"老人枯瘦的手指抚过信封上熟悉的字迹,1984年7月的邮戳早已褪色,"淑芬走之前,我答应带她去乌镇看皮影戏。现在戏班子还在,人却找不着了。"
次日清晨,张岳成背着磨破边的帆布包出现在桐乡高铁站。寒风裹着大运河的湿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拉紧藏青色夹克——这是淑芬走前给他织的最后一件冬衣。出站口处,头发花白的周明远举着写有"张岳成"的纸牌来回踱步,镜片后的眼睛通红。
"老周!"张岳成快走两步,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重重拥抱,肩头的布料摩擦声里裹着压抑的呜咽。
"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啥......"周明远拍着老友佝偻的背,声音发闷。
"不折腾我闭不上眼。"张岳成抹了把脸,指节在眼角留下深深的褶皱,"走,先找地方落脚。"
安顿好后,两人直奔桐乡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陈昊翻完二十年前的卷宗,钢笔尖在"李淑芬失踪案"几个字上停顿许久:"张叔,实话实说,时间跨度太长,当年的目击证人、证据......"
刑警队
"我知道。"张岳成摸出铁皮药盒,十二格药仓里整整齐齐码着止痛药,"医生说我最多撑到腊月,但只要能给淑芬讨个说法,明天倒在芦苇荡里我都认。"
陈昊合上卷宗,笔尖在桌面敲出清脆声响:"行,咱们先从乌镇西栅查起。根据记录,李阿姨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枕水人家'客栈,现在改成民宿博物馆了。"
翻开尘封已久的案卷
周明远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当年淑芬说要去桐乡写生,雅琴......我爱人,还帮她收拾了画具。"
张岳成握着保温杯的手骤然收紧,杯里的枸杞在水面剧烈摇晃。他当然记得刘雅琴——那个总跟在淑芬身后的小学妹,后来在他的撮合下嫁给了周明远。只是这些年,两家人的联系在淑芬失踪后渐渐断了,听说刘雅琴三年前就走了。
"先别扯这些。"陈昊在地图上圈出乌镇东边的芦苇荡,红圈像个渗血的伤口,"这片湿地当年搜查过,但因为是私人领地,很多区域没排查到位。现在,得从这儿打开缺口。"
乌镇民宿博物馆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张岳成的脚步突然钉在展柜前。玻璃罩里的凤凰牌相机蒙着层薄灰,黑色机身布满岁月划痕,可当他戴上老花镜看清背面编号时,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就是这个!1983年校庆发的奖金,我们凑了三个月才买下的!"
看见旧物,眼泪汪汪
正在整理展品的管理员小林吓了一跳,马尾辫随着动作晃了晃:"大爷,这是村民赵大海去年捐赠的,说是开荒时挖到的......"
"肯定是淑芬的!"老人眼眶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年为了买镜头,她连食堂的荤菜都舍不得打。"
陈昊亮出警官证,金属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小林同志,这相机可能牵扯一桩二十年前的命案。捐赠人还说了什么?"
在办公室,小林翻出登记册:"赵大海说相机埋在芦苇荡南边,挖出来时胶卷居然没坏。我拿去冲洗,有几张照片......"她突然压低声音,"拍的是1984年7月7日傍晚的芦苇荡。"
展厅墙上,黑白照片里的夕阳将芦苇染成血色,右下角的日期刺得人眼睛生疼。陈昊的手指在照片上游移:"拍摄地在哪?"
"现在是王建强的私人领地。"小林往窗外指了指,远处的铁丝网在风中摇晃,"围了三米高的栅栏,还养着狼狗。听说王老板不准任何人靠近。"
当天下午,三人隔着铁丝网张望。枯黄的芦苇丛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木棍缓缓踱步,腰间别着的对讲机不时传来刺啦声响。
他去寻找他的爱人
"这地透着邪乎。"周明远缩了缩脖子,老式围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陈昊盯着远处新建的厂房,混凝土墙面上"王氏集团"的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王建强突然买下这片荒地,又花大价钱围起来......"他转头看向张岳成,"张叔,您身体吃得消吗?咱们得想办法进去看看。"
老人挺直佝偻的脊背,帆布包肩带深深勒进消瘦的肩膀:"当年淑芬一个人在这儿害怕的时候,可没人问她扛不扛得住。"
他在感受爱人的气息
第二天,两个穿着迷彩服、背着"金属探测仪"的"考古队员"出现在芦苇荡外围。看守的刘老头抄起木棍冲过来:"干什么的!这是私人地盘!"
"省里派来考察良渚遗址的。"周明远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工作证","赶紧通知你们老板,别耽误了国家大事!"
等两人假装离开后,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村民举着锄头、铁铲涌进芦苇荡。有人举着手机直播:"家人们!听说下面埋着黄金!"消息像野火般蔓延,第三天,芦苇荡外人头攒动,连隔壁村的小贩都来摆摊卖水。
混乱中,十几辆黑色越野车呼啸而至,西装革履的打手们举着警棍驱赶人群。张岳成躲在人群里,看见王建强站在车头,金丝眼镜反着冷光,盯着挖掘现场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他终于释怀了
周明远家的座钟敲过十一下,老式挂钟的齿轮发出咔嗒声响。张岳成盯着杯里沉浮的枸杞,突然发现茶水映出老友通红的眼眶。
"老张,喝杯酒吧。"周明远往他杯里倒满白酒,酒液溅在木桌上洇出深色痕迹,"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酒杯碰到嘴唇的瞬间,张岳成的手猛地颤抖。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却暖不了心底泛起的寒意。他看着周明远脖颈处暴起的青筋,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老友也是这样红着眼眶帮他张贴寻人启事。
"雅琴她......"周明远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其实一直喜欢你。当年你介绍我们认识,她赌气才答应结婚。淑芬出事那天,她偷偷跑去了乌镇......"
张岳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鸣声震得脑袋发疼:"你什么意思?"
"她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周明远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泪水,"半夜总梦见有人追她,嘴里念叨'对不起淑芬'......"
为什么对不起淑芬呢?
话音未落,张岳成突然感到天旋地转。酒杯坠地的脆响中,他最后看见周明远惊恐的脸,以及对方手里寒光闪烁的水果刀。
再睁眼时,麻绳深深勒进手腕。周明远举着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老张,你活不了多久了!我杀了你,再自杀顶罪,雅琴就能安心了......"
千钧一发之际,防盗门被踹开。陈昊举着警棍冲进来,制服周明远后立刻解开张岳成身上的绳索:"我就觉得不对劲,一路跟着!不过张叔,刘雅琴不是凶手。"
住手!
他摊开现场勘查报告,照片里的鹅卵石沾着暗红痕迹:"李阿姨是被人从背后重击致死,凶手身高至少一米八。刘雅琴才一米五八,根本够不到那个位置。"
张岳成瘫坐在地上,指甲深深抠进木地板。陈昊递来的温水在杯里晃荡,映出窗外摇晃的树影:"我查了当年的高考记录,1984年7月7日傍晚,桐乡只有高考生有作案时间。结合身高条件,最可疑的就是王建强——当年他高考落榜,后来突然发迹。"
王建强办公室的水晶吊灯刺得人睁不开眼,红木茶几上的紫砂壶冒着袅袅热气。张岳成将泛黄照片拍在桌上,照片里李淑芬站在芦苇荡前微笑,身后的天空像浸了血。
"王老板,二十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吗?"老人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指节在照片上敲出闷响。
王建强转动金丝眼镜,嘴角勾起冷笑:"莫名其妙!我要叫保安了......"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陈昊带着几名便衣警察鱼贯而入。他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最上面那张里,水面倒影清晰映出个男人高举石块的狰狞面孔。
王建强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上下滚动:"不可能!这是伪造的!"话一出口就僵住了,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进衬衫领口。
陈昊举起录音笔,红色指示灯在寂静中格外醒目:"1984年7月7日傍晚,你先侵犯了刘雅琴,被赶来的李淑芬撞见。为了灭口,你用石头......"
"住口!"王建强突然暴起,却被警察死死按住。他瘫坐在地,西装沾满灰尘:"我以为买下地、把证据埋深点......这些年,我天天梦见那双眼睛......"
好啊
三天后,芦苇荡深处挖出带血迹的鹅卵石。DNA检测结果显示,上面残留的组织属于李淑芬。审讯室里,王建强蜷缩在椅子上,声音像漏风的破洞:"高考落榜那天,我在芦苇荡撞见刘雅琴。她挣扎的样子刺激了我......李淑芬赶来救人,我当时脑子一懵......"
冬至那天,桐乡飘起细雪。张岳成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捧着骨灰盒站在"双栖墓"前。墓碑上,李淑芬的笑容被雪花覆盖,又很快融化成水痕。
"淑芬,我带你看皮影戏来了。"老人颤巍巍打开保温瓶,倒出半杯乌镇的河水,"戏班子唱了《长生殿》,跟咱们当年在西湖听的一样。"
人群里,周明远默默献上白菊,霜雪落在他斑白的头发上,像撒了层盐。陈昊和小林站在远处,捧着的花束里藏着枚银色戒指——那是从王建强保险柜里搜出的,内侧刻着"1984.7.7"。
逝者安息吧!
葬礼结束后,张岳成独自走向芦苇荡。夕阳将残雪染成金色,恍惚间,他看见穿碎花裙的李淑芬站在芦苇深处,手里举着那台凤凰相机。
"等等我。"老人摸出药片,就着冰冷的河水吞下。远处传来急切的呼喊,可他只是笑着闭上眼,任由身体缓缓倒下。雪片落在他掌心,融化成二十年前未寄出的信纸上的泪痕。
三个月后的惊蛰,陈昊和小林的婚礼现场,大屏幕突然播放起录像。画面里的张岳成戴着毛线帽,精神矍铄地举着茶杯:"孩子们,替我多看看桐乡的春天。淑芬说,油菜花盛开的时候,运河的水都是香的......"
窗外,第一缕春风掠过乌镇的屋檐,将运河的水汽吹成朦胧的雾。远处的芦苇荡泛出新绿,像极了1984年那个夏天,两个年轻人初次牵手时,她发梢晃动的生机。
后记:
运河水仍悠悠流淌,旧案终尘埃落定。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爱恨与真相,在追寻中重见天日,警示着正义或许会迟到,却永不会缺席……
来源:枫桥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