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大连为例,大连西山水库出现了一群体型较大、通体黝黑的无鳞怪鱼。经专家鉴定,这些鱼是原产于非洲的埃及塘鲺。这种鱼出现在大连西山水库,推测是人为放生所致。
放生本应是一种基于慈悲和对生命尊重的善举,然而,在现实中,这一行为却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衍生出了种种乱象。
以大连为例,大连西山水库出现了一群体型较大、通体黝黑的无鳞怪鱼。经专家鉴定,这些鱼是原产于非洲的埃及塘鲺。这种鱼出现在大连西山水库,推测是人为放生所致。
埃及塘鲺是一种生存能力极强的鱼类,它们能够在7℃至38℃的温度范围内生存,适应性非常强,而且食性杂。这就意味着它们进入本土水域后,会与同生态位的本土物种激烈竞争,抢夺生存资源。它们不仅会竞争食物等资源,还会大量捕食各类水生生物,从而消耗自然生物资源。
这种鱼离水后也不容易死亡,甚至在原产地能够像攀鲈一样,从干枯的水塘迁徙到临近水体。它们在本土水域中没有天敌,一旦大量繁殖,必然会对当地的水生生态系统造成严重的破坏。
类似的事件并非个例。2022年,江苏常州的徐女士擅自将2.5万斤原产于非洲尼罗河水系的埃及塘鲺放生到长荡湖。这一行为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鲶鱼大量死亡,长荡湖的水生态系统安全也受到了严重的危害。
然而,对于这样严重危害生态环境的行为,处罚力度却很低。2023年,徐女士仅仅被要求赔偿共计5.8万元,并没有面临牢狱之灾。这种较轻的处罚在某种意义上,似乎是对这种破坏生态行为的一种变相“鼓励”。
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所谓的“放生爱好者”做出这些危害生态的事情呢?其实,背后隐藏着利益的驱使。放生产业链是一个复杂而又充满利益纠葛的体系。
从北京晚报对周边几个放生组织的采访来看,参与者呈现出一定的特征。其中女性占到总数的70%左右,年龄集中在40岁至60岁间,这些参与者有一些共同之处。
首先,她们有着较为“硬核”的需求。在她们看来,放生有着所谓的正义性和精神追求性,是一种积累功德的方式。其次,她们往往资金雄厚。这个年龄段的老年女性,本身就容易成为电信诈骗的重点攻击对象,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她们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再者,她们有自发传播的动力,因为觉得放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所以热衷于在朋友圈等社交平台分享自己的放生经历。放生产业的经营模式也在不断变化和升级。以前,可能只是简单地购买一些廉价的鱼类进行放生,靠的是数量来体现所谓的“功德”。但现在,放生组织已经开始提供定制化服务。
在这个产业链中,不同的动物有着不同的“价格定位”。穿山甲以38万一只的高价稳居顶奢行列,蛇类则以几千块钱的价格走轻奢路线,就连泥鳅黄鳝这样常见的生物,在放生的概念里也有特殊的说法。例如,放生蛇被称为地龙,据说可以解一些难缠的小人是非、口舌官司,有利于仕途升迁。
甚至还出现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比如有新闻报道,一条蟒蛇被分成100份,类似于股权,所谓的信徒可以集资购买,一人认购一份或者几份。这些放生组织宣传的核心点就是,只要放生,就会有好运,甚至能逆天改命。
除了传统的放生方式,现在还出现了“云放生”这种形式。北京晚报就有报道,在一些放生活动中,捐款者众多,但真正到现场参与放生的人却不多。打款的人可能有一两百,而到现场的只有十来人左右。更多的是通过专业人士提供放生服务。这就如同之前清明节出现的代祭活动一样,只不过放生产业比代祭产业发展得更早。
这是一种“人不到,但心意到”的模式。中国新闻周刊采访过一位老阿姨,她因为家里有人生病要照顾,没办法亲自参与放生活动。于是,她每个月会给一个放生组织转账500块钱。这个放生组织会提供一个套餐,在每个月不同时间段放生不同的生物。老阿姨表示,每次他们放生完都会给她发一个视频,告诉她哪一盆鱼或者哪一桶鱼是她的功德。
然而,在这个看似充满“善意”的产业背后,却存在着很多猫腻。在这个产业链中,做文章的地方很多。比如,放生组织向信众报价1000元,但实际购买生物可能只花了800元。而且,还存在生物循环利用的情况。一些专业人士已经把上下游产业链打通了,上游放生,下游捞取,同一批鱼可以多次售卖。
记者甚至查到,一些放生组织会直接告诉鱼贩子放生时间,这样鱼贩子就能在他们活动做完以后把鱼再捞回来。当然,鱼贩子在放生组织买鱼的时候,会做两套账。一套是给信众看的,价格较高,另一套则是私下有返点的,这样双方都能从中获利。
随着放生产业的发展,各地还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放生协会。这些协会经常出来发声,试图定义什么是功德。例如,广东放生协会提出放生矿泉水不属于放生,这看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实际上,这些协会本身存在的意义就值得商榷。它们往往是在抢夺“话语权”。
以狐狸放生为例,2016年新华网就曾批评过大规模放生狐狸的事件。当时北京怀柔、安徽黄山出现大规模放生狐狸事件,这些狐狸放生后找不到吃的,就去吃老乡的家禽,造成了很大的损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放狐狸的情况呢?原来是有从事狐狸养殖的人,通过一些手段,把狐狸也列入了放生功德名单里面。这样,放生协会就可以通过定义权来进行变现。
从四川的一个案例也能看出目前放生相关问题的严重性。2016年,四川有一位姑娘募资500万放生6387头羊。在藏区,草场本身就非常脆弱,这么多羊的放生对草场来说是巨大的压力,色达县环境保护局工作人员都非常着急,因为这可能会导致草原生态的崩盘,这种破坏是十个五百万也补不回来的。
但最后的处理结果却是姑娘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姑娘自己吸引了一波流量,出了名,羊也确实被放出去了,而后果却完全不用承担。
目前对于放生行为的处罚力度太小了,使得放生产业实际上处于一种高回报低风险的状态。放生行为本身的好坏或许还可以进行讨论,但在当前这种充满功利主义色彩的局势下,放生已经偏离了其原本的意义。
来源:市井探索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