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牡丹、芍药、伊藤杂种的那些事

摘要：芍药属花卉是世界重要的花卉种类之一。这个属中的牡丹在中国被称为“花王”，芍药称为“花相”，组间的伊藤杂种也被业内熟知。但多年来，民间或业界对其中的几个概念性问题却时有混淆，误解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比如说，牡丹与芍药在英文中都叫“peony”，所以有人“把牡丹称为

作者 | 吴敬需

芍药属花卉是世界重要的花卉种类之一。这个属中的牡丹在中国被称为“花王”，芍药称为“花相”，组间的伊藤杂种也被业内熟知。但多年来，民间或业界对其中的几个概念性问题却时有混淆，误解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比如说，牡丹与芍药在英文中都叫“peony”，所以有人“把牡丹称为芍药，把芍药说成牡丹”；再如，只有“牡丹做父本、芍药做母本”才是伊藤杂种。这些说法，或以讹传讹，或失之偏颇，因此，我觉得有必要在这里谈一下自己的理解和看法。

“牡丹”和“芍药”都是PEONY?

中文的“牡丹”和“芍药”，译成英语到底应该是什么?

我认为正确的写法应该分别是“Tree Peony”和“Herbaceous Peony”。“peony”对应的中文准确含义应为“芍药属植物”。这一属有原生种约35种，以及不计其数的观赏品种，自然也包括牡丹、芍药及伊藤杂种（组间杂种）。虽然如此，对应到中文环境，却不可以将牡丹、芍药、伊藤杂种三类混为一谈，不能理解成“国外牡丹和芍药都叫peony，中国的牡丹和芍药就一样”，也不等同于芍药和伊藤杂种也是牡丹。

与“peony”相关的国外专业书刊或文献中，描述芍药及伊藤杂种相对较多，只是由于牡丹在国外不是主要花卉，素材资料较少，或者不太重视，研究较少，因此文献涉及的较少罢了。对外贸易时，是不是客户购买牡丹而销售者可以提供成芍药? 显然不是!

▲美国牡丹芍药协会年报

英文原版的牡丹和芍药专著或文献中，凡是文中仅写有“peony (peonies)”的，那内容里一般是包括“牡丹和芍药”两种，甚至还有“伊藤杂种”。而书名或有关资料中写有“The Tree Peony”或“The Herbaceous Peony”，那就是特指“牡丹”或“芍药”了。The American Peony Society的准确译法是“美国牡丹芍药协会”，而不应该是“美国牡丹协会”或“美国芍药协会”。“The Luoyang's Tree Peony”的意思是“洛阳牡丹”，而非“洛阳芍药”或“洛阳牡丹芍药”。

只有"牡丹做父本、芍药做母本"才是伊藤杂种？

伊藤杂种，亦称组间杂种、伊藤牡丹等，是用牡丹和芍药两个不同的种或组间品种做亲本杂交育成品种的统称。

牡丹和芍药无论谁是父本、谁是母本，或是正交、还是反交，也无论所用亲本是牡丹和芍药的野生种或品种，只要是芍药属内牡丹组和芍药组的不同种或品种间杂交育成的品种都属于伊藤杂种，并非只是指“牡丹做父本、芍药做母本”或“伊藤氏所配的杂交组合育成”的杂交后代。

▲伊藤杂种品种繁多

近年某些外国育种者，以“如今芍药属植物的远缘杂交育种发展很快，其品种囊括的基因很多，等等”为由，否定约定俗成的“伊藤杂种”称谓，我认为这是不对的，理由如下：

首先，从伊藤杂种的由来看，1948年，日本东京都京王百花园的伊藤东一通过将牡丹品种‘金晃'（父本）与芍药品种‘花香殿'（母本）杂交，在世界上首次成功育成了‘黄冠（金冠）'‘黄色的梦（金梦）’‘黄帝（金帝）'‘黄色天堂（金色天堂）'等4个牡丹与芍药的远缘杂交品种。牡丹与芍药虽然同属，但是两个不同的种或组，亲缘关系较远，花期一般又不遇，因此，之前的国际牡丹芍药界乃至园艺园林界都认为育出二者杂交种是不可能的事。而伊藤东一杂交成功，加之育出的新品种特征特性新奇而非凡，引起了业内轰动。

为了纪念伊藤氏杰出的首创成就，美国牡丹芍药协会1974年研究决定：以后凡是利用牡丹和芍药做亲本杂交选育的品种，统称为伊藤杂种（Itoh hybrid），并非只是“牡丹做父本、芍药做母本”的品种。

▲‘黄冠（金冠）’

其次，从分类实际看，在现有的品种中，美国育种家斯密斯采用牡丹做母本，芍药做父本育成的‘不可能的梦'等品种，一直被列在伊藤品种的名录中。中国品种‘和谐'，虽不确定其父母本是谁，也早就被认定是属于伊藤品种。可见，有人提出的“伊藤杂种仅指以牡丹做父本、芍药做母本的杂交后代（品种）”是一种误解，有关“伊藤杂种的称谓，近年国外已不再用或已被废止”等说法，也缺乏具有较强说服力的合理理由和依据。

伊藤杂种性状更像草本的芍药吗？

经过我10多年对近60个伊藤杂种（约占世界已推出伊藤品种的85%）的观察与研究分析，严格来说，伊藤杂种与芍药只是部分特征特性有点像而已。无论是从花、茎、叶、根的植物形态学上的表型特征看，还是从基因或分子生物学看，它与传统芍药有区别明显。

▲伊藤杂种盛花期

伊藤杂种的花蕾无花蜜，花大多有香味，部分有侧蕾，芍药则不是，花瓣质地和花型花色也等同或更类似于牡丹。伊藤杂种茎或叶也更偏向牡丹，可细分为：牡丹型（如‘绘彩'‘粉涂鸦'‘瑞嘉蒂安'，约占5.4%）、芍药型（如‘不可能的梦'‘和谐'，约占3.6%）、中间型（如‘魔术巡演'‘铜壶'‘红涂鸦'等，约占85%）、混合型（如‘巴茨拉'‘黑凤'等，约占5.4%）4种类型。

▲伊藤杂种落叶后发芽前的枝茎或植株右为牡丹型，左为中间型

‘巴茨拉'等品种在辽宁等气候冷凉地区，其茎也可发育成与传统牡丹完全一样的木质茎，冬季不干枯，成为老枝，并逐年接连增粗长高。伊藤杂种根也是既像牡丹又像芍药，总体更偏向牡丹，外观几乎与牡丹一样粗且长，而不像芍药短而粗。从根断面看，一种是像牡丹根一样，有芯，但大多较粗，木质化程度低，较脆；另一种是与芍药一样，全是肉质，中间无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