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君微言·火车站那条道(703)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5-12 13:57 1

摘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们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在这样一条道上走着,这样称呼脚下的路,倒也自在,倒也享受,倒也习惯成自然。

文/曹利君

没有名称,当地人却用“去火车站那条道”这样一句话,算是给这条土路起了名字。

没有谁说这样的路名,不是路名,不像路名。

没有谁说这路的名字弄得太长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们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在这样一条道上走着,这样称呼脚下的路,倒也自在,倒也享受,倒也习惯成自然。

多年以后,忽然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你说山里山外的,来来去去多少人呐,有文化的,没文化的,更有好事者,喜欢胡吹溜哨的,怎么就没有给这条路正儿八经,整一个好听的名字呢?

我从省城长春出发,用高德导航,打“去火车站那条道”,显然行不通哦。

行政区域打县城的名字,乡镇的名字,村屯的名字,绝对没问题。

可是,刻骨铭心的,呼之欲出的,一导一个准儿的,还是山区工厂的名字——

某某化肥厂

如今,从厂区到火车站,这条道路已经年久失修,破损严重,坑坑洼洼,用时下网络流行语形容,一路都是“炮弹坑”。

坐在颠簸的车子里,掏出手机拍个视频,显示出来的图像,也是起伏不定,过山车般,现场感十足。

曾经客运货运的火车站已经撤销了。

铁路“梅杉线”还在,记忆中的两条铁轨与现实对接,不再明亮。

车站职工家属住宅老旧,和站上仓储库房残破,倒是挺搭。

与之对应的马路另一侧,曾经生产磷肥的企业厂房还在,附近堆着碎石沙土,长着荒草。

只是当年的繁忙不见了,烟筒不冒烟了,走动的人们没有了,与这条道路一样,灰头土脸,异常寂静,寂静得叫人惊心。

大柳树还在。

你说的大柳树,是去火车站道旁的大柳树吗?有人这样问道。

嗯,没错,当然是。

这条道南北走向,从火车站往南走,就是某某化肥厂。

一条小河傍着道路,自南向北,穿过铁路桥洞,流入水量充沛的辉发河。目力所及,辉发山下那座跨河公路大桥,有客车通过。那里有个乘车站点。

收回目光,厂区大道则东西走向,厂部和生产车间都在东山,西山坡上是生活区,沿路有招待所、商店也叫供销社、粮店、邮局、储蓄所、派出所、单身职工宿舍楼、俱乐部、学校、医院和家属住宅。穿过空旷的学校操场,西山坡下的另一片区,也是家属住宅。

除了东山工厂车间和冒着黄烟白烟两根烟筒,以及三层单身职工宿舍楼,还有西山学校那里供水用的一座四方楼外,余下都是红砖灰瓦平房。

所有这一切,都在山林包围之中。

树木种类不少,最多的是柞树,也叫柞木,老柞木,青干柳,材质坚硬,是上好的地板材料。树叶肥大,是养鹿的饲料来源。

上秋,看五花山,柞树的黄橙绿颜色最为抢眼。

柞树结满指甲大小的橡子,漫山遍野落果乱蹦。“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那年,工厂和生产队开展忆苦思甜教育,用橡子磨成面,掺和野菜,蒸大眼儿窝头,味道苦涩。老辈人现身说法,这东西吃多了,拉不出来屎。

吃了一点点,浅尝辄止,害怕……遭罪。

“明月照山岗,满村灯火亮。歌声阵阵起,一片新气象。政治夜校亮堂堂,批林批孔火正旺……”

每天入夜,工厂架设路口的广播喇叭里,在播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之前,都有播放革命歌曲时间。

“同志们,现在请听革命歌曲”,一位高姓广播员这样说道。

听歌,看景,山下山上平房灯火,倒也恍若城里的楼市。

直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在重庆,看山城万家灯火,不禁想起七十年代的山区工厂来,明明知道不可比拟,也要比拟一下,联想一番。

《青松岭》车把式钱广说,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依我看,无非大小,无非远近。

嗨嗨,这么东拉西扯,七拐八绕,我要说的仍然是大柳树,明天接着唠吧。

来源:朋友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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