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喀喇昆仑的暮色,似一卷被风揉皱的靛蓝绸缎。板房的玻璃窗上,映着远处雪峰的轮廓。排长翟宇峰伏在案头,拆开从老家辗转寄来的包裹。那油纸裹着的黄鱼鲞泛着琥珀般的光泽,咸香的气息,带着海风的味道,吹到了海拔4200米的高原。
作者 | 韩正、高彦雷
喀喇昆仑的暮色,似一卷被风揉皱的靛蓝绸缎。板房的玻璃窗上,映着远处雪峰的轮廓。排长翟宇峰伏在案头,拆开从老家辗转寄来的包裹。那油纸裹着的黄鱼鲞泛着琥珀般的光泽,咸香的气息,带着海风的味道,吹到了海拔4200米的高原。
黄鱼鲞是刻在翟宇峰骨子里的家乡味。
幼时在渔村,他总蹲在晒场边看阿婆剖鱼。银亮的刀尖划过鱼腹,盐粒簌簌落进鱼肉肌理,穿了绳的鱼身悬在竹竿上,像一串串被海风腌渍过的风铃。那时阿婆总念叨:“晒得透、存得稳,天天都能尝海味。”可来到高原戍边的头3年,这句话成了翟宇峰的奢望。
那时连队还住在地下坑道的板房内。坑道冗长,抵挡得住高原的寒风,为大家守护着些许温暖,却也像一口沉默的陶瓮,寒冷潮湿,土墙的缝隙处结起冰晶,板房顶上挂满水珠。
翟宇峰曾把家里寄来的黄鱼鲞塞进床底,几日后打开层层油纸,霉斑已如墨迹蔓延开来。他心疼不已,用指甲一点点刮去霉斑,咸味混着高原稀薄的氧气灌进鼻腔,呛得人眼眶发酸。
翟宇峰沉默着走向板房后的空地,凿开冰层埋下鱼鲞时,他想起阿婆佝偻着晒鱼的背影,喉头哽住一团咸涩的风。
那年春天,营长敲着坑道的土墙说:“上级拨了建材,咱们自己盖新房!”
官兵豪情万丈,抡起锹镐凿向地面,冰碴混着火星四溅。翟宇峰带着战友铺保温棉、架通风管、试电线路,忙得不亦乐乎。大家打地基、挖沟渠、夯土墙,运来一车车物资,一锹一镐建起新居——新式板房搭起来了、通风系统装起来了、循环电力供起来了……眼瞅着“新家”一天天成型,大家干活儿的劲头更足了。
“新家”落成那日,翟宇峰推开窗,高原的风裹着雪粒子猛扑进来,在通风口打着旋儿。盐罐里的盐不再结成硬块,洗完的迷彩服一夜就能干。杨朋月摸着光洁的墙面咧嘴道:“这下潮气可算没有咯!”
一个清晨,全连组织负重攀爬雪坡,官兵的作战靴碾过冰壳,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枪管和手套冻在一起,呼出的白气在面罩上、睫毛上凝成霜花。
负重攀爬雪坡训练结束后,翟宇峰掀开板房的门帘,他放在通风口下的黄鱼鲞被夕阳镀成金色。他取下半条切片,炊事班熬粥的铁锅里“咕嘟”作响,鱼片往滚粥里一汆便卷起白边。
大家围坐在电暖气旁,来自河南的下士张顺喝着粥感叹:“排长,这粥咋比俺娘熬的胡辣汤还香?”翟宇峰舀起一勺粥,米粒裹着鱼茸滑入口中,咸鲜混着米香在舌尖流淌。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儿时蹲在渔港石阶上,就着咸鱼喝白粥的光景。
风声、战友的谈笑、铝勺碰撞的叮叮当当,在暮色里组成一首温情歌谣。
熄灯前,翟宇峰将晾晒的鱼鲞一片片小心收进铁盒。盒盖上贴着他手写的标签,标签上是一行小字:海风的味道。
本期主播 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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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一号军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