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江妄每天都关注探险视频号,我深知他痴迷于此,便每次都陪着他看。
江妄每天都关注探险视频号,我深知他痴迷于此,便每次都陪着他看。
三天前,探险队进入瓦屋山迷魂凼后,每日连更的视频号,从此便断更了。
最后一个视频,一位女队员对着镜头连声尖叫,不停喊救命。
视频虽然只有短短10秒,但我却认出了那个女人,江妄的白月光白水心。
我放下手机,平静地给昏迷的奶奶翻身按摩。
江妄却一拳砸在落地窗上,直接锤爆了整扇玻璃。
他目眦欲裂,双眼猩红,口中不停喃喃道。
“她竟然不听劝,又跑到了那里!”
响动惊扰了病床上昏迷的奶奶,她睁开浑浊的双眼,吃力地拽着我的手。
“灵灵,啥时候结婚……奶奶放心不下你。”
我把眼泪生生憋回眼眶,红着眼安抚奶奶。
“奶奶,快了,你一定要撑住。”
我知道,这个把半生心血倾注在我身上的小老太太,已经快熬不住了。
她吊着最后一口气等我,要亲眼看着从小颠沛流离的我有一生的依靠。
玻璃碎片把姜妄的手划得血流不止,他却丝毫不在意。
他发疯般地把最后一条视频连播了几十遍。
一边快进一边握紧拳头,伤口因握拳而崩裂开。
整个手血肉模糊,他却不在乎。
“假的,一定和上次一样,是恶作剧和炒作。”
半个小时后,江妄满眼红血丝,颤抖着给助理拨去了电话。
“重金悬赏国内知名探险人员,去迷魂凼,再帮我叫来十个护工。”
对面的小助理很为难,语气变得唯唯诺诺。
“妄哥,你疯了,刚死里逃生又要去!该不会又是为了白水心。”
“那个女人肯定又是骗你的,你不要信!”
迷魂凼被称为黄泉之路。
那里地形极其复杂,溶洞、沼泽、箭竹和原始森林构成天然迷宫。
溶洞气体和地下磁场十分诡异,不仅致幻还致命。
五百年前,道教鼻祖为了困敌护教,把整个迷魂凼做成了八卦迷魂阵。
在那里,所有电子设备全部失灵,就连信鸽也盘旋迷路,闯入的人九死一生。
就算江妄拿出大半资产,重金悬赏,也没有人愿意以命相搏。
放下电话,江妄从背后紧紧搂住我。
“灵灵,我叫了十个护工来照顾奶奶,你再陪我去次迷魂凼。”
病房门被拉开,十个护工鱼贯而入,我却被门外的亮光刺激得淌下眼泪。
上次为救江妄,我的眼睛被毒瘴熏坏了,一见光,就控制不住地流泪。
我挣脱开江妄的怀抱,“我必须送奶奶最后一程,否则会愧疚一生。”
“上次为了救你,我几乎快要失明,结果却是白水心的恶作剧。”
“这次,你还要为了她去赌命,我不会再救你了。”
江妄眼神暗淡了下,语气决绝:“最后一次,无论真假,我再赌命救白水心最后一次。”
“等我把她平安带回来,我就和你结婚,从此一心爱你。”
我看了看正昏迷的奶奶,不禁挽留。
“江妄,奶奶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她希望临终前看到我们结婚,不留遗憾地走,求求你,看在我曾舍命救你的份上,不要走!”
我父母早亡,从小被奶奶养育长大。
小时候我无法回报她的养育之恩,长大后终于有能力照顾她了,可她却要走了。
为了让她放心离去,我一定要在她临终前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江妄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心疼地抱了抱我:“五年前在迷魂凼,我欠白水心一条命,她的恩情我必须还,还完恩情后,我与她再无瓜葛。”
我笑了,笑得流出眼泪。
白水心的恩情,他要还,那我的恩情,他拿什么还!
“江妄啊江妄,五年前你们误入迷魂凼,是我和奶奶救了你和白水心。”
“若不是我们引开野人,你们早就死了,你知不知道奶奶从那以后,身体就不行了。”
“你欠奶奶的命,你一定要完成她的夙愿,我们今天就办婚礼。”
我拽着江妄的衣角,死死抓住他,不让他离去。
江妄一点点掰开我紧攥他衣服的手。
“胡说,明明就是水心救的我!你为了圆你奶奶的愿望,竟然骗我,真恶心。”
“你奶奶活了九十岁,也算寿终正寝了,可水心还年轻……”
突然,心跳监护仪发出报警声,护工大声喊叫。
“不好了,老太太瞳孔涣散了,快叫医生!”
江妄去而复返,将失声痛哭的我搂在怀里。
“灵灵,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你不要伤心。”
看着医生不停给奶奶打强心针,拼尽全力拯救他。
再看看一脸淡然的江妄,我流着泪笑起来。
“江妄,承认吧,你就是爱不起放不下白水心。”
“你恨她爱探险胜于爱你,你恨自己无法舍命陪她冒险……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都是借口!”
经过一番抢救,奶奶总算恢复了意识,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医生却冲我使了个眼色,把我叫出了门外。
“这可能是回光返照,老人家就这两天了,看看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提前准备下。”
再入病房时,奶奶正拉着江妄的手。
她解下脖子上的灵玉,塞进了江妄手中。
“小妄,这是我们凌家的传家宝,我把祖传的宝贝都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灵灵。”
江妄拍了拍奶奶,安抚道:“奶奶放心,我已经在布置婚礼了,一定让您看到灵灵嫁人。”
我正纳闷江妄为何回心转意时,只听他说道。
“听说凌家的另两样祖传灵物。回声鸟,可探知一切凶险异相,预知方圆十里状况。指南鱼,不受地磁影响,永远朝着南方。奶奶,可否把这两样灵物也送给我。”
奶奶闭了闭眼,长叹一声,“等找到她叔叔,这些都给你。”
“小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是你要记住,我凌家最宝贝的不是这些俗物,是我的凌灵啊。”
奶奶将我的手放进江妄手里,缓缓拍了拍。
等奶奶睡下后,江妄的助理带着探险包找到了他。
江妄接过探险包,朝着睡下的奶奶跪下,磕了三个头。
做完这一切,他又把我拉出病房外,拨了通视频电话。
看到备注人是“商界大佬周庭宴”,我呼吸一窒,心骤然猛缩。
怎么是他?
周庭宴,我狠心舍弃的前任。
当初我冒险去各大禁地找叔叔和爷爷。
他不忍心我天天玩命,三番五次阻止我出门。
我担心自己随时可能丧命,便不想耽误他,直接玩消失。
剪断电话卡、注销所有社交账户,甚至伪造了死亡销户。
打通电话后,本是影帝的江妄竟然对着视频那头卑躬屈膝,谄媚起来。
“小舅舅,好久不联系哈,江湖救急,帮我假结婚下。”
说罢,江妄一把搂过我,将我揽进镜头里。
“小舅舅,这是我未婚妻,凌灵。”
“明天,我要是没赶回来,你帮我跟她走个婚礼流程,糊弄下她奶奶。”
我飞速地看了一眼镜头,就红着眼,低下了头。
视频那边,周庭宴依旧是当年的模样,清冷矜贵,俊逸非常。
他噙着笑,眼神似有若无地瞟着我,看起来满不在乎。
只有我知道,他这个样子是生气了。
从前我每次外出冒险后回家,他就会露出这种神情,然后把我抵在沙发上吻个天昏地暗。
一夜抵死缠绵后,他总是眼睛湿润地抱着我,沙哑着嗓子求我。
“灵灵,求你不要再冒险找亲人了,我派人替你找。”
“你在外冒险,我的心就一直揪着,我放心不下你。”
“灵灵,留长头发吧,这样你就多了一点。”
“灵灵,给我生个孩子吧,这样就多一个人爱你。”
见我一直低着头,江妄把摄像头往我脸上凑ḺẔ了凑。
“小舅舅,你快点飞回海城筹备婚礼,咱们做好两手准备,万一我没回来,你这边也不要耽误。”
电话那边笑了,倾吐出一句话:“地址发给我,半小时后我的私人飞机会抵达海城。”
我吓得心颤了颤,哆嗦着问江妄:“周庭宴来了,我咋办?”
一想到每次他得知我外出探险,亲自把我抓回家后,都要好好惩罚一番。
江妄笑着抚了抚我的脑袋:“小傻瓜,你赶紧筹备婚礼,等我赶回来,我跟你结婚。我要是赶不回来,小舅舅替我走流程。”
我紧紧拽住江妄的探险包:“不行,我看你小舅舅不像好人,万一他对我图谋不轨……”
见我苦苦纠缠,江妄轻笑:“放心吧,我小舅舅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不过很可惜,那女人死了。从那以后,他就转性了,天天清心寡欲,一心扑在工作上,要把自己累死。”
ɖʀ说罢,江妄随手指着远处一片片集团大楼。
“喏,这都是他打下的商业帝国,又不结婚生子,不知道整这些资产要留给谁。”
我看着那一片片集团大楼,当初为了摆脱周庭宴,我把自己塑造成拜金女,问他要十个亿。
没想到当初他办不到的ʟʐ事,才五年,就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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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着嘴唇,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小舅舅喜欢的人叫什么名?”
江妄挠了挠头,整理好探险包:“好像跟你重名,也叫啥灵灵。”
江妄没理会我的失神,走了十步后,再次回ʟʋʐɦօʊ头看了我一眼。
“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我要了你,灵灵。”
见我不回话,江妄似乎下定决心,又开口道。
“对了,等拿到指南鱼和回声鸟,就送给水心吧,反正以后你也用不到了。”
我笑着看江妄远去,没有以后了,江妄。
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就当从未认识。
耳边响起了飞机的巨大轰鸣声。
与此同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周庭宴。
“婚礼主持人、化妆师、小花童……都齐了,你在哪?”
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报出地址后,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电话那头,周庭宴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等我,我ʟʐ马上到。”
十分钟后,一架私人直升机降落在医院楼顶。
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机舱跃下,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五年了,他比记忆中更加成熟,下颌线条锋利,眼神深邃多情,一如当年。
他目光落在我红肿的眼睛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江妄呢?”他问,声音冷得像冰。
我指了指远方,“去迷魂凼了,为了救白水心。”
周庭宴冷笑一声,转头对助理吩咐。
“把婚礼现场布置在医院礼堂,化妆师和摄影师就位,一小时内完成。”
说完,他脱下风衣披在我肩上,“带我去见奶奶。”
病房里,奶奶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喝粥。
她似乎知道江妄离开了,脸色很难看。
看到周庭宴的瞬间,她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周家小子?”奶奶颤抖着伸出手,“真的是你?”
周庭宴单膝跪在床前,握住奶奶的手,“凌奶奶,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罕见地温柔,“没想到灵灵竟然是您的外甥女,我来娶灵灵。”
奶奶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好,好……灵灵交给你,我放心。”
她转向我,“丫头,去换衣服,今天就把婚事办了。”
我震惊地看着周庭宴,“这太仓促了……”
“不仓促。”周庭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五年前我就准备好了。”
盒子里是一枚钻戒,主石周围环绕着几十颗小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认出这是当年我在珠宝杂志上随口说过喜欢的那款。
“你……”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周庭宴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先完成奶奶的心愿,其他的,我们慢慢说。”
一小时后,我穿着曳地婚纱与周庭宴在医院礼堂举办了婚礼。
现场布置得华美异常,婚礼无比隆重,海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到场祝贺。
云游四方的爷爷和多年断亲的叔叔竟然也来了。
原来这些年,周庭宴一直在寻找我的亲人。
他通过商业合作联系上了做古董生意的叔叔,又通过叔叔找到了云游在外的爷爷。
当年两人因为误会离开,在周庭宴的努力下,如今终于冰释前嫌。
奶奶看到叔叔和爷爷回来了,先是大哭一阵,后来又笑得像个孩子。
我伏在周庭宴耳边说:“周庭宴,你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周庭宴揽住我的腰,把我往怀里紧了紧,“因为我有钞能力。”
交换戒指时,他突然俯身亲了我:“这次,你再也跑不掉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婚礼结束后,奶奶精神出奇地好,拉着周庭宴说了很久的话。
夜深时,她把我叫到床边,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古旧的木盒。
“灵灵,这才是凌家真正的传家宝。”
奶奶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通体碧绿的同心玉佩,一式两份。
“江妄拿走的那块是假的。”
“周家与凌家早有婚约。”奶奶抚摸着玉佩。
“周庭宴的父亲与你爷爷是生死之交。当年你父母遇难,周家一直在找你们。没想到阴差阳错,你和周家小子还是遇见了。”
奶奶把玉佩挂在我脖子上,“收好它,愿我的灵灵一辈子有人疼爱。”
当晚,周庭宴带我去了他在海城的别墅。
书房里,整面墙都是我的照片——我在雪山冰湖,在沙漠盐湖,在丛林砍木……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
“我知道你没死,这五年,我一直在暗中帮助你。”
周庭宴站在照片墙前,长叹一口气:“我不能阻止你,只能默默护你平安。”
我的心揪成一团,怪不得每次都能死里逃生。
原来不是侥幸,而是江妄派人暗中保护我。
“对不起。”
他转过身,眼神灼热。
“知道我为什么答应江妄假结婚吗?因为当我看到视频里的你时,就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周庭宴将我搂在怀里lvz,语气宠溺,“灵灵,你为何会和江妄在一起?”
我沉默不语,整个人陷入回忆里。
我第一次见到江妄,是在瓦屋山迷魂凼的毒瘴里。
为了寻找失踪的叔叔,我独自踏入瘴林,却意外遇见了江妄。
“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江妄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他高大挺拔,登山服下肌肉线条分明,与银幕形象截然不同。
白水心挽着他的手臂警惕地打量我:“说不定是山精变的。”
我转身要走,江妄却拦住我:“你能在这里独行,一定有办法。我们迷路了。”
我带他们一步步走到迷魂凼边缘,可黄昏时分,野人的嚎叫突然逼近。
我撒出爷爷特制的驱邪粉,拉起最近的江妄就跑。
他挣脱我折返去救摔倒的白水心,却被野人石刀划伤手臂。
“忍着点。”在山洞避难时,我嚼碎草药为他敷伤口。
黑暗中他的呼吸喷在我颈侧:“为什么冒险救我?”
“本能。”我撒谎道,不敢承认是因为他眉眼像故人。
毒瘴越来越浓,我决定引开野人:“我有家传灵器,你们沿红线撤退。”
冲入瘴气后,视线逐渐模糊。
就在倒下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我。
“抓住你了。”江妄背起我,“指路,一起出去。”
他后背的温度让我想起了父亲。
我们冲出瘴区时,他满手是血却不肯松手:“等你好起来,我要正式认识凌灵这个人。”
江妄在病床前守了我一个月,手指轻抚我敷药的眼睛,“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当时我相信了他眼里的光是为我而亮。
直到五年后,他为了白水心再次踏入迷魂凼。
我才明白——有些誓言像迷魂凼的瘴气,美丽却致命。
我低下头,看了眼周庭宴。“我不值得。”
“值得。”周庭宴抬起我的下巴。
“凌灵,看着我。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
他的吻落下来时,我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却带着五年积攒的思念与渴望。
“明天带你民政局。不要拒绝我,灵灵……”
当晚,周庭宴要了我一次又一次,他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抵死缠绵时,他将所有的爱意与渴望都倾注在我身体里,直到天大亮才相拥而眠。
去民政局领证时,电子大屏幕突然插播一条新闻。
“影帝江妄在瓦屋山失踪已超72小时,搜救队发现其随身物品……”
画面切换到迷魂凼外围,记者拿着江妄的探险包。
“ʟʟʟ指南针和GPS全部失灵,搜救工作陷入困境……”
周庭宴从背后抱住我,将结婚证放进胸前的口袋。
“在想什么?周夫人”
我靠在他怀里,笑得淡然。“在想因果报应。”
领完结婚证的第三天,我的微博彻底沦陷。
来来回回就只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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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再入瓦屋山迷魂凼救江妄。】
看着几十万条评论我笑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会救江妄。
叔叔空运来了指南鱼、回声鸟。
“灵灵,迷魂凼凶险异常,灵物我给你备好了,快去救人。”
就连云游四方的爷爷都亲自送来了迷魂八卦阵破解图。
可守在奶奶病床前的我,丝毫不为所动。
面对全网的恳求,我淡淡回道。
【救不了。】
我要守在奶奶身边,陪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而不是去救不相关的人。
江妄失踪的第五天,医院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凌小姐!求您救救我儿子!”江母跌跌撞撞冲进病房,发髻散乱,形容憔悴。
她“扑通”跪在奶奶病床前,膝盖砸在地砖上。
江父扶着门框喘气:“我们知道只有你能进迷魂凼。”
“出去。”我攥紧奶奶的被角,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刺鼻,“我奶奶需要静养。”
江母突然抓住我的脚踝,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要什么?钱?资源?江氏集团20%的股份够不够?”她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转让协议我都带来了!”
病床上的奶奶发出微弱的呻吟,监护仪心跳线剧烈波动。
我猛地甩开江母的手:“我说了,救不了”
周庭宴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我的孕检报告。
见到这场面,他眼神骤冷:“二位这是要逼ʟʐ我夫人去送死?”
江母突然开始磕头,额头撞地:“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啊。”
她抬起血糊糊的额头,突然扑向奶奶:“凌老夫人!您最慈悲,您劝劝灵灵。”
枯瘦的手腕被她抓出红痕,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掀开她。
“你们儿子是为了白水心去的!与我何关!”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走前还说要把我凌家传家宝送给那女人!”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奶奶的氧饱和度急剧下降。
医护人员冲进来抢救,混乱中江母还想扑过来,被周庭宴的保镖架住。
“我们会组织专业搜救队。”
周庭宴最终松口,却紧紧箍住我的腰。
“但我妻子绝不会去。”
当夜,我在周庭宴怀里发抖。
他把我裹进西装外套里,唇贴着我颤抖的眼皮:“怕什么?我说过,没人能再逼你做任何事。”
他温热的手掌覆在我小腹上:“明天我亲自带雇佣兵进山。”
十分钟后,#凌灵见死不救#的话题冲上热搜第一。
我的微博评论区被江妄的粉丝攻陷。
清一色的蜡烛和血色文字,每刷新一次就多出上千条诅咒。
【求你去救江妄,不然我就从学校天台跳下去】
配图是女孩站在栏杆边的照片。
【我割腕了,血流了一地,你满意了吗?】
照片里纤细的手腕上横着狰狞的伤口。
手机不断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死亡威胁。
我关掉通知,继续给奶奶喂粥。
她的手枯瘦如柴,却紧紧握住我的手指。
“灵灵,别怕。”奶奶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有周家小子在。”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
周庭宴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穿制服的人。
他弯腰吻了吻我的额头,将一部新手机放在我掌心。
“所有恐吓信息都已取证,警方会处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从现在起,任何骚扰你的人都会面临法律诉讼。”
我仰头看他,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这三天,他几乎没合眼。
“你去休息。”我心疼地抚上他的脸。
周庭宴捉住我的手,在掌心印下一吻。
“别担心,我在收购江妄的经纪公司。”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快那些粉丝就会闭嘴。”
当天下午,一段录音引爆全网。
录音里,江妄清晰地说:“等拿到凌家的指南鱼和回声鸟,就送给水心,反正以后凌灵也用不到了。”
网友炸开了锅:
【原来是为了骗传家宝!】
虃喧蜅繄牰繝瓙耻薼惮鼻鱅呐崃諝熛
【白水心上次遇险就是自导自演!】
【凌灵眼睛就是救他们时伤的!】
舆论瞬间反转。
那些以死相逼的粉丝悄悄删了微博,而我的评论区变成了道歉专场。
一周后的深夜,直升机轰鸣声惊醒了我。
周庭宴轻手轻脚起身,却被我拉住衣角。
“是找到江妄了吗?”
他叹了口气,眉眼格外温柔。“雇佣兵在迷魂凼边缘发现了他们。”
我坐起身,“我也去。”
医院顶楼,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严阵以待。
周庭宴给我穿上防护服,仔细检查每个扣子。
“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都别靠近。”
直升机降落在瓦屋山外围。
我们冲过去,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白律周水心蜷缩在树洞里,而江妄倒在五米外的空地上。
他的右脸爬满了火毒虫,皮肤已经溃烂流脓。
更可怕的是,那些虫子还在往他完好的左脸爬。
“救……我……”江妄看到我,伸出颤抖的手。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灵灵……救我……”
血沫从江妄嘴角溢出,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包扎眼睛的照片。
那时我笑着说:“江妄,你要好好保护这双眼睛,它们比星星还亮。”
而现在,这双眼睛正被毒瘴侵蚀,泪水混合着脓血流下。
“如果能活着出去……”江妄在手机备忘录里打字。
“我要用余生向凌灵赎罪。”
白水心突然尖叫起来:“快带我走!那些虫子吃完他就会来找我!”
她疯狂指着江妄,“是他非要来救我的!不关我的事!”
我被周庭宴一把拽到身后,“火毒虫会群体迁移,不要动。”
雇佣兵用特制喷雾驱散虫群,将两人抬上担架。
江妄的右脸已经面目全非,隐约可见白骨。
而白水心除了轻微脱水,几乎毫发无损。
返程直升机上,白水心歇斯底里地大笑。
“活该!谁让他非要拉着我跑,那些虫子本来追的是他!”
我看向昏迷的江妄,突然想起五年前。
那次为了引开野人,我差点摔下悬崖。
是江妄抓住我的手,说会一辈子保护我。
如今,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一生。
江妄在医院醒来那天,娱乐版头条全是#影帝毁容#的新闻。
曾经疯狂的粉丝们集体沉默,超话里充斥着脱粉宣言。
【幸好没为他自杀】
我去病房看他时,他正对着镜子发呆。
右脸缠满绷带,左脸苍白如纸。
看到我,他猛地抓率粥住我的手腕。
“灵灵,我想起来了。”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五年前是你救了我,不是白水心。”
我平静地抽回手,“不重要了。”
“重要!”
江妄歇斯底里地大喊,“我错了,我该相信你的。”
他的眼泪浸湿绷带,“现在我一无所有了,只有你。”
病房门突然被踹开。
周庭宴大步走来,一拳将江妄打回病床。
“离我妻子远Ӽɨռɢ点。”
江妄疯狂大笑:“你妻子?那明明是我老婆,什么时候成你老婆了!”
他扯掉输液管扑向周庭宴,“是你趁虚而入!”
两人扭打在一起,直到保安赶来拉开。
周庭宴整理着袖口,冷眼看着被按在床上的江妄。
“再骚扰凌灵,我会让你连医药费都付不起。”
江妄是个疯子,根本不在乎死活。
白天黑夜,他开始疯狂地找我。
他戴着口罩,在我家楼下守了一整夜,甚至跪着虑舟求我:“灵灵,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江妄,你现在后悔,不过是因为你一无所有了。”
他红着眼眶:“不,是因为我终于看清了,白水心一直在骗我,而你……才是真心对我好的人。”
我笑了:“可我不需要你了。”
三个月后,海城中心医院整形科。
“江先生,您的右脸神经已经坏死,修复手术成功率不足10%。”
医生递过镜子,“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镜中是一张扭曲的脸——右脸皮肤像融化的蜡,左脸却完好如初。
江妄突然笑了,这多像他的人生:一半被谎言腐蚀,一半还留着凌灵抚摸过的温度。
“不必修复了,这样挺好,时刻提醒我犯过的错。”
走出医院时,狗仔队的闪光灯如暴雨般袭来。
“江影帝,听说白水心拿了您的钱跑路了?粉丝后援会宣布解散,您有什么想说的?”
江妄拉低帽檐,径直走向马路对面。
我正扶着孕肚从产科出来,周庭宴小心翼翼护在身侧。
“灵灵!”江妄刚喊出声,一辆失控的轿车就朝我冲来。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妄推开了。
血从江妄指缝间涌出,他却笑得释然。
当晚,#过气影帝舍命救人#登上热搜。
狗仔拍到的视频里,江妄血肉模糊的脸吓哭了不少网友。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最后那个笑——仿佛历经千帆后的解脱。
我去医院送果篮时,江妄正对着窗外发呆。
阳光透过纱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像一幅残缺的油画。
“周庭宴把你照顾得很好。”他指了指自己溃烂的右脸,“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只是……能原谅我吗?不是作为爱人,就当原谅一个知错的朋友。”
三个月后,我在家中收到一个匿名包裹。
里面是江妄获得的第一座影帝奖杯,底座刻着一行新添的小字:“给真正救过我的人”。
孕吐最严重的那天,江妄又来了。
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在别墅外站了一整天。
周庭宴直接让保镖把他架走,他却突然跪在地上。
“灵灵,我杀了白水心,她当初作妖,骗我去迷魂凼,连累你伤了眼睛,我杀了她,替你报了仇,你能原谅我了吗?”
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她该死,她毁了我的脸,我的事业。”
我惊恐地后退,周庭宴立刻将我护在身后。
“江妄,你疯了。”
“我是疯了。”江妄抬头,露出毁容的半张脸。
“但我终于明白了,这世上只有灵灵真心对我好。”
当晚,新闻爆出白水心死于家中。
警方通报是“意外窒息”,但坊间传闻她的脖子上有掐痕。
一周后,护林员在迷魂凼发现了江妄的背包。
里面有迷幻草的残渣和一张我的照片,背面写着“来生再见”。
搜救持续了半个月,最终只找到一只鞋。
后来有人说在迷魂凼发现了一具骷髅,骷髅手中握着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中的人是周氏集团的太太。
很久以后,警方宣布江妄死亡那天,我抱着娃娃,久久站在窗前。
周庭宴从背后抱住我,接过我手中的宝宝。
“别难过。”
“我不是难过。”
我转身埋进他怀里,
“只是觉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亲吻我的发顶,“都过去了。”
奶奶是在睡梦中离世的。
那天阳光很好,她穿着最喜欢的旗袍,手里攥着全家福。
照片上,爷爷和叔叔站在她两侧,而我和周庭宴以及小宝依偎在前排。
葬礼结束后,爷爷交给我一本古旧的日记。
翻开泛黄的纸页,我看到了奶奶年轻时的笔迹:
【周家小子今天又来找灵灵玩了。两个小娃娃站在一起真登对,要是能结成姻缘该多好。】
我泪如雨下。周庭宴默默擦去我的眼泪,将同心玉佩戴在我脖子上。
“奶奶早知道我们会在一起。”
再次怀孕时,周氏集团举办了盛大的晚宴。
觥筹交错间,我突然恶心反胃,周庭宴立刻抛下客户带我回家。
车停在别墅前,他却不让我下车。
月光下,他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缱眷的爱意。
“灵灵,我爱你。”他轻轻抚摸我的孕肚,“比八年前更爱。”
我笑着吻他,“我知道。”
夜风拂过,院子里的合欢花缓缓摇动,芳香了一个春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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