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带韩国男友来杭州探亲,男孩全程阴阳怪气,我:回你韩国去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14 03:47 3

摘要:作为一名在国企做了二十多年会计的普通中年人,我自认为一生都以和气待人,却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耐心。

"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们去机场。"我放下筷子,语气决绝。

那是1998年深秋的杭州,桂花香气尚未完全散去,我却已经无心欣赏这难得的秋日美景。

作为一名在国企做了二十多年会计的普通中年人,我自认为一生都以和气待人,却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耐心。

我叫顾建国,今年四十五岁,在杭州一家纺织厂担任财务科副科长,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

改革开放以来,我的生活像流水一样平静无澜——结婚、生子、上班、下班,循环往复。

我的妻子王芳在同一家厂子里做工人,我们年轻时在厂里的集体舞会上认识,那时候她穿着自己缝制的碎花裙子,腼腆地站在舞池边缘,我鼓足勇气请她跳了一支舞,从此再没分开。

儿子顾小伟刚考上大学,是我和妻子的骄傲,那小子从小聪明,街坊邻居都说他是块读书的料。

日子虽然平淡,但也算充实,每到周末,我都会去位于小区门口的理发店理发,刘师傅手艺不错,边剪边跟我聊厂里的事、国家的变化。

那台"春雷"牌收音机是我结婚时买的,每天早上,我都会打开它收听新闻联播,见证着这个国家一天天的变化。

我有个妹妹顾建华,比我小五岁,从小就比我有闯劲。

她在上海外贸公司工作,那地方改革开放后发展快,工作需要,常年往返于中韩两国之间。

三个月前,她打电话到我家那台墨绿色的转盘式电话机上,告诉我,她的女儿——我的侄女顾小雨要带韩国男友回国见家长,想先来杭州看看我们。

电话那头,妹妹的声音透着些许忐忑:"哥,你知道的,我和小雨爸离婚后,她一直跟着我。"

"现在她大学毕业了,在首尔一家广告公司工作。"

"这次带男朋友回来,是想让我们看看,您作为长辈,多给点意见。"

我抓着电话线绕了两圈,老习惯了:"行啊,来吧。"

"咱家虽然不大,但住两个人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了。

作为长兄,我一直把妹妹当成自己的责任,记得小时候,我们家住在巷子口的那间砖瓦房里,下雨天屋顶总会漏水,我就拿着铁皮罐头盒接水,生怕溅到正在写作业的妹妹身上。

她离婚那年,我曾托人从厂里请了一周假,赶去上海帮她处理各种事务,为这事还被科长批评了一顿,但我不后悔。

小雨从小就懂事,那时才十二岁,却已经知道安慰大人:"舅舅,您别担心,我和妈妈会过得很好的。"

她说这话时,眼圈红红的,却倔强地没掉一滴泪,像极了小时候的妹妹。

记得小雨小时候,每年暑假都会来杭州住上半个月,那时候住的还是我们单位分的集体宿舍,两室一厅,厕所还在走廊尽头公用。

她和我儿子顾小伟虽然差了三岁,但两个孩子玩得很开心,经常在楼下的泥地里捉蚱蜢,衣服裤子弄得脏兮兮的。

我们会带他们去西湖划船,用半个月的伙食费换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去植物园看花,买五分钱一根的冰棍,在夕阳下吃得满嘴是水。

或者去河坊街买些小玩意儿,那时的小雨总是笑容满面,像个小太阳一样照亮我们的生活,她最喜欢我买给她的那个会摇头的泥人娃娃,回上海时还舍不得放进行李,一定要抱在怀里。

随着年龄增长,小雨来得越来越少,后来听妹妹说,她考上了上海外国语大学,又通过交换生项目去了韩国留学。

那是九十年代中期,出国还是稀罕事,邻居们知道我侄女去了国外,都羡慕得不得了,我心里也是自豪,觉得咱们家终于出了个洋气人物。

再后来,她干脆留在了首尔工作,过年过节,只能收到她从韩国寄来的贺卡和电话。

这一晃,已经三年没见过她了,想来她应该比过去更加洋气了。

侄女和她的韩国男友朴志勋约定的到达时间是星期五下午,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我和妻子特意请了半天假。

家里那台"上海"牌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我们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连那个用了快十年的老沙发也换上了新套子。

妻子还摘了几枝桂花插在花瓶里,顿时满屋生香,她说这样能给客人留下好印象。

厨房里,妻子忙得满头大汗:"老顾,你去小糟货那买点新鲜的虾,一定要活的。"

我们家住的是九十年代初分到的厂房改建的楼房,比原来的集体宿舍好多了,七十平米左右,两室一厅,虽然不算宽敞,但在当时已经算是不错的住房条件了。

家具也是那个年代的风格——红木沙发、老式电视机、八十年代的茶几,墙上挂着我和妻子的结婚照以及儿子的各种奖状,还有一幅我在地摊上买的山水画,画得是西湖断桥。

妻子做了一桌子菜,有西湖醋鱼、东坡肉、龙井虾仁等杭州名菜,还特意炒了几个家常小菜,都是小雨小时候爱吃的。

"小王,你看这些够不够?要不要再加个汤?"我有些紧张地问妻子。

"够了够了,又不是请市长吃饭。"王芳笑着拍拍我的肩,用围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你这个当舅舅的,比我这个舅妈还紧张,小雨又不是没来过。"

"那不一样,"我叹了口气,"这次她带的是外国人,你知道的,咱们没见过什么世面,我怕给孩子丢人。"

下午三点,我和妻子早早地等在客厅里,茶几上放着从厂里食堂带回来的瓜子和糖果。

那台上海产的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也带着期待的心情,儿子小伟正在卧室里复习功课,他学的是计算机专业,说将来要做编程,我虽然不太懂,但知道那是个吃香的行当。

终于,门铃响了,那声清脆的"叮咚"让我和妻子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开门的一刹那,我几乎认不出站在门口的年轻女子就是我那个曾经扎着羊角辫的侄女。

小雨染了一头栗色的头发,穿着时髦的牛仔裤和白色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项链,手腕上戴着一块精致的小手表,显得又高又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都市白领的气质。

旁边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皮肤白皙,一身名牌休闲装,头发抓得一丝不苟,站在那里就像从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旅行箱。

"舅舅,舅妈!"小雨笑着扑过来,给了我们每人一个拥抱,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不像小时候那股阳光晒过的棉布味。

"这是志勋,我男朋友。"她用中文介绍道,然后又用韩语对那个年轻人说了几句。

朴志勋微微点头,用生硬的中文说:"你好,叔叔阿姨。"

他的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看样子是提前学过一些中文。

我和妻子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帮他们拿行李,妻子还特意把早上新买的拖鞋拿出来给他们穿。

志勋却站在玄关处,环顾我们的家,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扫过墙上斑驳的壁纸和地上磨得发旧的地砖,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请坐,请坐,路上累了吧?喝点水。"妻子连忙倒了茶,是我们特意存着招待客人的西湖龙井,虽然不是什么特级的,但也是厂里领导下乡时带回来送给我的。

朴志勋接过茶杯,看了看里面的龙井茶,又看了看那个带着一丝裂纹的瓷茶杯,迟疑了一下才抿了一小口,表情像是在品尝什么奇特的东西。

"志勋平时不太喝中国茶,"小雨解释道,眼神有些躲闪,"他更习惯喝咖啡。"

"哦,家里没有咖啡,要不我下去买点速溶的?"我问道,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舅舅。"小雨连忙说,"志勋可以适应的,对吧?"她用韩语对朴志勋说了几句。

朴志勋点点头,勉强笑了笑,但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

小伟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小雨,立刻热情地打招呼:"表姐,好久不见!"

两个年轻人很快聊了起来,小伟问起韩国的生活,小雨滔滔不绝地讲着,志勋则坐在一旁,时不时看看手表,似乎对这些家常话题毫无兴趣。

饭桌上,气氛有些尴尬,朴志勋看着满桌的菜肴,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挑着吃,表情似乎不太自然。

那双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筷子是我特意从抽屉里找出来的,是厂里发的福利,平时舍不得用,今天才拿出来。

"志勋,尝尝这个东坡肉,这是杭州的名菜。"我热情地给他夹了一块,这可是妻子的拿手好菜,用了整整一下午熬制的。

朴志勋看着盘子里那块油亮的红烧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用韩语对小雨说了几句,声音不大,但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小雨有些尴尬地解释:"志勋说他不太习惯太油腻的食物,他在韩国主要吃清淡的饮食。"

我感到一丝不舒服,但也理解不同国家的饮食习惯确实有差异。

"哦,那尝尝这个龙井虾仁,很清淡的。"妻子又给他夹了一些,那是她特意为今天准备的,早上五点就去市场挑了最新鲜的虾。

朴志勋勉强尝了一口,然后放下筷子,又用韩语和小雨交谈,声音提高了些。

"志勋说他对虾过敏。"小雨解释道,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闪烁着歉意。

我和妻子面面相觑,妻子起身去厨房,又炒了个青菜和一个蛋汤。

餐桌上的气氛更加尴尬了,小伟试图活跃气氛,讲起学校里的趣事,但朴志勋只是礼貌性地微笑,看得出他并不感兴趣。

我偷偷观察他,发现他偶尔会皱眉看一眼我家那个挂在墙上的老式挂钟,或者扫视一下客厅里那些旧家具,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微妙的优越感。

晚饭后,我们坐在客厅里闲聊,朴志勋四处张望,目光停留在我家那台"牡丹"牌21寸彩电上,那是1993年厂里发奖金时买的,当时可是花了我两个月工资。

"你们没有大屏幕电视吗?"他突然用蹩脚的中文问道,声音里带着某种我说不上来的语气。

"没有,我们这个用了快十年了,还挺好的。"我回答,心里却涌起一丝不快,这电视虽然不大,但当年买回来时,可是邻居们羡慕的对象。

朴志勋用韩语对小雨说了什么,小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眉头微蹙。

"他问能不能看电视,说想看看中国的节目。"小雨翻译道,但我隐约感觉她没有完全翻译。

我打开电视,正好是地方台在播放一部老电视剧《渴望》的重播,这部剧当年可是家喻户晓,我和妻子都很喜欢。

朴志勋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又用韩语对小雨说了几句,这次声音有些大,语气也不那么友好。

"他说画面太模糊了,在韩国家家都有大屏幕液晶电视。"小雨低声翻译,表情有些难堪,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我尴尬地笑笑:"等明年吧,听说厂里要发福利,可以优惠购买新电视。"

其实这话有些吹牛的成分,厂里这两年效益不好,别说发福利,就连准时发工资都成问题,但我不想在外人面前显得寒酸。

小伟看出了气氛不对,连忙岔开话题:"表姐,听说韩国的电视剧很流行,是不是?"

小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对啊,现在很多韩剧都引进到中国来了,比如《蓝色生死恋》,很感人的。"

但朴志勋似乎对这个话题也不太感兴趣,只是用韩语简短地回应了几句,然后又开始环顾我们的家,眼神中带着某种审视。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场景不断上演,朴志勋对我们家的一切似乎都抱有一种优越感:从我们用的老式冰箱到卫生间里的淋浴设备,从街道上的公共交通到餐馆里的服务态度,他总是微微皱眉。

那种表情让我想起了七十年代刚分配到厂里时,老会计看我算错数时的神情—— 一种带着怜悯的轻视。

吃过饭,他会用韩语对小雨说些什么,而小雨每次都只是尴尬地笑笑,有时候不翻译,有时候只挑些中性的词句翻译给我们听。

但即使没有翻译,我也能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感受到不屑和轻视,就像当年城里人看乡下亲戚时的那种眼神。

星期日那天,杭州天气晴好,我们一家带他们去西湖游玩,这可是杭州的骄傲,我相信没有人能对西湖的美景无动于衷。

我们坐公交车去的,车上人很多,朴志勋一路上皱着眉头,不停地用手帕擦拭座位,甚至嫌弃地看了一眼车窗上的灰尘。

西湖边游人如织,杨柳依依,湖水碧波荡漾,远处的雷峰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景色美得让人心醉。

站在断桥上,我正给他们讲述白蛇传的故事:"相传白素贞和许仙就是在这断桥上相遇的,后来..."

朴志勋却打断我,用他那蹩脚的中文说:"韩国的景色比这个好看多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几个游客听到,有人向我们投来不满的目光。

小雨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赶紧解释:"志勋的意思是说韩国也有很多美丽的景点,他希望以后有机会带我们去看看。"

她边解释边用韩语对朴志勋说了几句,语气有些急切,似乎在责备他。

但我分明听到了他说的是"好看多了",而不是什么"也很好看",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刺痛了我的自尊心。

西湖可是我们杭州人的骄傲,每到周末,我和妻子都会带着儿子来这里散步,看着游人如织的景象,心中总是充满自豪。

午餐时,我们去了一家老字号饭店"楼外楼",这可是杭州的名店,连外国领导人来访都会安排在这里用餐。

我特意多拿了半个月的零花钱,就为了在侄女和她男友面前露一手。

点菜时,朴志勋皱着眉头看着菜单,然后用韩语对小雨说了些什么,小雨有些为难地转向服务员:"请问能不能先把餐具用开水烫一遍?"

服务员有些为难,这种要求在九十年代的中国餐厅并不常见,但还是照做了。

吃饭过程中,他总是用纸巾擦拭碗筷,一副嫌弃的样子,每动一筷子都要先观察一番,仿佛担心食物有问题。

"在韩国,餐具都是消过毒的。"他用中文解释道,语气里满是优越感,甚至没有一丝歉意。

我感到一阵不舒服,三十年来第一次在餐桌上有想发火的冲动。

但看在小雨的面子上,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着菜,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回家路上,我们经过一个路边摊,卖的是杭州有名的麻辣臭豆腐,那香味老远就能闻到,勾人食欲。

记得小雨小时候特别爱吃这个,每次来都要我带她吃上一两次,那时她吃得满嘴是油,笑得无比灿烂。

"小雨,还记得这个吗?你小时候最爱吃了。"我指着摊位笑道。

小雨眼睛一亮,拉着朴志勋的手兴奋地朝摊位走去:"志勋,这个很好吃的,我小时候来杭州,舅舅总是带我吃这个,特别香。"

那一刻,她又变回了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朴志勋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表情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眉头紧锁,嘴角下撇,用韩语说了句什么,然后迅速背过身去,用手帕捂住口鼻,一副作呕的样子。

路过的行人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人甚至指指点点,小雨的脸顿时变得苍白。

"怎么了?"我问,心里已经隐约明白。

小雨为难地解释:"志勋说这个气味太重了,他受不了。"

她的声音很小,眼神中带着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我看着小雨失望的表情,心里一阵酸楚,想起她小时候吃臭豆腐时满脸幸福的模样,如今却因为这个男人连尝一口都不行。

晚上回到家,朴志勋更是变本加厉,他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打量着我家的装修和家具,目光从电视柜上的合金收音机,扫到角落里那台已经用了十几年的缝纫机,最后停留在墙上那副褪了色的山水画上。

他用韩语对小雨说了一大段话,语速很快,音调起伏大,还不时地指着周围的家具和摆设,手势带着某种轻蔑。

尽管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我能感觉到那不是什么赞美之词。

小雨脸色微变,嘴唇紧抿,没有翻译。

"他说什么?"我直接问道,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些。

"没什么,他只是说觉得有点累了。"小雨笑了笑,但那笑容显得很勉强,眼神飘忽不定。

但我注意到朴志勋说话时指了指我家的墙壁和家具,还做了个嫌弃的表情,那神情我太熟悉了,就像当年知青下乡时看到农村房屋的表情。

晚饭时,朴志勋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妻子做的糖醋排骨他只尝了一小块就放下了,那可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肉是早上一大早去市场排队买的,为的就是新鲜。

"不合胃口吗?"妻子关切地问,眼神中带着期待和一丝不安。

朴志勋用韩语对小雨说了几句,小雨翻译道:"他说他不太习惯中国的烹饪方式,觉得有些油腻。"

翻译时,小雨的声音很小,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和妻子。

我注意到朴志勋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其实比小雨翻译的要刻薄得多,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近乎傲慢的神情。

"那明天我做些清淡的。"妻子善解人意地说,表情却有些受伤。

我知道她为了这顿饭准备了多久,从选材到烹饪,每一个细节都精心考虑,就为了给小雨和她的男友留下好印象。

饭后,朴志勋又提出要洗澡,但当他看到我家那个老式的淋浴设备——一个安装在墙上的花洒和一块用了几年的浴帘时,他又皱起了眉头。

"没有浴缸吗?韩国家家都有浴缸。"他用蹩脚的中文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和一丝不屑。

"没有,我们这种老房子就这个条件。"我有些无奈地回答,心里的怒火已经开始燃烧。

这房子是我和妻子辛苦了半辈子才得到的,虽然简陋,但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回忆和心血。

朴志勋嘟囔了几句韩语,声音不大但语气明显不悦,小雨在一旁脸色涨红,没有翻译。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听到客厅里传来小雨和朴志勋的争吵声,虽然听不懂韩语,但从语气判断,他们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争执。

偶尔能听到小雨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朴志勋提高的语调,争吵持续了很久,最后以一声关门声结束。

妻子担忧地看着我:"老顾,你说小雨跟这个韩国人...会幸福吗?"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但这小子的态度,我看着实在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我和妻子去上班前,特意给他们留了早餐——妻子蒸的小笼包和豆浆,都是小雨小时候最爱吃的。

中午回来吃饭时,发现朴志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把玩着一个看起来很贵的手机,而小雨在厨房帮妻子做饭,围着我们家那条已经褪色的围裙。

"这个城市真落后,"朴志勋突然用中文对我说,头也不抬,"比首尔差太多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就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但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刺痛了我。

我一时语塞,手里拿着的报纸微微颤抖,那是我刚从单位带回来的《杭州日报》,头版还在报道杭州城市建设的新成就。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我尽量平静地回答,"杭州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文化,虽然现代化程度可能不如首尔,但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

朴志勋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又用韩语说了什么,虽然听不懂,但那种轻蔑的语气无需翻译。

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但我还是克制住了,毕竟他是客人,更是小雨带回来的男友。

我放下报纸,走进厨房,看到小雨正在帮妻子切菜,像小时候一样认真,我心里莫名酸楚。

"小雨,你男朋友一直这样吗?"我压低声音问。

小雨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烁:"舅舅,志勋他...其实人挺好的,就是...可能不太习惯中国的生活环境..."

我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心中一沉,这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谎?

晚饭时,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朴志勋指着餐桌上的一道菜(是妻子特意为他准备的清蒸鱼),用韩语对小雨说了几句,脸上露出明显的嫌弃。

"这鱼看起来不新鲜,在韩国,我们只吃最新鲜的海鱼。"他的中文突然变得流利起来,说完还用筷子拨弄了一下鱼肉,动作里满是不屑。

妻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条鱼可是她一大早去市场精心挑选的,还特意问了店家怎么做才能去腥味。

小雨的脸色变了变,这次没有翻译,只是低下了头,眼中有泪光闪动。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朴先生,这条鱼是我太太今天特意去市场买的,很新鲜。"

"也许和你们韩国的烹饪方式不同,但这是我们杭州的传统做法。"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尝尝其他菜,没必要这样评价。"

餐桌上一片寂静,朴志勋似乎没料到我会直接回应,愣了一下,然后用韩语对小雨说了什么,表情有些不悦。

小雨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轻声对我说:"对不起,舅舅..."

饭后,朴志勋又用韩语对小雨说了什么,然后起身去洗澡,看样子是不想继续待在餐桌上。

小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眶还是红的。

"小雨,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对我们家有什么不满?"我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

小雨低下头,声音很小:"舅舅,对不起...志勋他...他可能不太习惯中国的生活方式。"

"他家在首尔是做建筑的,条件比较好...从小就..."

"所以他就看不起我们这里?"我有些生气了,打断了她。

"不是的,舅舅,他只是...只是..."小雨难以为继,眼泪又涌了出来。

妻子连忙过去安慰她:"没事,小雨,我们理解的,不同国家的生活习惯确实有差异。"

小伟在一旁沉默不语,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不满,他一向护短,尤其是当家人受到委屈时。

当晚,我又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比前一天更加激烈,隐约能听到小雨的啜泣声和朴志勋提高的语调。

第二天早上,小雨的眼睛有些红肿,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好,而朴志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早餐时,气氛异常沉默,连平时活泼的小伟也不怎么说话了。

午餐时,我试图缓和气氛,问朴志勋在韩国是做什么工作的,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我家在首尔有建筑公司,很大的,"他用生硬的中文回答,语气中透着骄傲,"我大学毕业就在家族公司工作。"

他停顿了一下,环顾了一圈我们的家,接着说道:"不像这里,房子这么小,设施这么落后。"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在我心上,三十年来,我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省吃俭用,才有了这个小小的家。

记得刚分到这房子时,我和妻子高兴得一夜没睡,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虽然简陋,但承载了我和妻子无数的回忆和汗水,墙上的每一道裂痕,家具上的每一处磨损,都记录着我们的生活轨迹。

"志勋,你不能这样说,"小雨责备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舅舅家很温馨,他们对我们很好。"

朴志勋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又用韩语说了几句,语速很快,音调高低起伏,表情轻蔑。

他说话时,目光还扫视着我们家的客厅,从那个旧沙发到角落里的老缝纫机,每一处都被他冷漠地评判着。

"他说了什么?"我直视着小雨的眼睛,声音平静但坚定。

小雨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他说...他说..."

"说实话,小雨,我有权知道在我自己家里,别人是怎么评价我的。"我的语气变得坚决。

小雨深吸一口气:"他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亲戚,说在韩国,像这样的房子只有最底层的人才会住..."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耳语,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餐桌上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能听见,妻子的手微微颤抖,小伟的脸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愤怒。

"舅舅,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小雨试图解释,眼中含着泪水。

我放下了筷子,心里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但我的声音却异常平静。

"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们去机场。"我站起来,语气决绝。

"舅舅?"小雨惊讶地看着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小雨,我很爱你,也很尊重你的选择。"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但是,我不能容忍有人在我自己的家里侮辱我和我的家人。"

"如果你男朋友认为我们这里不够好,那就请回他自己的国家去吧。"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字字有力,像是一把锤子,敲在沉默的空气中。

小雨眼中泛起泪光,转向朴志勋,用韩语急促地说了几句,声音里带着哭腔。

朴志勋似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表情变得有些慌张,眼神闪烁不定。

"对不起,叔叔,"他用蹩脚的中文说,表情像是第一次露出真诚,"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打断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强硬,"从你踏进这个门开始,你就一直在用眼神和语言贬低这个家、这个城市、这个国家。"

"也许在你眼里,我们确实不够富裕,不够现代化。"

"但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我们辛苦劳动得来的。"

"我们可能没有你家那么优越的条件,但我们有尊严,有自己的骄傲。"

妻子站起来,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袖,似乎担心我太激动,但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支持。

小伟则直接站到了我身边,像是在表明立场,朴志勋低下了头,不知是羞愧还是恼怒。

小雨哭了起来:"舅舅,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侄女的肩膀:"小雨,你没有错。"

"错的是那些用优越感看待他人、看待不同文化的人。"

"我们可以不富裕,但我们必须有自尊。"

说完,我转身走进卧室,拿出了珍藏已久的一张照片——那是小雨十岁生日时,我们在西湖边拍的全家福。

那时的她,穿着一条红色的小裙子,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手里举着一个冰糕,眼睛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

我把照片递给她:"记得这个吗?那时候你说,舅舅家虽然小,但很温暖。"

小雨接过照片,泪水夺眶而出:"记得...我记得...舅舅..."

那天下午,我还是送他们去了机场,那是我第一次来这个新建不久的杭州机场,看着候机楼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恍然意识到,这个城市正在飞速发展,也许不久的将来,会变得和首尔一样现代化。

临别时,小雨紧紧抱住我,泪流满面:"舅舅,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没关系,孩子。"我拍拍她的背,心中的怒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酸和不舍。

"人生路很长,有些路需要自己走过才明白。"

"无论何时,家门永远为你敞开。"

朴志勋站在一旁,表情复杂,他犹豫了一下,向我鞠了一躬:"对不起,叔叔。我错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似乎是真诚的,但我心中的伤痕已经形成,不是简单的道歉就能抚平的。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他伸手要握手时,礼貌地回握了一下,然后目送他们通过安检口,消失在人群中。

回家的公交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杭州街景,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年来,我们国家确实在努力追赶发达国家的步伐,但路还很长,也许小雨和朴志勋这代年轻人,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中国。

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刚从单位加班回来,发现信箱里有一封来自韩国的信。

那是一个精致的信封,上面贴着韩国的邮票,字迹工整,是小雨寄来的。

信中夹着一张照片——她一个人站在首尔的某个广场上,笑容灿烂,背景是繁华的城市景观。

"亲爱的舅舅,"信中写道,"我和志勋分手了。"

"那次回国后,我终于看清了很多事情。"

"他的家境优越,但内心贫瘠;他见过世界各地的风景,却不懂得尊重他人的生活方式。"

"那天在您家的经历让我明白,真正的富足不是物质上的堆砌,而是心灵的充盈与宁静。"

"谢谢您教会我这一课。"

"我现在过得很好,找到了新的工作,也更加珍惜自己的文化根源。"

"希望明年春节能回来看您和舅妈。"

"对了,我托人给您捎了一盒龙井茶,是西湖产的特级龙井,听说很好,希望您喜欢。"

"您的侄女,小雨。"

信的末尾,还附了一张小纸条:"舅舅,谢谢您当初的勇气和坚持,如果不是您,我可能还在一段不平等的关系中挣扎。"

我把信递给妻子看,她看完后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孩子长大了。"她说,声音里带着欣慰。

"是啊,有些道理,需要自己去体会。"我望着窗外的杭州夜景,感慨万千。

这座城市,这个家,也许在某些人眼中不够繁华,不够现代。

但对我们来说,它承载了太多记忆和情感,是我们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杭州的夜景也有着自己独特的美丽。

新修的延安路上,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西湖边,游人如织,笑语喧哗。

人生如路,有高有低,有宽有窄。

真正的智慧,不在于生活的外在条件有多优越,而在于能否以平常心看待世界的高低起伏,以自尊自强的态度面对各种眼光和评判。

次年春节,小雨真的回来了,一个人,带着满满一箱韩国的特产和礼物。

看着她和小伟一起在厨房包饺子的背影,听着她爽朗的笑声,我知道,我们的小雨,真的长大了。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物质条件或许会不断提升,但人与人之间的尊重与理解,永远是跨越时空、超越国界的珍贵品质。

而家,无论大小贫富,始终是心灵的港湾,是漂泊的人永远可以回归的地方。

来源:天涯旧时光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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