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早上七点十五分，我像往常一样把车开出小区。五月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我随手把遮阳板放下来，打开了空调。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主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国际油价上涨的消息。
故事所有人物、情节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每天清晨，林晓准时出现在便利店前，带着一杯咖啡坐进我的副驾。
从那场暴雨后的顺路搭载，到如今的日日相伴，她的热情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当我说出 “这样我找不到女朋友”，她却只是乐呵呵地笑。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个笑容，将彻底改变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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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上七点十五分，我像往常一样把车开出小区。五月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我随手把遮阳板放下来，打开了空调。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主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国际油价上涨的消息。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方向盘上的真皮套。这辆二手本田是我工作三年攒钱买的，虽然不是什么豪车，但至少让我摆脱了挤地铁的噩梦。特别是在夏天，能有个移动的空调房简直是种奢侈。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瞥了一眼，是部门群里的消息。张主管又在催季度报表了，我皱了皱眉，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
"真是的，明明下午才截止..."
我自言自语着，在红灯前停下。就在这时，微信又弹出一条消息。这次是林晓发来的。
"早啊！今天也能搭你的车吗？我在老地方等你~"
文字后面还跟着一个笑脸表情。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林晓是上个月刚调到我们部门的同事，坐在我斜对面的工位。记得她刚来的那天，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形。
"你好，我是林晓，以后请多指教。"她当时这么说着，向我伸出手。
我礼貌性地握了握，能感觉到她手掌的温度和柔软。说实话，她长得挺好看，但不是那种张扬的美，而是让人感觉很舒服的类型。
原本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直到上周三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那天下午，乌云压得很低，我刚走到停车场雨就倾盆而下。正当我准备冲进车里时，看到林晓站在公司门口，无助地望着天空。
"要搭便车吗？"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她转过头，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贴在额头上。"可以吗？我家在阳光花园，顺路吗？"
其实并不完全顺路，但看着她的样子，我还是点了点头。"上来吧，我绕一下。"
从那以后，林晓似乎就把我的车当成了她的通勤工具。每天早上七点半，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前，手里总是拿着一杯咖啡。
"一杯美式，不加糖。"这是她第一次搭车时递给我的，"就当是车费啦。"
我本想拒绝，但她已经把咖啡塞到我手里。温热的触感透过纸杯传来，我只好道谢收下。
绿灯亮了，我踩下油门，思绪回到当下。五分钟后，我看到了站在便利店门口的林晓。今天她穿了件淡黄色的连衣裙，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我把车停在她面前，降下车窗。"早。"
"早啊！"林晓拉开车门，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飘了进来。她熟练地把包放在后座，然后递给我一杯咖啡，"今天换成了拿铁，觉得你可能需要点甜度。"
我接过咖啡，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拿铁？"
林晓系好安全带，转头冲我笑了笑。"上周五部门聚餐时你点的就是拿铁啊，我记性很好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种细节。咖啡的温度刚好，我喝了一口，香浓的奶味在口腔中扩散。
"谢谢。"我说，"不过你不用每天都请我喝咖啡，只是顺路而已。"
林晓摆摆手，"那可不行，我妈从小就教我，不能白占别人便宜。"她顿了顿，"而且你的车比公交舒服多了，空调温度也刚好。"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车子驶入早高峰的车流，林晓开始翻她的包。
"啊，差点忘了。"她拿出一个保鲜盒，"我自己做的三明治，要尝尝吗？"
盒子里整齐地排列着几个三角形的三明治，能看见里面的鸡蛋和火腿。我有些犹豫，但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林晓笑出声来，"看来你的胃比你的嘴诚实。"她打开盒子递到我面前，"吃吧，我做了很多。"
我只好拿了一个，"谢谢，你起得很早啊。"
"习惯了。"林晓自己也拿了一个，"我在大学时就喜欢做早餐，觉得一天之计在于晨嘛。"
三明治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鸡蛋松软，火腿咸香适中，面包也很有嚼劲。
"好吃吗？"林晓期待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很棒，比便利店的好吃多了。"
"那就好。"她看起来很开心，"我明天可以多做一份给你，反正一个人吃不完。"
我正想婉拒，她却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部门会议要讨论新项目，你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说，"不过听说这次甲方很难缠。"
林晓撇撇嘴，"张主管昨天还找我谈话，说希望我能协助你完成这个项目。"她转头看我，"你不会介意吧？"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说实话，我习惯了一个人工作，突然要和人合作让我有些不适应。但看着林晓期待的眼神，我还是说："当然不介意，多个人多份力。"
"太好了！"林晓拍了拍手，"我昨晚已经查了很多资料，待会给你看看。"
车子在公司停车场停下时，林晓突然说："对了，下班后我要去趟超市，能再搭你的车吗？"
我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虽然不介意偶尔帮忙，但天天如此似乎有些...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林晓似乎察觉到我的犹豫，"我可以叫车的。"
"不，没关系。"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太感谢了！"林晓眼睛亮了起来，"作为回报，我请你吃晚饭怎么样？我知道公司附近新开了家不错的餐厅。"
我摇摇头，"不用了，真的只是顺路。"
林晓却坚持道："不行，我一定要表示一下。这样吧，如果你今晚没约会，我们就一起去吃个饭？"
约会？我已经半年没约会了。自从和前女友分手后，我就把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偶尔张主管会开玩笑说要给我介绍对象，但都被我婉拒了。
"我没约会。"我老实回答，"但真的不用..."
"那就这么定了！"林晓打断我，已经打开车门，"下班后停车场见！"
看着她快步走向办公楼的背影，我叹了口气。林晓的热情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讨厌。
2.
走进办公室时，我发现几个同事正凑在一起聊天。看到我和林晓一前一后进来，他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早啊，二位。"财务部的小王笑着说，"又是一起来的？"
我点点头，没多解释。但小王显然不打算就此打住。
"听说你们最近走得很近啊。"他压低声音，"林晓可是咱们部门的新晋女神，你小子有福气。"
我皱起眉头，"别胡说，只是顺路搭个车而已。"
"得了吧。"小王拍拍我的肩，"全公司都知道林晓只坐你的车。昨天人事部的李姐还问我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呢。"
我感到一阵烦躁，"无聊。"
走到工位坐下，我打开电脑，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但小王的那些话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嘿，别在意他们说什么。"林晓不知何时站在了我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给，这是我整理的资料。"
我接过文件夹，"谢谢。还有...关于那些传言..."
林晓却笑了，"让他们说去吧，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俯身指向文件中的一段，"你看这里，我觉得这个数据很有参考价值。"
她靠得很近，发丝垂下来，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的手臂。那股栀子花香又飘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嗯，确实不错。"我稍微往后靠了靠，"我会仔细看的。"
林晓直起身子，"那我先回去工作了，中午一起吃饭？"
还没等我回答，她就转身离开了。我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上午的会议进行得很顺利，林晓的表现尤其出色。她对项目的见解独到，连一向严厉的张主管都频频点头。
"小陈啊，"会议结束后张主管叫住我，"林晓这姑娘不错，你们合作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说，"她很专业。"
张主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只是工作吧？我听说你们最近走得很近啊。"
我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主管，我们真的只是同事关系。"
"年轻人嘛，我懂。"张主管拍拍我的肩，"不过办公室恋情要谨慎，别影响工作。"
我想解释，但张主管已经走开了。整个上午，我感到办公室里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让我如芒在背。
午餐时间，我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大部分同事都去吃饭了才起身。没想到刚走到餐厅门口，就碰到了林晓。
"你迟到了。"她端着餐盘，假装生气地说，"我差点以为你要放我鸽子。"
我勉强笑了笑，"抱歉，刚才在回邮件。"
林晓给我留了位置，还贴心地拿了我爱吃的菜。"猜你会喜欢这个糖醋排骨，上次聚餐看你夹了好几次。"
我有些惊讶于她的观察力，"谢谢，你记性真的很好。"
"只记重要的事。"林晓笑着说，然后压低声音，"对了，我听到了一些传言..."
我的心沉了下去，"关于我们的？"
林晓点点头，"好像全公司都以为我们在约会。"她舀了一勺汤，"你怎么看？"
我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会影响工作。"
"是吗？"林晓歪着头看我，"我倒觉得没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但..."我斟酌着词句，"这样下去可能会引起误会，特别是对你..."
林晓突然笑了，"你是担心我找不到男朋友吗？"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一时语塞。
"放心啦，"林晓轻松地说，"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她顿了顿，"除非...你其实希望那些传言是真的？"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开玩笑的啦！"林晓大笑起来，"看你紧张的。快吃饭吧，排骨都要凉了。"
下午的工作很忙碌，我尽量让自己专注于项目，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传言。但每当我抬头，总能看见林晓专注工作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下班时间到了，我收拾好东西，犹豫着要不要等林晓。就在这时，她发来消息："临时有个文件要处理，可能要晚半小时，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我松了口气，回复道："好的，注意休息。"
走出办公楼，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我深吸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但随即又为自己的这种反应感到一丝愧疚。
林晓只是搭个车而已，我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收音机里播放着一首老歌。我摇下车窗，让晚风吹散心中的烦闷。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林晓："文件搞定了！你到家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在路上。"
"太好了！"她很快回复，"那家餐厅就在阳光花园附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叹了口气，回复："发定位给我吧。"
二十分钟后，我在餐厅门口看到了林晓。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放了下来，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抱歉让你久等了。"她小跑过来，"这家的牛排据说很棒。"
餐厅装修得很雅致，柔和的灯光和轻音乐营造出温馨的氛围。服务员把我们带到靠窗的位置，递上菜单。
"我请客，随便点。"林晓大方地说。
我随便点了一份套餐，然后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晓正在喝水，听到这个问题差点呛到。"什么？"
"咖啡、三明治、现在又是晚餐。"我直视她的眼睛，"只是搭个车而已，没必要这样。"
林晓放下水杯，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
"作为朋友。"林晓补充道，"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对待。"她笑了笑，"而且...我可能有点依赖你了。每天搭你的车成了我最期待的事。"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切牛排。肉很嫩，但我却尝不出味道。
"其实..."我犹豫了一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林晓放下刀叉，"什么？"
"关于你天天搭我车的事..."我斟酌着词句，"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林晓的表情僵住了，"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是你的问题。"我深吸一口气，"只是...这样下去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样我会找不到女朋友的。"我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让我意外的是，林晓并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就因为这个？"她笑得眼睛都弯了，"你太可爱了。"
我皱起眉头，"我是认真的。"
3.
林晓止住笑，突然伸手覆在我的手上。"那如果...我就是想让你找不到女朋友呢？"
她的手掌温暖而柔软，我触电般地抽回手。"什么意思？"
林晓收回手，表情变得难以捉摸。"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她重新拿起刀叉，"快吃吧，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
剩下的晚餐在沉默中进行。我偷瞄了几次林晓，但她只是专注地吃着东西，看不出情绪。
送她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直到在她小区门口停下，林晓才开口：
"明天早上老时间，老地方，可以吗？"
我转头看她，"你还想搭我的车？"
"为什么不呢？"林晓解开安全带，"除非你明确拒绝我。"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
"那就这么定了。"林晓推开车门，"晚安，明天见。"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我长叹一口气。事情似乎正朝着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突然亮起，是林晓发来的消息：
"今天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如果让你感到困扰的话。"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回复："没事，晚安。"
放下手机，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林晓说"我可能有点依赖你了"时的表情，还有她覆在我手上的温度。
连续一周的阴雨天气终于结束，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我的被子上。我眯着眼看了看手机，早上六点四十五分，距离闹钟响起还有十五分钟。
我翻了个身，试图再睡一会儿，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林晓的脸。自从那天晚餐后，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她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在便利店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脸上挂着明亮的笑容。
"该死。"我揉了揉太阳穴，掀开被子起床。
十五分钟后，我站在镜子前刮胡子，不小心在下巴上划了一道小口子。鲜红的血珠渗出来，我用纸巾按住，突然想起上周林晓看到我桌上文件划伤手指时，立刻从包里掏出创可贴的样子。
"你这种工作狂，包里应该常备这些。"她当时这么说，动作轻柔地帮我贴上。
水流冲走了血迹，我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脑海。
七点二十分，我把车开出小区。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味道，电台主持人正在播报今天的天气。我调高音量，强迫自己专注于路况。
转过两个路口，远远就看见林晓站在便利店门口。今天她穿了件淡紫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在肩上，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看到我的车，她立刻挥手，脸上绽开笑容。
我停下车，她拉开车门，熟悉的栀子花香立刻充满了狭小的车厢。
"早啊！"林晓把一杯咖啡递给我，"今天尝试了新品，焦糖玛奇朵，希望你喜欢。"
我接过咖啡，温热透过杯壁传到掌心。"谢谢，不过你不用每天都..."
"我喜欢。"林晓打断我，系好安全带，"看到你喝我买的咖啡，我就开心。"
这句话让我差点呛到。我假装专注于路况，不敢看她。咖啡很甜，带着浓郁的焦糖香，不是我平常喝的口味，但意外地不错。
"今天有个好消息。"林晓从包里拿出手机，"张主管早上发消息说，我们的项目提案通过了！"
"真的？"我转头看她，她正兴奋地晃着手机，屏幕上是张主管的确认邮件。
"当然！他还特别表扬了你的数据分析部分。"林晓笑着说，"所以今晚必须庆祝一下，我请你吃饭！"
我下意识想拒绝，但看到她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变成了："好啊，不过这次我请客。"
"不行！"林晓坚决地摇头，"说好我请就是我请。"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小，"除非...你今晚有约会？"
路口的红灯亮起，我踩下刹车。"没有，我只是..."
"那就这么定了！"林晓又恢复了活力，"我知道公司附近新开了家日料店，评价超好。"
绿灯亮起，我松开刹车，车子缓缓前行。林晓开始哼起歌来，是一首最近很流行的情歌。她的声音很轻，但音准出奇地好。
"你唱歌很好听。"我忍不住说。
林晓停下哼唱，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我大学时可是合唱团的。"她突然凑近，"下次KTV你一定要听我唱完整首。"
她靠得太近，我能清晰地看见她睫毛的弧度，和嘴角小小的酒窝。我握紧方向盘，喉咙有些发紧。
"好啊。"我干巴巴地回答，努力把注意力转回路况。
接下来的路程，林晓一直在讲她大学时的趣事。我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偶尔应和几句，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厌烦。她的声音像背景音乐一样，让原本枯燥的通勤变得生动起来。
车子驶入公司停车场时，林晓突然压低声音："看那边，是小王和李姐。"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小王和人事部的李姐正站在电梯口说话。看到我们的车，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假装没看见我们。
"又在八卦了。"林晓撇撇嘴，"别理他们。"
我停好车，和林晓一起走向电梯。小王看到我们，立刻露出夸张的笑容。
"哟，二位又是同进同出啊！"他挤眉弄眼地说，"感情真好。"
李姐也笑眯眯地打量我们："年轻人就是有活力，这么早就精神抖擞的。"
我感到耳根发热，正想解释，林晓却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是啊，我们感情可好了，羡慕吧？"
小王和李姐一愣，随即笑得更欢了。我僵在原地，手臂上传来的温度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电梯门开了，我们四人走进去。狭小的空间里，我能清晰地闻到林晓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她洗发水的清香。电梯上升的十几秒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走出电梯，林晓才松开手，冲我狡黠地眨眨眼："看他们还敢不敢乱说。"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走向工位的路上，我感觉后背被好几道目光灼烧着。
整个上午，我都沉浸在工作中，试图忘记早上的尴尬。午休时间，我正准备去吃饭，张主管突然叫我去他办公室。
"坐。"张主管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项目进展不错，客户很满意。"
"谢谢主管，这是团队努力的结果。"我谨慎地回答。
张主管喝了口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特别是你和林晓的配合，很有默契啊。"
我心里一紧："我们只是正常的工作合作。"
"年轻人，我懂。"张主管笑了笑，"不过公司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但还是要注意影响。"
"主管，我们真的只是..."
张主管摆摆手打断我："不用解释。对了，下周总部有个培训，我打算派你去，为期两周。"
我愣住了："两周？那项目..."
"林晓可以暂时接手。"张主管意味深长地说，"适当的距离对你们都有好处。"
走出主管办公室，我感到一阵烦躁。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被传得好像真有什么似的。更让我不安的是，想到两周见不到林晓，心里竟有一丝不舍。
"主管找你什么事？"林晓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两个便当盒，"我买了午餐，一起吃吧。"
我看着她手中的便当，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和她共进午餐。"有个总部培训，下周我要去两周。"
"两周？"林晓的声音突然提高，随即又压低，"怎么这么突然？"
"张主管刚决定的。"我接过便当盒，"谢谢你的午餐。"
我们在休息区坐下，林晓打开便当，里面的菜色很丰富。"培训在哪里？"
"上海。"我夹起一块炸鸡，"下周一开始。"
林晓的筷子停在半空："那么远啊..."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4.
午休后回到工位，我发现手机有一条未读消息，是老妈发来的："儿子，李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姑娘，条件不错，周六晚上七点，在明珠餐厅，别忘了！"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自从和林晓走得近后，我已经推掉了三次相亲。老妈每次打电话都念叨着"你都多大了"，"人家姑娘条件那么好"之类的话。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林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下意识锁上屏幕："没什么，家里的事。"
林晓歪着头看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下午会议要用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
"谢谢。"我接过文件，她的指尖轻轻擦过我的手背，像一片羽毛。
下午的会议漫长而枯燥，我时不时走神，想着周六的相亲和下周的培训。会议结束时已经快六点了，办公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累死了。"林晓伸了个懒腰，"我们去吃饭吧，我快饿扁了。"
我收拾着文件："好，等我五分钟。"
林晓坐在我桌边等待，随手翻看我桌上的相框。"这是你妈妈吗？"她指着一张我和母亲的合影问道。
"嗯，去年她生日拍的。"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妈妈看起来好温柔。"林晓的声音带着羡慕，"你们关系一定很好。"
我抬头看她："你和你妈妈呢？"
林晓的表情黯淡了一瞬："我们...不太亲近。"她很快又笑起来，"走吧，再不去餐厅要排队了。"
日料店装修得很精致，柔和的灯光照在木质桌椅上，营造出温馨的氛围。服务员把我们带到一个小隔间，相对私密的空间让我松了口气。
"这里的刺身拼盘很有名。"林晓翻着菜单，"要试试吗？"
我点点头："你决定吧。"
点完菜，林晓托着腮看我："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心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我妈又给我安排了相亲，这周六。"
林晓的手突然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哦...是吗？"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对方条件怎么样？"
"不知道，我没细问。"我喝了口茶，"大概率又会推掉。"
"为什么？"林晓放下筷子，"你不想谈恋爱吗？"
这个问题让我措手不及。"不是不想，只是..."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是什么？"林晓追问道。
"只是没遇到合适的。"我移开视线，"而且现在工作这么忙..."
林晓的表情放松了些："所以你会去吗？这次相亲。"
"可能吧。"我含糊地回答，"还没决定。"
服务员端上了刺身拼盘，精致地摆放在冰上。林晓却似乎没了胃口，只是用筷子拨弄着面前的芥末。
"如果你真的去相亲..."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会告诉她你每天接送女同事上下班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这...应该不会特意提起吧。"
"是吗？"林晓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生会不介意男朋友天天接送别的女生呢？"
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戳中了我的痛处。我放下筷子："林晓，我们只是同事，对吧？"
林晓的睫毛颤了颤："当然。"她勉强笑了笑，"我只是好奇问问。"
这顿饭的后半段气氛有些沉闷。回程的路上，林晓一反常态地沉默，只是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你还好吗？"在一个红灯前，我忍不住问道。
"嗯，只是有点累。"林晓的声音很轻，"今天工作太忙了。"
车子停在她小区门口，林晓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周六..."她犹豫了一下，"如果你真的去相亲，能告诉我结果吗？"
我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好...如果我去的话。"
林晓点点头，推开车门："晚安，明天见。"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烦意乱。打开车窗，夜风带着凉意拂过脸颊。我掏出手机，给老妈回了条消息："周六我会去的。"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林晓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她依然每天搭我的车，依然给我带咖啡，但话少了很多，也不再提议一起吃午餐。周五下午，她请了半天假，说是去看牙医。
下班时间，我一个人走向停车场，心里空落落的。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短短几周，我已经习惯了副驾驶座上有她的身影。
刚启动车子，手机响了。是林晓发来的消息："能来阳光花园接我吗？牙医结束得早，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我调转车头，向阳光花园驶去。远远地，我看见林晓站在路灯下，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与平日办公室里的形象截然不同。
"谢谢你来接我。"她拉开车门坐进来，声音有些含糊，右脸颊微微肿着。
"牙疼？"我问道。
她点点头："根管治疗，疼死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冰袋敷在脸上。
"我送你回家休息吧。"我调高空调温度，"需要买药吗？"
林晓摇摇头，闭上眼睛："不用，医生已经开了止痛药。"她的声音带着疲惫，"能放点音乐吗？轻柔的那种。"
我打开音乐播放器，选了一张钢琴曲专辑。轻柔的琴声在车厢中流淌，林晓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红灯时，我转头看她。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因为牙疼而微微抿着。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很想伸手抚平她眉间浅浅的皱褶。
车子驶过几个路口，林晓的头慢慢歪向一侧，最终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浑身一僵，不敢动弹。她的发丝蹭着我的脖颈，痒痒的，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我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钢琴曲换了一首又一首，林晓始终没有醒来。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我突然希望这段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终于到达她家楼下，我轻轻推了推她："林晓，到家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我肩上，立刻弹开："对不起！我是不是睡很久了？"
"没关系。"我笑了笑，"你牙疼，需要休息。"
林晓摸了摸嘴角，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送我回来。"她犹豫了一下，"明天...你真的要去相亲吗？"
我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嗯，答应了家里。"
"哦。"她低头摆弄着安全带，"那...祝你顺利。"
说完，她迅速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楼道。我坐在车里，看着她消失在电梯里，才慢慢驶离。
周六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晚上六点半，我站在镜子前打领带，却怎么也打不好。手机亮起，是林晓发来的消息："相亲加油！"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我胸口发闷。我放下领带，拿起手机又放下，最终只回了个"谢谢"。
六点五十分，我开车前往明珠餐厅，却在半路接到老妈的电话："儿子，那姑娘临时有事，改到下周六了！"
我长舒一口气，立刻调转车头。不知怎么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告诉林晓。我拨通她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林晓的声音有些沙哑。
"相亲取消了。"我直接说道，"对方临时有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所以...你现在有空了？"
"嗯，正准备回家。"
"那...要过来吃火锅吗？"林晓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我刚买了好多食材，一个人吃不完。"
我愣住了："现在？"
"对啊，反正你也没事做。"她顿了顿，"我牙不疼了，真的。"
5.
二十分钟后，我站在林晓家门口，按响了门铃。门很快开了，林晓穿着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成丸子头，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
"进来吧！"她侧身让我进门，"火锅马上就好。"
踏进她的公寓，一股温暖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客厅不大但很整洁，沙发上散落着几个毛绒玩偶，茶几上摆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随便坐，别客气。"林晓走向厨房，"要喝什么？有果汁、可乐，还有啤酒。"
"水就好。"我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照片。大多是风景照，只有一张小小的毕业合影。
林晓端着两杯水走过来，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那是我研究生毕业时拍的，我爸妈没来，只有室友帮忙照了一张。"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我听出了一丝落寞。接过水杯，我们的手指短暂相触，她的指尖冰凉。
"火锅好了！"林晓突然跳起来，"我调了特制蘸料，保证你喜欢！"
餐桌上，电磁炉上的锅底已经沸腾，红油翻滚着，香气四溢。林晓忙碌地摆盘，动作麻利地把各种食材下锅。
"你经常一个人吃火锅吗？"我问道。
"嗯。"林晓夹起一片肥牛放进我碗里，"一个人吃火锅很舒服啊，想吃什么就煮什么，不用顾忌别人。"
我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开朗的女孩，或许比我想象中更孤独。
"尝尝这个。"林晓期待地看着我，"我的独家配方。"
蘸料确实美味，麻辣鲜香，恰到好处。我们边吃边聊，话题从工作延伸到大学趣事，再到喜欢的电影和音乐。不知不觉间，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点。
"这么晚了。"我看了看时间，"我该走了。"
林晓正在收拾碗筷，闻言停下动作："我送你下楼。"
"不用，你休息吧。"我站起身，"碗放着明天再洗。"
林晓执意送我到了电梯口。夜晚的走廊很安静，只有电梯运转的轻微嗡鸣。
"谢谢你今天来陪我。"林晓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比一个人吃火锅开心多了。"
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我走进去，转身看她："谢谢你的火锅，很好吃。"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林晓突然抬头："下周去上海...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公司安排车。"我回答道，"两周很快的。"
电梯门完全关闭，隔断了我们之间的视线。下楼的过程中，我靠在电梯壁上，胸口涌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走出小区，夜风拂面，带着初夏特有的清爽。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林晓公寓的窗户。灯还亮着，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站在窗前。
我举起手挥了挥，不确定她是否能看见。片刻后，窗户旁的身影也抬起了手。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晓发来的消息："路上小心，晚安。"
上海的两周培训比想象中漫长。每天从早到晚的课程和小组讨论让我精疲力尽，但最累的却是回到酒店后的空虚感。我习惯了有人分享日常，习惯了车里有人说话，习惯了午餐时有双筷子会从我餐盒里偷菜。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晓发来的消息："今天最后一天了吧？几点到机场？"
我看了看表，回复道："下午四点的飞机，六点左右到。"
消息刚发出去，对话框上方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几秒后，林晓回复："我去接你！"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悬在键盘上不知如何回应。这两周我们保持着奇怪的联络频率——有时一天十几条消息，从早餐吃了什么到培训有多无聊；有时又一整天杳无音信，仿佛都在刻意保持距离。
"不用麻烦了，公司有安排车。"我最终回复。
林晓发来一个撇嘴的表情："我想去嘛，好久没开车了，手痒。"
我几乎能想象她说这话时的表情，眼睛微微眯起，带着那种我无法拒绝的狡黠笑容。
"好吧，到了发消息给你。"我妥协了，心里却涌起一丝期待。
培训结束得比预计早，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时，夕阳正好悬在航站楼的玻璃幕墙上，将一切都染成金色。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林晓。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在接机的人群中踮着脚尖张望。
当我走到她面前时，她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欢迎回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她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发丝蹭着我的脸颊，带着熟悉的栀子花香。这个拥抱只持续了两秒，却让我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想死你了！"林晓松开手，眼睛亮晶晶的，"培训怎么样？累不累？吃得好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我笑出声来："一个一个来。培训还行，挺累的，吃得一般。"
林晓撇撇嘴："一看你就瘦了。"她伸手想接过我的行李箱，"车停在地下，走吧。"
我们的手指在行李箱把手上短暂相触，她迅速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去停车场的路上，林晓不停地讲着这两周公司里发生的琐事，谁和谁吵架了，茶水间的咖啡机坏了，张主管又说了什么冷笑话。我安静地听着，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念她的声音。
"对了，"林晓突然停下脚步，转向我，"你的相亲去了吗？"
我摇摇头："推迟到我回来之后，明天晚上。"
林晓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笑容："哦，那祝你顺利。"她加快脚步，"车就在前面。"
林晓开车的风格和她的人一样，干脆利落中带着点小莽撞。驶出停车场时，她差点擦到旁边的柱子，我下意识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
"放松点，"林晓瞥了我一眼，"我技术很好的。"
"上次你说这话的时候，差点闯红灯。"我忍不住吐槽。
林晓笑了："你还记得啊！"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这两周...有人搭你的车吗？"
"没有，我基本都是坐地铁。"
"哦。"林晓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有人给你买咖啡吗？"
我转头看她："培训提供咖啡，很难喝。"
林晓笑出声来："看来只有我的咖啡合你胃口。"
车子驶入高速公路，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在林晓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专注开车的模样很好看，眉头微微蹙起，嘴唇轻抿。
"看什么？"她突然问道，眼睛依然盯着前方。
"没什么。"我移开视线，"就是...有点想公司了。"
林晓轻笑一声："是想公司，还是想公司的某个人？"
我没有回答，只是摇下车窗，让夜风吹散脸上的热度。林晓也没有追问，打开了收音机，轻柔的爵士乐填满了车厢的沉默。
"其实..."林晓突然开口，声音几乎被音乐盖过，"这两周我一直在想..."
音乐突然变大，盖过了她后面的话。我伸手调低音量："什么？"
林晓摇摇头："没什么，不重要。"她指了指前方，"快到了，饿了吗？"
我这才发现车子已经驶入熟悉的街区，离我家只有几分钟路程了。这两周积攒的那么多话，突然不知从何说起。我想问她为什么没来送我，为什么有时一整天不回消息，为什么现在来接我...但这些问题都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轻叹。
车子在我家楼下停下，林晓熄了火，却没有解锁车门。狭小的空间里，我们之间的沉默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谢谢你接我。"我最终打破沉默。
6.
林晓转向我，眼睛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闪闪发亮："明天...真的要去相亲？"
我点点头："答应了家里。"
"哦。"林晓低头摆弄着车钥匙，"那...你觉得相亲能找到真爱吗？"
这个问题让我措手不及："不一定吧，只是认识人的一种方式。"
林晓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那为什么不试试身边已经认识的人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没什么。"林晓突然解锁车门，"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我下车取出行李箱，林晓也跟了下来。夜色中，她的表情难以辨认。
"明天..."她犹豫了一下，"还搭我的车吗？"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
林晓笑了："不麻烦，习惯了。"她顿了顿，"老时间，老地方。"
看着她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拖着行李箱上楼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晓发来的消息："晚安，明天见。PS：我换了新的车载香水，希望你喜欢。"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胸口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闹钟还没响我就醒了。窗外下着小雨，天色阴沉。我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很久，最终选了一件浅蓝色衬衫——林晓曾经说过这个颜色很适合我。
七点二十分，我撑着伞走向小区门口。远远地就看见林晓的车停在老位置，她站在便利店的屋檐下，手里拿着两杯咖啡。看到我，她用力挥了挥手。
"早！"她小跑过来，把咖啡递给我，"下雨了，小心烫。"
我接过咖啡，我们的手指在杯壁相触，她的指尖冰凉。"谢谢，你等很久了？"
林晓摇摇头，领着我走向车子："刚到。"她今天穿了件淡黄色的雨衣，头发盘起，露出白皙的后颈。
车内果然有一种新的香味，像是雨后青草混合着淡淡的花香。"新香水？"我问道。
"嗯，喜欢吗？"林晓期待地看着我。
"还不错。"我喝了一口咖啡，是我喜欢的拿铁，"你还记得。"
林晓发动车子："我记得关于你的很多事。"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盖过。
路上车流缓慢，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林晓今天话很少，只是专注地开车。我偷偷看她，发现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没睡好？"我问道。
林晓微微一惊："这么明显吗？"她叹了口气，"昨晚看了一部电影，结局太难受了，睡不着。"
"什么电影？"
"《爱在黎明破晓前》。"林晓的声音柔软下来，"两个人相遇，只有一晚的时间，然后就要分开..."
我听说过这部电影，但没看过："最后他们在一起了吗？"
林晓摇摇头："不知道，只拍了他们相遇的那一晚。"她顿了顿，"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只有一次机会，你会对喜欢的人说什么？"
这个问题让我心跳加速："我...没想过。"
林晓笑了："我猜也是。"她指了指前方，"到了，雨好像更大了。"
公司大楼前，雨水形成了一道水帘。林晓从后座拿出一把伞："只有一把，凑合用吧。"
我们挤在一把伞下走向大楼，肩膀紧贴着肩膀。林晓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雨水的清新，让我想起大学时春天的校园。
"小心！"林晓突然拉住我，她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那里有个水坑。"
我低头看着我们相触的手，一种冲动突然涌上心头："林晓，我..."
"早啊二位！"小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共撑一把伞，真浪漫啊！"
林晓迅速松开手，我则感到一阵烦躁。小王笑嘻嘻地凑过来："老陈，听说你今天要去相亲？"
我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全公司都知道啊！"小王夸张地说，"张主管还说你要是成了，给你放三天假呢！"
林晓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我先上去了。"她把伞塞给我，快步走进大楼。
"哎，林晓怎么了？"小王疑惑地问。
我没理他，追了上去，但电梯门已经关上了。等我终于到达办公室时，林晓的座位是空的，张主管说她请假了，说是牙疼又犯了。
一整天，林晓都没有回复我的消息。下午的会议上，我心神不宁，连张主管点名提问都没听见。
"小陈！"张主管敲了敲桌子，"你这两周学的东西都忘光了？"
我勉强集中精神完成了会议，下班时间一到，立刻拨通了林晓的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来。
"喂？"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还好吗？"我直接问道，"牙很疼？"
"嗯..."林晓含糊地应了一声，"没什么，老毛病了。"
"需要我买药给你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不用了...你不是有相亲吗？"
我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二十了："我推掉了。"
"什么？"林晓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深吸一口气，"我想见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窣声，像是林晓突然坐直了身体："现在？"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我在家。"林晓的声音轻了下来，"地址你知道。"
挂断电话，我的心跳快得不像话。雨还在下，比早上更大了。我开车前往林晓的公寓，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要说什么。这两周，不，这两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回——她递给我的第一杯咖啡，她在车上睡着靠在我肩上的温度，她听说我要去相亲时黯淡的眼神...
林晓的公寓楼下，我坐在车里深呼吸了几次才鼓起勇气上楼。刚按响门铃，门就开了，好像她一直等在门口一样。
林晓穿着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起，眼睛有些红肿。"进来吧。"她侧身让开，"外面冷。"
她的公寓和上次来时一样整洁，只是茶几上多了几个用过的纸巾。沙发上摊开着一本相册，我瞥见几张大学时期的照片。
"牙还疼吗？"我问道。
林晓摇摇头，坐在沙发另一端："好多了。"她低头摆弄着抱枕，"为什么推掉相亲？"
我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我想弄清楚一些事。"
"什么事？"
"我们之间的事。"我向前倾身，"林晓，这两个月来，你为什么天天搭我的车？真的只是因为方便吗？"
林晓的手指绞在一起："一开始...是的。"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确定，"但后来..."
7.
"后来什么？"
"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林晓突然提高了声音，脸颊泛红，"我故意找借口搭你的车，给你买咖啡，做早餐...都是为了接近你！"
这个直白的告白让我愣住了。林晓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我知道这样很傻，特别是听说你要去相亲后，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某个上锁的抽屉。所有的疑惑、犹豫、悸动突然都有了答案。
"那你为什么不来送我？"我问道，"我去上海那天。"
林晓咬了咬嘴唇："因为我怕自己会做傻事，比如...求你别走。"她苦笑着，"结果这两周我过得一塌糊涂，整天盯着手机等你的消息。"
我挪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也是。"
林晓猛地抬头："什么？"
"这两周，我也过得很糟糕。"我直视她的眼睛，"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有人不在身边，生活会变得这么...无趣。"
林晓的眼中渐渐泛起泪光："你是说..."
"我是说，"我深吸一口气，"我也喜欢你，林晓。可能从你在雨中递给我第一杯咖啡时就开始了。"
林晓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那...那相亲呢？"
"推掉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擦去她的泪水，"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愿意的话。"
林晓没有回答，而是扑进我怀里，紧紧抱住了我。她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快而有力。
"我愿意，当然愿意。"她的声音闷在我的肩膀上，"天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
我们就这样相拥了很久，直到窗外的雨声渐小。林晓抬起头，眼睛还红着，但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说呢？"我轻抚她的脸颊。
"男女朋友？"林晓试探地问。
我点点头："嗯，男女朋友。"
林晓突然跳起来："等等！"她跑进卧室，片刻后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把车钥匙，和我的一模一样。"这是...？"
"我家的备用钥匙。"林晓红着脸说，"既然你是我男朋友了，应该有一把。"
我接过钥匙，心中涌起一阵温暖："那我的车..."
"还是我搭！"林晓坚决地说，"不过现在可以名正言顺了。"她狡黠地眨眨眼，"毕竟我是女朋友嘛。"
我笑着将她拉回怀里："遵命，女朋友大人。"
窗外的雨停了，云层间透出一缕夕阳。林晓靠在我肩上，轻声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早点坦白，能多出多少相处的时间啊。"
"现在也不晚。"我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林晓抬起头，眼中盛满笑意："那...明天早上老时间，老地方？"
"嗯，不过这次，"我握住她的手，"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牵你的手走进公司了。"
林晓笑出声来："张主管一定会吓一跳！"
我们相视而笑，在这个雨后的傍晚，一段始于搭便车的关系，终于驶向了更远的未来。
来源：故事便利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