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配图来自网络,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过度理解。感谢!
文/清风明月
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配图来自网络,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过度理解。感谢!
那年我刚满50岁,在菜市场卖了十年菜。
前夫走得早,我一个人把闺女拉扯大,好不容易等她考上大学,我这腰也累出了毛病,蹲下就起不来。
有天收摊的时候下雨,我蹲在地上捡烂菜叶,眼前一黑栽那儿了。
再睁眼就在医院里,旁边坐着个穿夹克的男人,正给我削苹果呢。
他说他姓陈,就住我家楼上。那天路过菜市场看见我摔了,帮忙叫的救护车。
后来一来二去熟了,我才知道他老伴走了三年,儿子在外地工作,平时就他一人在家。
有次他端着锅炖排骨来敲我家门,说看我天天吃馒头就咸菜,硬往我碗里夹肉。
那排骨炖得烂乎,入口即化,我咬着肉差点掉眼泪,好些年没吃过这么热乎的饭菜了。
相处半年后,他提出来领证。
我犹豫了半个月,一来怕闺女不同意,二来琢磨着人家有儿子,以后财产说不清。
可他天天来帮我出摊,下雨天给我撑伞,下雪天给我焐手,我这心里头的冰啊,慢慢就化了。
闺女放假回来听说这事儿,皱着眉头问我:“妈,您图他啥呀?”
我说:“图他知冷知热。”
闺女没再说话,临开学前偷偷塞给我张卡,里面有她勤工俭学攒的一万块钱。
2016年开春儿,我们在小区附近的小饭馆摆了两桌,就算结了婚了。
婚后我就没再去菜市场,老陈每月有四千多退休金,够咱俩花的。
我每天在家洗衣做饭,傍晚跟他去公园遛弯儿,日子过得挺消停。
唯一让我有点介怀的是,他很少提儿子。
有次我收拾衣柜,看见最上层搁着个红绒布包,里面是张泛黄的全家福,他前妻抱着个五六岁的男孩,笑得可甜。
2018年秋天,老陈的儿子突然回来了。
那是个周六下午,我正在厨房焖米饭,听见门铃响,开门看见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个两岁多的孩子。
“阿姨,我是建军。”他冲我笑,跟老陈年轻时长得真像。
我赶紧把人让进屋,老陈听见动静从书房出来,俩父子就那么站着,谁也不说话。
还是孩子哇的一声哭了,打破了僵局。
原来建军离了婚,媳妇把孩子扔给他就走了。他工作忙,实在没法带娃,想把孩子留给老陈照顾。
我在厨房装着择菜,耳朵却竖着听客厅的动静。
老陈说:“你把孩子留下,我和你阿姨帮你带,但你得常回来看看。”建军连说好好好,屁股没坐热就走了。
我瞅着那孩子哭得满脸泪,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去橱柜里找糖。
打那以后,这孩子就成了我跟老陈的心头肉。
孩子叫乐乐,刚送来时连话都不太会说,整天抱着个布娃娃不撒手。
我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蒸鸡蛋羹里搁虾仁,熬粥时放山药和红枣。
老陈呢,每天早上起来就带她去公园看鸽子,下午哄她睡午觉,晚上还给她讲故事。
有天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看见老陈坐在客厅沙发上,怀里搂着睡熟的乐乐,电视开着静音,正播着动画片。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转眼到了2023年。
乐乐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每天放学都是我去接。
有天放学路上,她突然问我:“奶奶,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我只有爷爷和奶奶?”
我心里一酸,蹲下来跟她说:“等你爸爸不忙了,就会来接你了。”
其实我知道,建军这几年就没怎么露过面,偶尔打个电话来,也是匆匆说两句就挂。
去年冬天,老陈突然病了。先是咳嗽,后来发烧到39度,怎么都退不下来。
我陪他去医院检查,大夫说是肺癌,晚期。
我腿一软差点栽倒,老陈反倒攥着我的手说:“没事,咱慢慢治。”
住院那三个月,我没日没夜地守在床边,给他擦身子、喂饭、端屎端尿。
建军倒是来了几趟,每次都是待半小时就走,临走时往床头柜上塞两千块钱,说公司忙。
今年开春儿,老陈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把我和建军叫到床边,说要立遗嘱。
我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建军,他正低头玩手机,跟没事人似的。
老陈让我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里面是房产证和存折。
“房子和存款,都留给建军。”他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张了张嘴,想问那我呢,但看着他蜡黄的脸,话又咽了回去。
建军把信封塞进包里,说了句“爸,您好好养病”,就匆匆走了。
老陈走那天,正下着小雨。我跪在灵堂前烧纸钱,建军站在旁边打电话,声音挺大。
“喂,是中介吗?我那套房子现在能卖多少钱?”我抬头看他,突然觉得这人很陌生。
出完殡第二天,他就把卖房的合同拿了回来,说打算把房子卖了,去省城买学区房,接乐乐过去住。
“阿姨,您看什么时候搬出去?”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烟。
我盯着他,突然笑了:“建军,我伺候你爸十年,临了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
他把烟灰弹在茶几上,说:“房子是我爸的,跟您有啥关系?
再说了,您不是有闺女吗?去投奔她呗。”我没再理他,转身回屋收拾东西。
我给闺女打电话,说想搬过去住几天。闺女一听就哭了:“妈,您早该离开那儿了。”
收拾行李时,我在衣柜最底层发现了那个红绒布包,里面除了全家福,还有张纸。
凑近一看,是老陈五年前写的遗嘱,上面说房子和存款分给我和建军各一半,落款处还有他的手印。
我的手直哆嗦,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原来他早有打算,只是后来改了主意。
我搬出来那天,乐乐放学回来,看见我拉着行李箱,哇地哭了:“奶奶,您别走,我不让爸爸卖房子!”
建军黑着脸把孩子拽进屋,“砰”地关上门。
我站在楼道里,听见乐乐在屋里喊“奶奶”,心都要碎了。
下到二楼时,听见楼上开门的声音,接着是建军的骂声:“哭什么哭,再哭把你也送走!”
现在我住在闺女家,每天帮她带带外孙。
有时候路过原来的小区,会忍不住往楼上看,不知道乐乐现在怎么样了。
前几天听说建军的房子没卖出去,好像是买家嫌学区不好。
昨天晚上,我正哄外孙睡觉,手机响了,是建军打来的。
“阿姨,”他声音有点急,“您能不能回来帮我带带孩子?我实在找不到人了……”我握着手机,半天没说话。
“建军啊,”我轻轻说,“阿姨老了,带不动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外孙在我怀里翻了个身,嘟囔着“奶奶”。我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突然觉得这十年就像做了场梦,现在梦该醒了。
[送自己一朵花]有些路啊,走的时候觉得平坦,回头看才知道全是坑。可不管怎么说,日子还得往前过,不是吗?
来源:育儿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