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衰老像一场无法抵抗的雨,滴落在每个人的肩头。柳德明和孙玉兰本该在退休后享受平静的晚年生活,看着三个成年的儿子各自成家立业。可命运给他们准备的道路,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像一杯喝不完的苦茶。
衰老像一场无法抵抗的雨,滴落在每个人的肩头。柳德明和孙玉兰本该在退休后享受平静的晚年生活,看着三个成年的儿子各自成家立业。可命运给他们准备的道路,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像一杯喝不完的苦茶。
01
那是一个寻常的夏日黄昏,夕阳的光线穿过客厅的窗户,照在餐桌上冷掉的饭菜上。柳德明放下筷子,看着桌子另一边的妻子孙玉兰,两人的眼神中都带着无言的疲惫。
“孩子们还不下来吃饭吗?”柳德明问,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
孙玉兰摇摇头,嘴角紧绷。“明轩在楼上打游戏,明辉说不饿,明哲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寻找灵感'。”她说这最后四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三十八岁的长子柳明轩曾是某科技公司的中层管理者,公司裁员后一蹶不振,整日足不出户,沉迷网络游戏。三十五岁的次子柳明辉大学毕业后创业失败,欠下一身债,现在整天躺在床上刷手机,说是在“寻找商机”。最小的儿子柳明哲,三十岁,艺术院校毕业,自称“自由艺术家”,不愿接受普通工作。
晚饭后,柳德明和孙玉兰坐在院子里的老藤椅上,听着蝉鸣声,看着邻居家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德明,我们这个月的退休金还够买药吗?”孙玉兰问,眼睛盯着远处。
柳德明沉默片刻,轻轻摇头。“不够。明辉上周又借了五百块,说是要去面试。”
“面试?”孙玉兰冷笑一声,“他已经半年没出门面试了。”
晚上,孙玉兰在厨房洗碗时,明哲走了进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
“妈,我昨天去参加了一个艺术展览,认识了一个策展人,他对我的作品很感兴趣。”
孙玉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哗流着。“你是说,有人愿意买你的画?”
“不是现在,他说等我有了完整的作品集,可能会考虑在他的画廊展出。”
“等到什么时候?”孙玉兰声音提高了,“你都三十岁了,还在等什么灵感?你爸的血压药都快吃不起了!”
明哲脸色变了,转身离开厨房。
那天深夜,柳德明和孙玉兰躺在床上,两人都睡不着。
“德明,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孙玉兰盯着天花板说。
柳德明侧过身,看着妻子的侧脸。“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起李老师,他去年去了江南一个小镇打工,在一个农家乐当管理员,挺好的。”
柳德明沉默了。离开这个家,这个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城市,去陌生的地方打工?在他们六十多岁的年纪?
“德明,这不仅是为了钱。”孙玉兰侧过身,面对着丈夫,“也许我们离开一段时间,孩子们才能真正独立起来。”
第二天早上,柳德明打电话给他的老同事李老师,询问那个农家乐是否还需要人手。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和孙玉兰开始秘密筹备离开的事宜。
02
一周后的周日早晨,柳德明夫妇召集三个儿子在客厅开家庭会议。
“我和你们妈决定去江南打工一段时间。”柳德明说,眼睛扫过三个儿子的脸。
明轩抬起头,短暂地离开了他的手机屏幕,眼神迷茫。
“爸,你们都这个年纪了,去打什么工?”明辉说,“你不是早就退休了吗?”
“退休金不够家里开销。”孙玉兰直截了当地说,“你们三个大男人都不工作,家里的钱早晚会花完。”
明哲脸色发红,低下头不说话。
明轩放下手机,第一次认真地看着父母。“你们具体什么时候走?”
“明天。”柳德明说,“李老师在那边帮我们安排好了住处和工作。”
餐桌上陷入了沉默,只有筷子碰触碗盘的声音。
离开前的晚上,柳德明坐在书房里,写了一封长信放在抽屉里。孙玉兰整理行李时,悄悄把家里的存折和一些重要文件收好。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柳德明和孙玉兰就拖着两个小行李箱站在了家门口。
“走吧。”孙玉兰看了一眼仍然黑暗的二楼窗户,轻声说。
他们悄悄关上门,离开了这个住了三十年的家。清晨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麻雀在电线上跳跃。两位老人走向汽车站,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
火车上,孙玉兰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眼泪默默流下。柳德明握住她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
同一时间,家里的三个儿子各自在房间里。明轩在电脑前打游戏,熬了一整夜;明辉躺在床上,盯着手机上的求职网站;明哲站在画架前,画笔停在半空,怎么也下不了手。
火车到站时已经是傍晚,李老师和农家乐的王阿姨来接他们。农家乐坐落在一个小镇的山脚下,环境优美,但设施简陋。柳德明和孙玉兰被安排在一个小木屋里,屋内只有基本的家具。
“明天开始,德明老师负责园子里的维修和花草,玉兰老师帮我看账和做饭。”王阿姨笑着说,“不会太累,主要是这里太偏僻,找不到合适的人手。”
晚上,柳德明和孙玉兰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外面虫鸣和偶尔的狗叫声,都没有睡意。
“德明,你说孩子们知道我们走了会怎么样?”孙玉兰问。
柳德明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这对他们是好事。”
第一周的工作异常辛苦,柳德明需要修剪庭院里的花草,修理客房里的小故障,有时还要帮客人提行李。孙玉兰负责农家乐的账目和厨房的工作,经常站一整天。晚上回到小木屋,两人都累得说不出话。
家里的情况,他们只能通过偶尔的电话了解。明辉接电话时总是说一切都好,但背景音里总能听到明轩打游戏的声音。明哲几乎不接电话,只在微信上简短回复“我很好”。
转眼半年过去,柳德明和孙玉兰适应了新生活。柳德明学会了种菜,在小木屋后面开辟了一小块菜地;孙玉兰在厨房里大显身手,农家乐的饭菜因她的加入变得更加可口,吸引了不少回头客。
同时,家里的三个儿子生活越来越混乱。明轩的游戏成瘾更严重,经常通宵不睡;明辉开始频繁出入娱乐场所,欠债越来越多;明哲和女友顾梦璃的关系因为他的拖延和虚无缥缈的艺术梦想变得紧张。
一天晚上,明轩的前妻林小雨突然来访,得知老人已经离家外出打工,她震惊地看着明轩。
“明轩,你父母都六十多岁了,还要出去打工养活你们?你就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
明轩坐在电脑前,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他们自己要去的,我没有强迫他们。”
“你真是无可救药!”林小雨愤怒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说,“我真庆幸当初和你离婚了。”
门关上后,明轩的手停在了键盘上,游戏角色在屏幕上被敌人击杀,鲜红的“GAME OVER”在屏幕上闪烁。
03
农家乐的工作越来越忙,随着季节变化,客人也越来越多。柳德明和孙玉兰的工作量不断增加,身体也开始出现问题。柳德明有一天在搬运行李时突然感到胸口疼痛,被送到镇上的医院,医生诊断出轻微的心脏问题,建议他减少体力劳动。
“你们年纪不小了,应该好好休息。”陈医生说,“这样的重体力工作不适合你们。”
柳德明没有告诉孩子们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减少工作量。他害怕一旦停下来,那种对家和孩子的思念会将他淹没。
孙玉兰的关节炎也在湿冷的天气里加重,她的手指变得僵硬,有时甚至无法握紧筷子。但她也坚持工作,晚上用热水泡手,咬牙忍痛。
这一天,柳德明在整理小木屋时发现了孙玉兰藏在枕头下的药瓶和医疗单据。他拿着这些证据找到正在厨房忙碌的妻子。
“玉兰,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孙玉兰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指,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老毛病了。”
柳德明握住妻子的手,两人的目光在厨房的蒸汽中相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和疲惫。
“要不要回去看看?”柳德明轻声问。
孙玉兰摇摇头。“再等等,给孩子们多一点时间。”
就在父母在外地辛苦打工的同时,家里的三个儿子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转变。
明轩在一次游戏服务器崩溃后,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他走进许久未进的书房,无意中拉开抽屉,发现了父亲留下的那封信。信中,柳德明写道:
“明轩,我知道公司裁员对你打击很大,但生活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结束。你曾经是多么优秀的人,不要让暂时的挫折定义你的一生。”
读完信,明轩坐在书桌前,泪流满面。
明辉因为欠下高利贷,被债主找上门来,在一次冲突中,他的手臂受了伤。在医院里,他偶然遇见了高中同学,对方现在经营着一家小甜品店,生意不错。
“缺人手,要不要来试试?”同学问,“虽然工资不高,但可以学技术。”
明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明哲的女友顾梦璃忍无可忍,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明哲,我受够了!你总说要等待灵感,但灵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真正的艺术家都是在不断创作中找到自己的声音的。”
看着梦璃要离开,明哲慌了。“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我还是这样,你就走。”
梦璃放下行李,冷冷地看着他。“行,三个月。但这次,我要看到实际的作品,不是空话。”
就这样,三兄弟都开始了自己的转变之路,尽管起点低微,但至少迈出了第一步。
与此同时,农家乐面临经营危机,游客减少,收入锐减。王阿姨愁眉不展,甚至考虑关门。
柳德明突然想到一个主意。“王阿姨,我们可以利用这里的自然环境,开设'亲子自然教育'项目,吸引城市家庭。”
作为退休教师,柳德明设计了一系列适合孩子的自然课程,教他们认识植物、观察昆虫、了解农事。孙玉兰则发挥会计专长,重新规划农家乐的财务,削减不必要开支,提高效率。
他们的努力很快见效,农家乐的名声在周边城市传开,周末常常客满。王阿姨感激不已,主动提高了他们的工资。
一天晚上,柳德明在日记中写道:“我们离开家,是为了让儿子们学会独立,也是为了让自己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这种付出可能不会马上有回报,但生活就是这样,没有白费的牺牲,每一滴汗水都会在某处开花。”
几天后,柳德明接到镇医院的电话,说孙玉兰在工作时晕倒了。他急忙赶到医院,看到妻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检查结果怎么样?”柳德明急切地问医生。
陈医生摇摇头,“这次是劳累过度,但她的关节炎已经很严重了,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失去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
孙玉兰醒来后,看到丈夫担忧的脸,勉强笑了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柳德明握住妻子的手,哽咽着说:“玉兰,我们回家吧。”
这一次,孙玉兰没有拒绝。
04
五年过去了。
这五年里,柳德明和孙玉兰一直在农家乐工作,尽管他们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但都没有放弃。他们存下了一笔钱,希望有一天能带着一些成就回到家中,给儿子们一个惊喜。
他们确实偶尔回家看看,但每次都是趁儿子们不在家时偷偷回去,看到家里冷清的样子,两人都默默叹气,想着孩子们可能还是老样子。
实际上,他们错过了儿子们生活中的重大变化。明轩已经走出游戏成瘾,创办了一家小型科技公司,专注于教育软件开发;明辉成为了一名甜点师,在城中有了自己的小店;明哲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在艺术圈有了一席之地,他的作品开始有人欣赏和购买。
这一天,柳德明在农家乐帮客人搬行李时,突然感到一阵剧痛,昏倒在地。医院检查显示,他的心脏问题加重了,需要长期静养和定期复查。
“德明,我们真的该回家了。”孙玉兰握着丈夫的手,眼里含着泪水。“不管孩子们变没变,我们都老了,需要他们了。”
柳德明点点头,苦笑道:“这次,我们大概是真的需要依靠他们了。”
他们决定不事先通知儿子们,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尽管这可能是个不太愉快的惊喜。两位老人收拾好五年来的积蓄和简单行李,踏上了归途。
在车站等车时,柳德明的手机响了,是王阿姨发来的信息:“一路平安,记得常回来看看我们。”
看着这条信息,柳德明心中一阵感慨。这几年,他和孙玉兰在小镇上建立了新的友谊和生活,如今要离开,心中也有不舍。
火车到站时已是下午,两位老人拖着行李,慢慢走向家的方向。他们的脚步比五年前更加缓慢,背影更加佝偻。
“德明,你紧张吗?”孙玉兰问,声音有些发抖。
柳德明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害怕见到的还是五年前离开时的情景:三个儿子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父母的付出和牺牲无知无觉。
当他们终于站在家门口时,两人都愣住了——院子里停着一辆陌生的轿车,看起来价值不菲。屋内隐约传来谈话声和笑声。
“有客人?”孙玉兰疑惑地看向丈夫。
柳德明掏出钥匙,小心地打开门。走进客厅的那一刻,两位老人完全呆住了——
客厅焕然一新,装修精致温馨,完全不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点心的香气,墙上挂着几幅精美的画作。
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客厅里坐着几位西装革履的人士,正在和一个同样穿着正装的男子交谈。那人背对着门口,但从背影看,竟然有些像他们的大儿子明轩!
听到开门声,屋内的人都转过头来。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西装男子果然是明轩,但他看起来完全不同了——精神焕发,目光坚定,身上有一种职场精英的气质。他站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爸?妈?”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开了,明辉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走出来,看到父母,差点把盘子摔在地上。他现在穿着厨师服,看起来干练而专业。
“你们怎么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明辉惊讶地叫道。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明哲急匆匆地跑下来,手里还拿着画笔。他看到父母,也愣在了原地。
孙玉兰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柳德明扶住妻子,但自己的心脏也开始剧烈疼痛,他捂着胸口,脸色发白。
“爸!”三个儿子同时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
柳德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医生刚刚离开。三个儿子和孙玉兰围在床边,脸上都带着担忧。
“没事了,”明轩说,“医生说是心脏病小发作,已经给您用了药,需要卧床休息。”
柳德明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儿子们,仍然觉得像在做梦。
“你们...这些年...”他想问什么,但不知从何说起。
明轩坐在床边,握住父亲的手。“爸,你们走后,我在书房找到了您的信。那天晚上,我把游戏卸载了,第二天早上去应聘了一家教育科技公司。”
“我开始做基层销售,一步一步爬上来。去年,我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专注于青少年编程教育软件。现在公司已经有二十多名员工了。”
明辉接着说:“我在一家甜品店当学徒,从洗碗开始做起。老板看我认真,教了我做甜点的技术。三年前,我开了自己的小店,虽然不大,但回头客很多。”
明哲笑着说:“我最惭愧,一直以来都躲在'艺术'的借口后面。梦璃差点离开我,那时我才明白,真正的艺术来自于生活和坚持,不是虚无缥缈的灵感。”
他指着墙上的画作:“这是我的作品,已经卖出了几幅,最近还接到了一个插画约稿。”
孙玉兰忍不住抽泣起来:“我们这些年常常偷偷回来看看,但每次都看到空荡荡的房子,以为你们还是老样子。”
明轩解释道:“那可能是我们都在忙工作的时候。我早出晚归,明辉在店里,明哲常常在画室。”
柳德明看着儿子们,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们是说,我们的离开真的帮助了你们?”
三兄弟对视一眼,点点头。
“爸,你们离开那天,我们都以为你们就是出去散心。”明轩说,“直到一个月后,我们才意识到,你们是认真的。那种被父母放弃的感觉,真的很痛。”
“我们不是放弃你们,”孙玉兰急忙说,“我们只是...”
“我们知道,”明辉接过话,“后来我们明白了,你们是为了让我们成长。那种羞愧感,促使我们改变。”
明哲补充道:“我们联系过王阿姨,她告诉我们你们在农家乐过得很好,还成了那里的骨干。我们就决定,要在你们回来前,给你们一个惊喜。”
柳德明看着焕然一新的家,看着成熟自信的儿子们,眼中含着泪水。“你们真的长大了。”
05
几天后,当柳德明身体稍好一些时,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爸,妈,我们商量了一下,”明轩作为大哥开口,“希望你们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
柳德明和孙玉兰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犹豫。
“怎么了?”明辉问道,“你们不想回来吗?”
孙玉兰慢慢说:“这五年,我们在农家乐也建立了自己的生活。有朋友,有被需要的感觉...”
明哲若有所思:“你们是说,你们在那里找到了新的价值?”
柳德明点点头:“王阿姨说,没有我们,农家乐就运转不下去。那里的客人都习惯了我做的早操和自然课,你妈做的饭菜也很受欢迎。”
三兄弟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我们以为,你们会迫不及待想回家休息。”明轩说。
“我们也想家,想你们,”柳德明说,“但同时,我们在那里也有责任,有牵挂。”
沉默片刻后,明辉突然笑了:“其实,我有个主意。”
他解释道,他可以每周抽两天时间去农家乐,教王阿姨做甜点,慢慢培训当地人接替父母的工作。明轩表示可以投资农家乐,改善设施,减轻父母的工作负担。明哲则提议为农家乐设计宣传画册,吸引更多游客。
“这样,你们就可以两边跑,想在哪里住都可以。”明轩总结道,“我们每个月也会去看你们。”
孙玉兰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柳德明也深深感受到儿子们的体贴和成熟。
“好,就这么定了。”柳德明最终说,声音有些哽咽。
一个月后,柳德明和孙玉兰乘坐儿子们送的电动车,重新回到了小镇上的农家乐。王阿姨和其他员工早早站在门口迎接。
这一次,两位老人神色轻松,脸上带着微笑。他们知道,自己既有儿子的关爱,也有自己的价值和生活。他们的“出走”,不仅唤醒了儿子们,也唤醒了自己,让他们在晚年找到了新的生活意义。
夕阳下,两位老人骑着电动车在小镇的石板路上缓缓前行,车筐里放着明辉做的点心和明哲画的画。柳德明的手机响了,是明轩发来的消息:“爸,我下周带客户去你们那里考察,想合作开发一个自然教育app,您给提提意见。”
孙玉兰看着丈夫脸上的笑容,忍不住问:“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柳德明握紧车把,轻声说:“想着我们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青石板路上,像是一个圆满的句号,又像是新的旅程的开始。
来源:清风唏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