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爸,我找了你十五年,就是要当面问你一句,当初为什么狠心抛下我和妈妈?”
注明:本文情节存在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爸,我找了你十五年,就是要当面问你一句,当初为什么狠心抛下我和妈妈?”
苏雨站在门口,眼睛死死盯着眼前已经有些苍老的男人,声音微微发抖。
陈远山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门内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是谁来了,远山?”
当苏雨推开门,看清所谓“情人”的真面目时,她彻底怔住了。
01
苏远山是一家外贸公司的部门经理,每月收入不菲,在同龄人中算是成功人士。
他的妻子钟美玲是当地一所小学的语文老师,温柔贤惠,深受学生和家长喜爱。
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苏雨,聪明伶俐,是家里的开心果。
表面上看,这是一个令人羡慕的三口之家,生活平静而美满。
但只有苏远山和钟美玲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
最初只是一些小摩擦,工作压力、教育理念的不同,生活琐事中的分歧。
渐渐地,争吵变得频繁,有时甚至当着女儿的面。
苏雨常常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捂着耳朵不想听父母的争吵声。
她那时才八岁,不理解为什么原本和睦的家庭会变成这样。
两年后的一个周末早晨,钟美玲和女儿醒来,发现苏远山不见了。
家里少了些东西——他的几件常穿的衣服、洗漱用品,还有书桌上的照片。
餐桌上留着一张纸条,苏远山的字迹工整却显得冷漠:“我找到了真爱,不会再回来,对不起。”
钟美玲拿着纸条的手剧烈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妈妈,爸爸去哪里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十岁的苏雨拉着母亲的衣角,眼里满是困惑。
钟美玲强忍悲痛,蹲下身子抱住女儿:“爸爸有事情要处理,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她不忍心告诉女儿残酷的真相,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能理解父亲为了“真爱”抛弃家庭?
那天晚上,钟美玲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打开水龙头,在水声的掩盖下失声痛哭。
苏雨站在浴室门外,听着母亲压抑的哭声,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不安。
接下来的日子,钟美玲白天坚强如常,照常上课、照顾女儿;夜深人静时才允许自己崩溃片刻。
她开始拨打苏远山的电话,却发现号码已经停用。
她联系了苏远山的同事和朋友,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情。
苏远山仿佛人间蒸发,除了那张冷酷的纸条,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苏远山离开后,家里的经济状况立刻变得紧张。
钟美玲的教师工资成了唯一的收入来源,远远不够支撑之前的生活水平。
她开始精打细算,取消了一切不必要的开支。
周末和节假日,她到培训机构兼职,教小学生写作和阅读。
晚上睡觉前,她会在网上接一些文字校对的工作,熬到深夜。
“妈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晚睡觉?”苏雨有一次半夜起来喝水,看到书房还亮着灯。
钟美玲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微笑道:“因为妈妈要多赚一些钱,让你过得更好。”
苏雨慢慢明白了家庭状况的变化,开始懂事地不再要求买新玩具或漂亮衣服。
上学后,她面临着来自同学的议论和好奇。
“听说你爸爸跟别人跑了,是不是真的?”一个男同学在课间大声问道。
苏雨咬紧嘴唇,装作没听见,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放学路上,几个女生窃窃私语:“她爸爸抛弃她们母女,肯定是她妈妈不够好。”
“我听我妈说,可能是因为她妈妈不会持家,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
这些话像针一样刺进苏雨的心里,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02
回到家,苏雨问钟美玲:“妈妈,爸爸是不是因为你不够温柔才离开的?”
钟美玲惊讶地看着女儿,然后轻轻拥抱她:“不是的,雨儿,有时候大人的事情很复杂,不是简单的对错能解释的。”
“那他为什么不要我们了?他不爱我了吗?”苏雨哭着问。
钟美玲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我不知道爸爸的想法,但我相信他爱你,只是他的方式变了。”
这样的安慰并不能真正抚平苏雨心中的伤痕。
她开始变得内向,很少与同学交流,把自己封闭起来。
老师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建议钟美玲带她去心理咨询。
钟美玲咬牙挤出钱来,每周六带苏雨去见心理医生。
“妈妈,我们真的需要这个吗?很贵吧?”苏雨担忧地问。
钟美玲坚定地说:“无论多贵都值得,你的心理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通过心理咨询和母亲的耐心陪伴,苏雨慢慢走出了阴影。
钟美玲看到女儿的变化,欣慰之余也更加努力工作。
她晚上继续接单兼职,周末教课,假期也不休息。
这样的生活让她越来越疲惫,有时站在讲台上会突然眩晕。
“钟老师,您需要休息,”同事劝她,“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钟美玲摇摇头:“我不能停下来,女儿还在成长,需要更好的教育和生活。”
在这样的艰苦岁月中,苏雨渐渐长大,性格也变得坚强独立。
初中毕业时,她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重点高中。
“妈妈,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将来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让您过上好日子。”苏雨认真地对母亲说。
钟美玲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忽然老泪纵横:“雨儿,你已经给了妈妈最大的幸福。”
高中三年,苏雨刻苦学习,同时在假期做家教赚取零花钱。
她不想让母亲为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担忧。
每当想起已经离家多年的父亲,她心中就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他怎么能这样狠心,抛下我们不管不顾?”苏雨常常在心里质问。
这种怨恨伴随着她成长,成为她前进的动力之一。
她要证明,即使没有父亲,她和母亲也能过得很好。
转眼间苏雨已经大学毕业。
她以优异的成绩从财经大学毕业,收到了几家知名企业的offer。
毕业典礼当天,钟美玲专门请假来到女儿的学校。
看着穿着学士服的女儿,钟美玲眼中满是自豪:“雨儿,妈妈为你骄傲。”
苏雨紧紧抱住已经有些花白头发的母亲:“妈妈,这些年辛苦您了。”
回到家中,钟美玲神秘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妈妈给你的毕业礼物。”
苏雨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现金和几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这是什么?”苏雨疑惑地问。
钟美玲深吸一口气:“是你爸爸这些年偷偷寄来的生活费和他的地址。”
苏雨如遭雷击,手中的纸条仿佛突然烫手:“什么?他一直有联系?”
钟美玲点点头:“从他离开的第二年开始,每个月都会收到一个匿名信封,里面装着钱。”
“后来有了地址,但没有电话或其他联系方式。”
“你一直瞒着我?”苏雨的声音开始颤抖,不知是愤怒还是震惊。
钟美玲叹息道:“我不想你受到更多伤害,也担心你会冲动地去找他。”
“我们的生活已经安定下来,不想再有变故。”
03
苏雨站起身,开始在客厅踱步:“这么说,他这些年其实一直关注着我们?”
“为什么不直接回来?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就这样躲在暗处施舍我们?”
钟美玲摇头:“我不知道,雨儿,有时候我也想问问他。”
苏雨重新坐下,盯着那个地址:“他在哪里?做什么工作?”
钟美玲犹豫了一下:“上海,似乎开了一家小型贸易公司,生活应该还不错。”
“我要去找他,”苏雨突然说,“我要当面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钟美玲急忙劝阻:“雨儿,别冲动,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不能就这样算了,”苏雨坚定地说,“十五年了,我有权知道真相。”
钟美玲看着女儿坚决的神情,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如果你一定要去,答应我保持冷静,不管发现什么,都要理智处理。”
苏雨点点头:“我答应您,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会做傻事。”
当晚,苏雨上网搜索父亲的公司信息。
通过商业登记查询,她找到了“远山贸易有限公司”的资料。
公司规模不大,但经营状况良好,主要做一些小型电子产品的进出口。
她继续搜索,找到了几张公司活动的照片。
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她认出了父亲——虽然已经过去十五年,容貌有所变化,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确实是苏远山。
照片中的父亲西装革履,面带微笑,看起来精神饱满,生活无忧。
相比之下,母亲这些年的辛苦和憔悴更加刺痛苏雨的心。
“凭什么你可以过得那么好,而留下我们承受一切?”苏雨盯着照片,心中怒火燃烧。
第二天,她开始准备前往上海的行程。
钟美玲担忧地看着女儿收拾行李:“要不要妈妈和你一起去?”
苏雨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处理,您在家好好休息就行。”
临行前,钟美玲拉着女儿的手:“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你有选择原谅或不原谅的权利。”
苏雨点点头,抱了抱母亲:“我知道,您放心。”
高铁平稳地驶向上海,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苏雨坐在靠窗的位置,思绪万千。
她想象着与父亲重逢的场景,会是怎样的尴尬或剑拔弩张?
列车广播提示即将到站,苏雨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下了高铁,她直接叫了一辆网约车前往预订的酒店。
酒店位于父亲公司不远处,是她精心选择的位置。
放下行李,简单整理后,苏雨决定立刻开始行动。
她来到父亲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在对面的咖啡店坐下。
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她开始耐心等待。
三个小时后,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写字楼走出。
那是苏远山,比照片上看起来要憔悴一些,但依然保持着良好的精神状态。
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步伐稳健,与同行的几个人谈笑风生。
苏雨的心跳加速,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
她犹豫着是否应该立刻上前,最终决定先跟踪观察。
苏远山与同事在附近的餐厅吃了晚饭,期间他接了两个电话,表情严肃。
04
饭后,他独自离开,拦了一辆出租车。
苏雨迅速跟上,也叫了一辆车,告诉司机跟着前面那辆。
出租车行驶了约二十分钟,停在了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前。
苏远山下车,刷卡进入小区大门。
苏雨付了车费,也快步走向小区入口。
“您好,请问您是访客还是业主?”保安拦住了她。
苏雨急中生智:“我是来找我叔叔的,他刚才进去了,忘了东西在我这。”
保安将信将疑:“那您叔叔住哪栋楼?叫什么名字?”
“苏远山,具体哪栋我不太清楚,能帮我查一下吗?”苏雨试探着问。
保安查询了一下:“苏远山,B栋2单元701室。”
苏雨道谢后进入小区,找到了B栋楼。
她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在楼下徘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时,一位遛狗的老人注意到了她:“姑娘,你是在找人吗?”
苏雨点点头:“阿姨,您认识住在701的苏远山吗?”
老人笑道:“当然认识,人很好,经常帮我提东西上楼。”
苏雨试探着问:“听说他和一个人同住?”
老人点头:“是啊,两个人一起住了十多年了,感情可好了。”
“那位是什么样的人?”苏雨继续问道。
老人压低声音:“可怜人,身体不好,好像是什么罕见病,我很少见他出门。”
“苏先生照顾他很用心,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顾他。”
苏雨皱眉:“照顾他?他生病了?”
老人点点头:“听说是很严重的病,具体不清楚,总之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
这和苏雨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同。
“谢谢您,阿姨。”苏雨向老人道谢,内心更加困惑。
她决定暂不打草惊蛇,先回酒店整理思绪,明天再来。
夜深了,苏雨依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她翻出手机里存储的童年照片,那是一家三口在公园的合影。
照片中的父亲抱着年幼的她,母亲依偎在一旁,笑容温暖。
“那时候,我们不是很幸福吗?为什么要抛弃这一切?”苏雨轻声自问。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苏雨的眼泪悄悄滑落,浸湿了枕头。
她拿起手机,想给母亲打电话,但看了看时间已是深夜,不想打扰她休息。
05
第二天一早,苏雨收到母亲的短信:“怎么样?见到他了吗?”
“还没有,今天准备去找他,”苏雨回复,然后又补充道,“妈妈,我发现情况可能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
母亲很快回复:“无论什么情况,冷静处理,不要太勉强自己。”
苏雨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开始为今天的会面做准备。
吃过早饭,苏雨反复思考该如何面对父亲。
经过一番思索,她决定下午直接登门拜访。
上午,她再次来到父亲公司附近,远远地看着那栋写字楼。
中午时分,她看到父亲和几个同事一起出来吃午饭。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中式快餐店,看起来很普通,没有任何奢侈的迹象。
吃完饭,父亲似乎很匆忙,与同事道别后快步返回公司。
苏雨注意到父亲接了个电话,表情变得焦虑,脚步也更加急促。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苏雨自言自语,更加好奇那个与父亲同住的人。
下午三点,她来到父亲所住的小区。
站在B栋楼下,她深呼吸几次,平复紧张的心情。
电梯缓缓上升,停在七楼。
苏雨走到701室门前,手指悬在门铃按钮上方,犹豫不决。
十五年的怨恨、思念、困惑,都将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得到解答。
她终于按下门铃,清脆的铃声打破了走廊的寂静。
几秒钟后,门开了。
苏远山穿着家居服,看到门外的人时,表情由困惑瞬间转为震惊。
“雨儿?”他的声音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雨冷冷地盯着他:“十五年了,爸爸,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苏远山愣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苏雨讽刺地问。
苏远山慌忙侧身:“请进,请进。”
苏雨踏入这个陌生的家,环顾四周。
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简单的装修,家具也很普通。
客厅里有一张医用护理床,旁边摆着各种医疗设备和药品。
苏雨皱眉:“这是什么?”
苏远山紧张地解释:“一些必要的医疗设备,家里有人需要照顾。”
“你的新家庭?你的真爱?”苏雨冷笑道。
苏远山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雨儿,事情很复杂。”
苏雨讥讽道:“复杂到需要抛弃妻子和年幼的女儿十五年不闻不问?”
苏远山痛苦地闭上眼睛:“对不起,我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弥补。”
06
“你知道这十五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苏雨的声音开始提高。
“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抚养我,三份工作倒着干,有时候累得站着都能睡着!”
“我从小就被同学议论,说我爸爸抛弃了我们,那种滋味你能想象吗?”
苏远山低着头,任由女儿的情绪宣泄。
“你倒是过得不错,西装革履,事业有成,还有了新生活,”苏雨继续说,“亏我妈还一直告诉我,你肯定是有难言之隐。”
“她太善良了,到现在都不愿多说你的不是,还一直保留着你寄来的钱,告诉我那是你的心意!”
苏雨越说越激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苏远山痛苦地说:“雨儿,你有权利恨我,但请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正在这时,从里屋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远山?发生什么事了?是有客人来了吗?”
苏远山回头喊道:“没事,你先休息,我等下再进去。”
苏雨冷笑:“这就是你的新欢?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抛弃妻女十五年不回头!”
她不顾父亲阻拦,大步走向里屋。
苏远山急忙跟上:“雨儿,等一下,你先听我解释!”
但为时已晚,苏雨已经推开了卧室的门。
苏雨推开门,准备好了面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准备好了发泄自己的怒火。
但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呆住了——
床上坐着一个中年男性,骨瘦如柴,面容憔悴,双手不自然地弯曲着,明显是重病缠身。
“你好,”那个男人虚弱地笑了笑,“你就是远山常提起的女儿吧?苏雨?”
苏雨震惊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远山,不介绍一下吗?”男人对站在苏雨身后的苏远山说。
苏远山深吸一口气:“雨儿,这是我大学同学,刘明。”
刘明艰难地点点头:“很高兴终于见到你,远山经常给我看你的照片。”
苏雨困惑地回头看父亲:“这是怎么回事?你说的真爱是指...?”
苏远山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有什么情人。”
“可你的纸条明明写着‘找到了真爱’!”苏雨几乎是喊出来的。
苏远山叹息:“那是个谎言,一个懦弱的借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时的决定。”
刘明轻声说:“远山,或许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把一切都告诉她。”
苏远山点点头,引导苏雨回到客厅,三人坐下。
气氛沉默而尴尬,苏雨看着这两个男人,等待一个解释。
苏远山清了清嗓子:“雨儿,十五年前,我离家的真正原因是为了照顾刘明。”
“他被诊断出渐冻症,妻子受不了即将到来的负担,带着儿子离开了他。”
刘明苦笑:“我一夜之间失去了家庭,也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苏远山继续说:“当时我们大学同学聚会,看到刘明的状况,我很震惊。”
“他已经开始出现症状,行动不便,无人照料,甚至动了轻生的念头。”
苏雨皱眉:“所以你就抛下自己的家庭去照顾同学?”
苏远山痛苦地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当时我确实这么做了。”
“我原本计划只是暂时帮助他渡过难关,找到护工或其他解决方案。”
“但渐冻症是一种持续恶化的疾病,没有护工愿意长期照顾,医院也无法提供持续护理。”
刘明虚弱地插话:“我多次让远山回家,告诉他我可以一个人应对,但他不肯。”
苏远山低头说:“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孤独地面对死亡。”
“你为什么不能带他回家?为什么要撒谎说找到了真爱?”苏雨质问。
苏远山沉默片刻:“我...我很懦弱,不敢面对真相和责任。”
“我害怕告诉你妈妈真相后,她会要求我在家庭和友情之间做选择。”
“我当时的想法是,如果她以为我有了外遇,也许会更容易放下,开始新生活。”
苏雨冷笑:“你太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妈妈本可以理解你的选择。”
“反而是你的谎言,让我们承受了双重伤害。”
苏远山惭愧地低下头:“你说得对,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我本想等刘明的情况稳定后再解释一切,但病情比预期恶化得更快。”
刘明艰难地抬起变形的手:“渐冻症是不可逆的,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两年时间。”
“这十五年来,是远山的照顾让我活到了今天,虽然我一直感到愧疚。”
苏雨看着刘明,又看看父亲,突然注意到父亲眼角的皱纹和花白的鬓角。
07
十五年的时光,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你一直寄钱回家,”苏雨轻声说,“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苏远山苦笑:“一开始是羞愧和懦弱,后来是害怕打扰你们已经稳定的生活。”
“我通过朋友了解你们的情况,知道你妈妈一个人把你抚养得很好。”
“我担心突然出现会打破你们的生活节奏,带来更多伤害。”
苏雨讽刺道:“所以你选择继续做一个影子,一个寄钱的自动取款机?”
苏远山不辩解,只是点点头:“我知道我的决定伤害了你们,我永远无法弥补。”
刘明突然咳嗽起来,苏远山立刻起身倒水,帮他拍背。
苏雨看着父亲熟练的动作,意识到这大概是他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这些年,你一直这样照顾他?”苏雨问。
苏远山点头:“渐冻症患者需要全方位的照顾,我下班后和周末都在家陪伴。”
“除了基本生活护理,还需要定期带他做物理治疗,预防并发症。”
刘明微弱地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我早就不在了。”
苏雨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你妈妈知道真相吗?”
苏远山摇头:“我不确定,我从未直接告诉她,但你妈妈一向很聪明。”
“有几次我收到匿名回信,言辞温和,我猜可能是她写的。”
苏雨回想母亲平静的态度和那句“无论结果如何,希望你能放下”。
或许母亲早已猜到一些真相,只是选择沉默。
刘明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
苏远山解释道:“渐冻症,医学上叫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会逐渐瘫痪全身肌肉,但意识依然清醒。”
“最痛苦的是,患者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丧失功能,却无能为力。”
苏雨看着刘明,内心的愤怒慢慢被同情所取代。
刘明微笑着说:“我比大多数渐冻症患者幸运,能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
“渐冻症患者的平均寿命只有确诊后3-5年,而我已经坚持了15年。”
“这全靠远山的悉心照料,他研究了所有可能的治疗方法,尝试各种手段延缓病情。”
苏远山摇头:“我只是做了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最初的几年是最困难的,”苏远山回忆道,“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病人,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
“刘明刚开始还能走路,慢慢地需要拐杖,然后是轮椅,最后连轮椅都无法自己控制。”
“他的手指一根根失去功能,连吃饭、刷牙这样的小事都需要帮助。”
苏雨问道:“没有其他人能帮忙吗?他的亲人呢?”
刘明苦笑:“我父母早逝,兄弟姐妹都在外地,联系不多。”
“妻子带着儿子去了国外,这些年杳无音信。”
“朋友们刚开始还会来看看,但看到病情越来越重,来的人也越来越少。”
苏远山解释:“照顾渐冻症患者不是短期的事情,需要日复一日的付出,很多人坚持不了。”
苏雨沉默了,她开始理解这十五年来父亲经历的一切。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真相?”苏雨最终问道,“如果你解释清楚,我们也许能理解。”
苏远山痛苦地说:“一开始是懦弱和回避责任,后来是害怕真相会带来更多伤害。”
“我原本计划等刘明情况稳定后就回家解释一切,但病情持续恶化,我不忍心丢下他。”
“时间越长,回去解释的难度就越大,我越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和你妈妈。”
刘明插话:“其实我多次劝远山回去看看你们,至少打个电话解释清楚。”
“但他总说怕打扰你们的生活,怕突然出现会给你们带来更多伤害。”
苏雨冷静地说:“你知道你的离开和谎言给我们带来了多大伤害吗?”
“妈妈一个人抚养我,工作到深夜,周末假期也不休息,就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
“我从小就被同学嘲笑,说我爸爸抛弃了我们,那种感觉你能体会吗?”
苏远山低着头,眼泪滴落:“我知道我无法弥补对你们的伤害,我永远亏欠你们。”
“这些年我一直关注你的成长,通过朋友了解你的学习情况和生活。”
“看到你取得的每一点进步,我都为你骄傲,同时也更加痛恨自己的懦弱。”
08
苏雨看着这个曾经在她心中高大的父亲,现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刘明突然说:“苏雨,请不要太责备你父亲,如果要怪,就怪我吧。”
“是我的病把他拉离了你们的生活,如果没有我,你们还会是一家人。”
苏雨摇头:“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是他自己的选择和谎言导致了这一切。”
“如果他当初说实话,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帮助你,而不是被蒙在鼓里十五年。”
刘明虚弱地笑了:“你真像你父亲,直接而坦率。”
苏雨没有接话,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她现在明白了父亲离家的真相,但这并不能抹去那十五年的伤痛。
“为什么编造找到真爱的谎言?”苏雨转身问道,“那是最伤人的借口。”
苏远山叹息:“因为我知道你妈妈的性格,如果我说是为了照顾朋友,她一定会支持我。”
“她可能会带着你一起来,或者想办法在两边兼顾。”
“刘明的病情需要长期照顾,环境稳定,我不想让你们的生活也被打乱。”
“所以我选择了最卑劣的方式,让你妈妈彻底死心,开始新生活。”
刘明补充道:“当时医生说我最多还能活五年,我们都以为是暂时的安排。”
“没想到在远山的照顾下,我的病情进展比预期慢很多。”
“一年变成了五年,五年变成了十年,现在已经十五年了。”
苏雨看着刘明憔悴的面容,又看看父亲疲惫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她曾以为父亲是自私的逃离,现在看来,他是以错误的方式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你为什么不接受专业护理机构的帮助?”苏雨问。
苏远山解释:“我们尝试过,但大多数机构对渐冻症这样的长期病患并不友好。”
“专业护理费用昂贵,而且缺乏个性化照顾,刘明在那里很不适应。”
“我们最终选择了居家护理,我照顾他的日常生活,请护士定期上门做专业治疗。”
刘明虚弱地笑道:“远山比任何护工都细心,他记得我所有的药物时间和剂量。”
“他甚至自学了物理治疗的技巧,每天帮我按摩肌肉,减缓疼痛。”
苏雨沉默地听着,她开始明白这十五年对父亲来说也并不轻松。
她注意到客厅角落里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医学书籍和护理资料。
“这些都是你自学的?”苏雨指着书架问。
苏远山点头:“渐冻症没有有效治疗方法,但合理的护理可以提高生活质量,延缓病情进展。”
“我查阅了所有能找到的资料,不断学习新的护理技巧和辅助方法。”
苏雨看着父亲,第一次感受到他眼中的疲惫和坚定。
09
夜幕降临,苏雨坐在父亲家的阳台上,看着城市的灯光出神。
屋内,父亲正在帮刘明洗漱准备睡觉,熟练的动作显示这已经是多年的习惯。
苏雨的情绪复杂到无法形容,愤怒、心疼、遗憾、理解,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
她拿出手机,犹豫着是否要将今天的发现告诉母亲。
最终,她只发了一条简单的信息:“妈妈,我见到爸爸了,情况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
钟美玲很快回复:“我猜到了,别急着做决定,好好想想。”
父亲从房间出来,轻声说:“刘明睡了,他今天太兴奋,见到你很开心。”
苏雨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着窗外。
苏远山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雨儿,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
“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理解当初的选择,虽然方式是错的。”
苏雨转向父亲:“这些年,你一直在想我们吗?”
苏远山点头:“每一天,没有一天不想你们。”
“我保留了你小时候的照片,通过朋友打听你的近况。”
“看到你一点点长大,考上好大学,我既骄傲又愧疚。”
“骄傲你取得的成就,愧疚自己没有参与你的成长。”
苏雨问:“如果时光倒流,你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苏远山沉默良久:“我会做同样的事,但用不同的方式。”
“我会坦诚地告诉你们真相,寻求你们的理解和支持,而不是用谎言伤害你们。”
“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帮助刘明,而不是让彼此承受这么多年的痛苦。”
苏雨苦笑:“十五年了,爸爸,太晚了。”
“妈妈已经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我也早已学会独立。”
“你的谎言和离开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轨迹,这是无法挽回的。”
苏远山低头:“我知道,我不敢奢望重新成为一家人。”
“只希望你们能知道真相,不再因为误解而痛苦。”
苏雨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苏远山笑了笑:“说实话,很累,但也很充实。”
“看着刘明一天天好转,又一天天恶化,经历了太多情感起伏。”
“最初几年很艰难,要适应新的生活方式,学习护理技能,同时维持工作。”
“后来开了小公司,时间更灵活些,可以更好地照顾刘明。”
苏雨问:“你有没有后悔过?”
苏远山摇头:“照顾刘明这件事本身,我从未后悔。”
“但我深深后悔用谎言伤害了你和你妈妈,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苏雨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信息和感受。
她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与父亲重逢的场景,但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刘明真的只有两年时间了吗?”苏雨轻声问。
苏远山点头:“医生说他的肺功能在衰退,呼吸肌逐渐失去功能。”
“我们正在考虑是否使用呼吸机,这是个艰难的决定。”
苏雨突然明白了父亲的处境——他已经照顾朋友十五年,眼看着对方一点点失去生命力,却无能为力。
“你打算一直照顾他到最后?”苏雨问。
苏远山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是我的承诺,也是对朋友的责任。”
“他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我不能在最后关头离开他。”
苏雨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教导自己的话:“一旦做出承诺,就要坚持到底。”
当时的她以为那只是大人的空话,现在才明白父亲是真的在用行动诠释这句话。
10
“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如果你坦白,我们可以一起面对?”苏雨问。
苏远山苦笑:“我想过无数次,那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但当时我太害怕影响你们的生活,也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我以为能很快处理好刘明的事情再回家,没想到一拖就是十五年。”
苏雨站起身:“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我不知道是否能原谅你的离开和谎言,但至少我现在知道了真相。”
苏远山点头:“我理解,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
“如果你愿意,我想多了解你这些年的生活,弥补我错过的部分。”
苏雨犹豫了一下:“也许吧,但不是现在。”
“我会把真相告诉妈妈,至于她如何反应,我无法替她决定。”
苏远山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会恨我吗?”
苏雨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她从来不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但她承受了太多。”
“不过我想告诉你,即使失去了你,她依然把我抚养成人,她很坚强。”
苏远山眼中含泪:“我一直知道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比我坚强得多。”
“这些年我最愧疚的就是让她一个人承担了本该我们共同的责任。”
苏雨看了看表:“我该回酒店了,明天还要整理思绪。”
苏远山站起身:“我送你。”
苏雨摇头:“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
临走前,苏雨又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告诉刘明先生,希望他好好的。”
苏远山点点头:“我会的,谢谢你能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感激你愿意听我解释。”
苏雨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这个承载了太多复杂情感的家。
回到酒店,苏雨彻夜未眠。
她拿起手机,看着母亲的短信:“有什么发现吗?”
苏雨犹豫良久,回复道:“妈妈,爸爸没有背叛你,他这些年一直在照顾一个患病的大学同学。”
电话立刻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
“雨儿,把事情详细告诉我。”钟美玲的声音异常平静。
苏雨将今天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包括父亲的解释和刘明的病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苏雨以为断线了。
“妈妈?你还在听吗?”苏雨试探着问。
钟美玲轻声说:“我在听,只是...有些难以消化。”
“你相信他的解释吗?”母亲问道。
苏雨思考了一下:“我亲眼看到了刘明的状况,他确实病得很重。”
“而且爸爸的生活也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没有新家庭,只有照顾病人的日常。”
钟美玲叹息:“我其实早有猜测,因为他寄来的钱都很规律,不像是有了新家庭的人。”
“有几次我给信封里附了回信,问他是否遇到困难,需要我们的帮助。”
“但他从未回应,只是继续按时寄钱。”
苏雨惊讶:“你已经猜到了?”
钟美玲苦笑:“猜到一些,但不确定。”
“一个真正背叛家庭的人,不会坚持十五年默默寄钱回来。”
“但我不敢确定真相,也不敢打扰你的成长和学业。”
苏雨问:“现在知道真相,你会原谅他吗?”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
“原谅和理解是两回事,”钟美玲最终说,“我理解他的选择,但这不意味着我能轻易原谅他的方式。”
“他本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真相,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他选择用谎言伤害我们,让我们承受了本可以避免的痛苦。”
苏雨默默点头,虽然母亲看不见:“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雨问,“要和他重新建立联系吗?”
钟美玲轻声说:“这取决于你自己的感受,雨儿。”
“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这十五年已经重新塑造了我。”
“但如果你想与他恢复关系,我不会阻拦。”
苏雨思考着:“我还没想好,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他说刘明最多还有两年时间,病情已经到了晚期。”
钟美玲沉默了一会儿:“那他还会继续照顾他到最后吧?”
苏雨点头:“他说这是他的承诺和责任。”
钟美玲轻叹:“这听起来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你爸爸一直是个重承诺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为友情牺牲家庭。”
通话结束后,苏雨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11
次日清晨,苏雨做了决定。
她再次来到父亲的住所,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苏远山,他显得疲惫但惊喜:“雨儿,你来了。”
苏雨直接开门见山:“我昨晚把真相告诉了妈妈。”
苏远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她怎么说?”
苏雨平静地说:“她说她理解你的选择,但这不意味着她能原谅你的方式。”
苏远山低下头:“我明白,我不奢望她的原谅。”
苏雨继续说:“我想清楚了,我也是一样的态度。”
“我尊重你照顾朋友的选择,但我无法原谅你用谎言伤害我们的方式。”
“你本可以坦白真相,让我们一起面对,而不是独自承担一切。”
苏远山点头:“你说得对,那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苏雨深吸一口气:“我会接受你作为我的父亲这个事实,但我们之间的关系需要重建,这需要时间。”
“我不会要求你离开刘明先生回家,那对他不公平。”
“但我希望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不再有谎言。”
苏远山眼中含泪:“谢谢你,雨儿,谢谢你的宽容。”
苏雨摇头:“这不是宽容,而是理解和接受。”
“我会定期来看望你和刘明先生,但我们的关系需要慢慢修复。”
“至于妈妈,她说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不会主动联系你。”
苏远山苦笑:“我明白,我尊重她的决定。”
“能告诉她,我一直很感激她独自抚养你成人吗?”
苏雨点头:“我会转达的。”
刘明从卧室里推着轮椅出来:“早上好,苏雨。”
“对不起,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苏雨对刘明点点头:“刘先生,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刘明微笑:“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和你父亲一样。”
“他这些年最大的痛苦就是与你们分离,每次看你的照片都会沉默很久。”
苏雨看着父亲,第一次注意到他眼角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
十五年的时光,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我该回去了,”苏雨说,“我答应了公司下周开始上班。”
苏远山点头:“我明白,你的工作重要。”
“以后有机会,能多告诉我一些你的生活吗?”
苏雨想了想:“我会的,我也想了解你这些年的经历。”
离开前,苏雨主动拥抱了父亲一下,这是十五年来的第一次。
虽然生疏,但温暖依然在。
12
第二年冬天,刘明的病情突然恶化,被送进了医院。
苏雨接到父亲的电话,立刻赶往上海。
在医院病房里,刘明气若游丝,但意识清醒。
“谢谢你们一家人的宽容,”他艰难地说,“尤其是你妈妈,她比我想象的更加伟大。”
“远山,答应我,刘明离开后,去看看你的家人,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苏远山握着好友的手,泪流满面:“我答应你,我会的。”
三天后,刘明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葬礼很简单,只有少数几个朋友参加。
令苏雨惊讶的是,母亲也来了。
她穿着素净的黑色套装,静静地站在后排。
苏远山看到她时愣住了,不敢上前。
钟美玲主动走过去:“刘先生是你的好友,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苏远山哽咽着道谢:“谢谢你能来,美玲。”
钟美玲淡淡地说:“不用谢,这是对逝者的尊重。”
葬礼后,三人第一次坐在了一起。
“我不会回家,”苏远山直接说,“我知道那个位置已经不属于我了。”
“但我希望能经常看看你们,了解你们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话。”
钟美玲点点头:“可以,我们不再是家人,但可以是朋友。”
“这十五年改变了我们所有人,回不去了,但可以向前走。”
苏雨看着父母,心中既难过又释然。
十五年的时光无法重来,但至少真相为他们带来了一种平静。
从那以后,每年春节,苏远山都会来看望钟美玲和苏雨。
他不留宿,只是短暂地坐坐,带来一些礼物,了解她们的近况。
钟美玲对他彬彬有礼,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他们像是普通的朋友,偶尔联系,互相关心,但保持距离。
苏雨则每月都会去上海看父亲一次,帮他整理家务,陪他聊天。
虽然失去了十五年的父女时光,但他们正在慢慢建立新的联系。
来源:九申篮球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