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儿子周明接起电话，压低声音说话，但我还是听见了。＂妈说今年也要回娘家过年？那我们怎么办......＂
距离春节还有15天，得知儿媳的过年安排，我果断停止对儿子的补贴
那是腊月十五那天的事情，我正在厨房里择菜，电话铃响了。
儿子周明接起电话，压低声音说话，但我还是听见了。＂妈说今年也要回娘家过年？那我们怎么办......＂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扎在我心口上。我手里的白菜＂啪＂地一声落回盆里，水花溅到我的围裙上。
都说隔墙有耳，更何况我就在不远处的厨房里？这孩子，一点都不懂避讳。
自从儿子结婚，已经连续三年都是去他丈母娘家过年了。我和老伴两个人，就靠着一盘饺子和一台春晚凑合着过。
我放下手中的活，擦干手走进客厅。儿子见我出来，慌忙挂了电话，脸上表情尴尬，活像个被抓包的孩子。
＂妈，您...择完菜了？＂他眼神游移，就是不敢正视我。
我心里那个气啊，但还是压着火气问道：＂又是你们要去你丈母娘家过年？＂
儿子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解释：＂妈，这不是小雯她妈年纪大了嘛，想多看看孙子......＂
＂那我和你爸的年龄就小了？＂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和你爸也想多看看孙子啊！＂
老伴从书房出来，叹了口气：＂老周，别说了，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想法，咱们就别...＂
我看了老伴一眼，他就住了口。这个老好人，总是这样，一点主见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想起儿子结婚前，我和老伴是多么疼他。
周明从小学习就好，考上了城里最好的大学，工作也是我们托关系才进了国企。婚后我们给了一大笔钱当首付，又常常接济他们家用。
每个月我们都会给他们五千块钱补贴，说是给小孙子买奶粉、尿布。可现在呢？连个年都不肯和我们一起过。
第二天早上，我做了个决定。
＂从这个月开始，咱们不再给明明家打钱了。＂早饭桌上，我对老伴说。
老伴筷子一顿，有些吃惊：＂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一点都不突然！＂我放下碗，＂既然他们年年都去丈母娘家过年，那他丈母娘养他们去！＂
老伴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你这不是跟儿媳妇较劲吗？明明夹在中间多难做。＂
＂我不管，反正我决定了。＂我固执地说。
当天下午，我给儿子打了电话，直接告诉他这个月开始不再给他们家打钱了。
电话那头儿子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妈，您是不是因为春节的事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强硬地说，＂我就是觉得你们已经工作了，不该再靠父母。你丈母娘不是很能干吗？让她给你们贴补去吧！＂
儿子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低声说：＂妈，我会和小雯商量的。＂
挂了电话，我心里却一点也不痛快。
老伴看我眉头紧锁，劝道：＂何必呢？咱们一把年纪了，日子过得去就行，何必跟孩子们计较这些？＂
＂我就是想不通，＂我气呼呼地说，＂凭什么我们出钱出力，却连个团圆饭都吃不上？＂
接下来几天，儿子每天都会来电话，但我都没接。老伴接了几次，都被我瞪了回去。
腊月二十的时候，老伴接到了儿子的电话，说要带着小雯和孙子一起来家里吃饭。
＂什么意思？施舍我们一顿饭？＂我冷笑，＂不用了！＂
老伴急了：＂你这是何必呢？孩子们好不容易要来一趟，你就别闹了。＂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但心里仍是不痛快。
第二天晚上，儿子一家三口准时到了。小孙子周小宝才三岁，圆圆的脸蛋，看见我就喊＂奶奶＂，然后扑到我怀里。
我心里的那点别扭顿时烟消云散了大半。这孩子，真是我的心肝宝贝啊。
＂妈，您别生气了，＂儿媳小雯红着眼圈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春节的事。＂
我哼了一声，没搭腔，径直抱着孙子进了厨房，留下他们大人在客厅里说话。
做饭的时候，我听见客厅里低低的说话声，偶尔夹杂着儿子略微提高的音量。我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气氛有些紧张。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直到小孙子突然问：＂奶奶，今年过年我们会来您家吗？＂
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看了看孙子那双天真的大眼睛，又看了看儿子和儿媳紧张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为了一个过年的地方，我们弄得像仇人一样。
＂奶奶当然希望你们来过年。＂我轻声说。
＂可是外婆也想我们去她家，＂小孙子天真地说，＂我能不能一个人分成两半，一半去奶奶家，一半去外婆家？＂
这话把我们大人都逗笑了，连日来的紧张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吃完饭，儿子主动留下来洗碗。我们站在厨房里，我刷碗，他擦。
＂妈，其实小雯的妈妈去年查出了肺部有阴影，＂儿子低声说，＂医生说不一定是恶性的，但需要定期检查。小雯很担心，所以这几年才特别想春节回去陪她妈妈。＂
我的手在水盆里停住了。这个消息像一桶冷水从头浇下，让我瞬间清醒。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问。
儿子叹气：＂小雯不想太多人知道，怕大家担心。她妈妈一个人带大她，她特别孝顺......＂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继续刷碗。心里却翻江倒海，既懊悔又难过。
厨房外，小雯正和老伴逗小孙子玩。她的笑声如此年轻明亮，谁能想到她背负着这样的忧虑？
洗完碗，我叫住准备离开的儿子一家：＂等等，有事和你们说。＂
他们转过身，脸上都带着紧张和期待。
＂小雯，＂我深吸一口气，＂你妈妈的事，明明告诉我了。我之前不知道，所以......＂
小雯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妈，我不是有意瞒着您的。我妈年纪大了，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怕您多想......＂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傻孩子，这有什么好瞒的？亲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今年春节，你们去你妈那里过，带上小宝。我和你爸也去，咱们一起照顾亲家母。＂
小雯惊讶地抬头：＂您...您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我妈家过年？＂
＂有什么不愿意的？＂我笑着说，＂反正就我们两个老的在家也没意思。咱们今年都去你妈家，热热闹闹地一起过，也给亲家母解解闷。＂
儿子和儿媳的眼睛都亮了，小雯甚至激动得哭了出来：＂妈，谢谢您......＂
老伴在一旁欣慰地笑着，小孙子似懂非懂地看着我们，也跟着笑。
就这样，我们定下了今年的过年计划。至于那每月五千块钱的补贴，我没再提取消的事，儿子儿媳也默契地没有问起。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老伴：＂你早就知道亲家母的事了？＂
老伴叹了口气：＂我知道一些，但不全清楚。明明跟我提过一嘴，说小雯妈妈身体不好。我想跟你说，但看你那么生气...＂
我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那你干嘛不硬着头皮告诉我？这下我成什么人了？＂
老伴笑着摇摇头：＂你啊，就是太爱钻牛角尖。现在不是都解决了嘛。再说，你不也主动提出去亲家家过年了？＂
是啊，有什么比家人的健康更重要的呢？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幼稚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我早早起床，开始张罗着准备年货。今年要去亲家家过年，总不能空着手去。
＂你看我准备了什么？＂我得意地向老伴展示我买的礼物，＂亲家母喜欢喝茶，我特意去茶叶店挑了几种上好的茶叶。还有这个人参，补气养血的。＂
老伴笑着点点头：＂你想得真周到。＂
＂哎，还有这个，＂我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包，＂给小宝的压岁钱，今年多包点。＂
＂你这不是又变着法儿给孩子们送钱嘛。＂老伴笑着揶揄我。
我假装生气地瞪他一眼：＂那能一样吗？这是给孙子的压岁钱！＂
老伴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
春节前两天，我和老伴带着大包小包来到了亲家家里。小雯的母亲李阿姨是个瘦小的女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一些，但眼神和蔼慈祥。
＂哎呀，你们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来？＂李阿姨热情地招呼我们，＂太客气了！＂
我笑着说：＂第一次来您家过年，总得表示表示。您平时照顾孩子们，我们还没好好谢谢您呢。＂
李阿姨的眼圈红了：＂我还担心你们会埋怨小雯和明明，没想到你们这么通情达理......＂
我握住她的手：＂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什么通不通情达不达理的。孩子们孝顺是应该的。＂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包饺子。小雯和我一起和面擀皮，儿子和老伴包饺子，李阿姨负责照看小孙子不让他捣乱。
屋里暖洋洋的，充满了欢声笑语。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满是幸福和满足。
＂妈，您捏的褶子真好看，＂小雯在一旁夸我，＂教教我吧。＂
我不禁有些得意：＂那是，当年我在街道上包饺子可是得过奖的。来，我教你...＂
我手把手地教小雯如何捏出漂亮的饺子褶，看着她认真学习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温暖。其实小雯这孩子一直很懂事，只是我以前太固执，没能看到。
大年三十那天，我和李阿姨一起准备年夜饭。两个人在厨房里忙前忙后，聊起了各自的家常菜做法。
＂我们老家讲究年夜饭要有鱼，取＇年年有余＇的意思，＂我告诉她，＂不过我们吃甜的，糖醋鱼。＂
＂哎呀，那正好，＂李阿姨高兴地说，＂我们这边也吃鱼，不过是辣的，红烧武昌鱼。今天两种都做，让孩子们尝尝不同的味道。＂
就这样，我们的年夜饭桌上既有我家乡的味道，也有亲家那边的风味。
吃年夜饭的时候，我专门敬了李阿姨一杯：＂亲家，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李阿姨红着眼圈回敬：＂谢谢，也祝你们全家幸福安康！＂
我们举杯共饮，彼此眼中都含着泪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鼻子一酸，心里暖暖的。
饭后，我们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春节联欢晚会。小孙子早就困了，趴在我怀里睡着了。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心满意足。
儿子在我旁边小声说：＂妈，谢谢您。＂
我微笑着看他一眼：＂谢什么？你是我儿子。＂
＂谢谢您能理解小雯，也谢谢您来这里和我们一起过年。＂儿子眼中含着感激。
我叹了口气：＂其实是我太固执了。之前只想着自己的感受，没考虑到你们的难处。以后咱们两家轮流过年，大家都好。＂
儿子点点头：＂好，明年我们去您家。＂
电视里正播放着倒计时，我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迎接新年的到来。
＂十、九、八......＂我们一起数着，＂三、二、一！新年快乐！＂
欢呼声中，我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小孙子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问：＂新年到了吗？＂
＂到了，宝贝，＂我亲亲他的小脸蛋，＂新年快乐！＂
窗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屋里是我们的欢声笑语。我想，这才是过年最重要的意义吧——家人团聚，相互理解，共同分享生活的喜怒哀乐。
事后想想，那次停止对儿子的补贴虽然有些冲动，但也让我们有机会把话说开，让彼此更加理解对方的难处。
有时候，距离产生美，但更多时候，真诚的沟通才是解开心结的钥匙。
现在，我和亲家李阿姨成了好朋友，经常打电话聊天。她的身体检查结果也很好，那个阴影是良性的，不需要特别治疗。
至于那每月五千块钱的补贴，我还是照常给了。不过现在我不再把它看作是一种义务或者筹码，而是一份心意，一份爱的表达。
正如老伴常说的那句话：＂钱是身外之物，亲情才最重要。＂
曾经，我以为过年的地点很重要；现在我明白，能和家人在一起，无论在哪里，都是团圆。
来源：AllisonRodrigue